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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爱美人纤阿-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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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纤阿坚持:“不知公子是做了何错事,我与公子相识至今,不觉得公子有对不起我过。”
  范翕握她的手,示意她别这样。
  但是玉纤阿强势起来,他真的是拉也拉不回来。范翕有些慌地抬头看母亲一眼,怕母亲对玉纤阿就此印象不好。虞夫人看范翕一眼,再看一眼一心维护他的玉纤阿,虞夫人愣了半晌后说:“你是吴国要献给周天子的美人吧?”
  玉纤阿怔一下。
  她想起了范翕之前信誓旦旦与虞夫人撒的谎,说她和他相识于越国薄家了。
  范翕满面通红,有些羞愧。
  玉纤阿却是维护他到底,她沉吟一下,道:“那又如何?我终是未曾被献给天子,且我已恢复了自由身。我自是愿意与谁在一起便与谁在一起。夫人若不喜我,我自是接受,但夫人不该对公子动手。”
  虞夫人愧道:“玉女,你不知,他欺骗了你。他尚有未婚妻。”
  玉纤阿一僵,然后咬牙:“我知道。公子一开始就与我说了。”
  范翕:“……”
  虞夫人愕然,她看向范翕。范翕不知该如何说,玉纤阿已沉静道:“我知公子有未婚妻,但公子应我他会与此女退亲,来迎我。他对我情甚笃,绝不骗我。”
  虞夫人慢悠悠:“可是昔年他也曾对我说,他和于女郎情甚笃,他会一生将正妻之位留给于女郎,绝不骗我。”
  玉纤阿:“……”
  范翕:“……”
  玉纤阿转移话题道:“是否是因夫人觉得公子哄骗了你,才生公子的气?”
  虞夫人迟疑下,点头。
  玉纤阿道:“夫人为何要生气?公子纵是骗夫人,但公子都是好心,只是不想让夫人担心自己而已。公子长大了,肯说些善意的谎言让夫人高兴些,夫人不该感动公子的孝心么?为何要生气?”
  范翕:“……”
  虞夫人:“……”
  范翕缓缓的,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低头,不让母亲看到,但是他唇角忍不住向上勾起,强忍着笑。他心里叹,想玉纤阿可真是、可真是……她颠倒黑白,这张嘴,可真是能说啊。
  他反正是说不过她的。
  现在看来母亲也是说不过她的。
  玉纤阿振振有词:“夫人与公子常年分居两地,自是报喜不报忧,不愿对方担心自己。公子有时候会不与夫人说实话,难道夫人就从不曾骗过公子,不曾对公子说过一句假话么?夫人当懂得此理才是。为何父母能骗子女,子女却不能说些善意的谎让父母高兴?”
  “夫人要打公子,我一个外人,自是不拦。只是夫人打了我一下,我少不得要与夫人辩辩此理。夫人管教自己的儿子,我无话可说。但我心疼自己的情郎,也请夫人谅解我的心情。”
  虞夫人:“……”
  她问范翕:“你说此女是谁?”
  范翕含笑,目中柔情潋滟,望着玉纤阿。他答虞夫人:“她叫玉纤阿,她没什么好的身份,我只是喜爱她。”
  “我之前骗母亲说我喜爱于女郎,是我做错了,我说了谎。但我此时没有说谎。我只爱玉女。”
  他笑道:“我不会伤玉女的。我要和她长长久久,白首一生!母亲信我!”
  玉纤阿被他目光盯着,当着虞夫人的面,她脸微微红了。她又抿唇笑,自是有些得意,有些高兴——
  因范翕肯当着他的母亲这样说,他当不是在哄她。
  他是真的有这样的打算——
  长长久久,白首一生!
  而虞夫人盯着玉纤阿,看得久了,她慢慢出神:“玉纤阿……有些像一个人啊。和她当年风采,何其相似。可惜,她到底和我们走远了。”
  玉纤阿和范翕眨眼,心想那人,可是湖阳长公主?果然虞夫人也是见过那位长公主殿下的!
  虞夫人却又道:“可惜,我和她也不甚熟。”


第97章 
  来丹凤台前; 玉纤阿便想过婆婆的关恐不好过。世间很少有喜欢儿媳的婆婆。何况她出身不好,在范翕口中琴棋诗画信手拈来的婆婆面前; 恐要露怯。
  为此她还特意多读了两页书,想到时充充面子。
  没想到虞夫人倒不为难她。
  虞夫人只觉得她是被她儿子哄骗,虞夫人更大的怒在范翕身上。虽然说范翕被虞夫人打让玉纤阿生气……但打完后说开了; 虞夫人审视着她,却也并不拿出身来为难她。
  想来范翕昔日能很快接受她的出身,也和虞夫人的教诲有关。
  夜里; 玉纤阿自是留宿阁楼。她的肩膀被藤条所伤; 范翕便留在她这里,非要让她扯下衣领看看。他要看她肩上的伤,要给她上药。他忧心忡忡; 好似他母亲一藤条; 能将玉纤阿打残废一般。
  玉纤阿有些赧然; 有些不安。她坐在榻上,被范翕堵着。肩膀确实火辣辣地疼,她先柔声问了范翕身上的伤是否上药,待范翕应了; 玉纤阿还是希望他不要多在自己这里待:“我知公子心怜我,但到底是在夫人的地方; 公子待我太好; 恐是不妥。”
  范翕不解。
  玉纤阿叹:“夫人恐吃醋。”
  范翕柔道:“怎么会呢?玉儿,你想的太多了。我母亲只怕我对你不好,才不怕我待你好呢。来; 让我看看你的肩吧。”
  他这般哄着,与玉纤阿在屋中推拒了半天,舍门被敲了两下,侍女乖巧地在外候着:“女郎,夫人来看你了。”
  玉纤阿的衣领被范翕扯下一半,闻言当即将衣裳穿好,范翕大失所望,恼无缘看到她的肩。玉纤阿从他身边走过,连忙去开了门,恭敬十分。看到虞夫人站在门口,玉纤阿行了礼后,面容有些赧红。
  这才想起自己下午时竟然驳了虞夫人。
  她哪来的那样胆子啊?
  婆婆居然不生气,还来看她。
  虞夫人进了屋,见到范翕也在,她愣了一下后,迟疑问:“可是我打扰你二人了?”
  她这般一问,这对小儿女都红了脸,连声说没有。虞夫人微微笑,见自己儿子这羞涩的不自在模样,她讶然之余,心中有些相信了下午时二人给自己的说辞。范翕说他真心喜爱玉纤阿,虞夫人一直半信半疑,怕他又在哄骗谁。这时看了……才知他是真心的。
  虞夫人有些叹。
  怜惜那位于女郎。
  她有些怅然地想,许是她太不了解范翕,范翕才能在她面前说谎说得那般自然,还能不被她发现。范翕昔日告诉她说他喜欢于女郎时,他那般冷静安然,好似成亲于他来说只是一个任务而已……她竟然被他骗了过去,竟然相信了他。
  范翕可从来不在她面前多提于幸兰。每次她问,他都敷衍两句应付过去。她竟然还以为他是害羞……
  而范翕真正害羞时,原来是这样的。
  虞夫人目有愧色,难受自己竟不了解范翕至此。她入座后,关心地问范翕:“下午打你打得痛不痛?需不需要冰敷一下?我见你晚膳用得少,你可是因挨打而身体有损,肠胃不适?可有吐了?让泉安为你好好上药吧,若是不妥,夜里发了烧……”
  玉纤阿眼眸睁大,乌黑的杏眼盯着范翕。
  范翕被母亲说得脸越来越红,尴尬十分。
  虞夫人将他说得弱不禁风一般,这是干什么啊,玉纤阿还在旁边看着呢!范翕勉强笑了一下,打断虞夫人的话:“我没事。母亲,我小时候身体才不好。我现在早就好了。怎会因被打几下就发烧呢?母亲说笑了。”
  虞夫人打量着他的身量道:“莫要逞强。你看你的腰,比寻常女子还要……”
  范翕有些狼狈:“母亲,不要说了!玉儿还看着呢!”
  虞夫人向玉纤阿看去。
  玉纤阿连忙表态:“我也觉得公子身体不好,夫人关心得很好。公子不要忌讳此事,若身体真不适……”
  她顺着虞夫人的话说,讨好着虞夫人。下午时驳了虞夫人,玉纤阿已经非常不安;现在看虞夫人需要她,她说话又好听,自然是如何让虞夫人高兴,便如何说。
  而范翕气急败坏瞪她。
  玉纤阿本就喜欢调侃他多愁多病身,如今他母亲在旁边作证……范翕不好对自己的母亲发火,只恨恨瞪玉纤阿一眼。这屋舍他待不下去了,他几乎是夺门而出,狼狈出逃。
  范翕这般走了,玉纤阿唇角轻轻勾一下,忍着笑意。她实在喜爱逗弄他,不过虞夫人在这里,她自然要收敛一二。而虞夫人性情清淡,少言少语,却始终观察着玉纤阿。看玉纤阿眉眼噙笑,若春水流动状,虞夫人便更为放心,看来此女并未被范翕所胁迫。
  虞夫人想,范翕喜爱玉纤阿什么呢?
  美貌?还是大胆?
  玉纤阿回头,看虞夫人正盯着她,她愣一下后,说:“我素来喜欢与公子开玩笑,并非欺负公子,让夫人见笑了。”
  虞夫人说:“……我并未误会。我儿不是寻常人欺负得了的。他肯被人欺负,可见他真心对我。我一生最盼的便是他好。你自在些,不必在我这里拘束。下午打伤时,我心中有愧,特意带来药膏看你。”
  说话间,虞夫人目光一凝,因她看到案上扔着一药膏,与她带来的一模一样。
  玉纤阿立刻说:“那是公子带来的,已用完了,他却不知。但我尚未上药,夫人的药膏送得更及时。”
  虞夫人瞥一眼那个药膏,并未多说。她目色微闪,盯着玉纤阿,看出此女应变能力之快。想来也只有如此快的反应,才能对付得了她那个敏感多疑的儿子吧。
  虞夫人本就不爱说话,玉纤阿在她面前到底有些作秀的意思,不如在范翕面前自在。二人默不作声地坐在灯火下,玉纤阿轻轻扯开自己的衣领,虞夫人打开药膏为她上药时,看到她肩上的玉兰花。
  虞夫人指尖轻轻擦过花叶,道:“画的不错。”
  玉纤阿心里一惊,猛然想起范翕说他十岁以前待在丹凤台,读书写字作画都是他母亲亲自教的。那范翕绘在她肩上的……会不会被虞夫人看出是范翕的笔法?
  玉纤阿小心翼翼地侧过脸看虞夫人,虞夫人却只夸了画功不错,就并未多说了。
  玉纤阿心砰砰跳,只疑心虞夫人认出来这是范翕所画。范翕在她肩上作画,在虞夫人眼中,岂不是说明二人太过荒唐,行事不忌?她兀自思量,身体紧绷,睫毛轻轻颤。虞夫人从侧方看到她的神色,便怔了一下,说:“你真是与一人很像。多思多虑,想的总比别人多许多分……这样不累么?”
  玉纤阿正愁如何转移话题。便立刻道:“夫人说的是湖阳长公主?”
  她微笑,试探虞夫人:“太子殿下说我与长公主长得像。可惜夫人却和长公主不相熟。”
  虞夫人搭在她肩上的冰凉指尖停顿了下。她淡淡说道:“昔日天子与长公主关系太好,后宫夫人鲜有喜欢那位殿下的。我当年,终也是俗人。”
  如寻常女子一样,会疑心周天子和长公主的感情是否好得不正常。此年代男女大防本就没有,长公主和周天子一起长大,又是异父异母。二人同吃同住,且那位殿下当年丽色逼人,风华满洛邑,无人能敌……思及往事,虞夫人恍惚一瞬,轻声:“可惜她那般厉害的人物,到底受我所累。”
  玉纤阿问:“听闻长公主夫妻在吴地出的事,不知和夫人什么关系?莫非夫人当日……”
  她美目闪烁,欲言又止。
  虞夫人怔一下,不解看向她。玉纤阿迟疑一下,说了实话:“公子听了些小道消息,说夫人曾做过吴王宠妃。”
  虞夫人愣神,说:“翕儿他怎知?他和你……连这样的事也说?”
  虞夫人心神复杂,缓了一会儿才苦笑道:“不知吴王宠妃的名号是谁传出去的,我昔年只是回姑苏探亲,因病重,遇见了吴王,被他接入宫中养身子而已。我倒是愿意摆脱天子,可惜吴王……到底想拿我去讨好天子。”
  “而长公主夫妻的事情,多少与我有些关系。昔日长公主夫妻在江南游玩,遭了九夷布置的陷阱。然天子当时与我闹得厉害,未能及时援助。后来便听说武安侯逝了,殿下也落了胎。我们再回到周洛的时候,我便再不曾见过长公主殿下了。”
  虞夫人失神:“当年……若非长公主出事,天子回了神,恐吴国又要被闹得生出不少事。长公主出事于她自己是坏事,却止了天子的怒,止了吴国之地的兵戈。只是到底失了至亲,想来殿下宁可吴国当年被天子血洗,也不愿发生那样的事。”
  玉纤阿沉默。
  她默默审度,想都说公主落了一个胎。那她、她可是……她心跳得厉害,心中生起更大的希望。
  然可惜虞夫人和长公主并不熟,之后便是长公主隐居,虞夫人被囚在丹凤台……虞夫人喃声:“我与她纠葛也不多。这些年不知她过得如何,但我也只不过是熬日子罢了。我待在丹凤台中,身边只有一个翕儿,便想好好教养他。但我到底无能,连翕儿也教不好,让你见了笑。”
  玉纤阿微抿唇。
  她低声:“为何我总觉得夫人十分忌惮公子?我觉得公子被夫人教的很好啊。”
  虞夫人出了会儿神。
  她轻声:“玉女,你不懂,翕儿自小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的。我本不该与你说这些,可我到底怜你。他自小……就和他父王太像,像得让我害怕。”
  “我最开始不安的时候,是翕儿四岁的时候。有一日我有些困乏,让他自己去玩。我在山谷中找到他的时候,见他兴高采烈地如大王般坐在高处,看着下方一群猴子在撕咬互斗。他说他从哪个卫士那里拿到了好玩的药,他不知如何用,就拿山上猴子玩。我到的时候,地上猴子已经被折磨得死了半数。而我儿子坐在石头上,眼睛亮晶晶的,格外高兴。”
  “他非常兴奋,他压根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好。他喜看人争斗,嗜血,好杀。只是一个四岁的小孩儿,他就表现如此。你可知我的惶恐?可知我见到翕儿,就想到他父王是如何杀人的?”
  玉纤阿怔住,听虞夫人描述,虞夫人语气淡淡,玉纤阿后背已一阵发寒。可以想见任何正常人看到一个小孩那样,都会害怕。
  虞夫人叹:“他幼时是一贯如此。我多次见他那样胡闹,拿水淹死一个蚂蚁窝什么的,在他那里简直是小事一桩。所以我对他管教得格外严,不许他做任何出格的事。我要将他的本性抑制下去,要让他不要行恶。他行恶实在太过方便……他又和别人身份不同,他是公子。”
  “别的郎君作恶,不过是小打小闹;然翕儿是公子,他若行恶,天下都会沦为战场。就如他父王,只是随意一怒,一国都要为之毁去。我怕翕儿行差踏错,自是对他耳提面命,时时约束着他。他心有恶魔……我不敢将之放出。”
  玉纤阿垂目,低声:“可是正因夫人对公子管的太严,公子离开夫人后,才会习惯地对夫人说谎。他怕夫人不高兴,怕夫人伤心,遇到什么事的时候,公子便不敢跟夫人说实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撒谎。”
  “再是公子心中的魔……我觉得公子自己就在自我约束着。他心甘情愿约束自己的本性,正是怕夫人会伤心啊。”
  虞夫人沉默。
  玉纤阿柔声:“我知夫人是担忧公子,但是公子一味自我压抑,便能成为圣人了么?夫人也知公子是做不到的。夫人约束着公子是好意,但偶尔,也该给公子松松绑。凡事都是过犹不及。夫人只觉得公子像他的父王,这让夫人害怕;夫人为何不想想公子也像您呢?您这样善良,公子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小孩子时也许不懂事,但公子被夫人教那么多年,早就懂事了。夫人该重新认识公子才是。”
  虞夫人看她。
  看玉纤阿轻声:“公子说他十岁后都是跟着太子殿下的。公子是这样的性情,我想夫人知道,太子殿下也不会不知道。但我倒未曾见太子殿下管公子管得太厉害,太子殿下倒是给公子不少机会,放手让公子自己去办事。就拿巡游天下一事说,夫人必是不敢放公子离开,太子却让公子离开。虽说是关心则乱,夫人比太子更爱公子,但夫人这样,终是有些……狭隘的。”
  玉纤阿柔道:“夫人困于旧日一段往事,一生为之所困,我作为旁观者,自然说什么都无法体会夫人的心情,自也不敢向夫人说教。我认为周天子确实不对,任何人被常年关在一个地方十几年,都会出些问题。夫人的问题,恐是身边什么人都没有,整日沉浸在过去,不能走出来。这并不是夫人的错,夫人也是受害者。但是现在,公子已经长大了,再过两年便可及冠。公子一心想带夫人离开丹凤台……而我最怕的,是夫人即使身离开了丹凤台,心仍被困于此地。”
  “我到底年少,许多事只是说我的见解,也不知对不对。若说错了,夫人看在我年少不懂事的份上,不要与我计较。若是我说的有几分道理,请夫人多想想。”
  她起身,向跪在榻上的虞夫人行了一礼。腰肢细软,仪态郑重。
  虞夫人盯着她,目中的光慢慢亮起。
  虞夫人问:“你待翕儿如何?”
  玉纤阿抬了美目:“我既爱着他,又防着他。但比防备更多的,是我爱着他。”
  虞夫人胸腔微震,听此女说话如此动听。她摇摇头,心想到底年少。然而虞夫人仍起了身,缓缓托住玉纤阿的手臂将人扶起。虞夫人专注地凝视她,道:“我懂翕儿为何舍下出身更好、于他更有利的于女郎,也要选你了。在你这样的性情面前,美貌又算什么呢?”
  “若我是男子,我也会爱你。”
  “想来喜爱你的男子众多,我作为母亲,倒有些庆幸你选了我的翕儿。想来在翕儿身边,你会比我做的好得多。”
  玉纤阿被虞夫人扶起,她抿唇微微笑,被虞夫人夸得面容发红。她轻轻侧了下头,肩膀松下,知道自己又过了一关。
  下午时被打,她就知道虞夫人一定会找她说话。她一直在想该如何不卑不亢地博得虞夫人的心……到此,她便知道自己不会得到虞夫人的反对了。
  ——
  玉纤阿博得了虞夫人的好感,次日清晨,范翕早上向母亲请安时,见玉纤阿和她的母亲在一起,他震惊十分。用膳的时候,他发现只过了一晚,他母亲就和玉纤阿亲近许多。虞夫人那么冷漠的人,还会对玉纤阿笑,主动和玉纤阿说话……
  范翕有些佩服玉纤阿。
  他更生出与有荣焉的感觉,自己选的女郎这样优秀,省了他夹在她和他母亲之间的难处。虞夫人早上与他们一道用了早膳,范翕向母亲说了一声,便带着玉纤阿去山谷中玩耍了。
  他回到了自己熟悉的丹凤台,身边跟着玉纤阿,他心情极好,迫不及待地要将自己幼时生活的环境展示给玉纤阿看。玉纤阿体力不如范翕,但好在她身体健康,被范翕拉扯着在山间爬上爬下,虽然不断喘气、面红潮红,但身体未有不适。
  而泉安还不如她。
  一开始泉安还努力地跟着范翕和玉纤阿,后来公子和玉女走得太快,公子对玉女又搂又抱,占尽便宜的时候,也帮玉女走得更快。但范翕就不会帮泉安了……所以中途上,泉安败退,苦笑着看范翕和玉纤阿的身形在丛林中渐渐消失。
  罢了。
  反正丹凤台就只有他们几个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范翕带着玉纤阿在山间行走,托着她的腰,不断地扬袖指路,与她解说——
  “玉儿,你看这树!这是我小时候划过的!那时我不想读书,每次不想看书一次,我就来这树上划一道。”
  “玉儿,这泉水可甜了,你来尝一口吧?”
  “我小时候哇,我母亲经常带我在山里走。”
  玉纤阿柔柔笑着,一路顺着他。范翕性情是比较内敛的,平时装温文尔雅的君子风又装得太好,他从来没有这样性情外放、格外高兴的时候。虽然他幼时身体不好,待在丹凤台也不适合他养病,但他仍然很喜欢这里。
  这里就像他的家一般。
  玉纤阿婉声:“我看公子很喜欢丹凤台。是不是日后仍想在这里常住呢?”
  范翕道:“若它不再是囚禁我的牢笼,我就喜欢它了。若它还是囚禁我的牢笼,我一辈子不会喜欢丹凤台的。”
  玉纤阿道:“丹凤台自然不会是囚禁公子的牢笼,公子早就出来了,不是么?”
  范翕含笑。
  他转过身,搂住她的腰将她亲昵地抱在怀中。他低头与她贴面,轻轻蹭着鼻尖。范翕道:“玉儿,你喜爱这里么?日后我们也常来这里好不好?丹凤台风景极好,虽潮湿了些,虽天气阴晴多变,下雨下得多了些……”
  “哗哗哗!”他正柔情蜜意着,滴滴答答,水滴从树叶间穿梭。
  范翕愕然抬头,看说话间,这般应景地下了雨。
  这下无法柔情蜜意下去,范翕只好带着玉纤阿躲雨。玉纤阿笑个不停,说他“乌鸦嘴”,范翕却辩这里气候就是这样,跟他无关。两人这般笑闹着,下山却不好下,因雨水越来越大,山路变得泥泞。
  幸好范翕熟悉这里,下山不方便,他在山中便找到了一处山洞,带玉纤阿进去躲雨。
  天地笼在烟雨绵绵中,雨水哗啦啦如倾覆洪水,将山林冲洗得雾气弥漫。
  两人狼狈地躲入了山洞中,范翕有些气急败坏,觉得好心情没了,玉纤阿心情却不错。她坐在洞口,湿发贴着面,目中盈灿灿的,屈膝抱腿,端详着山中雨雾。雨水哗哗在耳边浇灌,天地间声势浩大。
  然这对于玉纤阿来说,是难得轻松时刻。
  她坐在这里欣赏天地烟雨,欣赏雨中山谷风景。没有烦心事,没有不如意。
  玉纤阿下巴轻轻磕在膝盖上,眼若清水,好似也被雨水洗净一般。
  范翕从后搂住了她。
  他低唤:“玉儿,你不觉得无聊么?”
  玉纤阿:“不无聊啊。”
  范翕沉默了一下,手轻轻挨上她脖颈,向下摩挲了一下。玉纤阿身子轻轻一颤,她绷着肩,板着脸回头看他。迎面便挨上他的唇,被他亲吮。雨水淅沥,薄雾隐约,郎君与她交换呼吸。
  他启唇相就,手搭在她秀美扬起的长颈上。
  另一手,轻轻勾着她的衣带。
  他垂着眼皮,眼底有潮红色,他似有些不好意思,又似激荡兴奋。范翕贴着她的唇道:“被困山中,孤男寡女,同处一山洞。玉儿,你就不觉得我们该做点什么有趣的事么?”
  玉纤阿笑,张臂搂住他脖颈。
  不用说了,她知道范翕的兴致来了。
  看她不拒绝,范翕目中发亮,将她一把搂了过来,向她压了下去。
  ——
  大雨淋漓,弥漫整个丹凤台。
  山谷清寒,夜色慢慢笼上。在黑夜大雨中,丹凤台四周,偷偷摸摸的,穿着普通百姓服饰的军队悄悄摸了上来。
  寒夜中,虞夫人立在窗口观望远方。她想着玉纤阿劝解她的话,想着玉纤阿说她将自我封闭得太厉害的话。虞夫人有些茫然,因她已被关在这里太久,她失去希望的时间太长了,她已不知正常的女君该是什么样……虞夫人踟蹰着,想自己是否该重新燃起希望。
  是否她可以离开丹凤台……
  门被推开,凉风从后灌入。
  虞夫人皱了下眉,说:“把门关上吧,太冷了。”
  后方侍女却没有关上门,也没有应答。
  虞夫人回过头,一把冰冷的剑,抵在了她喉上。她愣住,有些迟钝,看到屋舍中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持着武器的陌生人。
  拿剑抵着她喉咙的男人先被她美色惊了一下,然后才道:“虞夫人,借尔贵地一用。望夫人相助,带我等将天子引出来。否则,夫人的性命,恐就不保了。”


第98章 
  秋日雨,冰且永。一夜风雨后; 山树梢头仍如乌云般; 被风吹动时; 稀稀拉拉地向下降雨; 浇了树下走过的人一身水。
  山雾迷蒙。
  范翕牵着玉纤阿的手,微皱的长衣衣摆拂过草屑; 他回身; 扶玉纤阿踩过泉上小石。雨后空气润泽; 范翕回身牵玉纤阿时; 见她长摆细腰; 乌黑长发只用一根白玉簪简单梳着。她小心地踩在白花花水流上的小石上,风吹过,她的长发从肩后斜掠,与她的月白色衣襟融于一处。
  像是不染尘埃的山中仙子。
  又像是冬日细细的雪数也数不清; 从月光中轻盈盈地飞出相迎。
  玉纤阿察觉范翕目光灼灼的凝视; 她抬眸,眼尾凝睇,对他浅浅一笑; 像是昨夜零星的记忆。
  范翕眉心一动,忽倾身搂住她的腰肢。玉纤阿一惊; 以为他又要做什么坏事时; 他将她抱在怀中抱离地面,一手托着她的腰旋一圈,将她拽到了他后方; 而另一手袖子扬甩,手张开,握住了一只从树丛中横里飞出的流箭。
  玉纤阿眸子一瞠。
  她没有反应过来,范翕扬手一甩,那只手中的箭就重新向密林中射了回去。
  几无时差,玉纤阿听到了林中传来的一声闷哼之后,“咚”一声巨响,似什么人从树上摔了下来。玉纤阿满目惊疑,不解明明是在丹凤台,为何会有人向他们射箭。范翕也不言语,他带上玉纤阿,运用轻功,速度极快地梭入了林中寻找。
  一会儿,便在一棵树下找到了那个背着弓的、胸口插着箭的已死男人。
  玉纤阿站在树旁,低头看这人似是卫士,然而并没有穿着丹凤台中卫士们的服饰,反而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若不是此人背着弓箭,谁会想到这样打扮的人会躲在密林中悄悄偷袭公子翕?
  范翕则蹲下查看此人状况。他手在人的下巴上轻轻一捏,让死去的人张开了嘴。范翕探看一二,站了起来,他目色凝重,回头对玉纤阿说:“嘴里藏了毒囊,随时可咬破。当是死士。”
  玉纤阿握住他的手,忧声:“公子……”
  刹那间,她便明白丹凤台有变。
  紧接着就觉得自己又成了范翕的累赘。
  她拧眉,想着该如何是好,如今是什么状况时,范翕握住她的手,带她走路。范翕面容沉静,道:“先出去看看。”
  玉纤阿建议:“我……要不躲回那个山洞,不随公子一起了?”
  她又不会武,她和范翕在林中一起走,目标这么大。还不如留范翕一人……范翕却拖住她的手拽紧她,不容置疑:“走!”
  看他心意已决,玉纤阿就不与他争执了,只努力跟上他的步伐。
  ——
  越走,便越觉得丹凤台果然出了事。
  范翕熟悉丹凤台的布置,即使是山谷中也隔断距离会有卫士守着,这是为了预防虞夫人若要在山谷中行走发生意外的情况。而今,范翕带着玉纤阿一一找去,还活着的卫士十不存一,皆倒在树下、灌木中等各个隐秘的地方。
  范翕和玉纤阿由一开始的光明正大走,改成后来的东躲西藏。
  同时有死士在搜山搜林,与范翕遭遇了三四次。
  均被范翕一招解决。
  但随着出谷的距离越近,在山谷间紧密穿行的敌方人士就越多,范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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