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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她千娇百媚-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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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拢成一团的被子向下一扯,罗令妤千娇百媚、泪光点点的小脸就露了出来。
  她泪眼婆娑,还用力地瞪着眼看他。
  陆昀一时竟觉得这个自私的女人很可爱。
  知道她心有怨气,陆三郎从来言简意赅:“周郎出身寒门。”
  罗令妤:“……”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相克相生。陆昀便是罗令妤的克星。周扬灵宽慰了她那么久,她都越哭越厉害;陆昀一句话就点中她的七寸,让她张口结舌,眼泪也缩了回去。
  陆昀扯嘴角,嫌弃地用袖子,给她抹了抹脸上的泪。不用暴露周扬灵的女儿身,只要让罗令妤知道周扬灵是寒门出身,他这个嫌贫爱富的表妹,就不会想嫁周扬灵了。被两个男子一同看光身子的事……他的表妹就能调整过来心情了。
  罗令妤慢慢从榻上坐起来,瞪着他:“你怎么知道他是寒门出身?周郎都没有跟我说过。”
  陆昀简单的:“你不信,大可问她。”
  罗令妤见陆昀懒得多说,这一下,不得不信了。她顿时受到的打击更大,周郎那般好的气质,那般好的脾性才学,却是出身寒门……而陆昀这个坏男人,竟然是顶级世家的郎君。老天真是不公!她自是想嫁入豪门,身子被看光的事重要不重要,只看对方是谁……一下子,罗令妤从两个选择,重新降回了一个。
  陆昀似笑非笑,袖子拂在她眼角。他伸指扯着她漂亮的脸蛋拽了拽,戏谑又嘲讽:“不想嫁他了?”
  罗令妤叫了一声,推他的手。她脸被他拽得好痛,感觉他在发泄怒火什么的。罗令妤心虚地“呜呜”两声,也不想跟陆昀讨论“嫌贫爱富”好不好。她心中开始纠结,彷徨:周郎其实好拿捏,陆昀却非常难搞。
  陆昀是她见过最难搞的男人。
  甚至她想着你亲了我、你看光了我,你就应该娶我……这样的话,罗令妤都有些羞于启齿。总觉得只要她一开口,她就会输给陆昀一样。就好像她用对待别的男人的手段对付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嫁给他。诚然她确实半推半就,但她不想被陆昀看轻。
  不想被陆昀用“你果然是为了嫁我不择手段”的眼光看。
  她不太在乎旁人怎么想她,她明明已经在陆昀面前一次次露出真面目……她却憋着心口那股气,不肯承认她就是他心中所想的那种小人。
  到头来,陆昀不说娶她,罗令妤也不问。被郎君擦泪,罗令妤低着头,在陆昀面前也哭不下去。然而被陆三郎拥抱的感觉还是很好,他给她擦眼泪,为她盖被子让她睡。罗令妤看到他低俯的眉目,眼中温情可见。女郎手拽紧被角,被他看得红了脸。她有一种他在宠爱她的感觉,这感觉竟让她得意又快活……
  到底她是虚荣的女郎。能让建业鼎鼎有名的“玉郎”私下里用这种眼神看她,罗令妤觉得自己没白来建业。
  帐帘垂下,笼住榻上的女郎。在陆昀走之前,他的袖子被帐中伸出的一只手扯住。罗令妤没忍住,侧脸压在手背上,她支支吾吾地问他:“雪臣哥哥,你看了我的身子……你那第三个要求,真的不打算这时候用么?”
  她话中暗示满满。
  陆昀一听即懂。
  他回头掀帐俯身,再次手指搓着她的脸。指尖腻滑,暗夜香气浮动,皆是她的气息。他心中难得一荡,意味深长道:“不急……妤儿妹妹,咱们……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罗令妤脸躲回了被窝中,陆昀熄了烛,女郎闭上了眼——来日方长……他是变相承认他动情了么?


第50章 
  山夜清寒,夜中入梦,如临湘水畔,仿先古,见巫山女。旦为朝云,暮为行雨。巫山女以云作衣,以水作屦。她曼然行于暗夜幽深处,垂目涕泗,云雾寥寥。云雾渐散开,那女身回身,挡住胴体的云烟散开。她露出那美艳绝伦的面孔,眼如清水般,隐有泪光闪烁。
  她露出柔弱的、自怜的笑,明月云开,她美丽圣洁的身体一步步向他走来,拥着他。
  她的面容,熟悉得让他满心惊骇……
  翌日,陆三郎起的最晚。陈王等人连早膳都吃过了,罗令妤又有了精神讨好王先生,陆三郎才姗姗来迟。罗令妤悄悄望去,见不过一夜,陆三郎就如被女妖精吸了精似的,面色过白,耷拉着眼,眼下还有两团乌青。
  王先生见状,唏嘘道:“该是门户粗陋,怠慢了陆三郎。”
  陆昀默然。
  他总不能说昨夜发生了一些意外,以至于他辗转难眠?
  想到此,他心中暗恨暗恼,冷目乜向罗令妤。却是罗令妤已经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女郎睫毛幽幽颤,不断地偷看周扬灵。周扬灵冷静的,承受着罗妹妹一眼又一眼的打量。她耐性极佳,但罗令妤一眼又一眼地偷瞄她,连陈王刘俶都发觉了。
  刘俶看看这几个人,只见罗女郎多瞧周郎几眼,陆昀的脸就沉上几分。可是陆昀也不吭气,就那么盯着罗女郎。
  陈王殿下后知后觉,总觉得过了一夜,自己好似错过了许多精彩故事。
  罗令妤是心中嘀咕,同时懊恼。她悄悄看周郎,是不敢相信周郎这般俊俏,居然是出身寒门。寒门竟然能养出周郎这般沉敛的气度么?真是太可惜……若是周郎也是士族郎君,她就不必在陆昀面前憋屈了。周郎的脾气,比她那个忽冷忽热的三表哥好多了……她心中甚至对自己的“嫌贫爱富”有几分嫌弃,觉得自己辜负了周郎对自己的好。
  罗令妤心中对陆三郎也盛满了抱怨。
  周扬灵在罗令妤眼中是一个十分好脾气的郎君,罗令妤不断地偷看她,趁王先生不注意,周扬灵抬眼,对罗令妤笑了一下。罗令妤当即微慌,垂下眼暗自告诫自己:周郎出身寒门,不是良配,我不可给周郎误会暗示……
  这般一想,更觉得自己是坏女子,愧对周郎。
  陆昀:“……”
  她又在勾勾搭搭。他觉得自己在罗令妤眼中可能是个死人吧。
  然这还没有完。
  早上在王先生这里用了膳,几人却打算告辞,不想继续打扰先生了。陆昀到底和王先生相熟,留下跟王先生聊了些话。临走时,王先生高兴,甚至送了陆昀一竹筒琴鱼。王先生愉悦无比地摸着胡须,与好奇的罗令妤介绍:“女郎来自南阳,当没见过这种小鱼。琴鱼是我几位好友从琴高河带来的——古有琴高者,骑鱼上碧天。琴鱼虽小,味道却毫无荤腥,极其鲜美。”
  “此鱼可与‘涌溪火青’茶一道泡入沸水中煮茶。沏茶时,鱼落茶中,绿雾缭绕,茶青鱼摇,甚是灵动。”
  罗令妤惊讶地瞪大美眸,兴味十足地低头看先生送给他们的竹筒,咂舌笑:“鱼泡在水里当茶喝?听着吓人,我可不敢。”
  王先生大笑,指着陆昀:“那是女郎你没喝过,不知此茶之雅。陆雪臣是煮‘琴鱼茶’的高手,你让你表哥泡给你喝,你便知道我说的意思了。”
  陆昀煮茶?
  罗令妤望一眼陆三郎,陆昀不动声色,坐在坐榻上,袖摆放于膝头,袖中伸出的指干净修长。陆三郎的手与他的人一般好看,但是罗令妤可从未见过陆三郎煮茶。自她认识陆昀,陆昀身边所有事都是侍女仆从们在做,她从没见过陆昀煮过一点儿茶叶。
  自然,名门郎君也不会闲的无事泡茶给她喝……罗令妤心中又羡慕了一把名门气概。若她能嫁入陆家这样的豪门世家,她也再不煮茶了。她也要与她的三表哥一样明明煮茶极好,却从来不见动。
  陆昀察觉到她的目光,瞥来一眼。
  罗令妤心慌地想到昨晚的事,低下了头。
  因王先生要和两位郎君说些政事,罗令妤被使个眼色后,就跟周扬灵离开了。等陆昀和刘俶从屋中出去时,恰看到靠在篱笆上,周扬灵低着头,将一个青锦福袋交到罗令妤手中。罗令妤不肯收,周扬灵便柔声:“妹妹别怕,昨夜惊扰了你,我心中甚愧。想了一夜,为向妹妹致歉,我便将我母亲曾为我求来的护身符送给妹妹,保佑罗妹妹平安一世。”
  “妹妹不要怪我昨夜惊扰之事了。”
  罗令妤刷地红了眼:“郎君,我、我……”
  她嘟囔着:“你对我这么好……”
  周扬灵:“这是我该做的。妹妹昨夜受惊了,以后夜里记得从内栓上门……”
  罗令妤捏着手中的护身符,红着脸听周郎温声叮嘱。她面容羞红,心中却巨震。世间怎有郎君宽厚至此?她记得她也不曾对周郎多好,她仅仅将周郎看作可选目标,周郎却如此照顾她。不像陆昀那样总是弄得她面红耳赤,周郎的关心如春风般,毫无攻击性,却让她动容……
  罗令妤仰目,眷恋的目光盯着周郎俊容——周郎生得这么好看,脾性也这么好,他怎么就出身寒门呢?
  果然世间好事难成双么?
  不远处站在角落里看她们两个的刘俶和陆昀脸色都很奇怪。刘俶眯眸,心中微不舒服,暗想陆昀这表妹真是祸害,如前朝祸国殃民的妖妃一般。每个郎君遇上她,都要为她失失神,留留情。前有他那好友陆昀,后有这才认识没多久的周郎周子波。
  陆昀则是心里很奇怪:明明周扬灵是女子,本没什么。明明罗令妤爱慕权势,更没什么。但她两位女郎依依不舍地在那边抒情,怎如此刺眼?
  让他心里不安?
  ……
  罗令妤这一次是真的对周郎上了心。周扬灵对她说话太温柔,对她太好,她心里羞愧,下山回到陆家后,就连忙派人将编钟送还给了周扬灵。归来的侍女说起周郎给她们还礼了一些新奇的小物件,送给罗妹妹玩耍。一排十二个颜色鲜妍的陶瓷小人摆在小几上,罗令妤把玩得爱不释手。
  然后掩袖哀愁,幽怨无比:“他如何就出身寒门呢……”
  嫁了他,地位无法得到提升,罗令妤是万分不愿意。可是她依然很彷徨……
  余下来几日,陆昀又抽时间,带罗令妤拜访了其他几位名士。建业女郎之间的“花神”争得厉害,一会儿陈绣排第一,一会儿平宁公主刘棠也能窜到第一去。各家女郎使劲手段,不光比台上才艺,还比台下的手腕势力。在陈绣和刘棠争第一时,罗令妤渔翁得利,默默地突破而出。越来越多的郎君、女郎被陈绣和刘棠两个有权有势的女郎弄得焦头烂额、不知给谁“甲上”,最后干脆都给了罗令妤——
  罗氏女那晚所编的《奔月》,不光让连七娘成为建业舞坊间近期最受欢迎的供舞者,还帮她自己惊艳了无数郎君。
  郎君们约好去舞坊想看连七娘再跳一遍,连七娘跳了后他们又觉得新奇过了,甚为无趣,不如那夜的感触好。这般一想,自然觉得罗娘子一定是当晚安排妥当,才让舞惊艳了他们。这份心性才能,当许“甲上”。
  五位名士在诸位郎君女郎们投选后,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既意外又不意外,今年的花神,陈绣落败,第一次靠公主身份参选的平宁公主也没拿到第一。拿到第一的,是陆家那位新来的表妹,罗令妤。
  “罗娘子便是今年的花神了?”
  诸郎想到那女郎风采,自是欢喜。诸女失落后,念起罗令妤的美貌,也默默服气,自忖比不过。这样的花容月貌,比之前几年的才女陈绣,作“花神”不知道合适了多少倍。陈娘子连续三年都是“花神”,众人都说这是名士们偏袒的缘故。今年“花神”选出了个大美人,大家都比较满意。
  平宁公主得知这番答案后,失望一瞬后,就真心为罗令妤高兴。反是她兄长陈王刘俶让人提醒她:“你当初参选那‘花神’,就是被罗令妤拿来当跳板,针对陈绣了。此女有利用你之心……日后与她相处,你小心些便是。”
  刘棠呆住:……可是罗姐姐没有害过她啊,仅仅是怂恿她参选“花神”。这种利用,该不该计较?
  刘棠心里略微不舒服之时,陈绣那边是极大的不舒服。陈娘子回家大哭了一通,分外不服气。陈大儒被女儿哭得焦头烂额,陈家一家人正收拾行装准备离开建业,女儿这么一闹,陈大儒干脆要提前日子,领着女儿走。陈绣这下闹得更厉害了——建业乃南国国都,物象风流,她才不愿离开这里,跟父亲去什么乡野治学问。
  各自闹腾时,陆家是最高兴。陆家万万没想到表小姐能拿回一个“花神”,以前陆家嫡亲的大娘陆清弋未婚时,参选了那么多次“花神选”,可从未当过“花神”。花神是要被名士画入仕女图,美名传遍天下的……陆老夫人亲自见了罗令妤,赏了一通;整日忙着游山玩水的陆英也诧异这个侄女的厉害,又赏了一通;再是陆夫人同样很高兴,罗令妤是他们家的表小姐,得到的名声也是陆家的,陆家多少年没有女孩子出过风头了……赏!
  陆夫人看着罗令妤和自己家里的三郎,觉得二人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只要自己儿子不要总插手进去。
  “花神”的荣耀一到,罗令妤连走路都快飘起来了。
  入春时节,花朝日,罗令妤领着建业名门女郎们一道拜花神、赏红。当日众人游玩于华林园,无论是祭神还是烧香,事事以罗令妤为先。各色女郎皆是广袖长裙,罗令妤在最前。郎君们隔水而看,见女郎们如仙娥一般,百般美丽,都是看呆了眼。
  尤其是今年的“花神”,美目盼,巧笑倩,身段婀娜风流。女郎或坐或立,都吸引着诸人的目光——
  “罗妹妹这样子,倒真像是花神下凡。”
  “今年选对人了。”
  “一会儿我要与罗妹妹多说两句话!”
  齐三郎齐安立在人群中,如同被点穴了一般一动不动。齐三郎已经看痴,他呼吸紊乱,紧盯着隔岸众女最前方的那衣袂飘扬的女郎!她初来建业那日,便如神仙妃子般立在码头,已是极美。今日她盛装而扮,更让他浑身血液僵住,全身每处都在叫嚣:罗妹妹、罗妹妹……罗妹妹!
  诸位郎君隔着一道溪,点评着对面案上祭拜花神的一众女郎们。几位名士已经坐下,铺开宣纸,开始作画了。他们当作仕女图,记下每年的花神。名士的仕女图传颂天下,流传千古。此芳名万世流传,女郎们看到名士在作画,心中一紧,望向罗氏女姣好的面容时,都有些怅然若失。
  陆三郎也来作画。
  他作画时,身边围了许多郎君女郎。窃窃私语,陆三郎的画没作完,已经被解出了许多涵义。看陆三郎侧容俊冷,高贵清冷,郎君女郎们也纷纷技痒,让人铺宣纸作画。隔着一道水,罗令妤坐在凉亭中看对面的郎君,她一眼看到坐在几案前提着笔的郎君。罗令妤翘唇——
  陆三郎,哼!你心里瞧不起我,还不是要给我作画?
  花朝日这天热闹十分,不只女郎们来挂红,郎君们也来讨好女郎们。这么热闹的节日,几位公子也过来掺一脚。陆二郎原本站在自己的弟弟后面,满目带着赞许笑容,盯着三弟给罗表妹作画。不想陆显一抬头,看到了人群外同样盯着罗令妤、目色深幽的少年衡阳王。
  陆显一惊,连忙从三弟身边离开。
  刘慕把玩着腰间玉佩,饶有趣味地盯着岸对面那凉亭中的女子看。平时还好,今日女子们各个盛装,就将罗令妤的美艳衬了出来。罗女郎平时已是美丽,但她最适合的,其实是盛装,因她眉眼明艳,丽色逼人,美而带份攻击性。平时她藏着自己的美,今日完全释放……刘慕提笔,笔在宣纸上一划。
  他才划一道,旁边就多了一个人,手肘撞了他手里狼毫一下。刘慕笔上的墨在雪白宣纸上沉重一划,他动笔第一下,这张纸就毁了。
  刘慕:“……”
  他眼若喷火,瞪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陆二郎:“你有病?!看不见孤在作画?”
  陆显心想正是看见了,才不能让你画啊。在梦中罗表妹这一次并不是“花神”,你为宽慰罗表妹,还特意给罗表妹作画;甚至为了讨好罗表妹,你还跑去找我三弟给罗表妹作画。我看出你讨好罗表妹的心了,但是你怎么就找我三弟给罗表妹作画呢……陆显道:“其实人物画每个人都画,没什么意思。公子心性自与俗人不同,美人有什么好,还是画画山水吧。”
  刘慕面无表情,捏着笔杆子的手颤抖:“……”
  陆显当没看见衡阳王压迫过来的森寒目光,非要站在衡阳王身边,帮刘慕指点四下风景:“你看今日都没有人画这山水,山水通灵,多可怜……”
  没人画这山水,是因为今天大家都在画仕女图!刘慕真是想不通,这个陆显之前跟他推销他罗表妹,现在自己才有点好感,陆显就来破坏他的心情,如苍蝇般在他耳边嗡嗡嗡恶心他。陆家的郎君,怎么如此讨人厌恶,还浑然无知?
  陆二郎抓紧时间弄得刘慕脸黑如盖,不得不照陆二郎的提示,开始画什么山水画。陆二郎满意地盯梢时,旁边传来齐三郎的说话声。齐三郎非常赧然:“二郎,上次让你帮我问的事,你问清楚了么?”
  陆二郎茫然:“什么事?”
  齐三郎微微着急,提醒他:“就是我想让罗妹妹做侧室的事啊!”
  陆二郎微滞:……他已经忘了这事了。怎么齐三郎还记得?
  一旁的刘慕目色阴阳不定,意味深长道:“陆二郎,你是跟多少人推荐过你表妹?你就这般怕她嫁不出去?”
  陆二郎看眼期盼盯着他的齐三郎,再看眼一旁不高兴地刘慕,陆二郎唇动了动,说不出话:这误会大了……陆二郎忍不住扭头,向人群包围中的陆三郎看去。这一看,却见陆三郎人已经不在了。陆二郎连忙询问下,才知一个侍女倒酒时弄脏了陆三郎的袍袖,陆三郎去换衣服了。
  郎君们这般回答,面上带着男子那种心知肚明地、似是而非的笑。
  陆二郎:……懂了。三郎又被女子用这种招数缠上了。
  陆显心中苦涩:为何三弟和罗表妹,各自都能吸引一群异性环绕呢?当他辛苦忙碌时,谁知他的苦?
  陆显只好先随意找借口打发齐三郎帮他找个人,他自己则心里不安,匆匆过岸找罗令妤,想跟罗令妤提个醒,让罗表妹万万不要糊涂被齐三郎缠上。罗令妤坐在亭子里折花,唇角噙着自得而闲适的笑。猛听到身后脚步声,她从花后探出半边身,看到陆显匆匆上了廊子。
  陆显先看四周有没有人注意这里,才低声问罗令妤:“没人跟你提过纳妾的事吧?”
  罗令妤怔住,仰头:“……纳妾?纳我么?”
  她懵然问:“谁跟我提……三表哥么?”
  陆显:“……三弟已经跟你说过了?!”
  他自是想到自己常见陆三郎和罗令妤在一起,就以为陆昀已经跟罗令妤提过这事。
  而罗令妤显然领会成了另一个意思,她突得站起,美目藏怒:“他要纳我当妾?!凭什么?!我与他那般,他竟这般辱我?二表哥,陆雪臣在哪里?!我要问他要说法!”
  陆显:“……什么叫‘你与他那般,他竟这般辱你’?”
  感觉哪里很奇怪,好像表妹误会了什么。


第51章 
  坐于凉亭,满心寒澈!
  罗令妤万万想不到陆昀会如此对自己——他与自己暧昧来去,几番撩拨自己,惹她心起波澜,心生希望。结果他竟只是将她看过一个可供玩乐的妾?
  她好歹也是士族女,虽家世不如他,却也不经他这般辱没!她来建业奔的是豪门梦不假,她也知道自己家世差些,是以使尽浑身解数,想要博得郎君的好感,从郎君这里攻破难关,比她去长辈那里经人审视容易得多。
  她自诩美玉金钗,待价而沽……他瞧不起她也罢,世人瞧不起她的甚多。然她接受不了陆三郎将她看作美妾之物!
  那日他亲她时那般动情,她忍受他捏她脸……都是假的么?
  肉眼可见,罗令妤的眼圈刷地就红了。陆二郎陆显问话愕然、稍有停滞时,见这位表妹似等不及他答案,扭身掉头就走。女郎平时走得极慢,今日她行于廊下,陆显只看到阳光阴影重重叠叠地照在她绰约的背影。陆显叠声喊“表妹等等”,却见罗令妤先前只是快步走,后头似以为他要拦她,她干脆奔跑了起来。
  沿途遇到侍女,便问侍女陆三郎何在。
  陆二郎在衡阳王眼中是个神奇的有脑疾的人。之前紧张他看二郎的表妹,陆二郎硬是看着他让他作山水画。陆二郎后头急匆匆走了,刘慕直接扔了笔,寻思着过岸来看下。刘慕并不是一定要与罗令妤说上话,只是他望着罗令妤时,心中总是时而怔忡,总觉得他不该错过她。他并不了解罗令妤,但几次相处,既见她机灵,又见她活泼,还见她才思敏捷……正常郎君,都愿意与这般女郎多说说话吧?
  刘慕刚过了岸,便看到前方一女郎奔来。女郎奔得快,石榴红色的裙裾被风掀扬起,额上璀璨晶莹的华胜照着她清水般的眼眸。而今这清水般的眼眸中含着一汪泪意,反射着阳光,水渍从她眼角划过。
  刘慕猛地一怔:“罗娘子……”
  罗令妤红着眼急声问他:“公子可见我三表哥?”
  刘慕:“……”
  心头微闷,刘慕本不欲说话,却被她的眼睛看得不自在,实话实话:“他去后舍换衣……”
  罗令妤道谢便走。
  刘慕伸手,似想拦她一下。但他的手与她华美的衣袖擦过,眼见女郎玉帛长袖如水般掠过手指,刘慕仓促转身,看罗令妤提裙裾踩溪上石,已经涉水过岸了。刘慕听到后方的疾奔声与一叠的“表妹”唤声,他再回头,便看到陆二郎陆显气喘吁吁地跑出了廊子。
  四目一对。
  刘慕脸刷地黑了:怎么又是这祸害?
  他转身要走,陆二郎看他要走的方向,怕他要去找罗令妤。陆二郎警醒:罗表妹和三弟之间误会仅是误会,但若加上刘慕,假的误会都可能成真的。陆二郎对这位衡阳王警惕十分,完全不愿刘慕和表妹有交情,到最后落得彼此都伤心难过的下场。
  陆二郎一声吼:“衡阳王!”
  “公子!”
  “刘慕!”
  掉头就走的刘慕被身后的人吼得差点跌到溪水里去,周围郎君女郎都看过来,窃窃私语他是不是和陆二郎吵嘴了。衡阳王火冒三丈地爆了粗:“……喊个屁!”
  本就脾气暴躁的少年郎,现在吃了陆二郎的心都有了——所以说他厌恶世家!世家郎君连他一个皇亲国戚都说喊就喊,压根不惧他发火。整个南国的政治被世家把持,长此以往,能有什么好?
  衡阳王被陆二郎牵制住的时候,齐三郎齐安找到了陆二郎交代他要找的人。但寻来了人,齐三郎便发现陆二郎不知跑去了哪里。齐安正在人群中找陆二郎,便看到那单面空廊下提着裙裾奔跑的女郎。女郎的身影在花木的掩映下时隐时现,多少岸边的郎君都看到了她……齐三郎欢喜地惊呼了一声:“罗妹妹!”
  他的罗妹妹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反正女郎拐过廊子,人就不见了。齐安一愣后,连忙追出去。他之前确实是让陆二郎帮他问罗妹妹的意思,因他分外不好意思与罗妹妹说话。但眼下罗妹妹就在他眼皮下……他不自禁地追去找人。
  院中作画的青年男女们有的诧异望着他们几人“猫追老鼠”的游戏,有的并没有看到。只有几位名士作画时,猛一抬头,发现原本坐在亭子里让他们画的罗女郎人已经不见了。然名士就是名士,女郎已经不在了,他们仍镇定了一下,继续接着画了。美人在骨不在皮,他们已将罗女郎的倩影记在心中,女郎不在,他们可以更肆意地发挥了……众人所见,几位名士的画,开始拐向充满了想象力的方向……
  众人夸着:“先生便是先生,如此奇诡之作,只有先生想得出。”
  陆三郎那边,却是刚从舍中走出。
  屋前的廊檐下跪着一瑟瑟发抖的侍女,侍女高举着手中托盘,跪在舍外受罚。她自诩美貌,又暗自倾慕陆家三郎。悄悄弄脏了陆三郎的衣袍,跟陆三郎来后舍换衣。不想陆三郎人前冷淡,人后脸黑如盖。她才羞红着脸碰他一个衣角,就被他甩了出去。想跟郎君进舍中服侍郎君的愿望不得,最后只得跪在舍外吹着冷风。
  陆昀换了身衣服后,心情仍不太好。他之所以不喜欢这些游玩项目,就是自己总是招惹各种女郎。他实在不懂这世道女子的彪悍,若想勾他,何以总是得罪他?为何要弄脏他的衣衫?为何她们总是以为弄乱他身边的事是寻到与他相处的机会,而不是得罪他?又凭什么觉得仅是美貌就能让他流连?
  最厌以色勾他者!
  褒衣博带,振袖而出,陆三郎站在舍前。清风徐徐如滔卷,长身玉立的陆昀,芝兰玉树一般,衬得满园华光流转。陆三郎低下头,看眼跪在旁边的侍女,寻思怎么罚他时,就听到廊子另一头传来的脚步声。他眉目稍微一跳,听到罗令妤颤声:“陆雪臣!”
  齐三郎扶着廊柱跑到这边,才喘口气,便见罗女郎向那门口的陆三郎冲去。齐三郎心里一晃,也连忙跟随。
  陆昀慢慢抬起眼。
  他抬目时眉骨上扬,如展翅欲飞般。郎君姿容甚好,墨黑浓郁,眉眼极俊。他一点点扬眉,眉眼间那惊魂摄魄般勾织起来的光影,让齐三郎这个男儿郎都忍不住羞愧。陆昀抬眼时,已经听出了罗令妤的声音。他唇角含了一抹笑,才笑望向她,嘲笑她怎么不好好被人作画、跑来寻他。却见奔到他面前的罗令妤美目含怒,目中有隐隐泪光。
  陆昀心里一空,怔然:“……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罗令妤看到他这般俊朗,心中的火更是烧得旺。瞧不起她,他自己却又打扮得如此光鲜,四处勾花引蝶。罗令妤气得胸疼,乳便一颤颤的,看陆昀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下移,她脑中轰一下,更气了——她现在已经知道这个伪君子总在看自己哪里了!
  愤怒与委屈两种情感同时到来,让罗令妤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她看到旁边跪着的侍女托盘中的酒壶,想也不想,罗令妤抓过酒壶提起,一壶半满的酒就向陆昀砸去。陆昀脸色一冷,才换了衣服又要被泼酒,他一边往后退一边抬袖子挡。然罗令妤反应这么突然,陆昀真是一点没想到。他后背靠在门上,抬了袖子,晕红色的葡萄酒还是落到了他脖颈。红色酒液落入衣襟处,还有几滴因为女郎的愤怒甩手,甩到了陆昀玉白的面上。
  陆昀大怒,一把拽住她还欲行凶的手。陆三郎气急败坏:“罗令妤,你疯了?!”
  他最恶女郎如何对自己,她好的不学,也要学建业女郎们那彪悍的作风么?
  罗令妤反唇相讥:“我便是疯了,也比不上你唱大戏。”
  陆昀眉一跳,眼睛看到了后面追过来的齐三郎。齐三郎看到罗令妤在和她表哥好似吵架,犹豫了下,在廊头徘徊,没有过来。陆昀低头,微冷静:“我如何唱大戏了?”
  罗令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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