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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3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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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训哦上一声,认真把鲁豫看上几眼。

    张豪、娄修等人在京里钻营,凡是权贵门都登。皇亲在皇帝面前分三六九等,但在外官眼里,都镀金菩萨似的金碧辉煌。

    袁训一开始没看出鲁豫来意,是所有公主门上都有人去。

    公主们中最有权势的是瑞庆长公主殿下,她是皇帝的胞妹,但瑞庆殿下和镇南王世子不予理会,就造成别的公主府上人跑得更勤快,还有百官们中有权势的也有这样事情,并不显三长公主门上更突出。

    不是鲁豫说出来,袁训还真没料到。再结合鲁豫自己说出来的,他总想办件事情。事情也就很简单的让袁训想明白。

    林公孙……

    柳至说他到刑部的时候,林公孙就是这样……

    林公孙敢诱惑别人,谁在后面为他撑腰……这位驸马当然没这样的能耐,只能是另有其人。

    很快,袁训眯眯眼,带笑反问:“不往殿下面前送,可往谁的面前送?”

    鲁豫微变面色,像在掩饰什么。袁训并不揭破,也不想听他支支吾吾,再道:“皇上避暑,又为郡王们大动肝火,这件事先呈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觉得可以行,再呈给皇上,也免得皇上总是生气不是?”

    在听到“皇上避暑”,鲁豫明显松一口气。等袁训说完,附合道:“是是,还是少为这事打搅皇上的好。”

    袁训含笑:“所以他们来找我,我带去见太子,也没错不是?”

    鲁豫表情更轻松,笑容加深:“我不是说你错,今天来呢,其实是和你商议。”袁训摆出一脸的诚恳:“请说,只要我能帮得上。”

    “依你看,郡王们的事情算不算大事?”鲁豫面有认真。

    “这不是大事,还有什么是大事呢?”

    “依你看,定边郡王经营几十年,就那点儿谋逆不成?”

    袁训先顺着他,点点头。

    “依你看,东安、靖和、项城三家会伏首认罪?”

    袁训装着糊涂:“我对他们不甚了解。”

    “依你看,他们就算伏首,他们亲手带出来的兵将不会后患无穷。”

    有什么随着话狠刺中袁训的心,袁训笑容撑不下去,黯然沉默。鲁豫没看出来,还以为自己的话打中袁训的心,他黯然是懊恼自己没早看出,鲁豫难免得意:“还有朋党等,他们以后也是大祸之源,小袁,你我都食国家俸禄,理当为君分忧。我明白告诉你,这样的条程我打算上,”

    袁训瞥他一眼:“你还没有上过?”

    鲁豫微红面皮,打个哈哈混过去:“没有哈没有,我打算上,但是现在呢,我分你一半功劳。这些人再来找你,你让他来找我。”

    袁训要是三岁,也就让他糊弄走。但袁侯爷是曾任三品的将军,并不是三岁孩子。眼皮掀起,袁训半带讥讽:“您比太子殿下还要大不成?”

    鲁豫讪笑:“太子他还年青不是吗?”

    对着他的花白头发看看,袁训一言不发。鲁豫的来意他已弄清,想这个人用心并不地道,话都懒得再说一句。

    鲁豫以为他考虑,在他来以前,早料到袁训会考虑。这是件有功劳的事情,防患于未然,他袁侯爷又不傻,怎么会不考虑?

    忠毅侯要是傻的,怎么能跟着如今的王爷,以前的小王爷萧观攻下石头城,功劳反而有他一大笔,大过同去的太子党?

    那年京里为他议官职,吏部礼部兵部都跟在里面吵,为什么不吵别人的官职?鲁豫不懂军中的事情,他以官场上的阅历来推断,袁训此人不是会抢功,就是会讨好。

    就像这件事,他鲁驸马忙里又忙外,好容易才把这事表白到皇上面前,皇上对他的“防患于未然”也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自己蟑螂捕蝉,他黄雀在后,他忠毅侯把人带到太子府上。

    让太子殿下一经手,还有他鲁豫什么好处呢?最好不过是个协助太子殿下,就不是他独力承办这事。

    鲁豫一直以为和他争的是右丞相马浦,他自己都说,太子年青,其实他想说的是太子殿下太小,所以不把太子放在眼里。

    太子才出宫自己有府第,他能办成什么?只有马丞相最近频频会见郡王的人,双方互有防备。

    可见做件事情真难,也可见大半生没成就,不是自己全无能。

    也许运气差吧,这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这个一开始还闭门谢客的忠毅侯,也没见怎么会人不是?他横插一杠,这就买好到太子府上。

    袁训刚从太子府上回来,鲁豫就登他府门,是他对这事太过关注,不允许任何人抢功,时时知道张豪娄修等人动向。

    他知道以后,脑子一蒙,在家里热锅似蚂蚁般乱转。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和袁训硬来不明智。

    在新帝登基,明诏示天下太后本是袁氏女,忠毅侯就成天下第一贵的娘家人,在皇后娘家柳家之上。

    鲁豫这才肯半吐半露,要分袁训一半功劳。他不放心袁训,因此不会把皇上二字说出,他宁愿多办事,只要袁训把人指给他,告诉那些人,找他鲁驸马最起作用。

    找来的人呢,可教化者,教化。心还怀不轨者,由皇上定夺。铲除异心,收伏同道,这是安邦定国的大功劳不是?

    忠毅侯是个谨慎的人,自然要考虑,自然不能上来就回答,行与不行。

    话说,他也不会说不行,他吃君王薪俸,敢说不行?

    鲁豫胸有成竹的静静候着,他只怕没有想到,袁训面无表情在肚子里骂他。

    ……

    这京里锦衣玉食吃饱了撑的卵子疼的富贵闲人,坐家里脑袋让屋瓦砸了,才生出这混帐主意吧!

    如果是皇帝的意思,防患于未然,袁训不会说一个不字。但是这位上折子说什么严防,袁训只想骂鲁家十八代祖宗。

    袁训生长于边城,离开的时候十一岁,到达京城十二岁。十一岁的年纪,半懂不懂的,对舅父的难处有些明白,不明白的就记在心里。

    他是偷听到母亲和舅父说话,记下一句半句的没有忘记。

    后来到太子府上,学的是精明强干,当差是勘查官员。人还不算成年,官场上暗黑内幕先装满一肚子。慢慢的体谅到舅父难处,觉察到郡王们虎视眈眈想吞并国公们,一心想回去帮舅父,又不能抛下母亲和姑母在京中。

    这才肯答应舅父能定的亲事,内中也有舅父有如亲父的意思在,父母之命,自然不能违抗。

    去安家选亲事,掌珠强,玉珠呆,宝珠太稚气,在当时来看没有一个是良配,也非选不可。

    袁训那年娶妻,只求一件,性情好伴母亲,他就可以放心离去,回到舅父身边。

    他先有一段外官不易的心思,再明了官场上的黑,对鲁豫的话恨之入骨。

    这位驸马年纪已老,还扎在官眼里出不来。他常坐京中,只想从事情里弄到官,就没想到受郡王们拖累的人们日子难过。

    就没想到那些人大多无辜。

    就没想到他们以前、至今、以后,全都忠心,推他们一把,就没命,拉一把,还是国土子民。

    朋党?

    这位驸马倒说得出口!

    他不知道袁训现在最怕听的,就是“朋党”这个词。

    袁训拘着龙二龙三少出门,就是怕他们在京里和吴参等人走动过密,落一个“朋党”名,银河水都洗不干净。

    就是怕龙二龙三和“朋党”难洗清,他的舅父老国公,也难免遭殃。

    袁训自己都不能提,听到鲁豫说出来,内心恨的滚烫如火,还要装着没事人一样,对面那位还在等着响应他的好主意,袁训只想劈面给他一记好巴掌!

    ……

    救人,远比害人好。

    要杀人,上战场上杀去,杀人如麻也有理。坐在公主府第,喝着琼浆玉液,吃着山珍海味,黑主意算计着人,这是个什么东西!

    从鲁豫的话里,袁训有十足的把握他把林公孙早引见给皇帝,自己的表兄。

    柳至以刑部侍郎之职,都不知道林公孙成为眼线的来历,不是鲁豫能做到,只能是避暑中,没有要事不见官员的皇帝。

    袁训在十二岁后,相当于皇帝抚养长大。他永远会忠诚于他,但无辜之人应该活命。

    昨天晚上抓走到刑部的人,如果有人刑讯下熬不住,供出假话,那他的一生就此玩完。如果他能挺,他不是谋反,鲁豫再怂恿,皇帝也不会杀他。

    让抓走的人会不乱招吗?夜里私聚,一身黑衣去青楼里开会,去青楼弄件黑衣裳,跟去青楼当贼似的,看看身份,又不是贼,刑部对这样的事情,上来一定先动刑,动到招出来为止。这里不能怪刑部,他们集会的方式就不对。

    鬼鬼祟祟,透着诡异。

    又都是郡王们的族人或朋党,又定边郡王才造过反,东安、靖和有人命在身,刑部要是会客气,那就不是刑部。

    在这里,倒不算乱动五木。

    袁训闭一闭眼,这里不能怪皇帝,不能怪刑部,怪谁呢?就是杀了无辜也是对面这位觉得他办事不错的混账驸马的错!

    他和林公孙等人是怂恿的手段,并不是那些人真的该杀。

    用别人的脑袋和鲜血,升他们自己的官。这两个,一个是保命,一个是为官。用这样手段,袁训毫无同情,只有愤恨。

    ……

    所以在今天早上,他见到张豪时,有一句话是:“救一个是一个!”见过太子肯表忠心的,至少太子殿下心中有数。那自己私会让抓走的,太子殿下才不会管。

    表面上不管这事,背地里为舅父忧心的袁训,他知道自己有太后,但如果朋党论杀的人多,国法大于一切,辅国公说一点伤害也没有,并不可能。

    于是,袁训去见葛通。告诉葛通同时得罪两家郡王不明智,斯人已逝,应该是恢复江左郡王的建制为重,报仇这事,公告天下霍君弈是被害,他的部将被害,江左郡王因此战死不是不英勇,这已经算报复。进一步逼死郡王,并没有额外好处。

    巧的是,太子党们都这样劝葛通。不是袁训一个人这样说,葛通和母亲平阳县主商议过后,平阳县主更担心儿子在军中的安全,也告诉儿子:“杀人之罪,自有国法,你须考虑自身。”

    葛通能宽放的话,东安、靖和郡王的亲族可保无忧,朋党之论就难形成,在他们这里难形成,到定边郡王那里,就难再多牵扯到人,要杀,杀他的老婆儿子血缘近的亲戚好了。

    有风才有浪,对待东安、靖和等严苛的话,让爱拍马的官员们看到,也会上折子要求严惩定边一族,他们会以为揣摩到上意,是他们巴结的好时机。

    而皇帝对东安、靖和等人全存仁厚之心,治主犯,少连坐,官员们看到,会以为皇上不忍多杀人,也就不会纠住定边郡王的锅子盆子地里的青草不放,老国公可保无恙。

    所以,袁训让张豪打动,他真的是让张豪打动,张豪将军要不是太忠心,袁训会另想别的办法。

    但见张豪忠心,是张豪勾起袁侯爷的怜惜心肠。想张豪无辜,靖和郡王如治罪过重,张豪要牵进去。就像定边郡王的事连坐到他家的屋上瓦,老国公也难幸免。

    袁训就把张豪往太子殿下面前一送,也算活生生的给太子上一课。朋党也好,家将也好,郡王们不好,不代表别人不再忠心。

    这一切全为他自己的舅父老国公,为国公袁训操碎了心,担忧还没有解除时,跑来一个人,告诉他分你一半功劳,咱们合伙儿把人整死,乌纱帽这就大起来,袁训想我应该怎么回答你呢?

    啐你一脸满不满意?

    …。

    忠毅侯表情淡而又淡回答了鲁豫:“我女儿在太子府上。”下面当家的话不必再说,鲁豫他能明白。

    鲁豫这就坐不住,起身告辞。走的有几分灰溜溜,但袁训毫无开心,反而拧紧眉头,送到廊下的他盯着一步一个脚印的身影离开视线,眉头都没有松开。

    ……

    “你说的是真的?”宝珠听过,也是怒容现出。

    袁训和她榻上对坐,面色冷淡嗯上一声。

    宝珠倒吸一口凉气,掂量这事情的轻重后,只有一句话,她坚定的道:“皇上是仁德的!”又痛骂:“这起子坏人!”宝珠湿了眼眶。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皇帝受命于天,掌握绝对生杀大权。但皇帝没有滥杀的心,出来这种人?宝珠咬紧银牙:“就没有法子打退他?”

    袁训扯一扯嘴角:“幸好,早有准备。”

    ……

    靖和郡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张豪:“葛通上的折子?”

    张豪有止不住的笑意,用力点着头,但先回答的是:“这全仗忠毅侯。”靖和郡王长长松一口气:“我知道,”看向张豪:“我会记住他这个人仁德,但没有你,这事情不成。”

    张豪面上微红,不自在道:“我是您的家将,”听出来他下面又要有一通自谦的话,靖和郡王也不愿意听,听着也觉得难为情。

    难为情自己以前没对张豪更好。

    靖和郡王招呼:“可有折子副本,拿来我看。”想来张豪不会把折子背下来,还是抄下来看得更明了。

    张豪取出来,一张白纸上密密麻麻全是字,张豪眉开眼笑:“宫里老公们指着这个赚钱,我去的时候,见东安郡王的人也在买,一份一百两银子。”

    一张纸,带上字,就卖几大车纸的价格,靖和郡王笑上一笑,想想这上面的价值,道:“不贵!”

    接在手中细看,开头的请安略去,直接看正文。

    “……臣幼年时,母亲常中夜哭泣,至臣年长,才知道为外祖父江左郡王而落泪。外祖父膝下只有一子,幼年让人拐走,再无生子。本只有女儿尽孝,万幸老天有眼,舅父霍君弈少年返回。

    内中秘辛难为人道,外祖父托言义子以入军中。不想为东安郡王嫉妒所杀,帐下将军三人为靖和郡王贪财所杀。致外祖父兵败遭难,外祖母病丧,臣母失怙失恃,常自悲伤。

    彼年不知冤有头,唯恨无常接引多。

    至臣成年,蒙皇上恩典,入太子府,入军中。沉冤水落石出,臣怎忍这滔天仇恨!为母亲恩,誓报此仇!为外祖父多年征战,誓报此仇!为舅父血战沙场,死于无声刀下,誓报此仇!为主将亡而马革裹尸的将士们,誓报此仇!

    再蒙皇上仁德,与东安、靖和二郡王同回京中,等待圣意裁决,眼见颠沛流离。中夜推枕,夜难成寐。

    外祖父有护他战死之将士,东安、靖和数十年征战,自当有之。且不论其无辜陪罪,且不论其功劳无存。推及国法,臣潸潸泪下。

    臣自少年,即受皇上慈恩。不能为皇上分忧,反纠集家恨,愧对皇恩。

    东安虽小人也,却有数十年战功,声名赫赫,非他人可比。

    靖和虽窃贼也,却有数十年辛苦,披星戴月,非他人可比。

    论彼之救人,比杀人多。论守国之安宁,比过失多。臣思至此,悔之惭之。愿忍臣一家之家恨,求国土之不失。

    ……”

    下面还有一些拜恩典的话,靖和郡王看不下去。他只看到这里,双手比筛子似的抖动不停。好在纸张足够大,没有从他手上滑落。

    但随着抖动,沙沙声不停。张豪对着靖和郡王带泪而笑,笑得还是刚才那样自豪:“多亏有忠毅侯,”

    靖和郡王没听到,他茫然不知所措,目光瞪视纸张,吃吃道:“这这,这是葛通写的吗?”两行清泪,从靖和郡王面庞流下。

    张豪继续落泪,还是那句回答:“多亏有忠毅侯。”

    靖和郡王还是没有听到,虽然他知道这多亏有忠毅侯。忠毅侯在内中起什么作用,不细究也能约摸猜出。如果要细究的话,就要和张豪好好交谈。

    面对手上的折子副本,靖和郡王哪有功夫现在就论忠毅侯,他赶着无地自容还差不多。

    “东安、靖和数十年征战,”

    “披星戴月,非他人所比,”

    这个一门心思把他们弄来京中打御前官司,像是不死不休的葛通,他能为自己二人论功劳,靖和郡王如遭雷击,天底下有地缝钻吗?

    真的有吗?

    他想到自己杀死霍君弈三员将军时,他们不甘心而怒瞪的双眼。他们还瞪着自己,瞪着自己…。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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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零四章横刀自刎

    “郡王,”张豪见他神色不对,小声把他叫醒。提醒道:“多亏忠毅侯。”张将军这会儿像是就会说这一句,靖和郡王苦涩的一笑:“是啊,多亏。”

    他没有具体说谁,只说“多亏”,就闭上嘴,坐下来,单身狱中木床上手抚床边,还如在梦中。

    他从不敢想葛通会放过他们,这就让打蒙住,也就只佩服一个人。

    忠毅侯吗?不不,不是他。

    靖和郡王眼前浮现出一个少年模糊的模样,他贵气天成,他风神俊朗,他……靖和郡王这一次进京畏罪而来,只金殿外金阶下跪着,他实际上就没见成,以前见到是十几年前,他记不清他的样子。

    他是当今皇帝。

    ……

    葛通也好,忠毅侯也好,全是前太子党,如今算皇帝党。他们有任何的华彩,就跟石头城不是小王爷能打下来,大份儿功劳要归在萧观头上和袁训头上一样,葛通的变通,忠毅侯的出手相助,应该归功于当今皇帝。

    靖和郡王佩服葛通敢转变,当做别人不能做的事情时,别人就会生出服气,但靖和郡王一样能看穿葛通这样做的好处。

    他大宽大恕的原谅东安和靖和,对他自己长在军中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当兵的性子直,哪怕葛通肚子里一万个弯弯绕才上这道奉折,当兵的血性直,葛通将军这一道奏折,把他在军中的地位奠定不少。

    就是东安、靖和的人都会佩服他。

    靖和郡王喃喃:“好一个弃家仇而保国土,”这不是又骂两个郡王一层,把他们面皮又揭下来一段。

    当时他们两个人,一个为嫉妒,一个为贪财,都不是为国土。这一会儿靖和郡王反复念叨这句话,心里是滚油煎的滋味还是羞见世人只有他自己知道。

    靖和郡王叹气,这句话饶是骂足了人,葛通他倒还落下一片英雄名声。

    真是岂有此理啊,苦苦寻仇的也是你,如今大仁大义的也成了你。靖和郡王苦笑,这是皇帝当太子时门下出来的人,这是他的太子党们。

    只这一道奏折,就算是个人物。

    而忠毅侯袁训,就更了不得。前任太子党三近臣之一,在今年知道他原来是皇帝的嫡亲姑表弟,他敢把张豪往现任太子门上引见,明着甩出话:“能救一个是一个。”这份胆量大过张豪求告过的任何一家。

    当然现太子府是袁侯爷女儿家,他小小不到十岁的长女已在府中当家。当的有没有笑话,别人还不能知道,但见天儿往太子府上一坐,这是事实。但袁侯爷这份胆量还是出自于前任太子,当今的皇帝门下。

    总是忠毅侯对皇帝有所了解,才敢做出这救人的举动。

    靖和郡王自己难道不知道葛通若是跟他拼了,他将连累无辜家人和将士们?

    感激忠毅侯也好,对葛通有点儿服气也好,都抵不过对皇帝陛下的惧服。那宫中托言避暑的人。

    这两个都是他的人。

    ……

    靖和郡王生出惧怕,就更难猜测皇帝心思。不由得要想,这算是苦主撤状,接下来就全由皇上发落,他会不会顾惜数十年披星和戴月呢?

    …。

    离他不远的单身牢房里,东安郡王也这样想。

    他这里一片欢腾,跟他的人争着来告诉他,还花了冤枉银子,折子副本你买我也买,花上千的银子出去。

    靖和郡王相对于东安郡王来说,他是贪财。鼓动他的三位将军行事也不当,靖和郡王还有能扳能辨的地方。

    东安郡王就惨,他是直接杀了霍君弈。

    见到这副本折子,他们喜笑颜开在情在理。

    靖和郡王能想到的葛通心思,东安郡王一样能想到。东安暗想过,葛通这样做,不过是为兵权和收买人心罢了,心思随后也就放在皇帝身上。

    现在就是宫里那位定生死,他是不是会如奏折上写的,顾惜到数十年征战辛和劳?

    ……

    黄昏的时候下了几点雨,秋老虎暑气在傍晚时也自消。柳义大跑小跑的走进殿室,把他一脸的沮丧扬起。

    皇后看上一眼,就冷淡增加几分。故作平和的道:“皇上圣驾竟然还不回来?七月里算秋天不是。”

    纤指尖尖,却捏紧手中莲青色帕子。

    柳义陪笑:“七月天秋老虎,白天还热呢。”皇后没好气翻他一眼,柳义缩缩头。又谄媚地上前:“皇上虽然不回来,但今晚也没有招人临幸,就有侍候的,也不过是随身几个宫人,娘娘可以安心。”

    “这几天皇上哪有心思临幸人?”皇后微哂。

    柳义干巴巴:“娘娘说得也是,适才我去御花园打听皇上今晚可起驾回宫,见到贤嫔的宫女,梁妃的宫女都经过,以奴才想,也是打听消息的吧?”

    想到几个宫女面上的焦急,装模作样的叹气:“葛将军上一道奏折,可算给皇上出道大难题。”皇后幽幽道:“不仅是难题,还是打擂台吧?”

    闷闷的,皇后自言自语:“一堆的人为郡王们求情,皇上发过脾气这才几天,这位葛通他是什么意思?”

    柳义添油加醋:“这是逆龙鳞的事情。”

    “为了这件事,张贤妃如今是张贤嫔,”皇后没理会柳义,自顾自颦眉:“胡嫔成下等宫人,”这才看一眼柳义,冷淡地道:“她怎么样?”

    柳义笑得见牙不见眼:“娘娘您事情多,您给忘记了不是。昨天我回的娘娘,她没做一天的粗活就病了,昨天没的。”

    皇后嘴角微撇,现出鄙夷后,又长长的惆怅和微讥:“想在这宫里出头,还要呆得长长久久的,可不是容易的。”

    “那是,要身份没身份,家里也没有帮的地方。所以不是奴才多嘴,别看皇上左一个右一个的,哪一个能跟娘娘您相比。身份不同。”柳义低声说着,这也是皇后最爱听的话。

    皇后反而忧愁:“身份不同,也不过是我有太子。”一怔,身子坐直,对柳义道:“往太子府上去提个醒儿,告诉他这葛通行事太不寻常,让太子多打量他。如果他惹皇上不喜欢呢,太子就不要帮他说话了。如果他这主意皇上喜欢?”

    转向柳义:“你看皇上他会喜欢吗?”

    柳义就寻思,皇后见状意兴阑珊:“算了,你怎么知道?你去过太子府上,再去问问柳至大人。”

    “他就别问了吧,问至大人也就一句话,”柳义隐隐有烦恶。

    皇后让他提醒:“也是的,他又要说六宫是我的,金殿与我无关。”皇后更无精打彩:“你只往太子府上罢了。”

    柳义欠身退出,皇后看看柳礼不在这里,也不想和别的宫人说话,还是独自坐着看天色发呆。想一会儿太子,就要想到加寿,心里有别扭,再想皇帝。

    想到皇帝就更别扭,就想到自己从来没有看得透他。嫔妃们为郡王们说情全落处分,可见皇上不想放过他们。这又冒出个葛通,是他为太子时就跟随的人,葛通总是知道几分圣意才上这折子?

    难道他改变主意?

    有时候柳至是知道他怎么想,但柳至劝的话,皇后十有八九都听不进去。倒是她后来不相信的父亲柳丞相,皇后和他颇能通心思,但遗憾的是,他已经西去。

    悠悠的,皇后继续沉思。

    ……

    想对于一堆的猜测皇帝心思的人,袁训丝毫不往皇帝心思上想。他在书房里也沉思,但想的大不一样。

    他沉思得那么入神,宝珠走进来,他也没有抬眸,宝珠就放悄步子,蹑手蹑脚地贴近他。正要伸手呵他痒,袁训一把握住,笑着转过面庞:“早看到你了,还敢偷袭?”

    “你也在想皇上怎么发作这事?”宝珠问道。

    袁训拥她入怀:“没有,我想的和你一定不一样。”轻轻吻吻宝珠,正想得累时见到妻子,袁训就拿她取笑,也乐上一乐:“让媳妇们撵出来了?以后不要你管家?”

    宝珠抿抿唇微笑:“我巴不得,真的不要我管,我正好多多的陪你。”袁训一怔,更把宝珠抱紧些,下颔压住她的额头,轻轻的笑:“受冷落了不是?这件事情,我倒是想过。”

    把宝珠在膝上安置好,含笑道:“我看这事情结束,我就要出去做官,就要忙起来。但不结束呢,我又没心情陪你。你也一样,我知道你也担心舅父。”手指在宝珠鼻子上轻轻一按:“袁二爷还打二爷招牌,也是为舅父才继续这么着不是?放心吧,我会抽功夫陪你。”

    宝珠依着他,听完,也更温柔:“那敢情好,我看着你睡不好吃不好,虽赐下王府也没好好游玩。这不是你。田光他们的赏赐又没有下来,我怎么能丢下二爷招牌,再说也能多打听些事情不是?”

    “是啊,能多打听事。”袁训微微一笑:“现在想往御花园里打听事的人一定不会少。真是的,有什么可打听的,”

    又和宝珠笑谑:“我家呆子小宝不是说过,皇上是仁德的。”

    宝珠微有担心:“但,东安郡王与靖和郡王手上总有人命在,真的就这样放过他们?”宝珠含笑:“我知道侯爷不见皇上,心里也明白着呢。可我呢,不瞒你说,很糊涂。我自己在房里想上一会儿,就想到好半天没见到你,还是来看看你的好,你说这事情结束就要做官,我也早想到。有几件事对你说,你若是面圣一并呈上吧。”

    袁训漫不经心抚她的发丝:“田光等人你不用担心,这不用面圣。”

    宝珠诧异:“为什么?”想袁训不会不肯照顾,只能是另有原因。夫妻早有同心,宝珠问道:“你打算把他们的赏赐怎么折现?”又哦上一声,手指轻叩额角:“你这又是打我们的好女儿主意,打算往太子府上要赏赐。”

    袁训挑着眉头笑:“不行吗?”

    宝珠微笑:“不是不行,你想女儿也是我的,我也想过这样办理。但这样算委屈田光他们吧?还有那小邹,换成太平时候,我正眼也不会看这样的人,但他也有用。”眸光更柔望向袁训,见自己揉得他胸前衣裳凌乱,伸手为他抚着,有几分庆幸又有几分羞答答:“有时候想想,若是没有嫁给你,这辈子可就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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