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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之心-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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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多银子呢。而且,训练军队的时候出工不出力和认真负责起来,也应该是不一样的吧。要不然,我们都派了不少军士在春南帮衬了,怎么还要专门提这事情?”

叶韬的眉头纠结了起来,问道:“这消息确实吗?”

谈玮莳摇了摇头说:“是那个叫……叫区歌的国子监学生喝酒的时候听到的。区歌来找了我汇报此事,我转手就让情报局的人去查了。不过,这事情那个情报局的谁谁说,其实早就有类似的消息,所以这次需要个够级别的官员来全权负责谈判的。这不就叫了你来吗?你不知道?”

“不知道……”叶韬愣住了,“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

谈玮莳恍然大悟地说:“难怪你越是给春南使团难堪,父王越是开心,原来就是准备让他们觉得你不好对付,脾气执拗古怪,那样谈判的时候才好坐地起价呢……父王做这种事情还真是挺熟练的。那你放心,估计文书很快就要来了。”

“我?脾气执拗古怪?不好对付?”叶韬委屈地说,随即呼天抢地说:“无耻啊!”

哈哈哈哈……谈玮莳和戴秋妍搂在一起大笑。

可是,谈玮莳透露出来的消息却似乎有其合理和可靠的地方,至少叶韬自己就毫不怀疑国主陛下将自己当牛做马使唤的意图。由于手里现在有足够的人手,叶韬悄悄地吩咐下去,开始打听起现在在余杭的各种情况来。虽然未免有些临时抱佛脚,但或许能够从蛛丝马迹里看出些什么来。

果不其然,特种营的几个家伙很快就摸到了现在余杭几个重要人物的动向。原本叶韬还在奇怪,为什么常洪泉巴巴地离开莲妃一行,抢先回到余杭却没怎么来找自己,除了匆匆碰了个头道了声好之外再没有进一步的商谈,原来,常洪泉一回到余杭立刻就被春南国主召见,连续几天都在王宫里呆着,似乎有重大的事情在商谈。而就在昨天早上,春南唯一一个称得上骑将的陈序经将军非常低调地来到了余杭,下午就被召入宫中。同时,这几天进进出出王宫的,还有不少地位特别的人。虽然从那些地位不高的仆役那里得不到什么重要的情况,不可能知道这些人在商讨些什么,但能够让这帮人聚集在一起,必然不会是讨论莲妃省亲的安排。就好像如果在丹阳,谈晓培连着几天召见卓莽、池先平、徐景添等人的话,大家的反应必然是会不会马上要开战了。就算这几个人真的是凑一桌麻将在消遣,传出去了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

“大人,”就在叶韬琢磨着春南大概可能有多大规模的行动,大概需要东平方面怎么样的协力,又需要多少时间在尽可能不让西凌得知的情况下悄悄将事情布置到位然后忽然发动的时候,丰恣忽然来到了叶韬身边,有些兴味盎然地问道:“今天晚上有个宴会,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去看看呢?”

“宴会?”叶韬斜看着丰恣,他知道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丰恣的性子和他很是相近,对于各种各样的宴会都敬而远之,能让丰恣在他面前特意提起,还明显是建议他去参加的宴会,必然不会寻常。

“是啊,大衍公宋淼今天晚上在府里请宾客,名义上是为了他的外孙三岁庆生。大衍公遣人送来了帖子,来人还特意说明了来宾中间有居贤王和陈序经等人。归山先生江砚虽然并非宴会来宾,但会在中途出席。”丰恣笑道说。

“这个归山先生是谁?”叶韬疑惑地问。

“这个……”丰恣没想到叶韬居然不知道江砚,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大人啊,出发前不是已经准备了很全面的春南情况文书吗?还是你让情报局给你发来的,你怎么没看过吗?”

叶韬毫无愧色地回答:“准备好是一回事,是不是用得上,是不是有时间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丰恣叹了口气,介绍道:“归山先生江砚,是现在的春南国主当年还在当太子的时候,微服出游结交的好朋友,千山先生江絮的儿子。江絮死后,江砚一直被春南国主加意照顾,而他自己也才具过人。十一年前,江砚化名严江参加了春南的科举大典,结果中了状元,在殿试的时候被春南国主认了出来。春南国主本来准备大用这个江砚,但这家伙身体很不好,当官对他来说任事繁重。现在,他差不多算是春南国主最器重的谋士了。平时他很少进言,但每每说什么,几乎没有不被采用的。其他人都无所谓,实际上这个宴会就是因为江砚的出席,规格才非常奇异地高了起来的。”

“你的意思是,这是台面底下的会晤?春南国主想探探我的底?”经过丰恣这么一说,叶韬也明白了过来。

丰恣耸了耸肩,说:“应该是如此吧。毕竟不论是大人您还是绣公主殿下,东平年轻一代的关键人物里倒是有一大半对春南不以为然,对和春南的结亲、结盟一直颇有微辞。绣公主殿下和莲妃闹翻的事情,想必是传到春南国主的耳朵里了。在确定能谈什么之前,他好歹得知道和你谈有没有价值吧。”忽然,丰恣又是一笑,继续说道:“其实,春南国主是多虑了。国与国之间,只要有合作的必要,哪怕是不共戴天之仇都能坐一起谈。何况叶经略你只不过是看莲妃不顺眼而已。另外,大衍公的小女儿可是春南第一美人宋湘筠。据说当年可是差点占了莲妃现在的位置的人呢,光是为了去瞻仰一下美人,这宴会也大有可去之处。”

丰恣的说法既不庄重,也不客气,但却的确道出了这个宴会的价值。

第252章 排场

大衍公府远不是气派、富丽这样的词汇可以形容的。别的不说,光是那大衍公府的大门,就差不多是一条短短的街道了。三座石头牌坊上书写着春南历代国主对宋家的加封和荣宠,而在叶韬到达之前,整条街道更是悬挂起了上百个灯笼,将大衍公府门前照得透亮。宋府更是排出了快要有两百个下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道路两侧,迎接东平国云州经略使叶韬的到来。这副排场委实是有些大了。

相比之下,叶韬他们一行似乎从容得多,也简单得多。叶韬、戴秋妍和丰恣乘坐着一辆马车,另一辆马车里是他们几个的近侍和一个云州经略府所属的文书官。另外,就是护卫着他们一行的包括刘勇、关欢在内的二十四个侍卫了。这人数和排场,不要说是不怎么符合叶韬现在的身份,就算是比起今天同样来赴宴的不少人来,都颇有不如。春南人喜欢排场,讲究排场的劲头和东平的风气的确是大相径庭。但叶韬却从来没有要配合这种风土人情的想法。

但叶韬的这幅并非刻意的“简慢”似乎完全在大衍公府的预料之中,在公府门口,迎接叶韬的人里,有东平派驻余杭的使臣谭裕周和前任春南派驻丹阳的使臣宋玉等人,不管是人选还是态度,似乎都恰到好处。

而等到叶韬被一路领进公府,进入到这次的确是有些特殊的宴会,谁都能看出来,主人家对于叶韬的确是下了相当大的功夫的。叶韬他们一行的位置不在略有些喧闹的大宴会厅,而在一个距离大宴会厅只有几步之遥,却安静的多的小楼里。小楼里的布局温和雅致,没有那种故作喜庆的繁复的布局。而是显得非常有“家庭气氛”。今天的“庆生宴会”的主角,大衍公的小外孙正在和几个年纪相仿的小孩子们一起,聚在一张甚小号的八仙桌边上。玩的成分远多过吃喝。但几个小孩子都是世家出身,居然小小的一席上也很是有点意思。

假装已经长大的游戏在周围长得都已经成精的大人们眼中,是笑料也是缅怀,更是营造这样一种轻松的气氛必不可少的调料。

“叶经略,久仰久仰。”大衍公居然亲自站了起来。拉着三岁的小外孙向叶韬问礼。

“不敢。来余杭没有先来向大衍公问安,是晚辈的不是。”叶韬牢牢地将自己的身份锁定在了晚辈上。而没有摆出官方身份,显然是符合今天这次宴会的用意的。

“呵呵,老夫这个外孙难得见几次,适逢其生辰,也就借着闹一闹。也算是给朋友们一个聚着喝酒的机会。贤王爷对叶经略颇为推崇。老夫也就临时起意,想见见这中原故土年轻一代中最富盛名的叶经略你了。若有唐突,还请叶经略见谅。”大郝公宋森的话显得十分客气。

“衍公见外了。您是长辈,尽可随意称呼。这一口一个叶经略的,我自己也不惯的。”叶韬亲切地说。

“哈哈。那老夫就托大一把,叫你声沧怀,可好?”宋森拍了拍叶韬的肩膀说。

“甚好。衍公,来得仓促,没有准备什么礼物。我这里倒是有个给令外孙的小玩意儿。”叶韬说到这里,跟在他身后的关欢将一个小小的盒子放在了叶韬手里。着宋森点了点头,叶韬慈爱地蹲了下来。将盒子打开,放在了小孩子的面前。

盒子里装着的是一个体积不小的金属的哨子,边上有一个拨轮。拨轮上以极为精细的雕工镌刻着几只不同的鸟的图形。

“你看,你拨到哪一种鸟,你吹的时候就会发出哪一种鸟的叫声的。来试试?”叶韬将盒子放在小孩子手里,鼓励地说。

小孩子抬头看了一眼宋森,看外公脸上也是一副鼓励的神色,才大胆地捧着哨子。小心翼翼地将嘴凑在了哨子的吹嘴上,鼓足了腮帮子用力一吹。立时,一声清丽的鹤鸣充塞着整个空间。

“还有黄鹂、喜鹊、棕背隼、云雀好几种鸟的叫声可以玩哦。”叶韬亲切地摸了摸小孩子的脑袋说。

“谢谢,我很喜欢。”小孩子小心翼翼地把哨子放回盒子,紧紧抱在怀里,大声致谢。

宋森拍了拍小孩子的头,让他回席,随即对叶稻说:“沧怀啊,你有心了。”

“这本来就是个给小孩子的玩物,不值得什么。”叶韬笑着说,“晚辈本来就擅长这种小玩意儿,这也是闲着的时候弄出来的。”

叶韬的举动让显得有些过分客气的气氛迅速和气融融起来。入席之后,和大家聊了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之后,戴秋妍就礼貌地表示要去和那些小孩子们玩。而后,今天的这次宴会的正题就来了。

“沧怀,想必你对我们今天何以邀请你来这里也心知肚明,我们也就不虚应其事了。大家摆明车马,到底能怎么谈。”首先将事情挑明了的是常洪泉。

“我都不知道你们准备谈什么。”叶韬笑着说,“只是听说了你们准备出兵攻击西凌。不知道时间、地点,不知道出兵的规模,也不知道你们准备从什么地方开始,到什么地步结束。只知道东平或许有能出力的地方。可这,让我怎么谈呢?”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之后,陈序经开口说道:“叶经略,如果我说,我们准备一股而下,直到大南关才收手呢?”

大南关又名大难关,是西凌南方一道极为重要的关口。实际上以前西凌和春南的边境就在大南关以南那么一点点,但一仗仗打下来,现在的边境可就不在这里了。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西凌足足从春南这里,在大南关东南,刮下了四州二十七府的地界。现在,春南居然不但准备一鼓作气地收复全部国土,甚至准备打下大南关来大大改善自己的边境态势了吗?这种胆略,实在有些不像是在军事方面几乎毫无冒险精神的春南能做出的决定。

“这是一场大仗,自然,你们对于兵力运用自然会有自己的安排。你们又需要东平做什么呢?如果仅仅是采购火器,尤其是火油弹之类的东西,有必要搞得那么严肃吗?”叶韬反问。

“火油弹、投石车、弩炮……这些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囤积了。现下的情况的确是还要向东平大批采办,而贵国国主已经明确表示,只要产量能跟上,全无问题。可我们需要的还不只是这些。”陈序经斩钉截铁地说:“叶经略,你所说的十万军马,是真的可以卖给我方吗?又需要多久可能全部落实?”

叶韬看了看陈序经说:“钱款到位之后,两个月。我云州农牧局的交付条例一直是很清楚的。难道诸位不知道吗?我还是那句话,对云州来说,这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情。但十万骑兵,你们准备怎么训练呢?陈老将军,你应该也很明白。骑上马的兵和骑兵,完全是两回事。”

陈序经点了点头,说:“我自然是明白的。我本郡一万两千骑兵,已经轮替着为春南训练了五万骑士。纵然不能和东平、和云州的精锐相提并论,但以多打少,只要西凌不调北方精骑来,料想是没有问题的。这就是需要东平帮忙的地方了。”

“你们说得是让我东平在北方策应攻击?”丰恣问道。

“正是如此。”陈序经回答道,“南北对进,重创西凌。”

叶韬摇了摇头,说:“不可能。北方可不像你们这里南边。我们和西凌接壤的整条边境几乎都是山体和关口。的确,东平可以攻击西凌,但西凌腹地一路无险可守,可没有大南关这样的地方可以用来终结战局。为了你们有限的战役目标,动用战略形态的布局,你们到时候攻下了大南关倒是可以逐步抽身了。可我们东平呢?到时候战局胶着,撤不出来又怎么办?这种你们得利,我们出血的联合出兵,断然是不可能的。”

“也未必是不得利吧。”一直坐在一边的江砚安静地补充道:“如果春南愿意将泽州划给东平呢?”

江砚的话让叶韬一惊。他原来想过春南方面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请求,说服,比如两国的同盟之类的,但没想到江砚就这样挑明了可以用地盘来作为酬劳。泽州虽然荒凉了些,但却不是没有价值。相反的,叶韬可以想象,一旦将这个条件汇报给朝廷,朝中必然会有许多人愿意做这种交换。泽州以前一直是著名的粮产地。现在却是东平、春南和西凌三国交界处的一个缓冲地带,多年来来回交兵让泽州人口稀少,大大影响了泽州本身的价值。但一旦春南的攻略成功,泽州就会处于一个相当安全的地点,西凌威胁不到泽州,只是目前掌握着泽州的春南对泽州的眷恋不很深,但东平方面只要组织一部分农民迁徙泽州,几乎可以在一年到两年时间里就掌握一个堪称东平粮仓的地方。另外,在帝国崩溃的时候,整个被付之一炬的当时中土大唐的国都遗迹,也在泽州,虽然现在那个原先富丽宏伟的城市只剩下了遗迹,只有一片片的长草和夹杂在其中的一些没有被风霜侵袭逐渐毁灭了建筑的石头基础。靠着这些,还能依稀拼凑出当年城市的布局。甚至还有几段古城墙顽固地矗立着,来表明这里曾经有过的城市有怎么样的规格。

对于想要一统天下的东平来说,尤其是一些考虑得天下的法理依据的老臣子来说,这片废墟的价值无可估量。

第253章 犹豫

当然,这样的条件和要求都绝不会要求叶韬当即做出答复。尤其是现在的叶韬对于自己是不是真的是这个看起来极为关键的谈判代表,是不是有资格做出答复非常怀疑。于是,他做出了最稳妥的处置:汇报。

虽然距离丹阳那么远,但由于东平不惜工本地建立鹰驿体系已经足够应付这种时效性不算非常高的信息传递了。虽然哪怕最低限度,来回传递一次简短的邮件也要五天半,但这种速度已经让春南、北辽、西凌这些国家望尘莫及了。要知道,哪怕现在春南算是盟友了、哪怕春南关于协助建立鹰站的明里暗里的动作从未中止,东平方面也绝对没有放弃这种独特而强劲的优势的企图。春南的确可以想方设法建立自己的鹰驿体系,毕竟天下养鹰人并不仅有东平的鹰驿的那些人。东平从云州习得这种方法,而云州是从北方部族那里学来这套东西,只不过现在东平将鹰驿的建设推进到了相当程度而已。出于对盟友的优待,谈晓培曾经在一次朝会上调侃地说,最多春南找到建立鹰驿体系的方法的时候,东平方面不出手破坏,也就是了。而对同样有这种需求的北辽和西凌,可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可叶韬首先等来的并非谈晓培的回函,而是随着莲妃一行终于抵达余杭的,其实在使团出发的时候就已经签发的,关于委任叶韬与春南方面进行一系列谈判的命令,这并不是非常正式的任命,实际上,在这个时空,国与国之间的外交还没有发展到需要一个专业的外交部门来处理。一般来说,总是委任级别比较高的、足够高的,或者是比较合适的人选,然后派出相对熟悉情况的礼部、兵部等官员协助。在东平的朝政环境里,现在还得加上情报局和档案局两个部门。谈晓培甚至连整个谈判团队都给叶韬准备好了。但是,命令里的“全权”却让叶韬犹疑不已。这实在是很考验一个人的神经和理智。

叶韬不是没有设想过,应允下了春南方面的条件之后,怎么做才能够在不伤害东平军力的情况下,完成和春南的约定。东平军队大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入西凌,以一连串规模小得多的攻击,以及强大的威慑行动来达成目标,反正东平就算出兵,应该目标就是牵制。想要取得土地之类的实际战果,由于西凌独特的地理环境和西凌现在还相当强横的实力,似乎非常难。或者可以集中力量歼灭西凌一部,或者给现在已经同了东平的泰州总督孙波屏一点表现的机会,让孙波屏可以升得更高更快……这些都是可以列出来的选项——不用牺牲太多东平军人的选项。

但无论如何,要配合春南的攻略进攻西凌,肯定会影响到几年内对北辽的部署。一股而定北辽的王朝战争像是一张越来越开的弓,已经蓄积着相当蓬勃的力量,难道这个时候要对弓手说,你等一等,等我给你换个靶子,或者说等你身边这个弓手射完他的靶子再说?相比于整个北辽似乎泽州的吸引力也就不那么大了。问题是,总有人会想要把所有能拿到手的好处一个不落地都拿下。要是以后攻略北辽的时候没出什么问题倒也算了,一旦出了问题,这就必然是要被提出来当作“罪证”的事情。同样的,要是春南攻击西凌得手,恐怕还没有什么问题,要是春南这一次的逆袭失败,那不知道要把他恨成什么样子呢。甚至于两国之间现在这种已经很脆弱的同盟关系,也说不定就会由此破裂。而叶韬非常明白,之所以现在东平可以调集大军筹备攻辽,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有春南这个盟国,让东平可以肆无忌惮地从整个南线边境抽调军力,不用防备来自春南的攻击。要是春南攻击西凌没有得手,那到了东平攻击北辽的时候,是不是会背后捅刀子,那可就难说了。

左思右想,的确无论哪个选择似乎都有利有弊,似乎都有让人难受的地方。叶韬也难得地变得有些患得患失了起来。在莲妃已然来到余杭之后,各种各样的宴会、游园会之类的活动络绎不绝,虽然知道闭门不出似乎不太像是一个东平重臣应有的风度,但还是没有人能够在任何宴会上发现叶韬的身影。

首先察觉叶韬奇怪的情绪的不是别人,正是戴秋妍和谈玮莳,虽然丰恣在会谈的时候也在场,但他一样也在考虑各种选择之间的利弊,以备叶韬问起的时候能够提供意见参考。这是他作为叶韬的最重要的幕僚的职责,另外,由于叶韬不参与各种宴会和社交活动,只好由身份、地位都相当合格的丰恣去代劳了。而博闻强记的丰恣,他的确是那种能够配合各种场合,让场面活跃起来的模范宾客。忙碌之间,丰恣也并没有太留意叶韬的情绪。

“姐夫,陪我出去走走好吗?”一天下午,谈玮莳忽然这样要求。

“哦?去哪里呢?”叶韬有些心不在焉,随口回答道。

谈玮莳时早有准备。说道:“去柳堤如何?”柳堤是余杭港外,从港口向南北两翼延伸的两条海堤的南段。一共有两里多长。柳堤顶上修了一条青石板的路,路的两侧都种满了树。由于柳堤是余杭观看海景的好地方,在柳堤落成之后,不断有人搬动石头在树荫底下搭成简单的桌椅,后来,附近的几家富户世家索性联合起来将柳堤顶上的道路又拓宽了一倍,树荫底下的桌椅现在也多是凿石而成,倒是很有些公园的气氛了。现在天气炎热,靠海的柳堤“公园”作为避暑的好地方,还有不少的小摊贩杂耍艺人在那里,很是热闹。

叶韬想了想,问道:“是微服去么?”

“那当然,”谈玮莳斜了叶韬一眼,说:“摆了车驾去,还能看到些什么啊?还不如直接让春南禁军先去清场。不过,只去看看海景也没什么意思,又不是没看过。”

曾经随着叶韬一起出海去七海商社的月牙岛,又被七海商社招待着在附近狠狠玩了一阵的谈玮莳对于海景之类的事情还真不怎么感冒。叶韬听了之后笑了笑,说:“好吧,那准备一下就出发。秋妍人呢?她不去么?”

谈玮莳笑了笑,说道:“宋美人邀尊夫人去喝茶去了,似乎还有几个听起来身份很高的女子赴会呢。恐怕是想让秋妍画像吧,怎么着也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吧?”

“好吧。”叶韬轻轻摇了摇头。或许这是谈玮莳故意错出的时间吧,或许,这就是一个一直生长于王宫的女子最低限度的心机吧。只不过,这种心机,恐怕戴秋妍自己也有心配合着。

然而,对于谈玮莳的安排,没有人失望或者后悔。柳堤仿佛是一条绿色的边界,分开了灰褐色的海岸的岩层,青灰色的碎石堆砌而成的海堤和翠绿色的山丘,以及山丘之后开始蔓延开来的农田,沿着柳堤缓缓行走着,能看到的是和春南这个有着温和的名字的国家同样温和的海洋,清风细细,仿佛他们面对着的不是大海,只是一个过大的湖。自然,不会一直是这样的,不然耗费巨资修建海堤就纯粹是脑子有毛病了。再过一两个月,这里就会不时迎来飓风、海啸之类的狂躁景象,迥异于现在呈现出来的这种平和。这种反差,却也同样和春南这么个国家的风格很类似。

在这个时空,吊带衫之类的东西都是卧房之内的景致。而叶韬,沿着海堤一路行走,似乎也没有品鉴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的心思。倒是谈玮莳,有些受不了叶韬越走越快,拉了拉他的袖子。

“姐夫,愁什么呢?”心思越发玲珑的谈玮莳问道。

“你的父王又给我出难题了。”叶韬脱口而出。

“嘻嘻,是和春南商讨的事情吗?我也是刚听说。父王使唤你是毫不犹豫的,这个我和哥哥都再清楚不过。”谈玮莳笑着说。

叶韬叹了口气,他站定了,缓缓地说:“春南想要出兵西凌,想要我们出兵协同。他们要是能打下西凌四个州,就将泽州交给东平。从付出的努力和得到的回报来说,至少不能算是不划算。我已经写了折子回禀陛下,请陛下决断。可是……无论决断如何,这件事情看起来毕竟是需要我来做的。”

谈玮莳摇了摇头,说:“姐夫,我可是拉着你出来陪我散心的哦。怎么你尽想着这种事情呢。”

“散心?”叶韬眉头一挑,说:“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有那么多事情要操心呢。”

“唉,”谈玮莳叹道:“要论思路和锐气,东平士子们现在的确是很有些底蕴了,倒不至于出乖露丑,可真的来到余杭,方才知道春南标榜的文治,底蕴是如何深厚。连番的各种诗会、游园会,想要占得上风固然是不容易,可想要一次完败,也得看人家东道主的心情了。人家居然是那样‘善解人意’‘滴水不漏’,委实是非常地给面子,决不至于让人有恼羞成怒的机会。一肚子的闷气不知道那里去撒,实在是太难受了。”

第254章 我反对

叶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文化的积淀并非一日两日可以积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尤其是一个一直有着文治方面的传统优势,并且颇以此自傲的国家里,哪怕真的衰退到一定程度,也总有掩饰的技巧。而双方的心态又不同。春南的学子、名士们是主场作战,又肯定是被吩咐过不为己甚,不要弄得场面难看,据说不少名士身边还有好几个学生、朋友之类的人在帮衬着出主意;而东平的学子们则摆明了是准备砸场子来的,加上又都是年轻人,哪怕是才学出众,可一旦被压制被挑拨,心态失衡之下,发挥出多少来可就没个准了,并不是人人都会超常爆发的。

“可是,至少也不是全无收获的吧?”叶韬宽慰道。

“嗯,”谈玮莳温和地说:“吃一堑,长一智的话,毕竟不是白说的。吃了那么多亏,现在那些学子们虽然气焰没有那么嚣张了,不过稳重敦实多了。几次诗会之后,现在他们每次再去之前,互相有商有量的,也开始注意起策略来了。大概,对他们来说,也不算是坏事吧。”

“那你怎么还会心情不好的?这次来的人里,不少都是你的绣苑门客吧?那些世家子弟们,多数也是唯你马首是瞻的吧?虽然你年纪比他们中间的绝大部分都要小,可这些人毕竟是在你的看护下成长了起来吧,不是应该感到高兴的吗?”叶韬说。

谈玮莳歪着脑袋,说:“在看到他们变成能够肩负些什么的人之前。先要肩负他们的怨气和郁闷的人也是我啊……我可是从来没想到,从来有脾气有任何不开心的时候总有人来宽慰我、逗乐我、讨好我的,可是现在我却要成为这样一个能够去宽慰别人的人了。”

叶韬转过头,看着一脸和煦笑容的谈玮莳,微笑着说:“你长大了呀,再不是当年那个,我能够拍着脑袋说不乖的小姑娘了。现在,你也可以成为别人的依靠了。”

谈玮莳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甜甜地回应道:“可是,我还是那么喜欢你当年送给我的那些东西。那只好有趣的兔子,那些图画书,我现在还一直看的。书都快翻破了呢。”

“要我再重新给你画一本么?”叶韬说道。

“我想……还是不要了。你有太多的其他事情要操心了。再说,要弄本新的,可以直接去宝文堂啊。现在那帮家伙复制你的画可是很有心得呢。”谈玮莳摇了摇头。说道:“而且,现在毕竟是长大了呀。有什么不开心总是去找漫画书看,实在是太孩子气了。另外,现在随时能找到画画的人,又何必躲在房间里看画书呢?”

叶韬不知道如何说才好,谈玮莳在决定了自己的未来之后,那种温柔而坚定的表现着实让人刮目相看。她身上那个稚嫩的小女孩的形象正在逐渐褪去。而一个有主见的年轻女子的形象越来越鲜明。虽然谈玮莳总是不知不觉之间有些模仿着她的姐姐谈玮馨,但这也正常。毕竟,谈玮馨是她所认识的所有人里最亲近、最了解她的心事,却也最有自己想法的人。哪怕,很多时候她的想法未必是正确和周到的。

“姐夫,你不是说了吗?强大到一定限度以后,也就无所谓阴谋诡计什么的了,策略、计谋只能改变达到目的的时间和代价,却无法扭转是否成功的最终结果吗?既然父王将事情托付给了你,自然是信任你。你凭着本心去决定了就好了啊。何苦将自己逼到这个地步呢?”谈玮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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