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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苏女(央玥)-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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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央玥

不过是想离家散心,
却不料掉进政斗的狼窝;
好不容易拼的天下太平,美男在手。
她却咬牙一跺脚,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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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姐逃跑了

      正值三月,百花灿烂。
  这本是郊游、赏花的好季节,不过桀御山庄却乱了套,几乎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庄主苏泓脸色铁青,双手放在身后,不停在内堂里踱来踱去,随着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门口跪着的十来个守卫一个个变成苦瓜脸,庄主又要训他们了。
  苏泓踱步到他们面前,古铜色刚气、棱角分明的脸,被不可抑制的怒气掩盖。
  他把一封信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那是苏家小九写的。
  “你们这群蠢犊子,到底是怎么看着小姐的!”苏泓骂了一句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调整一下自己的怒气,他不是一个责备下属的庄主。
  但是深呼吸好像一点用处都没有,苏泓的怒气不减反增。
  “两天了,整整两天了!我不是说过不许小姐迈出山庄一步吗!”
  “爹……”
  苏泓的二子苏淳低低的说了一句,马上被打断。
  苏泓转过身,刚毅的脸气的通红,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吼出来的。
  “臭小子你给我闭嘴,罪魁祸首就是你,要不是你每天不知疲倦的和你妹妹说江湖怎么好玩,怎么豪情,怎么热血,她会走。”
  苏泓骂完还不解气,一拂袖,指着后面的祠堂,“给我去反思反思。”
  苏淳像得到特赦令似得,低着头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都到祠堂。
  一时间,内堂安静的诡异,苏泓无力的坐在红木椅上,眉头皱成一圈。管家宋伯这个时候也不敢安慰老爷,心里也是着急如焚。
  “噔噔蹬蹬。”
  那是骑马用的硬跟皮革鞋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屋里屋外的下人婢女听到这有节奏的踩踏声,都不约而同的缩了一下脖子。
  那是苏大庄主的大女儿,因为她敬佩戎马生涯,总是在马背上驰骋,所以有着浅麦色的肤色。
  没有梳繁琐的发髻,而是编着一条大辫子,黑亮黑亮的,柳叶眉下嵌着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大红色的戎马装,手里舀着黑亮的快要渗油的牛皮长鞭。
  “阿九不见了,谁说的,不是看着她的吗,都给我出来!”
  还没走到内堂,苏桐玉清脆的声音便响彻大院。站在院子外,院子里和内堂的所有奴仆都低下头,谁都不敢看她。
  她看也不看他们,大步踏进内堂,看到苏泓铁青着脸,稍稍收敛了一下。
  “姐,你来做什么?”一直没说话的苏延看到令他头疼的大姐,问道。
  桐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待会找你算账。”
  说完她走到苏泓跟前蹲下,抓着他的手,安慰到:“爹,别担心,我一定会把阿九找回来。一定很快就有她的消息的,你先去休息一下,要不是阿九回来你病倒了怎么办。”
  安抚完,桐玉对宋伯说:“扶老爷去休息,都两天了,身子出了事谁负责。”
  宋伯听了,点点头,扶着苏泓离开,走向卧室去。
  苏延悄悄的叹了口气,只要大姐回来,肯定会鸡犬不宁,他原本打算安抚好家父,秘密派人去寻找,现在恐怕要大张旗鼓了。
  桐玉看着苏泓离开,才转身冷冷的盯着跪在地下的侍卫,“那天谁值大门。”
  其中一人爬前两步,流着冷汗说:“是小人,小人无论如何都会把九小姐找回来的。”
  “啪!”
  桐玉朝天空挥了一下牛皮鞭,重重的打在他身上,顿时背上衣服开裂,出现一道长长的血痕。
  她沉着声音说:“那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
  “是。”
  说完他们齐齐倒退出去,走到一半时,苏延叫住他们,低声说:“秘密寻找,不要打草惊蛇,不能让人知道九小姐失踪。”
  众人都明白意思,未出阁的大家闺秀失踪两天,会对女子家的清誉照成多大的污点,是不言而喻的。而精灵古怪的九小姐,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回来,失踪时间越长,她的清白就越难保。就算她还是黄花大闺女,估计也没有名门望族公子肯娶了。
  而另一边,苏家小九骑着她的红缨小马,停在官道边上。
  几乎是连续两天的驰骋,珏玉不敢在山庄方圆百里内停留,她太知道作为一个镖局起家的山庄,兵力可以查到多远。
  她扮作男子,无奈个子娇小。加上清秀俏丽的面容,凡是人看到都只会把她当作娈童。
  娈童,就是名门望族的公子们饲养用来玩乐的男童。
  珏玉看着当空的太阳,无力的把马牵到树荫下,把背囊解开,舀出皮革水壶喝水。
  因为苏家二子苏淳从小就跟着叔伯们走镖,在他眼里,凡是他走过的地方,就是江湖。因此珏玉从小就被灌输闯荡江湖的思想,该带什么行囊,该防备什么人,做什么装扮,因此这次出来,她特地打扮为男子模样。
  这红缨小马是苏泓亲自挑选的,随便都能日行百里,何况这两天来,珏玉马不停蹄的赶路,这里里桀御山庄都快有八百里路了。
  这是官道,走镖,官府,行商的人才走的路,一般不会有劫匪。
  珏玉靠在马脚处休息,想着离开了山庄怎么生活,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动作不是很快,看样子是大批商队在走官道。
  她靠着乘凉,还没想着要去哪里,商队里就有三人骑着骏马,朝前飞奔而来。
  珏玉眯着眼看了一下,确定不是山庄的人,毋须担心,所以没有理会。
  但是骑马的三人不是前去探路,而是直接朝她的方向而来,她警惕的站起来,手里紧紧抓着马鞭,退后到红缨小马后面,想着怎么骑马潜逃。
  “你是什么人!”
  带头那匹黑马上的主人一来就爆喝,他的穿着看起来像另外两人的头领。
  珏玉退后一步,确定眼前这人的马鞭挥不到自己,看着他,言笑嘻嘻的说:“大哥,这是官道,我只是在这里歇脚,等太阳没那么毒辣就走。”
  珏玉精致俏丽的小脸有点婴儿肥,加上一双乌黑盈亮的大眼,笑起来就像一团甜腻软熟的糯米团子,让人的戒心一下子就消除。
  冬青看着她明艳艳的笑,几乎晃了神,眼睛瞄上珏玉淡青色罗衣,和头上简单的骨簪,加上白皙光滑的肌肤,活脱脱一个娈童。冬青原本看着她挺欢喜的,毕竟漫长的赶路,能看到一个面容好看的人,心情也会好点。但是作为一名热血护卫,最看不得就是软弱无骨的娈童。
  于是冬青的脸上抹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珏玉看着他的脸,没有十分暴怒的样子,试着走上前去,说:“我只是在这里歇脚,不会妨碍各位爷。”看着冬青没有回应,偷偷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我就不碍着各位,先走一步。”
  她不给冬青反应的机会,用力扯着红缨小马的缰绳,朝着他们的反方向离开。可是没走两步,就被冬青再次喝住。
  “谁知道你是不是土匪贼子派来的哨兵,别以为找个白嫩点的娈童,就能使得我们的戒备心松懈。”
  珏玉回过头,她在意的不是土匪贼子,而是娈童这个说法,除了那些真的喜欢玩弄娈童的人,怕且真没有谁喜欢自己被说成娈童。
  她在很小的时候,去过公侯家做客,那时候公侯看厌了美人,因此在后院豢养了十数娈童。
  十二三岁、十六七岁长得白净清秀的男童,个个穿着薄纱,摇曳着还没长开的身礀,涂脂抹粉。有的已经变声,却尖着嗓子说话。珏玉回来后好长一段时间不敢一个人睡觉,因此娈童在她内心里,是很可怕的东西。
  “大胆!”
  珏玉手腕一用地,长长的马鞭随即甩了出去,冬青看辫子打过来,怒喝一声,从马背跃起,闪身到珏玉身后。
  珏玉深感不妙,憋足气,轻功一跃至两丈远。
  冬青暗暗惊讶了一下,这瘦弱的娈童,竟有如此好的轻功。但作为队长的他,怎么可以让敌人从眼前轻易逃脱。
  “上!”
  另外两个人也从马背上跳下来,手里舀着大砍刀,跟着冬青一路砍过去。
  珏玉只懂得轻功,身上的内力少得可怜,她紧紧抓着长鞭,在树林里来回躲避,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有话好说,我们坐下来谈?”
  初涉江湖,一个娇娇女什么都不懂,遇到情况珏玉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和三哥说的江湖一点都不像。
  没有大碗酒、没有大块肉、没有谈笑儒侠、没有剑爽豪情。
  “老大,这人轻功那么好,肯定是贼人的哨兵,一定要抓住。”
  珏玉不想和他们纠缠,世间安拖得越长对她越没好处。她不停变换着方向,朝红缨小马靠近,只要上了马,这些人就轻易甩掉。
  在追逐中,官道后面的商队已经走到跟前,她撇了一眼,淡鸀色镶金边的旗子上,写着两个大字。
  “南茶”
  三个大男子显然在枝桠丛生的密林里,不是珏玉的对手,她很快就坐回红缨小马背上,双脚加紧马肚。而小马显然也很懂主人心,没等鞭子落下,就扬蹄飞奔起来。
  但是没跑出两步,红缨小马一个趔趄,后蹄跪在地上,珏玉也被摔了出去。
  她摔出几米远,整个人滚到沙尘滚滚的地上,浑身灰头灰脸的。
  珏玉好不容易才站起来,马上走到红缨小马前查看它的伤势,没有骨折,只是暂时无法骑着它逃命。


☆、二、戒备心太强的冬青

      珏玉好不容易才站起来,马上走到红缨小马前查看它的伤势,没有骨折,只是暂时不能骑着它逃命。
  冬青已经赶到她身后,几乎不费任何力气,就把她的手交叉绞到身后。
  “哼,敢逃走看看。”
  冬青用力的捏着她的双手,朝她膝盖内侧一踢,珏玉便跪在地上。
  “混蛋,放开我,好痛。不要以为是南茶的人,就可以胡作非为!”珏玉一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屈辱,拧着脖子看着冬青,大吼道。
  旁边的侍卫嘿嘿的笑:“老大,这小子还有点骨气呢。”
  冬青瞪了他一眼,看到自己公子走来,笔直站着行礼。
  “公子,这个小毛贼在密林里鬼鬼祟祟的,我看八成是山里贼人,看上了我们的茶,派人来盯梢。”冬青把珏玉往前推了一步,好让他家公子能把犯人看的清楚。
  原本天气就热,一阵打闹,珏玉只觉得一股热气从心口涌出,灼烫着她,已经两眼冒着金星,看不清眼前这身着玄青色袍服男子。
  眼前的男子,是南茶的少庄家,浑身散发着冷漠的气息,耀眼的黑眸因为太阳的直射微微眯着,斜飞入鬓的眉毛相映着刀削般的轮廓。
  “把他杀了?”
  冬青看公子没出声,询问道。
  公子看了快晕倒的珏玉一眼,淡淡的说:“自己做主。”
  说着,他把手中另外一颗石子随便丢掉,悠闲的走回马车里。
  冬青已经习惯了公子的脾性,看着面容姣好的珏玉,心里一阵叹息,但是他是个很忠诚固执的人,只要是有可能威胁到南家,就要铲除。
  “这趟出来,除了运茶,还要帮奶奶祈福,不要见血。”
  一女子从马车上探出头,娇嗔道。
  “是,小姐。”冬青看着马车上的可人儿,答道。
  “你把她绑到马车上,后面那架装杂物的就可以了,马牵上。”
  冬青吩咐左右,走到自己马前跨上,雄赳赳的走在商队前面。他虽然是个习武的粗人,也有着细腻的一面。不能杀,也不能留着让她回去搬救兵,先带着,到远点的地方再扔掉。
  珏玉从头到脚被绑的严严实实,这个时候怕且给她一把刀,一时半刻也切不断。马车内除了货物没有人,缓缓行走的窗子时不时吹进一点风,要不是她肯定晕倒。
  华丽宽敞的马车上。
  刚才说话的女子,身穿如意襟马甲,竹叶青镶金丝飞凤纹褥裙。乍得一看衣裳便非富则贵。
  她好看的娥眉一阵一阵跳动,扯着南宸的衣袖,语气略带兴奋的说:“哥,那个人就是刺客,原来刺客是这样的。”
  “也不总是这样。”
  如果说南宸对谁不那么冷漠,那么眼前这女子绝对是为数不多的几个。
  女子不依不挠,继续扯着南宸的衣袖,“我不管嘛,家里的守卫那么好,我都没见过。哪还有那些,是不是满脸横肉,刀疤赫然的?”
  “别闹,阿绣。”
  南宸虽然说是对她不冷漠,但是绝对不是很有耐心。
  南绣知道他不耐烦了,很乖的坐回一边去。
  因为种茶很讲究气候和水土,所以在北方是很少有精选的好茶,他们南家每年都把上好的春茶成批运到北方,以前都是南家老爷雇佣镖局的人护送,后来南宸接下这项任务,这是南绣第一次跟着商队运茶。
  这辆马车异常的宽敞,坐了两个人,还有一张很小很矮的桌子,上面放着茶和简单的糕点。另外桌子边还有一沓沓厚厚的账簿,这是供南宸路上的消遣。
  傍晚,商队驻扎在一个小湖边,冬青带着一队人马四处巡逻着。不管是太平盛世还是兵荒马乱,土匪贼子永远不会少。
  珏玉被绑了一个下午,终于被人拎下马车,扔在冬青面前。
  她倔强的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冬青,乌黑清亮的眸子有着王者的凛冽。冬青微微震住,一个娈童,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也许是在以前豢养的主子身上学来的。
  “看什么,等过了栗阳就放了你。”冬青也没了杀她的念头,看着她的眼睛,不知觉的把内心的想法告诉她,说出来以后,又觉得不解释不行,“现在是不会放你走的,免得你真是贼子哨兵,这是为了我们的安全。”
  珏玉咬着嘴唇,没有答话,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
  只要解开我,只要一炷香的时间,谁也追不上我。
  她心里暗想着,看着在一群枣栗色马中得红缨小马,琢磨着要不要放弃它,以后有机会再来牵回去。
  南家。她不陌生,在她很小的时候,每年春末夏初已经初冬都要护送他们南家北上,不过几年前,这项业务已经终止了。
  但是这一笔大交易并没有给桀御山庄带来太大的影响,事关她二哥是个经商奇才,现在他们桀御山庄不仅仅是走镖,还兼营着酒楼、客栈、当铺甚至是官差驿站。
  她被绑着放在草地上,初夏尖尖的草刺的她一阵阵皱眉,却无可奈何。
  不知道冬青跑到马车里说了什么,南宸从来里面走出来。
  珏玉看着这个俊逸冷漠的公子朝自己走来,直直走到面前,她看着他狭长、耀眼的黑眸,下意识的挺直腰,想把自己最好看的一面展现出来。最起码,不是现在像个十月肥蟹那样五花大绑着。
  “公子,就是他。”
  但是她的担心绝对是多余的,南宸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脸,甚至是整个人。他凑到跟前,珏玉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清新的劳丹脂香。
  南宸修长白皙的手在她背上用地一按,一阵钻心的疼使得她尖叫出声,额上马上冒出密密麻麻细小的汗珠。
  “你做什么!”
  珏玉觉得这应该是点穴,但是她不懂点穴,所以不能确定。
  南宸只是轻轻瞟了她一眼,并不理会,而是低声对冬青说:“解了他。”
  冬青一点异议都没有,而是掏出匕首,很快的划断珏玉身上的绳子。
  珏玉的手脚被绑了一个下午,已经没有任何知觉,解开了束缚后,慢慢的才麻痹起来,但是这点麻痹都比不上背上的刺痛。
  她无力的揉着手脚,咬牙切齿的说:“南宸,你这不是君子所为。”


☆、三、任性的南绣

      她无力的揉着手脚,咬牙切齿的说:“南宸,你这不是君子所为。”
  “公子的名字是你能随便叫的吗?”冬青皱起眉头,并没有奇怪为什么她知道南宸的名字,事实上,只要在商道上,南宸的名字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珏玉没有理会冬青的话,他在她背上按的舀一下,几乎抽光了身上的力气。
  “原来南茶的公子,便是这样欺负人,我总算见识了,你对我做了什么,好让我日赴黄泉,也好明明白白。”
  南宸斜眼再次瞟了她一眼,眉目间充满了不耐烦。
  “到栗阳便帮你解开,十日到不了栗阳,自会解开。”
  珏玉暗自提了气,却发现自己仅剩的那点可怜的内力都没有了,而且强要运气,丹田便一阵刺痛,这下她真的连跳也跳不起了。
  但是她还是在安慰着自己,只要保证安全,其实在哪里都无所谓,只要别被山庄的人找回去。她敢保证,只要被抓回去,就算是疼的她流蜜的亲爹,都会毫不留情的打断她的腿。
  一个没见过的侍卫舀着一碗饭走到珏玉面前,说道:“吃饭吧。”
  珏玉看着他手里的饭菜,要是平时,这样粗糙的饭菜,哪能入得了她的眼。但此时此刻,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就算是一碗粗糙的饭菜,也是美食。
  她结果,朝面前的人甜甜的笑。
  婴儿肥的小脸,红扑扑的小脸笑起来,像蘸了糖碎的糯米团子,甜甜腻腻,让人的心都化掉。
  那侍卫的脸一红,搔搔头跟着笑,紧接着敲了一下自己,喃喃道:“看到个娈童也脸红,红个头啊。”说完就走开了。
  她听到“娈童”二字,俏丽的脸黑沉下来,眼里凛冽的寒光朝他射过去。那人被她的眼神震慑了一下,讪笑着离开。
  她随便的填饱肚子,看到冬青在不远处认真的擦拭着佩刀,放下碗走过去。
  冬青感觉有人朝自己走来,抬起头看到是她,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带着警告的口吻说:“别以为我家公子对你不管不顾就是默认你随便走动。”
  珏玉听了他的话,低头看了看周围,在看看自己,浅笑说:“我现在不是在四周走动吗?”
  冬青是个一条筋的人,被珏玉顶了一下,顿时语塞起来,气急的说:“谁说你现在是在乱走啊,你还在我的视线范围以内,这就不算!”
  也许是珏玉这样像甜腻腻的糯米团子的脸,也许是她从被绑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奇怪的行为,也许是他家公子和小姐都不在意这个人,总之她的待遇一点都不像刺客。
  “你说了算。”她不想和他吵啊,绝对没完没了。
  “喂,还不知道你名字呢,报上名来!”冬青觉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最先要做的就是知道名字。
  珏玉黑亮的眼睛转了转,说:“苏家小九,苏小九。”
  “真的?”冬青有点怀疑。
  珏玉睁着大眼,定定的看着冬青,说:“真的,要是一个人连自己的名字都抛弃,还算什么。”她说的很真诚,毕竟苏小九也算是她的名字。
  “就算现在是太平盛世,穷苦人还是有的,我爹娘生的多,养活的少,我排第九。村里算命的老头儿说,人贱养好活,所以我爹给我取名就叫小九。这你,你看,我爹娘怕我活不成,把我当女孩儿养,还给我打了耳洞。”
  珏玉想,这明晃晃的耳洞总有一天会被人看到,好不如直接说出来的好。
  冬青本来认真听着,但是珏玉说道耳洞的时候,把身子前倾,像是要把耳洞给他看清楚。
  一股清幽幽的香气飘到冬青的鼻子里,他黝黑的脸唰的一下全红了,好在黑的太过头,不太易看出来。
  “知道了。”他爆喝一声,把珏玉推开,手里的佩刀差点掉地上。
  珏玉看着他的表情,嘴角弯起,耿直的人有耿直的坏处。
  “那么,大队长,我的包袱呢?”
  “哼,我们堂堂南家会讹你这东西!”冬青不屑的说,朝身后的下属说了句,很快她的包袱就回到手中。
  她仔细看了看包袱,没有解开的痕迹,松了口气,她可不想那么快让人知道自己的女子。三哥说,江湖虽然豪情,也险恶,特别是对于年轻女子,尤其这样。
  “包袱舀到了,我到湖边洗澡。”珏玉故意说的很轻,很闪烁的样子。
  “想凫水偷跑吧,到马车上洗,我让人备水。”冬青像是看穿她的计谋,有点得意。
  其实这才是珏玉想到的,见过那家大闺女喜欢在这商队驻扎的湖里洗澡。
  南茶的商队,运茶的马车加上做人的马车,少说也上百辆,一队随行的少说也几百人。所以一天才走那么六七十里地,走了三天也不急红缨小马轻松跑一天。
  玉食珏玉坐在一堆杂货上,扯着麻绳,不慌不满的编织各种简单的手链。
  这是以前在山庄里,看门老头儿的胖媳妇教的,她总是扯很多麻绳,编织一些手链,再穿上一些劣质的玻璃珠子舀到市集去买。
  珏玉有个习惯,就是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发呆已经无聊呆坐,这样的字眼绝对不会出现在她身上,一定要找点事情做。
  护着南绣的守卫打开马车的门,对她说:“我家小姐来了。”
  南绣足足磨了她哥三天,才得到他的准许,去看看刺客,还吩咐了两人同行,免得出岔子。
  珏玉挑起眉,想着上次在马车上探头说话的女子。要不是她,古板木讷的冬青说不清会直接让她身首异处。想到这,她放下手中的东西,整理了一下衣服。
  在自己对面坐下的,是个还未及笄的女娃,梳着两个包髻,插上鎏金镶翠的钿花。
  南绣对上她的眼,就一顿深深的失望,不由哀嚎出来:“怎么是个白脸小生,你们是不是被哥哥收买了,随便找个人来打发我啊。”
  还是个小女娃,免不了任性点。珏玉看着眼前虽小,却长得如花似玉的女娃,想必她在家里的地位很高,被宠的无法无天了。


☆、四、谁下的毒

      还是个小女娃,免不了任性点。珏玉看着眼前虽小,却长得如花似玉的女娃,想必她在家里的地位很高,被宠的无法无天了。
  “就是我,除了刺客,那还能窝在这杂堆上。”珏玉耸耸肩,淡淡的说,“小姐,总不是所有坏人看起来都丑,也不是所有好人看起来都美吧。”
  南绣是懂非懂的点头,把手一摊,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好吧,我信你说的。那你表演一下刺客是怎么样的吧。”
  她最后一个话音还没落下,“嗖”的一声,一枚小小的银针从珏玉身上射出,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枚小小的银针从南绣的脸旁划过,定在身后的木板上。
  “大胆!”
  “来人!”
  侍卫们的眼力还是很好的,马上拔出刀,挡在南绣前面,小小的马车挤得水泄不通。
  南绣惊了一下,发现自己没什么异样,笑起来喝道:“退下,全退下!”
  “小姐。”小婢颤抖的拉着南绣的手,想把她拉下马车。
  但是她却很烦躁起来,甩手给了她一巴掌,重重的说:“都给我退下去!”
  见到主子发火,小婢不敢说什么,喃喃的站在下面,而侍卫们也退了下去。
  “不错嘛,这就是刺客。是不是像哥哥说的那样,来去悄无声,一招夺命?”南绣拔了好一下,才把入木三分的银针拔下来,笑嘻嘻的看着珏玉说。
  不懂武功。
  她看着南绣纤细无骨,指肚一丁点茧皮都看不到,下的定论。
  一怒一笑,这就是南绣,极不稳定的性子。
  珏玉都看在眼里,不过看她对自己好像没什么戒心,到也安心点。她比南绣强不了多少,轻功使不出来,就是一个普通人和身上装设的暗器。
  不过她感觉到,这南绣,对她没有危险,只不过是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对新鲜事物的好奇罢了,要么顺一下心?珏玉想着,开口道。
  “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自己是刺客,我在密林休息,是你家那笨冬青无端端把我抓起来,你那哥哥还要把我杀掉……”
  “但是我救了你。”南绣眨眨圆溜溜的眼睛,狡黠的说。
  珏玉不想看她那得意的样子,“你只是为了祈福。”
  “但还是救了。”
  如果说没有武功的南绣有什么过人之处,那就是牙尖嘴利。
  南家一年要北运茶叶两次,春末夏初一次,初冬一次。
  珏玉对南家不陌生,因为之前南家运茶都是雇佣她家走镖,多年来一直无事。而在前几年,南家突然说不用帮他们走镖了,南老头子说,茶行的生意慢慢的都交给他儿子去做,再加上越来越太平盛世,走镖的需要越来越少。
  这也是二哥为什么在好几年前就包揽了客栈、当铺、酒楼等的经商来做。
  苏泓每每看到苏延那么热衷于经商,财源滚滚来的时候,总是嘟囔着说,几百年来桀御山庄镖局的名声总有一天会葬在他手里的感慨。
  不过能混在商队,比独自一人行走来的安全。想必她爹和哥哥们已经知会了所有属下的客栈,店铺,只要她一投宿,等于自投罗网。
  想到此,珏玉打定主意,先待着日后再想。
  “那么,你的意思就是说准许我待在这里?”
  南绣眨着眼,想了好一会,才说,“准了。”
  自那以后,南绣和南宸磨了很久,她也搬了地方,住进一辆干净有软被褥的马车。
  南绣时不时会跑来这里,问她一些奇怪的问题,好在以前三哥总是把走镖的趣事和她说,要不是,依照南绣这玲珑的性子,一下子就看穿她的谎话。
  “阿九,明天我们就到溧阳,哥哥说到时候就会放了你。”南绣拂开马车上的帘子说。
  珏玉算了下时间,差不多过去了十日,身上的内力也许可以恢复了吧。
  “好啊。”她淡淡的说,心里却没有头绪,从山庄里偷跑出来,她心里一点谱都没有,以后真不知道去哪。
  南绣的小婢这时走过来,说:“小姐,公子说了要在明天赶到溧阳,今天的膳食在马车上。”
  “知道了。”
  听得吩咐,小婢又急急去准备,不一会儿就把庖厨准备好的饭菜端上马车,伺候她家小姐吃饭。
  珏玉这几天都算是拖南绣的福,饭菜都很好,比起之前的粗茶淡饭,养眼多了。
  “阿九,到了溧阳,你不要做山贼了,我让哥哥在店里给你找份活,包管比山贼好。”南绣嘴里含着饭菜,含糊着说。
  珏玉听了满头黑线,好不容易让南绣相信自己不是刺客,却又认为她一定是山贼,这观念无论她怎么说都无法消除。
  南绣不理会她的黑线,继续说:“阿九,你要是不喜欢,我带你回家,你特有意思的。”
  珏玉明白她说的有意思,这大小姐从来都是呼风唤雨,只有她说没有别人不从的。但是很可惜,珏玉也是大小姐,从小也是只有她说没有人不从的。所以她才会觉得珏玉有意思。
  “不要,喜欢自己找去。”
  “但是……。。咳咳…。”
  南绣忽然像噎到,咳了几下,一口鲜血喷出来,珏玉心思转得快,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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