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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途-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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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的效果非常满意,高名医给他做了全身针灸,又连着给他服了几天一种祖传秘药,病便好了,陈至安神采奕奕的回到金山卫,可没过几天,他的病又犯了,只得再去辽东城。
正仁堂的密室内,陈至安浑身只穿一条短裤俯躺在一张长椅上,他的身上扎满了金针,旁边,名医高士德正不急不缓地配置着秘药‘高氏正气丸’,药其实已经配置好了,是一种青绿色的膏状体,淡淡地散发着一种异香,高士德当着陈至安的面把一小块膏药切开,再搓成一粒粒黄豆大的药丸。
“高医士,这种药是怎么配置的?”陈至安扭过头,贪婪地望着桌上的小药丸。
高士德淡淡一笑,却没有回答他,陈至安叹了口气,他明白高医士的沉默,祖传秘方,怎能轻易示人,可是这个药对他太重要了,就算不告诉他配方,那至少也多给他几丸,不像现在只能在药局服用,那怎么行?
“陈大人,这种药是吐蕃秘方,是几百年前我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实不相瞒,连药方也没有,就记在心中,再一代代口述传下去,这是祖上的规矩,药不能给病人,这是为了防止别的医士得到,破解我的配方,很抱歉了!”
高士德走上前,一根根将金针拔掉,又噼噼啪啪在他背上敲击一阵,这才道:“经脉已开,可以服药了。”
陈至安‘腾!’地坐了起来,眼光饥渴地盯着桌上的药丸,如果不是担心高医士以后不给他,他就要伸手抢了,那种对这种药极度渴盼的念头令他难以自持。
高士德端来一杯水,把十五颗药丸给他,陈至安数了一下,有些好奇地问道:“高医士,上次我记得服用的是十丸,这次怎么变成十五丸了?”
“没办法,我这高氏正气丸一般要三天服用一次,可大人隔半个月才来,淤气积累过多,只能加大药量了,让大人费钱了。”
陈至安慌不迭地将药一口服下,半晌,他感觉到了一种身轻如燕的舒泰感,仿佛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他按住胸口长长的舒一口气,这才哀求道:“高医士,钱不是问题,关键是你得多给我一些,我来看病一趟不宜,你不知道那种犯病时的痛苦,那种欲死不能的感觉,高医士,我就求你多给我一点,我一定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陈至安又是作揖、又是哀求,高士德面露难色,“这怎么行,祖上留下的规矩我不敢破啊!”
陈至安急了,他‘扑通’跪倒,合掌向高士德求道:“高医士,我就求求你了,我的病就你能治,我会给你立长生牌位。”
“哎!”高士德长叹一声,点点头道:“祖上的规矩我不敢破,但我可以为了陈大人去旅顺港坐堂行医,这样,陈大人就能随时来找我了。”
陈至安感激得痛哭流涕,“谢谢高医士!谢谢高医士!”
高士德将他扶起来笑道:“其实我家掌柜在高丽被明军所救,他对军队充满感激,就决定去旅顺港开一家分药局,顺便为士兵们治病,本来是让韩医士去,我留在辽东城,现在有陈大人这种特殊情况,我可以和大掌柜商量一下,我去旅顺港。”
“那高医士打算什么时候去?”
高士德沉吟一下便道:“要去商量一下,估计是后天。”
“那好,我就在辽东城等候高医士,我们一起出发。”
……
陈至安刚一离开,孙济的身影便闪进了静室,“怎么样,他对罂粟膏的依赖到什么程度了。”
罂粟膏是李维正的叫法,罂粟早在唐朝中后期就从西域流入中国,当时只是少量用于药物,因为产量少,吸食上瘾的情况不多,明初只有四川等地有零星种植,直到明朝中后期才开始泛滥,故而现在辽东都司一带能认识此物的人极少极少,李维正的鸦片正是陈万里从吕宋带来,本来一直没有什么作用,后来准备用来控制辽王朱植,但朱元璋却将辽东都司一分为二,辽王对付蒙古,李维正对付高丽和女真,这样一来,两者的职权就分开了,可谓井水不犯河水,也有没有动用鸦片控制辽王的必要,但陈至安却是朱元璋插在辽东的暗桩,杀他不行,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控制住他,于是鸦片就成了最有效的武器。
具体的执行人是孙济,他先在陈至安的家中重金买通一名家人,在陈至安的饮食里下了泻药,在陈至安吃药治拉肚子时,鸦片悄悄掺入了药中,使陈至安渐渐上了瘾,刚开始剂量不大,是怕别的医士看出来,当陈至安确定只找高士德时,这才加大的剂量,是以陈至安开始成瘾。
高士德最早是京城名医,知道一点多食鸦片的后果,他是个医士,做这种事情有一种职业上的羞愧,他迟疑了一下,低下头道:“现在是六成瘾,再服用三次就到八成瘾了,那时你就算让他卖儿卖女,他也不会犹豫。”
“好!”孙济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想了想又问道:“那你有没有告诉他,我要去旅顺港开分局?”
“他跪着求我去。”
孙济笑了,“才六成瘾就这样吗?好,咱们后天准时出发。”
……
事情要比预想的快得多,在辽东城等了两天,在去旅顺的路上又耗费了五天,七天过去了,抵达金山卫时,陈至安已经到了九成瘾了,他始终坚信自己生了病,而只有高名医的祖传秘药才能控制住病情,毕竟这是一先一后的事情。
这天中午,孙济刚刚买下来的药局静室里传出了一阵阵野兽般的嚎叫,陈至安在地上乱滚,手将衣服乱撕乱扯,他忽然跳起来,口吐白沫,用头猛撞墙壁,他的毒瘾发作了,完全失去了理智,在静室旁的一扇小窗前,孙济背着手冷冷地看着房间里的陈至安,他在等,等待最好的时机,在他旁边,高士德看得心惊胆战,他几次想开口,可看见孙济阴沉的脸色,只得把求情的话咽回肚子里。
孙济瞥了他一眼,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便道:“我心里有数,他死不了,你只要告诉我,他最软弱的时候就行了。”
“是!”高士德低下头,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陈至安精疲力竭地倒下,他胸膛剧烈起伏,口中‘嚯!嚯!’地喘着粗气,高士德看了看便道:“他现在就是最软弱的时候了。”
孙济点点头,随手从桌上取过药瓶,推门进去了,他走到陈至安的面前蹲了下来,一言不发地盯着他,陈至安无力地看了他一眼,哑声问道:“你是谁?”
孙济从药瓶里倒出十丸药,托在手掌中道:“想要吗?”
青绿色的药丸在光线照耀下闪着一种妖异的光芒,陈至安眼睛顿时瞪大了,他仿佛饿了十天的狗看见一根骨头,眼中闪烁着一种无比饥渴的目光,他跳起来向药丸扑去,孙济却一收手,将药丸捏在背后,陈至安已经没有任何尊严了,他像狗一样跪在孙济脚下,喉咙发出一阵哀鸣。
“想要也可以,你先告诉我,皇上在辽东安插了几个暗桩,除了你还有谁?”
陈至安没有任何惊讶和抵抗,他就像被催眠一样,毫不保留地说道:“我服从锦衣卫的命令,每半个月发一份报告,负责监视李总兵的一言一行,别的还有没有,我不知道。”
孙济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便命道:“把嘴张大吧!”
陈至安立刻张大了嘴,此刻,就算孙济给他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咽下去,孙济手一拍,把药丸拍进了他的嘴里,陈至安咽下去,过了一会儿,他胀成猪肝色的脸慢慢恢复了正常,毒瘾解除了,但陈至安却没有因为毒瘾解除就暴跳如雷,他彻底被征服了,他坐在地上,低头一言不发,孙济冷笑一声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随时给你解药,我也不瞒你,这个解药是我一手配置,连高医士也不知道它的方子。”
“是!”陈至安垂头丧气道。
“那好,以后信就由我和你一起发,至于写什么,你就别管了。”
……三个时辰后,孙济再次出现在李维正的大船上,他是坐小船而来,十分隐蔽,在大海上没有人会跟踪他,孙济爬上了大船。
此刻,李维正正在船舱里读朱允炆给他写来的回信,他定期给朱允炆述职,但朱允炆却没有给他回信的义务,但这一封信却例外,朱允炆在信中给他透露出了两个消息,一个是皇上很能会批准移民辽东一事,而另一个消息是明年三月,皇上准备召集各地藩王,命他们各带三千人马入中都,准备在凤阳大演兵。
前一个消息是在李维正的意料之中,他知道朱元璋是不会放弃任何一寸大陆上的土地,以前是条件不成熟,所以无法在女真人地区建立统治,而现在高丽完全臣服,管辖女真地区的条件已经成熟了,朱元璋肯定要进行移民,这是他的一贯手法,先移民,再建官府。
但李维正却被第二条消息吸引住了,诸王大演兵,这是什么意思?李维正忽然有一种隐隐约约的预感,这次大演兵或许和蓝玉案有一点点关系,蓝玉案不就发生在洪武二十六年吗?
“报告大人,孙济在外求见。”亲兵的禀报打断了李维正的思路。
李维正暂时放下思路,随即命道:“让他进来。”
片刻,孙济快步走了进来,他躬身施礼道:“禀报大人,我一切都办妥了,他完全被属下控制住了。”
“你做的很好,连我都看不出来。”李维正赞许地点点头,他派人去观察过陈至安,毒瘾不发作时,他和常人完全一样,而且高士德特地给他配了一种能延缓毒瘾发作时间的药丸,这样就能保证他在毒瘾发作前赶到药局。
“多谢大人夸奖。”孙济迟疑一下又道:“但属下还有一个担心。”
“你说!”
“属下担心锦衣卫在辽东不止他一个暗桩。”
“嗯!”李维正点点头,孙济的担心很有道理,朱元璋如果真不止布置一个暗桩,他只要稍有动作,一切就完了,关键就是看朱元璋对他的重视程度,如果不是很重视,只布置一个监视人是完全可能的,但如果朱元璋重视自己,那他就绝对不会只安排一个监视人。
李维正低头想了一想,便对孙济道:“要想知道究竟有几个暗桩,就必须试一试,比如我某月某日明明去了铁岭卫,但陈至安的报告上却说我去了建州卫,如果锦衣卫那边没有什么反应,那再不定期试验一次,如果试验两次都没有反应,那就说明只有陈至安一个暗桩。”
李维正就出身锦衣卫,他非常清楚锦衣卫严密的内控制度,报告要重写抄写并一一交叉核对,尤其是给皇上的报告,不能有半点差错,所以锦衣卫如果安排有两个暗桩或者别的部门也安插有人,报告内容不一致时,锦衣卫肯定会来信质问差异的原因。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陈至安值班初一,而另一人值班十五,这样两个人报告的内容就有可能会不一样,锦衣卫也就看不出差异,所以要不定期地测试一下,这才是稳妥之道。
孙济见大人考虑得周到,他心中佩服,立刻道:“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去吧!有消息立即向我报告。”
……
一个月后,测试结果出来了,锦衣卫那边没有任何问题,那至少有九成把握可以确定,李维正的身边就只有陈至安一个暗桩。
很快,另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也传来了,洪武二十五年十月,朱元璋正式下旨,迁山东十万汉人民户赴辽东安家,同时,李维正也接到一个私人消息,出于对李维正引入甘薯的奖赏,考虑到他尚无子嗣,朱元璋特准其妻女赴辽东探亲一年。
卷六 潜龙出海 第一百九十章 燕王来访
洪武二十五年十月,朱元璋正式下旨,迁山东十万汉人民户赴辽东安家。
十一月的初冬,旅顺港,沉闷的一声炮响,几十艘大船有序地驶进了铁山口,这是从山东来的第一批移民,他们扶老携幼,带着微薄的家产,乘坐兵船从蓬莱港下海,经过三天的航行,终于抵达了辽东。
虽然大明律严禁民众下海,但这是移民,乘坐的是官船,因此也不算违禁,除了走海路,许多有畜力的家庭走陆路北上,沿辽西走廊进入辽东。
辽东没有官府,属于军政一体,为了安置移民,军队已经在一个月前完全动员起来,丈量土地,搭建简易住房,制作口粮份,为了这次移民,朱元璋也特地拨粮五十万石,同样也是通过海运送往辽东。
第一艘大船缓缓靠岸了,李维正拨马迎了上去,这些将来都是他的百姓,他比谁都重视这次移民,船停稳了,跳板搭上了码头,过了一会儿,第一个移民出现了,这是一个抱着小男孩的年轻男人,肩上还挑着一副担子,担子两边的箩筐里装满了锅碗瓢盆等家什,后面跟着他的妻子,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肩上也背着一个大包袱。
这一家四口人终于踏上了辽东的土地,他们有些胆怯地向四周看了看,不知该做什么,李维正迎了上去,他翻身下马,走到男人面前笑道:“欢迎你们一家来到辽东,请问你贵姓。”
男人见李维正是个大官,他有些惊慌失措,慌忙道:“我叫王再富,青州府人。”
‘王再富!’李维正默默地将这个名字念了两遍,他点头笑道:“我记住你了,一年后我会来看你们,看看你们在辽东过得怎么样。”
他招手叫来一名官员,吩咐他道:“这是来辽东的第一户移民,给我好好安置了,以后我会关注他。”
官员连忙将这一家人领走,给他们办手续,这时,越来越多的人下船了,李维正索性纵马到他们面前大声道:“我是辽东总兵,也是辽东都司最高的官员,原来我是威海卫指挥使,和大家是老乡,我欢迎你们来到辽东,这里有肥沃的土地,有最低的税赋,皇上特别批准,在你们正常的分田基础上,每户再加十亩的辽东田,只要你们勤劳,你们就能丰衣足食,这是我给你们的承诺,有任何一个士兵敢骚扰你们,你们告之军法部,我严惩不怠。”
李维正说完,引来一片掌声,自此,辽东移民的序幕正式拉开,在旅顺港,早有军中的文职官员准备妥当,他们排起了一溜长长的桌子,开始给每一户人家核对户籍,登记造册,并给每一户人家一块铜牌,再让他们分别集中,准备分批乘马车离去,凭他们手上的铜牌,不仅路上可以免费得到粮食供应,而且到了指定的地点,他们将立刻得到事先已准备好的土地和房屋。
虽然朱元璋的原意是将这些移民都送到建州卫以北的女真人地方,让他们在那里开垦土地,建立汉人的定居点,但李维正却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若草率地让这些汉人过去,势必会激起女真人的强烈抵抗,会造成严重的流血事件,所以他决定第一步是先开发辽东半岛以及沈阳卫、抚顺所一带,十万户移民中约六万户留在辽东半岛,其余四万户安置在辽东城、沈阳卫和抚顺所周围。
就在李维正骑在马上望着移民们忙碌的身影时,一名亲卫匆匆来报,燕王驾到,就在金山卫。
李维正很是惊讶,如果说朱棣派人来了,他可以理解,但朱棣亲自来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没有时间细想,现在朱棣还在金山卫等着他呢!他当即将移民之事交代给都指挥同知杜卓,自己带着一百余人,匆匆地向金山卫疾驶而去。
从旅顺港到金山卫约四十几里路程,李维正在两个月前组织民夫修了一条马路,笔直而平坦,只要一个多时辰便可以赶到,李维正的家也在金山卫,金山卫是一座防御性的城池,不仅有军队驻扎,军户家属们也住在里面,城内道路宽敞,林木茂盛,环境十分清雅,根本让人想不到这会是一座军城。
李维正的妻女是十月份时乘船抵达了金山卫,除了父亲李员外,他的三个妻子和倩倩以及两个女儿都来了,一家人团聚终于在一起,而且朱元璋的旨意是准她们住一年,有了子嗣再回去,这是个必须同时满足的并列条件,也就是说,一年后,如果李维正还没有子嗣,那她们也就还可以继续住在这里。
不过李维正确实也想要儿子了,想要儿子就得努力,于是,他在三个妻子里如鱼得水,每天轮流和她们为子嗣事业而奋斗,虽然累一点,但闺房之乐、夫妻之道,却是人生的最重要目标之一。
李维正来到金山卫,他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停在金山卫一个独立码头上的威正宝船,朱棣就在宝船上等他。
此时的宝船上,朱棣正拿着宝船上配置的千里眼全神贯注地向这边眺望,忽然,他远远地望见了李维正带着一百多名亲卫向这边驰来,可当他放下千里眼,却只隐隐看见一个小点在移动,根本就不知道是谁。
朱棣看了看千里眼,不由感叹道:“这真是个好东西啊!打仗的宝贝。”
在朱棣的身后,站着他的几个心腹,侍卫长张玉、首席谋士姚广孝、伺候他起居的太监马三保,还有一个是朱棣新提拔的密探头子纪纲。
朱棣这次可谓是兴师动众而来,他带来了一千军队,当然,随便离开藩国是要向朝廷汇报,他的理由也很堂皇,来辽东和辽王朱植共商对付蒙古人大计,然后随便来宝船上看一看久闻大名的千里眼,看能否在军中进行推广。
这只是他对朝廷的理由,但他真实的目地却很简单,把李维正拉到自己的阵营来,他之所以这么急迫,就是他得到了一个绝密的情报,他的父皇朱元璋清晨起床时吐血晕倒了,这个情报之绝密,只有四个人知道,当晚伺候他的一个妃子,其余是一个太监和一个宫女,再一个就是给朱元璋看病的御医,朱棣就是从这个御医的口中高价买到了这个天大的情报。
他立刻意识到,他的父皇可能不会太久了,而皇太孙朱允炆才刚刚进东宫半年,朱棣敏锐地看到了一个机会正在逐渐地形成了。
他必须要开始提前布局,首先他仔细分析了大明军队的分布,在北方一线集中了大明最精锐的五十万人马,以燕、秦、晋、宁、辽等诸王统帅,其次是京师及凤阳一带,也是有数十万大军拱卫,再其次就是一些小规模的势力,比如广东、云南、湖广、四川、山东等等,这些军队都属于二线军队,战斗力比较弱,除了云南军队是被沭家掌握外,其它各地军队都是被朝廷绝对控制,他朱棣也插不进手,而朱棣觉得唯一有希望收归己用的军队就有两支,一支是山东齐王的四万藩属军,他已经成功拉拢了齐王。
其次就是李维正的六万辽东军了,朱棣也知道是因为朱允炆的缘故,父皇才会把李维正派到辽东,李维正是皇太孙朱允炆的人,这个天下人皆知,但他朱棣却不相信,他和李维正打了无数次交道,他已经很深地了解了李维正这个人,他和朱允炆根本就不是一类人,李维正信奉的是霸道,朱允炆信奉的却是仁道,即使朱允炆勉强用了他,但他的那些师傅黄、齐、方等人也迟早会干掉李维正,他们道不同。
他朱棣都能很清楚地看到这一点,他不相信李维正会看不出,朱棣观察了一年,他终于看懂了一件事,朱允炆不过是李维正用来掌控辽东的一块跳板,不是吗?他的一步步策略安排得非常巧妙,当时谁也看不出来,他也是在李维正击败高丽,获得辽东总兵后才恍然大悟,这是李维正早就策划好的事。
既然他这样悄悄策划了,那就是说明他也并不看好朱允炆,他是另有所图,这个图谋朱棣也一时看不清是什么,但有一点能确定,他不会造反,他没有这个资格,他极有可能是想做高丽国王,如果他李维正肯投靠自己,最后帮助自己得到大位,这个愿望他将来也许能替李维正达成。
就在朱棣对千里眼赞叹不已之时,李维正已经来到了宝船下,他站在悬梯上由士兵将他拉上了大船,李维正上了船,朱棣笑呵呵地迎了上来,“李总兵,恭喜升官神速。”
李维正连忙躬身施礼道:“参见燕王殿下。”
“好了!好了!咱们之间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来!带我去看看你的公务船舱,在床上办公的总兵,我倒是头一遭听说。” 朱棣也不客气,拉着李维正就向船舱走去,李维正一脸苦笑,回头和姚广孝等人点头打招呼。
进了船舱,朱棣背着手四下打量,口中啧啧赞道:“不错!不错!果然有点味道。”
李维正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笑道:“殿下跑到我这里来,不怕朝廷啰嗦吗?”
李维正已经隐隐猜到了朱棣来和招揽自己有关,但他却不直说,只是一点一点地试探。
“我给朝廷说过了,听说辽东宝船上有一种军队利器,叫做千里眼,我在和辽王谈完军务后,便赶到你这里来,想瞻仰一下,果然是好东西,你还有没有多余的,给我一副。”
李维正连忙叫人把千里眼拿来,他放在朱棣面前道:“这个千里眼当时我一共做了六副,一副不慎掉入大海,一副献给了皇上,一副在蓬莱水城,一副在耽罗岛,一副就在我宝船上,再一副我放在了旅顺港,而耽罗岛被高丽人拿回去,耽罗岛那一副就最后回到我手中,如果殿下真想要,我就把耽罗岛这一副送给殿下。”
朱棣却不接,他忽然眨眨眼暧昧地笑道:“难道你不想在耽罗岛重新夺回来时用?”
李维正心里一惊,他顾作茫然地笑道:“我不懂殿下在说什么。”
朱棣仰天大笑,“李总兵,你可别在我面假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吗?耽罗岛得而复失是你的大痛,你不想夺回来才怪。”
李维正一耸肩,不解地问道:“我夺回耽罗岛做什么?”
朱棣眼睛眯了起来,他盯着李维正一字一句道:“因为你想做高丽国王。”
……
卷六 潜龙出海 第一百九十一章 正式摊牌
李维正仰天大笑,他是在用笑声掩饰心中的震惊,尽管朱棣的猜测略有偏差,但那不怪他,他不可能预知靖难,他更不可能知道自己已知晓历史的走势,他仅仅凭着推测便猜到了自己的布局,利用朱允炆为跳板拿到了辽东,只不过他的猜测略有偏差,想到高丽身上去了。
朱棣淡淡地望着李维正,他知道李维正的干笑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也就是说被自己猜中了,待李维正的笑声一停,他便接着道:“你若取代高丽其实也没什么,至少我不在意,就象我也认为耽罗岛还给高丽可惜了一样,很多想法我和父皇不同,和现在的皇太孙更不相同,李维正,我一直觉得我们二人是同一种人,你若投靠我,将来我朱棣必支持你为高丽国王,我以大明皇族的身份向你发誓,决不食言。”
朱棣的声音不大,语气也很轻缓,但他的话却很重,他正式向李维正摊牌了,朱棣一拍手,贴身侍候他的太监马三保走了进来。
朱棣瞥了他一眼道:“你说吧!”
马三保向李维正行了一礼道:“大人还记得吗?我年初时给大人送了一封燕王殿下的信,我曾说过,大人若答应信中的意思,就收下那封信,若不答应,就把信还我带走,但大人收下了那封信,大人,我说得对吗?”
李维正默默地点了点头,那封信他是收下了,马三保再行一礼,便退下了,朱棣却冷冷得看着李维正,良久,方缓缓说道:“我朱棣眼中从来揉不得半点沙子,欺我者必死,李维正,我实话告诉你,若不是我看出你是在利用朱允炆,你早已经尸骨无存了,现在我再最后给你一个机会,那封信你是还给我,还是确定收下。”
赤裸裸的威胁,他不会再给李维正模拟两可的机会,要么效忠于他,要么就是他的敌人,李维正心中轻轻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逃不过,朱棣就是朱棣,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就是他王者的霸气,他不再有半点犹豫,单膝跪下道:“李维正将效忠燕王殿下,若有半点虚言,天不容我。”
朱棣大喜,他急忙扶起李维正道:“其实我知道你早晚会投靠于我,你和朱允炆绝不是一路人,我的左膀是道衍大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右臂。”
他越想越高兴,辽东六万大军从此归属于他了,他再也忍不住纵声大笑,笑声中,姚广孝走了进来,他拱手微微一笑道:“恭喜殿下了。”
他又看了一眼李维正,忽然跪了下来,“李总兵,从前我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我诚挚向你道歉。”
李维正知道他指的是去年自己险些被朱元璋所杀一事,事后他才知道,姚广孝曾经找过费廷安的父亲费天,他在最关键的时候从背后捅了自己一刀,不过,就算李维正再记仇,眼前却不能表现出来。
他也连忙将姚广孝扶起来,诚恳地说道:“大师,李维正可担不起你一跪。”
“好!将相和。” 朱棣心中爽快,他命两人坐下,又让心腹守住大门,这才对李维正道:“我先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密事,皇上不久前吐血晕倒了。”
李维正吃了一惊,朱元璋吐血了,他年初复出觐见朱元璋的时候,见他脸色通黄,骨瘦如柴,便隐隐感觉他的身体内有问题,没想到竟然吐血了,李维正是知道的,历史上可是有洪武三十一年,朱元璋要六年后才死,可如果朱元璋得了什么癌症,他就不可能再拖六年,顶多一二年,如果是这样,历史就改变了,那靖难还会发生吗?
他叹了口气道:“皇上几十年不知疲倦地勤于政事,再加上失子之痛,他的身体怎么可能不垮掉。”
“那李总兵说说看,皇上下一步要做什么?”姚广孝笑着问道。
李维正刚要开口,他忽然心里一动,抬头向姚广孝望去,发现他笑得有些不自然,这时,李维正才恍然大悟,姚广孝要杀自己的原因是出于他的嫉妒,他生怕自己夺了他的位子,朱棣想必也知道,所以他才说‘将相和’,明确自己为将,姚广孝为相。
心中有了明悟,李维正不再多说了,他摇了摇头道:“惭愧,我看不出来。”
“但我却看出来了。”姚广孝摸着光溜溜的下巴,他见李维正说不出,便有些得意地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皇上很快就要制造一次大案,杀尽大明最后幸存的开国功臣,为他的皇太孙扫清最后的隐患。”
李维正骇然,‘蓝玉案’三个字他几乎要脱口而出,这个姚广孝竟是如此厉害,历史上即将要发生的大案竟然被他预料到了,李维正忽然觉得头有点眩晕,谁说古人可欺。
“大师不妨说得详细一点。”旁边的朱棣沉声问道,他也是第一次听姚广孝说出这个观点,心中也同样充满了震惊。
姚广孝确实是在李维正面前露了一手,这个推断是他在半个月前才最终确定下来,本来他是想告诉朱棣,但恰好此时朱棣决定要收服李维正,他便留了一手,要在朱棣收服李维正时出手,抢了他的风头。
姚广孝这一招确实很高明,朱棣已经从收服李维正的兴奋中将注意力转到了他的身上,姚广孝合掌念了声佛,这才不急不缓地说道:“其实我早就觉得困惑了,皇上这些年不停地加大封藩王的力度,而且个个手握重兵,与此对应的是,蓝玉、傅友德、冯胜等大将却慢慢地被收权,尤其北元分裂后,大明北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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