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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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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没有读过史书,但历史上那些把持朝政的皇后、太后的事迹真是听过不少。
远的不说,如今燕国的卓太后不就是现成的例子么?
还有曾经的元后娘娘……
长孙殿下本就对司徒六姑娘这般上心,届时肯定舍不得与她相争。
万一她真有那样的野心,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昌隆帝笑道:“大吴考虑得很是周全。
不过,你觉得司徒六姑娘真像是那种野心勃勃的女子么?”
吴公公喃喃道:“野心这种东西,谁又能看得出来?”
昌隆帝叹道:“是啊,没有暴露之前,谁会知道谁有没有野心。
不过朕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丫头不像是贪恋权势的人。
且先观察一阵吧,希望朕不要看走眼。”
吴公公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圣上,奴才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就算您相信司徒六姑娘,可她将来要做的是大宋的皇后,要管的只是这后宫里的事儿。
至于前朝,就算长孙殿下不计较,那些个重臣也不会乐意她插手吧?”
昌隆帝道:“朕方才不是答允她了么,绝不给重熙身边塞人。
朕都塞不进去人了,你觉得世上还有谁能塞得进去?
将来的后宫里只有她一个女主子,你觉得那点子事情真够她管的?
再说,朕教她这些东西的用意,也不是让她真的插手朝政。
朕看重她,其实是看重她将来的孩子。
没有谁比朕更清楚,母亲对孩子的影响力有多大。
为了大宋的将来,朕不得不早做打算。”
吴公公自然知道昌隆帝指的是谁。
元后娘娘什么都懂,却一心扑在政事上,并没有用心教导太子殿下,以至于让他养成了如今这样的性子。
换作别人家的丈夫,一定会觉得这是妻子懂得太多,导致心太野不顾家的缘故。
但圣上却并没有这么想。
他依旧觉得只有优秀的母亲才能教养出优秀的孩子。
元后当年并非不够优秀,而是没有用心。
试想一下,如司徒六姑娘这样的女子,她教养孩子会不用心么?绝不可能。
那么,她教养出来的孩子该是什么样子的?
吴公公抿抿嘴:“圣上的话自是有道理,可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后宫只有一个女主子的……”
昌隆帝端起茶抿了一口:“怎么没有听说过,元后在世的时候,大宋皇宫里不就是只有一个女主子?”
吴公公还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可他也知道自己今日话已经太多,再说下去恐怕圣上都烦了。
他只能点了点头:“是奴才想得太多了。”
昌隆帝道:“今日朕也乏了,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是。”吴公公馋着他的胳膊,两人一起走出了御书房。
第一百零七章 误会了
离开御书房后,凤凰儿加快脚步朝宫门处走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刚一走出宫门,就见一脸焦虑的司徒三爷候在马车旁,正伸长了脖子巴巴儿地朝她这边张望。
见女儿终于出宫了,他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来。
凤凰儿也紧走了几步:“爹爹,您方才没去御史台么?”
司徒三爷道:“圣上吩咐的事儿为父哪里敢怠慢,已经去过了。”
见负责守宫门的禁军离他们不远,他拉起女儿的胳膊:“你娘还在家里等着,咱们赶紧回去吧。”
凤凰儿心知父亲是不想让禁军们听见他们的对话,轻轻应了一声便随着他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驶出百尺开外,司徒三爷才长出了一口气:“可算是出来了!”
凤凰儿只觉得心头涌起一阵暖意。
这一世的爹看似什么都及不上父王,但对儿女们的心却是一样的。
她伸手挽着他的胳膊,头一歪靠在了那清瘦的肩膀上。
女儿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司徒三爷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六岁之前,箜儿和篌儿都是很喜欢黏着他的。
甚至小姐弟俩开蒙时第一次写字,都是坐在他腿上完成的。
可自从那年吕氏闹上门他们夫妻反目,箜儿都多久没有主动靠近他了?
这几年他们一家人和好如初,箜儿也愿意像从前那样唤他为“爹爹”,让司徒三爷十分欣慰。
但箜儿不再是几岁的女童,而是一名已经定下婚事的大姑娘,不好再像儿时那般与自己太过亲密,这一点让他不免又有些遗憾。
没曾想圣上闹了这么一出,倒是让他们父女的关系更近了。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箜儿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也证明她这两日在宫里真是受委屈了。
司徒三爷越发心疼,偏过头看着女儿那不算复杂却格外别致的发髻,有些愧疚道:“都是为父无用,让箜儿吃苦了。”
凤凰儿刚觉出几分轻松惬意,不料耳畔却传来了父亲满含愧疚的声音。
无用?吃苦?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把她扣在宫里的人是圣上,再有本事的爹也不敢说自己是“有用”的。
至于说到吃苦,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中毒的是圣上,挨骂的也是圣上,自己吃的哪门子的苦?
她忍不住闷笑了几声。
司徒三爷还想再说几句安慰的话,却感觉到女儿的身子突然抖动起来。
“箜儿——”他惊呼了一声,音色都变了。
女儿看似柔弱,却根本不是一个脆弱的姑娘,圣上究竟做了什么,竟让哭得这么伤心!
凤凰儿心知误会大了,忙坐直身子把脸抬了起来:“爹爹?”
司徒三爷见她满眼都是笑意,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他伸手拍了拍凤凰儿的肩膀,叹了口气道:“自打阿福去了南边,为父几乎成了惊弓之鸟,但凡一点风吹草动就弄得心慌意乱。
你要有什么事最好提前和我说一声,否则为父真是有些难以承受。”
凤凰儿道:“女儿知道了,今后再不敢吓唬爹爹了。”
说罢她再次挽住了司徒三爷的胳膊:“爹爹,圣上之前就对您说过今日不让我出宫,您怎的还在宫门外候着?
万一我今日真出不来了,您就一直这么等下去么?”
司徒三爷笑道:“箜儿这么聪明,自然会有办法出来,圣上绝不是你的对手。”
凤凰儿有些无语。
渣爹明明十分惧怕圣上,甚至方才还疑心自己受了委屈。
怎的突然间又……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笑道:“爹爹,娘昨日回家后有没有生气?”
司徒三爷听她问起阮棉棉,忙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交待给你娘了?
从昨晚到今日她一直忙得很,为父根本插不上手。”
凤凰儿松了口气。
虽然她自信今日一定能出宫,但阿福那边情势太过危急,多耽误几个时辰,说不定就会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所以昨日见面时虽然有人盯着,她还是偷偷给阮棉棉递了字条。
棉棉姐平日里不太管事,关键时刻却总是会给她惊喜,相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司徒三爷见女儿不说话,忙压低声音道:“箜儿,你给为父一句实话,圣上究竟是怎么了?”
凤凰儿并不打算隐瞒自家人,遂把昌隆帝中毒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卓太后利用前来和亲的宗室贵女给圣上下毒?!”司徒三爷又被吓了一大跳。
三年前宋燕和谈,身为和谈副使的他不仅见过慕容离亭,也见过慕容晓芙和慕容云萝。
慕容云萝绝色倾城,慕蓉晓芙端庄贵气,都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姑娘。
没想到她们居然敢做这样的事。
他又问:“那如今圣上的毒怎么样了?”
凤凰儿道:“时晴暂时替他压住了毒性,能保证三年内圣上没有性命之忧,但身体会越来越虚弱。”
司徒三爷唏嘘不已。
在他印象中,圣上一直都是强大无匹,甚至是有些可怕的。
没想到那般强势的他,竟只剩下了三年的时间。
果真是世事无常么?
上一世直到他和阿福命丧黄泉,圣上还好好地端坐在龙椅上。
皇长孙失踪好几年,圣上居然不着急,可见其心中早有成算。
司徒三爷虽然早已经习惯了这一世的诸多不同之处,但他很清楚,这些变化中从不包括人的性格脾性。
圣上这一世能舍掉皇长孙,上一世自然也不会心软。
也就是说,把阿福囚禁在那密室之中这件事,幕后主使者说不定就是圣上!
想明白了这一点,司徒三爷只觉得自己后背都湿透了。
这一世的阿福比上一世精明多了,应该不至于对他的皇祖父丝毫不设防。
可南疆不比大宋,那是别人的地盘。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阿福一旦踏入人家尽心为他设置的陷阱,究竟能不能全身而退?
半个多时辰后,马车终于回到了成国公府。
父女二人在二门外下了马车,就见英子早已经候在那里。
行过礼后,她对凤凰儿道:“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
凤凰儿道:“是娘让你在这里等我的么?”
英子笑道:“夫人说以姑娘的本事,昨日被困那是事发突然,今日定然能够脱身。”
第一百零八章 悔应晚
凤凰儿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果真孩子都是自家的好么?!
在能够从宫里顺利脱困这一点上,爹娘竟不约而同地选择相信自己。
她不想分辩,依旧挽起司徒三爷的胳膊,父女二人随着英子进了二门,朝琴瑟居走去。
得知昌隆帝中毒一事,阮棉棉的反应和司徒三爷完全不同。
她呵呵笑道:“这就是男人三妻四妾的下场!”
如果昌隆帝不要那么好色,不要碰那两个年纪和他孙子差不多大的燕国贵女,他又怎么会中毒?
燕国那位卓太后究竟有多大本事她不清楚,只是听女儿和女婿提过几次,似乎也不是那种能够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可单就算计男人这一点,阮棉棉真是服了。
燕国的宗室以及那些重臣全都是男子,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阮棉棉把凤凰儿拉到身边坐下:“箜儿,圣上知晓自己中了毒,是什么反应?”
凤凰儿道:“他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中了毒,为了活命才答应让阿福去南边的。”
阮棉棉冷笑道:“难怪要把你拘进宫里去,就是想用你来要挟阿福,甚至是你外祖父。”
司徒三爷附和道:“亏得阿福这么尊重他,简直是卑鄙无耻至极!”
阮棉棉想了想,突然有些后怕:“箜儿,圣上中毒本该是极其隐秘的事,按说你是不应该知晓的。
圣上有没有因此对你起疑心,甚至是……”
“杀心”两个字她实在是不忍心用在女儿身上,简直是太可怕了!
凤凰儿笑了笑:“他还指着我给他解毒呢,有什么心思都得忍回去。”
阮棉棉和司徒三爷面面相觑,女儿明明还是那个娇柔可爱的小姑娘,怎的进了一趟宫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司徒三爷有些苦恼:“箜儿,为父脑子有些乱……”
女儿有多聪明多努力他心里有数。
可再聪明再努力,她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至少医术她就完全不懂。
那么,她所说的替圣上解毒,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非她认识了什么世外高人,医术竟可以碾压太医院所有太医?
阮棉棉急于听女儿讲述这两日的事,哪里容得丈夫打岔。
她拧了他一下才急急追问道:“别管你爹,快给我说说圣上的事,他是怎么被你劝服的?”
凤凰儿不想隐瞒父母,十分淡然道:“我骂了圣上。”
嘎?骂了圣上?!
司徒三爷和阮棉棉都快哭了。
自家宝贝女儿要不要这么威武霸气,连皇帝都敢骂!
司徒三爷眼睛里都快冒星星了。
女儿骂过圣上后不仅能够全身而退,还让圣上破例把她留在御书房读书。
这简直是……
凤凰儿不以为意道:“圣上的性格阿福对我说过很多次,所以我才敢出言骂他。
换一个皇帝,我自然不敢这么做,又不是活腻歪了。”
阮棉棉道:“那骂过之后,他是不是后悔了?”
凤凰儿冷声道:“如果阿福真落入别人的陷阱,有个什么不测,他后悔有什么用?”
司徒三爷忙把昌隆帝让凤凰儿去御书房念书的事情告诉了妻子。
阮棉棉眨巴着眼睛道:“箜儿,圣上是不是被你骂糊涂了?”
她虽然不是研究历史的,但好歹也看过不少小说电视电影。
从来只听说过皇帝培养儿子孙子,什么时候媳妇竟这么吃香了?
他该不会是觉得孙子回不来了,所以想要培养小凤凰做女皇吧?
阮棉棉是知晓凤凰儿前世的人,心下不免暗自嘀咕。
果真是天之骄女,重活一世就是为了印证凤翔九天的命数!
想到这里,她赶紧把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
呸呸呸!
她都在说些什么胡话!
阿福这个好女婿早已经被他们当作了一家人,他绝对不能出事!
凤凰儿道:“圣上精明得很,半点亏都不肯吃的。”
遂把昌隆帝让她去御书房念书的用意告诉了父母。
当然,他答允不给阿福身边塞人的话也没有落下。
阮棉棉的心情瞬间好到爆。
这可是当今圣上亲口允诺的,大宋根本无人敢反对。
也就是说,这一世女儿的幸福又多了一重保障。
凤凰儿笑了笑,决定还是不把昌隆帝说的那些重孙和重孙女的话告诉父母了。
她敛住笑意道:“娘,我托你做的事儿进展如何了?”
阮棉棉道:“你放心,我昨日就已经把你的字条送到了迎岚的手中。
事情交给雁声世子去办,一定不会出任何纰漏。”
凤凰儿自然信得过韩雁声,点点头道:“如此甚好。这几年咱们名下的店铺生意极好,就连桂州都有好几家分号。
让那边的掌柜留意宋军的动向,以便咱们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这些话是她说来宽慰父母的。
真正能替她打探南疆那边消息的,只有夏侯伊手下那一千人。
好钢用在刀刃上,她本是不想轻易动他们的。
阿福此行充满着不可预知的危险,单靠这几年他培养的那些人是远远不够的。
至于圣上的那一千人……
凤凰儿按了按眉心,这一千人还真有点麻烦。
阿福虽然没有明确知晓圣上突然改口的原因,但他又不笨,不可能一点都不怀疑。
所以那四名暗卫其实是不被他信任的。
不仅不信任,甚至还会当作圣上派去监视他的人。
一旦真的遇到危险,阿福不仅不会接受这一千人的帮助,反倒因为怀疑他们的用意而想法设法避开。
这么一来,他面临的危险又多了几分。
凤凰儿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夏侯伊他们此行顺利,早日护送阿福回京城。
※※※※
第二日,凤凰儿起了个大早。
进宫后她先去给太子妃请了安,这才去了御书房。
昌隆帝和韩禹,甚至是吴公公都上早朝去了。
御书房里只留下了几名负责值守的小太监。
小太监们早已经得了吴公公的吩咐,十分恭敬地把凤凰儿迎进御书房,把她带到了昨日刚收拾妥当的书案前。
“司徒六姑娘,这是圣上吩咐吴公公亲自为您准备的。
笔墨纸砚也全都是按照您的喜好,您先试试看合不合用。”
凤凰儿虽然是司徒三爷的女儿,却完全没有遗传到他的那些矫情的毛病。
她浅笑道:“这已经很好了,多谢你们费心。”
第一百零九章 相思意(上)
对于喜静不喜动的凤凰儿来说,即便被拘在御书房中读书,也并没有觉得日子有多难捱。
趁昌隆帝等人上早朝的时间,她把御书房的藏书大体浏览了一遍,从中挑选了十几本感兴趣的。
未时一到,午歇之后的韩禹坐到凤凰儿对面,两人正式开始第一日的教学。
韩禹和司徒曜一样,读书的天赋极佳,年少时便已才名远播。
但他十六岁时便步入官场,又要支撑英国公府的门户,花在琴棋书画方面的时间自然远不如后者。
加之司徒曜又是重活一世的人,书画方面早已自成一派,整个大宋朝堂中几乎无人能及。
经他亲自教导了三年的凤凰儿,已经不需要再请别的老师指点。
因此韩禹虽然应承了昌隆帝教凤凰儿读书,他的教学内容却和读书没有丝毫关系。
学习处理奏折,是昌隆帝的要求,也是他打算教给凤凰儿的第一课。
不过,当韩禹把精心挑选出来的奏折放在凤凰儿面前时,她却感到有些头痛。
毕竟,她早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个依靠听人念律法都能打发时光的小姑娘了。
做了将近四年的健全人,她一直习惯依照自己的喜好来生活。
衣食住行自不必提,至于读什么书、写什么字体、以什么风景入画、弹奏什么乐曲,更是不喜别人过多干预。
对于将来的生活,她同样早有自己的规划。
但这个规划中,从来都不包括批阅奏折这一项。
她愿意做阿福的妻子,愿意和他同甘共苦,但不代表她愿意替阿福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
而且,她可不认为圣上对自己已经丝毫不设防,有些事情绝不能大意。
凤凰儿偏过头看了不远处正在和父亲说话的昌隆帝,小声道:“先生,我想和您打个商量,今后我能不看这些东西么?”
韩禹被她的模样逗笑了:“我听雁声说过不止一次,司徒六姑娘对政事颇有见地,为何对学习批阅奏折这件事竟是如此这般抵触?”
凤凰儿道:“我这人最怕看枯燥乏味的文字,而这些……”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指了指那一堆奏折:“恰好就是最最枯燥乏味的,我真是一点儿兴趣都提不起来。”
韩禹何等敏锐,如何看不出她的用意。
他带着温煦的笑容,伸手拿起一本奏折打开,用温和干净的嗓音把奏折的内容讲述了一遍。
内容毫无缺损,听起来却比那干巴巴的文字生动一百倍。
“如何?”韩禹合起手中的奏折,抬眼笑道。
还能这样?!
凤凰儿听得目瞪口呆。
她抿了抿嘴唇道:“的确很精彩,可世上除了您,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韩相不过是圣上临时安排给她的老师,怎可能永远这么念下去。
韩禹道:“我不过是想告诉六姑娘,世间本无枯燥与乐趣之分。
只要你愿意,在什么地方都能找到乐趣。”
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
凤凰儿甚至以为,韩相之所以能有今日的成就,同这句话有直接的关系。
她依旧轻声道:“先生,小女受教了。只是……我能过几日再学这些东西么?”
韩禹也是过来人,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
他温声道:“是因为长孙殿下?”
凤凰儿点点头:“是,殿下好几日都没有消息传回来了,我有些静不下心。”
韩禹有些心疼眼前这个小姑娘。
听雁声说,她和皇长孙的感情是很好的。
十几岁的小姑娘,恨不能日日与情郎厮守在一起,如何能忍受这样的别离。
而且明知情郎此一去说不定还会遇到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相比较大部分的姑娘,她能安稳地坐在这里,甚至还能冷静地与圣上周旋,实属不易。
而且,退一万步说,如果皇长孙真的回不来了,她又有什么必要继续学这些无趣的东西?
韩禹叹道:“既如此,姑娘自己小心些,别让圣上瞧出端倪。”
凤凰儿轻声道谢。
她当然会小心,但也一定会让圣上瞧出端倪。
书房另一边,昌隆帝和司徒三爷正立在书案后欣赏一幅字画。
而这幅字画正是出自司徒三爷之手。
昌隆帝毫不吝惜地夸赞道:“朕瞧善夫的字像是又精进了。”
这话不是他在乱说。
大约是经历过重生的缘故,这一世司徒曜的字画中更多了几分上一世不存在的通透和大气。
即便是昌隆帝这样的半吊子水平都能轻易捕捉到这样的变化。
司徒三爷正竖着耳朵听韩禹在同女儿说些什么,浑然没有意识到昌隆帝在和他说话。
等他反应过来,昌隆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善夫没听见朕方才的话?”
司徒三爷赶紧回道:“微臣愚钝。”
昌隆帝轻哼道:“朕说你的字又精进了!”
司徒三爷俊脸微红:“圣上谬赞。”
昌隆帝挑了一只粗细合适的湖笔,饱蘸墨汁之后,在一旁早已经铺好的宣纸上把字画上的几个字临摹了一遍。
司徒三爷站在他背后,看得整颗心都扭曲了。
如果前方这人不是圣上,他肯定会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湖笔,并且建议他从最基础的笔画练起。
练字和许多事情一样,打基础的似乎最忌讳心花。
今儿喜欢颜体,明儿喜欢柳体,后儿又喜欢别的什么体。
东偷一笔,西学一画,连熟练都达不到,更遑论融会贯通。
圣上就是如此,每次见到漂亮的字体就喜欢临摹,却又不愿意多加练习。
自从三年前他看上了自己的字,君臣二人就没少在一起“切磋”。
可他写字早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即便是同一日写出来的字也完全不同。
圣上根本体会不了字中的灵魂,一味只会临摹字形,如何能得其精髓?
昌隆帝其实也是知道自己的短处的。
否则他就直接照着字画临摹就好,又何必在原作者面前献丑。
好容易把书画上的几个字临完,昌隆帝苦恼地摇了摇头:“善夫,朕怎的觉得今日临的还不如前一次有模样。”
司徒曜忙道:“大约是圣上这几日身体有些不适,腕力不佳的缘故。”
第一百一十章 相思意(下)
同样的话昌隆帝也听过无数次。
字写不好的原因有很多种,腕力不佳在他听来是最可笑的借口。
他是马上得的江山,腕力还会比不上司徒曜这个白面书生?
简直笑话!
他把湖笔扔进笔洗,将方才临字的宣纸一把抓起来揉作一团,准确无误地扔进了废纸篓中。
“朕身体虽有不适,但也不至于腕力不佳,今日字写得不好,主要还是心浮气躁的缘故。”
司徒曜暗暗撇嘴。
您把我的女婿推出去当替罪羊,现下又后悔了,怎么可能不心浮气躁?!
昌隆帝把卷起的袖子放下,朝韩禹和凤凰儿那边望去。
见两人皆是一副很是认真的模样,他心里略微好受了一点。
“善夫,陪朕过去瞧瞧箜儿。”
“是。”司徒三爷躬身道。
君臣二人很快就来到了韩禹身后。
韩禹和凤凰儿忙站起身:“圣上(皇祖父)。”
昌隆帝摆摆手,十分温和地对凤凰儿笑道:“朕替你挑选的老师如何?”
凤凰儿道:“韩相学识渊博,臣女获益匪浅。”
昌隆帝对韩禹道:“从前重熙便时常在朕面前夸赞承甫,朕的孙子孙媳皆能得你教诲,也是他们的福气。”
韩禹哪里敢托大,忙客气了一番。
昌隆帝笑道:“今日便学到这里吧,承甫公务繁忙,朕就不留你了。”
韩禹情知他是有话想和司徒六姑娘说,拱了拱手道:“那微臣便告退了。”
昌隆帝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直到听见御书房的门合上的声音,他才在方才韩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见书案上堆着不少奏折,昌隆帝吩咐道:“善夫把这些折子收拾一下。”
司徒三爷不敢怠慢,忙把书案上的折子快速整理好,送出了御书房内室,安放在平日堆放奏折的长案上。
昌隆帝示意凤凰儿坐下,目光却在她的书案上扫视了一遍。
“东西用得可还顺手?”
“挺好的,谢皇祖父关心。”
昌隆帝见书案一角堆放着十几本书,顺手拾起了一本。
他随意翻了翻才道:“箜儿很喜欢纪兰亭的诗?”
昌隆帝本不是个喜欢读书的人,御书房的藏书他连十分之一都没有读完。
诸如诗集这一类的书籍,他更是从来不碰。
之所以还知道纪兰亭这个人,并非因为他的名气有多大,而是因为他姓纪,是韩雁声的堂舅舅。
凤凰儿道:“也说不上喜欢,只是他的相思十二首我觉得特别好。”
相思十二首?
昌隆帝心念一动,翻开了手里的诗集。
大约是那相思十二首太过有名气,直接排在了诗集的最前面。
昌隆帝默默朗诵了最前面的一首。
他从来不是伤春悲秋的人,但读了纪兰亭的诗作后,他像是想起了年少时曾经有过的某些情感。
“丫头,是不是想重熙了?”他合上诗集,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姑娘。
凤凰而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带着浓浓的鼻音道:“特别想。”
昌隆帝叹了口气:“都是朕的错,否则重熙现在一定还在筹备你们大婚的事宜。”
凤凰儿低着脑袋,一点也不想搭理他。
昌隆帝把诗集往书案上一扔:“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整日和朕赌气有什么用?
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好好学本事,将来才好帮重熙!”
凤凰儿辩驳:“谁没有好好学了?”
昌隆帝嗤笑道:“别把朕当聋子瞎子。看过这什么十二首之后,你还听得见韩相说的话?
方才他算是白费口舌了!”
凤凰儿带着哭腔道:“我是个姑娘家,就喜欢看诗集话本,不喜欢这些枯燥乏味的奏折。”
昌隆帝轻斥道:“你个没出息的,白瞎了这么聪明的脑袋!”
他嘴上骂着,心里其实真是挺高兴。
这丫头足够聪明,只要自己逼一逼,她很快就能学会如何处理一些简单的朝中事务。
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居然丝毫不迷恋权势,和元后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女子。
这样的她才让自己更加放心。
凤凰儿虽然没有看昌隆帝,却知道自己今日的戏没有白演,眼泪没有白流。
她用丝帕抹了抹眼泪:“皇祖父,桂州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么?”
昌隆帝道:“傻话!你自个儿去瞧瞧那舆图,桂州离咱们这儿有多远,一时半会儿怎么可能有消息。”
凤凰儿见他不像是在撒谎,只觉心里越发堵得慌。
桂州距离他们自然是非常远的,乘马车怎么也得一个月左右。
可飞鸽传书不同,就算做不到两三日便抵达京城,但绝不会超过五日。
迟迟没有消息传回来,只能说明他们已经和那位南疆二王子达成协议,愿意助他争夺南疆王位。
那么,他们此时是已经进入了南疆地界儿,所以才不方便传书的么?
见她虽然已经止住了哭泣,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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