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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爱美人纤阿-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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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翕淡声:“暂时不会出事。周王朝的公子王女们全被关押了起来,大兄是因有九夷的缘故,卫天子又不能把所有周王朝公子给杀了,大兄才能出来。大兄现在自请调查,凶多吉少,但我会尽量周旋,保住大兄的性命。只是为不惹麻烦,以后你就不要去他府上了。”
范翕有句话压着没说,是你干脆就不要出府好了。
范翕本就不想让玉纤阿出府,但是说实话她恐生气。
玉纤阿若有所思,又柔声:“无妨。我在洛邑也认得了几个人。就是今后出府,我的居住地需要小心些不被人发现。我可和吴国公主商量好,让她说我住在她那边。”
范翕仍闭着眼,却冷冷地哼了一声。
自然表示他的不满。
他却懒得多说了。
反正成渝会告诉他玉纤阿整日见些什么人,目前范翕没觉得有能威胁到自己的。他也怕她说他就想关着她,所以她想出门就出吧。反正成渝会拦。拦三次才放她出门一次。
范翕打着自己的算盘。
玉纤阿手插入他发间,为他轻轻揉着。她低头观他面色,见他情绪还好。玉纤阿便故作无意地、以闲话家常的语气说起一事:“公子,我近来在想法子见成容风呢。那人可真是不好见,我须得想想法子。公子能为我引荐吗?”
范翕身子一僵,如临大敌。
他当然不愿玉纤阿见到成容风,若是玉纤阿真的是湖阳夫人的女儿,成容风必然不肯玉纤阿平白无故地住在他这里。
幸好湖阳夫人早离开了洛邑。成宜嘉前些日子也出了城。洛邑城中如今就只有一个成容风。但是成容风此人一般不沾府邸,又不和洛邑的这些贵族子弟们混玩。玉纤阿想见到此人,贸然登府显然是很难的。
范翕便道:“我也没见到他。他在忙些隐秘的事吧,待我见到他了,再帮你引荐。”
他这样说,玉纤阿便知他不会帮她引荐了。
她轻轻一笑,笑:“那我自己想法子吧。”
范翕不在意。
玉纤阿还要说什么,范翕转个身搂住她的腰,恹恹道:“别说了,睡吧?我困了。”
玉纤阿惊喜,他难得有困的时候,她自然什么都不说了,陪他入睡。而范翕哼一声——他就不喜欢听她叽叽歪歪别的男人,他心中生妒,觉得太烦了。
——
次日姜女来服侍玉纤阿的时候,关上舍门,她看到玉纤阿蹲在门边,拿着一枚簪子在门框边上划着什么。姜女弯着腰盯了半天,见横横竖竖方方正正,是一个个一模一样的字。姜女又不认识字,看玉纤阿在门框边上刻字刻得那么耐心,便问:“这是什么?”
玉纤阿拿簪子刻完了一个横,就起身了。姜女和玉纤阿一起站直身子,发现玉纤阿刻字的地方极低,如果不是特意弯下腰蹲在地上观察,还真看不出来玉纤阿在门框上有刻字。
玉纤阿向屋舍内走,解释道:“自来了公子这府,住了这间屋舍,我便每日在门框上刻一个笔画。时日长了,字就写全了。”
姜女眨眼:“你不知时日?要刻字才知道到了何年何月?玉女,你不会病了吧?”
玉纤阿瞥她一眼,道:“我只是留个路而已。姜女,你记得,我日日都会刻字,若有一日我不刻了,那必然不是因为我忘了,而是因为我出事了。我在向你示警。你就该找退路了。”
姜女一震,慌了。她追着玉纤阿进了里舍,张口要扬高声音,被玉纤阿一盯,她又捂着嘴放低声音,颤抖着说:“找、找什么退路?你在这里好吃好住,公子待你这么好,我为什么要找退路,你怎么会出事?”
“玉女,是不是你听到什么风声?陛下要治公子翕的罪,要抄家?完了完了,这怎么办啊?”
玉纤阿道:“公子翕何时被抄家我不知道,我是说我自己。”
她从自己怀中摘下玉佩递给姜女,姜女认得这玉佩是玉纤阿一直珍藏的那块,据说可以帮玉纤阿认身份。玉纤阿现在将这玉佩给她,叮嘱她保存好:“日后哪一日,你来见我时,若是发现门框上的字没有继续刻下去了,你不要慌张露怯,你作出无事状逃出府。到时候出了府,你就直奔成府。我昨日带你看过的,你还记得吧?”
“不管成府是不是还是大门紧闭,你就拿着玉佩去敲门。不管成府主君在不在,你都要想法子让人看到你这块玉佩。”
姜女怔然,握紧自己手中的玉佩。她觉得身上压力极大,好似玉纤阿托付给了她极重要的东西一样。
姜女不想接,说:“你不是想拿这玉佩认身份吗?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
玉纤阿微笑:“玉佩只是一个媒介而已,若是没有我本人,一方玉佩有什么用。我本人在这里,即使没有玉佩,若我真的是……也不需要一个媒介证明什么。你拿着这玉佩,是以防万一。我怕你出错,所以也不会告诉你太详细的缘故,你只要记得拿玉佩去敲成府门去。不管发生何事,你都要去。”
姜女盯她片刻,小声:“……你和公子翕吵架了?”
玉纤阿摇头。
轻声:“……我昨夜试他,见他状况已极不稳定了。他心里只有报仇,已不听我的劝。怪我不能让他爱我爱到一切都听我的,我在他心中到底是不够重要。我也不愿作此打算,但以防万一,我总要留个后路。”
玉纤阿沉声:“和于幸兰退亲,这是我对他的唯一要求。他拖到现在都不见动作,可见是有心反悔了。我得防着他反悔。”
姜女喃声:“……这么折腾么?为何不直说?”
玉纤阿答:“直说我试过了,没有用。我得用其他法子。”
姜女惶恐:“可是我与你合谋这样的事……公子翕发现了怎么办?他会杀了我的。”
玉纤阿笑:“那你要想清楚了。跟着我做事,我会留你性命。跟着公子翕做事,他动不动就要杀你。我舍不得你,会心疼你,我能让公子翕改主意不杀你。但是公子翕,你确定他记得你是谁?你若做错事,他会留你一命?恐是我即便要杀你,他都不会开口让我不除掉你。所以该听谁的,你看着办吧。”
姜女:“……”
这是威胁!玉纤阿威胁她必须听她的话!
但是她含着泪,也不敢再说拒绝的话了。
——
三日后,玉纤阿驱车去往之前约定的地方。这一次她没有带上姜女,特意在城中多绕了段路不让有心人跟到行踪,才到了那商铺前。车夫停下车,她下车时,玉纤阿惊讶地见到姜湛竟早就到了。
姜湛提着一壶酒,靠着铺外的竹竿,眯着眼慢悠悠喝着酒。看到玉纤阿下车,他目中亮了下,才过来相迎:“因没有约好时辰,我便早早来等你了。”
玉纤阿抱歉道:“妾也是想起没有约好时辰,怕郎君等得久了才早早出府。没料到仍是让公子久等了。”
实则她出府前还与成渝争了一番,费了些功夫才让成渝放她走。
玉纤阿与姜湛同行,寒暄了两句,她便说起自己的真正目的:“……想请公子帮我引荐成府大郎。”
姜湛想了半天,意外看她:“成容风?”
他道:“我父王新立了一个大卫暗卫司,司命就是成容风领着职。你说的可是他?”
这些玉纤阿就不知道了。她轻声:“我只知道成郎是湖阳夫人府上的二郎。”
姜湛打量她,啧啧道:“你,该不会和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
玉纤阿轻轻瞪他一眼,只说:“这却与你无关了。郎君帮不帮我此忙,给个准话可好?”
她说得这么含糊,姜湛一时也弄不清楚她的真正目的。此女花容月貌,难道是成容风惹在外头的风流债?而且,姜湛和成容风也不算很熟。不,应该说成容风与所有人都不是很熟。那人……昔日姜湛还在卫国做公子时,偶见那人,那人也只和他父王打交道罢了。
姜湛沉吟一二,说:“我可以帮你引荐,不过今日,你先帮我一个忙。你与我一道出城,去寻一位大贤。我想请他下山入世为官,帮我父王治天下。此人大才,却性高洁古怪,非美人不见。我想见他,实在难。”
玉纤阿惊讶:“公子这样的相貌,他都不见?那他认为何人才是美人?”
她将惊讶表现得这么情真意切,哪怕知道她是恭维,姜湛心中仍被说出了愉悦感。哪个郎君不喜欢美人睁眼瞎,夸自己俊呢?若是美人睁眼瞎到愿意嫁给自己,自然更好了。
姜湛忍俊不禁,笑起来:“行了。玉女不要睁眼说瞎话了,我怎称得上是美人?我登山几次,就吃了几次闭门羹。若不是为了帮我父王,我才不想再去看人脸色,被人评头品足一番,说我不配入舍。”
姜湛烦恼道:“幸好让我遇到了玉女。想来你这样的美人随我登山拜见,那老头子就不会再说丑陋不堪,不愿相谈了。”
——
玉纤阿问清楚姜湛,晚上应该可以回城后,又得姜湛保证,不管事情是否能成,他都帮她引荐成容风。玉纤阿思量一二,便上了姜湛的马车,随他一同出城登山。成渝自然是远远地吊在后面跟着二人,见姜湛周围都没有卫士留下,成渝心中古怪。
往日总是他跟着玉女和公子,现在却成了跟着玉女和公子湛。成渝暗自后悔,想玉女原来是为了见成容风,自己定要告诉公子。而之后,玉女若还要跟姜湛私会,他定然再不隐瞒公子,再不帮玉女骗着公子了。
登山路陡峭。
姜湛在前,玉纤阿跟在后。时而姜湛回头要来扶玉纤阿,玉纤阿却向侧轻轻一避,避开他的手,不让他碰到自己。姜湛微愕,玉纤阿不好意思地解释:“郎君见谅,我不喜欢他人碰我。”
姜湛:“可这山路不好登,我怕你爬不上去。”
玉纤阿笑着摇头:“公子小瞧了我。”
她看着纤纤可被风吹,但她身体却不算弱。她虽和姜湛相交,却也保持着一个距离,好不让姜湛生了误会,让他以为自己对他有意。她家中有个醋坛子成了精,整日自己都快把自己酸死了,她若是稍微引起了其他男子的误会,那个成精了的醋坛子恐得发疯。
想到此,玉纤阿唇角不禁噙了笑。
姜湛若有所思:“玉女,我看你身上的秘密很多呀。”
玉纤阿偏头:“公子要查我么?”
姜湛爽朗笑:“我查你做什么?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告诉我我便等着就好了。我时间多的是。”
他从腰后摘下酒壶,自己喝了一口后,问玉纤阿喝不喝。玉纤阿有些口渴,便接过牛皮壶,唇不挨壶,掩着袖子喝了一口。喝完酒后,她神色依然清明,对姜湛一笑,嫣然若花开。
姜湛心中一动,问她:“你可有醉意?”
玉女柔声:“我千杯不倒。”
姜湛:“……”
顿时失望地接过了她还回来的酒壶。
哎,玉女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啊。如此,却更生了他挑战她的兴趣。
美人嘛,自古美人总是极难打动,君不见,多少英雄在美人面前尽折腰?像玉纤阿这样的美人,风流动人,百年能出一人。无论为她做些什么,都是让人甘之如饴的。
——
两人花了两个时辰,才到了山中青竹林,原本可以快些,因玉纤阿不想姜湛搀扶她,二人就慢了很多。到了竹林,二人又喝了点儿酒,姜湛说那老先生就住在竹林后的竹屋,马上就可以到了。
姜湛甚至很高兴:“也许老先生能留你我喝茶。”
二人整理了一下衣容,便相携着进入林中。姜湛熟练地带路,玉纤阿不说话,因登山而精力衰弱,神情也透着一丝恹色。姜湛体谅她,便主动回头与她说话,讲起些自己之前来拜访山中老先生的趣事。
他说自己如何被骂被训,被关在门外……姜湛耸肩:“那老头子古怪,也不见得他自己长得多好,竟嫌我不够好看。”
两人说话间,已是看到了竹屋,再走过去就是了。姜湛一下子来了劲,回头向玉纤阿模仿那老头子训斥自己的样子。他年轻俊俏,鲜活无比,模仿一个老头子模仿得惟妙惟肖。
玉纤阿手擦着额上的汗,见他如此逗自己笑,终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姜湛心中微荡,向她靠近一步,知她不喜他碰她,他便只是勾住她衣袖,低声:“你就是该多笑笑才好。板了一日的脸,你竟是不累么?”
玉纤阿抬目与他对望,看到他目中的温柔色,她心一凛,正要向后退。而恰在这时,那竹舍中的门被推开,有人从屋舍中走出。
玉纤阿和姜湛听到动静,一起侧头看去,二人却一下子都意外。
走出竹舍门的,并不是姜湛口中的糟老头子,而是一对年轻贵族男女。二人神仙眷侣一般,一前一后地步出,回头还似与屋舍中主人说话,也是察觉到动静,向这方看来。
双方都怔住。
站在竹舍那一方的,是范翕和于幸兰。
站在这一方的,是姜湛和玉纤阿。
范翕一下子看到了玉纤阿和一个年轻男子距离那么近地挨在一起,那男子大约说了什么笑话,玉纤阿转头向竹舍看来时,目中还留了三分欣悦笑意。
而玉纤阿则又一次看到范翕和于幸兰在一起,二人当是重新和好了。她目色一暗,心中微慌自己被范翕抓了现行时,又怒他再次和于幸兰在一起。玉纤阿便只是后退了一步,和姜湛拉开距离。她抿了抿唇,看向范翕。
范翕盯着她。
他本还和身后的竹舍主人说话,回头看到玉纤阿,他便好似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一般,直直地盯着她。
第一眼看来时,他目中写满了震惊和不信。
紧接着满心是暴怒:成渝呢?成渝在哪里?成渝为什么任由她和男子这样私会?
范翕几乎是失魂落魄地站在竹舍门口,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玉纤阿。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玉纤阿本就有点心虚,此时更加心虚。但是他自己不是和于幸兰在一起么,他都不心虚,她为何心虚?
玉纤阿便向二人行礼。
于幸兰洋洋得意地向姜湛和玉纤阿打招呼:“表哥,玉女!你们怎么来这里啦,好巧!”
于幸兰回头,看到范翕盯着玉纤阿不放的眼神。她怒极,一把拖住范翕的手臂,拽着他和她一起去向姜湛和玉纤阿打招呼——
她就知道,范翕和那玉女之间肯定有问题。
但是玉女是她表哥的!于幸兰今日特意打听了姜湛的踪迹,拉着范翕来,就是为了让范翕认清楚现实。
——
那竹舍主人果然是一老先生,老先生一点不复姜湛口中的古怪脾气,还邀请姜湛和玉女一起喝茶。于幸兰和范翕本要走了,但是于幸兰想让范翕认清现实、便不愿走,范翕见到玉纤阿和一男子如此亲近、他自然也不肯走。
事情闹到最后,四人竟然古怪地围坐一桌,老先生找小童去为他们煮茶。四人之间气氛太古怪,老先生都受不了地退开。
入座后,范翕盯着玉纤阿,轻声问:“你为何在此?”
玉纤阿垂眼,暗想他怎如此直接,他不怕于幸兰看出二人关系么?
于幸兰果然在一旁不悦地抢了话:“玉女自然是陪我表哥来的了。”
范翕不搭理于幸兰,仍盯着玉纤阿:“是么?”
玉纤阿轻轻:“嗯。我有事请公子湛帮忙。”
范翕喃声:“你需要人,那为何不请我,请他?”
他此话一出,桌上几人脸色都是微微一变。这话说的太不像样,几乎直接说出他和玉女的关系。
于幸兰脸色青青白白半天,怒道:“范翕!”
范翕仍看着对面的玉纤阿。
玉纤阿额上出了汗,拼命想着该如何处理这样事故。
于幸兰高声:“范翕,我就知道你与这狐狸精不清白!我告诉你,你想多了。玉女是我表哥的,是要嫁给我表哥的!我表哥心悦玉女!”
范翕转向看姜湛。
姜湛觉得气氛古怪,斟酌着道:“玉女绝色,谁人不爱?”
范翕安安静静地坐着,半晌,他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说。是啊,有了公子湛,谁还爱公子翕。
说话间,老先生的茶泡好了,给四人端上。有老先生在,于幸兰不好直接翻脸,她目光怒盯着范翕,再瞪向那玉纤阿。范翕低头去端自己这边的茶,他面无表情地低下长睫喝茶。
气氛沉闷,四人各自喝茶。玉纤阿却抬目,悄悄盯着范翕,忧心又不安地想开口说话。却是她脸色忽地一白,因看到范翕喝了茶后,突然“噗”一下张口吐出大滩血来。
玉纤阿脸色煞白,一下子站起:“公子——”
范翕口中吐血,和茶水一道吐出,他身子一歪,向下摔去。这般突然,连他旁边的于幸兰都被他吓了一跳,没有反应过来时,看范翕倒在了地上,大滩血顺着他唇角向下流,他仍不见好,血渗出得更多。
于幸兰茫然惊愕间,玉纤阿再顾不上其他,奔过来就将范翕抱入怀中。
玉纤阿的焦急毫不作伪,她再不做戏了,再不看戏了。她紧抱住他颤抖的身体,慌张地擦去他唇角渗出的血。
他紧扣她手腕,眼睛盯着她,却已经说不出话。
她知他心结在哪里,抱着他的肩。看他脸色煞白,奄奄一息,却还在吐血……那鲜红的血让人害怕,玉纤阿满心惊惶,只顾着低头哽咽着唤他:“公子,公子——我不嫁别人!我不嫁别人!”
第110章
范翕突然发生意外,倒在地上开始不住吐血; 玉纤阿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冲去将他抱在怀中。于幸兰被吓得跳起来; 怔愣站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确实知道范翕身体不好; 但她也确实没见过他这样。
好似一层血液骤然从他体内抽去,反而一层苍色死气罩上。
于幸兰看到玉纤阿将范翕抱在怀中又哭又着急; 她满目生了暴虐色; 比起心疼范翕; 她最先到来的情绪是愤怒——这个贱人; 抢了她的位置!
她立刻去拖拽玉纤阿手臂,要将人甩开:“滚!谁准你碰我的人?!”
玉纤阿娇弱; 被她一拽手臂就要被拖甩出去; 然而范翕已说不出话; 手却紧扣着玉纤阿的手臂不放。玉纤阿被于幸兰拖得吃痛,脸色雪白; 但她一点儿也不肯放开范翕。范翕握她手握得极紧; 唯恐她离开一般; 他的指甲掐入了她腕内肌肤; 一阵痛意。
范翕带给玉纤阿的痛; 远比于幸兰劈头盖脸的怒火要让玉纤阿难受得多。
她睫毛上沾着水,不停地想为他擦去他唇角的血,却是擦不完。她觉得他在她怀中体温变得越来越凉,凉得她害怕。玉纤阿真是生气; 想范翕是心眼何等小的人。他纯是硬生生因为自己的小心眼被气吐了血。可是这血吐得未免太多; 比她之前见的任何一次都让她触目惊心。
玉纤阿大脑空白; 立刻:“成渝!成渝——”
于幸兰扣住玉纤阿手臂,大骂:“放开他!狐狸精,我杀了你!”
她气得拔起旁边一人腰间的剑就要向地上那对狗男女劈去。姜湛一把从后抱住于幸兰,将挥舞着剑张牙舞爪满面狰狞的她抱得向后退。姜湛急道:“你冷静点儿!现在是你发疯的时候么?”
于幸兰大怒:“你还向着那个狐狸精!你是不是男人?你看她抱着我的男人不放,你都没反应?你这个窝囊废,滚开!”
姜湛难得严厉:“于幸兰!你疯够了没有!范翕都快死了,你还关心那些没用的干什么?”
于幸兰厉声:“他死了也是我的!谁也不许碰!”
姜湛额上渗汗,吃力地制住于幸兰。于幸兰手中的剑乱砍,就要劈向玉纤阿。幸好在此时,成渝终于现身,蹲在了玉纤阿旁边去看范翕状况。
而于幸兰看到成渝现身,更加目眦欲裂:“成渝!你也是知道范翕背着我和这个狐狸精勾搭的对不对?!我就说怎么好久不见你,原来你在这个女人身边!”
成渝看也不看发疯的于幸兰一眼,他一脸凝重地将手搭在范翕手腕上,神色微变。姜湛控制于幸兰控制得分外辛苦。姜湛抓紧时间问:“范飞卿怎么回事?”
习武之人多少懂一些脉象,成渝喃声:“公子脉象这么紊乱,恐是反噬……”
当机立断,回府就医!
——
于幸兰和姜湛折腾着最后才赶到范翕府邸,里面已经仆从侍女们进进出出地忙碌,守了一院子医工。因范翕状况不好,疑似什么反噬,成渝先带范翕回去。而范翕又不肯放开玉纤阿的手,玉纤阿便也跟着走了。
于幸兰到府邸时,她沉着脸站在卷帘外,看里面医工跪在床边,那个侧影纤丽的女郎仍陪在范翕身边。
于幸兰气得就要冲进去,姜湛拽住她手:“表妹,不要胡闹了!”
于幸兰扭头,双目赤红:“是我胡闹么?你看不出来那个女人已经登堂入室了?你让开,待我杀了那个玉女,我亲自照料范翕!”
于幸兰手中的剑一扬,差点挨上身后的姜湛。姜湛向后一躲,避过了无眼刀剑,却放开了于幸兰,看她提着剑大步闯入内舍。姜湛心里一叹,连忙跟上。却是于幸兰脚才踏入门槛,就有卫士拦住了她。
隔着朦胧屏风,玉纤阿声音在内:“公子病重,不该见血光。于女郎带器入室恐不妥,请女郎止步。”
于幸兰:“病重?待我杀了你,我自会去宫中为他求御医!”
她盯着拦住她的卫士:“让开!”
卫士们齐齐堵在她面前不让她进去:“女郎见谅。”
于幸兰霎时被气得浑身发抖,她连说:“好好好!你们上下沆瀣一气,都帮着范翕瞒我。放我进去!”
卫士们不动。
于幸兰握剑的手发抖,她红着眼瞪着这些人,只觉得这是奇耻大辱。她气得胸脯起伏,腮帮紧咬。她眼中看不到范翕吐血的样子,只看到范翕和那女郎相依偎的亲密。于幸兰怒声:“你们若不放我进去杀了她,我今后再不登你们府门!待范翕醒来,我也不饶他!”
卫士们仍然拱手,却不肯放于幸兰进去。
于幸兰气得一把扔了剑,冷笑一声掉头就走。姜湛看她如此,本还犹疑着想留下看看范翕的病情如何,也被于幸兰一把拽走。于幸兰骂他:“窝囊废!人家有佳人照顾,需要你关心么?病死了才好!他胆子真大,在我眼皮下还敢找女人……”
姜湛硬是被于幸兰拖走,远处传来他不耐烦的声音:“行了,你发火别冲着我。你就是脾气这么坏才让范飞卿背着你……”
——
于幸兰走了,府中清寂了,范翕的状况却仍是不见好。
玉纤阿初时只以为他是被自己的小心眼气得吐血,想他吐完了胸口闷气就好了。但后来发现不是这样的。他气急攻心,各种情绪压上心头,一时控制不住吐了血,就再停不下来了。他之前一直服用的虎狼之药撑着他的身体,而这一吐血,药性反噬出来,之前被一直压着的身体的各种糟糕状况,便全都被引了出来。
虎狼之药的反噬,按照范翕的计划,本应在他停药之后再反噬。如今提前到来,数症并发,他就一下撑不住了。
多亏成渝一路上护着他的心脉,范翕才能撑到府中等来医工。
医工忙活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将他从生死一线上拉回一条命。医工们出了汗,精神紧绷。两个时辰后,范翕便开始发烧,烧得昏昏沉沉,神志不清。然而这个期间,他手一直扣着玉纤阿的手,也不闭眼,就盯着她。
他已经不吐血了,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发烧让他四肢无力、精神衰弱,然他俊雅面容微微扭曲,抓着她的手,乖戾十分,声音哑得无边:“你不是唱姑苏小曲给我听么?你不是和我私定终身么?你不是说无论我如何你都陪着我么?你和我相许终生,这都不是我编的,不是么?”
玉纤阿哽咽:“是,是。我不嫁其他人,我真的不嫁。我和你发誓,我若是嫁人只嫁你。”
范翕咳嗽着,喘息喘得如古稀老人一般艰难。他的长发如墨散在面颊上,贴着瘦削颧骨。他目光执拗而阴鸷,盯着她不放:“我如何才能信你?”
玉纤阿搂住他,又哭又叹:“我一直守着你,你放心吧,我不走。”
范翕吃力地坐起,玉纤阿连忙扶他。他已病成这个样子,他稍微动一下,外头跪着的医工们就胆战心惊,唯恐这个虚弱的公子再次吐血。心肺弱成这样,哪里还禁得住他再吐血?
而范翕就在所有人惶恐的眼神中坐了起来,手指一划撕开了自己衣摆一角的一道布料。他用布料将自己和玉纤阿的手绑在一起,绑了死结。他阴森森道:“你不能离开我房舍半步,你若是走了,就是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我就死给你看。”
玉纤阿怔住,看他俊容乖戾阴沉,一目不错地落在她身上。她此时哪里还有躲开他的想法,满心都是这个让她操碎心的冤家。玉纤阿鼻尖发酸,将他僵硬无比的身体搂入怀中,她用手盖住他眼睛。
玉纤阿哽咽着:“我不离开你,半步也不离。”
——
范翕是真的离不开玉纤阿。
他得到了玉纤阿的承诺,就在她怀中晕了过去。医工说他早该晕了,也不知他是如何撑着与她说了那么一大段威胁的话。玉纤阿心里叹气,他倒在床上,奄奄一息,她低头拿帕子不断为他擦脸。
他烧得厉害,面容脖颈都呈不正常的红色,昔日红润的唇也被干得发白发裂。
玉纤阿一手被他用布料和他绑在一起,另一手便拿了侍女递来的湿帕子,为他不住润唇,擦面。
待他稍微睡了过去,她靠着枕,听医工说公子翕状况仍然不稳,仍需要好生照料。玉纤阿疲惫地让人都出去,众人见了范翕这样子,也不敢放玉女去休息。玉纤阿就指挥成渝,稍微将二人手腕绑在一起的布条换得长一点。
她总有不方便的时候,哪能真的在他床上和他日日夜夜待在一起。
成渝动作的时候,玉纤阿一度以为范翕会惊醒。她做好了这个准备。范翕确实被惊醒了,成渝一碰他,他就睁开了眼。但他目光中倒映着女郎熟悉而美丽的面容,他眼神发虚,恍惚地盯着她。
玉纤阿柔声宽慰他:“公子,没事的,我还在这儿。”
她声音低柔,语气温婉,本就极易让人生起安全感。她这样哄了范翕几遍,范翕就重新闭上了眼,皱着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
待成渝出去,屋舍中只剩下她二人,姜女在屏风外问:“女郎,这几日,是不是该将你的洗漱物件都搬来?”
玉纤阿低声:“嗯。记得帮我刻字。”
姜女:“……哦。”
待所有人都出去,已到了三更天。玉纤阿靠坐在榻上,低头望着范翕。外面的医工们轮着岗,再过半个时辰又要来给范翕换药。按照医工们的说法,那虎狼之药的反噬极为厉害,不小心照应,随时都有危险。
玉纤阿轻声叹。
她手指轻轻抚摸他沉睡着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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