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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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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早已经习惯了慕悦儿的脾性,袁谟的嘴角还是重重抽搐了一下。
他情知赵重熙还有事情要和凤凰儿商量,只好多慕悦儿道:“悦儿,我都好些时日没有见笑笑,不如你陪我去瞧瞧那小丫头。
这一去大约得好几个月才能回来,到时候她恐怕都不认识我了。”
慕悦儿本就特别喜欢小孩子,尤其是司徒笑那般爱笑的小娃娃,她更是喜欢得不行。
“好啊,好啊,咱们现在就去。”她拉起袁谟的手冲凤凰儿挤了挤眼睛,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暖阁里终于清静了,赵重熙伸手把凤凰儿拉到自己身边,在她耳畔道:“凰儿有没有舍不得我?”
两人马上就要分别了,凤凰儿很想对他笑一笑,可惜她心里装着事,怎么也笑不出来。
“阿福,圣上究竟是什么意思?”
赵重熙摇摇头:“这次我真是猜不出皇祖父的想法,不过我本来也想去一趟南边,皇祖父做这样的安排也算合了我的心意。
只是……”
他非常愧疚地看着凤凰儿:“距离咋们大婚只有半年了,还有好些事情没有准备停当,只能让你多多费心了。”
照他原来的打算,大婚的事情半点都不要凤凰儿操心,更不用她沾手。
不管是府邸还是婚礼他都要亲手安排,就想给凤凰儿最好的。
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快,他还没有安排妥当,就不得不离开京城去往几千里之外。
凤凰儿噗哧一笑:“我本以为你会说赶不上婚礼的。”
赵重熙道:“我等大婚已经等了那么多年,无论如何也不会错过婚期。”
而且婚期一旦推迟,他不在京中无所谓,凰儿肯定会被人私下议论。
他如何舍得她受伤害?
“凰儿。”赵重熙揽住她的肩膀:“皇祖父突然发生这么大的转变,我们不得不防。”
“你打算怎么做?”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桂州那边的情形究竟如何,也得等我去到那里才知晓。
你自己在京里也要多加小心,没有要紧事的时候尽量不要出府。”
凤凰儿点点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母妃和左姐姐。”
赵重熙把她揽进怀里,下巴轻轻放在她的发顶。
“凰儿,你头脑这般聪明,行事又稳妥,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想到要和你分开几个月,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凤凰儿闷声道:“要是我能随你一起去就好了。”
“傻话!”赵重熙假意嗔道:“此行并非游山玩水,我怎么能让你去吃那样的苦头。”
凤凰儿笑了笑,她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吃苦她不怕,可她一点武功都不会,去了也只会拖后腿。
她沉默了半晌后又道:“阿福,你觉得此次南疆之乱最终会如何收场?”
赵重熙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这场乱局定然不会只是争夺南疆王位这么简单。
那南疆二王子是王后所出,也就是说他乃是慕容离亭的嫡亲表弟,两人之间一定有联系。
而他如今却又和太子殿下掺和在一起,让人不得不怀疑,慕容离亭会不会……”
赵重熙道:“我的想法和你一样,但正如你之前所言,慕容离亭也不是全然可信的。
所以一切还是等我抵达桂州,仔细调查之后再作出判断。”
第八十六章 兄弟义
两日后。
赵重熙等人全副甲胄,点齐北大营中受过特殊训练的五千人马离开了京城。
凤凰儿不放心左未曦,索性把润心园的西厢房收拾出来,让她直接搬来和自己一起住。
此时已是三月,天气转暖花儿也竞相开放。
京里各家府邸的赏花宴一个接一个,润心园里请柬很快便堆积如山。
要照往年的习惯,凤凰儿虽然不会每一家都去,也总会挑一些有特色的以及不好拒绝的出席。
今年却不一样,家里有两个孕妇要照顾,赵重熙的叮嘱言犹在耳,她宁可得罪人也绝不会主动去犯险。
除了每隔几日去东宫给太子妃请安,她几乎是足不出户。
赵重熙等人离京的第十日,恰逢官员们休沐。
司徒三爷担心阮棉棉在家里闷得难受,便让下人们整治了一桌精细的点心和果子,又将凤凰儿和左未曦请了过来。
阮棉棉自从怀孕后就有些犯懒,见他这般殷勤倒是提起了几分兴趣。
她命人将转调箜篌抬到了花树下,夫妻二人颇有兴致地合奏了几曲。
凤凰儿见左未曦眉间似有些轻愁,便挑了几样点心推到她面前:“姐姐尝一尝红翡她娘新做的点心。”
左未曦轻笑道:“箜儿,你说他们如今到哪儿了?”
凤凰儿道:“他们一行全是骑兵,行军速度自然非寻常的军队可比,想来如今已经快到辰州了。”
左未曦虽然是武将之女,自小却很少看与图,对大宋的山川地理连一知半解都达不到。
加之辰州又不是什么热闹的去处,与她的脂粉生意又没有瓜葛,因此她不太清楚那是个什么地方。
不过,这个地名她又觉得有些耳熟。
见她一副迷糊的模样,凤凰儿道:“姐姐对辰州很感兴趣?”
左未曦杵着下巴道:“我就是听着这地名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说罢她轻轻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前儿听阮姨说一孕傻三年,果然我的脑子就有些不好使了。”
凤凰儿噗哧笑道:“这话我娘自己可以说,咱们可千万别在她跟前儿提。”
左未曦也被逗笑了:“阮姨这都怀第四个了,我也没觉得她有什么变化。
好箜儿,我知道你记性好,给我说说那辰州怎么回事儿,省得我总惦记。”
凤凰儿本来不打算提醒她,此时见她心情有所好转,只好道:“辰州是勇义侯的驻地。”
左未曦面色微微一变:“难怪我会觉得耳熟,是阿朗在我面前提过几次,说周夙接替了镇远将军的位置。”
凤凰儿很清楚她早已经把周夙放下了。
平日里她们姐妹几个言谈间偶尔提及如今的勇义侯,也没见她有这么大的反应。
她拉着左未曦的手,温声道:“姐姐是在担心姐夫?”
左未曦苦笑道:“阿朗平日里话不多,却是个心胸开阔的人。周夙则不然,他看起来像是把从前的那些事放下了,可我知道他心里依旧有疙瘩。”
凤凰儿道:“所以姐姐担心他会给姐夫使绊子?”
左未曦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但他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过不少。”
凤凰儿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左未曦。
对她而言,周夙不过就是个说过几句话的陌生人。
一个陌生人的想法做法完全不在她的考虑之列。
不过想想也知道,一个花心风流的男子,突然变成一个不愿意谈婚论嫁,甚至完全不近女色的人,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后悔了。
可这样的后悔有什么用?
如果左未曦依旧云英未嫁,他或许还能用这样的行为和态度去打动她。
可惜人家不仅嫁给了最爱她的男子,甚至还有了孩子,他早已经是个局外人。
左未曦道:“我虽然不懂如何带兵打仗,但如果同袍之间有隔阂,总归不是件好事。”
凤凰儿温言安抚道:“姐姐莫要多思多虑,我虽然不了解勇义侯,但他毕竟是欧阳先生的弟子,阿福的师兄,想来人品应该还是不错的。
况且我听你说过,姐夫和他也是自幼的交情,曾经也是以兄弟相称的。
就算他对姐姐还有情意,但他和姐夫的兄弟义气也不可能全部丢掉,只要有人从中斡旋,应该不至于反目。”
左未曦长出了一口气:“是啊,他们俩也是一起长大的,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而且如今他们都在千里之外,就算真的闹起来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凤凰儿叹道:“姐姐可算是想明白了,你如今只有一个任务,那便是好好照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其他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阿福和袁谟都是勇义侯的师兄弟,他们的话他总能听得进去一些。
话又说回来,就算真要动武,难道姐夫就会输给他?
再说了,阿浚也不是吃干饭的,他的骑射功夫就连阿篌都时常夸赞呢!”
左未曦噗哧笑道:“你这是被谁给带歪的?
明明之前说得挺有道理,怎的后面越说越离谱?
就好像重熙表兄他们几个闲着没事儿做,专门邀约在一起去辰州找周夙打架似的。”
凤凰儿道:“姐姐有所不知,有些人的感情就是打出来的,说不定打上几次后,勇义侯心中的郁结就散开了。”
左未曦双手合十:“但愿如此吧,毕竟我们几家都是上一辈就有交情的,真要翻脸了长辈们泉下有知也不得安生。”
※※※※
赵重熙一行人离京后的第九日便已经抵达了辰州。
因为之前他已经派人给周夙送了信,刚一进入辰州的地界,就有辰州大营的人前来迎接。
一番寒暄之后,赵重熙等人随着那名负责引路的偏将去往大营。
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见到了辰州大营的主将,勇义侯周夙。
一年多不见,周夙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皮肤晒黑了,目光也更加深邃。
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宝剑,寒光凛凛锋利无匹。
反观荀朗。
几年前在凤凰儿的眼中,他就已经像是一把隐藏在剑鞘中的利剑,几乎不见锋芒。
如今他在军中历练多年,又即将为人父,显得越发成熟练达,已经开始有了侯爷的威仪。
第八十七章 酩酊醉(上)
周夙闪目朝不远处的四名身披甲胄的青年望去。
赵重熙、袁谟、荀朗、涂浚,都是青年才俊。
皇长孙、郡马、侯爷、世子,个个身份尊贵。
他们当中有他儿时的玩伴,有他同窗十年的师兄弟,也有同他见过几面却算不上认识的陌生人。
此时四人站在一起,并没有表现得有多亲热,却无端地给人一种兄弟齐心的感觉。
被他们这么一衬托,他竟生出了些形单影只的萧瑟之感。
明明他身后有几十名偏将参将副将,有成千上万的士兵。
明明他是大周最年轻的侯爷,最年轻的统帅。
明明他不该感到孤独的……
周夙的心一阵刺痛。
三年多前,他在赵重熙的逼迫下取消了与小曦的婚约。
当时他虽然有些不情愿,却也没有后悔。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不仅仅是一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好姑娘,还有一群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与重熙成了纯粹的君臣关系,从袁谟嘴里再也听不到那些玩笑话。
就连恩师对他也变得有些疏离。
他们遇到困难不需要他帮忙,遇到喜事也不会与他分享。
他就这么成了一个外人,甚至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一年多前圣上突然召见,询问他是否愿意接替镇远将军成为大宋的水军都督。
他甚至没有考虑寡居母亲的想法,当时便一口应下,第二日便收拾行装匆匆离开了京城。
谁都以为他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掌兵权,其实他只是想要离开那个让他伤心的地方罢了。
本以为离得远了,那些伤痛会渐渐麻木,渐渐淡去。
可当故人们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明白了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他的视线从赵重熙袁谟以及涂浚的脸上快速划过,最终停留在荀朗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上。
周夙心里的刺痛上又添了几分酸涩。
他离京的时候荀朗和小曦尚未举行婚礼,可如今他却已经快要做父亲了。
大婚、承爵、做爹,世间的好事似乎全都落在了荀朗一个人的头上。
如果不是重熙无端地插了一手,这一切本来都该是他的!
周夙暗暗握了握拳,迈开步子朝造成这一切的罪魁走去。
“末将参见长孙殿下。”他单膝跪在赵重熙面前,十分恭敬地行了个军礼。
赵重熙忙伸手将他扶起:“周师兄不必多礼。”
听他还肯唤自己一声“师兄”,周夙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一抬手道:“诸位请营中叙话。”
余下的将士们纷纷行礼,之后便迅速让出一条路,将赵重熙等人迎进了大营中。
军营中诸事简便,但一般而言,中军大帐都会根据主帅的喜好加以布置。
虽不及府中的居处那般精致奢华,也比寻常将士们的营帐宽敞舒适许多。
可当赵重熙等人走进周夙的营帐,不约而同地都停下了脚步。
这里宽敞是真宽敞,足可以容纳上百人。
里面的摆设却十分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外间除却书案桌椅,再也寻不到其他的大件儿。
书案十分宽大,有序地堆放着一些书籍和公文,余下便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文房四宝。
除了一幅画有周边几个州府地形地貌的与图,帐中四壁空空如也,干净得没有分毫装饰。
一道棉布帘子将大帐一分为二,众人无法看清里间是什么样子。
但随便想想也知道,里间的布置绝不会比外间强到哪儿去。
说不定就是一张床,还是那种用木板随便搭的简易小木床。
赵重熙和袁谟和周夙一起在问澜山庄求学十年,自然知晓他的生活习性。
虽不及司徒三爷那般精致到令人发指,也是十分讲究的。
没想到他如今竟成了这个样子……
涂浚也有些吃惊。
他是在军营中长大的,各种各样的营帐见得也多了。
可即便是阮大将军的中军大帐,也不至于这么简陋。
足见周夙此人对自己的要求近乎苛刻,看来所图定然不小。
周夙并不打算探究他们的想法,更不打算多做解释。
他冲几人抱了抱拳:“我已经吩咐下去,今晚为诸位摆宴接风。”
赵重熙道:“周师兄有心了。”
袁谟也笑道:“不知周师弟的接风宴上可有好酒?”
周夙朗声道:“诸位远道而来定然疲累不堪,自是要好好喝一顿酒解解乏。
况且咱们师兄弟多年未曾相聚,没有好酒岂不扫兴?!”
说话间,周夙的亲兵已经把酒菜送进了大帐中。
几人净手后在桌旁落座。
军营中的菜远不及酒楼中的精致,但胜在块儿大量足。
尤其是那一排酒坛子,让人胸中豪气顿生。
周夙伸手取过一坛酒拍开泥封,手一歪便准备朝大粗瓷碗里倒。
袁谟忙伸手制止他:“欸,既是要开怀畅饮,又何必弄这么麻烦,一人一坛岂不痛快!”
“好!”周夙把手里的酒坛子往桌上一墩:“今日咱们不醉不归!”
不到半个时辰,五个人面前的酒坛子都空了。
袁谟方才虽然叫嚣得最厉害,酒量在五人中却是最差的。
其他人最多只是眼神有些迷离,他却已经趴在了桌上。
涂浚的酒量不错,但他和周夙本就不熟,根本找不出喝醉的理由。
于是他借口不能再喝,也扔了酒坛子歪在椅子上。
周夙又拍开三坛酒,将其中两坛推到赵重熙和荀朗面前。
赵重熙笑道:“周师兄还真打算把我灌醉?”
周夙嗤笑道:“要不是你,我会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
荀朗捧起酒坛喝了一大口,冷声道:“你有什么不满只管冲我来,又何必牵扯不相干的人。”
“呵呵……”周夙冷笑了两声:“不相干的人?你如今春风得意,自然看谁都顺眼,当年如果不是重熙设计我,轮得到你在这里叽叽歪歪?”
荀朗道:“我看你真是喝多了!当年的事情究竟谁对谁错,你心里难道还不清楚?
如果不是你自己不检点,谁能坏得了你的姻缘?”
周夙红着眼睛指着赵重熙:“你问问他,那柳飘絮是怎么回事?”
第八十八章 酩酊醉(下)
当年的事情其实周夙全都清楚。
因为赵重熙的身份,他一直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把所有的不满都压在心底最深处。
今日机会难得,所以他才打算借着这一场酒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
赵重熙对此早有准备,因此也不想和他计较。
老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坏人姻缘的确是有些缺德,但他并不后悔。
当然,如果那时能多给他一些时间,他绝不会用那么阴损的办法。
荀朗和赵重熙的立场不同,当初左未曦为周家付出的一切他全都看在眼里。
周秦氏和周夙母子又是如何回报左未曦的,他同样看在眼里。
见周夙此时还揪着那柳飘絮的事情不放,只觉怒不可遏。
他把酒坛子往桌上一扔:“周夙,你说这话屈不屈心?
你该不是一直以为小曦是因为那柳飘絮才和你生分的吧?”
周夙闷头又喝了一口酒。
荀朗又道:“小曦是个怎样的姑娘你和我一样清楚,她要的只是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家!
可你呢?
一门心思只想着你周家的爵位,想着你自己的前程,几时真的关心过她?
你和你母亲都习惯了小曦的付出,却从未想过她也是需要人疼爱的。
一个柳飘絮算什么?那两个通房又算什么?她们的出现不过是点醒小曦那个傻姑娘罢了!
三年前我就告诉过你,既然小曦想要的家和幸福你给不起,那么我来给!
事到如今你又来闹什么?!”
周夙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谁说我给不起?”
荀朗冷笑不语。
赵重熙伸手拍了拍周夙的肩膀:“周师兄,我知道你只是有些不甘心,并不是见不得小曦过得幸福。
你们是自幼的情分,荀朗和小曦也一直都拿你当兄长。
我们大家都盼着你能过得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幸福?”周夙凄然道:“我这样的人哪里配得到幸福……”
赵重熙心里苦涩极了。
在自己的干预下,周夙走了和上一世完全不同的路,可结局却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就连说出来的话都一模一样。
他之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毁掉左周两家的婚约,不仅是为了小曦,其实也是为了周夙。
上一世小曦惨死后,周夙也是喝得酩酊大醉。
他同样拉着自己说他不配得到幸福。
那样的眼神透着凄凉,那样的语气充满着绝望,让他永远都忘不了。
所以这一世他才用尽手段把两人强行拆开。
小曦的确得到了幸福,可周夙似乎还在老路上徘徊……
“咣当——”
酒坛子落地的声音打断了赵重熙的思绪。
他抬眼一看,只见荀朗和周夙又喝干了一坛酒,两人同时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赵重熙有些头大,对歪在椅子上看好戏的涂浚道:
“阿浚,给姐夫搭把手,把他们弄到床上去。”
涂浚却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漂亮精致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殿下,咱俩险些也成他们这个样子了。”
赵重熙一愣。
涂浚虽然是在开玩笑,可细细想来这话也不无道理。
当初涂浚的目标是凰儿,那一口一个的“司徒妹妹”,想起来他的牙就疼。
他苦笑道:“要不咱俩也来喝一场?”
涂浚翻了个白眼,谁耐烦和你拼酒!
赵重熙被他的大白眼儿给气笑了。
只听涂浚悠悠道:“殿下那个时候似乎并不喜欢司徒妹妹。”
又来了!
赵重熙忍着牙疼道:“世子爷能不能换个称呼?”
涂浚把腿架了起来:“说起来还是我先喜欢司徒妹妹的,可她怎的就成你的未婚妻了?你明明不喜欢她的……”
赵重熙快抓狂了:“谁说我不喜欢她了?我对她一见钟情,只不过时机不合适,不好表露心迹罢了!”
“切——”涂浚不以为然道:“你真当我是小孩子呐,要不是因为那婚约,你以为自己就一定是赢家?
司徒妹妹那么聪明漂亮,想娶她的男子可以从宋京排到燕京!”
赵重熙依旧只能苦笑。
燕国最出众的男子都对凰儿一往情深,可不就是排到燕京了么?
若非仗着那婚约,自己这般老实又不会哄女孩子,连涂浚都未必敌得过,更何况是那风流倜傥的慕容离亭?
忠勇侯世子、楚王世子,还有那些明里暗里的各种世子,他这辈子真是和世子干上了!
涂浚见他一脸的酸涩,笑眯眯地站了起来。
“姐夫,你不是让我搭把手么?”
臭小子竟敢耍他?!
赵重熙瞪了涂浚一眼。
两人不再说话,一人一个把地上的荀朗和周夙扶了起来。
※※※※
“都督,都督——”
第二日一早,周夙被一阵呼喊声吵醒。
他忍着头痛把眼睛撕开一条缝,只见一名亲兵站在床边,神情似有些焦急。
“怎么了?”周夙哑着嗓子道。
“回都督,钱参将来取公文,您看是不是现在就给他?”
周夙掀开被子下了床,套上靴子走出了里间。
他在书案上翻找了一阵,把昨日已经用过印的公文寻了出来。
“喏,你拿去给钱参将,告诉他尽快把事情了结。”
“是。”亲兵接过公文,躬身退了出去。
周夙按了按眉心,有心再回去睡个回笼觉,不免又想起了赵重熙他们几个。
他又唤来一名亲兵:“长孙殿下他们呢?”
亲兵道:“回都督,殿下他们还在休息。”
周夙想了想:“去打水吧。”
亲兵忙道:“都督不想再躺一会儿么?”
“不了。”周夙摆摆手:“我想出去走走,营帐里有些闷。”
那亲兵不敢再劝,走出营帐打水去了。
盏茶的工夫后,周夙收拾好换了一身衣裳,漫步走了出去。
辰州地理位置比京城偏南很多,三月初的天气已经十分暖和。
加之今日天气十分晴朗,阳光照在身上暖意融融,周夙只觉得心情都好了许多。
“都督早。”一名提着茶壶的士兵躬身向他问好。
“早。”周夙点点头,笑道:“你这是要去哪儿呢?”
那士兵道:“小人给安定侯送些茶水。”
周夙一挑眉:“安定侯这么早就醒了?”
第八十九章 都贪心
周夙问过那名士兵后,直接朝那茶壶伸出了手。
那士兵吓了一跳:“都督……”
周夙接过茶壶,淡笑道:“我去瞧瞧安定侯,你下去做事吧。”
那士兵双腿直发软。
都督向来不苟言笑,比平易近人的老都督可怕多了。
尤其是他才刚从老都督手中接过大印那段日子,完全就是士兵们的噩梦。
万万没想到他竟也会笑,而且这笑还是冲自己一个人来的。
简直太可怕了!
那士兵不敢拖沓,应了一声就赶紧溜了。
周夙掸了掸衣襟,迈步朝荀朗的营帐走去。
荀朗的两名亲兵守在门口,见来人是周都督,忙抱拳行礼:“参见都督。”
周夙把手里的茶壶往上举了举。
两名亲兵忙道:“我们侯爷醒来之后喉咙有些干,所以才让人去沏壶茶,您……些须小事怎敢劳动都督。”
边说边就要去接那茶壶。
周夙道:“你们侯爷同本都督是自幼的交情,我这也是尽一尽地主之谊。”
亲兵们还想再说些什么,他已经掀开门帘子走了进去。
行伍之人惯于早起,荀朗也早已经收拾妥当。
只是昨晚喝得太多,他的头有些隐隐作痛,索性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听见周夙和亲兵们说话的声音,他睁开了眼睛。
这厮一大早就来寻自己,究竟是想通了来叙旧,还是没想通来找茬?
他正想站起身,周夙已经走了进来。
“你的茶。”他把茶壶放在荀朗面前,自己寻了一把椅子坐下。
“谢了。”荀朗也不和他客气,执起茶壶到了一杯。
茶水温度适宜,他一口气喝了两杯才觉得喉咙恢复了知觉。
见此情形,周夙心中越发酸涩。
小曦果然是个贤良的好妻子,成婚不到一年,荀朗从内到外都变得成熟且从容。
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半杯后才道:“她还好么?”
荀朗暗暗叹了口气。
以周夙的性子和手段,即便离开京城一年多,又怎会不知晓小曦的情形。
他坦然道:“小曦一切都好。”
周夙苦笑道:“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特别没意思?她嫁给了最爱她的人,有了梦寐以求的家,身边还有知己好友,又……”
他顿了顿,用更苦涩的声音道:“又很快要有自己的孩子,她的人生可说已经圆满了……”
见他这般颓唐,荀朗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温声道:“阿夙,你应该知道在小曦心中,你一直都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
即便你们两个婚事不成,她也从来没有真的恨过你,而是把你当做了她的嫡亲兄长。
要想让她的人生是圆满的,单是你方才说的那些还远远不够。”
周夙轻嗤道:“人不能太贪心了……”
荀朗不以为意道:“是,小曦是贪心,她总盼着身边的亲人朋友们都能得到幸福。
可仔细想来,谁又能说自己不贪心呢?”
他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讥讽任何人的意思。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正好戳中了周夙的心病。
原来自己落到今日这般地步,贪心才是祸根。
爵位、实权、名望、金钱、娇妻、美妾、儿女……曾经的他什么都想要。
然而,有些东西,譬如说爵位、实权、名望、金钱,是可以兼得的。
不仅如此,这些东西还是一环扣一环,相辅相成。
而另一些东西,譬如说娇妻美妾儿女,看似同样能够兼得,其实不然。
被丈夫娇养娇宠,脸上永远带着娇美笑容的妻子方能称之为娇妻。
多了一群美妾,妻子的心都成了苦涩的,还有什么娇美可言?
妻妾互斗嫡庶相争,哪家府邸的内斗似乎都围绕着这八个字。
重熙兴许就是看透了自己的贪心,所以才用了那样的手段。
而小曦同样是看透了自己的贪心,所以才毅然决然地离开。
可他明明在铸成大错之前便已经悔改了,为何还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呢?
曾经荀朗爱的是比自己纯粹,可谁又能保证他永远这么纯粹?
他方才不也说了么,谁又能说自己不贪心?
想到这里,周夙嘲讽道:“荀朗,以小曦如今的状况,你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难道不是贪心?”
荀朗道:“是,我承认自己也是贪心的。可我的贪心和你不一样。
你一直以来最想做的是保住爵位,争取实权,赢得名望,得到荣华富贵。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不在乎这些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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