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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荣宠_西木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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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石的老虎花簪,却更能衬托她身上一种因长居高位而自然流露出的雍容气度。她目光十分的和蔼,不经意间却又乍现出一丝令人心惊的犀利,但再一看只会觉得她是一名和蔼可亲的老人,找不出丝毫的慑人之势。
  可也是这样一位外表雍容慈祥的老妇人,辅佐了三代帝王,经历一次又一次宫廷政变,仍然屹立不倒!也在十几年前,因这位老妇人下的一道懿旨,令她的祖父郁郁而终,令她的父兄背负了无尽重责……
  在德珍心绪震荡紊乱时,佟妃却就着太皇太后的把扶,顺势起身搀着太皇太后的右手,温婉一笑:“老祖宗怜惜臣妾,是老祖宗您仁慈、疼爱小辈们。可臣妾对您的恭敬,却是臣妾做小辈应尽的孝道。”太皇太后似让这番话说得服帖,眼角堆满了细密密的笑纹,慈爱不已地笑看着佟妃。
  说话之间,玄烨与佟妃已一人一边搀着太皇太后在凤座上坐下;随后而来的兰妃,也随之搀着皇太后在另一边的凤座上坐下。
  见宫中身份最尊贵的五人入座,众妃嫔这才一一归位而坐。
  这时,就有南府的掌事太监躬身上前,毕恭毕敬地立在龙座后,低声问道:“皇上,正午吉时将至,可是立刻开戏?”
  玄烨听而不应,反向坐在左右两边的太皇太后、皇太后询问过,方微扬下颌,示意开戏。
  ————
  南府:清宫专司演戏的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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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端阳看戏(三)

  一声令下,锣鼓“锵锵”而响,扮成道士、五毒精的南府太监纷纷窜上戏台。
  这一出《采药降魔》戏唱得是,一名道士趁着蛤蟆精、蜘蛛精等在端阳正午退避时入山采药,五毒精得知后与道士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斗智斗法。最后,道士终于以神符收得五毒精,按龙宫秘方炼药,普济天下。
  戏一开锣,五毒装扮的太监刚亮相,顿时赢得了一片喝彩声。
  几乎整个二楼观戏台的人,都被吸引住了移不开眼睛。
  德珍毕竟还是一个小姑娘,眼见这出从没看过的戏剧,让因见到太皇太后的震惊,也被这戏的精彩分了注意。
  这出戏很长,当唱第二幕五毒斗道士的时候,粽子及果品红樱桃、黑桑椹、八达杏等吃食,并午前刚浸了薄根的雄黄酒相继盛上了几案。
  德珍捧着放有棉巾的碧叶盘立于佟妃的左侧,佟妃夹了一小口的肉粽慢嚼细咽下,向左侧首看了一眼拘谨坐在小绣墩上的玉玲,微微一笑,轻声吩咐道:“宛如,下楼让人置张几案给玉答应,再备一桌吃食上来。”
  宛如闻言愣了愣,才慢半拍地应下。
  见宛如领命而去,玉玲慌忙地起身,却不想起身过急,绣墩一下子滚倒在地,弄出“咚咚”地噪音。
  “怎么回事?谁弄出这么大得动静?”与佟妃比邻而坐的皇太后,不悦地循声侧目。
  皇太后是先帝的继后,也是太皇太后族侄孙女。人很年轻,只有三十多岁而已,但容貌平凡,体态微丰,不过一张圆润的脸上却有对温和带笑的眼睛,使她即使是在不快的时候,也依然是温温和和的样子。
  一如此时。
  却仍让玉玲吓得双腿一软,慌忙得伏地叩首不迭道:“太后恕罪,嫔妾该死!”
  皇太后见状不由皱起眉头,佟妃忙从旁笑着解释道:“太后,这是皇上新纳的玉答应。”说着略看了梨绣一眼,梨绣忙会意地扶起玉玲,低头小声道:“玉答应,没事的,您还是先给太后见礼吧。”
  玉玲本一惊之下慌乱不已,听了梨绣的话才略镇定下,向皇太后颤颤巍巍的一礼。
  德珍一直冷眼旁观,这时却再忍不住心中诧异,怪异地朝玉玲看去:玉玲向来活泼机灵,怎么晋为答应才短短十余日,她就变得如此畏手畏脚?
  德珍狐疑的思量着,皇太后已笑逐颜开地向玉玲招手:“来,让哀家仔细看看,是怎般的妙人儿,能让皇帝喜欢!”
  玉玲听得皇太后这样说,红了脸,羞羞答答地走向皇太后。
  皇太后刚执起玉玲的手,一个醇厚清越的声音蕴含关切地响起:“皇额娘,怎么了?”这道声音虽轻,却能穿过嘈杂的戏曲声传到所有人耳中。
  众人不约而同的侧目而看,正见皇太后拉着玉玲的手,与坐在她右侧的玄烨交谈:“没事!只是皇额娘在看是怎样的标致,才能入了皇帝的眼,让你都去佟妃那要人了!”皇太后笑呵呵地打趣道。
  玄烨眼睛往玉玲身上一看,随即漠然地调回目光,口中却是顺着皇太后的话,道:“就是因为表妹身边的人个个都是好的,皇儿才会去表妹那要人!想想,还是皇额娘了解皇儿!”话说得一本正经。
  “扑哧”一声,皇太后听得笑仰不止。
  佟妃也因一声表妹,微微脸红,不由低头抿唇一笑。
  皇太后又放开的玉玲手,指着玄烨直是摇头在笑:“皇帝呀!你哟……”一时笑岔,半晌才收了笑容,又打趣道:“皇帝都亲口说了个个都好,本宫看着这一个二个也真是水灵灵的……”说着话,已侧目看向立在佟妃身后的德珍、福英二人。
  突然,皇太后抚掌一声,像发现什么事情般,忙招了佟妃凑过身,作势耳语状道:“你身后这两丫头,真真是样貌不俗,小心都让皇帝纳了去!”一说完,板脸瞪了玄烨一下,眼中却有笑意流露。
  玄烨面不改色的笑迎着皇太后的目光。
  退至一边的玉玲,却在这一瞬脸色惨白,头越发地低垂了下去,看似一副娇羞不已的样子。
  佟妃目光温柔的凝视了玄烨一眼,回眸看着皇太后温婉一笑,道:“皇嗣兴旺,大清才会兴旺。这六宫的女子都是皇上的人,臣妾身边的人自也是皇上的人。若她们能为皇上诞下一儿半女,臣妾都会感激她,更会将孩子视为己出。”
  佟妃一番贤淑大度的话,却使原本欢悦的气氛略有沉凝。
  玄烨今年二十又四,正当是青年英伟,原是不该有子嗣之忧。可玄烨大婚至今的十二年里,先后有七个皇子夭折早殇,现今存活的只余三子,其中一子还尚在襁褓之中。
  而佟妃入宫也已十二载,却时至今日,更是从未传过一次喜脉。
  皇太后的眼眶微微泛红,拉着佟妃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怅然道:“你是好的,一定会给哀家得个好孙儿。”顿了顿,双唇嚅嚅颤抖,声音已是哽咽:“……像承祜一样的好孙儿……”
  承祜,乃玄烨的第二子,与孝仁皇后的嫡长子,也是玄烨最钟爱的一个孩子,却在其二岁时染病幼殇。
  佟妃见皇太后眼角闪着泪光,抬头愧疚的看了一眼目含伤感的玄烨,反握住太后的手强作欢颜,道:“太后,您快看!蜘蛛精被道士困住了!”手指向戏台,声音陡然一高。
  此时,已演到第三幕,道士略占先机,正欲反守为攻。
  皇太后拭了拭眼角,也转露笑颜,笑容却略带勉强。
  玄烨看在眼里,待要说什么劝慰,皇太后就抢先笑道:“皇帝,你先前不是说要去更衣,这会儿赶紧去了,再过三刻钟左右,可要唱到除五毒了!”说时作了个赶玄烨快走的手势,随意就点了立在一边不知所措的玉玲:“你……唔,就你跟着去伺候皇帝吧。”
  玉玲自初次承宠后,又在白天陪驾了两次,就再没有被招侍*寝。这会儿能有接近玄烨的机会,她自是大喜过望,强抑下面上喜色,俯身一拜:“嫔妾遵旨。”说完飞快地抬眼看向佟妃,目中含喜。
  佟妃似未察觉,只转眸凝向玄烨。
  玄烨见已如此,便也只好起身,向皇太后告了声退,又向太皇太后告了声退。
  太皇太后戏正看得津津有味,听了告退,她笑眯成一条缝儿的眼睛,不经意地掠过玄烨往旁扫了一圈,复又看着玄烨点头道了声“好,早去早回,别错过了下幕戏”,就又专注地看着戏台,或不时与坐在一侧的兰妃说笑几句。
  这时,小太监已在玉玲的绣墩前置了小几,宛如领着三四名小宫女摆放起吃食。
  德珍稍向侧后退半步,以让宛如她们盛吃食,眼睛就正好看见刚走过身边的玉玲,她目光微微一顿,心里也默默想道:若这就是你选的路,就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吧……一念完,德珍收回目光,却万万想不到下一瞬竟听“碰”地一声,紧接着就是玉玲惊声低呼。
  德珍随众人转头而看,就见玉玲正摔在地上。
  玄烨剑眉微蹙,看着地上的玉玲,正要吩咐左右扶她起来。玉玲却已感到玄烨放在身上的目光,忙不迭满面惶恐地伏在地上,紧缩在一起的身子瑟瑟发抖。
  “宛如,还不快扶玉答应起来!”佟妃最先反应过来,又怕玄烨责怪玉玲,忙又赶紧道:“德珍,你代玉答应跟上伺候!”语气略有焦急。
  此言一出,让半月前亲如姐妹的三人,刹那间脸色骤变。
  ————
  《采药降魔》:这戏内容资料实在太少,好含糊的说,俺只好自己尽量圆全些。
  ps:今晚更新有些晚,抱歉哈,卡卡卡了。这次再次吃了没大纲、没存稿的亏,俺想办法后面试着怎么写大纲,以便能准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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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巧避茶房

  端阳午间正炙,外面暑气逼人。
  德珍下了二楼,走入通往一楼更衣室的水榭,却只感凉凉清风掠荷池吹来,通体犹生凉意,不觉丝毫暑气。又一缕习习凉风拂来,身上水绿色纺绸夏袍被风一吹,感觉十分的舒服。她凝在地面的目光,看了一眼前方随风翻飞的明黄袍摆,及余光瞟见走在一侧的福英,心里不由地想起适才发生的事。
  适才在观戏台上,玉玲出人意料之外的摔了一跤,佟妃为了解围随意指了她替玉玲。
  德珍为此还懵然的时候,愣住得玉玲被梨绣扶到一边。
  皇太后见了,也应和了佟妃的解围,就继续起先前的打趣,一脸笑容的指着福英,莞尔道:“皇上才赞了佟妃身边的人个个好,自然要向佟妃讨人!好,哀家这会就顺了皇帝的意,再加上她一起服侍皇帝更衣!”略一停,眼睛瞅向佟妃,拿了佟妃开作玩笑:“就怕人人夸赞大度贤惠的佟娘娘,舍不得身边的人都去服侍皇帝了!”
  似真似假的话一说,一直注意这边动静的目光,立马紧盯向德珍和福英,死死地。
  德珍顿感身上负力一重,只觉这迫视而来的目光,不仅有周边的宫女和太监,还有东西两座的嫔妃们。
  德珍心头一沉,暗呼不好!
  皇太后和佟妃从一开始的话,就不妥当!虽然只是一番打趣的玩笑话,可宫中对这一类的事最敏感。尤其是十几天前还有玉玲这个先例,并且承乾宫的明德堂还住着一位答应小主,就是三年前佟妃身边的大宫女宛心。
  如此,两个活生生的列子摆在面前,不管皇太后和佟妃的话真假,她及福英就被拉到了众人眼下。
  试问,同为宫女的有几个愿意看见再多出个玉玲或宛心?作为嫔妃的又有几个没有对以前的宛心、现在的玉玲不满?
  这样一来,她二人岂不是要无故宿敌?
  一念转动间,德珍让自己如若平常的侍立,仿佛服侍皇上与服侍佟妃更衣,对于她并无区别。
  佟妃看向福英的目光闪了闪,随即与皇太后一唱一和起来,对福英吩咐了一句:“你也跟上去吧。”就转头笑看着太后,面色故作紧张道:“太后您看见了,臣妾可没有不舍得身边的人,您万万不能治臣妾一个不贤之罪呢!”声音里却是一听就知的浓浓笑意。
  皇太后听了,接着又是一两句笑闹,不觉间倒揭过了忆往时的沉滞气氛。
  ……
  再后来就是福英也不见半分雀跃的领命,与她一起随皇上去一楼更衣室。
  回忆到此,德珍已将在观戏台的每一幕细细过量了遍,觉得这一切看似处处透着意外与巧合,却又莫名的感到有某些不对……或者是从佟妃让她和福英,取代珠儿同青霞随侍,就隐约透着一些……可又好像是合情合理,并没有可疑之处……
  沿着回廊一面走,一面凝神而思,不觉走到了更衣室门口。
  德珍刚听到一声呼“万岁”的声音,就见前面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无视跪在地上的两名小太监,突然大阔步地朝更衣室里走去。
  随行一侧的乾清宫大总管刘进忠,不妨玄烨陡变步伐,赶紧抢先一步走到门口挑起竹帘,向玄烨身后丢了一个厉眼过去,示意随行的人跟上。
  德珍忙摒去杂念,紧跟上玄烨,匆匆步入更衣室。
  更衣室内一应备齐,管事太监早一个时辰前就领了宫人们恭候着。
  玄烨大步流星地一踏进室内,就径自在窗下铺有玉竹簟的木炕坐下,面无表情地抬起右脚。
  德珍低着头,方追到木炕旁立定,还来不及轻喘口气,却见玄烨抬起右脚,她一时愣住。
  随后入内的刘进忠,眼尖的看到这一幕,连忙疾步走上去道:“愣着作甚!”边走边低声催促。
  低低的喝斥声入耳,德珍登时明白过来,这是让她服侍皇上换鞋,就如以前父亲下差回府,与母亲一起为父亲换鞋更衣的婢女一样!可即使她再明白不过,手脚却像失去知觉般,人就僵在那动弹不得。
  行为虽这样的失常,德珍却感此刻她的头脑异常清晰,甚至还能不断的告诉自己——她是一名宫女,服侍皇上是理所应当,现在她必须为他换鞋!但心里又下意识的抗拒,因为在这一刻,她竟然不能将玄烨当成皇上,而是将他看作一个陌生男子,这使她无法为一个男子,一个非父兄的男子换鞋更衣……又仰或是心底深处,她没有将自己看作一个……
  心底下的挣扎似十分纠结,德珍却也不过全身僵硬了一下而已。当她终于抗拒了心里地抵触,要蹲下为玄烨脱鞋,立在她身后的福英已走上前,在与她错身想过时,担忧的目光飞快地瞥了她眼,便已蹲着服侍玄烨换下及小腿肚的九龙靴。
  换鞋时,有更衣室的小宫女捧着一双锦缎软鞋过来。
  德珍却犹感一道强烈的视线投在她的身上。
  好在这时,刘进忠说话了,声音带着几许少见的小心翼翼,一脸笑褶子道:“皇上,今儿来得赶,里衣熏好了,可外裳还需等会儿。”说这话间,四名小宫女捧着里衣鱼贯而来,刘进忠仍没停地说着:“……徐公公先前被叫去了观戏台的茶水房那,奴才手艺自不如他,可也……”
  不等刘进忠絮絮叨叨地说完,玄烨不耐烦地朝他摆了摆手。
  刘进忠立马住嘴,向玄烨打了个千儿,转身指了德珍身后的一小太监,就躬着身子默默退出。
  德珍看着玄烨已换了鞋将要站起,眼睛一下又转到小宫女捧的里衣,再见这间更衣室格外的清幽雅致,她一刹那变得极其不自在。正好此时刘进忠往这边一指,她心中一动,也不顾及室内剩下六七人的诧异,忙不迭和小太监一起快步走出屋子。
  撩帘一出,刘进忠一回身,却见德珍随即走出,他脸色一沉,语气诧异而犀利:“你不是要服侍皇上更衣?跟洒家出来做什么!?”
  德珍一见刘进忠脸色,便知这一茬不好过。当时,她只想到在里面待得浑身不自在,又隐约感到今天事情有些怪异,就不由地直觉认为,若能离玄烨多远最好就离多远,一时却没多想还要应对刘进忠。
  焦急间,察觉刘进忠的眼睛越发犀利,德珍心头急剧一凉,刘进忠已目光凶厉地看着她:“恩?”怀疑意味甚浓。
  德珍急中生智,竭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无异,她略吃惊地“呀”了一声,忙慌乱地低头福身道:“奴婢听公公说这儿的茶房没人,想着自己在茶水房待了一段时间……又见公公指了奴婢,就以为是公公让奴婢茶水房打下手,便跟着出来了……”说着,声音似无措地低了下去。
  闻言,刘进忠眼中讶然一闪,随即如刀锋般锐利的目光就停在德珍身上。
  那讶然,应该是诧异她竟放弃了名正言顺亲近皇上的机会吧……德珍看见那诧异正略略猜想到,却感刘进忠的目光又瞬间犀利了起来,她一下又全身贯注,坦然地任刘进忠审视。
  让人探究打量的滋味真不好受,德珍额头有汗珠划过低垂的眼睫,终于听到刘进忠对她道:“跟着去茶房吧,再跟洒家说说你可会煮茶什么的。”
  德珍身子微微一晃,暗暗松了一口气,忙深深地副身一礼:“喳。”

  ☆、第二十九章 夏日暴雨

  “定州花瓷瓯,颜色天下白。”是以,选用天下第一白的定窑茶瓯,盛以“色绿、香郁、味醇、形美”四绝称于世的西湖龙井。让雪白的瓷色将杏绿的汤色衬托得越发清澈明亮,并使饮茶的人在雪白的瓷色映衬下,清晰地看见西湖龙井茶嫩绿的叶底、在水中舒展绽放出芽芽直立的栩栩如生之态。
  如此,便展现出了西湖龙井“色绿、形美”的二绝。
  再则,以天下第一玉泉之水,冲泡顶级的西湖龙井,即使冲茶者茶技不高,也能冲出茶叶原本的若兰香馥,这便有了“香郁”一绝。至于“味醇”一绝,如同“香郁”一理,即有了唇齿留芳的味醇之感。
  而这一切的准备皆源于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当今天子玄烨乃懂茶之人,讲究茶的原滋原味。
  这样一来,将此盏茶奉上,即使不会赢得一声称赞,想来也不会受到责罚。
  热得没有一丝风的茶房内,德珍手捧着盛有西湖龙井的定窑茶瓯,立于刘进忠的面前娓娓道出以上说辞。
  含着芬馥清香的袅袅雾气在瓯口缭绕,隐于香雾后的如花容颜是朦胧而神秘。
  刘进忠难掩惊奇地看着茶雾后的芳容,尖细的嗓子却不带丝毫起伏的平静道:“这就是你说得学了些茶技?哼……”刘进忠说到一个哼字,语气陡然一沉:“好大的胆子,竟如此的取巧,可知这是欺瞒圣听!”
  德珍如何不知她这完全是在取巧,可为了避开玄烨更衣的当口,这后面也只能想尽办法转圜过去。
  德珍心下打定主意,没有因为刘进忠突然发难而慌乱,但仍面露害怕,声颤道:“公公明鉴,奴婢怎敢欺瞒圣听,这真是奴婢从承乾宫茶水房的李公公那学来的!他就教奴婢泡茶不但要重视水、火候,更不能轻忽盛茶的器皿、外观。奴婢方才见到戏台下的荷池里碧叶白荷十分悦目,就想到用白瓷盛绿茶……”
  似惶恐得略显语序紊乱的话尚未说完,随来的小太监已在刘进忠耳旁低声提醒道:“师傅,这茶要趁热送上,皇上那也还等着……”话留一半不再说下去,却比了比端在手中的一盏青花瓷普洱茶。
  刘进忠看着那盏普洱茶皱起眉头,道:“这盏放了,你去端她泡得那盏西湖龙井!”
  “师傅!?”小太监错愕的惊叫道。
  “公公!?”德珍喜出望外的叫道。
  刘进忠看向德珍“恩”了一声,对小太监道:“还不快去换,难道还让皇上等咱们?”话中颇有厉色。
  小太监赶忙将手里的普洱茶放到灶头,从德珍手里接过放着西湖龙井的茶盘。
  德珍手上一轻,迅即抚掌一下,乍喜道:“公公,这喝热茶虽能消暑散热,可也的吃些用些冰果才是,奴婢这就去准备!”说着转身就往门口走,刚走到门槛那,德珍又抓住门栏,急急忙忙地回身福了个礼:“奴婢逾越了。”
  看到德珍急乱的样子,刘进忠忽然想起上月在佟妃书房的那小宫女就是德珍,眼底可惜之色一闪而逝,语气也跟着缓和了几分,道:“不用你过去了,我已吩咐了人到前面送些吃食过来,你再这等人过来,打个下手盛盘好了一起送来。”说罢,也不多耽搁,带着小太监便原路回去。
  见刘进忠师徒走远,德珍直起身,手扶门栏而立,望着远去的师徒俩,她松了口气。
  不再看,德珍扶着额头转身回茶房,这才发现一头的涔涔细汗。
  不过现在一想,能避过刘进忠的质疑还真是险,就全凭猜,赌玄烨这一番突如其来的怒气,会让李进忠无暇顾及身边其他……但也总算是过了这一茬,只是还在更衣室的福英……
  想到这里,德珍方舒展的秀眉又皱了皱,却也只能无所而为的回茶房。
  茶房里的铁炉上还架着一壶玉泉山的泉水,正咕噜噜地响着,沸水不停地从壶盖浸出,落在烧红的铁炉上发出一噗一噗的响声。
  德珍捂嘴无声地“呀”了一下,赶忙一阵手忙脚乱的取下茶壶,坐在一旁的八仙桌边轻喘歇气。
  奈何茶房不通风,又烧着火炉,就是打着扇子也架不住一室的闷热。德珍没坐一会儿就已是汗流浃背,不由地想起水榭间的阵阵凉爽,到底是贪图那水榭风光与惬意,她一番犹豫后,为自己寻了个在外等候的借口,便弃了看炉的芭蕉扇,走出茶房。
  来到外面,夏日凉风习习吹来,果真顿感身心安恬。
  再看四下竹木丛萃,百花织锦,水榭亭台掩映其中,风光旖旎,兼之四隅静谧无人。德珍犹感身心彻底为之一松,至少是入宫近一年里最轻松之时,让她不由自主地沿着水榭,捋过低垂的条条绿柳,意随心动地赏阅而走。
  然,这一走,不觉已到园林深处。
  待有心回返,却惊然发现回路难寻,德珍着急不已,双脚又走得发酸。
  茫然环顾四周,仍是四下无人,倒有一座架于水上的六角小亭在旁。
  德珍略一权衡当下,估摸晚回不会耽误送茶点奉上,便欲暂歇片刻再寻路而回。
  走入六角小亭,亭子里有低矮的栏杆供人歇憩,德珍侧身靠坐一边栏杆,随意低头往栏杆外一瞥,竟然发现有几尾金黄小鱼在水中嬉戏,不时有一两只格外顽皮的跳出波光粼粼的水面,煞是可爱。
  德珍看得有趣,忍不住撩起尺寸宽的袖口,伏在栏杆上去轻触小鱼,却忽见散满金光的池面整个一暗,紧接着四周的竹木一阵哗哗作响,却是刮起了大风。
  心里顿起不好的预感,德珍忙抬头一望,见前一刻还艳阳高照的大晴天,这一刻已是日色无光,恰被一片黑云遮住。
  “糟了!要下雨了!”暗叫一声,德珍忙从栏杆上起身。
  夏日暴雨说来就来,德珍刚一起身,倾盆大雨入注而下。
  这时候,天色越来越黑,雨也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水面地间,此时再想要回茶房,已是不成了。
  德珍欲哭无泪地走到亭子正中,以防被斜飘进亭内的雨水溅上,又无奈地投目在鱼儿游水之处,而那先前还游曳的鱼儿已不见踪影,看来只剩她孤身一人在此了。
  正这样想着,远远地传来一阵急促而微重的脚步声。
  “谁!?”德珍一惊,猛然回身看去。
  话音未尽,一道电光在眼前一闪,立时轰隆一声,一个霹雳骤降,震得人心胆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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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美人惊心

  电闪雷鸣后,昏暗的半空中雨水湍急,就像迅猛直下的瀑布一般,咚隆隆地冲刷地面。
  德珍用眼睛惊恐地盯着闪电,这时回眸一看,只见那个从雨里跑来的身影,与她相距不远。隔着水雾蒙蒙的雨幕,隐约能看清来人外貌,是一名身形魁梧的男子。男子对她的询问置之不理,直接跑入了亭子,身上石青色绣四爪金龙的棉纱蟒袍霎时直入眼里。
  德珍猛低下头,握紧双手,在那立住不动。
  低垂下的眼睛,看清男子黑靴上的龙纹,德珍心中惊骇更甚,团团疑云越滚越重。
  今日端阳午宴,并没有宴请众朝臣,就是宗室皇亲也没有邀请。可眼前的男子分明不是皇上,也绝不会是侍卫、太医之流……而那一身只有功臣或亲王才能穿的四爪金龙蟒袍,还能在皇家御苑里随意出现,说明这人身份绝对不简单,一会儿必有他的侍人寻来……若让人发现她擅离职守,与他孤男寡女共处这僻静之地,到时她恐怕难以自圆其说!?
  一念转过无数个可能,突然看见那双绣云龙纹靴向她靠近,德珍一惊,如避洪水猛兽一样旋即退开,就见那人顿时刹住脚步,随后一个低沉的男音在亭中响起,是他迟疑的解释道:“别怕,我只是路经此地避雨……”略一沉凝,男子转而问道:“倒是你,为何在此?若我没记错,这里一向人烟罕至,不该有人在此出现。”语气虽轻,却自有一派威严慑人之势。
  德珍刚一避开,便已开始后悔,又听男子盘问,更是懊悔不已。
  然而事已至此,德珍无法,只得福身回道:“奴婢是新进宫女,为给主子采送石榴花去戏台,一不小心迷路又见天色乎变,就提前避雨在此。”话有真有假,只愿就此蒙混过去。
  “哦?”男子喜淡淡的应了一声,再开口,语气已是严厉的逼问:“主子,你的主子又是谁?兰妃还是佟妃?或者是荣、惠二妃中的一位?可她们并无一人喜欢石榴花!”
  这男子竟如此了解后*宫诸事,德珍惊愕抬头,只一眼她又迅疾低头,心中正惶惶不安,忽见男子伫立的地方一片水渍,她灵机一动,便道:“虽是炎炎夏日,淋雨受凉却也不可轻忽。奴婢这有一块新做的绣帕,还望大人不嫌,略擦一擦也是好的。”说是掏出一块绣梅锦帕,恭恭敬敬地高举递上。
  男子显然没料到德珍态度遽变,他微怔了一下,皱眉盯着那块锦帕半晌才接过,看了一眼锦帕上那株有六片花瓣的梅花,轻咦了声道:“这上面绣得是报慈寺的宋梅?”没等德珍回答,他又道了句“你有心了”,便以帕擦拭面上雨水。
  德珍见男子没再多问,正半侧过身整理仪容,她忙草草行了个礼,口中并同时说道:“主子那还等着复命,奴婢先行告退。”
  一言未完,人已跑入雨中。
  外面的雨下得极大,一阵紧过一阵,雨水打在身上,就像无数小石子砸落在身。
  德珍却犹自不觉,只感心里仿佛揣了一面急鼓似地,怦怦地响个不停。她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攥着长及脚踝的长袍渐渐从亭子外跑远,却隐隐约约地好似还听到一个太监的声音从雨声中传来:“原来在这,奴才可找了您好一阵……”听到这话,她不由地跑得更快。
  一路慌不择路的狂跑,竟让她跑到了更衣室。
  德珍喜出望外,正打算悄然返回茶房,却听墙角边有喁喁的说话声。在墙角处,有一扇破子直棂的观景花窗,因听到福英的名字,她便停住脚步,靠在花窗一边的实心处,听她们说福英的事。
  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那叫福英的,听说和新晋的玉答应曾经是一个屋的。这有一样学一样,哪怕以前没那个心思,现在有个这好的机会,她还不好好得抓住!”另一个女子的声音笑啐道:“瞧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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