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雎鸠声声-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差距没这么悬殊吧,我觉得绿玉姑娘就很不错,可是公子从来不拿正眼瞧她。”

    “行了,行了,扯那么远干什么?以后没事别老跟着我。”子渡恼怒地说。

    “我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公子,保护公子的安全。”

    “那就等到我有危险的时候,再出现。”

    “那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那我要你做什么?”

    “所以我才要寸步不离公子,时时防范,处处小心!”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缠了。”子渡有些烦躁地说。

    “那你以前还夸我机灵呢。”

    “那你能不能这回不要那么机灵。”

    “公子的意思是让我装糊涂呀!”

    “把这句话揣在心里,表现在行为上,行吗?”

    “装不住,这不就漏出来了吗?”

    “哎!你烦不烦。”

    “不是我烦,是公子现在不耐烦!”

    “你纯心要跟我抬杠,是吧?”子渡生气地吼道。

    “卫矛不敢!”

    子渡再没搭理卫矛,一个人气哼哼地走了。

    卫矛小声地嘀咕道:“真是情迷心窍!”

    “你说谁,情迷心窍呢?”子渡忽然折回来,把这句话听了个正着。

    “小的胡说,公子息怒!”

    “备马,我要出去。”

    “这么晚了,公子你要去哪儿?”

    “我去哪儿还要给你汇报吗?”

    “小的多嘴,小的这就去准备。

 52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四)

    卫矛刚走开一会儿,就屁颠颠地跑回来了。

    夏子渡没好气地说:“不是叫你去备马吗?

    卫矛靠上前;趴在子渡耳边嘀咕几句。

    子渡念叨道:“浊音;他找我要干什么?”

    “公子;安排他到议事厅见你吗?”

    子渡没有回答;他沉吟一回,说:“我不想见他,你让巫罗找个隐蔽的地方;会会他;询问一下,他想干什么?”

    “小的这就去。”卫矛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说道:“公子你还要出去吗?是不是让块头给你备马去?”

    块头是夏子渡的另一名贴身保镖,因为长得个高马大;虎背熊腰,大家都叫他块头,夏公子平时觉得他在身旁跟着太扎眼,也有损他的儒雅气质,因此没事就很少让他跟着。

    “我先不出去了,在这候着,你让巫罗和浊音接洽完,把讯息反馈给我。”

    “待会儿,让巫罗去议事厅找公子吗?”

    “我不见巫罗,你把巫罗的话带回来就行。”

    “好的!”

    夏子渡在莲心亭里徘徊,莫名其妙地觉得心烦气躁。觉得莲心亭局促地很,蹬蹬地过了子鱼桥,上了寻香阁。

    寻香阁地处高处,可以把整个西园尽收眼底。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宛若下榻的房间,里面灯火明亮,一个纤长的影子,印在香云纱的窗帘上,很久动都没动一下。

    突然,他听到寻香阁旁边的翠竹林里,有沙沙的声音,循声喝道:

    “谁?”

    “公子,是我!”

    “块头你这那干嘛?”

    “方便一下。”块头呵呵地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

    “卫矛走的时候,叮嘱我,在暗处保护公子的安全。”

    “你怎么默不作声的。”

    “公子不是不喜欢被别人打扰吗?”

    “那你也不能躲在暗处,唬我!”

    “我哪有!我一直在公子身旁五步之内跟着,公子一向警觉,今天怎么神情恍惚,心不在焉的。”

    夏子渡听了心里一惊,反问道:“是吗?”

    “公子现在的状态就跟梦游似的,公子你没什么事吧。”

    “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小的多嘴了。”

    “今晚,一个个怎么都这么聒噪!”子渡有懊恼地说。

    块头很知趣地缄默不言了。

    夏子渡心浮气躁,对着块头嚷道:

    “你杵在我跟前干嘛?你不觉得你的大块头,让人感到憋闷吗?”

    块头闪身,出了寻香阁,在廊道上站着。

    夏子渡觉得没劲,出来要下楼,见大块头站着,又没好气地说:

    “站这里干嘛?挡道了!”

    块头侧身让子渡过去。子渡几个快步下楼了,块头蹬蹬地跟上。

    “好了,你不用跟着我了,你待会让卫矛到我的书房来找我。”

    “是!”

    夏子渡健步如飞,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东园的西北角有一个僻处,和前面供旅客住宿的地方隔着一道宽阔的水道。水道上,没有船只,也没有桥梁,只在水道往西南拐角的地方,密密匝匝的睡莲上,袒露着几块石头,看起来丝毫没有刻意的痕迹,完全是浑然天成,。

    可是这几块石头,其实是通往对面的隐蔽通道,踩着石头过去,前面古树参天,假山乱石嶙峋,不经意的人,会以为这肯定是东园后花园的尽处。

    谁知,就在古树和假山掩映下,有一处低矮的建筑,占地一亩左右,两间面阔,三进深。说是低矮,不是说,建筑简陋,不够轩敞,是因为这个建筑有一半建在地下,属于半穴式格局。这样的格局让这座相当堂皇的建筑,彻底隐匿在喧嚣的排兴楼建筑群中。

    这就是夏子渡平常居住的地方,更够出入他宅第的不过是几个贴身的保镖。

    子渡在宅第西面的书房里,倚着靠几,漫不经心地翻着姜太公的传世兵法——《阴符经》。过了将近一更时刻,卫矛敲门进来了。

    “公子!”

    “浊音来什么事?”

    “他们想要杀了宛国公主。”

    “什么?”夏子渡难以置信地跳了起来,说道。

    “浊音他们今晚半夜三更要摸进西园杀了宛国公主。他想让公子不要阻扰他的行动。”

    “他们在我排兴楼想杀人就杀人,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他们这么贸然行动,一旦惊动了天子,排兴楼就要面临着被查封的危险,他们竟然让我不要阻扰他们这么荒唐的行为。”

    “他们说,他们杀公主之后,会制造公主自杀的现场。如果公主是自杀的,自然怪不到排兴楼的头上。”

    “不行!绝对不行!”夏子渡坚决地摇头道。

    “巫罗也表示这样做,不妥,一旦引起天子的怀疑,彻查此事,我们肯定脱不了干系,那排兴楼几十年的基业就毁了。浊音威胁说,如果我们不答应,老头子就向天子参奏,说我们排兴楼强迫宛国公主卖艺,从中渔利,严重损害天子的威仪,到时他们就怂恿天子查抄了排兴楼。”

    “这帮混蛋,寡廉鲜耻。一个小女子碍着他们什么事,他们要赶尽杀绝。”

    “他们本来就唯恐天下不乱,当然时时处心积虑地想着弄出一些乱子,一有机会他们就不会轻易放过。何况他们听说长期蛰伏的王后竟然亲临排兴楼,会见这位公主,一想公主身上牵扯的种种利益关系,他们就来搅局了。对了,浊音还来兴师问罪,他说老头子的公子昨天在排兴楼被一帮地痞流氓打了一顿,问我们怎么坐视不管。”

    “他那是欠揍!”

    “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让我想想!”

    夏子渡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心中盘算一番,说道:

    “我们被揪着辫子,不便和他明着干,但是宛若公主是无辜的,我们不能让她受伤害,如今,我们只能让王后娘娘出面了。”

    “让王后娘娘派人保护公主的安全吗?”

    “那有什么用,浊音是那么好蒙混的。再说,如果王后娘娘的人保护不力,让公主有个闪失,我们也吃罪不起,不但天子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我看虞宛两国,也会跟我们纠缠不休。”

    “那公子你说怎么办。”

    “让王后用凤辇将公主接到青阳城采邑,这样方可保公主万无一失,到时老头子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那我们怎么知会王后。”

    “我修书一封,你派人赶紧送去。”

    夏子渡,拿出缣帛写道:“朝中权贵有人要谋害公主,请王后娘娘出面庇护,将公主接到采邑。急!急!急!”

    王后接到秘信,亲自摆驾,从采邑赶往排兴楼。

    夏子渡等王后的凤驾,着急的心如捣臼。为了拖延浊音一伙人下手的时间,他故意唆使端木一伙人,要求大兴歌舞作乐。

    他们把舞台搭在紧邻西园的露天场上,载歌载舞。开着小小的画舫在东、西、中三园的水道里,穿梭来往,整个后园,灯烛辉煌,庭燎明亮,舞乐声,划拳酗酒的喧闹声,舞姬们让人听了脸红耳热的嬉笑声,杂揉在一起,让今夜的排兴楼充满迷离的玫瑰色。

    那些保护公主的侍卫,难得有这样不花钱的消遣,个个都尽情地吵闹。

    浊音一伙在暗处静候多时,始终没有等到下手的机会,就把掌柜招来,问道:

    “这一帮人,吵吵嚷嚷,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掌柜哭丧着脸说:“大爷,我们也想知道呀,他们一伙人盘旋在排兴楼几日,天天白吃白喝,你说,我们是做生意的,不是商阳的王宫,有金山银库,吃不完,用不完。他们这么折腾下去,我们排兴楼用不了多久就得关门了。可是大爷,那端木卿现在可是天子跟前红得发紫的人,咱得罪不起呀。”

    “那他们不会闹到天亮吧。”

    “这老朽,也说不准。不过,有那么香艳旖旎的姑娘陪着,他们怎么舍得虚度今宵呢?”掌柜猥琐地讨好道。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顺便给哥几个烫壶好酒,来几个下酒菜。”

    “好了,爷你稍候!”

    掌柜乐颠颠地跑到三层,子渡就在雅间里。

    “公子,稳住他们了!”

    “好的!”

    “他们没有疑心吧。”

    “绝对没有。”

    “那就好!”

    子渡说完下楼,往西园走去。

    卫矛说:“让他们玩到天亮,浊音没有下手的机会,不就可以保证公主的安全,何必要惊动王后的大驾呢?”

    “酒量再好,能喝一个晚上不醉吗?现在天黑的早,亮的晚,这段时间这么漫长怎么保证,浊音不会见机行事。”

    “那也是。”

    “去给公主送一碗安神汤。让她好好睡一觉。”

    “这园子这么吵,谁睡得着?”

    “你笨呀!汤里放点迷香,让她安稳地睡一晚,她已经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了。”

    “公子不也是好几个晚上没睡好。”

    “你怎么知道的。”

    “公子这几天晚上,老是在寻香阁呆立,有时候一站,就站到天亮。”

    “你一直跟着我。”

    “也不是,我和块头轮流着。”

    “这时候,我怎么忽然觉得你的舌头很多余,你的师父不让你长个头,没有不让你长脑子。”

    “小的多嘴,小的只是关心公子而已。”

    “有时间多管管你的嘴,别总是把不住话就往外乱冒。”

    “小的不敢多嘴了,公子你别生气了。”卫矛讨饶道。

    子渡也为自己大失风度感到懊恼。他弹压心里莫名的烦躁,然后心平气和地说:“让公主昏睡,也是为了移驾时,怕公主不肯,又不好当面跟她解释,不得已才采取这样的权宜之计。”

    “公子思虑周全,小的明白。”

    忽然,燕飞楼的廊檐上,一溜的宫灯,刹那间全灭了。浓重的夜色登时将燕飞楼包裹,只有宛若所在的房间一掌豆大的灯火,在一片漆黑中,若明若暗地晃动。

    夏子渡暗道:不好,浊音要动手了!

 53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五)

    抬眼细看去,果然看见迷蒙的夜色中;有两三个黑影跃上房顶;向燕飞楼宛若所在的房间急速靠近。

    “卫矛;快!把黑子和白贝放出来。”子渡急切地吩咐道。

    黑子是子渡圈养的一只藏獒;凶猛异常,其野性和剽悍足以和草原上的狼王媲美。

    白贝是一只的猫,这只猫;全身洁白没有一丝杂毛;皮毛光滑如缎,看上去柔弱娇小,机灵乖顺,可是却凶悍无比;浑身白毛一炸,龇牙咧嘴,其剽悍之气丝毫不逊于一只大犬。

    卫矛假意牵着藏獒巡视西园,藏獒见西园有异动,对着屋顶狂啸。白贝几个纵跃跳上屋顶,“喵”的一声,就向最前面的那个夜行人扑去。白贝敏捷超乎寻常,量是那人一身武功,也未能躲过白贝的突然袭击,清脆的撕裂声想起,那人的衣袖被撕裂几个口子,手臂上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伤口灼灼地疼。

    几十名王宫护送侍卫,应声而来。房顶上的人,见偷袭不成,急速遁逃。

    正在这时,王后的凤驾,驾临排兴楼。正赶上这一幕,令人心惊肉跳的场景。

    “去把端木叫来!”王后沉声说道。

    端木在前堂喝得正兴起,被身边的人连哄带骗地拉来,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拽着一个美人的手不肯放,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美人,风情万种的宝贝,来再陪咱家喝一杯!”

    端木的小厮景卿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道:“端木大人,王后娘娘来了!”

    “什么王后娘娘?那老太婆,不是在青阳猫着吗?落架的凤凰不如鸡!拿她说什么事?少来搅和大爷的雅兴。”

    众人看着王后的脸色,冰冷的像挂了霜。

    “端木大人,快叩见王后!”景卿抬高声音说道。

    谁知端木根本不予理睬,而是继续发酒疯地咕哝说:

    “什么王后,你说那位宛国公主,现在是王后了,扯淡!你看她整天寒着一张脸,都能把人冻住,即使再漂亮也是冰美人,你说天子他会喜欢一坨冰吗?真是不识抬举!后宫佳丽千千万万,虽然美貌逊色了一点,可那都是温香软玉。谁不得想着法子巴结、讨好天子,来获得恩宠,就她那高傲的神气,就等着在后宫凋萎吧。你说女人,美好的年华,就那么几年,等容颜老了,那就是昨日的黄花,哪个男人还愿意为她驻足。这人简直太不识相,跟她爹一样,一副臭脾气,都是茅厕的石头——又臭又硬。还有那个宛夫人,到了宛国,我端木亲自为天子向她提亲,多给她面子呀,可她竟然对我冷嘲热讽,含沙射影地奚落我,刁难我。她们一家人,怎么都一个德性,简直了太不识时务!咯”

    连连的饱嗝,打断了端木的牢骚。景卿一看再纵容端木这样胡说八道发酒疯下去,保不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他悄悄地伸手过去,狠狠地掐了一把端木的大腿,端木惨叫一声,跳了起来,嚷嚷叫道:“哎呦!疼死我了!谁遭天杀的,竟敢掐我!”

    端木旁边的舞姬这回也乘机挣脱开端木手腕的桎梏,跳到一边,端木一见美人跑了,急嚎嚎地要抓住,边踉跄地追来,边嚷嚷:“夜长寂寞难熬,美人,你别走!”

    端木扭动着因醉酒而显得笨重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冲过来,竟然冲到王后的跟前,王后伸手,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只听“啪”地一声,端木本来就走不稳的身子,登时,向后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

    “打盆水,让他清醒清醒。”王后吩咐道。

    “哗”的一声,一大盆水,从端木脑门正中,倒了下去。端木一个激灵,登时清醒了,正欲发怒,抬眼一看,竟是王后,赶紧匍匐在地,叩首参拜!

    “参见王后娘娘!”

    “哀家打扰端木大人享艳福了。”

    “属下告罪!”

    “端木大人,天子让你迎娶宛国公主进宫,你竟然盘旋在此,迟迟不动身,原来是贪慕这里的好享受呀!”

    “属下不敢,属下屡次催公主动身,公主就是不允,属下也着急的很。”

    “你就是这么着急的?公主差点遭遇危险,你就是这么保护公主的。”

    “属下不敢有半点疏忽,公主一直好好的带着燕飞楼呢。”

    “最好是这样。”

    王后说完,向燕飞楼走去,见燕飞楼前漆黑一片,不禁皱眉。端木也突然感觉情势不妙。一行人快步上楼,见门边侍奉的侍女、女官都倚门昏睡,听到众人的脚步,才揉揉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王后顾不得责骂她们,叫人赶紧开门。

    开门之后,里面只有豆大的一掌擎灯亮着,灯芯凝成一个大结,火爱着不着的样子。

    宛若斜靠在榻上,眯着眼,像睡着一样,锦被还在一旁端端正正地放着。

    “公主!”女官跑过去,扶起她叫唤道,再用手在她的鼻端一试,气息均匀。

    女官松口气说:“还好,只是昏睡过去了。”

    “参见王后娘娘!”掌柜屁颠颠地跑来,参谒王后道。

    王后没搭理掌柜,走上前,从女官那里接过宛若,搂进怀里,轻声低呼唤道:“宛若,宛若。”

    宛若眯着眼,软软地依靠在王后的身上,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王后替宛若把脉,她是当朝大巫师,精通医理。

    “公主怎么这样了?公主没事吧。”端木战战兢兢地地问道。

    “端木大人现在知道惊慌了。”

    “宛若公主的安危关心我们身家大小的性命,属下哪能不紧张。”

    “知道就好,公主万一有闪失,你们所有人都得陪葬!”

    端木一听,双膝一软,跪下了。后面的女官、侍女、侍卫全都呼啦啦地跪倒在地。

    “谁这么大胆竟然在排兴楼,在端木大人重兵护卫下,对宛国公主下手。”掌柜愤愤不平地说道。然后,他吸吸鼻子,又说道:“怎么有迷香的味道。”

    “是吗?”王后的目光逼视着掌柜,说道。

    “我们怎么没有闻到?”几名侍女和女官小声嘀咕道。

    “王后有所不知,这种迷香唤作迭迭香,来自西域,气味很淡,可以跟普通香料的气味融合,让人无法察觉。小的家族曾世代经营香料,故而对任何香味,都特别敏感,因此能察觉出别人察觉不到的味道。还好,这种香对人并无毒害作用,只是让人嗜睡。”

    “端木你就是这么尽忠职守保护公主的吗?”王后厉声喝问道。

    “属下该死,属下疏忽。从现在开始属下一定,加强警备,时时警惕,确保公主的万无一失。”

    “你觉得哀家还会再相信你吗?今天要不是巡视的牧犬发现的及时,你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吗?”王后步步紧逼。

    端木吓得直冒冷汗,或许是酒喝多了,舌头有些打结,他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辩解。

    “为了公主的安全起见,哀家要把公主接走。”

    “属下奉天子之命,迎公主回商阳,是职责所在,怎么好麻烦王后。”端木好不容易攘个美差,可以借机谄媚天子,怎肯轻易放手。

    “端木大人,哀家只是告知你一身,不是征求你的意见。你若是有不满,大可以到天子面前申诉,不过你最好记得今晚你的过失差点葬送了公主的命,不怕天子降罪责罚的话,你就尽管去。”

    端木不尴不尬地站着,懦懦地,出现这样的疏漏,他确实无法理直气壮地驳斥王后的要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后,把宛若公主扶下楼,抬上凤辇,浩浩荡荡地出排兴楼,往青阳城而去。

    夏子渡站在寻香阁的暗处,一直静默地看着那一幕上演,当然这一幕都是他导演的。浊音没有得手,王后适时赶到,恰好寻到机会名正言顺地把宛若接走,不然凭端木的奸猾,王后哪有那么轻易就能如愿。

    浊音一伙刚上房顶,就被黑豹和白贝,轰跑了,他们根本来不及放迷香。当然宛若的屋内,根本就没有迷香,宛若之所以昏睡,那是喝了子渡派人给她端去的安神汤。掌柜只是按照子渡的教授,故作姿态的胡诌一番,竟然没人质疑。

    子渡站在寻香阁,暮云叆叇,秋风惨淡。他惨怛于心,怅惘不已。

    清晨,桑园!

    宛若已经醒了,却不愿睁开眼。风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梦里子南的笑容摇晃摇晃。

    一束光从窗户里射进来,毫不客气地打在她的眼睛上,她拉上锦被,蒙住头,试图继续沉浸在梦中,却闻到一股陌生的味道。她“噌”地一下坐了起来,打量四周,竟置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揉揉眼睛,真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这时王后进来了,她很温和地说:“睡得还好?”

    “我怎么会在这?”

    “你在排兴楼有危险,哀家星夜把你接到这来了。”

    “这是哪儿?”

    “哀家的采邑——青阳。”

    “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被人迷昏了。”

    “当真?”宛若有些难以置信。

    “你不相信哀家?”

    “你觉得王后让人可信吗?”

    “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起来洗漱一下,哀家已经吩咐下人,备好早点。”王后说完就要往外走。

    “王后,宛若有个请求,希望娘娘成全。”宛若急急地叫住王后说道。

    “什么?”

    “我想去见见我的君父。”

    “等你得到天子的恩宠,天子自然会放了你的君父,你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此刻我心中最惦念的就是我君父的安危。这是天下做子女的心,将心比心,王后你会明白的。”

    “天牢重地,是不能随意出入的。”

    “这些禁锢是针对一般人的,王后你德高望重,母仪天下,不过是举手之劳,还望王后应允。”

    “哀家可不是万能的!”王后想起昨晚端木卿说的话,心里的懊恼和辛酸,一阵漫过一阵,她凄凄哀哀地说道。

    “宛若自小受父母娇惯,不免任性、刁蛮些,若是言语有所冲撞王后,还请王后大人大量,不要计较才好。”宛若对昨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更不知道王后竟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到端木那样残忍的羞辱,还以为王后不答应她,是不满她总是言语犀利的争锋相对,为了见到君父,只好委曲求全地自我检讨,以求得到王后的首肯。

    “放心吧,哀家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哀家反倒很喜欢你这般聪慧机敏的人,你很像你的母夫人,不管是在容貌上,还是气度上。”

    “王后娘娘谬赞了,宛若岂敢和母夫人比肩,宛若不过是初生的牛犊凭着不畏虎的勇气,横冲直撞,娘娘不嫌宛若粗鄙,莽撞,已是万幸,娘娘竟然夸赞,宛若真是无地自容了。”

    “你真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姑娘!”王后粲然一笑,说道。

    “那娘娘,你是答应了!”宛若有些欣喜地说。

    “此事关系重大,容哀家再想想!”王后淡定地说。

    “恳请王后娘娘成全。”宛若情急之下,“噗咚”一声跪地说道。

    “等明天你进宫了,哀家可以求天子,恩准你们父女相见,天牢那种地方,戾气太重,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别去的好。”王后委婉地拒绝道,其实王后是不希望宛若看到她君父那般狼狈的样子伤心。

    “多谢王后体恤,若不见君父一面,宛若实在无心奉承天恩。”

    “既然你执意坚持,那哀家就答应你了。明天你就要入宫觐见天子,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不可任性妄为,伤了大家的体面。”

    “宛若谨听王后训示!”

    “哀家也曾年轻过,也明白年轻人对于爱情的看重程度。哀家希望你今后侍奉天子,能将那份游荡的心泯灭,在后宫生活不易,要处处小心,时时有戒心。你的一点闪失,可能就会有性命之忧,甚至殃及你的母族,其中的种种厉害关系,你一定要铭记在心。”王后语重心长地说。

    “宛若以后就仰仗王后庇护了!”

    “庇护倒谈不上!哀家不是在端架子,摆姿态,故弄玄虚,只是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不过也许是哀家多虑,也许你的路比哀家的路要坦途多了。但是一切小心总是不为过,你说呢?”

    “是,宛若明白!”

    “走,我们一起用过早点,就去看看你君父。”

 54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一)

    天泽城,瑾瑜宫!

    虞展成滔滔不绝地阐述完他的一套理论后;就要转身离去。

    子南说道:“君父;您等等!容我把话说完;您再走!”

    虞展成停住脚步;看着子南,以为他回心转意了,便温和地说:“想明白了就好!”

    “君父;我想说的是;我对宛若的感情,你不能理解,我也不会强求。可是您不应该和光陆一起,联合欺骗我。你是我最敬重的亲人;光陆是我最亲密的发小,可是您们竟然把我玩弄在鼓掌里,让我糊里糊涂的拜堂成亲。我曾经向宛若承诺过:天塌下来,我顶着;地陷下去,我垫着。可是,您们却让我成为一个可耻的、背弃信义的人。即便君父不愿意兴兵救宛,君父可以罔顾虞宛两国休戚相关的关系,我也可以像当年魏公子信陵君一样单骑驰援,即便对宛国毫无帮助,至少我问愧于心。

    可是,君父您欺骗了我,您绑架了我对您的信任,您让我成为世人的笑柄。世人会认为我是一个连自己钟爱的女人,都可以拱手相送的人;我是一个在危急的时刻,罔顾然诺,贪生怕死的人。

    承元他暴戾恣睢,把天下人当做他案板上的肉,任意宰割。承元凭什么奴役天下!为什么我们不敢站起来说反抗?

    我们虞国以九头凤为氏族图腾,我们的信仰是顽强,坚韧,不是苟且偷生。

    我们的血性呢?我们的勇气呢?

    您口口声声说我为了宛若,为了一个女人,冲动,莽撞。可是作为一个男人,他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都可以让她去牺牲,那男儿保家卫国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荣华富贵,为了高官厚禄,为了让更多的女人可以匍匐在脚下,任意驱使吗?

    君父,您总是秉着您的一番理论,红颜祸水是吗?妲己褒姒妖姬害国是吗?没有商纣王的暴戾,没有周幽王的昏庸,妲己和褒姒能兴起什么大风大浪。天下有多少善良的女人,为子女,为了丈夫、公婆,一生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宫里那些女人,那些为得到您的恩宠取悦于您的女人,她们就卑贱吗?您看见过她们背后的辛酸吗?您喜欢的时候,把她们捧在手心里,厌弃的时候,把她们弃之如蔽帚,您想过她们的感受吗?

    您从来就没有真真切切地爱过一个女人,她们取悦于您,你给她们荣华富贵,就像市场上一只羊换一袋粮食一样,不过是交易而已。”

    子南的话如大河倾泻,说得虞展成羞愤难当。

    “你,你简直是忤逆!你唆使宛如盗取兵符,你想学信陵君窃符救赵,可寡人不是昏聩的魏安厘王。对你,对宛如,寡人都已经够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