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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6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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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明是有意的帮忙,却又装的前途艰难似的。文章老侯仰面望天,心底深深地道,这样的年青人可敬可佩。
------题外话------
抱抱仔的新进士chen0yan亲,这小剧场可怎么写呢?如果仔想不出来,只能先在这里抱抱你再抱抱你,再抱抱你……无限循环中。
抱抱仔的新会元cathydeng123亲,妞妞小鱼亲,抱抱抱抱……无限循环中。
感谢亲爱的们一直支持,无限循环中。
第六百九十四章 韩家族长的美好梦想
文章老侯反复地把袁训赞叹一回,想到他交待的有事情,把心思收回,船舱里叫出二老爷。袁训在船头坐着呢,他们两个人走到船尾说话。经过商议,还是韩二老爷带着关安等人去韩家原籍先行收拾,虽然太子没有过明路出巡,也没打算把齐王殿下说出来,但到底是接二位殿下大驾,能花多少心思就花多少心思。
文章老侯依然留下来照顾韩正经,要是没有韩正经在袁家长大,在京里离开哥哥姐姐就吃不下睡不好,也就不会出京,也就不会有这等请殿下入住的荣耀事,如今要把韩正经看得更重才是。
兄弟去对袁训回话,袁训不知怎么弄的把话传了出去,他一直在船上也不见离开,过上两天,关安划一只小船过来接韩二老爷和一个贴身侍候的家人,再就是太子去了一个护卫,齐王去了一个人。
袁训带着大家把附近景致游玩一遍后,船又行几天,头天知会明天上岸。
算起来他们在水上住的有一个月之久,船上虽然件件方便,人还是脚踩陆路感觉舒畅。大人听过面有笑容,回味一下湖里吃的足玩的足,都没有遗憾之感。孩子们中却有恋恋不舍的,比如元皓。
他耸拉着胖脑袋来找袁训:“坏蛋舅舅,咱们不吃银鱼,不吃大河蟹了吗?”
胖胖的脑袋在袁训大腿根上顶来顶去,看样子吃不到银鱼就成全天下最可怜的人儿。
袁训抱起他到做饭的那船上去,让人把一个大口袋打开,里面雪白一片,满满的全是最近打的银鱼。往京里送去的就不少,自己留的也相当多。
元皓不明白,他主要还是想在船上玩,对着他爱吃的银鱼,只有一点儿喜欢的模样。胖脑袋还是抵住袁训面颊蹭来蹭去的撒娇:“再玩会儿嘛,元皓喜欢跟舅母跟姐姐们睡在一个船舱里,”
大眼睛眨巴下,左右看一看只有他一个孩子在这里,在袁训耳根下笑嘻嘻:“不然把战表哥先送走。”
袁训在他大脑袋上轻拍一下,佯嗔道:“只会欺负战哥,”玩笑道:“你总跟那两个拌嘴,为什么不把他们送走?”
“送他们走,谁跟我拌嘴?”元皓振振有词。
袁训不慌不忙:“所以咱们一起上岸,因为正经要回家祭祖,舅舅知道你一定跟着,祖父和我们陪着你去好不好。”
元皓大眼睛闪动几下,好似算明白瘦孩子一定要离船,舅舅多么的好,跟着自己一起上岸。胖脸儿上笑逐颜开,抱住袁训面颊就是一香,还有大大的赞美:“坏蛋舅舅最好。”
得了他的夸奖,袁训也不白听。抱着他往宝珠船上走,边走边道:“再说天底下有银鱼的湖还有呢,又大又好,是咱们没有玩过的。”元皓对于玩的话从来不用盘算,一听就懂的他乐得格格笑,胖手往前一挥:“发兵去也。”
萧战在男人船上听到嘿嘿,这话是他教的元皓。战哥也把拳头一攥,往前一舞:“攻打长江。”
“我拿下黄河。”元皓不甘示弱的回,又知道这是玩,同萧战也笑得格格不停。
加寿等从窗口看见,都为他鼓掌喝彩。小六多了个心眼儿,见爹爹放下表弟,让他独自进来。对苏似玉使个眼色,两个人把元皓带到里间的船舱里去,追问着他:“和爹爹说了什么这么喜欢?”
苏似玉也犯馋的架势:“先知道好玩的地方?”
“我不能说!”元皓摆摆架子。小六苏似玉拿一块舍不得吃的点心,每个人只有一块那种。他们俩个合伙吃了一块,所以还留着一块。元皓拿在手上就说出来:“瘦孩子要回家祭祖,咱们去他家玩。”
小六当不起这一声,一步蹦出船舱寻姐姐们:“大姐二姐,三姐?又让三姐丈拐走了。”
加寿香姐儿掩面笑:“正是这样。”
“那就三姐回来再听,大姐二姐先听,爹爹对元皓说的,咱们去正经老家。”
小六说这话是有用意的,加寿和香姐儿听过就去找书:“快查,正经老家那里有什么好吃好玩的。”
这会儿不做饭,宝珠在这里检视大家衣裳需要缝补的地方。孩子们不跟人打架,也习武打打摔摔,衣裳磨损的比一般孩子快。就把孩子们动作看见。
见孩子们取的书又是一本县志,宝珠情不自禁也嫣然:“你们呐,这就愈发的聪明。是谁想起来买附近县志的?”
“我!”加寿和香姐儿异口同声。
“我!”小六往上一蹦不说,把苏似玉也叫出来:“快出来露脸面了。”苏似玉带着元皓出来,元皓先不管三七二十一,蹦哒着把小六压下去:“我我,全是我。”
小六嘻嘻:“是你什么?”
元皓又说出来:“没有我你们都不能知道,舅舅说,还要去别的地方吃银鱼呢。”说过太过得意,把个胖脑袋左一晃右一摆的,寻着大家面上的夸奖看。
加寿和香姐儿又去找书,一本一本的点:“本地县志,邻城县志……。”一起有了抱怨:“母亲,怎么没有别的银鱼县志。”
宝珠大乐:“母亲虽然没有你们念的书多,但从来没听说过还有个银鱼县志?”越想越好笑,更打趣孩子们:“银鱼也有县志的话,大螃蟹是不是应该也有一本?”
元皓对这话信以为真,琢磨一下,最近听的话不少,如湖面上有水上集市,小船划来划去的卖东西。元皓想到一句,走去宝珠膝前显摆:“舅母舅母,大螃蟹县志应该从高邮湖开始,再到洪泽湖,还有张学的小村子,咱们都吃过螃蟹。那天买东西,有人说不比太湖的螃蟹差哩。所以会有……”
胖手指扳着:“高邮湖螃蟹县志,洪泽湖螃蟹县志,张学家的那村子螃蟹县志,再就是太湖县志。”
加寿香姐儿眼睛亮了:“是了,太湖里也有银鱼,是苏州地方志。”苏州地方志早就有一本,是还住小村子里时,托万大同出去采买时买来。齐王就是不去苏州,孩子们上路一年出去,早伶俐起来,算过著名地方,都说骑鹤下过扬州,就应该去苏州。后来齐王要去苏州,大家一定会去,地方志翻得早成半旧。
元皓还在和舅母为大河蟹起县志的时候,这边书翻得哗哗响。四个脑袋,加寿香姐儿小六苏似玉挤在书的上方。
好孩子进来,赶紧凑上来,挤到香姐儿身边。韩正经进来,也要挤进来。加寿让把书放到地上去,地板干净,晚上还打地铺能睡,六个人挤成一团。
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小六韩正经好孩子全是字认得不全,但不妨碍跟在里面乱瞅乱说话。加寿不经意间左右一看,见左边是香姐儿贴着自己,右边是苏似玉。对面是小六韩正经和好孩子,都笑容满面嘻嘻哈哈,不管怎么看,这里充满单纯而没有心思的孩童之乐。
十三岁周岁的寿姐儿很是温暖,她想到自己算长大成人,还能此时此刻无忧无虑的玩笑,多一会儿都是享受。
轻轻的笑着,把更多的话让给弟妹去说,加寿用心的听着。
元皓已经坐到舅母膝上,觉得舅母怀里更好。撇着嘴儿鄙夷好孩子和瘦孩子姿势不好看。自然没有人顾得上回他话,胖孩子有大获全胜之感,抱住舅母手臂,继续同她说前面有好玩的。
宝珠把针线推远,免得扎到他。帮他理一理:“咱们现在是在哪儿?”
“巢湖。”元皓响亮回答。
“前几天去了哪儿?”宝珠颇有耐心,帮着元皓记下来,这样他写信回京里,京里见他玩好些地方,只会是喜欢的。
元皓响亮回答:“元皓大战逍遥津。”
“哈哈哈,那是张辽大战逍遥津,你只是逛了一逛。”萧战和加福从外面进来。
元皓鼓起胖胸脯,雄纠纠气昂昂:“元皓去到,就是元皓大战逍遥津。”
对萧战瞄瞄,大眼睛里不怀好意:“战表哥败退逍遥津。”
萧战给他一个大鬼脸儿,元皓急忙忙还他。萧战已不能细看,忙着凑到地上一堆去:“干什么呢,好的快拿来给加福玩。”捡个空子伸进一只手臂,把书一把抓起。
他一来,可就更热闹了。加寿先在黑手上一拧,大乐道:“拿住了。”小六韩正经扑上来,用身子把萧战连手带书压住,也道:“拿住了!”苏似玉好孩子揪住萧战肩膀,香姐儿斯斯文文让开,和也起身的加寿笑话:“该,让你来碰钉子。”
萧战举起另一只手:“我打你们了。”
“打!”小六韩正经好孩子一起举起小拳头。咕咕又有一声笑,元皓从舅母膝上赶快下来,带着再不赶热闹就来不及,没到地方先举胖拳头:“打打打,”
“哈哈哈哈……”孩子们笑,宝珠也笑。
隔壁船上沈沐麟恨的牙痒痒:“就要睡了,他怎么又去那船上打扰。”禇大路抱起手臂则看得津津有味,随意劝解:“看笑话要紧,管他去哪里。横竖,一会儿就要让撵出来。”
果然没多久,萧战走出来。不过脸上可不是沮丧,他刚和姐妹们玩了一出子,面上笑嘻嘻。
这下子禇大路也老大瞧不起他,鼻子里哼上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当晚睡下无话,第二天下午船靠岸,熟悉的马车映入眼帘,孩子们欢呼:“上路了。”寻到各自的车爬上去,坐得端端正正的等着,对车外笑靥如花。
侯爷笔挺的背影来到前方,扬扬马鞭子一声吩咐:“走了。”马车驶动,这一处官道平整,很快就消失在行人的视线中。
…。
“不知去了哪里?”林允文刚到苏州,听到的头一个消息就是忠毅侯一行不知去向。
教众嗫嚅:“他们弃船上岸,顺着官道竟然是往内陆去了。”
“不可能,”林允文摇头,他进城前还起了一卦,和忠毅侯等人会在苏州相见。或者说,只要有苏州等,就能见到袁家一行。
他喃喃自语:“不会啊,他带着一家人游玩,齐王接旨是在苏州,怎么会往内陆去,”
“会不会就此返京?”教众猜测。
林允文皱眉不语。好一会儿转回来,对教众不悦:“他上岸你们也上岸就是。”
“我们追出去三天,再也不能坚持。他的人一定是轮班儿休息,我们几个全累的不行,他们却日夜不停。大家熬上几天,再也追不动了。”教众恨恨:“可恨他的马居然也不休息,只打尖的时候吃会儿草,也是日夜兼程不说,就这跑的还是飞快。”
林允文无奈:“长行军马,这个比不得。”
“大马也就算了,有几匹小马居然也不拖后腿。”教众们头一天看出来袁训等人夜里睡在马车里,而他们是骑在马上不睡不行,还肯跟着。就是见到几匹孩子们的小马,料想这小马也不休息不成?
林允文长叹一声,他在扬州见过那几匹小马:“果下马,那马一匹可值一千金,看着跟小孩子玩意儿似的,耐力最强。”
摆一摆手:“跟不上在情在理。”
……
文章侯府韩家,进京的年头儿不久。福王生母淑慧太妃忽然想在京里有个走动的亲戚,相中前南安侯夫人——现南安侯的嫡祖母,少年的时候跟太妃生得相似,韩世拓的曾祖父这一枝因此雀屏中选。
太妃在的时候,就想不起来原籍的族人。韩世拓的曾祖父,文章老侯的祖父在世时,和文章老侯的父亲在世时,倒都照顾原籍族人。年节上的馈赠也丰盛。
到老侯当家,太妃去世,福王失宠于先帝。文章老侯性子又软弱,就是当年针对南安老侯算强硬派,却对付不了家中兄弟们争风,妯娌们不和。
老侯夫人跟丈夫一样,落得妯娌们一起管家。四个心思在自己家里都不对路,都想往自己房里搂银子,对原籍一落千丈的疏忽。
还好有两代老老侯夫人,去了的那位,和现在的老孙氏,上了年纪恋旧记得亲戚们,时常的口信儿往来,拿自己私房送东西回去,勉强维持一层关系。
福王造反,文章侯府受到牵连,皇帝虽然处置上算仁厚,没诛连太多。但天高皇帝远,在原籍的官员们为了买好皇帝,外省韩家没少吃苦头。相比之下,文章侯府在天子脚下,又有袁训,跟外省比日子反而好过。
外省韩家虽不知道这个对比,也因为受到连累而对文章侯府怨言满腹,这一任的族长更是一肚皮火气。
这是陈年怨气,先从淑慧太妃没选中他家的女孩儿开始。他的祖父在世办下这件事情,他的祖父没有怨言,他的父亲当时年少,见到时常往来的房头没见大出息进了京,赐爵位文章侯,一辈子也没有服气过。
这气传到现任族长这里,他比文章老侯小,辈分在一个上面。因为壮年还有壮志,火气一年比一年高。
韩二老爷到了这里,要房子收拾时,族长本应该出面料理,但这一位装不痛快不肯出来,想着要东要西上面让二老爷不便利。
二老爷看出来,关安也看出来,跟的小子们也看出来,大家伙儿一起不理会。
他们只要几间房子就得,一般都有桌椅摆设。真的缺少,附近买几张也行。被褥这些,族长不肯出面供给,关安等人还不肯要呢。
马车上自有被褥,茶碗器具一应尽有。用别人的,只给小爷们关安还不答应,何况还有姑娘夫人。哪一个是肯轻易用别人东西的人?
这就族长在家里装病,二老爷等洗刷房子摆设并不为难。族长见到难不住二老爷,又生一计,请来族中的长者说话,把对京中韩府的不满一件件摆出来。
远的:“当年要换一家进京,就不会跟南安侯府撕破脸许多年,也不会夫妻不和,更不会助长福王和太妃。福王是个不得势皇子,太妃再能耐,是个深宫里妇人。要是外面没有三言两语的进来,福王有那么大胆子吗?太妃能晚年失势吗?还不是外戚太不得力。”
长者们大多深沉,让族长不要说:“经过一回连累,你还嫌不足够是怎么样?再也别提福王这话。”
“好,那咱们说近的。现在是世拓当侯爷,他娶的那是什么人?母夜叉一个!当年有没有分过家,把自己叔叔全分出去,有没有过!”族长咄咄逼人。
长者们哑口无言。
掌珠那一年分家,京里京外不姓韩的人家也有指责,何况是本家呢?老孙氏成天哭天抹泪说掌珠不贤惠,写信回原籍诉委屈。本家亲戚们仗着是长辈往京里去信说话,还去了两个人,让掌珠一通臭骂撵了回来。
那两年结仇,那两年掌珠过年过节不肯打发人回原籍拜祭。反正这事情早有旧例,在掌珠婆婆和婶娘手中也这样怠慢过。但新仇一出来,旧仇就忘记。原籍把文章老侯的软弱抛到脑后,只说掌珠一个人不好。
这位族长当时动了歪心思,到处游说原籍长者,说韩世拓这一枝当不好侯爷,这爵位是韩家的,不如换一房进京试试。又力荐自己的儿子。
长者们还没有劝好,福王造反,皇帝登基,韩世拓的姻亲忠毅侯大红大紫,紧接着韩世拓得小二指点中举,任职国子监。
别看官阶不高,却对应上“文章”二名,把族长说的京中韩家败坏自家爵位的话结结实实打了回去。族长气个干瞪眼,这一口气继续陈年老醋似的酝酿在心里。
老孙氏一直和原籍有来往,年节上从来不曾亏待,她出面缓和掌珠与亲戚的关系,这几年里年节上馈赠恢复丰盛。但说到掌珠当年分家的事情,长者们都还记得,还算是族长有力的一个话题。
这就都不说话,是个人也看出他们还记得旧仇。族长得了意,阴沉沉道:“有些话本应该请老侯族兄回来谈谈,但为旧事请他出京,好似我们度量不宽,而且又管到别人房头里。但他要回来祭祖,话可得好好说说。几十年里祖宗上他怠慢的地方,让他一一补回来。不然,休想进宗祠大门!”
他挑个头:“我是族长我来说,但老太爷们那一天可不能怂。”
有一个心如明镜,问道:“你打算让他拿多少钱出来?说个数目,我们每家怎么分,我们心中有数,也就知道怎么说话。”
长者们听过,都点头称是。
族长冷笑:“只拿钱出来就行了吗?”面色中带上狰狞:“几十年几代人,他们在京里享受的不错。得约个章法,让各房头都受惠。”
长者们齐声道:“你的意思?”
“世拓那孩子当年是废了的,还能中举?这里面指不定有多少内幕!凭什么他一个人享受,都是韩家的子弟不是吗?让老侯答应,写下来按手印。得把我们的子弟带往京中,每房都得有一个官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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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字下午再改啊啊啊,仔要出门了。
第六百九十五章 正经爷当家
在这里坐的韩家长者,不都是老糊涂一流。和族长两代人住在一起的他们,也看得出来族长的话出自私心。但这些话相当厉害,结结实实的切中长者们心底,把他们对自己儿孙的期盼揭露出来,在族长说完话以后,有的人闭目沉思,有的人缓缓抽烟,一时之间再没有人跟刚才一样,还有人试图拦住族长的这些话头。
当年太妃只肯照应一房,别的人哪能没想过,没有点儿不满,后来又在福王造反以后,对太妃没愤慨过呢?
闻言,回想一下前情,默默的赞成族长的话。几十年享受的只有那一房,后来造反受连累的却是全族。京里文章侯府拿出些钱来安抚众人,给各房谋些私利也没什么不可以。
没有人说话,族长知道自己一席话算把长者们全收拢,趁热打铁,往前探着身子,索性就此把见到老侯怎么说,又怎么帮腔,一鼓作气定下来。
……
马蹄声如雷般敲打着地面,把官道上黄泥四溅飞出。马车在这奔腾之势下,颠簸总会有些,但对车里的人影响却不大。
借着车外下午的光线,沈沐麟又一次掏出钱口袋,鼓囊囊的袋子上绣着红梅花,是扬州和父母亲相见,父亲沈渭亲手给他。
执瑜执璞都在车里,正在背上午教的一段书。见到沈沐麟取出一卷银票,胖兄弟嘻嘻:“你又数了,昨天不是刚数过。”
“我长这么大,头一回有这些钱在手里,别笑话我,让我再数一遍。”沈沐麟喜滋滋。
执瑜执璞不再管他,默默的背书,沈沐麟喃喃无声的点着钱:“……一千一百,一千一百一十……”
点完舒畅的一口长气,让胖兄弟们忍不住又来和他说话。
胖兄弟从小大手大脚成习惯,父母亲不给钱,还有祖母。祖母不给钱,还有太后。袁训和宝珠并不能约束他们,后来想个法子让称心如意管他们的钱,才勉强的约束下一部分。
出京这一年里,路上见到好些贫苦人家,打尖的时候也周济过很多拿着干粮赶路的人家,元皓学会一文钱买一个饼可以当一餐,三文钱就可以过一天,胖兄弟也学到不少。
但不耽误他们对沈沐麟在家里的月银好奇,并不是比比自己的钱更多。书也背的有几分熟,权当歇息了,问道:“你在家里一个月花多少钱?”
“说出来你们会笑话我的。”沈沐麟小心翼翼扎着钱袋子,只看他这小心的劲头,就知道他说头一回有这大笔的钱并不虚假。
执瑜就更想知道:“不笑话,你说吧。”
沈沐麟先噘起嘴:“父母亲只有我一个,倒说不上不疼我。有时候也对我说,我们家在京里是大家,说得多了,我说大家多给月钱吧,可巧那天我相中一个玉石笔架,要十几两银子。母亲给了我,我还没有出门去,父亲回来知道,说我乱花钱,说人家没有笔架的也能高中,把银子又要回去……”
他扁起嘴儿:“那算是我要钱到手最多的一回,你们可以自己去想,我在家一个月只花多少钱。”
手在钱袋子上面摸摸,又欢欢喜喜的:“以前我看书上说穷家富路,果然是这样。父母亲给我一千两,让我路上给二妹买东西。岳父母又按月给我八十两银子,京里也按月给我,这个月的我已经领了。现在我是富人,什么时候到集镇上打尖,我请客。”
太后知道袁训接来他,也按月给他一笔银子,跟称心如意一例。袁训和宝珠心疼二女婿好些年不在面前,认为香姐儿占相当大的责任,还是按月给沈沐麟钱。
放好钱,沈沐麟继续笑得见牙不见眼:“正经老家在集市上面吗?等到了吃饭玩耍我做东,别跟我抢。”
“我们是不跟你抢,不过得排着下来。”执瑜执璞算过,告诉他:“现在轮到小红出钱,小红是大财主,你抢不过她,她也不会让你。”
沈沐麟沮丧的叹气:“哎,做一回东倒有这么难?”瞄瞄舅哥们都在好笑,沈沐麟也嘿嘿笑上一通,三个人各自背书。
天没有黑的时候,在野地里打尖,当晚继续行路。长久的奔驰,马总会有累的时候。好在离韩家路程也就那些天,到了再休养马不迟。有时候,关安赶车去驿站,也会把疲累的马送去,就地换几匹强健的马匹回来。
这一天到韩家,是入夜以后。
……
夜幕是深邃的幽蓝,繁星算明亮,但官道离得远的地方,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有时候狗叫起来,又很快下去。等候在这里的韩二老爷就又让戏耍一回,直到寂静重新恢复,对关安轻轻一笑:“又不是。”
他们收到袁训一行就要到来的口信,等在这里已有一个时辰。
秋初的风在夜晚是凉的,但让不时拂动衣裳的韩二老爷满心里兴奋高涨,穿一件单衣裳站在这里毫无感觉。
他把住处收拾好了,洗刷的跟新打造出来的一样。但他不是为这个喜悦。族里总有人通风报信,把族长蠢蠢欲动的话透露几句,也没有影响二老爷的心情。
一想到正经要来祭祖了,这是文章侯府的下一代,也是韩二老爷眼里见到的韩家人里,最出色的那一个,二老爷的欢喜由此而来,自豪也蜂拥而来。什么族长,什么长者,他用有生以来从没有过的蔑视对待他们。
风呼的又一下子吹了起来,不过不但没有把韩二老爷的开心吹散,反而让他更加的清明,身子更挺拔起来。
再一回把韩家的人放眼望一遍,还有谁比正经更出息。他小小人儿家,会念书爱念书,还能把小王爷老王爷和殿下们带到家里作客。初听到族长还有嫉妒的时候,韩二老爷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认为嫉妒也好眼红也好,全是应该的。
但他就嫉妒眼红又能怎么样呢?
家里就要蓬荜生辉,这全是正经的功劳。这缺心眼儿的族长居然还敢说世拓当侯爷不妥当?生下这样好儿子出来,他敢比吗?
“哼”,韩二老爷一声嗤之以鼻,没有防备的出了来。在他身边的关安有了误会,关安没有听到族长的话,是二老爷好歹要为族长留下颜面,这些话不会对关安说。但关安能感觉出来韩氏本家的不和,并且可能影响到正经爷祭祖。也就自然而然的影响到侯爷一行在这里居住。
但关安才不在乎,在听到韩二老爷的不屑时,满不在乎地安慰他:“你听了谁的话了不成?别担心,咱们住不了几天,谁给咱们脸子看,咱们就给谁脸子看。不管怎么样,正经爷祭祖是大事情,看谁敢拦?”
对关安投去感激的一瞥,韩二老爷压了再压,还是有隐隐的激动上来。
正经爷?这是大家都喜欢小正经,对他的爱称。这也是韩家自从进京以后,头一个凭着自己能耐跟京中贵人打成一片的人。虽然韩正经当下擅长的大多是孩子们玩耍。
韩家出了名的吃喝嫖赌,却在这里点滴没有。
别的人都不提,只看看眼前这一位是谁吧?宫中最得意太监的外甥,老了给任总管送终的人。一般的人想巴结到他,也是有一定难度。
但他对自己多亲切?这亲切跟几十年风花雪月场上的称兄道弟不同,是那骨子里让人如坠温泉,温温润润可以修补四肢百骸伤痕的大补之物。
韩二老爷还是那样的想,这是正经带来的,精神头儿更足。他是主人,有让客人满意的责任。二老爷把肩头撑起来,对关安承诺:“你放心,一路上麻烦你们多少,再说你嫌我烦。只跟着学这一路子的体面尊荣,我倒长进不少。肯来是给我们兄弟体面,我们兄弟兜得住,决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关安是个痛快肠子,听到痛快话就喜动颜色。他个头儿高,随意一抬手,就放到韩二老爷肩膀上:“您也是个好样的。”觉得不对,发现自己这相对较年青的,居然如对平辈和晚辈一样拍了别人肩膀,嘿嘿一笑着,把手放下来。
韩二老爷没有注意他的举动,而是眼眶一湿,心潮起伏好一会儿慢慢的平息。
他巴不得跟关安亲昵,关安这样一拍,二老爷受用之极。
这样的心情主导着,站在冰川前面也不会觉得不好。韩二老爷就继续一团欢喜,不时眺望,也不时的倾听。马车出现的时候,他没有落后关安,同时的说出来:“到了。”
两个人一起上马,把风驰电掣的马蹄声带进了村子里。
……
族长打着哈欠让叫醒,隔窗听过回话,嘴巴一歪:“半夜三更的来?做贼的吗?愈发没有出息。”
继续去睡。
……
“这就是你的老家?这院子里还有井。”这一处地方,随着孩子们下车,瞬间热闹的跟赶集市差不多。
执瑜执璞萧战把井挡住,不让元皓等人过来。元皓皱皱胖面庞,作个鬼脸儿也就罢休,跟小六等人跑到每个房里都看一遍。
其实没什么好看,但孩子们玩不是吗?“哈,这个里面也有桌子。”
“这个里面还有四张椅子。”
桌子和椅子并不是精致古董,也看得有滋有味,把热闹的气氛烘托出来。
韩正经不在这里,他从下车就当小主人,忙着请客人坐下,又让茶又让一回二老爷备下的茶点心。往厨房里看热水他也去了,直到大家都睡下来,韩正经还没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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