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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后宫生活-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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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她哑着声音轻声叫道。
    “母亲在这里,母亲在这里,月儿你怎么样了?”
    “母亲,我好疼,我这是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吗?你今日和宝笙在章华台那边发生口角,宝笙一时气愤把你推下了台阶啊。”
    惜月虚弱的睁着眼睛,晃荡的视线中除了泪痕斑斑的母亲,同时也看见了自己的父皇。
    “到底是怎么回事?”端木殊走到床边沉声问道。
    惜月露出回忆的神色,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瞬间浮起惊慌恐惧的表情,而后又转化为故作平静,只听她道:“不,父皇,不是宝笙推我下来的,是女儿自己不小心,跌下来的!”
    “你这孩子到现在还要掩护她吗?她把你推下来的情景,可是有许多宫人亲眼看见的。”林凡掉着眼泪一脸不忍的样子。
    “真的是我不小心跌下来的,父皇,请你万万不要责备妹妹,跟她没有什么关系。”惜月伤的很重,说了这些话后便精神不济,昏昏沉沉地又晕睡了过去。
    “皇上……”林凡凄楚的看着端木殊。
    可是直到端木殊离开,也一个眼神都没有再给他。
    漪萱殿里已经完完全全听宝笙把事情的经过全部讲了一遍的苏海棠,脸色冷凝的几乎结成了冰块。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宝笙性格再天真鲁莽,但却绝不是那种能推姐妹下台阶的歹毒之人。
    “娘,您相信我说的话吗?”宝笙脸色发白,亲眼见到惜月摔下去,她也是吓坏了。
    “傻孩子,你是娘的闺女,娘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就像是她小时候一样,苏海棠紧紧地吧她搂进了怀里,安慰地拍着宝笙的后背。
    她担心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好了,你先去休息,一切都交给娘来处理,嗯?”
    宝笙沉默的点点头,不过是短短的时间,这孩子看上去倒是成熟了些。
    宝笙下去后不久,听到消息的沈寒霜便匆匆赶了过来,再听完这一系列事情的原委后,沈寒霜可以说是勃然大怒,轰然拍桌道:“岂有此理,小小年纪心思居然如此阴毒,连自己的骨肉姐妹都要算计,真真是毒烂了心肠,令人作呕。”
    “只怪我太过大意,当年在知道林凡是个什么样的人时,就应该彻底让宝笙断了和她的来往,若是如此,也断不会有今日的祸端,是我害了宝笙。”苏海棠心中懊悔之情简直难以言述,亲人的背叛往往是最让人心寒,心痛的,当年林凡不过是为了随侍皇驾,就能用宝笙来算计她,如今她的女儿不但有学有样,而且也更狠,更毒了。
    “她宁愿后半辈子残了,也不愿意远嫁草原。”沈寒霜先是讽刺地笑了一下,而后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淡淡地忧心:“皇上已经下旨,延期婚礼。可是朝廷必定还是要嫁过去一个公主的……”
    “这就是她们两个打得主义啊!”苏海棠的眼中冰冷一片:“按照齿序,可不就轮到我们宝笙了吗?”
    “那如今之际,该怎么办呢?”沈寒霜皱着一双眉头道。
    苏海棠沉默片刻,忽而一笑,只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命运真的如此……我们宝笙接着便是。”
    端木殊显然也正处于两难的选择中。一方面是心爱的女儿,一方面又事关国家政局。那一夜,养心殿的灯火足足燃烧了一夜。
    惜月公主之所以会滑下阶梯,对外一律以失足做处理。
    当然,宫里面的人没有几个是傻的,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惜月不想要远嫁,以至不惜自残的猜想,也是在暗地里传的波涛汹涌。
    “陛下,娘娘,宝笙公主求见。”李贵躬着腰小心翼翼地说道。
    端木殊看了苏海棠一眼,微一沉吟,淡声道:“让她进来。”
    不过是短短两天的时间,宝笙整个人看上去都消瘦憔悴了不少,苏海棠看在眼里疼在心中。宝笙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端木殊也没有叫她起来。
    “父皇,母妃,女儿有话要说。”
    端木殊脸上出现正色的表情,点头道:“你说。”
    “女儿叩谢父皇,母妃的信任。”宝笙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惜月公主的事情出了后,端木殊一句责怪怀疑的话都没有过,宝笙知道父亲是相信自己的,相信自己真的没有下那种黑手。
    “你本来就是无辜的,是父皇对不起你!”端木殊叹了一口气,双眼中滑过一抹心疼。
    宝笙的眼睛微微赤红了起来:“事到如今,多说无益,父亲,女儿有一个请求,请您答应我吧。”
    端木殊道:“什么请求?”
    宝笙咬了下自己的唇角,断然道:“女儿不孝,请让我作为和亲公主,嫁给金兀可拉大汗王吧!”
    “宝儿!”苏海棠豁然站起身,脸上出现焦急地表情。
    端木殊却皱着眉头,定声问道:“你真的想好了?”
    “是!”宝笙点头,只说了一句话:“因为我是公主,所以我要嫁。”
    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好,一个人要获得多少荣光,就要担负起多少的责任。
    公主本来就是天之娇女,锦衣玉食,尊贵无比。所以现在便是要到偿还的时候了,当年的永和公主也未必愿意远嫁,然而她也还是选择嫁给了一个大她二十多岁的男人,这就是公主,当国家需要你时,你便要责无旁贷的牺牲自己。
    苏海滩看着女儿决绝的样子,只觉得心如刀绞,一方面是痛的,一方面却有一种欣慰。
    她的女儿一如她想象般是那样的勇敢与坚定。
    “你真的想好了?”|端木殊沉声问道。
    宝笙沉沉地嗯了一声:“女儿真的想好了,请父皇成全。”
    “好!不愧是我端木殊的女儿,不愧是我大元朝的公主!”端木殊突然哈哈大笑,走过去,亲手扶起了她:“好孩子,你果然没有家叫父皇失望。记住,父皇永远是你的后盾,即使你远嫁他乡也永远没有人能欺负你!”
    “谁敢欺负我,揍死他!”宝笙含着眼泪,女土匪似的嗷嗷叫道。
    站在一旁的苏海棠情不自禁的转过了身子,眼泪哗啦啦地顺着脸颊疏疏而下。
    宝笙远嫁的圣旨很快便下来了,为了补偿这个女儿,端木殊命令礼部连夜加班加点的在原来准备的基础上又加了厚厚两层,光是嫁妆,便足足装了一百二十辆的马车,随行远嫁的伺人达到了五百多人
    嫁前的那个晚上,苏海棠是搂着女儿入睡的。
    母女两个相互紧紧拥抱着:“娘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早就嫁人,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娘不总说我是个小野猴,以后没有人肯娶我嘛,现在能够早早嫁出去,娘应该高兴才是啊!”
    “娘是高兴,可是娘舍不得我的小宝贝。”苏海棠怔怔流着眼泪:“原想着把你嫁到京城里的人家,离着近了,进宫方便,娘也能随时随地都看见你。”
    “京城里有什么好玩的啊,我早狂腻歪了,听说草原上广阔无比,可以骑马打猎,自由自在的想怎么跑就怎么跑,多自由啊,正合适我呢~!”宝笙紧紧地把脑袋埋进娘妻的胸口,汹涌的泪水迅速淹没了单薄的衣襟。
    “宝儿啊,你跟娘说,你真的想好了吗?说实话,要是你真的不愿意,娘便是拼了命也要让你留下。”
    “娘,我真是愿意的!'
    “可是……”苏海棠犹疑道:“可是温大人那边……娘以为你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他呢!”

☆、第073章

“没那回事。”宝笙沉默了一下,而后故作爽快地说道:“是娘您误会了。”
    “真的吗?”苏海棠疼爱地抚摸着女儿的后背:“真的不会后悔吗?”
    “自从母亲上次……后来亲自找过他一次。那次之后我就明白了,我们两个没可能的。”
    苏海棠皱起了眉头:“为什么?”
    难道真的是她看错了,温子俊对女儿并没有那一份心思。
    “老古板从小就比别人努力,别人一天写三篇大字,他一天写三百篇大字,别人刚会诵读诗经,他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他父母双亡全族皆亡,一心只想要光耀门楣,所以才这样拼死努力的。”宝笙把自己的脑袋越发的往娘亲怀里拱了拱:“所以我们两个是没有可能的。”
    因为宝笙是公主,而大元朝朝规,驸马不可参朝。
    不是不可以强行下旨赐婚的,可是这样的话,佳偶难免成怨偶像,这样又有什么意思。
    苏海棠叹息一声,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女儿真的是长大了。
    母女两个整整说了一夜的知心话,然而尽管有再多的不舍,第二天的清晨还是如期而至了。
    整个下嫁的婚礼无疑是隆重而庄严的,再多的眼泪也已经流干了,而且今日她也不想让女儿看见自己哭泣的样子。
    “父亲,母亲,儿臣去了。”宝笙一身大妆礼服,跪在地上,艳丽而明媚的脸上是留连不舍的笑容。
    这一瞬间,苏海棠心如刀割。
    站在德祥门的城墙上,看着送嫁的车队延绵的渐渐远去。
    苏海棠再难忍悲痛,嚎啕痛哭。
    “母亲……您别哭了,还有旭儿啊,旭儿会代替姐姐好好孝顺您的!”端木旭也同样红着眼睛,亲密地靠在她的腿边。
    “你母亲心理难受,让她哭一些吧。”随着一道声音传来,苏海棠腿脚踉跄,被人拽进了一个厚实的怀抱中。
    一股恶气传来,再也难以忍耐,她张开嘴,狠狠地咬住了男人的脖子,在旭哥儿看来母亲只是埋首在父皇肩膀上哭泣垂泪,然而只要端木殊自己知道,怀抱里的这个女人正在恶狠地,死命的,咬着他。
    很快的,便有鲜血涌了出来,口腔里布满了了咸腥的味道。
    端木殊浑身骤然一僵,良久后,有一声幽幽的叹息悄然且响。
    公主嫁人的盛况在京城中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无数人跑到街头巷尾争先恐后的想要目睹者一盛景,温子俊坐在京城最高的酒楼上临窗而座,他的身前是几只已经空了的酒壶。
    有锥心而绵长的痛感自心脏出攀升,温子俊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今生也不过是有缘无份罢了。
    “她走了?”惜月躺在床上,虚弱的声音在空旷的寝殿中回响。
    皇帝已经下旨,以惜月公主需要静养为由,封了她的寝宫,除了太医外,任何人无诏不能入内,便是生母林凡也不列外,是以此时陪伴在惜月身边的只有一个宫女罢了。
    “是,看时辰,现在应该已经出城了。”宫女小心翼翼地说道。
    “锣鼓丝竹,鞭炮仪仗,外面真是热闹啊!”惜月靠在床边,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可惜啊,这一去她可就再也回不来了!她心理一定很死我吧了,呵呵……”
    那宫女低着头,不敢出声。
    惜月低下头看着自己掩盖在绣被中的双腿,那种绵绵不绝地犹如万蚁钻心得疼痛一波一波没完没了的传来。其实她自己很明白,虽然这一次避免了远嫁的命运,可是所付出的代价除了自己的一条腿外,还有父皇那不多的微薄的宠爱。
    惜月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然而,冷清过后的巨大恐慌还是无时无刻地不侵袭上心头。
    她的未来会如何,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此时此刻,惜月便是连想都不敢想了。
    宝笙出嫁后,苏海棠随即便病倒了,这一病便是延绵数月,等到入了深冬方才渐渐好了起来,待到第二天春暖花开时,苏海棠又身体不适,这一次却不是病痛,而是因为有喜了。
    新生命的出现,抚平了她对于宝笙离开所产生的伤痕,整个人渐渐恢复到了往常的平和乐观。
    端木殊则更是欣喜异常,当即便便表示要封苏海棠为贵妃,对于这一点,苏海棠温言拒绝了,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皇后娘娘凤体垂危,太医说有就是这些日子的事情了。
    近些年来,皇后一只留在凤栖宫中深居简出,宫务早已交由淑妃,端嫔,静嫔三人共理。
    “陛下,皇后娘娘派人来,想要请您过去一趟!”李贵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说道。
    端木殊正在批阅奏章的手一顿,在李贵的屏息静气中,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
    凤息宫中种的最多的其实是梧桐树,而又因为梧桐枝桠刚硬茂密,所以久而久之的,人行走在里面倒是有一种幽寒的感觉。
    “陛下来了?”皇后半坐在床上,整个人虽然特意打扮过了,不过那一脸的病容还是无法遮掩下去:“咳咳……臣妾身子衰弱不能起身迎驾,还请陛下恕罪!”
    “无妨。”端木殊自己寻了把椅子坐下。
    皇后闻言摇摇头,苦涩一笑,并不回答反而问道:“臣妾听说珍妃妹妹又有龙孕了?如今可是还好?”
    “她一切都好,劳皇后挂念了。”
    “陛下子嗣稀少,如今珍妃又有身孕,真是可喜可贺。”
    端木殊抬起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不可置否地说道:“皇后向来贤惠。”
    “皇后?””她的脸上出现一抹浓重地凄然:“皇上现在只叫我皇后了……多少年了,您怕是连臣妾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吧?……咳咳咳…………”
    “朕自是记得你的名字。”端木殊看着她的眼睛直然道:“你是宫家二小姐,宫雪宜。|”
    “宫家二小姐?皇上心里果然还是芥蒂这一点。”皇后皱着眉头,脸上有悲痛也有着全然的不解:“当年,宫家犯事,满朝文武都要您废后,可是您保了我下来,我以为您对我是有真情的,可是这么多年了,我渐渐发现事实不是这样的,您冷落我,无视我,把我当成了空气当成了个影子,除了皇后的这个位置外,我几乎一无所有,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当初没有把你废掉,朕的确是有用意的。”端木殊直视着皇后的双眼淡淡地说道:“朝政上的牵扯自不用多说,还有另外一点是朕没有废掉你的最大理由。”
    皇后惨白着一张脸,然而一双眼睛却是亮的出奇,她已是要死的人了,所以想要求个明白。
    “你还记得谨儿吗?”
    听起这个名字,皇后的面色骤然惨变,那是她心中永远的伤痕,泪水自眼中汹涌而下,她呜呜哭泣道:“他是我的儿子,我岂能忘记!”
    端木谨是两人的长子,却在三岁那年夭折了。
    当年,毕阁老一手遮天,连后宫也被他把持,迫于毕阁老的势力,端木殊不能宠爱其他的嫔妃,只能守着那个时候的皇后,这其实也是为什么他子嗣稀少的一个重要原因。也许在皇后看来,那个时候的端木殊是与她最恩爱的时候,也是她觉得最幸福的时候,她有皇后的地位,丈夫的独宠,后来还有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
    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兴奋地女人。
    然后世事总是变换的太快,到了后来,她的儿子死了,她的丈夫宠爱不在,唯一留下的就是这个空荡荡,冷清清地皇后位子。
    “谨儿是朕的长子,朕永远都记得他临死那天的情景……”端木殊的眼中划过一抹沉痛:“他说自己难受,不停地叫着父皇,不停地叫着母后……”
    皇后眼中流下泪来,整个人的神情显的悲痛难言。
    “朕从来没有忘记过谨儿,为了他,即使你曾经做过那样的事情,朕都没有去追究过,所以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好怨恨的呢?”
    那样的事情…………
    皇后心中骤然一沉,浑身上下抖如筛糠,颤道:“皇、皇上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端木殊讽刺的笑了一下,看着皇后的眼中却有着说不出的冰冷,他缓缓地站起身,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那日皇后亲手端来的酒,不知味道如何啊!”
    仿若五雷轰顶般,皇后整个人都透着心的凉,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知道了、原来一直以来他都是知道的。皇后抬起头,声音像是三天没有喝过水一样,沙哑的刺人耳膜:“原来皇上什么都知道,原来这才是您对我如此的原因吗?”
    一个曾经想要毒杀丈夫的妻子,又有什么理由再去厚颜求爱,端木殊说的很对,他能留下她一条性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一口血水呛出来,皇后一头栽下了床榻,她踉跄的向前爬了两下,绝望地哭道:“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啊!他们都逼我,都逼我啊…………”

☆、第074章

通往权利的路上总是充满了腥风血雨。
    当年的皇后在丈夫与家族之间,先择了后者,也许这个选择是充满艰难与痛苦的,然而选择了就是选择了,背叛了就是背叛了,尽管她没有成功,尽管端木殊并没有喝下那杯一剑封喉的毒酒尽管在事后,皇后觉得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是秘密地,并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地,但是事实却是,端木殊什么都知道,他只是选择了不去说破而已。
    凤栖宫正殿的大门在身后重重地合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面对着正午的阳光,端木殊深深吸了一口气,扬声道:“李贵,起驾去你珍主子那!”
    “奴才遵旨。”李贵躬着身子,无比谦卑的回应道。
    三日之后,凤栖宫皇后娘娘殁,益号德元恭顺皇后。
    又一年,漪宣殿珍妃娘娘平安诞下一对龙凤胎,皇帝大喜,矫诏珍妃娘娘为珍皇贵妃娘娘,副后,赐三皇子名:端木淳,三公主名为留珠。
    苏海棠年纪毕竟也是不小了,此番生产可谓是大伤元气,不过在看到两个健康可爱的小儿女时,顿时就觉得自己在多的辛苦也是值得的。
    “儿臣给母亲请安,母亲万福金安!”十岁的旭哥儿已经是个小大人了,这孩子性格有点严肃,除了在苏海棠面前,其余时候多是装大人的。
    苏海棠高高兴兴的让孩子起来,拉过手,从饮食起居倒读书学业挨着遍的问了一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自旭格儿六岁时候起,就已经搬离了自己身边,住到皇子所去了,苏海棠不放心每次见了难免要事事询问的。
    端木旭一五一十的答了,母子两个说了一会儿后,端木旭便有些坐不住了。
    “母亲,儿臣想去看看弟弟妹妹!”
    孩子们友爱,苏海棠心理自然高兴,连忙道:“弟弟妹妹们在里面睡觉呢,你进去看吧,只是轻声些,别弄醒了他们,否则的话就有你受的了!”
    对于两个小魔星完全不讲道理,完全无法沟通的哭声彻底折磨过几回的旭哥脸上立刻露出心有余悸地表情,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完全不会吵醒他们。
    旭哥儿进去没多久,端木殊也来了。
    已是中年的他,少了几分年少时的飞扬锐利,多了许多的沉稳。
    苏海棠正在做月子不方便起身,便在床上笑着说到:“皇上来了……”
    端木殊点点头,走过来十分自然地坐在了床边上:“你的脸色倒是比昨日好上不少,看来那个许太医还算用心!”
    苏海棠听了这句话心理不由一愧。
    因为是高龄产妇的关系,她这胎从怀到生都极是不易,弄得端木殊也神经紧张,这可就累坏了太医院,光是太医就有两个被打板子,一个革职的。
    “皇上这是刚下朝?”苏海棠看着连朝服都没有换的他道。
    端木殊嗯了一下,对着苏海棠笑道:“朕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听了以后一定高兴!”
    “什么好消息?”
    端木殊道:“自是你心理最牵挂的那个。”
    苏海棠一听,脸上顿时浮起浓重的喜色,连身子也不由的直了直:“皇上说的是宝笙?”
    算一算,宝笙远嫁也快要有两年了,苏海棠这个做娘的心里自是无比惦记的。
    “不错!”端木殊看起来显然也是心情极好,从龙袖中掏出一样东西,他十分愉悦地说道:“这是宝笙送回来的家书,你看看吧!”
    苏海棠轻颤着双手,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撕开了这厚厚的信封。
    端木殊静静地看着她的面容,从激动到半晌后的喜极而泣,不由摇头道:“你看看你,宝笙过的好,你该高兴才是,哭什么!”
    “臣妾是高兴啊!”苏海棠赤红着眼睛,兴冲冲地说道:“宝笙在信里说,她如今已是身怀有孕,我的宝贝,终于也要当娘了。”
    “可不止呢!”端木殊有心哄她高兴,便打趣地说道:“你的乖女儿把人家金兀可拉大汗可是吃的死死的,让往东不敢往西,让站着不敢坐着,真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才不是皇上说的那样呢!是人家大汗王不与你那调皮的女儿计较罢了!”苏海棠嗔了他一眼,脸上却露出喜滋滋地笑容:“当年宝笙出嫁时,我不知道有多担心,现在看着她过的这样好,真的是,真的是……”说着,说着,她又想要哭了。
    在那厚实一叠的信封里面,宝笙公主详细描写了她的生活以及情感现状。这位公主殿下对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一见钟情”,每日最喜欢的运动就是起着自己的爱马,撒着欢的满草原奔跑。在她的身上丝毫没有中原公主的娇气柔弱,反而像极了草原人,当地的人民没用多长时间就完全接受了这位如玫瑰般美丽,如烈火般奔腾的公主陛下,至于金兀可拉大汗王他就比较苦逼了些,为了得到妻子的真正的芳心,他开始了每日一次的“上门切磋”,一连半年的时间,着两人“打着,打着”居然就打出了感情,现在正如蜜里调油般过着十分幸福的日子。顺带说一句,宝笙的婆婆永和公主,对这个儿媳妇那可真是疼爱的不的了,其惯她的程度,与端木殊比较起来基本上也是不遑多让了。
    儿女的幸福就是父母的幸福。
    看着宝笙现在过的这么好,苏海棠心理又怎么会不开心,不快乐呢?
    端木殊看着有些语无伦次地她,不由摇头一笑,不过心里面对于女儿的那种隐藏的抱歉,到底减弱了许多。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眼,又是经年。
    这一日,是端木殊的生日,不是明面上的那个万寿,而是他自己真正的生日。
    这些年来,每当这一日,端木殊基本上都是在苏海棠这边过的,这一年也不列外。
    “长寿面?”端木殊笑了一下,每年,苏海棠都会亲自下厨做这么一碗面条出来。
    “臣妾这次做的是无骨鸡汤长寿面。”苏海棠对着他略带讨好的笑了一下。
    今日的她穿了件颇为吉庆的银红色云段窄袖裙,外罩着件五彩刻丝的比甲,乌黑的头发绾成个堕马髻,上面插了只朝阳五凤挂珠钗,肌肤雪白细腻,双眼漆黑明亮却温柔多情,里面就像是有一条潺潺小溪,观之可亲。
    明明也不是多么出色的样貌,然而看在端木殊的眼中,却只觉得格外顺眼。
    吃完了长寿面,苏海棠提议出去走走,端木殊也无有不可。
    两人退了周围跟着的宫人,就像是平常的夫妻般,沿着那一排排高耸的宫墙,慢慢地地走着。
    “臣妾有一件事,埋在心中好久了,不知道当不当说?”
    端木殊看了她一眼,挑挑眉头道:“说!”
    苏海棠往着他的身边又靠了靠,抬起头,试探地说道:“臣妾小的时候得过一场大病,脑子大约是烧的有些糊涂,好些事情竟是都不记得了!”
    端木殊不可置否的嗯了一声:“所以呢?”
    “所以,臣妾小的时候,是不是……是不是见过皇上啊?”
    她小的时候唯一一次进宫就是在当年永和公主出嫁的时候,她是随着外祖母来的,因为年纪小,那个时候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忘光光了,后来她又发了一场高烧,就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苏海棠到底不太傻,端木殊对自己的种种,从一开始就与别人不太一样,苏海棠并非妄自菲薄,不过无论是在样貌还是才情又或是其他的方面,她觉得自己都没有什么特别出类拔萃的地方,所以端木殊对自己的这份不同寻常,大概就是落在了这份他曾经有过只言片语的“小时候”上了。
    “朕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问呢!”端木殊站住了脚步,用着十分没好气地声音如此说道。
    那就是有喽!
    苏海棠瞬间好奇心爆蹦,难道是因为自己小的时候太过圆润可爱,所以导致了端木殊对自己一见钟情,至此十几年,念念不忘?
    (′Д‘),怎么想都觉得好像不太可能哦!
    “朕第一见你的时候,你就站草丛里!”端木殊用着回忆地口气说道:“哭的跟只小鸭子似的!”
    苏海棠听了这话顿时心中发囧,不过还是继续问道:“然后呢……”
    然后肯定发生了什么吧!
    端木殊耸了耸肩膀:“然后朕觉得这个胖丫头哭的脏兮兮地,太难看了,就转身走掉了……”
    苏海棠:“………………”
    “皇上不想说就算了,干嘛骗臣妾!”她低着头,拉眉怂肩地,十分孩子气地嘟囔着。
    端木殊看着她无精打采地样子,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许多年前的那段往事。
    没娘的孩子像根草,这话放在哪里都是通用的。对于端木殊这种生下来就被钉上“不祥”名头的皇子来说,那就更是连草都不如了。
    不过大约也是天不绝他,在亲娘死在冷宫不久后,因为重重原因,这个不祥的皇子却奇迹似的被当今的皇后娘娘收养在了身边。
    对于端木殊来说这无疑是一件时来运转,能够改变自身命运的事情,所以他拼命的努力想要抓住命运对他的这一丝丝垂青。收起所有的利爪,他变得好学,谦和,仁爱,宫里的众人也对这个被皇家遗忘了许多年的小皇子,也开始渐渐改变了观点。
    然而事情总不会一帆风顺。

☆、第075章

端木殊的亲爹也就是先代皇帝是一个十分“深情”的男人,这份深情体现在当他爱着某个女人时,那绝对是百依百顺,几乎是对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而在这位皇帝不算长也不算短的人生里,有四个半的女人曾经有幸拥有这份荣宠。抛去先帝的原配明仁皇后,和中间两个命都不太长的宠妃,剩下的这一个半里面,那半个指的就是端木殊的亲娘,玉嫔娘娘。当年这位娘娘因为其绝美的容貌与绝丽的一舞被乔装出宫的皇帝陛下一眼相中,为此还特意给她换了身份带进了宫中,只可惜这位玉嫔娘娘虽出身烟花地,然而性子却实打实的是个温纯仁厚的女人,才华很高,心眼却不够阴狠,所以毫无例外地她的盛宠时间维持的并不长,很快的便被这最后一位的蜜妃给顶替了。
    蜜妃,人如其号,是一个年轻美丽却蛇蝎心肠口蜜腹剑的人物。就是这么一个人物,在先帝晚年的时候几乎把持了整个后宫,便是当时的皇后娘娘都不得不紧锁宫门,以求自保,从这一点也就能清楚地看出,这位宠妃当年嚣张跋扈的劲头儿。
    蜜妃一共生了三个孩子,两女一男。对这最小的儿子,那真是溺爱无比,是以这位皇子的性格毫无咧外的开始出现了某种程度的扭曲,其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他十分的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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