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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帐暖,皇上瞒浩荡-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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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音是痛醒的。

    除了痛,几乎没有任何别的感觉,怔怔懵懵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神识。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致远院自己的床榻上,不,不叫躺,应该叫趴,整个人是面朝下的,耳边有布帛撕裂的声音,她一惊,侧首,便看到上屋抽梯跟笑里藏刀在。

    上屋抽梯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婢女服,而笑里藏刀正将她身上破碎且湿透的衣服换下来。

    啊!

    几乎就在意识过来她们在干吗的同一瞬,她已大叫出声:“停!”

    两人吓了一跳,转而惊喜:“借魂,你醒了?”

    “嗯。”

    “大夫刚刚给你上药包扎好了,临走时吩咐我们将你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以防感染风寒。”

    弦音觉得混混沌沌的,还是有些缓不过来。

    “哦,知道了,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换。”

    两人自是不肯,“你都伤成这样了,自己怎么换?”

    “是啊,都是女人,做什么害羞?再说了,你还一小屁孩,该长的都没长呢,还怕我们看到不成?”

    “谢谢谢谢,我真的可以,并非害羞,也并非怕你们看,我只是不习惯,很不习惯别人帮我做这些,你们出去吧,放心,我绝对可以,实在不行,我会喊你们的,总可以吧?”

    弦音坚持,且坚决。

    见她执意如此,两人只得作罢,出门前,还不忘打趣她几句。

    “这才多大啊,就这般扭捏,以后嫁人了可咋办啊?难道也不让夫君看?”

    “就是就是,别人帮换个衣服都不习惯,以后夫君夜夜帮脱衣服,那岂不是要你命?”

    弦音拿牙呲两人:“不害臊!”

    两人笑。

    待她们出去后,弦音又趴在那里兀自失神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忍着巨痛,艰难地撑起身子下榻。

    不仅仅换衣服,最主要的,她得赶紧将下面处理好。

    没有姨妈巾真是虐,更虐的是,她那日是直接从县衙来的三王府,什么都没拿,所以垫在下面的棉布也没有带来,找了一圈,除了几套婢女服,就卞惊寒的那件外袍了。

    外袍显然不适合做姨妈布,她只能撕了一件婢女服,叠啊叠,叠得厚厚的垫在下面。

    换上衣的时候,她站在铜镜前照了照自己的背,因为已经包扎了,所以看不到伤口。

    眼前又浮现出湖底她失去意识前,卞惊寒拿着匕首刺入她背的情景,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如果是想杀她,以他的身手,她又怎么可能有命站在这里?还有大夫过来上药包扎?

    可如果不是想对她不利,拿匕首刺她做什么?还下手那么狠,那样的痛楚,真的让她觉得,自己的背心都快被他刺穿了。

    蓦地想起赏花会的事情,她扭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瞅了瞅墙角的时漏。

    这个时辰,鸢尾园里应该还在赏花吧?

    **

    因为出了刺客这一出,赏花会草草结束。

    送走皇帝及所有宾客,卞惊寒就直接回了自己的云随院。

    进了内室,自柜子里拿出药箱,他撩袍坐于桌边,折挽起自己的左袍袖。

    小臂上一条又深又长的口子入眼,他眸光一敛,右腕翻动,凝力于两指,点下自己左臂和左肩的几个大穴,小臂的伤口处顿时就有血冒出来。

    自药箱里取出金疮药和干净白布,他开始清理流血的伤口。

正文 第081章 见过的第一人

    管深过来的时候,卞惊寒刚换了身干净衣袍从内室里出来,边走,边撩起袍袖看了看手臂,所以,管深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臂上包扎的白布。

    大惊:“王爷怎么受伤了?”

    卞惊寒抬眸,淡瞥了他一眼,拂下广袖,“不然,你以为那小丫头还能活着?”

    管深怔了怔,不解。

    他受伤,跟那丫头活着的关系点在哪里?

    见管深一脸迷惑,卞惊寒再度开口:“她那点血能成红湖吗?”

    管深又反应了一瞬,这才恍然大悟。

    言下之意是,能成红湖,必定是大失血,而那小身板大失血岂能有活?

    所以,那湖里的血不是小丫头一人的,这个男人还伤了自己的手臂放了血!

    管深震惊。

    其实想想也是,那湖虽不比宫里的碧波湖大,却也不算小,最主要的,是很深,虽湖面是静止的,但血量不多的话,还是会很快被稀释掉。

    这个男人也一起放了血,方才那湖面才显现一小滩红色,如果只是那丫头的血,就可想而知了,肯定看不出。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得很,虽然那小丫头今日能保住性命,源于这个男人急中生智故意刺伤她,将一场她的失误,变成了一场他人陷害,让她从肇事者,变成受害者,但,如果没有这一滩血,想必皇帝还是不会那么轻易作罢。

    当时这个男人抱着那丫头上岸,大声让他去找大夫,又低声吩咐他去找十一王爷,让他跟十一王爷说红湖的时候,他其实不是很明白他的用意的。

    是后来才知道,红湖用处如此之大,对于深信祸福兆言之说的皇帝来说,无疑是最好、最及时的慰藉。

    所以,他真的很佩服这个男人。

    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能在那般紧急的状况下,将每一步都想好,步步为营,面面俱到,他是他这辈子见过的第一人。

    只是。。。。。。

    “王爷上岸前封了自己的大穴?”

    既然短时间内要放不少的血量,伤口一定不小,又没有任何包扎,上岸后伤口肯定还会继续流血,可他今日穿的是浅紫的衣袍。

    虽然衣袍已被那小丫头的血污得一片狼藉,但是,大多污在胸前的位置,若一只手臂血流不止,难保不被人发现。

    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封住自己的大穴,禁止血流,可是,这样做的危害就是,血都在伤口处滞住,伤口会变得又红又肿,不易愈合。

    卞惊寒“嗯”了一声,朝外房走,大概是了然他的担心,又淡声道了句:“无碍。”

    管深便也不好再多说。

    “让你派人去查那块垫脚石,可有何发现?”卞惊寒在外房的桌边一甩衣摆坐下来。

    “奴才就是过来回禀这件事的,那块石头的确被人做过手脚,下面一侧的泥土被掏空了。”

    卞惊寒眸光微微一敛,看向管深,管深抿了抿唇,又道:“王爷觉得会是谁?”

    卞惊寒没有回答,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走,去看看那丫头。”

正文 第082章 嫌她没被痛死

    弦音趴在床榻上,越想心里越憋屈。

    进三王府才二十多天,她就已经到鬼门关转了两圈,身上的旧伤还未好全,又添这要命新伤,她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啊,老天要这样对她?

    好想回去。。。。。。

    真的好想回去现代。。。。。。

    穿到这个时空好几月了,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时这般强烈地渴望穿回去。

    外面的回廊上传来脚步声,弦音以为是上屋抽梯和笑里藏刀她们,没有动,脚步声临近的时候,又蓦地传来人声。

    “梁大夫怎么说?”

    “梁大夫说,还好王爷把握了分寸,若匕首再深一分,怕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如今只是失血过多,并无性命之忧。”

    卞惊寒和管深!

    弦音瞳孔一敛,在两人推门而入的同时,她闭了双眼。

    看来,那个大夫也是他们的人。

    还好把握了分寸?她心里冷哼。

    她是不是应该感谢卞惊寒?感谢他把握住了分寸,没有让匕首再深一分,给她留了条小命?

    卞惊寒和管深进来便看到趴伏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身影,似是睡着了,又似是昏迷未醒,双目阖着,小脸发白。

    “聂弦音。”管深唤了唤。

    无反应。

    主仆二人互相看了一眼。

    管深正欲再开口,卞惊寒已先出了声:“去将本王的针袋取过来。”

    取针袋?

    管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王爷这是要给她施针?”

    “嗯,这样长时间昏睡并非好事,本王必须得唤醒她,就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痛感唤醒法吧,以银针刺入她双手的十指指尖,所谓十指连心,这样的痛,比背上的痛尤甚,应该能将她刺激醒来。”

    管深一脸讶然地看着自家王爷,心道,王爷您是认真的吗?既无性命之忧,也必须时刻醒着?

    卞惊寒瞥了他一眼,沉声:“还不快去?”

    管深这才反应过来,连声道:“这就去,这就去”,风一般出了门。

    弦音心里真是卧槽卧槽的,妈蛋,是嫌她没被痛死是吗?

    以银针刺入十指指尖,还痛感唤醒法,这分明是满清十大酷刑之一好吗?

    咬牙切齿,心里将某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她缓缓睁开眼睛,迷茫又懵怔地看着他,一副刚刚醒来,神识还在混沌的样子。

    他就在床边,长身玉立,亦是垂目看着她,见她睁开了眼睛,微微倾身,情绪不明地问了两字:“醒了?”

    弦音似是这才完全清醒过来,小脸一冷,扭头将脸转向床里面。

    因为动作幅度有些大,一下子牵扯到了背上的伤,痛得她冷汗一冒,在卞惊寒看不到的方向,龇牙咧嘴了好几下,才稍稍平息。

    “本王以为你会说谢谢。”转身走到房中的桌边,卞惊寒一撩衣摆坐下。

    弦音气结,忍了忍,终是没忍住,冷言道:“谢什么?谢王爷手下留情吗?”

    “谢本王救命之恩。”

    弦音怔了怔。

    又听得他道:“不然,你以为在那样的场合,你那样的失误,父皇会绕得了你?”

正文 第083章 因为本王善良

    弦音没做声。

    “只有让你受伤,做出并非你失误,而是有人故意害你的样子,你才能保住小命。冯老将军那边,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一世。”

    弦音眼帘颤了颤,依旧没说话。

    心情是复杂的。

    她不是没想过,他如此做法实则是在救她。擅闯禁园那次,她已亲眼见过皇帝一语轻言定人生死,她祈福落水,皇帝要她性命正常得很。只有她付出一些代价,上演一出苦肉计,或许才能保全小命。

    只是,平白无故地受这么一下大创,她心里又怎会那么容易就想得开?

    “你还小,跟你说这些,你可能也听不懂,总之。。。。。。”

    “那王爷为何不事先跟我说一声?”弦音转过小脸。

    还小,还小你妹啊,她若是真听不懂,真没想过他刺她的意图,她可能早想着如何逃出三王府了,或者伺机寻他仇了。

    “按你的逻辑,本王是不是也要问你,为何落水之前不先跟本王说一声?再说了,你到湖底说句话给本王看看。”

    弦音:“。。。。。。”

    潜水貌似的确不能说话。

    “王爷为何要救我?”

    她只是一个下人,最重要的,这件事可不是拿匕首刺刺她后背那么简单,既然说她是被人陷害,那么这件事就得有个收场。

    不仅要费心找个假凶手,而且还是冒着欺君的危险,为何,他为何要救?

    “因为。。。。。。”卞惊寒略略挑了挑眉尖,语气甚是笃定道:“因为本王善良。”

    弦音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伏在软枕上咳了起来。

    牵扯到背上的伤口,她痛得不行,却又一时止不住咳,小脸憋得通红。

    卞惊寒起身,“俯卧压迫着胸口和肺,自然是难止咳,侧躺!”

    虽然对他霸道命令的口气有些不满,但弦音实在咳得厉害,只得依言挪动着小身子,艰难地侧了过来,脸朝外。

    卞惊寒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半杯水,走过去,坐于床边,大手执着杯盏递到她的唇边。

    弦音有些意外。

    他竟然亲自倒水给她,且还亲自喂她?虽然,他的动作真是很不友善,就将杯子往她唇边一递,一副你爱喝不喝的姿态。

    弦音就着杯口喝了两口,慢慢止了咳,却还在喘。

    “听到说因为本王善良,你做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弦音又想喷了。

    这个问题还用问吗?自然是觉得这句话是个笑话,才会呛到的。

    如此煞有其事、一本正经、笃定自信地说出这句话,寒王爷,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对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难得这个男人现在心情还不坏的样子,她趁机提了,“就是,我听说啊,那个叫莫亮的小男孩,能得不少赏银。”

    卞惊寒怔了怔,似是没想到她这个时候突然说这个,然后又像是略微思索了片刻,才想起她说的莫亮是谁。

    “嗯,”点点头,“所以呢?”

    “所以。。。。。。”弦音咬咬唇,缓缓将自己的一只小手伸了过去,“王爷财大气粗,我的那份也定然不会少吧?”

    卞惊寒:“。。。。。。”

    抬手一巴掌打在她的小手心上,“本王没追究你的罪责已是开恩了,你还想要银子!”

正文 第084章 很尖锐的问题

    弦音吃痛,将小手收回,鼓了鼓腮帮子,嘀咕道:“落水也不是我想的嘛。”

    “那银子也别想!”男人接得也快。

    弦音汗。

    好吧,真是小气吧啦的,丢弃衣袍的时候怎么不心疼?哦,要点赏银倒像是割肉了一样。

    说起丢弃衣袍,她又想到一件事。

    “那上午赏花会时王爷身上穿的那件紫色衣袍可以给我吗?”

    “做什么?”

    “王爷不是说,晒书那日我吊王爷身上,当时的那件袍子王爷后来再未穿过,还有前几日,我背上衣服破了,王爷盖我身上那件不是也没要,所以我想啊,今日王爷救我的时候,抱过我呢,那身上的那件衣袍肯定也是不要的,不如。。。。。。”

    她话没有说完,就侧躺在那里,巴巴望着他,她知道,他懂。

    没办法,不像是在现代,她可以写文赚钱,在这里,她没有任何经济来源。

    那时在县衙,张山对她的确是好吃好喝地供着,可提到银子,却是极少给她,大概是怕她有了钱就走人。

    所以,她基本上没有积蓄,除了那日卖姐姐跟自己,卞惊澜给的十两银子,她就只剩下他的一件袍子和云妃生辰那日为了进宫表演猴戏,管深让人给她准备的那套衣裙,而且那裙子还在禁卫将她扔出禁园的时候,摔破了。

    除了这些,就是婢女服了,不值钱的粗布婢女服她倒是有几套。

    她必须做一些长远打算,不论以后是离开三王府,还是做什么其他别的,手头上宽裕些总归是好的。

    “那件袍子被你的血污得到处都是,本王早就扔了。”

    弦音无语。

    污了可以洗嘛!

    而且,她不是早就跟他打过招呼了吗?以后丢袍子就丢给她。

    敢情压根就没有将她的话放心上,又或者生怕好了别人。

    哎,只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件袍子,专门为了赏花会这个盛事定做的,衣料和做工想都不用想,肯定都是一流的。

    真是浪费!

    “王爷,我突然有个很尖锐的问题,不知能不能问?”

    望着卞惊寒精致的侧脸,白璧的肌肤、英气的剑眉、浓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薄削的唇边,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他的唇上。

    卞惊寒侧首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那就是默允了?

    “咱先说好哈,这个问题王爷愿意回答就回答,不愿回答就不回答,但不能生气。。。。。。”

    “废话真多。”卞惊寒不耐地将她的话打断。

    “好吧,那我问了。”弦音其实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是,见这个男人这幅傲娇的德行,她又觉得不问不快。

    “王爷您看哈,王爷这般爱干净,只要被别人触碰过的衣袍,哪怕洗了都不要,对吧?那上午在湖底下,王爷不是用嘴给我度气来着,直接嘴对着嘴了,还对了那么久,岂不是比触碰衣袍更甚?衣袍洗了王爷都不要,那想必刷牙洗唇,王爷还是会嫌脏吧?衣袍可以换、可以丢,嘴只有一张怎么办?”

    这次轮到卞惊寒一口给呛了,猛烈地咳嗽起来。

正文 第085章 他真的惊悚了

    管深正好拿着针袋进门,恰听到这段话,脚在门槛上蓦地一绊,原本会武功的他竟也没能稳住身子,就直直扑栽进房里,摔了个狗啃泥。

    世界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

    管深抬头,便看到榻边坐着的、榻上躺着的一大一小主仆二人都看着自己。

    再下一瞬,卞惊寒又咳出了声,管深红着脸从地上爬起身,只有弦音没反应,可心里却是快意得很。

    卞惊寒,你就尽情傲娇、尽情矫情吧,看姐膈应不死你!

    “王。。。。。。王爷,针。。。。。。针袋取来了。”

    管深话都说不利索了,上前,将手里的一个布袋呈给卞惊寒。

    “你看她这个样子,还需要针袋吗?”

    卞惊寒没有接,黑着脸起身,将手里的杯盏置在边上的床头柜上,放得有些重,“嘭”的一声。

    管深吓得赶紧将针袋收了回去。

    弦音缩了缩脖子,小声道:“王爷这是生气了吗?事先不是说好了不生气吗?”

    “你的问题可真多!本王看你是背上的伤还不够痛,信不信本王治你个故意落水破坏赏花会之罪!”

    男人冷脸冷语。

    弦音再缩了缩,害怕地咬了唇,随后又怯怯嘀咕道:“看来,还是生气了嘛。可是昨日在听雨轩,王爷不是教导我,不懂不可装懂,不懂就要问吗?如果今日王爷在水底先点我的昏穴,再用嘴给我度气,我什么都不知道肯定就不会问,可当时我清醒着,知道发生了这些,此刻想想,心里甚是疑惑,便问了出来。。。。。。”

    弦音的话还未说完,男人已经墨袍一荡,拔腿朝门口走去,然后头也未回、径直出了门。

    留下管深站在那里汗哒哒了好一会儿,才紧步跟了出去。

    凝神细听,待确定两人已走远,弦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不想又一下子牵扯到了伤口。

    “哎唷,好痛。。。。。。”

    **

    卞惊寒大步流星,出了致远院。

    管深跟在后面,原本是打算追上去的,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上前的好。

    若那小丫头不说,他还真不知道他家王爷给她度了气呢。

    这也太。。。。。。太劲爆了!

    简直了。。。。。。

    管深很激动,很亢奋,不知道如何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因为这种事情对他家王爷来说,简直就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如果说,主动割腕放血救人,已让他很是震惊,那么,用嘴给人度气,按那小丫头的话说,还度了很久,那他就真的惊悚了。

    这还是他们家王爷吗?

    他家王爷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啊!

    但是,看方才他家王爷的反应,小丫头所言一定非虚,所以,所以,他也有跟那小丫头一样的疑惑啊。

    那般对干净偏执成狂的一个人,那般生人勿近的一个人,竟然,竟然。。。。。。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培养她、将她变成可以效力于自己的人,而先做的付出?可是这些年,他培养的人还少吗?

    今日他点名下水救人的那四个家丁,就是他培养的自己人,女的也有啊,太子府上有两人,二王爷府上有一人,可都没有谁,让他这般过,从来没有。

    莫不是真的入了眼,有了那方面的心思?可那丫头还只是个孩子啊!

    不过呢,也不是太小的孩子,再过几年便能及笄,等着她长大,也未尝不可。

    就在管深一人在后面胡思乱想,想得耳根子发热的时候,前方男人忽然停了下来。

正文 第086章 他说错话了吗

    “管深。”男人回头,唤他。

    管深连忙小跑着上前,“王爷。”

    男人又继续拾步往前走:“说说你对这次之事的看法。”

    管深一怔,有些意外。

    让他说说看法?

    平素不是最忌讳被人议论这方面的事吗?几时竟还要听他的看法了?

    看来他们的王爷真的变了,入眼了,入眼才会上心,上心才会在意,在意才会想听别人看法不是吗?

    心里自然是欢喜的,欢喜他家王爷的转变,更欢喜他家王爷对他的信任。

    思忖了片刻,他拾步跟上去,“奴才觉得小丫头毕竟还小,说话没什么顾忌,也不懂王爷的心思。。。。。。”

    前方男人蓦地停了下来。

    管深以为是自己说到点子上了,有些小激动,继续道:“其实吧,这凡事也没个绝对不是,是,王爷是很爱干净,但是既然王爷愿意以嘴给她度气,就。。。。。”

    猛地一个抬眼,管深发现男人黑沉着脸,正眸光如刀地盯着他,他吓了一跳,赶紧噤了声。

    他。。。。。。他说错话了吗?

    “本王让你说说对这次湖边垫脚石被人动了手脚,导致花童落水之事的看法,你给本王胡扯到哪里去了?”

    男人的声音跟他的眸色一样冷,从喉咙深处出来。

    管深吓得不轻,连忙躬了身。

    “奴才。。。。。。奴才误会了王爷的意思,请王爷恕罪!”

    他也真是服了自己。

    这个男人让他说说对这次之事的看法,他想着,他们刚刚从那小丫头那里出来,而且,还闹了不愉快,所以,他就自然而然地以为,他是让他说这件事了。

    看来,是他想多了。

    男人不做声,冷着脸站在他面前。

    就这样僵滞了好一会儿,男人才声音稍稍缓和地开了口,虽然依旧有些不冷不热:“你觉得哪些人值得怀疑?”

    管深眼睫颤了颤,这次自然不会再犯傻会错意了。

    “奴才觉得很多人值得怀疑,比如,王婶,她家孙女怎么那么巧就出门之时出了水痘?还有,彩珠,是她提出来让那小丫头做花童的,再还有,薛富、薛贵兄弟二人,昨日奴才派了几个家丁整个检查了一遍鸢尾园里的所有安全隐患,由薛富薛贵两人带队;再还有。。。。。。还有。。。。。。”

    管深小心翼翼抬眼,睨了一下男人,有些犹豫。

    “还有那丫头?”男人看着他,直接把他要说的说了出来。

    管深点点头,“看她扯下彩幔裹身上做成衣裙,又娴熟又好看,像是练过一样。。。。。。”

    见男人微微抿了薄唇,他又紧接着道:“当然,最后两个可能性最小。”

    “为何?”

    “因为薛富、薛贵、田大、毛天四个家丁是王爷亲自培养的人,可谓是心腹,应该不会做背叛王爷的事,而那丫头她。。。。。。她。。。。。。”

    管深“她”了半天,才想到了理由,“自己做手脚,害自己落水,这……这说不过去吧?”

    “如果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落水,而又不被人怀疑呢?”男人问。

    管深怔了怔,“为何?”

    男人没做声。

    管深忽然明白过来,“王爷的意思是,她为了……湖底的那东西?”

正文 第087章 亲自送她换药

    卞惊寒依旧没有回答管深,转过身,往前走。

    的确如管深所言,值得怀疑的人有很多,除了管深说的这些,其实府里的每个人都有嫌疑。鸢尾园并非禁园,府里的任何人都可以在家丁检查完安全隐患后,再偷偷去动了那块垫脚石。

    既然每个人都有嫌疑,当然就包括那丫头。

    方才管深说,她扯下彩幔三下两下缠于身上做成衣裙,动作娴熟、衣裙好看,的确如此,说实在的,当时他也是有些被惊艳到的。

    除了这个,蹊跷的地方还有,他在湖底找到她时,她所处的位置。

    原则上讲,从湖边落水,就算沉下去,也应该就是大概湖边的位置,毕竟这湖是死水不动的,可他寻到她的时候,她却是在湖中心的下面。

    当然了,从她落水,到寻到她,是有一段时间的,为了求生她扑腾到了湖心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从她的背被湖底的石头所伤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挺大,因为扑腾,背撞到大石的尖锐处。

    但是,湖心下面正好是放那个东西的地方,所以,他不得不防。

    毕竟,上次禁园事件,只是证明了她不是他父皇的人而已,那,其他府呢?

    停住脚步,他回头:“管深,梁大夫几时再过来给她换药?”

    **

    翌日一早,弦音刚用过上屋抽梯送过来的早膳,便接到管深派人送过来的通知,让她准备一下,要去梁大夫的医馆换药。

    她心里就疑惑了,换药不是应该大夫来府里吗?怎么要她去医馆了?

    下了床重新换了新的姨妈布,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她就护着痛缓慢地出了门。

    所幸伤在背上,还能走。

    府门口,已有一辆马车在等候,见她出来,车夫搬了车架上的踏脚凳,放在地上。

    不见管深,也未见其他认识的人,恐马车不是等她的,她问车夫:“请问,是送我去医馆的吗?”

    车夫回是的,她才提裙上凳。

    当她在车夫的搀扶下,艰难地爬上车,抬手撩开门帘的时候,她才发现马车里面赫然坐着卞惊寒,在看书。

    她打帘的同时,他正从书中抬起眼。

    “王爷……”她很是惊讶。

    卞惊寒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对面的位子,示意她坐过去,“管深外出办事还未回。”

    她心里便更加疑惑了。

    所以,这是要亲自送她去换药的节奏?

    那为何不让大夫来府里?

    如果说是为了节约大夫出诊的成本,那现在他们自己前去的马车交通成本且不说,单堂堂王爷作陪的成本就无法估量不是?

    小心翼翼坐下后,她便问出了口:“我记得王爷也会医的?”

    男人放下手中的书卷,“所以呢?”

    所以,所以换个药而已,就没必要这样来回折腾了呀。

    当然,她没说出口,因为,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聪明如他,不会不懂。

    “所以,你是想让本王亲自给你换药?”

    呃。

    弦音怔了一下,没做声,因为他是一副完全不可思议的质问口气。

    这让她有些无语。

    好像亲自给她换药,是多下作、多不可为的事!那做什么亲自陪同?

    “当我没问。”

正文 第088章 三枚铜钱静陈

    闹了不痛快,弦音自是不再说话了。

    两厢沉默地行了一会儿,男人突然开了口。

    “很缺钱?”他问。

    弦音愣了愣,想来是因为自己跟他要花童的赏银,又要他丢弃的衣袍,所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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