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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6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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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行谦逊的笑一笑,证实他想的不假。齐王在信里确实对他夸了又夸,好似有招揽之意。
正在高兴,林允文的话如一盆凉水劈面袭来:“这个殿下过于懦弱了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魏行诧异。
林允文冷笑:“他一味的求名声,把余下参与行刺的人全放了不是?放虎归山,哼哼,后悔的时候可就晚了。”
魏行面上闪过淡淡的一丝嘲笑,那是一种身为官员身份光明,而对林允东躲西藏之人的蔑视。
不过还要用林允文,也就不会明白表露出来。
见林允文目光灼灼盯着不放,不给个回答过不去那种,魏行轻描淡写的解释几句:“杀的人太多,又要引起交战。梁山王虽然打赢了,只怕也伤病累弱,需要休养几年。殿下不杀,正是我泱泱大国的风范……”
“屁的风范!以我说是黄口小儿没有威风。”林允文故意跟他唱个反调,其实是出言讽刺以后,也知道自己是讽刺,不想听魏行敷衍的言语。
魏行正好停下不说,只说服林允文跟他前往苏州。林允文出去以后,魏行面上笑得阴沉:“这个人虽然有用,也不是好用的,凡事还得对他小心才行。”
而他不知道林允文也在鄙夷他:“跟我想的一样,你不过是想继续利用我。”
见街上热闹,大步往住处走去。
对面是个小茶馆,有一老一少坐在一张桌子上。老的满头白发,又有一把白胡子,飘飘然仙风道骨般直到胸前。如果不是眼睛里闪动的警惕看得出来这是冷捕头,别的地方如身高也似有小小的改变,是很难看出。
在他对面坐的是个青年,也一脸的胡须,对他恭恭敬敬的应该是他的晚辈。
青年实在不耐烦的时候,就低低的骂:“他走了,要么你跟上,要么我跟上,怎么你还坐在这里装我家的老太爷?”
这个嗓音是田光的。
冷捕头坏笑,三根手指拈起胡须调谑他:“老子不走怎么样,让你装孙子怎么样?谁叫你小子掺和老子的差使,老子就欺负你了,你有什么能耐?”
另一只手点一点面前茶碗,装个咳嗽老人的嗓音高声:“孙子,咳咳,倒茶。”
田光憋着气给他倒上茶,见对面出来一个人,魏行也走了出来,穿一身的行装,身后跟着个人抱着大包袱应该是行李。
田光大惊失色,低低焦急地道:“他要走了,你还不不追吗?”他的包袱在身后,拿在手上作势要走:“你太怠慢,我不能学你。”
“坐下,孙子!”冷捕头给他一声大喝。茶馆的人都看过来时,冷捕头更是骂上来:“就知道恋着花街柳巷,爷爷都看不住你。给我坐好了。”
茶馆里正是人多的时候,听到这些话有人指指点点,田光气的胸脯用力起伏着,恼的眉头也快要红了的时候,想到袁训的叮嘱,让他一切听冷捕头的,田光才勉强忍下来。
不能发火,又不能离开,田光忍气吞声地求他:“当差呢,祖宗!你怎么忽然不上心了。”
冷捕头眉开眼笑,还是消遣他:“叫的好,再叫一声来听听。”田光黑着脸瞪着他。
冷捕头又喝了一碗茶,吃了三个茶果子,觉得戏耍的差不多,才肯告诉田光:“你小子没点儿机灵劲儿,二爷用你是看走了眼吧。”
“格巴”,田光捏的拳头响上一声。冷捕头不放心上,更是教训的口吻:“小子,听好了,听我说话是你的福气。”
田光怒目。
“这会儿跟上去做什么?你怕他们不往苏州去吗?”
田光一愣:“他们为什么要去苏州?”
现在轮到冷捕头一瞪眼:“笨蛋蠢才!邸抄上都出来了,齐王殿下奉旨去苏州。”
“啊?”田光张张嘴,忽然懊恼:“怎么还要去看邸抄?”
“当我这差不容易吧?”冷捕头吹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是虚的。我说孙子,是你不上心吧。”
田光心里打翻热锅似的正不痛快,这一回没有计较这称呼不好。想了又想,恼了又恼,不管怎么样也敌不过对面这老狐狸时,就竭力再寻他的遗漏之处。
嘴硬地道:“好吧,魏行是个官,他要随王伴驾去苏州,那林允文呢?咱们不跟上,谁知道他又去了哪里?兴许从此见不到他,你赔一个出来不成?”
“魏行会不把他弄去苏州?”冷捕头随意的反问。
田光咬了咬嘴唇,有点儿恨的心头滴血味道,嘴唇飞快动着,喃喃自语不停:“我怎么没想到,我怎么没想到……”
“你把他们分开去想,自然想不到。”冷捕头指点着,也是幸灾乐祸更多:“现在是魏行和他绑在一起,一个图升官,还想要功劳,一个居心不轨,怎么舍得离开繁华地方?”
手指在桌上轻轻一敲,断然道:“殿下去苏州,他们一个不少的会去苏州。”
“腾”地一下子,田光跳了起来。冷捕头教训人正在得意头上,冷不防的吓了一跳,惊骇中还不忘记骂人:“失心疯犯了吗?”
对着左右同样在意料之外的人拱手陪情:“呵呵,各位不要见怪,我这孙子又犯相思花柳病了。”
有人回话:“呵呵,你这当爷爷的辛苦了。”
田光大翻一个白眼,看上去跟受到限制不许离开的顽童没有区别。冷捕头装没看到,老脸皮厚的再跟别人寒暄:“没法子,我就这一个乖孙子,我不为他好,谁为他好。”
田光啼笑皆非,但刚想到的事情紧急,要等别人不注意自己,只能自己先安静下来。重回座中,稍等片刻,旁边的人各喝各的茶,对冷捕头低声道:“那你还不急吗?殿下去苏州,姓林的也去苏州,小心又有事情出来。”
“殿下么?”冷捕头笑得高深莫测,目光没有焦点的乱转一圈,不管田光有多催促,他没了下文。
心里暗想,殿下怎么会在苏州呢?殿下明明在水上啊。这事情不小,所以暂时不能说。
田光越急,冷捕头就成越拿他取笑的人。
……
方氏从睡梦中醒来,见到窗外青翠满眼,夏末带着的还是夏天的好景色,却没有让她展开眉头。
这位南安侯府的世子奶奶,在经过昨天和丈夫的争执以后,一夜也没有顺过心气儿来。
对着身边冷枕颦眉,觉得心口隐隐的痛上来。往外面叫人:“我醒了,人在哪里?”
她的陪嫁丫头伶俐到面前,小声的回她不在的原因:“昨夜大爷往姨娘房里去了,半夜里又要了酒菜,一早我盯着几时起来,果然到现在还没有起身呢。”
方氏心头一堵,有什么黑沉沉的蒙了上来,让她无力的呻吟一声,摆一摆雪白的柔荑,好似断了线无处停驻的风筝,嗓音更是黯然无神,叹气道:“算了吧,迟早他知道我是为了他。”
丫头扶她起来,又忍不住为方氏气愤:“大爷真的是不知奶奶为他一片心,二爷二奶奶从去年就不见人影子,奶奶就问一声怎么了?奶奶是这个家里的世子奶奶,难道不能问问家里人去了哪里?”
方氏幽幽更深,丫头是越说抱不平越打的深:“奶奶猜的也没有错,前阵子送来的鲜桃,我问过侯夫人房里丫头,就是南二爷南二奶奶送来。真是的,老侯爷这一个夏天精神虽然好,南二爷南二奶奶也不应该出去那么久?还有心思送果子回来,这是去哪里玩的好?家也不要了。若只是玩也就罢了,若是有别的事情不方便奶奶知道……”
方氏生气的尖锐一声:“别说了。”
丫头小心看看她的面色,小声再道:“这个家里…。辜负奶奶一片心。”
方氏昨天的气翻腾出来:“我管他们去哪里,又或者会不会对大爷不利,我管大爷他是个傻子呢?我就问他知不知道二爷夫妻去了哪里,一年也不回来。我说如果不知道,赶紧问一声,他就恼了,说我不应该多打听。我是这家里的人吗,看样子我不是!”
她的手哆嗦着,为她的丈夫不知盘算气到十分,又添出一件事情出来。
当值的丫头和人说着话:“是长青姐姐吗?奶奶还没有起来,这大早上有什么话?”
方氏知道是婆婆南安侯夫人的丫头,忙整理衣裳,又推身边的丫头:“外面就是死人,怎么说我没起来。这都什么钟点了?长青回去一说,还不说我贪睡偷懒吗?”
丫头就要出去,外面长青笑道:“没起来也就刚好,”丫头就停下脚步,方氏也支起耳朵,心想这句话真是怪,听她下面会说什么。
“侯夫人让我来说一声,一早不用请安,她出门去了,中午回得来就回,回不来就不回。”长青说完,脚步声走远,显然打算回去。
方氏疑惑到不能自己,顾不得没有梳妆,紧走几步,丫头知道她的意思,把竹帘打开,方氏叫道:“长青姐姐请留步。”
当值的丫头陪笑:“奶奶原来醒了,”帮忙也叫长青回来。长青回来,笑着把话再说一遍。方氏问道:“母亲去哪里做客?”
“不知道呢,这就要出门儿了,我得赶着去侍候。”长青这样回答过,三步并作两步走了。
方氏回房里来,更在桌边呆呆。不知道怎么洗漱的,只知道她醒来,衣裳已穿好,人坐在梳妆台前。
给她梳头的还是一早那个丫头,方氏就没有隐瞒自己的怨恨,愈发冷笑:“你看看,我还是当家媳妇吗?我婆婆去做客,是往张家还是钱家我都不能知道。”
丫头把她最后一绺头发归着好,附到她耳边道:“奶奶记得吗?二爷二奶奶送桃子回来那天,也是侯夫人出门去,但是却说往宫里去。真是奇怪,二爷二奶奶有什么大神通,带的东西从宫里出来。”
“左右是想话哄咱们就是了。”方氏顺手拿起梳子往镜台上一摔,人气的又颤抖起来。
南安侯夫人的马车,此时出府往袁家去。长青坐在侯夫人身后,对她回着话:“大奶奶问我夫人去哪里,我说不知道。可是的,夫人咱们今天出门又去哪里?”
“去梁家。”南安侯夫人道:“南哥和书慧跟着齐王殿下在路上,上一回送桃子回来,在宫里我听说了,殿下的行踪本就隐秘,出宫后又有人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跑来对我打听,说南哥如今攀上殿下。索性,在家里也不说我去哪里,就说我出门做客,谁也不问不怕走漏消息。”
长青笑道:“夫人这样办理最严紧不过,不过怎么不是去袁家,上一回进宫,不是往袁家里会合,一起过去?”
“这来传话的人也说明白了,上一回是太后让袁国夫人带上我。太后做事最心细不过。老侯爷为忠毅侯定一门好亲事,太后满意,常年的赏药给他。几家子老臣有不满,太后就只告诉太医院,一应用药咱们家与别人不同。明里,不怎么叫我和侯爷进去请安。南哥送东西来,这一回就让梁德妃娘娘家里人知会咱们,咱们往梁家去,坐上他们家的车进宫去,这就掩人耳目。”侯夫人说完,无奈的摇一摇头。
现在的南安侯钟恒沛在圣眷上面远不如祖父老侯,在袁家有“失势出京”的名声以后,钟家更诸事不与人争锋。就是这样,去年忠毅侯离京以后,还是有人弹劾钟恒沛,因为子虚乌有,又有常家是右都御史,把这件事压下去。
又有太后是无意中让袁国夫人知会钟家,并不是一怕再怕老臣。但钟夫人多了心,还有对钟南等随齐王上路更生出期待。盼着钟南能因此侍候出一个前程,给钟家重新走出一条辉煌道路,她处处小心。让她随梁家的车进宫,她没有半点儿不悦。
在今年虽已知道袁家没有失势,但袁家得势是袁家的。自家沾光之外,也还要振兴自家才是。
车在梁家门外停下,进去和梁夫人相见。梁夫人特意地解释:“你别多心啊,不是没有直接知会与你,是我家德妃娘娘在太后面前揽了这个知会,因此落到我家。”
嗓音放低:“殿下对你家南哥儿中意的不行,给娘娘的信里写好些夸奖他的话。你猜出来了不是?娘娘的意思与你交好,让我先带你去见她,她带着你去见太后,听说又寄回来好东西,你收了,可记得分我一些。”
最后的是玩笑话,也是交好之意。南安侯夫人听到是大喜过望,正合她对钟南的思虑。当下说怎么会怪,谢还来不及。来不及坐下献茶,梁夫人带她换车这就往宫里,宫门下车,先往德妃宫中。
梁德妃会了她,满面春风说钟南如何如何的忠心护主,她要往太后宫里,命南安侯夫人跟她同车,梁夫人没有孩子在路上,她倒留在这宫里等待,梁德妃和南安侯夫人来和袁国夫人等会合。
常家的,文章侯府的人,都不敢来得晚,最后到的是瑞庆长公主。一进来就问:“又送什么来?应该多分我些。就要转秋天,我记得加禄是个舍药的棚子,在太医院里说上半天的话,让他们办瘟疫的药,瘟疫去年没大起来,也不能掉以轻心。”
太上皇见到女儿就喜欢,对膝旁玩耍的多喜指指:“你的淘气母亲来了,”
多喜郡主一周半,跟哥哥元皓一样,随母亲的原因,说话早而清晰流利,舞着小手笑:“哥哥送好吃的,”
加喜在袁国夫人手里,闻言也来凑个趣儿,但她说话不清楚,呜噜的没两句,口水却滴下好些。
常增喜和韩添喜蹒跚着步子,追着一个皮球。安老太太欣然的注目着。
常夫人和媳妇玉珠,文章侯府老太太,老侯夫人,掌珠都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又把增喜和添喜往加喜这里凑,除了这位老太太,别的人也不敢。
这自然是依仗袁夫人的好性子,也与太后疼爱加喜有关。
加喜玩不上一会儿,就到处招手,多喜见到,对她笑盈盈。再找到增喜和添喜,加喜笑眯眯。
四个小姑娘已经处得熟悉了,这就生出不能分开。
箱子搬上来的时候,常夫人婆媳和韩府三女眷收回在孩子们身上的目光,改放到箱子上面。
先拿出来的是信,太上皇乐呵呵的亲手分着。他看起来,大家也看起来。
一起看信,是“加寿臭哄哄”后出来的。有趣的话,大家说出来一乐。
沈沐麟在路上,看信的人不单多了南安侯夫人,还多了沈老大人。沈家也和文章侯府一开始进宫一样,不敢来多人,沈老夫人总是让沈渭父亲,说是沈老大人,其实告老的早,身体还算康健。
眼神也就算好,但眼睛放到信上时,看到孙子问安的笔迹,沈老大人的眼前还是模糊了。
他偷偷地看太后,再看太后。当年被夺走加寿的亲事,心中不能说没有芥蒂,但现在再来看这位贵夫人,她做事情对得住沈家。
沐麟已和媳妇上路,据说小夫妻情投意合。
------题外话------
好孩子举信:“新进士。”一堆小手把信按椅上
元皓瞪眼:“我先念。”
韩正经挺胸脯:”我!”
好孩子举拳头:“我也会打人”
小红眼巴巴:“其实我也想先念”
三步外,太子安慰加寿:“等我帮你抢回来。
萧战摩拳擦掌:“福姐儿,我给你抢。”
胖孩子急了,手指张开,响亮地道:“封。”
“信之!”韩正经。
“华开!”好孩子。
小红眼睛一亮:“花开很欢乐,我知道。”
萧战耳朵尖:“加福快念全,这就成你先念的。”加福笑眯眯:“风信子花开很快乐。”
太子清咳一声:“加寿不念都不算。加寿你念。”
加寿笑眯眯:“风信子开花很快乐。”
小红笑眯眯:“一直快乐。”
感谢丽丽亲爱的提醒,祝亲爱的们都一直快乐。
第六百九十三章 可敬可佩
最先放下信的是太上皇,从手中数页的纸中抬起面庞。平时保养的好,气色红润面上皱纹也不是很多,只一双眼睛里增添出世事沧桑。
外面的碎金阳光似洒下一地光灿灿,这样的天气也让人神清气爽,太上皇遥对远到殿外的日光微微地笑着,沧桑不再见到,面上尽是慈祥。
太后和他老来相依,又坐在他的身边,一举一动看在眼睛里。也放下自己的信,问道:“你没有看完,怎么不看了?”
两个人的眸光一起放到太上皇的手上,他手指夹在信的中间,按着一般看多张纸的习惯来说,前面一半是看过的,后面一半还有待主人赏鉴。
太上皇对她还是一笑,但没有回太后的话。扬扬下颔,侍候的太监知趣走上来一个。太上皇漫声吩咐:“让章太医来见我。”
他和太后说话的时候,别的人守礼就是听到也装没听到。但听到这一句,看信的人一起让惊动。安老太太仗着年长——其实张大学士夫人、文章侯府老老侯夫人不比她小岁数。但老太太又还仗着她有个好孙婿。大胆觑一眼太上皇的面色,看看没有病容,呵呵问出大家都想问的话:“秋天是进补的时候,您要开什么样的好药方,臣等要是也能沾光听一听那就好了。”
其实是关心,但不能问您病了的话,就这么样的问出来。
太上皇悠然:“那是自然的,我问的药,你们也都有。”他的目光在抬进来的箱子上扫几眼。安老太太等会意,知道是孩子们送来许多的好东西,也都对箱子看看。很想早知道的人,就低头再去看信。
太医不是吹口气儿就到,太上皇也去看信。信上的字落入眼中的时候,和以前看信一样,太上皇越看越满意。
给他的信纸张可真不少,是信上的字写得很大。这是加寿的体贴——元皓在信里写过原因。
“加寿姐姐说太上皇太后要看大字,让元皓按描红的大字写信。所以就有许多张,不要看得不耐烦才好。”
太上皇太后跟所有上年纪的人一样,眼神儿越来越不济。还有安老太太也是。字写的大,他们就能亲自观看。亲自的看,每每见到元皓的字一天比一天长进,太上皇能不满意吗?
太医过来的时候,太上皇在信上的眸光更见悠然。但听过通报,看一看来的不是章太医,太上皇不易觉察的有了失望。他更相信章太医,也就语气淡了:“他不在吗?”
“回皇上,章太医奉公主之命出城去了。臣今天当值。”
太上皇就看瑞庆殿下,瑞庆殿下抿唇微笑:“刚才我见他,问前年佳禄在的时候,治愈的疫病病人这两年有没有复发过,他说按日子去的,但今天是日子这话,我却不知道。”
太上皇释然,眉眼重现笑意:“这也罢了,问别人也是一样。”当值太医恭敬的垂下身子,听太上皇缓声道:“银鱼是药吗?”
太医没想到问的不是药,却是银鱼。一愣回道:“书上说补虚、健胃,用来蒸蛋给身子虚弱的人吃最好不过。”
“呵呵……”太上皇有了一阵笑声,太医还是没有明白过来,太上皇道:“你去吧,我知道了。”
太医晕晕乎乎的回去,出这个宫门的时候觉得自己反应过来。回身去寻任保,惴惴不安地道:“任公公,我惹祸了不是?”任保纳闷:“你做了什么?”
“刚才太上皇传我去……。”太医说完,哭丧着脸道:“我们没有把这药文早早献上来,太上皇要降罪是不是?”
任保明白过来,险些没大笑出声的他对着面前这个人,得先开导他:“你又不是太医院的头儿,有你什么事情?要说你们滋补药方说的不足,也先和章太医过去。”
太医精神回来三分之一,一迭连声的应着:“是是,那我赶紧寻上章太医,跟他先知会一声。”
“你赶紧去,去晚了只怕大祸临头。”任保忍住笑把他打发走,返身回到太后身边,见殿里箱子全打开,分发的一包包东西有一个打开的,里面玉白胜雪,果然是银鱼。
任保知道这是袁训一行又送东西来,关安也会给他带来。见到殿中热热闹闹在说银鱼怎么好,孩子们有孝心,想到刚才太医的面无血色,又一次忍住笑才行。
太后对他招手:“来来,这是你的。”任保双手接住,见包装上就好大一包,手握住时跟着一沉,任保喜笑颜开。
关安的箱子里除去给太上皇太后、皇上皇后、自家舅舅的,还有给安老太太、袁国夫人,和自己妻子的。
别的人也跟他一样,除去宫中的,就是自己家人。太上皇和太后、皇上皇后就成最多的。
袁训一家也给瑞庆长公主,长公主、安老太太、袁国夫人相差无几。
余下的人,如沈家只收到二妹小夫妻的,张家只有大学士固定不变的送,再就是太子有时候会赏下来。
梁德妃是收齐王、念姐儿和钟南夫妻、齐王随从的东西,虽然还没有袁夫人多,但一个箱子都放不下,把她乐的合不拢嘴。
殿里讨论起来,梁德妃支起耳朵赶紧去听。
“银鱼这是好东西啊,这是元皓自己打的,看看他吃到什么好东西都会送来。”太上皇有得意之色。
宫里什么好东西没有,但平时吃的不觉得稀奇。沾过元皓的手,太上皇眼睛里这就有了银鱼这一件子东西。
余下的人都跟着奉承,沈渭的父亲把他到手的银鱼翻来覆去的看,笑容也是半会儿不歇息,太上皇话音刚落,他就迫不及待跟上来:“这要不是特意的送来,谁平时想得起来多吃这个。也就把这好东西平白的忘到脑后。”
“是啊,”尚老大人紧跟上他,也是把个扎得紧紧的纸包爱不释手,他更善颂善祷,眯着眼睛笑道:“托太上皇太后,皇上皇后的福气,如果没有许他们出京,上哪儿吃到这样亲手打的东西。”
太上皇太后一起点头,连老大人见再不说,好听话越来越少。张老夫人跟他一起张嘴,却没有抢过他。
连渊父亲起身,对着太上皇太后打一躬:“说起来我们时时吃到这样的好东西,倒是太后操心最多。”
“是啊,”太上皇也赞成这句,带着对着太后含笑。太后摆一摆手:“罢了,我是个爱听好话的人,但当不起你们回回的夸。还是说银鱼吧。”
眼睛对着太上皇手中的信瞅着:“像是又请客了?这一回还是请二蛋子。”
太上皇晃晃信,把个腿跷起来也晃晃:“我扳回一局,你也有记错的时候,二蛋子是早就过去的人。”
太后就凝神,想上片刻以后,一拍双手:“我想起来了,是请三狗子。”
太上皇比划出两个手指:“我扳回第三局,三狗子这事也过去了。”
太后屏气,眼神在太上皇往一边儿藏着的信上找着:“那请的是谁?”
“等我看看。”太上皇怕太后先看到,把身子也扭到一旁,看上几个字,回身来神神秘秘:“叫张学。”
太后琢磨一下,展颜一笑:“这一回请的人名字好,”
太上皇就等她这一句话出来,哈哈一声笑:“张学是元皓给他起的大名,小名叫四驴子。”
“噗!”瑞庆长公主见父母亲说的喜欢,她捧个茶碗吃茶,猛然听到这一句,一口茶喷到地上,湿了自己裙角。
太后哈哈大笑,带的别人也笑起来,太上皇不笑,把个脸更显严肃:“这是好事儿,这不可笑。元皓当小先生,收了一堆小门生讲曲礼。咦?元皓如今看的书不少。”
找到阮小二的妻子赵氏,对她加意的一个笑容。赵氏盈盈起身谢恩,太上皇太后齐声道:“快快平身,你如今也算是有功的人。”赵氏回到座位上,把个眼光对着袁夫人投去,见袁夫人收到,深深的颔首示意。
梁德妃无意中看到,神思一阵恍惚。
她看到这殿内外金碧辉煌不改,春色深深犹浓。锁住的无边宫闱依然还在,眼前却不是萧墙祸起,你猜我忌。笑容多多的人面衬上紫檀大屏风上的牡丹富贵,不见分毫尔虞我诈的杀气,在今天才真的象征出来雍容华贵。
她暗想着,这样才称得上天地人和吧。
……
夜幕来临,虽还有六月里,湖水已带出初秋的清凉。文章老侯走到船舱,先觉得面上一寒。
扯扯身上单衣,老侯不奇怪身上没有觉得寒冷。自从上路他的身子是老树逢春,一天比一天康健,抗寒能力在去年冬天就体现出来。
对着船头上独坐的袁训走去,老侯张张嘴就想说几句感激的话,但见到袁训回头,面上的紧绷时,文章老侯的话变成关切:“出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袁训请他在旁边坐下,老侯头一回和这个一直景仰的年青人并肩,没来由的温暖,更是诚恳的道:“虽然我不如你们,但要我们兄弟做什么,你只管说就是。”
袁训对着粼粼水波,面色如湖水般深不可测:“咱们现在是躲着,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呆阵子。”
文章老侯想到二弟跟着关安等人时常打前站,冲口而出:“我也能探路,用上我吧,我们家的人骑马过得去,我还不老呢。”
袁训听出来他的迫切,觉得自己表现的过于认真,莞尔道:“不是探路,是你们老家离这里约有十天的路。”
“行行,到我们原籍去住,路上受你好些招待,早就难为情。去我家多住几天,那里也有几个小小景致,可以看一看。”文章老侯差点跳起来说。
“那就这样说定了,让关安来接。您二位中有一位跟着关安去,不是不放心您家,是二位大小爷在,得去个人先四面看看。务必安全才行。”袁训微笑。
文章老侯就差把头点到地上说好,他一直没有报效的地方,就吃和喝去了。就没有在这里答应谁去,而是别了袁训就匆匆回船舱,男人全住在一个船上没有私下说话的地方,文章老侯想着把二弟叫出来,对他说自己回家安排,也算自己有点儿回报。
脚到船舱门外,有什么闪电似的袭到心里。文章老侯明白过来,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湿了的眼眶对还在船头坐着盘算路程的袁训看去,这个年青的人身影更加的高大起来。
好似肩膀能顶天,脚又能踏地,天地没有什么能难住他。
又一次给予忠毅侯这最礼遇的心思,是文章老侯看出袁训的心思。他分明是想成就正经回家祭祖,却装的好似无处可去,不得不去韩家躲避。
这一路上去了多少好地方,文章老侯及时的想到,忠毅侯什么时候是没有地方去的?
他分明是有意的帮忙,却又装的前途艰难似的。文章老侯仰面望天,心底深深地道,这样的年青人可敬可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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