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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冤家,双面邪君野蛮妻-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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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寒光下笔有些力道不均,似受了她此刻情绪的影响,心绪也有些起了波澜。
他纵然知道或许之前都是齐建卿在算计,或许他与她没那么单纯,他也不想伤害她。若这些事情里面,也有她一杯羹,他也要留她一命。他在这世上没有什么软肋,唯一的软肋便是她。若是不能留她在身边,不能再要她,那么就只能这般,彻彻底底的让她与他断绝关系。
既然不能再爱,就干脆老死不相往来。
放她一条生路,纵然日后他或许会忍不住偷偷去看她,纵然会沉痛难捱,也要这么做,与其束缚着在一起互相残杀,痛苦,还不如结束干净,一了百了。
“呵。”淡漠的笑了一声,继续写。
齐明荷看皇甫寒光洒脱的把休书又写了一遍,满满宣纸的字,就像两个人要断绝关系了那一般,他是真的说到做到,再也不在乎她了,也无所谓了……就这么轻咬着唇,再也笑不出来,眼泪缓缓的流了出来。
心里有那么个地方,好疼好疼……
“你是真的要与我断绝关系了?”
“嗯。”头也不抬,继续低着。
他现在,是连看她一眼都懒了。
齐明荷哭着在笑:“那好……我不拦你,只是……在你休了我之前,我能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么?”
她的语气太过于认真,他终于把头抬了起来。
齐明荷就这般与他对视,目光灼灼,带着些痛惜的看着他。
这一个目光,太过于璀亮,尤其是哭着的笑容,就像是雨后的荷花,摇摇动人却坚强得不屈不折,就仿佛她的名字一般,明荷明荷……淡然明心,如荷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世上再肮脏的东西都与她没关系,她只追求自己想要的。
再苦再累,受再多的委屈、欺负,都不曾哭过,最多咬咬牙,笑一笑便往前看。
大不了,容忍不了了,就回过头来报复一下,可感情的事情并不能胡搅蛮缠,若真是到了无法处理的地步,她不能去逼迫他,就只能接受。不是认了,而是尊重他。
纵然知道有什么事儿是她不知道的,但他不说,她亦无法解决,她现在就只能这样。
是对他最后的信任,多爱,就有多痛。
多痛,就有多爱。
齐明荷咬着唇望着他。
“什么问题。”皇甫寒光沉着声。
“我只想问你,当初你在秋山奋不顾身的救我,是为了什么,如果知道与我有这样的今日,你还救我做什么?如果……我现在死在这里,你还救我么?”
皇甫寒光勾着唇角,魅沉的唇紧绷出难言的弧度。
齐明荷就这么望着他,等着他回答。
如果有今日,他这般说“不爱”,要断绝掉两个人之间的一切,那还为什么要那般……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只为了救她?
皇甫逸羽冷了声:“救。”
齐明荷这会儿就这般望着他,眼睛有一瞬的湿润。
她笑了,她真的笑了。
…………
245 寒光,告诉我一切吧
他的“救”,是回答她的那个问题,纵然知道有如今这般,可他在秋山时,也依旧会救。
意思就是,纵然今后分离,他也不悔当初么?
齐明荷笑着再问:“那既然当初都肯舍了命来救我,为什么现在还会放弃我?”
她不懂,她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懂……
现在,就这般迟迟笑着看着他,纵然是要分道扬镳了,可是过去还仍是美好的,她想,她不会忘记。
皇甫寒光的心被问得猛地一痛,此时就这么心里泛着疼,脸上却没有表情。
看着齐明荷脸上的笑,把她此刻所有狼狈的神情看进眼底。
她这个样子,也是要放弃了吧?
只不过,不是被他逼走,而是自愿决定要放手。
因为爱他,所以放手。
皇甫寒光沉沉扯了扯嘴角:“……”
这一刻,竟然难言出声。
“嗯?”齐明荷在等一个最后的回答。
皇甫寒光沉沉握起了拳头。
当初,回忆当初……“呵。”
“不同了。”毫无缘由的一句。
若是能够回到当初,他倒愿意与她多呆在山崖下久一些,至少,那时的他还是可以由他掌控的他,他想要为她生死,全由他。不用顾忌任何其它的事情,整个偌大的皇甫府与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如今不同,他身上肩负着整个皇甫府上百年来的秘密,亦也背负着整个皇甫府上千条人命,于公于私,他都不再是原来的皇甫寒光。
他做不到无视这皇甫府这么多年的血雨腥风,皇甫府这些年中究竟死了多少人?从太爷爷始起直到皇甫廉政,从一起初的运筹帷幄想要夺回原本属于皇甫府的天下,直到后面长达二十年的设局,如今皇甫府但求自保尚难,他背负着父仇,皇甫府也七零八落,就连皇甫逸羽也死在这些争权夺利之中。
他纵然是想退,都无法随意的全身而退,更别说要不负责任的再去为她做什么。
齐明荷此刻就这么看着他,不懂他这一句“不同了”是什么意思。
“那我问你,如果现在再遭遇一次秋山之事,我还是那般掉落崖下,你还那般奋不顾身救我吗。”
皇甫寒光冷魅的嘴角沉沉勾扯着,这一刻只看着她,并不说话。
齐明荷与他对视,目光一点点沉沦。
她看着他的表情,从期许到了沉默,再到了然,难过,放弃。
现在眼中,是沉沉的撼动,“明白了。”
她退了一步。
皇甫寒光此刻就这般看着齐明荷,衣袍下的手已经紧握得不行。
齐明荷苍白的笑了笑,缓缓向后又退了一步,此刻没看后头,并未留意……就这么差些撞上了身后的大瓷瓶,插雀翎的瓷瓶哐当了一声,差些倒下。
齐明荷踉跄了一步,好不容易才站稳。
皇甫寒光一动,差些掠过去护住她,此刻却只能强忍着站在原地,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齐明荷险险站稳,这才抬起头来,面朝着他笑。
看到他脸上这沉沉的表情,没有任何表现出在乎她的样子,她脸上的笑就这么一僵,愣愣站在原地。
皇甫寒光深沉不语。
其实他并不是不在乎,只是现在不能再像从前,所谓的不同了,便是如今再不能像过往那边,随心所欲的为她做什么事,他现在心软,再将来会对齐明荷造成更大的伤害。
过去的他可以为齐明荷去死,但现在的他不行,他不可以再肆意的随性去做。他有皇甫廉政之仇,有玉溪,纵然玉溪前几日随着他出溪园,已经下令再也不管世事,闭门不出,吃斋念佛,他如今所处的是一个家破人亡的皇甫府,他要复兴,乃至于如今当今圣上已有动作,甚至齐府又即将再与几大世家联合,针对皇甫府。未来前路难行,针锋相对,一场恶战在所必然。
如此局势,再囚禁她,强留在身边,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与其让她一并面对三代人的纠葛,还不如放手。
“痛苦吗?”他道。
齐明荷点点头,“嗯。”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诚实,她完全可以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大可不必让他看到这么一个可怜的自己。
皇甫寒光冷扯的唇角也凝出了几分魅沉的疼痛。
看着她这个样子,他心也沉至谷底。
齐明荷笑着:“那你,休书写好了么。”
言下之意,写好了就给她吧,她拿着,就要走了。
皇甫寒光邪眸一挑,迟迟未动。
齐明荷真的要很艰难,很艰难……才能勾勒出一抹明媚的笑容给他看。
故作轻松:“需不需要我也签个名,画个押什么的……这玩意儿我倒是没收过,也不知道怎样才对,是和离吧……”
“呵呵,还挺好的,这会儿出去也不会被笑了,你情我愿的事儿。”
“明荷。”
“你别叫我明荷了,就叫我齐明荷,我怕……我会忍不住。”
她抬起头来,淡淡的笑:“我要是忍不住了,可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我怕我不舍得走。”
皇甫寒光眸光宛若刀子,他现在的沉默,不是在剜着她的心,而是在剜着自己的心。
齐明荷看他不说话,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
“你不回答,那我可自己来把休书拿走了啊。”继续故作轻松。
这会儿缓了缓气儿,终于鼓起勇气,复而朝他走来。
就这般望着他,走到了这桌前来。
休书确实已经写好了,就这么放在桌上,早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就连那墨迹都干透了。
齐明荷就这么看着这一封断绝关系的休书,大吁了一口气,以后就这般了……两个人没了关系,她再也不是他的明荷了,也不是皇甫府的少夫人,两个人就这么变得陌生,没了纠葛……怕是很快,就会忘了彼此吧?
齐明荷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缓了:“我……拿走了。”
他没动,就这么任由她取休书。
齐明荷动作也不再拖延,只是随着心意把休书拿了起来,从未觉得白纸黑字都那么刺眼过,不讨厌,却是觉得心痛。
这种疼,不像是锥子扎在心上,没有伤口鲜血淋漓,只是仿若上百支针扎在心头上,一点点的将心伤透,缓缓渐起的疼,这种疼还不会留下伤口。
现在除了笑得勉强点,倒是没太多大碍。
这心口的伤,不像是身上的伤,它不会让人致命,最多让人脑子浑浑噩噩,想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想说什么,能做什么而已……
齐明荷呼吸缓滞,令整个人的话语声都变得有些哽咽。
“我可以抱抱你么?”
皇甫寒光默不作声。
他不回答,她就当他答应了。
齐明荷就这么抱上了他,拥抱住的一瞬间,明显可以感觉皇甫寒光挺直的背僵了一下。
齐明荷笑着抱住他,把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静静听着他沉沉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还有他现在暖热的温度……滚烫的,炙热的,健硕的胸膛,散发着好闻的气息,淡淡的清香。她一直觉得他身上的香味少了邪魅的味道,或许就像他的人一样,看起来是强势霸道的,但其实只有她才知道,他也有着自己的悲喜与温柔。
并不像外人所说的,箫寒光嗜血无情,狠绝而不按牌理。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他,或许是绝情的,有时又像外人所见的皇甫逸羽一样,温润的,玩味的,邪魅的,但他终究只是他,她心中独一无二的他。
或许不会说什么情话,做什么令人心动的事情,但却将她护得滴水不漏,让她安安心心的在他身旁,他会在生死面前选择她。
也会在自己都痛苦的时候,选择顾及着她,陪伴她。
他以为……前几日的事情,她不知道么?他纵然在案桌前看书,眉头都紧敛着,明明可以对她眼不见心为静,却还是留在了她身旁,只是为了顾及她的心情。
宁愿看着她刻意玩弄着恶劣的把戏,还是依旧看穿不拆穿的陪着她闹。
一如此刻,被她抱着一动不动,这便是他。
一手遮天却无助的,只想用自己的办法保护着她的他。
“我还能再最后要求你做一件事么?”
“什么事。”
他魅沉的声音此刻已有些暗哑。
齐明荷从来不觉得他这么温柔过,好像就连怀抱都变暖了许多。
竟然……是在这种离别的时候。
“我想走得明白清楚一些。”
“什么意思。”
“告诉我吧,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哪怕是让我走,让我离开你,今后装作两个人不认识了,都没关系,告诉我……为什么一定非得这样做?”
他沉默不语。
“寒光,相信我……我没关系的,与其让我不明不白的离开你,之后再从别人的口中知道答案,那还不如让你亲口告诉我,这样或许才是我想要的,不是么?”
“让我……就这么抱着你,最后听你说。”
“你若想我走,我会走,我会当我们,不曾爱过。”
………
246 你这样对我,公平么?
“只求你,让我走得清楚一些。 ”
齐明荷就这般怔怔抬眸,望着他。
他知道的,她从来就不是那浑浑噩噩逆来顺受的人,她已经答应要离开,就只求这最后一丝清明。虽知道或许日后终究会知道真相,可与其从别人口中得到答案,倒不如先从他这里知道,这是她此刻最后的期盼。
“哪怕你不说,我终会也想办法知道,与其这般,倒不如直接告诉我了,好么?”并未是咄咄逼人的语气,也不像刚才那般,直直望着他,将休书念了一遍。
现在只是抬着头,明晃晃的朝他笑。
皇甫寒光的所有自制力恍然坍塌在这一个笑容之中,此时就连挺直的背影都一僵,沉沉勾动着嘴角:“明荷。”
齐明荷用力抱紧着他,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嗯?”
皇甫寒光看着她:“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
齐明荷话都说到这般了,他还想瞒着她?
“我已经答应和离,难道你真的要我留下遗憾?你知道,我说话从来算话,若是不肯走,我此刻就不会答应你。”
皇甫寒光:“……”
这一刻,仿佛过得如此漫长。
齐明荷抱着他,一点点的让他臣服,就连皇甫寒光都没发现,自己身上的魅意少了一些,冷漠也少了一些,方才无动于衷的样子变成了被绕指柔缠化的模样,剑眉一挑,分明是略微动容。
齐明荷看着他这个样子,再轻轻笑了一下。
这个笑,彻底让皇甫寒光抬起手,将她反抱在怀里!
两个人就这般拥抱着,齐明荷的头放在皇甫寒光的肩膀上,轻轻的靠着,这一刻……多么似岁月静好,两个人这个样子也不像是拿了休书,要和离的样子。
齐明荷这样做,让皇甫寒光心里没来由得抽疼,终于沉声:“你若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我想知道。”
“你不得不对我冷淡,非要休了我的缘由是什么?”
“有什么理由,让你连自己的心都不管不顾了,哪怕明明对我还有感情,却还要亲手斩断这一份情缘?”
“我知道你从来不做没缘由的事情,你如果想要休了我,当初就不会废那么大的力气来娶我。”齐明荷心里有话,如果真是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缘由,若是能够一同分担的话……
此刻,只将休书收在手中,紧紧攥着。
她靠在他肩头沉沉呼吸。
这种说话的方式,太容易让人动摇了,尤其是此刻……她的声音软软的,懦懦的,分明还带了点伤心的感觉,任人看了都觉得疼惜,更别说是他……
皇甫寒光的手收了一下,连邪眸也暗凝出沉光。
确实如齐明荷所说,与其等皇甫府与齐家纠葛暴露在世人面前,终有一日他坐在那高不胜寒的帝位之上,她终究是会知道。
当初三代人的恩怨,五大世家的纠葛,以及他与她划清界限的缘由,“若我说,皇甫府是前朝遗脉,我是要继位当太子的人,你信不信。”
齐明荷蓦然一僵。
这一刻,就这么愣愣的伏在他肩头之上。
抱着他的手紧了点:“什么?”
皇甫寒光沉沉勾起了嘴角,这一刻颀长的身影在这卧房之中,都显得魅人几何。
“皇甫府是前朝皇族,你信不信。”
齐明荷直僵着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意思?猛地江南第一世家就变成前朝遗脉,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变成了皇宫贵族,这种感觉就像是走在街上,忽然眼前一朝变了另一幅景象,就跟做梦一样!
“寒光……”
皇甫寒光勾起了唇角:“若我说皇甫府三代人近百年来都在为了皇甫府复|兴而努力,运筹帷幄,却不慎遭当今圣上下毒手,得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你信不信?”
“血海深仇,乃至于皇甫逸羽的死都能算到当今圣上的头上,你信不信?”府中旁支为非作歹,嫡系人丁稀少,正值中年的皇甫廉政在所谓云崖被暗杀。
“寒光?”
齐明荷猛地瑟瑟发抖,他现在把这些话与她说了,简直就是把命都交到她手里了,自古以来为帝之人,从来无法容忍前朝遗脉的存在,若是知道……必定赶尽杀绝。
她猛地紧张起来,忽然害怕皇甫寒光真的出事了:“你为什么……现在才与我说啊?!寒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娘亲寻你去溪园的那天起?”她起身了,便没有见到他的那天起,两个人真正发生了变化的那天起?
齐明荷忽然紧紧抱住他,这一刻眼泪遏制不住,猛地哭了起来:“所以你这几天故意冷落我,是不想让我发现,不想告诉我?还是……”
水眸都猛地一骤,手里拿着休书,顿时不是滋味。
她刚才还故意欺负他来着,她心痛难受,他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你为什么……不早说。”
“所以……你想休了我,就是因为现在的皇甫府太过于危险,而你也太过于危险,你不想让我陪在你身边,一起受苦么?”
齐明荷垂下了眸:“对不起……”
皇甫寒光冷冷扯了嘴角,此刻的神情苦涩不堪。
“不是。”冷魅一声回复。
齐明荷这会儿又顿了下来,抱住他的手一僵:“不是……?”
“不是”是什么意思?
“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若是知道真相是这样,他再怎么样强硬的赶她走,她都不会走,更何况是因为这样的缘由。
齐明荷此刻低下头,又抬眸,彻底把皇甫寒光此时冷魅的神情看在眼底。
她忽地僵了一下。
刚才这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都还没来得及消化,忽地看到这一个幽冷的神情,心里头蓦地漏跳了一拍。
“寒光,怎么了……”齐明荷忐忑。
她已经想象到了日后的情况,如果真是照他刚才那么说,简言短语间,已经勾勒出了皇甫府百年来的纠葛,她知道定是危险,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一个原因,非要休掉她,那么是因为什么?
她实在是无法想象。
齐明荷蓦地辛酸带泪,刚才是受尽了委屈,忍着不哭的!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抱抱他,想要知道一切答案,可现在真到了他愿意开口说的时候,越反而觉得忐忑难安了。
皇甫寒光反抱着齐明荷的手一收,此刻蓦地扣得紧紧的。
就仿佛……心中沉闷,有什么也被掠带了起来。
齐明荷背上一痛,就这么感受着他的反常,就好似……若真的要听那一个答案,其结果可能是连自己都无法坦然接受的。
“是不是……还有什么缘由?”
忽地想起了一切的源头,玉溪在饭桌上问她是哪家的小姐,然后立即冷下了脸,次日仕瑥哥哥便受爹爹之命,前来要带她走。她不肯走,结果仅仅是一个早晨的时间,他与她之间便天翻地覆了,直到后来……越渐越扑朔迷离,她一直在等那么一个结果,等到一切恢复如初,却是等来了他的休书。
就在方才,两个人不过如常的在房中打闹,他亦也是出去了一趟,再回来便像换了个天地。
面前的人绝情得……连她也几乎要不认识了。
皇甫寒光此刻并未回答,只是手猛地握成了拳头。
齐明荷哭中带了几分急意:“是不是我爹……”
几乎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测,将一切朦胧的念头与他方才说出来的事情相联系,她只想到了莫名的画面,难不成皇甫府是前朝遗脉,还与爹爹有关系?齐府不过是一个御香世家,承接进贡皇室的香料制作,虽说是与皇家有关系,可也只是这么一丁点儿关系了。
若说齐府是汴京城中的大府,可皇甫府这种叱咤风云的世家,乃至于周边小国都忌惮着,怎么能同日而语?
爹爹又怎么会……和皇甫府产生什么关系,联系到一起呢?
皇甫府不欺负爹爹都好了,怎会有什么样不为人知的纠葛,竟然还能影响到她与他之间?
齐明荷不明白,此刻就这么带着泪,轻咬着唇,怔怔的望着他。
她不解,她心急,她只想要一个答案:“你说话啊,回答我……”
“既然已经答应了告诉我,就不要害怕我知道!寒光……你这样对我,公平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却要我承受这一切,你要我甘愿离开你,倒是给我个肯定的答案,若真是该我走的,我自然会走,到时候不需你挽留!”或许是太激动了,齐明荷一口把哽上来的气咽了下去,忽地觉得喉间一阵反胃,咳了两下。
这么一瞬,皇甫寒光的手一收,几分疼惜:“明荷。”
齐明荷猛地稍稍挣扎,现在连抱着他都觉得心里难受。
就好似有些温暖,不应该眷恋。
她现在忽然绝情了,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倒让他意外。
皇甫寒光暗眸收敛了一下,“无所谓公平不公平,知道一切的时候,于我来说也不公平。”他自己都没办法让自己从这一切解脱出来,谈何她?与其让她一起受罪,不如休了她,断绝关系,这就是他所能做到的,对她的最大的公平。
齐明荷哑了嗓子:“不公平!”
247 这一次,要让你失望了
她的公平由她决定,不由任何人决定。
知道后如何选择是她的事……可现在,她不需要别人替她选择。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告诉我……告诉我!”
齐明荷此刻有些激动,一口气咔在喉间,咽不下去,就这般难受的望着他。
两个人现在已经拉开了距离,而他抱着她的姿势犹在,此刻就这么尴尬的站在原地,紧抿的嘴角沉沉的扯了一下,魅眸敛出可怖的神情。
他也晃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手一收,就这么放了下来。
“二十年前汴京城有五大世家,表面上与皇甫府结交甚好,私底下却与当今皇帝勾结在一起,用‘有志之士’结交之计,谋害皇甫廉政,我的爹就是死在这一场暗杀之中,汴京城五大世家,一个都逃脱不了关系,皇帝,欧阳家、南宫家、张家、齐家,乃至于苏家,全都在其中。”
难怪,难怪是这样……
齐明荷猛地朝后退了两步,难怪当初玉溪娘亲听到她不是大金国的人会这般高兴,仿佛就像是在高兴……她不是汴京城人似的。
所以,到了最后,听到她是齐家的小姐,才会那么一般失了神,脸上的表情一变!
原来……其中还隐藏着这么多的事情。
二十年前……五大世家……谋杀皇甫廉政。
原来,去世的皇甫廉政是这般死的,按理说她还得尊称公公……那么说,她就是寒光的杀父仇人了?
正因为皇甫廉政死,才会有后来那么一连串的事情,玉溪失了夫君,寒光和逸羽失去了父亲。那么他呢?从小到大,一个人在萧门苦练,见惯了血雨腥风,一个人孤零零在外边……直到了皇甫府内乱,嫡庶难分,玉溪坠崖,皇甫逸羽动用一切关系去萧门,最后才找到了寒光,由此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再回到皇甫府……
如果皇甫廉政没有死,整个皇甫府有人主持大局,他也不用沦落在外那么久!真正的皇甫逸羽也不会死……
他也不用一开始,就那般白绫覆眸,装作另外一个人,在这府中开始调查玉溪“去世”的真相,蛰伏在皇甫府里,一直到找到玉溪。
他这一生,过得太辛苦,见惯了血雨腥风也练就了冰冷无情的性子,好不容易遇到了她,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在府内也不用打打杀杀了,至少……不曾让她看到任何血腥的画面,末了却是高兴不到一夜,第二日便又知道了这些血海深仇。
他现在还未报仇,怕是只因为他……
如今爹爹和仕瑥哥哥还好好的,依照他的性子,若没有他的缘故,早在知道的第二日,便要这些人血债血还了!
而她……自己的爹爹与整个齐家,竟然是将他害得这么惨的罪魁祸首,她一辈子都无法去补偿他!
那他为什么不肯告诉她?害怕她知道,害怕她煎熬,害怕她像他那样……
那一刻,在溪园外,他忽然冷了脸……她明显可以见到他的矛盾,他混乱,一下子知晓了上百年的恩怨,知道了亲生父亲去世的真相,知道了他一直将仇人之女捧在手心,日日疼惜……笑得那般惬意情暖,如何对得起死去的那些人?
齐府、苏府乃至于五大世家,为何肯为帝王所用?求的都是自身的富贵,而这种满门欣荣是以皇甫府的家破人亡作为代价的。乃至于她从小到大的锦衣玉食,都是踏着他的血泪建立起来的。
他在萧门面对杀戮,越渐变得冷血无情的时候,她在做什么?兴许在荷苑里面,安然的想着等会儿要怎么欺负齐明蕊,顺遂的想着待会儿要吃什么。
说不定,她没心没肺笑着的时候,他正在房间里一个人舔着受伤的伤口,而皇甫逸羽与玉溪正在承受着失去亲人的痛。
这样的真相,太过于残忍了!
“寒光……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他此刻低垂的魅眸,勾敛出几分痛意。
“呵……”沉笑了一声。
此刻的样子,越是风轻云淡,就越发让人觉得害怕。
齐明荷忽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她一直想知道的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到底在她没有见到的背后,他还承受着多少苦痛?
“是我不好……”哪怕是不愿意,但现实是这样子,也不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挖他的伤口。
她终于明白了他失控的那一夜说出的那些话语,还有那些神情,以至于他一直以来的……沉痛,她虽伤心难过,可也就不见得他是开心的,她唯一需要面对的只有他,而他肩负与面对的则是更为沉重的东西。
她不能帮他分担,反而是他的负担,让他本要承受的东西变得更多。
他对她越好,他就越是自责,越对不起皇甫廉政。
血浓于水,终究不是轻易忽略的事。
退一万步讲,若是这事儿换到她身上呢?如果……寒光杀了爹爹的话,她应当也没有办法和他在一起了吧?如果……寒光的爹是杀了爹爹之人,知道寒光是她的仇人之子,血海深仇,她也没办法当一切没发生过,继续和他在一起。
“寒光,对不起。”瑟瑟发抖。
要怎么办,怎么办才能补偿他……
“会不会……会不会是当年的事情出了错?”
齐明荷咬着唇不知所措,休书也不拿着了,就这么丢放在桌上。
此刻,只看着皇甫寒光的眸光越加冷,她越发无措。
眼泪溢出,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皇甫寒光此时低敛着眸,魅沉的声音缓缓响起:“齐明荷,我这辈子只犹豫过一件事,就是你。”
齐明荷此刻就这般愣愣的看着他。
“如果是别人,我可以一杀了之,可是对你,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己。”
“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应该果决的推开她,连解释都不需要解释,可是他做不到。
齐明荷眼泪忽地簌簌的流下来,此刻不知所措,站在原地。
他魅沉的声音有些缓,就这般响起:“今日,齐建卿与苏仕瑥在云香山祭祀皇甫廉政,明荷,你觉得这件事情,还会有多少错?”
齐明荷咬着唇,果然……她果然还是想得太美好了,如若是有半分假的可能,此时两个人不会站在这里。
“对不起……”齐明荷也不闹了,此时唯只剩下这句话。
“今日当今圣上在云香山,还请他们二人进宫了,纵然是这样,你还想留在我身边?”
齐明荷这会儿静静站着,轻咬着唇脸色有些苍白,现在的样子更是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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