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更爱美人纤阿-第9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ぴ缫阎馈H粝税⒋松薹抻诜汕洌治乙簧讶晃尬丁P殖と绦募胰绱嗣矗俊
  成容风咬牙:“不过是少年情而已……”
  玉纤阿:“正是少年之情,才无法忘怀。我与飞卿至此,已绝无可能分离。只求兄长成全。”
  成容风喘气,面容僵硬得近乎扭曲:“若我一直不允呢?”
  玉纤阿仰脸盯着他,面容似雪似玉,眼神清冷。她面无表情道:“那请兄长从族谱中抹去我的名字,我本就是已丢了十六年的孩子,本就不该待在成家。我愿出成家,愿以白身嫁于飞卿。他还是会娶我的。他与我的事,从来就和成家没关系。”
  成容风被气得:“玉纤阿——你这是什么混账话?我和你姐姐,与母亲,在你心中一点分量都没有么?你、你——”
  他抬手就想扇那不听话的妹妹一巴掌,但是他又控制住了。他拼命忍耐,他拿这个看似温柔、实则强硬的妹妹毫无办法。成容风最后咬牙切齿:“来人!将玉儿关进屋中,每日除了吃食,什么也不要送,谁也不许和她说话!玉儿,你好好地去冷静冷静。你就知道他不是良配,就知道哥哥是为了谁在着想!”
  ——
  第一次,成容风发了大火。
  将玉纤阿关了起来。
  玉纤阿无动于衷,姜女茫然无措。姜女悄悄躲开,怕成府二郎的雷霆之怒,波及到自己。
  ——
  次日下午,范翕才从昏睡中清醒,醒了过来。
  他醒后发现自己的衣裳已经被换了,手臂也被包扎了。他蹙着眉独坐一会儿,有些茫然。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他还在成府的时候。他没有杀成成容风,眼睁睁看着玉纤阿抛弃他奔向成容风,然后范翕伤心无比地离开了成家……之后发生了什么?
  范翕脸色微变。
  知道自己恐是又犯病了。
  手臂上包扎伤口的纱布……范翕手揉着额头,哑声唤道:“梓竹!”
  梓竹早已等候在外,范翕一声唤,梓竹就带着侍女仆从进了屋。梓竹高兴范翕醒来,说了些吉利话,又扶着范翕起来漱口喝粥。范翕本不想吃,但他肚子空空,胃确实有些难受。再加上……手臂上的伤,也许是梓竹帮他处理的。
  范翕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梓竹:自己发疯时居然没有杀了梓竹?这少年可真是命大。
  因对梓竹有点心虚和感恩,范翕今日对梓竹便没有冷言冷语。吃了粥后,范翕胃舒服了点儿,还和颜悦色地赏了梓竹一番,迟疑着说道:“……你昨日处理得不错,日后还是如此便是。不过日后我那什么的时候,屋子你就不要进了。更不必在那时候进屋为我包扎伤口。我唤你时你再进,否则,你若是死在我剑下,可不能怪我。”
  梓竹望着他。
  范翕意识到不对。
  梓竹说:“王上忘了昨天发生的所有事了?”
  范翕敏感问:“发生了什么事?我做了什么?”
  梓竹道:“其实王上没做什么。是玉女来看望过郎君。我确实听王上的嘱咐,没有进过王上的屋舍。但是玉女让成渝撞开门,玉女进去了。玉女在王上的屋舍待了整整一个时辰。我并没有为王上包扎伤口,王上的衣服和伤口,都是玉女帮忙打理的。”
  范翕脸色变了。
  一点点发白。
  他最清楚他神志不清时是什么样子了,他连人都认不清,就算玉纤阿在他面前,他恐也是分不清的……他颤声:“不是说不让任何人靠近么?为何让玉儿进来……她、她出门的时候,身上可有伤,可有……血迹?”
  他几乎说不下去。
  怕听到玉纤阿被自己弄伤的消息。
  悔恨之情包裹他,他喘不上气。范翕手扶在案头,已再一次开始觉得头痛,脑中的鼓声重新响起。他眼睛一点点泛红,撑在案头的手臂发抖……然后梓竹一句话,让他的世界重新清静了:“玉女郎身上毫发无伤,她甚至与我等坐了一会儿说了会儿话,才离了府。”
  范翕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喃声:“那就好……那就好。”
  但紧接着,他又僵硬地滞住。他抬目盯着梓竹,目如血染,一字一句:“她看到我发疯的样子了?”
  梓竹踟蹰着点头。
  梓竹正要再说,范翕一把将案头的碗箸全都砸了下来。听范翕怒道:“出去!全都出去!”
  ——
  把人轰走,并不能缓解范翕心中的恐惧和焦躁。
  他手指紧紧抠着桌案,额上开始出汗。他刚到洛邑时,不想见玉纤阿,是觉得自己容颜有损,想等自己恢复好了一些再见她。昨日在成府大闹,玉纤阿恐就对他生气。而她好好地来看他,恐看到了他发疯的样子。
  她会怕他吧?
  她会不会后悔了?
  她如今认回了成家,她没必要只巴着他。她看他疯成这样,她是不是会后悔答应和他在一起……范翕白着脸,一个声音在脑中嘲讽,说谁爱上你不会后悔呢。可是另一个声音又说,她给你写过信的,她说过爱你的,她答应过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的,她不会反悔的。
  范翕闭目,睫毛覆于眼上,轻轻颤抖。
  他肩上压力极大,他算着时间,想玉纤阿昨夜回了成家,是不是以后再也不会登门了。她是不是开始犹豫了……或者她是不是被他吓到了。
  谁见到他那个样子都会吓傻吧。
  范翕喘着气,他额上、鼻尖渗汗,肝肠寸断。
  他剧烈地挣扎一会儿,还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目有凄意和惧意,但他不想就这样结束——
  玉儿不来见他,他就去找她。
  他向她道歉,向她求饶,向她保证自己不是总是那么疯的。他大部分时候都是正常的。
  所以……玉儿,别怕他。
  别不要他。
  他会对她好的。
  他会、会改过自新的。
  她如何罚他都行,别丢下他一人。
  ——
  范翕怀着极重的包袱出了府门,他独自一人出去,没有告诉任何人。范翕在成家门口徘徊,几次鼓起勇气,都不敢登门去拜。他不怕成容风将他轰出府,但他昨天才差点杀了成容风,到底心虚,怕再做了什么,成容风在玉纤阿面前添油加醋地诋毁他。
  范翕犹豫一会儿,还是决定翻墙。
  他就、就……偷偷地去看一看玉纤阿。
  他观察一下玉纤阿的情绪,再决定自己该怎么道歉吧。
  范翕再次在心里自我鼓励,在心里强调玉纤阿说过爱他的,他要有信心,他要对她有信心。
  他只是……发疯而已。
  又不是每天都发疯。
  只要玉儿以后躲开他这个时期,他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啊。
  他并没有疯了,他还是范翕,还是她的公子。
  范翕心中一时发狠,想若是有药可以让玉纤阿失忆,忘掉短期发生的事就好了。
  他心中一顿,决定若是玉纤阿放弃他,他就回头搞来药对付玉纤阿。
  ——
  夜风清凉,月悬于天,梧桐树影婆娑似水中藻荇。
  就是这般心情下,范翕溜入了玉纤阿的院落,他看玉纤阿的屋舍门窗紧闭,略有些疑惑。以为玉纤阿不在府上。
  范翕疑惑间,见有侍女来,端来食盒,用钥匙打开了门锁。侍女将食盒送进去后,又关上门,出来后将门重新锁上了。
  范翕的脸微微沉下。
  他本想杀了这些侍女,但怕玉纤阿生气,还是等这些侍女走了,范翕才几个起落间,落到了玉纤阿的屋外。
  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他听到了里面女郎呼吸的声音,知道是玉纤阿。
  玉纤阿在屋舍中没有开口,范翕低声:“玉儿,是我。”
  屋舍中正坐在榻边出神的玉纤阿一怔,听到范翕声音后,她走到了屋门口。隔着门缝微弱的月光透来,她看到了门外郎君细窄的腰身。她迟疑:“公子?”
  听玉纤阿声音依然婉婉,以为她会生自己气的范翕舒了口气。
  范翕柔声:“是我。”
  隔着一道门,二人慢慢地靠近门,将手贴在门板上。
  玉纤阿柔声关心:“公子,你醒来了?身体可有不适?怎么来这里了?”
  范翕面颊微红。
  想到了自己昏迷中,是被玉纤阿换的衣。她看遍了他……他红着脸道:“你、你换的衣挺好的,我没什么不适。玉儿,谢谢你。”
  玉纤阿:“……”
  她被他的羞涩传染,便也有些尴尬:“……哦。”
  范翕又蹙着眉道:“可是他们为什么关着你?成府在欺负你么?他们怎能这样对你?”
  玉纤阿柔声:“是我惹了兄长生气,公子你别乱牵连人,不怪他们的。公子等我几日,我就能出门与公子见面了。”
  范翕挣扎着问:“是、是、是因为……你去看我,成容风生气了?你、你……你那么在乎他生不生气么?他生气了,你就愿意被关起来?你们,感情这么好啊。”
  他语气里满是酸楚挣扎。
  恐他心里想的是你凭什么和成家那么亲近呢,你只是看了看我,这是应该的啊。你怎能和成家走得那么近,却和我疏远呢?我才应该是最重要的啊。
  但范翕现在满心愧疚和恐惧,他都避免着自己发疯的事不敢提,自然话里话外委婉十分。他连吃成家的醋,都吃的犹犹豫豫,分外小心。只心酸地感慨“你们感情这么好啊”,也不像平时一样挖墙脚说“我对你才是最好的,你别听成家的,听我的”。
  玉纤阿莞尔。
  她声音轻柔:“我被关起来,和去看公子无关。却也和公子有些关系。公子想知道么?”
  隔门而立,范翕轻声:“嗯。”
  玉纤阿道:“我告诉兄长,我要和公子成亲。”
  范翕怔住,他的脸,一点点从黑暗中抬了起来。他看向自己面前的门,透过门,他看向几步外的那见不到面的女郎。
  范翕怔忡:“你说什么?”
  玉纤阿声音清晰:“我告诉兄长,我要尽快和公子成亲。如果兄长不同意,我就脱离成家,以白身嫁于公子。”
  她微笑:“我要与公子天长地久。”
  范翕站在木门前。
  他的手贴着门。
  他久久地站着。
  玉纤阿调皮问:“你愿意娶白身的我吧?”
  这一刹那,天边炸雷响,失去的魂魄飞了回来。心魂中,范翕缓缓睁开了眼,回过头去,看到了身后的美人。他魂魄中千万个灵魂死去,埋入冰川变得冰冷,但又有一个灵魂固执地活着,守着。于是他看到了皑皑雪地中,她的斗篷和金链子交映,她仰着面看他。看他走向她,向她伸出手去。
  回到现实,范翕立在屋门外,静静垂目。他望着地上的影子,孤零零的影子,这世间好似只有他一人。可是明月高照,如影相随啊。
  这凉风、朗月、门缝的光,使他再一次爱上玉纤阿。明月在天上高悬,如影相随,忽有一瞬冲破云雾,向他奔来。
  如果他爱月亮,如果月亮下凡,他也愿长长久久地和月亮融为一体。
  范翕微微噙笑,既心酸,又快活。既难过,又激荡。他不再是疯子了,他还是范翕。范翕喃喃的、涩然的:“我……我愿意。”
  他额头贴着门板,闭上了目。
  他哽咽般重复:“我要娶你。我要与你天长地久。”
  ——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第139章 
  他想和心爱的女郎天长地久,但他又不能让心爱的女郎受伤。
  一时痛快; 一时又心痛。总之; 千难万难。
  ——
  夜里风清雾浅; 云阶月地,树影婆娑浮在地砖上。
  檐角铁马叮咚; 廊口灯笼光照下晕红色的光。
  宽袖拂地的玄袍青年靠门而立; 隔门几步之远; 屋中立着玉纤阿。
  玉纤阿透过门缝细弱的光; 看到范翕扶着门,竟慢慢坐了下去。黑色暗金纹的袍袖拂在地上; 她看到他袖口的金色卷草纹; 便模糊地想到她已经很久不见范翕穿白袍了。那个少时一身雪袍、纤尘不染的公子翕; 在范翕的身上,确实渐渐远去了。
  然而无所谓。
  她会让他变回以前的他的……
  玉纤阿这样想着时; 听范翕隔门漠声:“玉儿; 我再回不到过去了。”
  玉纤阿一怔。
  良久她才意识到她想什么; 范翕是知道的。他慧而敏; 很多事情他不想说; 不代表他不清楚。他知道她在眷恋什么,知道她是依靠什么在爱他……玉纤阿心中微哽,忽觉羞愧,竟觉得自己好似对不起范翕一般。
  她一心想范翕恢复到过去; 可是如果范翕再也恢复不了呢?难道她就不爱他了么?
  范翕靠门而坐; 瘦长的手搭在膝上。玉冠博带; 衣袖却皱了。他漠然十分,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和刚才那个激动得想落泪的范翕又不一样了。
  情绪如此多变。这才是现在的范翕。
  发丝拂面,眼中是藏不住的阴冷,现在的范翕仰头看着天上的濛濛月色。
  范翕搭在膝头的手隐隐发抖,该是情绪极为不稳的缘故。可惜玉纤阿不知道。玉纤阿只能听出他语气冷淡,刻意地压制情绪:“我情绪激动时会犯病,你知道么?”
  玉纤阿被他那生硬的陈述语气说得很难过:“……知道。”
  范翕再道:“我犯病时会杀人,会自残,会谁也认不出来。醒来后我又会忘掉一切。”
  玉纤阿心中酸楚,她蹲跪下去,隔着门缝,望着他靠着门的瘦削背影。她道:“飞卿,别说了。”
  范翕说:“不,你要知道你是要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
  范翕望着天:“我不但会犯病,我平时的状态也和你认识的那个公子翕不一样了。我再对人温柔不起来、细致不起来了,我看什么都觉得厌烦。我不喜欢说话,不喜欢见人了。婚后你会发现我很闷。我正常的时候,脑子里有时候都会出现幻觉。我能听到鼓声,那鼓声催着我去杀人……”
  玉纤阿沉默着。
  她慢慢说道:“你答应了娶我。你说这些,是想要反悔么?”
  范翕说:“我不想反悔,我怕你反悔。”
  俊美的青年红了眼,仍靠门仰脸,目光阴森又执拗地望着天上的濛濛明月。
  他喃声:“我失了父母,背后无人可依。我疑神疑鬼,整日怀疑这个,算计那个。我还脑子有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犯病。我嫉妒心强,控制欲强,杀心重,看谁都不顺眼。我还想夺位,还想复仇……稍不小心,我就会摔得粉身碎骨,坠入深渊,不知明日在哪里。”
  他红着眼眶笑。
  他自若的:“但是如果你能接受这些,还愿意嫁我,我会对你特别好。玉儿,我会对你好的。只要你不是要离开我,你要什么我都帮你。天上的星星月亮我愿意帮你摘,春天的花、冬天的雪,我愿意陪你赏。你嫁了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正如你未嫁时一般,我绝不管你。”
  “只要我有的,我都与你分享。我没有的,你若是想要,我也打下送给你。咱们相识一场,你知道我的心,我已不必累述。我会让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妻子,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若是错过了我,也许你还能过得很好。但你再找不到像我这样爱你如性命的人了,你再找不到我了。”
  “你若是接受我的缺点,不错过我,那我们会是天下人最羡慕的神仙眷侣。”
  玉纤阿在屋舍中听着范翕说这些。
  她本来情绪温和,她还留着一腔精力准备和成容风对抗。但是范翕说这些,她就忍不住眼中潮湿,忍不住想要落泪。
  她恨他语气那般寂寥,又爱他如此真诚。
  玉纤阿飞快地低头擦去眼中水渍,红着眼骂他道:“我早就说过要嫁你了,你都答应了才来说这些。你到底是想娶我,还是想说服我不要嫁你?”
  “你太讨厌了。为什么又想说哭我?我不喜欢哭你知不知道?!”
  范翕笑一下。
  月光带着凉意,薄薄地如细霜般覆在他身上。他低声:“再不让你哭了。”
  玉纤阿哽咽:“我不信。你这般能折腾……”
  他一个人折腾得天翻地覆,她多被动啊。
  门外灯笼光下,青年扶着墙站了起来,玉纤阿听到门外锁头簌簌的声音,似被范翕拽动。她开口:“公子,你又在做什么?”
  范翕温声:“我想把门打开,放你出来。我们一起去见你兄长,我好好与他说,说服他答应我娶我。”
  玉纤阿呆一下,然后失笑:“公子,不要折腾了!天已经这么晚了,你可怜可怜我兄长吧?他昨日才被你刺伤肩膀,晚上又被我气得差点吐血。你不能让他好好睡一觉,好好休息一日么?为什么见天地要气他,折腾他?他太可怜了!”
  范翕怔一下。
  显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很折腾。
  而且玉纤阿答应嫁他,他此时情绪激荡、满心快活,只觉得身体和精神都充满了无限动力。他迫不及待要做许多事,比如说逼迫成家低头,逼迫成家让他娶玉纤阿……然而玉纤阿却让他不要折磨成容风了。
  范翕忍气吞声:“那你是如何想的?”
  屋舍内,玉纤阿坐在地上,揉着有些酸涩的眼睛,温温柔柔地回答:“公子,夜深了,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吧。这边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昨夜都还在昏睡,想来今天精神也不好。这些事我来处理吧?”
  范翕固执地:“你打算如何处理?”
  玉纤阿知道自己不说清楚他是不会放弃的,她叹一声,道:“我打算绝食相抗。我兄长是疼爱我的,他舍不得说我。等我绝食两日,他就会受不了的。到时候他看我奄奄一息的模样,我再掉两滴泪……女大不中留,我兄长再无奈,又能拿我怎样?他到底会同意的。”
  玉纤阿分析道:“通常男儿对我都富有同情心,我只要可怜一些,很少有男子会铁石心肠、不留情面下去。说服了兄长,兄长再帮我说服姐姐。至于母亲……我虽然与母亲见的次数少,但我总觉得,也许我母亲才是最容易说服的。公子,我母亲好像并不厌你。”
  范翕慢慢道:“靠美貌博男子同情,靠心机博男子之爱。你昔日,就是用这种手段对付我的。”
  玉纤阿:“……”
  她见识到范翕现在脾气的古怪——他莫名其妙地与她算起旧账来。
  她装作不察,只自然地扶额叹,面红尴尬:“公子,这时候就不要与我算以前的账了吧?”
  范翕好似笑了一声。
  他不再说话了。
  听到他低醇的笑声,玉纤阿才放下心,想他的情绪,应该终是稳定下来了。她心中顿时充满了信心,想只要自己嫁给了他,只要自己在,她就一定可以帮范翕控制住他时刻崩溃的情绪。她不求他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他不要再糟糕下去就可以了。
  玉纤阿低声劝:“公子,回去吧。等我两日,等我说服我兄长我就去见公子。公子先好好养身体。”
  范翕说:“好。那我走了。”
  ——
  二人诉情,范翕隔着一扇门,温温和和地和玉纤阿不舍了一会儿,才告别。他跃上墙头,转身离开成府。但是一背过身,他面对玉纤阿时脸上才伪装出的片刻温情表情就消失了。他确实已经不喜欢假作温柔了,他只是怕玉纤阿怕他而已。
  他淡着脸,面容被阴霾笼罩,眼眸漆黑冷冽。
  他神色阴晴不定,静默地想着一些事。
  趁自己情绪尚低落时,范翕先进宫见了卫天子一面,和卫天子就齐国的事再讨论了几句话。但一整晚,他脑中都在转着自己和玉纤阿的婚事——
  他怎么可能让玉纤阿冲在自己前面?
  他更不忍心让玉纤阿为此绝食。
  他之前一直不提婚事,是他怕玉纤阿仍有顾虑,仍不愿意。他若是提了,她不愿意,他反而跟着伤情。就像他不喜欢她总喝避子汤,玉纤阿却坚持,他便从不提。只要玉纤阿给他一个信号,他就会想法子达成。
  毕竟他早就想娶她了。
  只怕她不愿而已。
  只怕她拒绝自己后自己因悲伤而犯病而已。
  ——
  当夜,范翕已经溜入成府,隔着门见了玉纤阿一面。而范翕总觉得玉纤阿的院中好似少了些什么人,但范翕刚刚犯过病,脑子还不算太清晰,他一时想不起来自己觉得哪里少了人,干脆先走了。
  被遗忘的人,是成渝和姜女。
  二人压根不知范翕已经偷溜来成家见过玉纤阿一面。
  二人站在院落后方墙角下,正激烈讨论,该不该让玉纤阿被关起来的事让范翕知道。
  姜女希望成渝能出去送消息:“玉女被关起来,成二郎不许任何侍女靠近女郎的屋子,他们特意看住我,不让我和玉女说话。我觉得这事需要让王上知道,让王上救玉女!”
  成渝不赞同:“昨夜我们走的时候,公子还在昏睡。你没听吕归说么?公子每次犯病都会把自己关一整日。现在说不定公子才刚刚醒来。公子身体不适,怎能为这点小事来回奔波?”
  姜女瞪大美丽的眼睛:“你眼里只有公子,没有玉女么?你觉得公子刚醒很辛苦,你就不觉得玉女被关起来很可怜?”
  成渝道:“我不觉得可怜啊。我觉得玉女那般聪明,她肯定自己有主意,我们听她的安排不就好了。”
  成渝拿出自己常年服侍范翕的经验,语重心长地劝姜女:“你看你压根没有服侍那般主子的自觉性。公子和玉女本质都是一类人,他们需要我们做事时他们会开口,他们不需要时我们主动出手,反而会打乱他们的计划。你以为他们会高兴么?他们会生气我们自作主张。所以我们安心等命令便是。”
  他自以为自己好心的解说,姜女会恍然大悟后感激他。谁知姜女瞪着他,气得脸色扭曲一下:“你咒我要为玉女当一辈子侍女?!我竟要当一辈子侍女?!”
  成渝:“……”
  姜女:“你觉得我永无出头之日,只能服侍玉女?我这般貌美,我只能当侍女?!”
  成渝见她近乎抓狂崩溃,默默后退。
  二人争吵,很快偏离了最开始的话题。但显然,姜女已经被成渝说服,不去多此一举了。
  ——
  玉纤阿说服了范翕后,心中轻快十分。
  成府送进屋子的膳食,她一口没吃。就如她自己跟范翕说的那样,她要绝食相抗,成容风即便不会屈服,也会来看她。只要他来见她,玉纤阿自信自己的口舌之能,不信自己说不服成容风。
  如此饿着肚子睡了一晚。
  绝食了一日,第二日清晨,侍女再送来膳食时,玉纤阿咬着牙,仍然一口没碰。她胃饿得有些泛酸,这时她就忍不住想到范翕,想到范翕就不肯好好吃饭。原来整天不吃饭,胃是这样的难受……待她嫁给他,她定要日日看着他用膳。
  她起码要将他的身体调养好。
  玉纤阿坐在屋舍中,思绪飘远,又想到自己一个女儿身,该如何对付齐国和卫国。成家和卫国有些交情,成家目前还在为卫天子做事。嗯,她要从兄长这里下手,要帮范翕挖兄长的墙角。或者说,只要她嫁给范翕,成家天然就具备了立场,就只能帮范翕了……成家当然要帮范翕。
  若不是湖阳长公主昔年和周天子之间结的仇,事情怎会到今日这一步!
  必须要让兄长帮范翕!
  唔,首先应该让兄长吐出一些卫天子的私密事,不动声色地瓦解天子的势力。还要看看朝臣中有哪些仍向着周王朝、或者不满卫天子的人……
  玉纤阿想得出神、想得自己恨不得身为男儿郎冲去朝堂上一展身手时,木门板被从外重重叩响:“玉女!玉女!”
  玉纤阿回神,听出了是姜女在外拍门的声音。她一时惊讶,因为兄长吩咐不许任何人和她说话。怎么姜女能过来?莫不是出了事?
  玉纤阿一凛,起身走向门口,冷静问:“发生何事?”
  姜女道:“二郎本要出门早朝,被王上堵了府门。王上强迫二郎告了假,今日不能去朝堂上。之后王上就和二郎一起去会客厅了,二郎脸色特别难看!到现在一个时辰了,两人还没出来!我趁他们不注意,才偷偷来找你!”
  玉纤阿听到后一怔,意识到范翕果然又没有听她的话。
  她跟范翕说的话,范翕转头就当没听过,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玉纤阿一时不知该怪谁,声音也变得焦急:“一个时辰没出门?公子会不会又对兄长动手?他会不会又伤了我兄长?”
  那后果太可怕了,让人心底生寒。玉纤阿站在门口踱步,高声:“成渝!破开门,我要出门!”
  不能再等了!
  范翕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担心那二人打起来!
  ——
  舍内一炉香不尽,茶水已凉。缕缕香烟浮在半空中,蜿蜒似蚁行蛾飞。分坐两案,范翕和成容风对坐。
  范翕强行堵了成容风的路,和成容风一起回到会客厅。成容风怒焰冲天之际,就听范翕淡淡开口:“我与玉儿是在我巡游天下至吴国时遇到的。”
  成容风不耐打断:“你若是只想说这些,就免了吧!我早已清楚你们的过去事情!”
  范翕漠然无比:“不,你不清楚。你只从旁人口中听过,你从未从我和玉儿口中得知。你并不知道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不易。既要结亲,我总要你明白我为何非她不娶,她亦非我不嫁。”
  成容风正要起身走时,范翕口中的“她亦非我不嫁”打动了成容风。成容风迟疑一下,想到妹妹那夜在自己面前长跪不起的模样。他踟蹰半晌,还是重新坐回去,心中冷笑着,想我就听听你要如何美化你对我妹妹的强求。
  紧接着,成容风就听了一个时辰的漫长故事。
  他从初时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的隐隐动容。他打量着对面的青年,他隐约还能想起公子翕以前温润如玉的样子,但他确实从未见过范翕对女子那般温柔上心过。
  于幸兰不行。
  范翕对于幸兰只是做戏。于幸兰自己看不出来,同为男子,成容风早就怀疑过范翕不喜欢他那位未婚妻。不过是当日范翕和于幸兰的婚姻与成容风无关,成容风并没有在意过。
  而原来,在之前,是范翕拉玉纤阿离开那个牢笼的。
  成容风始终不知玉纤阿后肩左侧曾有一个“奴”字,到今天,范翕都没有告诉他。成家没有人太清楚玉纤阿的过去,玉纤阿引以为耻从不肯提,而只有从范翕的话中,成容风才能知道一点妹妹的过去。
  妹妹在吴宫时的卑微,劳作时的不易。妹妹长那么大,只有范翕为她过过生辰。妹妹与范翕曾经翻脸,曾想分开。两人在亭舍分开,范翕走后就得知妹妹“身死”。他又去找她,又辛苦地将她带走。她去平舆见他,她和他在战乱中分开又重逢……
  成容风表情肃然。
  他不得不动容。
  他望着对面那面容冷淡的青年,轻声问:“我听你说起那些,都觉得痛苦。但看你的表情,倒是还好?”
  范翕淡声:“本就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始终爱她。我与她也曾想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