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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爱美人纤阿-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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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却仍专注地看着她,目中温柔。吕归道:“公主,回宫就好好嫁给公子翕,不要让人担心了。我虽觉公子翕心机深沉,但他当是良配。只是……公主,你要小心你身边的玉女。我看到过她和公子翕在一起……玉女心机深沉,公主若嫁了公子翕,她定会成为公主的劲敌。公主为自保,为不被她抢走夫君,当在一开始除掉此女。”
  奚妍诧异,她眨了眨眼。万没想到吕归竟然知道玉女和公子翕的事……
  玉女这是被多少人知道了啊。
  奚妍不觉目染忧色,担忧了下被自己丢在宫中的宫女们。
  但她自不会告诉吕归这些,她逃出王宫,虽是借了吕归离宫的势,但她不想害了吕归。她父王母后不会放过她的,她怎能让吕归跟着自己涉险?于是在少年的殷殷叮嘱下,奚妍弯了眼眸,乖巧应了声好,便骑上马,悠悠然地向远离山谷的方向去了。
  吕归心里担心她一个女郎独自骑马,在荒野会被人欺负。沉吟一番,吕归悄悄坠在奚妍身后,决定暗自保护她。待她进了义亭,他亲眼看她被王宫的人接回去,他才能放心离开。
  只是吕归跟上才不过一刻,就觉得奚妍走的方向不对,这分明不是他指的那条路。且和他指的那条路背道而驰,越走越远……吕归拧了眉。
  奚妍骑在马上,晃悠悠地走着。黑夜中,她有些困顿,趴在马上打着哈欠,只想赶紧寻到一家过所先住下。迷迷糊糊中,她忽然看到前方路上好像有一人站着,眼见自己的马就要撞上。奚妍回神,连忙让胯下马停下。她高声:“郎君,请让路,我的马要撞上……”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她走近了,看清那站在雾中树下的少年郎君,正是方才分手的吕归。
  吕归沉沉看着她,默半晌,低声:“我不觉得你会蠢得连我将将指出的路都会走错,你虽单纯,但不至于蠢到这般地步。公主,你是否别有打算,是否有别的事瞒着我?”
  奚妍望他,眼神微躲闪。
  吕归上前,站在她马侧,仰头看她:“我们不是朋友么?”
  他轻轻地去拉她的手,觉她手颤了一下。吕归站在马下,握着她的手仰望她。许久,奚妍垂下眼,抽了抽鼻子。她声音哑哑的,似笑了一下,却更像是哽咽:“吕归,我不是被嫁给公子翕。”
  “我是被献给周天子。”
  握她手的力道紧了。
  她对吕归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所以我逃婚了。”
  “我父王母后一定会派兵追我的。你不要跟我在一起,不要被我连累到。”
  ——
  第二日清晨,吴王是在双姬的宫中醒来。双姬年少温柔,就是美貌不足,让吴王多有遗憾,不断想到自己那夜在晔湖边碰上的仙娥一般的女郎。吴王将自己的烦恼告诉双姬,双姬听了一晚,也分外好奇宫中哪来的美人居然没被吴王收入后宫?
  双姬一下子想到了玉纤阿,想到了姜女。
  这两位都是容貌出色的……只是一个在九公主宫中服侍,一个在公子翕身边服侍。
  服侍吴王穿衣的时候,吴王又念叨起他的美人,并怪罪王后不为他找人,双姬便好奇地问:“大王这样一说,臣妾也想看看是何等美人,让大王这样失魂落魄?”
  吴王烦吴王后那种不识趣的人,就爱双姬这样讨好自己的。吴王便笑道:“那你且等等,寡人让画工为仙娥作画,画工今日就会将画送来。寡人留在你宫中,让你看眼那画作便是了。”
  双姬大喜过望。
  果然,吴王陪双姬用早膳的时候,宫外黄门报,说画工带画求见。吴王有心向双姬炫耀自己那肖想的美人何等风采,就急急让画工来见。吴王将美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双姬舀着粥吃吃笑,心中却也几多嫉妒,并且带着几分不信。她不信世上还有如玉纤阿那样的美人,在吴宫没被吴王发现。
  四位内侍一同助那画工铺陈开画卷,一幅美人采莲图便展现在诸人面前。
  根据吴王的描述,画工不断修正自己的画,今日带来的是最新一版。而画一展开,湖水边芳草浩浩,一佳人提着裙子慌乱而逃。她回头向画外望来,目光盈盈似秋波,发尾被风吹起扬于袖间。画中美人分外惊惶,但无损她那一身冰肌玉骨,花容月貌……
  “哐当——”双姬手中的勺子掉地了。
  吴王不悦看来。
  双姬喃声:“这不是玉女么?”
  吴王一愣,捕捉到了关键字词。他抓住双姬的手腕,目光凝起。双姬手腕被捉得痛,连忙说了自己知道的:“大王,玉女是与我一道入吴宫的美人,本名叫玉纤阿。因入宫那日她得罪了世子,被世子指派去了宫中最苦的织室,才无缘面见大王。但玉女是我们一行人中最为美的……”
  吴王一震,喃声:“玉纤阿……玉纤阿……纤阿掌月……啊,那日花朝节的美人……原来就是她么?”
  吴王大喜过望,因花朝节时他便听说了这个名字,只是被吴世子和公子翕打断了。没想到过了两月,他见到了那位美人……这岂不是上天送来的缘分?
  吴王呼吸急促:“此女现今还在织室?世子惯是暴殄天物!”
  双姬道:“不,玉女如今在九公主宫中服侍……”
  她话还没说完,吴王早膳也不用了,快步离开。双姬愕然坐在宫殿中,听吴王高声在外吩咐让公主前来回话,但紧接着吴王就改变主意,说自己亲自去一趟公主宫中。忙忙碌碌的,吴王就这样走了。双姬失魂一般地坐在宫殿中,看着被吴王丢下的画作。
  画中烟雾寥寥,逃跑美人目中生怅。
  双姬看着看着,便也与那画中美人一道低怅。她心情复杂,轻叹:“玉女,日后,便是我又要高攀你了吧……”
  听闻许多年前,吴王独宠一位美人,那美人几乎顶了王后的位。若非香消玉殒得早,现今吴王后是谁也说不定。而现在,宫中再次出现了这样一位美人……双姬静坐着,有些担忧起未来的路。
  ——
  范翕今日依然不宜出门。
  他坐在窗下看宗卷,远远隔着一道帘子,曾先生等人向他汇报事务。先前范翕在宫外为玉纤阿办宴时遇到的那家家主张铭,经过许多周折,终于得到了公子翕的首肯,成为了公子翕的门客。张铭今日第一次跟随曾先生来向公子翕汇报事务,张铭紧张中,便只听不语。
  但张铭时而奇怪地看一眼己方与公子之间隔着的竹帘,他实在不解大家同是男子,说话何以隔着一道帘子。曾先生说公子翕和善,体恤下士,体恤下士的人岂会摆架子弄一张竹帘出来?
  张铭兀自乱想着,看院中来了一仆从。他认得这位俊俏的小郎君,好似叫泉安,人分外机灵,基本公子翕的对外事务,都是泉安一手负责。泉安如今走进来,掀开帘子进了内舍。外面汇报的说话声便低了下去,泉安对范翕低声:“玉女那行宫女一夜未回宫。我打听了一下,她们也好几日未见过九公主了。”
  范翕正写字的手一顿,握着兔毫的手停在竹简上方,一滴浓郁的墨汁滴下,凝在了竹简上。
  泉安又说:“我回来的时候,见到吴王正乘辇前往九公主宫舍的方向。难道九公主出了什么事么?”
  原本寻寻无常,泉安说的时候也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并不觉得这些讯息联合在一起代表着什么。但范翕听完,脸色忽地一变,张皇推案而起:“糟了!”
  吴王见过玉纤阿!
  九公主一定出了事……九公主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会连累到玉纤阿。
  范翕坐不住了,他推开竹帘向外走去。步伐匆匆,泉安迷糊地跟上。院中站着的曾先生等人齐齐倒抽一口气,因他们明白公子为何隔竹帘与他们说话了:公子翕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
  吴王后一夜未曾睡好,心里突突跳,担忧来去,总觉得不好。早晨用过早膳后,她将玉女唤来。玉纤阿跪在下方,听吴王后又向她细细询问奚妍走前的举措。玉纤阿耐着心答了这些,吴王后又沉思着:“这一去也好,我也帮妍儿遮掩……只献女一事,恐不好处理。”
  话说着,外面内侍匆匆报吴王来了。
  吴王后心中紧张,站起相候,不见跪着的玉纤阿脸色微地一变。
  吴王快步向殿内走来,人未至,殿中诸人已听到吴王的高声:“王后,玉女呢?你将玉女藏到了何处?玉女——”
  吴王声音停住了,帘帐纷飞,他看到了站在吴王后身后的面色雪白的女郎。正如那日所见,她纤腰束素,面容如水月般温婉。立在王后身后,与自己对视,那女郎似颤了一下,脸色更白。
  吴王却眼眸亮起,他快步走向此女,此女向他跪下,吴王俯身就箍住她的手臂将她扶起。吴王声音放柔:“仙子不必下跪,寡人找你找得好苦……”
  吴王后愕然看着这一切变化。
  玉纤阿却不肯被吴王扶起,她膝盖跪在地上,双臂相拢,长袖拂起如瀑。玉纤阿端正无比地跪在吴王和吴王后面前,高声清脆:“大王、王后,妾愿代九公主被献于周天子,保我吴国平康万年!”
  吴王呆住,然后怒目:“你说什么?!”
  同时间,内侍又在外常喝:“公子翕到——公子,大王与王后在宫中议事,您不可闯入殿……公子、公子……”
  吴王紧拽住玉纤阿的手臂,怒掐着她,冷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玉纤阿长袖垂地,腰杆挺直。
  珠帘掀开,范翕迈步而入,帘上珠子相撞声清脆,他踏上白玉阶,看到了那跪在吴王面前的美人。玉纤阿回头,遥遥的,向他看了一眼。范翕面色冷白,眼神如刀,看她轻轻地望了他一眼后,别过目。
  那一声“忙完了就回来”,那个等在长廊下的总被她气得说不出话的少年郎君……怎想到再见是在此地?
  玉纤阿闭目,忍下心中难过。她咬了贝齿后,再次朗声求道:
  “大王,妾愿代公主入周洛,被献于周天子!妾愿侍周天子,以保我吴国百年安盛。”
  与此同时,范翕撩袍而跪,他高声与玉纤阿同时开口:“大王,翕愿娶九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公子:老婆你要干嘛?老婆你再说一遍!
  这是第一卷 最后一个高潮,我明天争取写完这段后天开启第二卷。大家别担心,第二卷“丹凤台”是公路爱情,这篇文追求的始终是带感,剧情不断转折一波又一波~还有“囚玉篇”和你们想象的可能不太一样,我看评论时发现大家普遍误会了“囚玉篇”会走的剧情。确实有公子囚禁玉儿的剧情,但“囚玉篇”的标题绝对不是公子囚禁玉儿的意思。总之大家跟着我的剧情走啦,我不写到那里你们不好猜的~ 


第56章 一更
  公子翕的突然闯入和他开口说的“愿娶九公主”; 让殿中气氛凝滞。不止吴王和吴王后; 连跪在吴王面前的玉纤阿都回头,诧异向他看来。这一眼,玉纤阿怔住,因她见范翕竟然是跪着的。
  长袖相拱; 腰背如竹。肤色冷白似玉,右脸颊上有一道极浅的女郎箍过的纤细五指痕印。因疾走入殿,他气息微喘; 袍衫略乱,鬓间也有微微汗意。他是容貌极秀美的那类郎君,一言一行都如山之葳蕤水之浩波; 让人舒适无比。
  但他也是吴国身份最尊贵的客人; 他不必向吴王下跪的。
  范翕此时却是跪着。
  玉纤阿怔然而望,心中忽地一拧,她盯着他鬓间的汗,为他觉得酸楚。但同时; 玉纤阿是心机深沉的那类女郎; 范翕这匆忙间一跪,她想糟了; 这殿中人能成为大王王后; 想来都不会太蠢。一个从来不用跪的人跪了,这不正常——
  他几乎是一下子就暴露了他和玉纤阿的关系。
  他心乱了。
  为救她,他在最不该的时候露出马脚了。
  玉纤阿故作怯怯地抬头,悄悄望向吴王。她祈祷吴王反应迟钝一些; 但是她失落了。因吴王手还捏着她的手臂制止她跪,但当范翕开口后,吴王的眼神变得深邃微妙。原本吴王只是盯着玉纤阿一人,现在他目光诡谲地,望了公子翕一眼,再望了向自己跪着的玉纤阿一眼。
  在沉迷女色前,吴王也曾励精图治,也是凭铁血手腕从叔父那里抢得的王位。范翕不过十几岁,这种因心乱而不加以修饰的小伎俩,吴王一眼便看懂了——
  这位公子翕,心慕玉纤阿。
  想要改口说娶九公主,从而得到玉纤阿。
  吴王目露有趣和戾色,他缓缓道:“寡人刚得知,阿九逃婚了。寡人已派兵马去追,结果却未可知。但是寡人若没记错,公子是有未婚妻的,如何能出尔反尔,改从自己父王那里抢人?公子不是与自己的未婚妻情意甚笃,不愿失了二人的情意,不愿委屈寡人的阿九么?”
  吴王一言既出,范翕心猛地跳一下。
  几乎是本能,他向玉纤阿看去一眼。
  见原本看他时还目露忧色的玉纤阿,在听到吴王的话时,她目中浮起错愕的神色。紧接着,她的眼神就冷了下去,不再看他了。
  范翕唇颤了颤,一时间,他竟心乱如麻,不知如何辩解。他如何做都是出于本能。一方面他本能地觉得自己有未婚妻没什么,玉纤阿不过是一地位卑微的侍女,甚至是奴,难道她还能要求自己身边只有她,自己这样地位高贵的人没有与自己地位匹配的妻?可另一方面,在与玉纤阿交往时,他又是本能地隐瞒了这一点。
  他不愿他和玉纤阿之间被插入旁人。一开始是觉得无所谓为何要告诉她,之后是见她可怜可爱,不愿意让他人插足,紧接着是觉得她并不是完全顺从自己,怕她知道了会与自己生气。而到最后,范翕是已经知道了她的本性,知道她性格中“恶”的那一面,知道她本就不喜欢和男子碰触……他怕她知道了,就再不理自己了。
  范翕没打算瞒她一辈子。
  他也没打算放过她。
  他起先对她的欺骗气了一阵子,这几日他心情好了,便想着若她表现得好,他去向吴王后将此女讨走。之后一路回洛地,他有那么长的时间,可以让玉纤阿慢慢接受此事。他本就不喜欢自己那位未婚妻,想来自己若能给玉纤阿定了心,玉女也不会与他计较。
  现在却是在最糟糕的情况下,被玉纤阿知道自己有未婚妻的事了……
  范翕心中沉沉,又勉强让自己不要乱想,因眼下之事,显然他那个未婚妻反而是不重要的……因范翕哑口无言之际,玉纤阿又是长跪,将自己愿代替九公主献给周天子的愿望再说了一遍。
  吴王沉吟,不接口。
  吴王目色温柔地看玉纤阿:“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这话是你能说的么?”
  玉纤阿不卑不亢,垂着眼不抬头看他。她现在满心发寒,既厌吴王,又怒公子翕。两相交加,她只能选择自救:“奴婢自是卑微,不敢肖想自己能完全替了公主殿下。只殿下平日教育奴婢,既是吴国子民,自然要为吴国着想。大王再派王女也好,不派王女也罢,奴婢都愿随之献往周天子,为吴国在天子面前谋求长久之计。”
  吴王被她这态度一时说的哑然:“……”
  万万没想到她能把献给周天子说得这么一往无前,肝胆相照。倒像是她是女巾帼,自己一方不思进取贪图享乐一般。
  吴王有些怒:“寡人不许!你就该留在寡人宫中!”
  玉纤阿心一跳,她仍沉稳着:“奴婢早年孤苦,入宫后多得贵人照应,奴婢常自忖自己应当报答公主等人的扶持。实则公主走后,奴婢也受过王后教诲。王后也认为奴婢若能为献女一计发挥些作用,是些好事。”
  吴王看向吴王后:“王后!”
  王后盯着玉纤阿,没出声。
  玉纤阿再加一人:“想来公子翕方才是糊涂了,才将献女于天子改口为自己。公子既代天子巡游天下,诸侯国愿献女于天子,公子岂会阻拦?岂能误我吴国大事?无论献女一事,大王是否愿再换位公主,或者仍是将九公主寻回,奴婢都愿追随。”
  她长跪:“请王后成全。”
  再跪:“请公子成全。”
  最后:“请大王成全。”
  玉纤阿冠冕堂皇,大义凛然,她温婉面容配上柔韧气质,一一向殿中诸人长跪。她拜王后时,王后目光闪烁,隐有触动;她拜范翕时,范翕对跪于她对面,脸色如纸,神色凄凉地望着她,他瘦削而苍白,望着她的眼神像要落泪一般;她最后跪吴王,吴王眼神愤怒而冰冷。
  吴王一字一句地掐她手臂,要将她从地上拖起来。他眼中满是癫狂色:“寡人说了,不许——”
  吴王后开口制止:“大王三思。玉女大义,自当成全。臣妾愿收玉女为义女,代九公主献于周天子。”
  范翕也开了口:“请大王三思。玉女忠君爱国,如此大义,自当、自当……成全。”
  他神色茫茫然的,却仍强撑着自己回神。他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帮吴王后一道劝说吴王,他只是心神恍惚。他望那跪在吴王脚下的玉纤阿一眼,她垂着眼做她那忠君爱国状,不看他。他再看她一眼,心里已是愤怒无比。
  她逼他帮她,逼他帮她——
  他如果不愿眼睁睁看着她入吴王后宫,他就得帮着她,让她被献于周天子。
  范翕心如刀割,麻麻得钝痛。
  他不相助,就要看着她跟着吴王走;他相助了,就要看着她跟自己的父王走……她怎能如此?!
  ——
  吴王气结。
  但吴王后与公子翕都说服他将玉女献出,吴王后背后势力与公子翕背后势力一道逼迫吴王。吴王又不掌权多年,吴世子离开梅里说是验兵,世子不在,吴王发现自己竟然调动不了这些臣子来支持自己。
  献女于洛。
  一开始只是吴王随口一提。
  而今到成了吴国朝堂上的大事一般。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将吴王让画工给玉女画的画像流传到了臣子间。吴国大臣们为美色所惊,几乎是同时想起了吴王曾经专宠某位美人的惨痛过往。那时候吴王专宠一夫人,为那女子不仅要弃了六宫,还要废了吴王后。好在那位夫人红颜薄命去得早……今日玉女之风采,不下于当初那位美人。
  是以臣子们一同站在了公子翕和吴王后这边,一致要求献美。
  这样的绝色佳人,让她去祸害周天子的后宫,比留在吴国好多了。若是能搅得周天子沉迷女色不理朝政,不正是吴国崛起的大好机会么?诸侯国分封已久,各自为政,各国都纷纷的,不愿再仰天子鼻息,不愿再事事听周王室的安排。
  如此,多方势力压迫,吴王派人去追九公主的兵马没有消息回来,吴王已抵不过臣子们的连日请求,终是屈辱无比地答应了让王后收玉女为义女、让她以王女身份被献于周天子、以保吴国百年安康的这个曾经由他本人提出的国策。
  后宫内,双姬为宫中侍女们下了药。黄昏时雨敲窗子,淅淅沥沥,待宫女们熟睡了,双姬才撑着伞忐忑不安地出了宫。她撑伞到宫苑一株夜合花木下,见细雨濛濛中,夜合花已开。此花恬静淡雅,花香浓郁,开时一宫皆香。花瓣雪白,簌簌地落在那背身而立的公子身上。
  双姬轻轻地唤了一声,公子转了身来。长袍飞扬,袖如云展,他是这样的俊美郎君,只单单一个转身,便让双姬失神。
  未曾打伞,范翕睫毛上沾着雨雾,温润的眼眸望着她,将卷起的画轴还给她:“多谢夫人将画赠出,我才能说服臣子。”
  双姬红着脸,接过了画。
  范翕眉目温雅,将画还给她便转身要走。双姬一怔,没想到公子翕一句话不和自己多说。她愕然追上一步:“我帮了公子大忙,公子如此便算了?竟不、竟不……竟无有报酬?”
  雨帘下,范翕一顿。
  他侧脸向她看来。他慢悠悠问:“不知夫人是要何报酬?翕自来清苦,身上没有可给夫人的。夫人不会是要我以身相许吧?”
  双姬涨红了脸,虽觉得范翕这话不对,但她素来不聪明,公子翕说话语气也这样温和,她便抿着唇不语,看范翕若有若无地笑一声后,转身向她走来。公子翕站到了她面前,他身上极清雅的香气向她周身拂来。双姬怔忡,因自己从未与公子距离这么近过。
  自第一次见过……她从未得他眷顾,如今却能够一抬眼,便看到他的一眉一眼。细雨绵绵,她握伞的手发抖。她闻到他身上的香,也闻到极淡的酒气。
  双姬心脏噗噗跳,她红着脸,心中却快活无比,只因这样的公子站在自己面前。
  公子高贵,他如云中君一般高邈出尘,他自是温润尔雅,对谁都笑容真诚而有礼。然若无机缘,他这样的人,自己永远也挨不上他衣角的。
  他要走了姜女,后来又和玉女关系亲密……那两位女郎,都貌美十分,双姬自知自己是比不上的。可她也如姜女、如玉女一般,自第一次见面就心慕公子。她出身草芥,这般卑微,恐一辈子,只能见公子这区区几面。
  她自知配不上公子……但终是念念不忘。
  是以大着胆子助他,是以与他主动说话……双姬见范翕俯脸而来,她以为范翕要吻自己,她羞涩地闭上了眼。下一刻,她下巴却一痛,紧接着,脖子被一只冰凉的手掐住。
  手中伞哐当坠了地,压着花转了个圈,雨水骤然淋下,浇湿了衣衫。
  “唔唔唔——”双姬惊恐地睁开眼。
  面前仍是范翕那放大了也毫无瑕疵的面容,但此时范翕眼中冰凉的笑意,在双姬涣散的眼中,变得可怖无比。
  雨沾着眉眼,眼前一片模糊,范翕柔声:“我生平最厌的,便是被人如此要挟。你帮了我,我便要以身相许?你对我好一分,我就该感恩戴德?我有求过你这般对我么?你不过是好我的色,想上我的床罢了。”
  他唇角渗出凉丝丝的笑。
  此年代男女皆大胆。不光男子无忌,女子也无忌。如公子翕这样容貌出众的,女子自荐枕席,并不是第一次。
  可是公子翕他到底不如他表面那样温柔。他本性扭曲,他最见不得别人帮了他,就要他如何回报。
  范翕掐着双姬的脖颈,欣赏了一番她青白的脸色。他慢悠悠道:“我即便杀了你,也能无事退出。你虽是吴王后宫中夫人,但你焉能和我比?你一个想背叛自己夫君、与外男私通的贱人,有何资格与我谈要求?你帮我,一是好我色,二是厌玉女的色,怕她入宫抢了你的地位。你是为你自己才帮的我,焉能让我回报?”
  双姬觉得自己即将喘不上气时,掐在颈上的手才松了。她一下子跌坐在地捂着自己的脖子喘气,抬头仰望那高高在上的范翕时,她目中已不是倾慕,而是恐惧:这人、这人……公子翕怎能是这样的人?
  范翕冲她一笑,双姬发抖。
  酒气稍稍向后一退,范翕笑了笑:“我今日有约,不想杀人,是以留你一命。望你长眼,以后莫要惹到我头上了。”
  雨水滴滴答答,溅在泥土上。双姬发着抖,看花飘落,范翕施施然,振了振衣袖,就那般轻飘飘地走了。但她心里已是后怕,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她惊恐地捂住脸颊抽泣。
  ——
  玉纤阿今日不同往日。
  吴王后收了她做义女,吴王仍发着怒要找回九公主来,但吴王后显然要快速促成此事,让玉女离开吴宫,代替了她女儿。是以吴王那边发火,吴王后却飞快地完成了收她做义女的仪式,随便为她安了个王女公主的名号。甚至为了教养她,吴王后特许她住进吴王后的宫中。
  还将以前服侍九公主的那些旧人赐给了玉女。
  众女惊愕并羡慕玉纤阿的一飞冲天,玉纤阿心中却知,吴王后巴不得她赶紧走了,好保王后自己女儿的平安。也许只有玉纤阿走了,吴王的火气消了,王后才能将自己的女儿找回来。
  王后日日亲自来教玉纤阿一个公主的礼仪,玉纤阿默默接受。
  这日黄昏下了雨,女官来说王后身体不适要歇着,今日就不教玉女礼仪了。玉纤阿礼貌地将女官送走,关好门窗,也让服侍的侍女们都下去了。这些宫女原本是服侍九公主的,玉女一朝得势,她们心里未曾接受,服侍玉女便心不甘情不愿。是以玉纤阿让她们退下,她们立刻走得一干二净。
  王后宫中人平日见了,定要恨玉女太过心软,上不得台面,到底没有真正公主的贵气。
  玉纤阿心里微微一笑。
  她坐在了妆镜台前,凝视着铜镜中自己的面容。她手中把玩着一根银簪,盯着镜中的自己看,颇有几分志得圆满的意思。虽她并不喜自己被献于周天子……但是短短几个月,她从一个出逃的女奴,舞女,宫女,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一直到了今日的王后义女。
  这番身份地位的不断提升,却让她分外喜欢。
  她欣赏着自己的成就时,门“咚”一声被从外推开,雨声风声刮入室内。玉纤阿吓了一跳,连忙去看门窗,这一看,便看到范翕推门而入。他一身湿漉,从雨水中走入,长发半束半散,一双冰雪般雪亮幽黑的眼眸,紧盯着她。
  玉纤阿向后退一步,她柔声:“你脸上的伤终于好了。”
  范翕无所谓地笑了笑,而后背靠在了妆镜台,玉纤阿压低声音斥他:“你好大的胆子……这里是王后宫中!你不怕被人发现了?”
  水珠四溅的雨帘前,范翕关上门,好整以暇地从内栓上门,回身走向她。他一步步,脚步如踏在她心尖上。玉纤阿无路可退,握着簪子的手被他握住。他手上冰凉的温度刺了她一下,玉纤阿盯着范翕,想到他这是从雨里一路走来的?玉纤阿沉着面挣他,他握着她的手不放。
  范翕俯眼,在她耳边轻笑:“怕什么?你把人都喊走,不就是预料到我肯定会来找你么?”
  他捏她下巴,逼她仰头。他目中阴狠而怨怼:“玉纤阿,你跟我玩什么心眼呢!没有我帮你,你能有今天的身份?没有我帮你,你能活着站在这里?没有我帮你,你能……被许我父王?”
  他露出神经质一般的笑容,神情却有些阴郁。
  俊美又让人害怕。
  玉纤阿斥他道:“范飞卿,请你放尊重一些!我是你父王的女人。”
  范翕笑:“我父王的女人?你是要我叫你一声‘夫人’么?”
  他似笑非笑,手指轻轻地揉她下巴,怜爱道:“好吧,夫人。”
  玉纤阿:“……”
  他语气轻飘飘的,一声“夫人”叫得温柔,但是……听着非常病态。
  玉纤阿看他叫她“夫人”,已觉得他眼神不对。她默默想逃,但他叫她一声“夫人”后,就忽地抬臂一把将她横抱到了怀里。天旋地转,玉纤阿捂住嘴不敢叫出声被外面的人听到,而这样一来,就方便了范翕对她为所欲为。
  他笑着抱她一路到床帐中,将她丢到了床上,自己向下压来。揉着身下美人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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