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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途-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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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了脖子道“把我也打死吧!你也可以说这就是我的命。”
叶天明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孩儿不敢,孩儿只是想管教女儿,让她们懂得怎么做人。”
叶夫人连忙拾起拐杖,将叶祖母搀扶起来,“娘,天明方法虽然粗暴点,但他也是一番好意。”
“哼!他说得比唱的好听,你以为我不懂他的心思?”
叶祖母愤恨地指着儿子大骂道:“你是因为李大郎做了锦衣卫,怕他影响你的前途,这才借题发挥,你当我是老糊涂了吗?”
叶天明被说中的心思,跪下地上低头不语,叶祖母恨得顿了几下拐杖,急吩咐媳妇道:“还不快去找医士给大童童看伤,愣在这里干什么?”
叶夫人这才想起晕倒在地上的女儿,慌忙去找来几个丫鬟婆子,简单包扎一下,把女儿用藤床小心地抬走,又让管家去请医士,叶苏童偷偷看了一眼父亲,也搀扶着祖母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叶天明一人,半晌,他叹了一口气慢慢地站了起来,疲惫地走到窗前,心中烦乱不堪,母亲的一句话说中了他的心事,昨天朝会后,好几个同僚都纷纷问他和李维正的关系,他只是说李维正是和他同乡同村的后辈,他怎么能承认一个锦衣卫千户竟是他未过门的女婿,这会严重影响他在士大夫中地位,叶天明也知道自己在皇上心中有一定地位,这次皇上升他为大理寺少卿时专门接见了他,盛赞他为百官楷模,鼓励他好好保持清誉,过一两年后再升为他主官。
这件事使叶天明异常震动,皇上极少给人许诺,偏偏就给了他,这让他心中充满了期望,他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朝廷的清流领袖,成为六部之首,他也在朝这个方向努力,他还年轻,尚不到五十岁,按照他这样的提升,四五年后这一天或许就会到来,这一直就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从未对人说过,甚至妻子也没有告诉,而现在李维正的锦衣卫身份横空出世,将会成为他这个理想的最大绊脚石。
他本来想借大女儿的这次机会回掉这门亲事,偏偏女儿倔强无比,最后闹得连母【文】亲也插手了,但有一点【人】是肯定的,不管母亲再【书】怎么干涉,也改变不了他下【屋】定的决心,他绝不能与李维正有任何关系,叶天明铁青着脸,拳头渐渐捏紧了。
……
且说叶紫童也被送回自己的房中,大家手忙脚乱地替她止了血,她躺在床榻上,还没有醒来,脸色惨白,这时管家婆引着一名年轻的女医士匆匆走进了房间,由于叶紫童脖子和肩背多处被瓷片割破,要赤身清理伤口,所以不能由男医士来治疗。
几个丫鬟送来清水,叶夫人帮女儿脱去内衣,肩背处红肿得厉害,同时脖子和后背也被瓷瓶碎片划破了五六个口子,血肉模糊,皮肉里面全是细碎瓷片,令人触目惊心,看得叶夫人心中难过不已。
女医士十分谨慎,面对如此大面积的划伤,她并没有立即着手,考虑了半天,这才开始从最严重的伤口处清理伤口,在清理伤口方面她也有一定经验,没有用手,而是用镊子一点一点地将碎瓷片取出,然后又小心地用清水洗了伤口,把皮肉外的瓷片也清掉,敷上了草药,再用棉布缠好,这才对叶夫人道:“令爱问题不是太大,没有伤到骨头,将养半个月,应该就恢复了,我明天再来看一看。”
叶夫人见她足足忙碌的半个多时辰,心中感激,她千谢万谢,让管家婆付了酬金,送她出去。
众人将房间收拾干净,纷纷退了下去,这时,叶苏童悄悄走进房间对母亲道:“娘,今晚上我来照顾姐姐吧!你去歇会儿。”
叶夫人也知道两个女儿间因为李大郎生了隔阂,为此她揪心不已,见二女儿似乎有原谅姐姐之意,她欣慰地点了点笑道:“好吧!今晚就辛苦你了,有什么事可及时叫我。”
“女儿知道了,娘就放心去吧!”
叶夫人也不放心丈夫那边,她又嘱咐几句,便回屋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叶苏童握着姐姐的手,坐在一旁静静地陪伴着她,几个月来她明显了瘦了一圈,自从上香那天李维正说出了一笔勾销的话后,她便陷入了痛苦的矛盾之中,或许人就是这样,一件物品当她拥有时,她往往只会看到它不足的一面、粗陋的一面,可当她失去了时,她才会忽然发现它宝贵的一面、光彩的一面。
叶苏童是在姐姐失踪那天才得知李维正并非是不求上进的浪荡子,他虽读书不行,但他也在打拼自己的事业,她开始有些后悔了,可是覆水难收,李维正已经走了,而且姐姐居然跟他在一起。
叶苏童把这份悔恨和痛苦深藏在心中,在沉默中煎熬,一天天消瘦下去,她也恨过姐姐,为什么不再给她一次机会,就这么把她的未婚夫夺走了。
直到刚才姐姐被父亲打伤的刹那,一直对姐姐心怀怨恨的叶苏童才终于体会到了姐姐对自己的爱,对自己的爱护,她是为了自己才回到家中,为了自己才惹怒了父亲,可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候却又那么软弱,连父亲的手都没能抓住。
此刻,叶苏童心中充满了对姐姐的歉疚和自责,姐姐对父亲的铿锵反对象鞭子一样打着她的心,让她恨自己的软弱,她恨自己不能像姐姐挺直腰抗争,却违心地说出了那个‘是’字,她知道正是自己的软弱和妥协衬托出了姐姐的倔强,也由此激怒了父亲,这一切后果都是她的软弱带来的。
叶苏童坐在姐姐的床前自怨自艾,她将脸放在叶紫童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在她温暖而又白皙的手背上,“姐姐,对不起!”她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不知何时,叶紫童已经醒了,脖子上的疼痛消失了,但背上依旧是火辣辣的一大片,她忍住后背的不适,轻轻为妹妹擦去眼角的泪水,笑道:“傻丫头,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是姐姐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应该被罚。”
“不!不!姐姐听我说。”叶苏童紧紧握住姐姐手,慌忙说道:“姐姐没有对不起我,我、我其实压根就不喜欢他。”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只当他是哥哥,是从小长大的伙伴,我喜欢的男子不是他那样的……”
“傻妹子,姐姐心里明白。” 叶紫童低低叹了口气,妹妹的心思她还不了解吗?
忽然,她感到心中一阵烦闷,连忙对妹妹道:“你快扶我起来,快!再去拿个盆来。”
叶苏童不知发生了什么,连忙小心地将姐姐扶起来,给她后面垫上被褥,又慌忙跑到外间拿了一个盆,一进门却见姐姐正在探身干呕,十分剧烈,她急忙跑上去扶住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叶紫童干呕了半天,什么也呕不出来,她重新躺下,长长地出了口气道:“不知为什么,这几天我总是想呕吐,胸闷难受,止都止不住,可能是天太热,生了什么病。”
……
卷四 锦衣千里 第九十五章 上任首日
次日天还没有亮,李维正便出发去皇城了,他是专职武官,除了每月的大朝外,平时每天的朝会可以不用参加,但必须和文官一样,天不亮就得到署衙报道。
昨晚和叶天明不愉快,严重地影响了他的升官的喜悦,使他平添了一桩心事,这件事他当然不会放弃,但叶天明正在气头上,这两天他也暂时不能去,等他消消气再说。
现在更重要是他的第一天上任,他能否走好这第一步,直接关系到他的前途,尤其副千户赵岳似乎对他极为不满,他要把此人的不满先削除掉。
李维正骑马来到了正阳门前,他翻身下马,准备将马交给了驻守正门的金吾卫士兵,李维正的马是得自朱棣的赏赐,这匹马最早是北元皇帝脱古思帖木尔的坐骑,捕鱼儿之战中脱古思帖木尔阵亡,这匹马就被北元太尉乃儿不花所得,成了他最心爱的三匹坐骑之一,是一匹千里挑一的宝马良驹,李维正给它起名为‘凌志’,它的出现引来了无数金吾卫士兵热切的眼光。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感叹声,“又看到这匹宝马了。”
李维正急忙回头,只见身后也驰来一名锦衣卫官员,马上的人约三十五六岁,身材高挑,神色冷峻,目光炯炯有神,他也身着一身金色飞鱼服,正是五所的千户冷千秋,冷千秋原是三所的千户,因费天退仕,二个月前刚被调到五所,此人平时很少说话,对人也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除了指挥使外,他对谁的帐都不买,他杀人心狠手辣,极喜用凌迟酷刑,在锦衣卫中号称‘冷人厨’,与‘赵屠夫’赵岳一起被称为锦衣卫的两大杀人狂。
不过他也有一个嗜好,就是爱马如命,每次去抄官员的家,他总是先查看一遍被抄人家的马厩,若有看中的马,他就会用两匹劣马换走,或者用市价买下,此事也曾被御史弹劾过,不过因他并非是无偿占有,朱元璋也没有深究他的罪责,他至今已经有了两百多匹好马,还专门在郊外买下一座农庄来饲养。
李维正这匹宝马他早在半月前就注意到了,为此,他一直羡慕不已,只是和李维正不熟,也不好多说什么,李维正是在昨天和他认识,见他过来,便拱手笑道:“冷千户早。”
冷千秋笑着点了点头,他翻身下马,走过来轻轻地抚摸这匹千里马,感慨地说道:“这匹虽是来自漠北,但他其实是一匹纯种的阿拉伯马,李千户可知道?”
李维正只知道自己的马是匹好马,具体怎么好,他却不大懂,他便笑着请教道:“请冷千户赐教。”
冷千秋虽然极不爱说话,但提到马却是个例外,他摸了摸马鬃道:“你看见没有,这匹马全身光滑无杂毛,脖子长,尾巴高高耸起,你知道是何故?”
不等李维正疑问,他便接着道:“这是因为它有独特的骨骼比例,其他品种的马一般由十八根肋骨、六根腰骨和十八根尾椎骨构成,而阿拉伯马却是‘十七—五—十六’的结构,这就使得它的外形极为优雅,而且这种马有极大的耐力,在奔跑中仿佛是‘悬浮’在空中,它可以长途奔跑而不吃不喝,受伤时伤口会很快愈合,尤其当它激动和鼓起勇气时,它就会很自然地表现出一种王者的特质,李千户得到了这匹马,说实话,我是羡慕得连觉都睡不着。”
李维正拍了拍自己的爱马,便笑道:“如果冷千户喜欢,我这匹马就送你了。”
冷千秋激动得脸都变形了,虽然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可他却真不敢要,人家只是客气而已,他早有一个打算,见李维正慷慨,他连忙道:“我哪里敢要李千户的爱马,如果李千户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那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冷千户请说。”李维正当然不会是真的要送他,他微笑着道,其实他也很想和冷千秋搞好关系,冷千秋是三所的老千户,威望极高,若和他关系好,对自己在三所站住脚是有极大的帮助。
冷千秋早就发现李维正的这匹宝马没有被骟过来,一般而言,军马都要被骟掉,以防止作战时发情,但这匹马因为身份特殊,一直没有能享受军马待遇,冷千秋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如果李千户肯把这匹马借我做种,冷某将感激不尽。”
“这是小事一桩,冷千户什么时候有空,直接来找我好了。”
冷千秋大喜,连忙道:“那今天如何,我在校外有一个农庄,专门养马,下朝时咱们一起去,届时我请李千户喝酒。”
“那好,我们一言为定,下朝时我等你。”
……
两人将马给金吾卫,一起走进了正阳门,有了种马约定,冷千秋对李维正的态度明显好了起来,话也多了,一路给他简单介绍了三所的情况,离锦衣卫署衙还有百步时,他见左右无人,便低声道:“有一件事情我要提醒李千户,我昨晚听一个弟兄说,赵岳昨晚连夜访问了三所的六个百户,似乎和他们订下了什么攻守同盟,你今天要小心了。”
这在李维正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感激地笑了笑,又问道:“这些百户为何肯听他的话?”
冷千秋轻轻哼了一声道:“还不是利益吗?赵岳在三所做了六年副千户,和这些百户早已形成了利益一体,共进共退、同荣同辱。”
李维正默默地点了点头,看来事情比他想的还要棘手。
……
签了到,李维正便先去了自己的房间,锦衣卫副千户以上官员在总衙都有自己的办公的朝房,李维正的房间昨天下午便已整理出来了,是原来三所千户冷千秋的朝房,冷千秋调到五所后,房间便空了出来,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子,正面是千户的两间屋子,左面是两个副千户的朝房,右面则是几名三所文职书吏整理文书的所在。
李维正走进了院子,几名书吏皆闻讯出来迎接,“千户早!”大家毕恭毕敬地给他行礼,李维正指了指左面副千户的房间问道:“两名副千户大人呢?有没有到?”
一名年纪略老的书吏站出来道:“回禀千户大人,两名副千户大人早晨签到后便直接去军营了,一般下午才会来这里。”
这些书吏昨天已经见过了,李维正也不跟他们客气,便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去忙吧!”
李维正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这还是他第一次进这里,这是一个套间,外间也是处理文书之地,和外面不同的是,这里负责重要级别的情报。
两名年轻的文职官员正在整理和抄录刚刚送来的各种重要级别的情报,这些重要情报大多都是用锦衣卫标准的简条送来,按颜色分重要性,由书吏们按正式文书格式重新抄录,再按内容分类后交给千户统一签字,然后送到指挥使那里,最后由指挥使报批阅后呈报给朱元璋,这是一套严密的情报体系,情报的内容涉及到大明王朝的各个方面、各个角落,在千户空缺时,本所的各种文书一般就由两名副千户轮流代签。
两名年轻的文官见千户进来,连忙躬身见礼,一名略为瘦高的人介绍道:“属下程稻,这位是吴济农,参见千户大人。”
李维正见二人器宇轩昂,气质和外面那些书吏大不相同,而且皆身着校尉军服,便笑着问道:“今天咱们三所可有什么重要事情?”
“回禀千户大人,扬州那边传来消息,日本国使者的船只抵达了扬州,等待入境,但山东巡检司那边也传来消息,也有日本国使者入境,也就是说,在同一时刻,有两名日本使者抵达我大明。”
李维正微微一怔,他想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现在可是日本的南北朝时期,有两名使臣到来,也是能理解,不过他们怎么会同时到来?难道日本国内出了什么事吗?
他看了看两份鸽信,皆写得很简单,他又问道:“可有详细报告?”
“回禀千户,暂时没有。”
李维正点点头,便推门进了自己的里屋,虽然是夏天,但房间里很阴凉,按照正常配置,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书橱,墙角还竖有一个冬天用的炭盆,别的就没有了,墙壁刚刚刷过,光秃秃的,雪白得刺眼,还留有石灰味儿。
李维正小心翼翼在自己的千户位子上坐下,感受了一下这种做官的感觉,他又打开几个抽屉看了看,里面也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只有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叠待批的文书,还有新发放的笔墨纸砚。
李维正翻了翻那些文书,皆是锦衣卫昨晚监视各个官员的记录,需要立即上报,右上角盖有‘紧急’字样,李维正不敢怠慢,翻看了一下随手便签了。
这时,门响了,外面有人在敲门,“进来!”李维正收起了情报,门开了一条缝,外面程稻低声道:“千户,费副千户刚刚命人传来消息,让你火速去军营一趟,好像出什么事了。”
“我知道了。”虽然事情似乎很急,但他案头上这些情报也要立刻批阅送给指挥使,耽误不得,李维正也只得加快速度,匆匆将三十几份情报一一批阅了,这才起身向军营方向而去。
……
此时天刚麻麻亮,大街上行人稀少,李维正带着几个随从一路骑马疾奔,向北面军营驰去,由于锦衣卫实行半军队管理,皇城内只是总衙,虽也有军营,但那是给一所的‘大汉将军’和新招锦衣卫所用,下面的三个所则分布在京城各处,三所军营位于京城北面的四牌楼,紧邻国子监,由一个军营和一个校场组成,占地百亩,对面则是金吾后卫的驻地,约行一刻钟,李维正便赶到了军营。
军营里静悄悄的,似乎大部分的锦衣卫校尉都不在了,三所的锦衣卫校尉有一千一百人,除去在外面执行公务的三四百人外,这里还应该有七八百人,可李维正似乎只看到了一百人不到。
这时,副千户费廷安气喘吁吁跑了过来,李维正脸一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人都到哪里去了。”
费廷安躬身施礼道:“回禀千户,赵岳带弟兄们出城外拉练去了,我拦不住。”
‘城外拉练?’李维正心里明白,不用说,这是赵岳在给自己上眼药了,走了几步他又不露声色问道:“他要拉练多久?”
“回禀千户,按照以前的经验,至少要日落才归,但他要拉练几日,我就不清楚了,这是锦衣卫的规定,每年都要进行,但一般做法只带走一半,防止临时有任务,象这样几乎把全部人带走,却是第一次。”
说到这,费廷安又压低声音道:“千户,这期间若耽误了公务,你可是要担首要责任。”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个赵岳至少利用了两个漏洞来为难自己,一是时间差,千户早晨第一件事是要批阅公文,而且这种重要公文不准带出衙门,所以他不能带到军营来批阅,赵岳就是利用这个时间差,在他未来军营前把锦衣卫带走了,而这个费廷安是刚刚提升,他也没有那个威信,没人睬他;其次,赵岳利用了首领责任制,若这期间真有大任务压下来,误了事,千户要担首责,自己也不能因为赵岳去拉练而处罚他,这可是锦衣卫的规矩,根本无懈可击,至于只带走一半,那是内部协调问题,千户若连这件小事都处理不好,那就更是罪加一等。
所以,说到底就是下面的百户只听赵岳而不听他李维正的话,这才是问题的本质,当然,李维正也可以去找指挥使来强行压制,可事情若真到了那一步,他这个千户也真是无能之极,连个手下的制不住,蒋瓛也未必肯帮他。
李维正暗暗冷笑一声,这种妙招他相信绝不是赵岳那种当面摆脸色的蠢人所能想出,一定是后面有人指使,这件事自己倒不能太仓促地应对。
想到这,李维正脸一沉对费廷安道:“无非是去拉练罢了,小事一桩,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丢下公务匆匆赶来,以后不准这样大惊小怪了。”
李维正将费廷安训斥一顿,背着手便走进了军营,这时,唯一一名未走的百户上前来施礼道:“卑职罗广才参见千户大人。”
“原来你就是罗广才。”李维正会心地笑了,他知道今年一共提拔两名百户,一名是他本人,另一名就是这个凤阳人罗广才,箭术尤其厉害,号称锦衣卫第一箭,李维正见他生得虎背熊腰,手仿佛猿猴般的修长,便对他有几分好感。
李维正淡淡一笑,又问道:“为何你不去参加拉练?”
罗广才躬身答道:“赵副千户也命属下去参加拉练,但属下想军营里不能全部走光,所以抗令不走!”
“放肆!”李维正忽然翻脸呵斥道:“你一个小小的百户,竟敢违抗上司的命令,你知道这可是杀头之罪?”
罗广才脸上的汗流了下来,他万万没想到李维正并不护他,他连忙惶恐地禀报道:“属下知错!”
李维正冷笑一声,又厉声道:“赵千户不杀你是他的宽容,但本官却不能容你,来人!”
旁边立刻上来几名校尉,李维正一指罗广才,森然令道:“给我将他拖下去,重打五十棍,并通报全所。”
……
卷四 锦衣千里 第九十六章 种马意外
一直到下朝时分,赵岳带领锦衣卫三所的数百校尉依然没有归来,李维正早就回到了总衙,他就仿佛不知道此事一般,慢慢批阅三所锦衣卫呈上的各种情报,眼看要到放朝时间了,他招来一名亲随,取了一叠宝钞递给他,并吩咐道:“你去做两件事,一是回去告诉我家人,我今晚不回来吃晚饭,让他们不要等我,二是你去买一些上好的的伤药,给罗广才送去,并告诉他,我不便来看他。”
亲随答应,接过钱便走了,李维正又简单收拾了一下桌案,这时,下朝的钟声已经远远传来,院子里脚步声响起,既然千户没有特别的事情交代,大家便正常地下朝回家了。
李维正也换了官服,这时门外响起了冷千户的声音,“程稻,李千户还在吗?”
“回禀冷大人,我们千户还在,我这就给你通报。”
“不用了,我等他片刻。”
李维正连忙出门,见冷千秋已经换了衣服,他拱手笑道:“让冷千户久等了,我们这就出发。”
两人出了当阳门,各自牵马骑上,带着自己的亲随们一起向聚宝门方向而去,和李维正不同,冷千秋的亲卫有二十人,个个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李维正的五人中一人去办事了,只剩下四人,相比之下就显得十分寒酸,冷千秋见状便笑道:“李老弟已经是千户了,可以选二十名亲随,为何只用四人?”
“其实是五人,另一人我让他回家去通报了。”李维正对这个并不是很在意,他笑了笑又道:“主要是刚来,也不想过于张扬,以后遇到合适的再慢慢添吧!。”
冷千秋点了点头笑道:“李老弟为人谨慎低调,这很不错,不像某些人那般张扬,自持老资历,竟不把自己的上司放在眼里。”
李维正不知冷千秋的底细,不敢和他深谈,他见大家已经出了城,前方道路平坦宽阔,便微微笑道:“冷大人,想不想试试马?”
“我…可以吗?” 冷千秋激动得声音都有点发抖了,他生怕李维正反悔,翻身下了马,将自己的马交给了李维正道:“那就多谢了。”
两人换了马,冷千秋不敢用皮鞭打马,腿一夹,吆喝了两声,李维正的凌志马象通灵性一样,箭一般飞掠出去,马儿似乎也在城中憋久了,放开速度,如腾云驾雾般疾驰奔行,冷千秋大吼一声,紧紧抓住缰绳,片刻,一人一马便消失在远方。
他的随从根本就追不上,无奈之下,只得簇拥着李维正抄小道去冷千秋的农庄。
冷千秋的农庄在牛首山以南,离京城约三十里,加快速度一个多时辰便可赶到,李维正一群人沿着一条小路奔行,小路两旁堆满了刚刚收割的麦秆,河边,高大的水车‘吱吱嘎嘎!’的转动,将水灌入一条条水渠,河水漫入农田,无数的农民卷着裤子在水渠里忙碌,秧苗刚栽下,现在正是需要水的时候。
远方是连绵不断的牛首山,山林茂密,山脚下是大片的果园,不时可以看见农家的屋顶掩映在山林之中,众人约行了二十余里路,渐渐地便来到了一个庄园附近。
“千户大人,这座庄园就是了。”
庄园修筑在半山腰上,四周都是低缓的山坡,几乎没有树木,只有大片大片的草场,两百余匹马正在草地上悠闲地吃草,周围都用栅栏包围,以防止马匹走失,看得出冷千秋为了他这些宝贝马可花了大血本。
这时,一名冷千秋的随从忽然指着远方草场中的一棵大树笑道:“我家大人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李维正打手帘望去,果然,在大树下冷千秋正拎了一桶水给自己的爱马洗刷鬃毛,十分专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冷大人,等了多时吧!”李维正翻身下马,跃过栏杆,笑着走了上去,凌志马看见自己主人过来,便不再老实,伸嘴拱了过来,李维正亲热地抱了抱它的长脸,笑道:“老伙计,这么快就想我了。”
这时,一匹白色的母马从旁边奔过,凌志马目光热切起来,长嘶一声,竟挣脱李维正的手追上上去,它步履轻盈,高贵的头颅高高扬起,长长的马尾迎风飘扬,在它面前,所有的公马都退却了,低下了头,鬃毛伏帖,尾巴也垂了下来,就仿佛马之王者降临一般。
这时凌志马又被另一匹漂亮的伊犁母马吸引住了,象个优雅的绅士跳舞一般奔到伊犁母马面前,伊犁母马低头轻跑起来,凌志却在后面紧追不舍,另一匹高大的黑马被栓在栅栏上,它眼睁睁地看着伊犁母马跟凌志马亲热地交颈,它打着响鼻,不停嘶叫挣扎,显得十分愤怒。
冷千秋瞅了半天,终于放心下来,他指着正一起吃草的两匹马对李维正笑道:“我还担心你的马不能适应,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
李维正打了唿哨,又远远向爱马招了招手,见它根本不睬自己,不由摇头笑骂道:“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他回头又对冷千秋笑道:“冷大人有所不知,我这凌志马就好这一口,好色轻友,整天看了母马就有非分之想,你让它做种,可正中它下怀。”
冷千秋呵呵笑了,“这样说起来,你的马可就是聚宝盆,李老弟不信可以标价,五千贯种马一次,保证求配生意络绎不绝,排成长队。”
“那我岂不是成了老鸨。”
两人对望一眼,皆哈哈大笑起来,冷千秋又指了指漂亮的伊犁母马道:“看来凌志颇喜欢它,那我就用这匹母马,交配完,我还想让你的神驹休息调养三天,这样的话,还可以再下种三匹马,老弟可愿意?”
“没问题,冷大人若喜欢,就多养几天。”
冷千秋大喜,连忙向李维正再次躬身行礼,“真是太感谢李老弟了,走!我们进庄园去。”
他慎重地对马夫反复叮嘱了几句,这才带着李维正向庄园走去,一边走一边笑道:“到了这里,我们就不要讲究官场礼仪了,我在家排行老二,又长你十几岁,你就叫我二哥,这样听起来也亲热点。”
“那好,我就叫你冷二哥,冷二哥不妨叫我五弟,在临淮县时大家都这样叫我,打趣我五第不中。”
“哈!哈!原来是这么个五第,有意思,五弟风趣幽默,我喜欢。”
两人走进庄园,来到一座可以看见风景的露台上坐下,冷千秋中午时便派人来准备了,露台上装上了火盆,新鲜的鹿肉切成方块,两名家人正忙碌烤肉,旁边放有一张桌子,上面放满了各种可口的小菜和几壶刚温好的酒,四名年轻美貌的侍女站在桌旁,准备伺候他们用餐。
“五弟请坐,到我这里随意点,就当是自己家。”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维正坐了下来,这里可直接看到草场上的马匹和远处风景如山的牛首山,凉风习习,令人心旷神怡。
身后两名侍女一左一右伺候他,这时,下人送来了两块刚烤好的鹿肉,一名侍女替他倒了酒,另一名侍女伸出纤纤玉手,要替他切肉,李维正微微欠身谢道:“不用了,我喜欢自己切。”
侍女脸一红,退后了一步,冷千秋看在眼里,忍不住笑道:“不如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我让她们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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