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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5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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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瑜执璞执意请他看过路条,将军送他们直到城门内出半条街。

    看在眼里的龙四暗暗点头,父亲挂念的胖小子们长成了大人。

    昨晚袁训邀请他进城歇息,家里总睡得舒服。龙四没有答应,就是一百来人半夜进城,虽然有路条,也怕给袁训添流言上的麻烦。

    他在路上看邸报,上面写着陈留郡王大捷,梁山王愤然弹劾袁训。这种消息龙四不会放在心上,他对姐丈和小弟的情意不会弄错,又在军中打过仗,将军智计千端,用些手段是寻常事情。

    但省一件事是一件事。

    随身又带的有亲戚们,不是兵荒马乱,理当守些礼节,也给主人尽心的余地。

    如今天胖小子们亲迎,这是何等的体面。城门将军相送,这是小弟的威风。

    这就重打欢喜,听着孩子们东指西指。执瑜执璞是把好吃的酒楼指给龙四:“四叔,那里的面茶最好喝,已经回过爹爹,明儿一早我和二弟请四叔哥哥和亲戚们来用。”

    执璞晃着胖脑袋:“咱们人多,刚才出城,让我的小子去订了座儿,包下二楼无人打扰,还能看到广缘寺的佛塔呢。”

    龙四笑呵呵:“好。”

    儿子和侄子们也不闲着。

    “父亲,那边是好玩地方。”

    “四叔,这是水井巷子,再有三条街咱们就到了。”

    耳边满满的,龙四不知道接哪一个的话好,就只是含笑不住的颔首。从他和龙五住过的客栈过去,他也没有想起来。

    终于到了,街口上,跟袁训的小子早等在那里。龙四等人正衣冠,龙显达赶紧提醒父亲和大家:“咱们不进大门,不过好好看看。”

    亲戚们这会儿嫌他话多:“我们是要住下来的,单有一天好好看那大门。”

    龙显达摸摸鼻子,好似碰的有灰。不过自己嘻嘻的笑,又回他一句:“怕你们看不够,我是好心提醒。”

    龙四也横他一眼:“见长辈们见紧,你是来看大门的,那大门今天不看,明天它自己长腿跑到天边儿去?”

    龙显达嘿嘿两声:“父亲请亲戚们请。”

    话是这样说,转过街角,大家的视线还是让朱红大门系上。随着马越走越近,有人忍不住:“天呐,好似琼楼玉宇。”

    五开间的大门金碧辉煌,屋顶有琉璃瓦,屋脊安吻兽。门上铜钉夺目生辉,忠毅侯府匾额金边金字,万字不到头的柱角彩绘精描。

    见龙四盯着匾额看不够,执瑜笑道:“四叔,这是御笔。”关安更进一步解释:“这是京里头一份。”

    龙四就要下马行礼,台阶下石狮子旁走出袁训。叫一声:“四哥,这里不能进,咱们往前面去,角门上进吧。”

    伸出手来,就要和龙四把臂而行。

    龙四说着当然,身不由己地跟着去了。

    袁训也许是找话说,也许是想做个解释。边行边徐徐道:“前福王府门上挂的本就是御笔,是先太上皇所书。这宅子拟定赐给我时,宗人府问门上匾额怎么制,皇上就说当年是御笔,如今不必改变。他亲自写了一幅。”

    龙四已经有目眩之感,又是几句皇恩浩荡恭喜袁训的话出来。

    袁训下面有话没说,四皇叔至今认为袁训欠他人情。四皇叔说是他想到皇上厌恶福王,却会敬重先太上皇。既然这里早先是御笔,不动格局一般是这样。

    袁训轻轻一笑,官油子皇叔今天也让人请来吃酒,自己要小心书房里的书画才是。

    能看到角门时,龙四拼了命的张着眼睛。

    他看到年迈的安老太太满面笑容,姑母袁国夫人满面笑容,长嫂谢氏满面笑容,五弟妹石氏满面笑容,余下南安老侯白发苍苍,也是满面笑容。弟妹和一干子不认得的男男女女,都似绽放的迎春花,把热烈的笑容染得墙角砖缝上都是。

    十几步外,龙四扑通跪下,一路膝行到了袁夫人面前。老太太和袁夫人是一起站着,这就一起道:“使不得,我的儿,仔细弄脏你的衣裳。”一同走动几步,各自把龙四的一半肩头抱到怀里。

    龙四哭了:“老太太姑母恕罪,不曾孝敬,反把嫂嫂弟妹送来京中照管。如今又把孩子们也送来,此生恩情怎么才能还得上。”

    抱住袁夫人手臂放声大哭。

    他这会儿倒没有想到泪水可以洗刷过往的悔恨,他是控制不住。

    袁夫人也哭了,也许她久久的等着这个场景,也许她也想到往事。一时间,姑侄相扶只哭的泪如雨下,在场的人,懂与不懂的都陪着心酸,落下几点泪水。

    正哭到伤心的地方,见两个小姑娘走上来。左边的粉红衫子绣宝相花,右边的鹅黄衫子绣桃花,齐声道:“四叔进京是大喜的事情,请曾祖母、祖母和四叔不要再哭,也请爹爹母亲劝劝亲戚们不要哭吧。”

    一语把老太太和袁夫人提醒,用帕子擦泪水:“这话很是。”龙四看一看,说话的不是香姐儿,也不是加福。

    袁夫人见他打量,忙道:“我的儿,你不认得,这就是执瑜定下的连家称心,和执璞定下的尚家如意。”

    龙四恍然大悟,小弟的儿媳妇养在家里,早早的帮着弟妹管家,小弟在信里对父亲提过不止一回,老国公对龙四说过。

    今天一见,见端庄大方,为执瑜执璞想龙四高兴起来,受过称心和如意的礼,称心和如意请他们到客厅上说话。

    依着袁夫人,是想握住侄子的手,进去的路上和他说几句话。但老侯笑呵呵走来,因为都刚哭过,对着龙四说个笑话:“你是又送嫁妆来的吧?”

    龙书慧在母亲后面羞涩的垂下面庞。

    龙四哈地笑了:“老大人,父亲命我前来,正是正是啊。”老侯引见自己的孙子,现南安侯,龙书慧的公公与他相见,笑道:“这是你的正经亲家,你们两个等下吃酒坐到一处,好好的说上一说。这嫁妆少了,我可不依。”

    南安侯钟恒沛笑道:“祖父就爱说笑话,亲家不要听他的。”一面果真由他陪着龙四进来。

    客厅上坐下,袁训事先安排,执瑜执璞小大人似的,为龙四一一引见京里的亲戚们。

    靖远老侯已赋闲在家,他在家里。董大学士告过老,为太子和加寿充当师傅是他现在的差使,也甚是轻闲,他也在这里。还有一个大大有名,而龙四又巴着要见的人,国子监祭酒阮英明也在这里。

    小二在国子监里当家,他去哪里无人拘束,这就安排好今天的公事,早早来到袁家。

    龙四对着他惭愧,这是和自己一科的人。听说他由榜眼而状元,和五弟还私下诽谤过他。儿子侄子经他指点中秋闱后,龙四特地让把文章底稿先送回山西他亲自阅看。

    这一看之下,比儿子在山西的时候,文章高出十分去。龙四从此对小二心服口服,他进京后跟南安老侯一样看重,一样要登门拜访的人,就有阮英明。

    见他居然来迎自己,龙四上前深深几个大揖,还嫌不够,又去当众拜谢袁训:“这是小弟的情意,二大人亦是小弟的情意啊。”

    袁训推开他:“别捉弄我了,仔细亲戚们笑话。赶紧的见完亲戚,咱们安席吃酒。”

    小二听了却正中下怀,摇头晃脑:“然也,然也,这正是袁兄一片情意,对你我的情意一片也。”

    在龙四是听不明白,小弟请他来教导孩子们,怎么倒成了小弟对他的一片情意?

    袁训毫不掩饰,狠瞪小二一眼。

    自从战哥儿偷拿一卷纸给自己,小二是隔一万里也能嗅出味道,从去年纠缠到今年。

    袁训恨他关键时候不要袁兄,只顾“兄弟我是国子监祭酒”,他不能当贼,把贼名声安到自己头上,一张还没有分给他。

    小二是个不要皮的,袁训再恼,他只嘻嘻以对。正要找几句话哄着袁训,他好骗东西,四皇叔是个见缝插针,有便宜就上,一跳出来:“啊哈,这情意二字说得贴切。小袁呐,我为你才到你家,不然你这亲戚与我何干呐?我犯的哪门子混要来吃酒。小袁你今天切不可少了情意,一会儿写写画画,”

    回身一瞄,把董大学士也扯进来:“还有大学士的好诗,咱们为了情意乐起来。”

    袁训对他咬咬牙,对龙四解释:“这是一帮子书画贼。”龙四愕然后明了,忍不住大笑出来。

    认亲戚见知己,再夹上插科打诨的四皇叔总想借机占袁训答应给书画的便宜,一个时辰出去龙四才见完。已是午饭时候,称心如意请去用酒饭,春暖花开的季节,摆在园子里,主客往园子里来。

    龙四到这会儿,更无心去看景色秀丽赛似小江南。光情意二字,亲戚间的寒暄,就足以让他如临秀山俊水,陶醉得不能自拔。

    都有仪态,走的并不慌张,但春花绿草匆匆一闪而过似的,很快到园子迎春芍药开的最好一处轩厅。

    有豪爽大笑出来,带着苍松劲柏的古朴。

    “好孙子,你昨天和加福是怎么个神气,再对祖父说上一说。”

    厅上,梁山老王和加福萧战在说话。厅口上加福的丫头见到侯爷到来,往里回话,加福和萧战小手互扯着跑出来,加福伶俐地告诉父亲:“祖父是我请来的客人,四叔来了,要请多多的亲戚来陪他呢。”

    龙四心花怒放:“多谢福姐儿不是。”萧战扁起嘴:“还有我呢!”龙四也谢过他,老王走出来。

    迎风一站,老王傲气十足,目视袁训:“你与我儿最近不和,却还是亲戚。老夫我不能失了礼数,你家既然吃酒,孩子们不请我也是要来的。至于你再跟姓葛的小子玩花招,哼哼,自有我儿对你不客气!”

    袁训咧咧嘴,亲戚们进京,请亲戚们相陪,这是侯爷对京中亲戚们的礼数。

    按说老王是亲戚之一,但他不是董大学士这等平易近人的亲戚,地位又太高,加福不请他,袁训还真没下贴子。

    人已经上门,侯爷自然上前寒暄。萧战得了意,对着岳父邀功:“是我和加福请的,这功劳算我们的。”

    昂着脑袋:“吃酒怎么能少了我祖父,这是大大不应该。”

    当着人袁训不好说他,就跟小女婿大眼瞪小眼。侯爷不是不愿意老王来,就是要跟小女婿较一较谁占上风就是。

    只一瞬,就要分开时。后面有个人没好气:“战哥儿你又得意什么!”众人眼前一亮,龙四和亲戚们更满意得不行。象牙白绣竹子黄花的锦袍,生得面容俊秀飘逸如柳,昨天晚上会过的镇南王到了。

    镇南王面有不豫,甚至没有先和主人见礼。直奔萧战:“战哥儿,你昨天给表弟吃了什么?”

    萧战得意兴头上,脑袋一晃:“舅舅你不用谢我,表弟说他睡不着,我给他吃的是三两银子一钱的好安神药呢,这是祖母睡不着时爱用的,不是表弟我还舍不得用。”

    镇南王面色黑沉,不顾是作客,粗话都出来:“谢你个屁!到现在都没醒过来。”

    萧战仰面看天,药是表弟昨天晚饭时吃下去,睡到现在是午饭时,萧战大加赞赏:“这药好。”

    老王忍住笑,对镇南王解释几句:“这药不损身子,放心吧,战哥儿问我要,我没敢给他多,请太医看过没有,”

    镇南王悻悻然:“太医也说没事,不过战哥儿你这个顽劣孩子,打你一顿才好。”

    手作势刚抬起来,萧战小腿跑得快,而且不忘记带上加福:“我们逛逛去。”

    跑开几步,又不忘记叫声岳父:“招待好我祖父,祖父爱吃大鸭子。”

    “噔噔噔”,小脚步声中,伴着加福的格格笑声。

    香姐儿扮个鬼脸儿:“就他最淘气。”

    这看似一惊一乍中,龙四忙不迭的记在心里。怎么看,小弟在京里是得人缘儿的,老王爷也来陪自己,王爷也来陪自己,回去对父亲细细的说,足够他乐上几年。

    一个人走到面前,抬头一看,是换上笑容的镇南王。王爷满面春风:“今天我回皇上,龙氏一族忠心耿耿,路见不平,不顾安危。又警惕性高,诛高南敌兵于京郊。皇上不日是要召见的,知会你一声早作奏对准备。”

    这真是喜从天降,龙四又湿了眼眶。听镇南王又笑:“你先别哭,等我说完了,你要感动作一处。太子殿下恰好在御书房,听我说完,他回皇上寿姐儿等下要来,太子说既然是英勇忠君之人才,请旨他也来见见。皇上准奏,殿下回府接寿姐儿去了,等下也就到来。”

    龙四等人慌乱起来:“要不要换衣裳,要不要……”

    袁训把他们安抚下来:“先坐下来,有我在不用慌。”龙四哪能不着急,但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是小弟的情意,这是小弟的……这才平静。大家安席,等着太子和加寿进门。

    加寿进门以后,角门上又来了柳至,带着几个族人。

    柳云若在父亲马上,动一动腿,伤口还在作痛。更让柳云若要和父亲好好商议:“小王爷一定在,您等下记得帮我回他,他昨天浑赖走十个人,明明有刀伤他不认。”

    柳至微笑:“咱们是来吃酒,打架上的事情改天再说。”柳云若噘着嘴儿,因腿脚不便,让父亲背进来。

    萧战躲舅父,跟着加福在女眷那一堆里吃饭,一直就没有出来。酒到正好时,龙四站出来。

    端着酒走到柳至面前,轻施一礼:“没进京的时候,就想着您柳侍郎。”

    柳至一眼看出来,挑眉毫不示弱:“怎么了?”

    “柳侍郎可还记得,前几年我家二兄长三兄长进京里来,同您有约。”

    龙四满面笑容,柳至也是含笑备至:“有这件事。”

    “今天是小弟为我们接风,本不应该提这件事情,”

    柳至打断他:“无妨。不讲虚规矩的好。”

    龙四欣然:“好!这约,我们赴了!”

    进京的亲戚们哄闹起来:“有我们呢,二将军三将军没功夫去西山,我们去。”

    柳垣等人也是笑回:“行啊,说话的可不许不去,缩头的不是好汉。”柳云若叫得最响:“把昨天的十个人不还我,西山我教训你们。”

    执瑜执璞守着是主人,忍着不能回话。

    关安才不管,看看这里没有柳五。柳五的身份,并不是柳至带着往公卿家常去的人。关安起哄:“不能少了柳五。”

    柳垣扑哧一声:“老关,你自从跟五弟一起吃了女人的亏,对他念念不忘了?”

    上门他们是客人,关安打着哈哈:“逢年过节我就收东西,我得谢谢他。”

    柳家另一个捣蛋小子大笑:“那是你老丈人给你寄的,你慢慢消受吧,与老五有什么相干?”

    关安也大笑:“柳五送他们回的家不是吗?路上搬弄了什么,他们对我知根知底。”

    柳至也笑了:“你舅舅是六宫总管,这尽人皆知,你少寻老五的事,女人是看了你光身子,你自己摊上的事儿!”

    这里没有女眷,坏蛋小子大笑:“看光了屁股!”董大学士老侯等掩面而笑,梁山老王倒觉得有军中无赖士兵的风气,他是哈哈大笑。

    关安反击:“那是你家老五!”

    你一言我一语的,袁训没忍住,想想那事情多滑稽,一口酒喷出去,也跟着笑了起来。

    当天尽欢。继让梁山王弹劾,让皇帝打骂以后,在外人眼里袁家总有些背晦。这就热闹中恢复生气。

    酒直吃到晚上,四皇叔催着写了诗画了画,梁二混子也跑来凑热闹,他的兄长老梁尚书是小六和苏似玉的大媒,袁训也请来在这里,大家胡乱混着书画走人。

    龙四先下战书,又和柳至把酒言欢,哪怕是面子上功夫也得走走不是。随后他又弄明白关安和柳五的古记儿,事涉加寿和太子,一想也就明白个中内幕。

    这事情有袁家的关安,也有柳家的五爷,龙四把柳至和袁训打量几眼,这里不方便发问,只笑得险从椅子上摔下来:“这不长眼的两家人,”把酒喝下去好些。

    梁山老王间中和袁训唇枪舌剑,执瑜执璞和柳云若争论昨天的十个人是怎么回事,香姐儿负责在吵到厉害时候哄小小柳。

    ……

    下午时分,萧战不时来看祖父,让大哭而来的萧元皓逮个正着。镇南小王爷醒过来,先去宫里见太后告状,呜噜半天:“他们不带上我!”又去皇帝御书房里告状,皇帝觉得可乐,指个太监跟着他到袁家,让萧战对他赔礼道歉。

    酒香菜浓中,夹着元皓呜噜呜噜的指责声,大脑袋左右晃动,小手甩个不停,说一会儿,眼泪飞一会儿。萧战最后学狗叫,元皓才放过他。

    在他们喝酒的时候,宝珠接过行李,把龙四和妯娌们嫡亲舅父们接在内宅,余下的人安排在二门以外。

    福王府住下这些人,依然绰绰有余。

    第二天打发人往码头上不时看着,准备接邵氏张氏和龙四奶奶。请帖雪片般飞来。头一个亲家南安侯府上相请龙四,再就阮家董家韩家,连家尚家苏先家也不落后,声明女眷到了另请一回。柳家也下请帖,席面上自然是把西山打斗的日期约定,龙四也见到柳五,白白净净,却带着市井气质的青年。

    柳五是愤怒的,好一副清白面孔:“关安的事情为什么要寻上我?人家大姑娘看他光身子,不就因为他舅舅是任公公。换成不是总管,人家也不要看他。我一定去,四爷回去带个话给他,西山他不去他是孙子。”

    而街上,告示张贴出来,街头巷尾都让震撼:“大天教的林教主让抓了?听说准备教化他。”

    有人说好,也有人心里是惋惜的。

    ……

    欧阳住从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就如丧考妣。放眼家里再没有别人商议,他来到二弟欧阳保房里,开口就是泪流:“满心里以为林教主回来,指着他神算无敌,咱们可以作点儿什么,出点儿气,没想到他竟然失手让擒,二弟,容妃还没有出来,教主又让抓走,你我是更没有指望了,这日子还有什么意思,为兄我恨不能一死罢了。”

    欧阳保常年睡在床上,没事就转心思。阴沉着脸道:“哥哥不要着急,林教主有神算护身,我不信他能让抓走。哥哥不妨去打听仔细,如果这事情是真的,”

    欧阳住急切地问:“怎么样?”

    欧阳保狞笑:“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咱们家已经是这样,不如找几个人……劫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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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三十四章 准备颠覆

    “二弟,我们难办到啊。”欧阳住为难。

    两行泪从欧阳保面上流下:“哥哥若是不愿,我是个废人,咱们就只有苟延残喘等死吧。娘娘在宫里,谁知道是死是活呢?”

    欧阳住难过的劝他不要多想,出门来独自心酸。往大门外来,想去个荒芜地方上烦恼一把,见街上喧闹不止。

    人流带动欧阳住到长街上,见几十匹马,和后面可能是驮行李的马车缓缓驶来。

    “玉清道长,您来京里太好了。您还记得我吗?终南山下砍柴的王小八啊。我娘服过您的符水,病早就好了。”

    欧阳住怒气上来。

    先是高僧普救进京,他是佛教名人。这一回来的也是全国有名的,终南山上修行的道士玉清,朝廷这是铁了心要把大天教从人心里铲除。

    头晕脑胀,欧阳住想想兄弟的话“劫林教主出来”,本能还是排斥,但眼前陪伴道士进京的不是别人,是礼部尚书长陵侯世子方鸿。一般来说,见外国使节的也不过如此。

    拖着步子,离开这热闹的地方,欧阳住怔怔的混乱没有主张。

    ……

    黑暗的小屋子里,一盏油灯下几个脑袋碰触,窃窃私语着。

    “阿赤将军确实让抓走。”

    “汉人狡猾,告示上没有写。”

    “要救他。”

    “不知他关在哪里?镇南王府,刑部牢狱都有可能。”

    “要救他,他不是大天教主,他是我们的人。”

    ……

    “啪!”

    一记巴掌又准又狠,再次掴打在阿赤面上。他圆睁双眼,感觉自己面颊上火辣辣的痛,但却不是即刻就肿起来。

    镇南王在烛光下狞笑:“我花大价钱把你救回来,药不便宜!我就撬得开你的嘴!再打。”

    有人抬手,边打边问:“在京里和谁联系?”

    阿赤怒目。

    “没人你就敢到京里来!”

    阿赤怒目。

    半个时辰后,镇南王冷沉面容让停下,换上一种惋惜的口吻:“你好好想一夜吧,你还有家人妻子,难道你不想儿子?我们汉人诗上说的好,独在异乡为异客,你听过吗?”

    阿赤往地上吐一口血水,这打人的十分技巧,他的牙都掉了一颗,但还能说话。

    用不标准的汉语接上:“每逢佳节备思亲,呸,这对我没用!”

    镇南王的眸子异样的闪了闪:“哦,你汉书看过许多?”换成别的异邦人也听不懂。

    阿赤正要用几个典故骂他,一刹那反应过来:“你别想套我的话!”镇南王已然满意的勾起嘴角。

    这满身是伤的大汉,极有可能是京中玩弄诡计的主谋。

    齐王府制的腰牌,一直在王爷指尖把玩。他护卫京都,没有血山尸体海,有的是背后诡谲。有人想在京里挑起事端,那是他分内的事情。

    暗想花了一笔药材把他从失血过多中救回来,倒也不算亏本。

    王爷今天算有收获,让人把阿赤带下去看押,他顺石阶步步上来,繁星满天,是他王府的园子里。

    这是一个地牢,周围暗哨密布,上夜的人从来不许到这里。因此也就走出一段路,独自而行的王爷,才见到上夜的人问时辰。

    “二更天。”

    镇南王朝房里走的步子换个方向,到书房里坐到三更鼓响,搓搓面庞回到内室。

    丫头迎上来:“公主已歇息,小王爷也安歇。”镇南王微嗯上一声,洗过到床前,见妻子搂着儿子,儿子不老实的蹬开绫被,情不自禁有了笑容。

    轻轻把母子们分开,蹑手蹑脚睡下来。

    ……

    “宝珠嫂嫂,你说该怎么办呢?”在宝珠面前没有蹦,却带着蹦的架势,手托香腮颦眉埋怨的,今天是瑞庆殿下。

    她的儿子萧元皓坐在地上,起劲儿的玩着一个孔明锁。这是一种益智玩具,萧元皓拆不开,并不气馁,把它敲打地面,发出“啪啪”地声响,好似对母亲说话的配音。

    宝珠理理自己的大红四喜如意的罗衣,等下还要见客人,要不是请公主殿下安生坐好,就那她揪着人袖子耍赖的劲头,早就把衣裳弄乱。

    对面公主噘着嘴儿,宝珠也没有同情她的心思。嫣然取笑:“这有何难?不过就是王爷他生了你的气,公主大可以学戏文上,冲冠一下把他教训了。”

    自己格格先笑上一声。

    瑞庆殿下垂下头:“不行的,王爷对我和元皓很好很好,”

    “那,到太后面前去告状啊,”宝珠逗她:“太上皇一定会帮着公主,把驸马教训了。”

    瑞庆殿下苦着脸儿:“元皓去宫里告战哥儿的状,太后已经弄明白这里面有安神药,太后只怕要生我的气,我已经好几天不敢进宫去见她。”

    宝珠这可就忍不住了,榻上取过水红色一个帕子,掩在唇上笑个不停,笑的中间,愈发的拿公主好说一顿。

    “别说太上皇太后要生气,王爷这几天跟您置气,就是我听到也生气。殿下想一想,明知道战哥儿淘气放了安神药,您不吃也就完了,作什么要对元皓喝一口?”

    瑞庆殿下嘴嘟得更高:“那我不是……”

    宝珠不让她说,笑着打断她:“是了,您对着王爷还要得瑟,说什么这是为元皓好,还说看他这一夜睡得多安生,王爷没让您吓出病来,倒也算强健。”

    瑞庆殿下扁扁嘴儿:“我是来让宝珠嫂嫂出主意,不是听训的,”随后带着惊天动地的模样,却怕吓到房里房外的丫头,嗓音还是如常,满面的张牙舞爪:“他现在不理我,怎么办呢?他一早就出二门,三更后再回来,怎么办呢?”

    明知道镇南王消了气自然会好,但唯恐天下不乱,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无惊也无险,只是夫妻好几天不能好好说话的瑞庆殿下扮个可怜:“怎么办?”

    宝珠满满的笑意,用眼角瞄瞄一旁,公主跟着看过去。见自己的白胖儿子暂时对破坏玩具失去兴趣,拎着孔明锁,站在膝前,兴致高涨的对着自己面上的表情看。

    在他看来这是好玩,随后,元皓学着母亲,扮一个可怜的脸儿,话也学会了:“怎么办呢?”对着舅母宝珠皱巴着脸。

    瑞庆殿下已经是装模作样,到小王爷这里,胖脸挤出许多层皱眉,就更没有缘由。

    宝珠忍俊不禁,大声笑了出来。

    瑞庆殿下对儿子小白眼儿,萧元皓赶紧也还母亲一个。面颊上让母亲狠狠一吻,央求道:“出去玩会儿,母亲和舅母说正经话。”

    “去哪里?”萧元皓一时舍不得走,眨巴着黑亮大眼睛反问。

    瑞庆殿下坏心眼儿的想想:“乖儿子,那天哥哥姐姐自己玩,可没有带上你,”

    宝珠扑哧又是一笑,萧元皓快快乐乐地找到玩的方向,舞动孔明锁:“战表哥不好,”挪动小胖腿,灵活的奔了出去。

    孩子们就在外面,没一会儿,传来萧战跟萧元皓的吵架声。

    萧战哪里服气,他让舅舅骂,窝在心里的气犹在。见表弟来吵,萧战也跟元皓吵。

    “我给你吃的是三两银子一钱的好药呢。”

    聪明的元皓迅速整理出一句话,他也不见得懂,就是争吵上不能输,把话调过个儿,回萧战:“一钱三两!”

    说过,显然得意洋洋,认为自己占住上风,话回的不错,“当当当,”外面传来他拿孔明锁砸板壁或是砸木柱子的声音。

    就在这“三两一钱”和“一钱三两”的争执声中,万大同进来回话:“二太太三太太,山西四夫人的船到了,世子爷同称心姑娘、二公子和如意姑娘,他们正在接船,打发人来回夫人。”

    宝珠喜气洋洋,说一声好,叫过丫头:“去回老太太、国夫人和亲戚们,再书房里请侯爷和四老爷。说太太夫人们就要进京。”

    城外码头上,邵氏张氏唤着龙四奶奶:“咱们到了。你快看,执瑜执璞来接咱们呢。”

    龙四奶奶顿觉光采万分。

    与她们同船的,还有上了年纪的大夫人谢氏之父谢老爷,五夫人石氏之父石老爷,和陪伴他们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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