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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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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从昨晚开始,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大脑袋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娘为何要迁怒于他?”
  且不说长公主听了这些话心里是什么滋味。
  被慕悦儿挡在身后的袁谟眼睛都红了。
  活了十七年,除却早已经记不太清楚的娘,还没有人像这样对他。
  但他袁谟也是堂堂男子汉,岂能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娃为自己出头。
  他反握住慕悦儿的小手,温声道:“悦儿,长公主殿下是你的亲娘,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不要用这样的态度同她说话。”
  慕悦儿特别能听得进去袁谟的话。
  她重新看向长公主:“娘,是女儿太急躁了,您千万不要生气。”
  从女儿主动拉起袁谟那一刻起,长公主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抽空了。
  她的娇娇小姑娘,才十一岁就想要撇下她的亲娘,和一个刚认识不满一年的男人走了。
  她只觉得一股怨气直直冲上脑仁儿,恨不能一把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分开,然后将这个破坏她们母女感情的臭小子一脚踹开。
  可接下来袁谟的话,却让她快要炸了的头脑瞬间清醒。
  果真是自己亲自下了聘书请回府里的教习,对付女儿果然有一套。
  说实话,这孩子除了长相平庸家世寻常,挑不出任何毛病。
  不过……
  她略一偏头,看向了一旁的慕驸马。
  长相和家世,这个男人样样不缺。
  可自己在他身上验证了半辈子,已经充分证明了长相和家世毫无用处。
  一旁捧着手吹了半天的慕驸马,被这突如其来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慌。
  他放下手走到了长公主身侧。
  “殿下,您千万不要被这臭小子给骗了。咱们就悦儿这么一个孩子,岂能随随便便嫁给这样的人?
  出身寒微相貌平平无奇,除了会坑蒙拐骗,为夫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能耐。
  要是寻了这么一个女婿,咱们俩在亲友们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
  “你说够了?”长公主冷声打断他的话。
  慕驸马拧着眉:“你什么意思?别忘了他要不是与皇长孙有同门之谊,连咱们的府门都摸不着!”
  长公主沉声道:“你也会说他与皇长孙有同门之谊了。
  看不起他,岂非看不起他的恩师勤澜先生?
  看不起勤澜先生,岂非看不起皇长孙?
  看不起皇长孙,岂非看不起我大宋当今圣上?”
  连发三问,一问比一问犀利,一问比一问严重。
  就算是朝中重臣也承受不起这样的逼问,更何况是荒废了一辈子的慕驸马。
  他只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软,身子直打哆嗦。
  长公主轻哼了一声,重新看向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
  方才她怒怼慕驸马,袁谟听得十分痛快。
  但他却丝毫不敢大意。
  长公主不似慕驸马那般看不起他,但也不代表她就愿意把女儿嫁给自己。
  果然,长公主的视线一路上移,最终停留在了袁谟的眼睛上,久久不语。
  慕悦儿有些害怕这样的目光,小手都有些汗湿了。
  “娘……”她试探着唤了一声。


第二百零六章 择婿难(下)
  换作平日,听见女儿用这般可怜兮兮的声音唤她,长公主的心早就软了。
  可今日她愣是硬着心肠,看都不看慕悦儿一眼。
  “袁公子,悦儿年纪小容易糊弄,本公主却不是好欺哄的。”
  袁谟正色道:“殿下言重了,草民不敢。”
  “不敢?”长公主呵呵笑道:“昨晚亲你的是本公主的女儿,今日以命相搏护着你,赌咒发誓非你不嫁的也是本公主的女儿,你心里很得意吧?”
  娘是个厉害的女人,慕悦儿自然是知道的。
  但娘也最疼她,向来重话都舍不得说她一句。
  可她方才这几句话……
  慕悦儿有些伤心。
  娘的确是在质问大脑袋,但何尝不是在指责自己。
  亲吻男子、以命相搏、赌咒发誓……
  不管那一样都不是女孩子家该做的。
  娘这些年花费那么多的心血,就想把她培养成一名举止优雅、行事得体的高门贵女。
  可她呢,对这件事一直都非常抵触,从来没有好好学,更不屑照着去做。
  如今更是了不得,连主动追求男孩子这样的事情都做出来了。
  换作自己是做母亲的人,也该被这般不懂事的女儿气死了吧。
  慕悦儿活了十一岁,这还是第一次换位思考,去认真体会娘的想法。
  袁谟本是聪明人,如何听不懂长公主话里的意思。
  指责慕悦儿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嫌自己一直没有表态。
  他松开慕悦儿的小手,一撂衣摆跪下道:“回殿下,草民并没有得意,只是心疼小郡主。”
  “大脑袋……”慕悦儿也赶紧跪下。
  长公主冷笑道:“她有什么值得你心疼的?”
  袁谟回道:“郡主不嫌弃草民长相平平出身卑微,反而愿意托付终身,草民感激不尽。”
  “不是心疼么,怎的又扯到感激了?”长公主依旧不依不饶。
  “郡主乃是天之骄女,又是天真烂漫的年纪,这些事情本不该她去操心的,因此草民觉得十分心疼。”
  长公主挑挑眉:“这么说来,你也同样喜欢悦儿,这辈子非她不娶了?”
  慕悦儿终究是年纪小,听母亲将她的心事和盘托出,她急急偏过头,红着一张圆脸看着袁谟。
  这样的举动让袁谟越发心疼。
  他冲她安抚一笑,十分肯定道:“是,我很喜欢悦儿,这辈子非她不娶。”
  听到自己最想听的话,慕悦儿的圆脸更红了,眼中竟多了一丝娇羞。
  这是属于大姑娘的神情。
  长公主心里一暖,她的悦儿真是长大了。
  高兴归高兴,她依旧板着脸道:“我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她的确是个惹人喜欢的小姑娘。
  你喜欢她,无非就是和其他人那样,喜欢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娃娃罢了。
  这里面有几分是属于男子对女子的喜爱,你自己分得清么?
  袁公子,本公主知晓你不是个追名逐利的人,因此绝不会怀疑你是为了名利才想要娶悦儿。
  可你究竟是不是真心喜欢她,会不会一辈子都对她好,这一点请你务必想清楚。”
  袁谟替慕悦儿感到高兴。
  她虽然有一个那样的父亲,却有一个事事为她着想的母亲。
  而且这个母亲身份极其尊贵,不必仰丈夫的鼻息度日,女儿的事情可以全权做主。
  否则就算她再喜欢自己,自己对她再好,又有什么用?
  见长公主殷殷地看着他,袁谟道:“草民曾经与郡主许下过一个约定。”
  “哦?说来听听。”
  袁谟遂把那一日在安定侯府和慕悦儿说过的话几乎一字不落地告诉了长公主。
  长公主嘴角微微抽搐一下。
  自家的小丫头居然大大咧咧地对一名男子说要娶人家?!
  还说人家已经是她的人,不准别人来抢!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道:“袁公子,不得不说我们悦儿的眼光一直很不错,交友如此,择婿亦然。
  你虽然很年轻,却是一个很有担当的男子,作为悦儿的母亲,我很欣慰。
  但我还是有些话想要再问一问你们俩。”
  “殿下请问吧,草民定然知无不言。”
  慕悦儿也道:“女儿也一样。”
  长公主先对袁谟道:“那一日你说和悦儿在一起的确很有意思,也很是开心快乐,但你不确定是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又对慕悦儿道:“袁公子那时觉得,你虽然很聪明也很懂事,但终究是年纪所限,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清楚这些。
  婚姻是人生最重大的事情,不应该如此草率地做决定。
  他怕你们将来会后悔。
  那么……”
  她再一次问袁谟:“如今这份情感究竟是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你确定了么?”
  袁谟道:“是,草民能确定,悦儿会是我这一生唯一想娶的女子。”
  长公主点点头,又对慕悦儿道:“你呢?”
  慕悦儿道:“那是大脑袋觉得我年纪小弄不懂,还觉得我草率,其实我一早就想明白了,绝对不后悔。”
  长公主真是好气又好笑。
  宝贝女儿就不能含蓄些,也给她这个当娘的留点面子!
  幸好今日不是会亲家,否则还不被人笑话自己一辈子!
  被彻底忽视了好半天的慕驸马则是气坏了。
  他怒其不争地指着慕悦儿道:“悦儿,女孩子家怎能这般不矜持?”
  慕悦儿鼓着腮帮子道:“这里又没有外人,我矜持给谁看?”
  慕驸马气得说不出话来。
  长公主道:“好了,没有用的话就不要说了。袁公子,我冒昧地问一句,你父母早已经亡故,那族中可还有其他人?”
  袁谟心知她是为了婚事才问这些的。
  他摇摇头道:“我早已经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那你和悦儿的婚事……无论如何也得找个人替你操持一下。”
  袁谟道:“我自小便在问澜山庄长大,恩师和师母视我如亲子一般。
  只是师母事忙,恐不能长久待在京城。”
  长公主道:“婚事自然由我操持,但你毕竟是男方,有些礼数无论如何也迈不过去。
  好在悦儿年纪小,倒也不着急。”
  正说话间,就有管事来报,说襄国夫人和司徒六姑娘来了。
  长公主忙吩咐把人请到主院。
  一面又道:“她们母女一定是为了你们的事儿来的,咱们快去迎一迎。”


第二百零七章 帮个忙
  因为担心袁谟,凤凰儿和阮棉棉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长公主府。
  事涉慕悦儿的闺誉,母女二人不好向长公主府的下人们打听此时府里的情况,只能暗暗加快了脚步。
  她们赶到公主府主院时,只见丫鬟婆子们如往常一般各自做事,并不像发生了什么大事的样子。
  两人略微松了口气,看来事情比她们想象的还能好一点。
  随着引路的丫鬟走进正房,只见长公主端坐在主位上,慕悦儿乖巧地坐在她身边。
  坐在下首的袁谟面色如常,只是眉眼间似乎带了些喜色。
  阮棉棉和凤凰儿不好观察得太过得仔细,走上前和长公主见了礼。
  自打凤凰儿一出现,慕悦儿就想像从前一样去和她凑在一起。
  可她一想到娘方才说过的那些话,愣是没敢挪动半步。
  她这么安静乖巧,连凤凰儿都觉得有些奇怪。
  长公主笑着吩咐母女二人坐下,丫鬟们上了热茶和点心便退了下去。
  阮棉棉的性子本就不像凤凰儿那般沉稳,见袁谟站起身给她行礼,忍不住问:“袁公子还好吧?”
  袁谟心知她们母女这一趟定是为自己而来,躬身道:“谢夫人惦念,我很好。”
  长公主私底下也是个爽快人,接过袁谟的话头道:“今日棉棉和箜儿可是听说悦儿闯了祸,所以专程过来替她说好话的?”
  见她这般直爽,阮棉棉自然也不好绕弯子:“不瞒殿下,是彩雀去我那里报的信。
  我怕殿下和袁公子之间产生误会,所以才带着箜儿急急赶了过来。
  不过瞧袁公子的模样,哪里像是有什么误会,倒是我们想左了……”
  长公主道:“你猜得不错,的确是误会了。就在不久以前,袁公子还被悦儿她父亲绑在柴房里。
  为此悦儿还大闹了一场。
  你们母女也不是外人,所以我才毫无隐瞒地把什么都说了。
  换作旁人听说这件事儿,还不定说出什么难听话,我们母女还能不能在京城继续待下去都难说。”
  “殿下……”阮棉棉真不知该怎么劝对方。
  长公主摆摆手:“算了,不说那些扫兴的话。棉棉,今日如果你不来,我还打算让人去请你和箜儿过来一趟。”
  阮棉棉道:“殿下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我们做吗?”
  长公主笑道:“袁谟家里已经没有长辈了,欧阳夫人那边又离不开山庄。
  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替袁谟张罗一下定亲的事儿。”
  “定亲?!”阮棉棉和凤凰儿同时轻呼了一声,又一起看了袁谟一眼。
  昨晚还被捆柴房,今日却成了准姑爷。
  昨晚捆他的人虽然是慕驸马,但长公主定然是默许的。
  人家假牛鼻子就是有本事,这么快就让长公主扭转了对他的印象,甚至愿意把宝贝女儿嫁与他为妻。
  长公主笑叹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做出这样的决定有些仓促了。”
  母女二人点点头。
  袁谟的确是个不错的少年,同慕悦儿也非常合得来。
  可身为一位母亲,在替女儿择婿的时候,不是应该非常小心谨慎么?
  买东西还讲究个货比三家呢!
  长公主看着袁谟道:“这孩子非常难得,我信他能照顾好悦儿。”
  阮棉棉和凤凰儿说不出话了。
  每一位母亲的择婿标准都不一样。
  有人看重家世,有人看重长相,有人看重银钱,有人看重本事……
  大宋的广元长公主在乎的,却是女婿能不能把女儿照顾好。
  仔细想想也不奇怪。
  她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又是三十岁上才得的老来女。
  身为大宋长公主,她可以给慕悦儿留下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银钱,却担心自己不能陪她到儿女绕膝时。
  所以她的择婿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照顾好慕悦儿。
  不仅要一心一意待她,还要有本事护得住她。
  显然,袁谟便是最接近这个标准的少年。
  阮棉棉道:“殿下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做好。”
  长公主道:“听闻小曦也曾请你替她操持定亲宴?”
  阮棉棉苦笑道:“殿下快别提那事儿了,我还没动手呢,周家便提出悔婚。
  若不是小曦那孩子够坚强,如何有现下的好日子。”
  长公主点点头:“是啊,小曦失了这桩婚事,满京城多少人替她惋惜。
  大宋最年轻的一等侯,英俊不凡能力出众,两人又有青梅竹马之谊。
  这么好的亲事上哪儿去寻?
  可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小曦要真去做了那劳什子的侯夫人,将来有她吃苦的时候。”
  阮棉棉继续和长公主谈论定亲事宜。
  凤凰儿却想到了从赵重熙那里听过的左未曦上一世的那些经历。
  的确和长公主方才说的那些情景几乎一模一样。
  所以说……
  “箜姐姐,你今日都不理我。”
  不知什么时候,慕悦儿已经坐在了她身旁,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凤凰儿敛住心神,看着她笑道:“悦儿胆子愈发大了。”
  慕悦儿圆脸微红。
  箜姐姐指的一定是昨晚她亲大脑袋的事儿!
  她一把拉起凤凰儿的手:“箜姐姐,你随我来。”
  凤凰儿知道她是有私房话想要和自己说。
  她见两位母亲说得投入,便不打算打扰他们,任由慕悦儿将她拉出了正房。
  两个小姑娘沿着长廊一直走到了花园中。
  此时已是冬天,天气寒冷草木凋敝,花园里也没有什么好景致。
  两人索性寻了一处能晒到太阳的地方,趁着暖和好说话。
  凤凰儿仰着脸闭着眼睛感受温暖的阳光。
  “悦儿有什么话便说吧。”
  慕悦儿道:“箜姐姐,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本以为要等我长大之后,大脑袋才能想清楚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我也做好了准备,这几年好好跟着大脑袋读书习字,好好学做生意。
  可……
  就因为多喝了几口箜姐姐的桂花酿,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很简单。
  我居然很快就要和大脑袋定亲了!”
  凤凰儿噗哧一笑:“你这话我听着怎的有些变味儿了?”
  慕悦儿嘟了嘟嘴:“箜姐姐放心,这件事儿我的确是走了捷径,但我并不喜欢。
  即便我和大脑袋定了亲,我还是会跟着他好好读书习字,好好学做生意。”


第二百零八章 不分开
  午饭后,阮棉棉和凤凰儿离开了长公主府。
  慕悦儿正准备偷偷溜去袁谟居住的院子,却被长公主唤住了。
  她嘟了嘟小嘴:“娘,您该午歇了……”
  长公主板着脸,呵斥道:“生养的孩儿不听话,本公主还歇什么歇!”
  慕悦儿活了十一岁,还是第一次听娘用这样的语气呵斥她。
  小姑娘的小嘴瘪了瘪:“娘……”
  “随我来!”长公主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内室。
  女儿的样貌生得太过可爱,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好容易狠下来的心肠又变软了。
  慕悦儿扭了扭小手,老大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广元长公主性格直爽开朗,居住的屋子也布置得十分阔朗。
  可这般阔朗的屋子,却让慕悦儿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挪动着小肥脚,来到了长公主面前:“娘。”
  长公主依旧板着脸,冷声道:“慕悦儿,你可知错?!”
  慕悦儿小身子抖了抖:“娘,我都快要和大脑袋定亲了。”
  长公主呵呵笑道:“定亲就能把你的错处全都抹掉?”
  慕悦儿抿了抿唇瓣:“愿听娘教诲。”
  看着她的小模样,长公主暗暗叹了口气:“慕悦儿,娘对你不够好么?”
  “您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既如此,你为何这般急于离家,离开对你最好的人?”
  “我……”
  “儿大不由娘,女儿迟早都是别人家的,这一点娘很早就想开了。可娘从未想过,你十一岁时便这般急于离开娘。
  自打你出世娘便开始替你攒嫁妆,可嫁妆还没攒到一半,你怎么就想离开了?”
  慕悦儿哪里还说得出话。
  娘说的全是实情。
  不管是在京城公主府还是江南慕家老宅,娘的院子里都有几间空屋子。
  那是她专门替自己攒嫁妆的地方。
  屋子装满了便精心挑选一遍,把最好的收进库房中。
  她虽然不清楚库房里如今究竟堆了多少好东西,但十一年来,数量一定十分惊人了。
  即便她现在就出嫁,嫁妆也足以让京里所有的贵女羡慕。
  可在娘眼中,却连一半都没有攒够……
  她耷拉着眉毛:“娘,悦儿错了。”
  “错哪儿了?”
  “悦儿不应该……不应该那么早就开始替自己寻女婿,应该像娘一样,多陪父母几年……”
  长公主弯起手指在她脑门儿上敲了两下:“你这小脑袋瓜里究竟装了些什么?”
  叹了口气后又道:“娘岂是那等为了自己就耽误女儿前程的人?
  但你现下真的是太小了。
  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能见过几个男子?
  娘怕你识人不明,将来后悔终身。”
  慕悦儿嘟囔道:“娘时常说女儿看人最准,连朋友都不会交错,更何况是夫婿……
  而且您也看见了,大脑袋的确不错嘛!”
  “你这傻孩子,对男子来说,交错朋友比娶错妻子还严重,毕竟妻子随时可以再娶。
  可对于女孩子而言,一辈子就嫁一次人,一旦看走眼,一辈子就毁了。”
  慕悦儿不以为然道:“看走眼了也可以和离嘛……”
  长公主拉起她的小手拍了一下:“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见过几个和离的妇人?你又见过几个和离之后过得幸福的妇人?”
  慕悦儿依旧不服气:“可我也没见过明明早已经离了心还硬要在一起的夫妻,又有谁过得幸福的。”
  长公主的手微微一顿。
  明明离了心还硬要在一起的夫妻,说的不就是自己和驸马么?
  成婚二十年,她真正感受到幸福的时光,又有几日?
  别说驸马,就是自己的心也早已经不在对方身上了。
  慕悦儿见母亲神情有些郁郁,不由得有些懊恼。
  “娘,是悦儿胡说八道,您别放在心上。”
  长公主苦笑了下:“不,悦儿没说错,只是你小小年纪,为何整日琢磨这些?”
  “女儿就是不想走娘的老路,不想嫁一个总给自己添堵的夫婿。”
  长公主这次是真被逗笑了。
  “你可真是人小鬼大,才几岁的人就把这些事情都给盘算清楚了?”
  慕悦儿娇声道:“娘,大脑袋就是我仔细盘算之后为自己挑选的夫婿。”
  长公主愣了愣。
  她一直都以为女儿是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对那假道士一见钟情,所以才吵闹着要嫁给他。
  没想到这小家伙儿竟有这么多的心眼儿。
  “莫非你从未对袁谟动心?”
  如果事实真是这般,她绝不会答允这桩婚事。
  慕悦儿咯咯笑道:“我当然喜欢大脑袋呀,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又怎么值得我去盘算?”
  对于女儿嘴里的“盘算”两个字,长公主始终无法介怀。
  她的女儿明明是娇憨可爱的,怎么可以……
  “娘——”慕悦儿拱进长公主怀中:“女儿没有您想的那么复杂。
  我盘算的始终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要嫁一个自己真心喜爱的男子,而且一辈子都不要和您分开。”
  长公主原本想要抚一抚女儿的发顶,一只手却停在半空中,迟迟落不下去。
  原来她的宝贝女儿竟是这样的想法!
  原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竟以为宝贝女儿想要抛下自己……
  慕悦儿把大脑袋从长公主怀中拔了出来:“娘,我一开始只是觉得大脑袋这人挺好的,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后,我发现他对我特别有耐心,什么事儿都顺着我的心意,我慢慢才开始喜欢他的。”
  长公主的手终于落在了女儿的圆脸上:“悦儿,喜欢他之后,你便开始盘算了?”
  “嗯。”慕悦儿点点头:“如果他没有那样的身世,我未必会想要死死抓住他,非他不嫁。
  娘,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长公主摇摇头:“如果你真的自私,索性直接就让他入赘了。”
  慕悦儿道:“娘,谢谢您理解我。”
  “傻丫头,娘一共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别说你这般懂事,就算是你骄横跋扈,娘也支持你,做你的坚实后盾。”
  “娘……”
  “又怎么了?”
  “父亲好像不太喜欢大脑袋。”
  “管他呢,咱们家的事儿由不得他喜不喜欢。”


第二百零九章 做女婿(上)
  袁谟在长公主府任教习已经半年多。
  除却去苻府替赵重熙处理一些紧急事务,他的时间和精力基本上都给了慕悦儿。
  因为深得慕悦儿信任,长公主待他也不薄,因此他在长公主府混得相当不错。就连居处都是一座独立的小院子,环境十分清幽,非常适合静下心来认真读书。
  用过午饭后,长公主母女自去送阮棉棉母女,他则打算回一趟自己的居处。
  他行事原本是不太喜欢与人商量的。
  欧阳先生对他也不像其他师兄弟们那般严苛,只要每次游历都有所收获即可。
  所以从前在问澜山庄求学时,他每年总有几个月会外出游历。
  每次都是想走便走想回便回,一切都以自己的兴致为主。
  可这一次不同。
  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既然决定娶亲,就不能再像从前那般随性。
  虽然司徒三夫人应承了替他把定亲的一切事宜都安排妥当,他自己也不能坐享其成。
  他没有亲人只有朋友,遇到大事时候自然只能去寻好朋友。
  所以袁谟打算换身衣裳后去一趟苻府,把自己即将成为长公主女婿的事情告知赵重熙。
  就算赵重熙不在苻府,让苻溱微替自己拿个主意也好过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
  孰料他回到居处刚准备跨进院门,就见脸色十分难看的慕驸马在不远处阴恻恻地瞪着他。
  要是换个地方换个身份,袁谟根本懒得搭理这种人,直接拍屁股走了。
  可这里本是公主府的院落,慕驸马好歹也是男主人,加之他又是慕悦儿的父亲,袁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难看。
  就连之前挨的那一耳光他都选择了隐忍,不与慕驸马计较。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迈步走了进去。
  行至慕驸马身前五尺左右,他躬身施了一礼:“驸马爷。”
  慕驸马用鼻子哼了一声:“为了这一日,你蓄谋已久了吧?”
  自己蓄谋已久?
  袁谟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举,居然幻想和这样的混球和睦共处。
  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根本不值得他袁谟尊重。
  他也懒得换什么衣裳了,直接转身朝院外走去。
  慕驸马没想到袁谟居然给他来这一手。
  这厮居然敢这般对待他!
  他一跺脚追了上去:“你给本驸马站住!”
  袁谟依旧不理会他,越发加快脚步朝府门口走去。
  他虽然武功平平,但始终是练过十几年的。
  而慕驸马养尊处优四十年,追了大约盏茶的工夫就跑不动了。
  他叉着腰喘着粗气,眼睁睁看着那大脑袋的假道士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仆从们都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敢吱声。
  “滚出来!”慕驸马调匀了呼吸,厉声喝道。
  两名离他最近的仆从磨磨蹭蹭地从假山背后走了出来。
  慕驸马气呼呼道:“关键时候一个个都不顶事,真是白养活你们了!”
  仆从们从来敬的是长公主,谁也没把这位驸马爷真的当回事儿。
  无奈只能劝道:“驸马爷还是先回房休息一下,袁公子始终都是要回来的,有什么话日后再说。”
  慕驸马咬了咬牙,在仆从们的伺候下回了自己的院子。
  走出长公主府后,袁谟穿过几条小巷,抄近路去了苻府。
  他刚拍开苻府的门,就听见身后一阵马蹄声响。
  “假牛鼻子好快的腿脚,让我这一阵好追。”
  说话间赵重熙已经拉住骏马纵身跃下了马背。
  “你这是打哪儿来的?”这种时候能见到好兄弟,袁谟觉得自己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赵重熙想到凤凰儿给他的口信中说的那些事儿,此时看着袁谟的脸不禁有些好笑。
  他那位年画娃娃一样的小表姑喝醉之后居然把假牛鼻子给啃了。
  可惜当时的情形他没福气看见,反倒是被小表姑的父亲逮了个正着。
  当然,玩笑是不能随便乱开的。
  他笑道:“有话进府里说。”
  将马鞭和马缰都扔给了门房,赵重熙和袁谟并肩走进了苻府。
  袁谟拿不准赵重熙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他的表姑父这件事,主动提起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走了大约二十几步后,他终于顿住脚:“重熙,方才我听司徒六姑娘说她派人去宫里给你送信了,你这是从宫里出来寻我么?”
  赵重熙也停下了脚步,笑道:“我今儿一早去了御书房,直到午饭后才回的东宫。听说你被姑祖父给绑了,我立刻便出宫打算去长公主府救你。
  谁知我一路打马赶到长公主府,那门房说你刚出府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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