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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后宫生活-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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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海棠豁然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做了个噩梦。
    “小主,这是怎么了?”就在床边榻子上躺着的微瑕听见动静,立刻坐起身来,小心的问道。
    苏海棠急促的喘息了两声,半晌后才说道:“没什么,做了个噩梦罢了。我渴了,倒杯茶来!”
    有些微凉的茉莉花茶下肚,苏海棠霎时觉得脑袋里清醒了不少。
    “微瑕,我刚才梦见陛下了。”犹豫了一瞬,苏海棠还是如此说道。
    “梦见陛下什么了?”
    苏海棠抿了抿唇角,苦笑一声:“我梦见陛下站在悬崖边上,一只脚踏出去,可悬了,但我怎么叫他也不回头理我。”
    “主子别担心,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依奴婢看,您只是想皇上了,所以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
    “是这样吗?”
    “对啊!”
    “也是,皇上能有什么事啊!”苏海棠觉得心里面松快了许多。重新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的便又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
    苏海棠起身,刚梳洗完毕,宝笙和惜月两个便携手而来。三人一起用了早饭,苏海棠胃口不太好,只稍微用了一小碗碧粳粥和半个玫瑰丝花卷。宝笙则用了一碗米饭,两个金银小馒头。看着女儿食欲大振的样子,苏海棠心里觉得宽慰不少。
    能吃代表身体好。
    总比吃不下要强。
    饭后,宝笙二人一处顽去了。苏海棠又让人去请了沈寒霜。
    “麻烦沈姐姐了!”
    沈寒霜点点头,道了声:“无事,走吧,咱们去看看。”
    二人便一起去了宝笙的寝殿。
    仔仔细细的检查过遍后,沈寒霜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不对的地反。苏海棠这才微微放下心来。而于此同时留在苏州伺疾的林凡却实在不大好,因为半个月来近身伺候的原因,在继屋子里第三个宫女被抬出去后,体质着实算不上太好的她竟然也被感染上了。
    林凡被迅速的隔离,巨大的虚弱和恐惧开始在心中蔓延开来。躺在床上,她烧的迷迷糊糊,心里面却始终存了一股委屈和愤恨。她不明白的是,上辈子苏海棠也是近身伺候的,她为什么没有染上时疫,怎么轮到自己时,就被感染上了呢!她会不会就这么死了。她要是死了,年纪还小的惜月怎么办,没有娘亲保护,幼小的她怎么在偌大的深宫中生存下去?
    难道上天让自己再活一次,就是为了这么窝囊的死去?
    林凡心里面不服,她不想就这么死了。
    三日后。
    “来了,来了,来了,可算是来了……”李贵看着背着药箱,走进来的白须老者激动的浑身打着颤儿:“你老就是孙神医?”
    “不错,在下孙邈。”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有华佗在世之称的当代神医孙邈,孙圣手。
    彼时,他正在云贵山区里采药,谁知一干人马竟从天而降,二话不说,压了自己便往这边赶来。
    而今日见了太监打扮的李贵,他心里就有数,自己要救的是谁了。
    当下也不敢怠慢,只说道:“还请让老朽看看病人!”
    “神医这边请。”李贵赶紧把人往里面迎去。孙邈现在已经是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了,若是还没有办法,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孙邈不愧为国教圣手。诊脉完毕后,当先便开了一济汤方出来,而后又命人打开房门窗户,在屋子里面燃上蒸醋,用着酒精擦拭着每一个角落。他在医学界的大名可谓是如雷贯耳,地位高超,几个太医对他都执弟子礼,十分的言听计从。如此,在孙神医数般手段的诊治下,治疗的效果很快便显现了出来。李贵发现皇上发热的时候明显减少了,也不再吐药了,这可是大有好转的征兆啊。

☆、第053章

此时在皇宫中的苏海棠自是不知道她“心爱”的夫君,正挣扎在生死线上。
    这一胎儿与怀宝笙时不同,小家伙十分能折腾人,苏海棠食之欲呕,觉不成因很快便清瘦了不少。寒露和微瑕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便动了许多脑筋,调着法儿的给自家主子做吃食。苏海棠想吃味冲的东西,微瑕就酿了一种青梅酒选的是那种青涩忒酸的梅子酿成的酒水,也是酸味甘味相杂,常人喝着可能觉得不大好,但却正中了苏海棠的心意,
    她每日饭前,必是要饮一杯的。
    睡眠质量下降,寒露也不敢燃什么安神的香料,只寻了大把的薰衣草过来,晒干,裹上棉絮,塞进丝绸枕面中,苏海棠枕着它睡觉,一呼一吸间都可以闻到淡淡的清香味。宝笙也知道母亲最近十分辛苦,所以很是乖巧了不少,只是常常摸着妈妈的肚子,威胁里面的小弟弟,让他老实点,不然出来要挨揍什么的。至于苏海棠自己则是重新回到了当初为女儿缝制衣裳的时候,没事时,就拿着针线,做一些小衣裳小裤子之类的。宝笙看着眼馋,也嚷着要学子,苏海棠自是大为愿意,给她裁了块布,从缝边开始学起。
    宝笙是个没有多大耐心的孩子,没一会儿就觉得烦了,又说不想学了。苏海棠也没有教育她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废什么的,只是说道:“你现在缝的这些,是给你弟弟用的。你要是不缝了,弟弟就没有东西用了。”
    宝笙听了这话露出一脸为难的样子,认真思索了半刻钟后,终是老老实实的又开始练上了,总不能让弟弟冻着吧,她可是个好姐姐。苏海棠看着连续被扎指头,冒血了,也不在意的大女儿,微微笑了笑。
    苏海棠在【漪萱殿】内安心养胎,皇宫中却有风暴骤然刮起。不知从何处,竟传出皇帝病重,此时在回程路上的那个根本不是陛下本人的流言。君为国本,此言一出,无论前朝后宫皆是九级震动。
    前朝尚且不说,后宫之中,却也是人心惶惶。久久称病的皇后出了自己的凤栖宫,立时颁喜下凤旨,大力禁止流言。而与之相反,淑妃娘娘却突传病讯,也不知道是真的病了,还是称病避风头。虽然苏海棠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但谁知道是男是女,陛下唯一个长大成人的便只有二皇子一个,若是山棱有崩,二皇子就是理所应当且唯一的继承人。
    “主子,您别担忧。皇上他绝不会有事的!”寒露看着面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的苏海棠,忙把人扶着坐下了,她们就是怕主子这样,所以才不敢把皇上可能出事的消息告诉她,可是没想到还是没瞒住。
    寒露轻声劝道:“主子,越到这个时候您越是不能乱啊!”
    “无风不起浪。”苏海棠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说道。
    好端端的,她绝不相信有人敢拿皇帝的身体开玩笑。
    “主子,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微瑕可没那么沉着,早在流言传的沸沸扬扬时,就开始六神无主了,这心里面更是乱的厉害。
    “能够怎么办呢?”苏海棠深吸一口气,伸出手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蛋:“和往常一样,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你立刻去两位公主那里,把人给我接过来,直到皇上回宫为止,两个孩子都跟我一起睡。还有从今日起,对外就说我不舒服,把大门封了,无论是谁一律不见……对了,你去沈妹妹那一趟,请她搬到我这里住上些日子。”
    皇后出手,果然不凡,第二天外面就传来皇后杖毙七位宫人的消息。是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杖毙的,听说他们的下身全都被打烂了,鲜红的血水把地上的石板都染透了。
    宫里惴惴不安的人心被这般狠辣的手段,弄得齐齐一机灵,流言顿时断绝。而在远远的苏州那头,作为一切风暴的中心点,皇帝端木殊终于在长达几日的昏迷中苏醒了过来。
    孙邈果不愧其医圣之名,手段十分高超,硬是把皇帝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皇上,皇上,您可醒了!”李贵猛地爬到了床边,憔悴到青灰的脸上不满了泪水。
    端木殊看上去已好了许多,虽是虚脱,可到底没有那种垂死之相,他动了动手指,嘶哑着声音道:“过了多久了?”
    “回皇上,离太后娘娘启程回京那日,已经有一十六日了。”
    端木殊皱起了眉头,叫了声:“龙一。”
    像是从影子中冒出来的样,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床边。
    李贵擦了擦眼泪,激动万分的退了下去。
    “禀皇上,自您昏迷后,前朝…………”
    龙一的汇报,事无巨细,一点一点从头道来,管中窥豹便可知这位龙一手中掌握了张多么巨大的情报网。如果说金吾卫是皇帝放在明面上的亲卫军。那么暗龙卫就是皇帝最私密也最信任的亲卫军,它是皇帝的眼睛、皇帝的耳朵,自然也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
    “皇上既已苏醒,这病便等于是好了大半了!”孙邈脸上也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躬身道:“只需在持续服药十日,好生将养着些,便能大愈了。”
    端木殊点了点头,对着他道:“朕此次能够幸免于难,全靠医圣妙手回春。”
    “陛下谬赞,草民愧不敢当。医圣之名纯属笑谈,陛下万勿再提及,草民担当不起。”孙邈颤颤巍巍的行了一礼,只盼着皇帝早些康复,自己也好早点离开,天威惶惶,他老头子还是在青山绿水间自在。端木殊大约也是看出这老头的心思了,他并没有说出什么,你以后就留在宫中专门给朕看病之类的话,而是赏了许多黄金白银予他,以做答谢。
    孙邈退去后,李贵过来说话。
    “皇上,奴才有一事要禀告于您。”
    端木殊靠在软枕上,有宫人正喂他用药。
    “哦?何事要禀。”
    “是关于宁嫔娘娘的。”李贵立时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个遍。
    当初林凡是主动留下来伺疾的,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忠心耿耿,有情有义的证明。
    “那宁嫔现在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孙医圣也给宁嫔娘娘诊治过了……病情有所好转,不过现在人还没有醒过来,只是——”
    端木殊皱眉:“只是什么?”
    李贵道:“只是宁嫔娘娘在病中发热时,身上生了恶疮,其中有两处长在了脸上,以后怕是,怕是会留下疤痕。”
    那恶疮皇帝身上其实也有的,胳膊大腿上就能看见两处,不过很显然林凡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偏偏就长在了最显眼的脸上,女子容貌何等重要,等其醒来,知道自己可能“毁容”了,那还不定怎么伤心欲绝呢。
    “人没事就好。”后宫佳丽那么多,皇帝也不缺美女,脸不脸的就那么回事吧!“传旨下去,宁嫔忠心为主,侍奉得利,即日起升为宁妃。”
    “奴才遵旨。”
    宁嫔的身体素质不如端木殊,所以苏醒过来的时间也比端木殊晚。在她身边服侍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见她醒了,忙兴奋着出去叫人了。
    “皇、皇上怎么样了?”
    那个叫欢儿的小丫鬟高兴的浸着眼泪,直说道:“宁妃娘娘放心吧,皇上三日前就已经醒了过来,现下已是大好了。”
    “宁妃?”林凡艰难的转动了下眼珠,觉得自己大概是听错了。
    “是的,主子。皇上已经下旨封你为宁妃了。”
    林凡本来昏昏沉沉的脑袋忽然地就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了般,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上辈子她到死也不过是个昭仪,没想到还有成为妃子的一天,总不枉她舍命堵这一把。皇帝没死,自己有伺疾之功,以后在皇帝心里定然不可同日而语。这就是她们母女日后在皇宫中立足的本钱,而且皇帝若是被自己同生共死的情谊感动,真的动了感情,那么……想到美妙处林凡微笑了起来。欢儿看着林凡的脸孔,悄然的移开了眼睛,只觉得主子可怜,好好的一张美人脸,居然烂成了这样。
    端木殊恢复的极快,半月之后,人已是能够下地走路。
    “皇驾走到哪了?”
    “回皇上已是到了江宁府的地界。太后娘娘已是收到了您康复的消息,她老人家极是欢喜。来信询问,您何时能够回转。”端木殊沉吟片刻,决定道:“明日就启程。朕带着龙一几个轻装上阵,快马加鞭的赶过去,你领着剩下的这些人在后面慢慢跟着。”
    “是!”
    “对了,宁妃那里如何了?”
    李贵低着头,轻声道:“身体倒是日益见好,只是情绪上有些不稳定。”
    端木殊皱了下眉,抬脚就道:“带朕去看看。”
    “咔嚓————”玻璃的砸碎声猛然响起。
    端木殊在门槛处微停了下脚步,里屋处响起一道女子撕心裂肺的大吼声:“滚,都给我滚出去!”

☆、第054章

“皇上驾到——”李贵见机的快,当下一提嗓子便喊了出去。
    屋子里立刻传来女人的惊呼声与重物倒地的乱响声。
    端木殊皱了下眉头,当即走了进去。
    “陛/陛下万岁。”底下跪着的小丫鬟满脸泪痕战战兢兢的叩首道。
    端木殊眼角一觊便发现这丫鬟身上有伤,应是被重物砸到所至。
    “你主子呢?”端木殊问道。
    这小丫鬟连头都不敢抬,抖着声音说道:“回皇上,主、主子刚刚睡下了。”
    “胡言乱语。”端木殊眉头一皱。
    他刚刚明明在外头听见了宁妃的声音。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小丫鬟这下更是恐惧的六神无主,整个身子颤的跟冬天的白菜叶儿一样:“主、主子说,谁都不见,所以奴婢,奴婢才……”
    不再浪费时间在这个胆小的丫鬟身上,端木提踢脚向着内室走去。
    整个内室显然已经被狠狠砸过一遍了。
    地上倒着椅子,茶器瓷器摔的到处都是,当真是狼狈不堪的很。
    月亮门的绣床上,厚实的帐帘被放了下来,隐隐的能够看到里面抱膝颤抖的人影。
    “宁妃你——”
    “别过来!”突地,那帐子里响起一道的女声:“别过来,千万别过来。臣妾现在容貌已毁,是不堪入目的丑妇,怎能再入皇上之眼。”那声音极是哀绝,似有万千痛苦,使人听之便心生怜悯之感。
    端木殊眉头一皱,却是没有听她的,走过去,手一抬,便撩开了帐帘。裹身的被子被强行扒了下来,端木殊到底看清了她的容颜。
    就像是李贵所禀的那样,林凡脸上确实留下了疤痕,疤有两处,一处在鼻翼一处在下颌,呈不规则的坑形,皆有指甲盖那般的大小,这样的疤痕镶嵌在这样一张美丽的脸上,让人瞅着十分怪异。
    说起来她脸上之所以会留疤,也是因为起恶疮时脸部发痒,下边伺候的小丫鬟不懂事,不知道照看,林凡在迷迷糊糊中自己到脸上一顿狠抓的缘故,偌大的疮包被抓破了,这才留下了疤痕。
    林凡清醒后本还没有察觉,不过这种事情到底是瞒不住的,一照镜子便什么都清楚了,女人的脸面何等重要,有几个能够承受自己脸孔被毁的下场,林凡心思就是再缜密,再冷静,也受不了这种打击啊。
    端木殊看着缩着肩膀,哭的上接不接下气的林凡,目光在其脸上转了一圈,到底是为了自己才变成这样的,便柔声道:“好了,别哭了,你的忠心朕记下了,以后也不会亏待你的!”
    林凡漱漱的流着眼泪,满是泪水的脸孔连番变换着颜色,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宫里还有却痕的神药,你用上,脸上的疤痕想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的。”端木殊拍了拍她的后背。
    林凡可怜兮兮的哽咽几声,低头道:“是臣妾失礼了,皇上莫怪。”
    端木殊便道:“你是有功之臣,朕怎么可能会怪你。”
    “皇上真的不嫌弃臣妾如今的面貌吗?”林凡浑身都在颤抖,就像是一只孤独无倚的小兔子,本来就消瘦不少的身体,此时看起来更加的柔弱了。
    “好了,别胡思乱想。安心养病便是。”端木殊如此说道。
    次日天明,端木殊在几个暗卫的护持下,追着皇驾策马而去。林凡哭了半宿,终是平静下了情绪。事已至此,再多伤心也是无用,还不如想一想,怎么化劣势为优势,抓紧这次机会呢。
    “玲儿伺候不利,本宫以后不想再见到她了!”林凡这话说的极其冷酷。也似是忘了,再她身染重病的时候,是玲儿不怕被染上,尽心尽力的在床前伺候。然而,脸上的疤痕终是让她意难平,照顾不周的玲儿就成了出气筒,很快的,就有人把吓的哭哭啼啼的玲儿拽走了,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怕是再也见不到明儿的太阳了。
    后宫——【漪萱殿】内。
    苏海棠失手打碎了一只茶盏,惊呼道:“你说什么,德妃娘娘,她、她怎么了?”
    安德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儿,一字一字清楚的回答道:“主子您没听错,德妃娘娘换了内侍的衣裳,企图混出宫门,却被守门的侍卫发现,两方打了起来,现在已是闯出了宫门,往外面去了。”
    苏海棠:“…………”
    宫妃——打伤侍卫——夺门而逃。
    这简直就是前古未有的奇谈。
    “虽曾听闻德妃娘娘会武功,却没有想到,她的武功竟然这么高强,连宫门都能够闯出去。”苏海棠捂着胸口,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有点小小的激动,好似那些话本中的女英雄、女镖头、女飞贼亲自出现了一样。
    “依奴婢看,是侍卫们顾忌德妃娘娘的身份,畏首畏尾,所以才不敌的吧!”
    娘娘是主子,又是女人,谁赶上手去碰。
    苏海棠抽搐了下嘴角,心想:说的也是。
    “娘娘,您说德妃娘娘是往哪去了?”一旁的微瑕跳着眼角问道。
    “呵,那还用说。”苏海棠十分肯定的开口道:“指定是奔着皇上去的呗!”
    陛下病重的消息传来,如此“深爱”陛下的德娘娘,哪里还能坐的住,夺宫而逃这种事,以她的性子,也定是能够做的出来的。德妃冲出宫门的事情,在后宫里掀起了轩然大波,皇后娘娘大怒,已是下了凤旨要缉拿德妃。只可惜,她是策马奔出去的,又有人帮她遮掩了行迹,一时半会儿的是找不回人了。
    苏州那一头,经了五天五夜的策马疾驰,端木殊终是赶上了南巡的皇驾,和自己的替身换了回来。
    “此番,多劳母后费心了。!”
    太后看着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的皇帝,一颗悬挂许久的心终是缓缓落到了肚子里:“皇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担惊受怕了这么些日子,一旦放松了下来,脑袋中那根弦,便断了开来,太后抹了两下眼角处的泪痕,拉着皇帝的手直说道:“病可是大好了?皇帝看上起,可是清瘦的太多了。”
    “能捡回一条命,已是邀天之幸了。”端木殊倒是无谓的笑了笑:“此番多亏了孙医生的妙手回春。”
    “既然他救了皇帝的命,自是要大加封赏一番的。”
    “孙医圣,品性高洁,不爱金银俗物也不爱高官厚禄,如今朕身体已愈,他便上路继续云游去了。”
    “这样啊!”太后点了点头,高人们都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也是可以理解的。皇帝与太后叙话多时,方才悄无声息的出了屋内,去了书房处,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呢。
    “参见皇上——”突地,一道人影恰似刚好从对面走来,端木殊抬眼一看,原来是温君瑶。清冷的月光下,她穿着件乳白色的长裙,腰间系着条红色的涤丝腰带,长发垂腰,莹莹的小脸在月光下更显可爱乖巧。
    皇帝予他乃是长辈,此时便道:“原来是瑶儿,不必多礼,起来吧!”
    这个声音——果然是真的皇帝——心里的猜测猛地被证实,温君瑶只觉得一把大锤从天砸下,整个脑袋嗡嗡作响,便是一颗心脏也跳的几乎从口中蹦出来。此时她心中有鬼,面对着正主,免不了露出些痕迹。
    端木殊见她脸色瞬间煞白,心中不由一动,温君瑶却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口中颤抖道:“皇上安康无事,瑶瑶心中实在激动难人。”
    端木殊看了她片刻,脸上忽地露出了不可置否的微笑,只说道:“进去吧,天气冷别冻坏了身子。”
    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温君瑶才允许自己跌在地上。皇帝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温君瑶现在六神无主,巨大的恐惧笼罩在她的心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她才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温君瑶不停的对自己说道,没事的,没事的,她做得那么隐蔽,没有人会知道。她自幼在慈宁宫长大,太后娘娘又宠爱她,所以谁会怀疑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去给皇帝下毒呢?
    她是安全的。
    无比值得庆幸的是:除了给皇帝“下毒”外,她再也不曾有什么小动作。便是归途中皇帝是假的,真皇帝还在苏州养病的消息,也不是她传出去的。
    这件事情牵连不到自己身上。
    温君瑶深深的吸了口气,如此不停的暗示着。
    因为要等着皇帝病愈归来,所以整个南巡皇驾的归行速度是无比缓慢的,但是现在却是不用了,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后此时都是身心俱疲,巴望着快快回到皇宫中去。
    而单雪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她一人一马,满身的风霜疲惫。
    南巡的皇驾足有上千人,目标非常明显,单雪到的时候,出示了自己的宫牌,称自己是德妃。
    宫卫不敢怠慢,一层层的往上传了上去。
    “表哥——”一声简直可以称的上是凄惨绝伦的声音猛然响起,就见单雪一边大叫一边扑了过来,神情狂热,看着居然有几分病态。

☆、第055章

面对着神情狂热,没头没脑就冲过来的女人。
    端木殊下意识的抬起了脚。
    于是,单雪只觉得肩膀一痛,下一瞬间,竟是被生生踹飞出去。
    她一路日夜奔波,身体本就吃不消,如今这般被狠踹了一脚,当下就仰倒在地上,半天喘不过一口气。屋子里霎时就寂静了下来,在太后目瞪口呆的视线下,端木殊用力摸了下自己□□的鼻梁,咳咳两声道:“都看着干什么上,还不快把德妃娘娘扶起来!”
    李贵这才阿——的一声惊醒了过来,忙一路小跑的过去,把人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嘴上道:“哎呦,娘娘唉,您没事儿吧,快,快起来。
    单雪大声咳嗽着,好半晌才缓过气来,只见她歪在张椅子上,双眼泪盈盈的一干劲儿的看着皇帝。
    端木殊却十分不解风情,对于单雪的到来,不见惊喜,反而恼怒。
    “你怎么会在这!”端木殊皱着眉头,第一个开口问的就是这个。
    “咳咳……”单雪很咳了两声,方才用着无比哀婉的表情道:“雪儿听说表哥于南巡归途中病重,心下便跟那刀砍剑刺,火煮水淹般实在难安,终是承受不住这万般担忧与思念,偷偷的从宫里面跑了出来。”单雪泪中含笑道:“雪儿在入宫那日便在心中发誓,这辈子要与表哥生同衾;死同穴,永不分开……”。
    一直站在单雪旁边扶着她的李贵,听见这话心里嘀咕了两句:一是腹诽这位单德妃不会说话,皇上面前什么死啊死啊的,二来,就算皇上真的有一天去了,也轮不到你个嫔妃生同衾;死同穴吧,把皇后娘娘放在哪啊?
    果不其然,端木殊听见这番“感天动地”的表白后,不见欣喜,反而心中不悦。他病重的消息传出后,朝野上下本来就是在观望,真真假假的犹豫不决,偏偏单雪在这个时候硬闯宫门,这不就是向所有人表明,皇帝是真的生病了,真的快要不行了嘛!
    “胡闹!”第一个开口斥责的不是皇帝,而是太后。只见这位老人气的两条眉毛都竖了起来,胸口也是在极具起伏着:“你身为嫔妃,不好好在宫中带着,却私自跑了出来,规矩呢,体统呢?我们单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规矩和体统又算的了什么!”面对着太后的指责,单雪却怡然不惧的讽刺一笑,只一双眼睛,带着无穷热情额看着端木殊:“只要能够亲眼看见表哥平安无事,雪儿就什么都知足了。”
    太后听了这番话,气的胸口直抽抽。
    怎么就这么蠢,怎么就这么蠢啊!
    简直是被牛屎糊住了眼睛。
    你在这里登台上戏,唱着什么情意绵绵,恩恩爱爱,可怎么就不看看人家,是不是接你这岔呢。一个人唱着独角戏,自娱自乐吗?
    相比与单雪千里奔见的激动,端木殊可就冷淡多了,只见他沉吟半晌后,方才说道:“德妃一路奔波辛苦,先下去休息吧!李贵,你去安排。”
    把人给朕看住了,别让她再瞎折腾。
    李贵完美的领会到了主子的意图。
    低声应道:“奴才遵旨。”
    皇驾一路前行,二十二天之后,终是抵达了紫禁城。
    夜深人静。
    苏海棠睁开了眼睛。
    “寒露!”她叫了一声。
    “主子。”寒露轻巧的脚步声很快就响了起来,撩开帐帘问道:“主子,怎么了?”
    “几更了?”
    “已是二更了。”
    苏海棠坐起身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寒露,你让安德海去养心殿那边走一趟,去打听下,皇上睡了没有。”
    “主子,你这是要?”
    “没有亲眼看见皇上,我心里实是难安。”
    寒露听闻这话,嘴角便渐渐的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口中道:“好,奴婢这就让安德海过去探探。”
    半个时辰之后,一道披着斗篷的纤细身影出现在了养心殿外。李贵笑眯眯的迎了过来,默默地打了个千儿,亲自把殿门给推开,低声道:“陛下身体刚好,却忙于朝政,不肯休息,娘娘多劝着些罢!”
    那道纤细的身影微微点了下头,随即向着殿内走去。
    琉璃的八角宫灯旁,端木殊正在批阅奏章。
    一杯温热的茶水被放到他的手边,有女子的纤影投照在桌面上。
    端木殊抬起头来。
    灯光下,那女人披散着乌黑的头发,浑身上下都裹着斗篷,只露出一张白白的脸蛋,她的眼睛是湿的,嘴巴是抿着的,要哭不哭的样子着实称不上好看。然而也不知道为什么,端木殊却觉得她非常美,美的让自己都忍不住开始心跳加快了。
    “你怎么来了?”
    “你瘦了!”两人几乎同时说了出来。
    “来看陛下。”
    “你看着倒是胖了些。”又同时说了出来。
    本来有些悲伤的气氛被这样一弄,立刻没了七八分。苏海棠红着眼睛,破涕而笑,端木殊勾起唇角,站起身,胳膊一用力,把人就搂在了怀里。他搂的非常紧,几乎让苏海棠不能够呼吸了。
    “朕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饱含叹息的,端木殊把自己的头颅埋进了苏海棠的秀发中。闻着那淡淡的清香,端木殊愉悦的笑了。苏海棠听见这句话,眼泪再也忍耐不住,立刻哭成了只小花猫。只觉得一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的厉害。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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