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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歌天下(瑾瑜)-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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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武一面破口大骂,责令手下人不得自乱阵脚,一面令众人拨开圆木继续前冲,必须坚持住不得靠岸。
不想他还未喝完,就见一大批破烂不堪、无人驾驶的的小船和舢板,忽然也顺江飘了下来。更让他吓出了一身冷汗的是,这些破船上,还载满了大堆大堆的干草,正冒着熊熊的火光,眨眼间便与先前飘下的圆木撞在了一起,挤作了一堆,这样一来,楚军的船只更是举步维艰了。
来不及发出下一道命令,孙武忽然毛骨悚然的发现,那些圆木一沾上干草上的火星儿,便轰地燃烧了起来,江面上迅速满眼成了一片火海,楚军的船只如同被架在了炉上,烧了个不亦乐乎,显然那些圆木,早已被事先浸透过油脂了。
“妈的,快撤!”
此时孙武方意识到自己是中了对方的奸计了,然待要再退回去,却已是不可能了,只因后面百十艘战船也已跟了上来,他们等于是被自己的队伍,断了突围出去的唯一一条路!
随着江面上火势的越来越大,浓烟亦随之而来,江面上霎时烟雾弥漫,下风处的船只更是很难再看到十米以外的任何东西了。
这边厢楚军将士自上而下都惊慌失措到了极致,对面岸边观战的利飘雪、晚蓝、白轻云与宗烨等胤国的一众将士,却是一个个儿都瞧得热水沸腾,只恨不能立时冲到浅滩处,将搁浅了的楚军们杀他个片甲不留!
“宗将军,您不必心急,好戏还在后头呢!”看了一眼一旁摩拳擦掌的总烨,晚蓝淡笑道,说着忽然大声喝命一旁严阵以待的将士:“准备炸山!”
忙有人领命去了。
少时,前方山崖间便传来了一声爆响,霎时地动山摇、山石崩裂,紧接着巨大的石块吩咐落入江中,被巨浪卷着,直像楚军的船队砸去。
不理耳边传来的对岸楚军的惨叫,晚蓝继续下令:“再炸!”
旋即另一侧山崖亦发生了与才刚相同的情况,以致本就慌乱得不堪的楚军,更是越发没了章法。
就在他们恓惶得不知该怎么是好的时候,原本就不平静的江面上,忽然又涌起了一层约莫有三、四丈高的巨浪。巨浪顶上,则是插满大量铁钎、更为粗壮的大圆木,冲着楚军船队的侧翼狠砸了下来。
几只不太结实的船只,登时被砸得粉碎,扬起了满天的碎屑,船上的士兵则惨叫着像下饺子一般,纷纷掉进了湍急的河中,霎时便被卷得不见了踪影。
此情此景,看在其余船上的士兵眼里,更是顾不得其他,只知道没命的躲闪着逃命了。
偏生这里本就风急浪大,稍微一个控制不住,船身便会不由自主的在江心倾斜着打转。而江上船只本就挤得过米,如此一转身,船身不免互相碰撞在一起,一时之间,船板断裂之声不绝于耳,更多的将士纷纷惨叫着掉进了江中。
原来才刚那段江面之上的山崖下,正好有一个巨大的涵洞,只要有巨大的声响,江水便会如山洪一般鼓起,继而形成巨浪,再奔腾着泻入江中。——这是先前利飘雪与晚蓝一同观察地形时,无意间发现的,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未料到其竟借住着爆炸的巨大轰隆声,无意为胤军帮了一个大忙。
此时不止孙武,连紧随其后而来的敖未逐,亦惊慌了起来。然他却只能站在烟熏火燎的船头,看着眼前目力唯一所能及的滚滚浓烟,拿不出任何主意来。
前方冒着火光的小窗,还在顺江源源而下。
又一只撞了上来!被它撞上的那只船的船身猛地一震,眼前又腾起了一道火墙,众人的落水声和惨叫时,瞬间充满了敖未逐的耳朵。
“传令下去,全部给我撤,有秩序的撤!”低声吩咐完亲兵,敖未逐疲惫的闭上了眼睛。瞬间惨败的现实,几乎顷刻击垮了他,将他从才刚那位精神矍铄、豪气冲天的老英雄,霎时变成了一位饱受打击的虚弱老人!
佝偻着身子进到船舱,他疲惫的席地躺下了,也顾不得理会外面士兵们“胤军的船队打过来了!”、“快拿盾牌挡住他们的箭雨”之类的惨叫了……
第九十一章 疑问
东方刚刚现出曙色,利飘雪便依晚蓝之前的叮嘱,亲自去到她帐里,唤了硬撑至半夜,便已因连日疲惫而招架不住,因被众人硬劝了回帐休息的晚蓝起身。
“现在战况怎么样了?”骤然被叫醒,晚蓝明显迷糊了一下,方反应过来,忙不迭便急声问道,说着也顾不得利飘雪还在场,她一把抓过床头的外衫,便胡乱穿起来。
起身轻柔的动手为她整理好了衣襟,利飘雪方将自己的薄唇扯出一个优美弧度,心情大好的道:“楚军虽不至于全军覆没,也相差不远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闻言晚蓝不由忘情的欢呼起来,心里更是霎时布满了巨大的成就感,现在那些将士,总不会再说出“楚军就是她引来”之类的混帐话,对她口服心不服了吧?
“我瞧瞧去!”扔下这句话,晚蓝便欲大步往外冲去。
不想却被利飘雪一把拉了回来,“你就这样顶着一头鸟窝似的乱发出去?”
几乎是在下意识的抬手爬上自己脑袋的同时,晚蓝便意识到自己是被他揶揄了,只因她的那一头平时完全可以去拍洗发水广告的秀发,此时的触感仍是那么光滑而柔软。
嗔怒的白了他一眼,晚蓝没好气道:“当真跟着白轻云混久了,连你也变坏了?”心里却是很有几分甜蜜的,想不到利飘雪也会说玩笑话?这要传来胤国的朝堂上,只怕满朝文武都要跌破下巴吧?!
利飘雪却不以为意,仍是微扯着嘴角,道:“不过是看你才刚起来,没有精神,想逗你一笑罢了。”
呃?逗她一笑?“冰山”忽然说出这样略带几分傻气的话来,她还真是有点儿不能适应呢。
闷笑着抬起头,晚蓝本来是想说几句话调笑他一番的,却不料,一抬头便对上了他深邃的双眼,尤其那里面还带有几分显而易见的宠溺和深情,她的心忽然便软得似一滩春水了。
噏动着嘴唇正欲说点儿什么,忽然就听帐外一个高叫着的男声越传越近,“王爷,王爷,宗将军请您和军师赶紧过去呢!”
一帐的旖旎攸地被打断。
脸红红的跟着利飘雪到得昨夜他们观望战局、发号指令的那处江边,晚蓝惊喜的看见,昨夜还被楚军的船只填得满满当当的渭水江面上,此时已恢复了往日的风平浪静,只除了水面上不时飘过的少许几块烧得半黑不黑的舢板和几根圆木,在诉说着昨夜战况的惨烈和壮观。
尽可能的踮起脚尖,晚蓝开始极目远眺起对岸的局势来,奈何两岸隔得太远,远非她的目力所能及到,她只能徒劳的退到了一旁。
像是知道她的心事一般,利飘雪忽然小声附耳过来道:“我已派了一小队士兵渡江,去对面打听楚军现下的境况了。”
自他口里呼出来的热气,让晚蓝的心忽然一阵悸动,才刚降下温来的脸,霎时又恢复到了先前的高温。
紧着退后了一大步,她才“呵呵”干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不想利飘雪见她退后,偏又跟着向前垮了一大步,口内犹似笑非笑道:“干嘛忽然离我那么远?我会吃了你?”实则心里却是闷笑不已,他忽然发现自己越来越热衷于逗她这件事儿了。
“呃,不会……”被他的笑容弄得失了片刻神的晚蓝,不由喃喃道,心里却在好奇,怎么这家伙越来越爱笑了?她怎么不知道他的笑神经原来这么发达?
利飘雪浸着淡淡的笑容,正欲继续逗她,忽然一张大脸便攸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不是白轻云,又是谁呢?
一秒钟之类恢复了平日冷冰冰的自己,利飘雪的声音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你很闲吗?”
“不不不,我都快忙死了!”白轻云大言不惭的说完,旋即又坏坏一笑,方继续道,“不过,欣赏一下你们谈情说爱戏码的时间,我还是抽得出来的……”
话音未落,利飘雪的右掌已经快如闪电的挥了出去。
白轻云身形一闪,早有防备地悠然避开了。他的动作一如他的名字,既轻且快,瞬间便如飞羽般划开了丈远,看似漫不经心,却在无意之间将利飘雪攻击的方向引离,避开了不会武功的晚蓝——虽然以利飘雪的身手和他看重晚蓝的程度,他是怎么也不可能会伤害到她的。
“哈——”无精打采的打了一个哈欠,晚蓝很没形象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单手托腮,开始补起眠来。反正那两个家伙一旦打起架来,没有一时三刻,是结束不了的,那她还是争分夺秒的补个美容觉吧,要知道她已经快二十六岁“高龄”了,再不好好爱惜一下自己这张脸,那可就真是没脸见人了。
半睡半醒之间,耳边又传来了白轻云带笑的惊呼:“蓝蓝,雪雪都没有让你睡觉的吗?”
睁眼一看,白轻云那张妖娆的脸上,满满都是暧昧的坏笑,显然他已知道了某些“隐秘的事”。
“利飘雪没有打死你?”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晚蓝一边揉着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而有些发麻的手脚,一边蛰摸着要起得身来。
然就在她刚一站直了身子的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跟着一双熟悉的手臂快速的揽上了她的腰肢,旋即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晚蓝醒来的时候,眼前利飘雪、白轻云两人一个坐在床头一个坐在床尾,正不错眼珠儿的盯着她,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环顾了四周——是自己的帐子……
“你们……在这儿干吗?”没事凑在她帐里等着她醒过来凑桌斗地主输银子?(非本时代词语,请自行无视,汗……)
见她醒来,利飘雪忙一脸焦急的问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头还晕不晕?”
“我为什么要头晕?”才睡了一觉,她精神不知道有多好呢,所以说,睡眠是女人最好的化妆品啊!
闻言白轻云忙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记得才刚你晕倒了吗?”
回神想了一下,晚蓝不在意的挥手笑道:“可能是蹲久了大脑供血不足罢了,没什么大碍的。”
“大脑供血不足?那是什么东西?”白轻云与利飘雪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差点忘了这也是“非本时代语录”了!背过脸快速的吐了一下舌头,晚蓝方回头笑道,“没什么,可能是太累了,多休息休息,就没事了。”说着翻身下床,自顾打水梳洗去了,却未留意到在她转身的同时,利飘雪攸地凝重下来了的脸和白轻云那一脸的自责和悔愧。
三下两下梳洗完毕,晚蓝掀开帐帘命人快速送了食物来,一面大口吃着,一面问利飘雪道:“过江打探楚军消息的士兵们回来了吗?”
利飘雪正在发怔,还是白轻云轻推了他一下,他方回过神来,“哦,已经回来了,说是楚军正欲连夜撤回楚国去,我正打算命宗将军亲自带领五万人,渡江去追赶他们呢。”
闻言晚蓝忙摆手道:“所谓‘穷寇莫追’,依我说,还是不要派人去追了,一来五万大军要度过渭水,已非一件易事,咱们可没有楚军那么多船只;二来据我所知,那楚帅敖未逐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万一他闻得我军撵了上去,决定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到时候岂非两败俱伤?横竖对岸各州府先前本就受了灾,想来不论他们用什么法子,都是弄不到粮草的,所以,我们根本不必理会他们。”
沉吟了一下,利飘雪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就不必下令了。”
“嗯。”晚蓝应罢,跟着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是班师回朝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眼下我们三人都在这里,朝堂的局势,谁也摸不准,所以,我打算明日便先赶回去,只留下五万人马于此,以防着楚军再来犯便罢了。”
晚蓝点头:“是该如此。但只你想过没有,渭水对岸的永州青州等郡县,均才经受了楚军的践踏,民心定是十分的乱,依我看,我们很该尽人过去,帮助那里的州衙官员安抚民心的……”
话未说完,她忽然发现利飘雪的魂,不知何时又飞到天外去了,因抬起右手,不满的在他眼前挥起来,“今儿个你干嘛老是走神?”这可实在不像他的作风啊!
“哦,没有,可能是连日来都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吧。”利飘雪忙回神道,“你说的有理,回去后我立即着人去办。”
深深看了他一眼,晚蓝捅了捅一旁一直未发一语的白轻云,“他怎么了?”
不料白轻云亦是躲躲闪闪的,就是不敢正视她的目光,“他不是说了吗,可能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蓝蓝,你不要多心啊。”
说着扔下一句:“我还有事,你们聊。”后,白轻云竟落荒而逃了。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回头拉下脸子,晚蓝一脸严肃的问利飘雪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怎么可能?你不要多心啊。”利飘雪很勉强的微微扯了扯嘴角,随即学着白轻云那般,扔下一句“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后,亦快速掀帘出去了,留下晚蓝一人,盯着二人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第九十二章 中毒
班师回朝的路上,本就觉得利飘雪与白轻云有事瞒着自己的晚蓝,更是愈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只因那两个家伙总是会每隔上约莫半个时辰,便会轮着来问她一句:“身上可有不适?”
一开始,她还能心平气和的回答:“没事儿啊,我身上好得不能再好了。”虽然心里对二人鬼鬼祟祟的神色和行为,尤其是对二人非不要她骑马,坚持要让她坐马车的行径十分不解。
然当第N次(N=18次)又轮到白轻云,来问她这个他和利飘雪已说得让她的耳朵都起了茧子的问题时,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们是两个吃饱了撑着了?还是你们本来就是复读机啊?一遍又一遍的问,到底烦不烦啊?”
“那个……”马车之下,白轻云一脸受气小媳妇儿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问道,“蓝蓝,什么是复读机啊?”
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晚蓝暴吼:“你立刻给我滚过去,让利飘雪马上给我滚过来!”
“哦。”微微瑟缩了一下,白轻云转身落荒而逃,这世上竟然还有不被他魅力所吸引,而对他大吼大叫的女子,真是……好有个性啊!
小心翼翼对着马上以冰刀一样的眼神,居高临下剜着自己的利飘雪,白轻云像是看见了大魔神再世,小心肝儿跳得比刚才面对晚蓝时更快了几分。吞了吞口水,他才嗫嚅着道,“那个……蓝蓝让你‘马上滚过去’……”
“你跟她说什么了?”“大魔神”一开口,周围的气压霎时又低了几分。
白轻云忙不迭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说。”他敢说什么?除非是不想要命了!
“算你还识相,记得自己是带、罪、之、身!”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完,利飘雪一个飞身漂亮的跳下马,大步往晚蓝马车行进的方向去了。
疾行至马车前,利飘雪攸地顿住了,他该以什么面目去面对晚蓝呢?他要不要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呢?
“愣着干什么?还要我来扶你吗?”正踌躇之际,车内忽然传来了晚蓝冷冰冰的声音。
又犹豫了一瞬,利飘雪终于一跃进了不大的车厢。
就见晚蓝一脸寒霜的坐在车厢右面的榻上,正往离她仅两米不到的对面车壁上的一个圆形转盘上扔飞刀,尤其让一贯冷冽的利飘雪都忍不住立时变了颜色的是,就这么近的距离,她却将飞刀扔得到处都是,没有一个准头,有好几次甚至险些“误伤”到了他!
“你要玩儿飞刀,可以待晚上到了驿馆再玩啊,这么小的空间,万一误伤到了你自己,可怎么办呢?”利飘雪一面上前轻柔的夺取了她手里的飞刀,一面淡淡道。
“你有事情瞒着我!”陈述句。
“怎么会?我说过我们已是一体,所以,我不会欺瞒你任何事。”利飘雪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旋即便面不改色,一脸笃定的道。
晚蓝半信半疑,“真的?那你和白轻云为什么一遍遍的来问我有没有不舒服?难道我得了什么绝症?”很有可能哦,八点档的狗血连续剧都是这样演的。
“你的小脑袋瓜里到底装的什么?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念头呢?”习惯的挑了挑眉,利飘雪宠溺的揉了一把她的头发,“不过是见你昨儿累得晕倒了,关心你罢了。你又不比我们,既为男子又有功夫护身,所以我们难免有些不放心。”
细细的观察了一下他的眉眼唇鼻,确认它们在才刚他说话时,并无哪怕一丝一毫的异常后,晚蓝终于常舒了一口气,“看来真是我多心了!也对,连你都不能信任了,我还能去信任谁?”说完自顾收拾起遍布车壁的小飞刀来。
却未留意到利飘雪在听完她最后一句话后,攸地变了的脸色。
余下几日,利飘雪与白轻云都没有再来问过一次晚蓝有关她身体的事,慢慢的,连她自己也忘记有这一回事了,只满心期待起回到白槿后与织云和辛妈妈等人的见面来。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每一分每一秒,于白轻云,尤其是利飘雪,都是一种巨大的煎熬,他们正焦躁不安的等着她的第二次晕厥……
回到白槿,等待他们的,自然又是盛大的庆功宴,只不过,利飘雪与白轻云都无心参与,只敷衍了片刻便双双退了席,只因眼下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然,世事总是变幻无常的。
就在他们都一门心思偷偷围着晚蓝转的同时,前方又传来了战事爆发的消息,只不过这次的战事,与胤国并无多大干系:九月十五日,楚皇楚御天,下旨令才吃了败仗回国的大将敖未逐,带领二十万精兵,忽然向衡国发起了进攻!
消息传来,大胤满朝哗然,这楚御天是不是疯了?才在胤国这里吃了败仗,又去挑衅起衡国来?难道他就不怕胤衡哪一日来个结盟,一举灭了他的楚国?
“四皇叔如何看此事?”看起来已长高了不少,亦成熟了不少的小皇帝用自己正处在变声期的声音问道。
被白轻云自沉思中捅醒过来的利飘雪清了清嗓子,方缓缓道:“臣以为,眼下正是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的好时机。”
话音一落,文武百官都不约而同的附和开了,“四王爷言之有理!”、“四王爷果然睿智!”……没办法,谁让利飘雪现在已经成了大胤朝炙手可热,他跺一脚,地都要抖三抖了的人物呢?
连叶延皙都点头道:“不管这一场仗是衡国胜了还是楚国剩了,对我大胤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让一门心思“坐山观虎斗”的胤国君臣上下都未料到的是,衡国竟于楚衡战争爆发后的第九日,派了使者来游说,说欲诚心与胤国结盟,双方一齐灭掉楚国,再平分楚国的疆土子民。
原本这样从天而降的好事,是得到了胤国文武百官众口一词赞同的,然就在细阅完盟书,小皇帝也欲盖上玉玺的时候,那个多嘴的使者,忽然讨好的对着利飘雪耳语了一句,“四王爷,敝国皇上于臣临行前还说,此举能为贵国的蓝太傅一报大仇,四王爷您一定不会反对的,现在看来,吾皇果真与王爷您心有灵犀啊……”
然他话音未落,利飘雪本就冷冽的脸,霎时更是冷得足以冻死人,而他薄唇里随之吐出来的那句话,更是让那个使者当场魂飞魄散,“来人啊,将这个出言不逊,顶撞本王的家伙,立刻拉出去砍了!”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尤其那个使者更是没命的嚎开了,“两国相交不斩来使的道理王爷不知道吗?你不能杀我的!胤帝陛下,您说句话救臣一命呀……不要啊,饶命啊……”
随着使者嚎叫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先回过神来的叶延皙,到底忍不住先发话了,“四王爷此举究竟何意?才刚你不还十分赞成与衡国结盟之事的吗?何况两国相交,岂有斩杀来使的道理?!”
其余大臣们亦纷纷跟着点头表示同感,他们虽然不敢向五王爷那样直接出言质问,却也并不代表他们就会随便四王爷这么朝令夕改!
冷冷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利飘雪才向小皇帝道,“皇上,才刚是臣思虑不周。但是方才臣又仔细思虑过了,倘与衡国结盟,还不如趁现在衡国与楚国交战,无暇分身之际,直接出兵攻打衡国。如此一来,衡国在两方夹击之下,自是必败无疑,而楚军才与我军激战了一场,便又投入了这样的大战中,实力势必大打折扣,待到时候拿下了衡国,再也专一去对付楚国,继而一统天下,也并非不可能,还请皇上三思!”
小皇帝尚未答话,姬无涯便先跳了出来,“四王爷倒是想得挺好,只是我军才与楚军激战了一场,元气都还未恢复过来,便又要投入到下一场激战中,这样对他们,是不是太苛刻了一点?还有,此战又该派谁出战呢?”
凌厉的逼视了他一眼,利飘雪傲然道:“楚军能这么快投入到下一场战争当中,我胤国的将士们就不行了?还是国舅以为,大胤的将士们都似你一样吗?至于派谁出战,本王当仁不让!”
晚蓝仇恨宇文飞逸的心,他历来都是知道的,此番若能为她一雪前耻,他心里因自己未能及时发现白轻云伤害她的事而产生的愧疚,也能稍稍减低丝毫;再有就是,绝云山就在胤衡交界的地方,除了这个法子,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不露一丝马脚的将晚蓝带到那里,去接受现下他也说不好究竟能不能治好她所中之毒的治疗!
——是的,晚蓝中毒了,而且中的还是毒中之毒,根本无药可救的“含笑九泉”。
此毒乃凶猛无比之慢性毒药,一般都是潜伏在体内,三至五年以后才发作,之所以叫“含笑九泉”,是因为中毒者在临死前,即便体内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脸上也会不由自主出现笑容。
尤其其一旦发作起来,离死期也就近在咫尺了。现在晚蓝已经有过一次突然昏迷的经历,离她最终毒发死亡,还剩下短短四次的机会,而且后面四次的发作,会一次比一次剧烈,直至油尽灯枯!
下毒之人,正是白轻云!
第九十三章 毒发
坐在跟随虎贲军东征衡国的马车里,晚蓝一脸的郁结,不知道利飘雪与白轻云到底又在搞什么鬼了,既不让她骑马,也不让她出外晒太阳,偏白轻云还美其名曰“别晒黑了你漂亮的小脸蛋儿”,切,这话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假,自己这张脸确实不难看,但被两个脸蛋儿明显比自己还漂亮的男人这样说,晚蓝却只会觉得可信度为零。
“停车!”一把掀开车帘,晚蓝扬声冲那埋头专注驾车的士兵道,“坐了这么久,骨头都坐痛了,我要下去走走!”
士兵并未回头,仍是将马车驾得又快又稳,“可是军师,王爷交代过了,除非天黑透了大军亦扎好营帐了,您才能下车。”
“你……”晚蓝气急,却只能挫败的接受这个今日她已听了不下五遍的所谓“命令”。
“那你去把他给我叫过来。”心不在焉的看着两旁不断飞过的山和树,晚蓝有气无力的道,她现在实在恨透了这名士兵这样死心眼儿的人!
士兵回头嗫嚅道,“可是……”
晚蓝终于忍不住暴吼,“不要告诉我‘可是王爷有交代,让我一刻也不能立刻马车’,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我只要你立刻去把利飘雪给我叫来!”
“是。”苦着脸应罢,这名士兵开始对旁边不断疾行过的士兵们口口相传,“请告诉王爷,军师有请!”、“请告诉王爷,军师有请!”……
看着经过的所有人,都被这名士兵苦着脸硬给了一句类似于接头暗号的口信儿,晚蓝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原来死心眼儿的人真要做起事来,竟这么可乐!
所幸利飘雪终于在走过了约莫一千名士兵后,骑马过来了。
“利飘雪,我已经知道了,你不必再这么辛苦的隐瞒于我了。”
利飘雪刚一跃上马车,晚蓝便一脸凝重的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你知道了什么?”心里攸地一“咯噔”,利飘雪面上却未一如往常,并无丝毫的破绽。
不错眼珠的盯着他的脸,晚蓝继续道:“我已经知道你和白轻云一直瞒着我的事了。”小样儿,就不信这样诈你,还诈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微微扯了扯嘴角,利飘雪连眼皮儿都未动一下,“你不必诈我,我真的没有任何事情瞒着你,不过是这几日忙于军务,抽不出陪你的时间罢了,你不要多心。”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骑马?”撇了撇嘴角,晚蓝一脸“鬼才相信你”的表情。
利飘雪想笑,却发现自己竟笑不出来,她这样可爱的表情,不知道自己还能再看多久?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不着痕迹的将眼神从她的方向飘开了。
却不料,就在他偏离视线的那一瞬间,一声小小的略微模糊的呻=吟,忽然传进了他的耳畔,他忙下意识回过头去,就见晚蓝已瘫软在了才刚她坐着的软榻上。
心跳攸的停止了一下,利飘雪忙快如闪电的伸手捞了她在怀里,另一只手同时探上了她的脉搏。
没有脉搏。
打横抱了她坐到自己腿上,利飘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正靠着车壁的身体牙关,抖动得有多么厉害。
深吸一口气,稍稍闻住自己的心神,利飘雪伸出仍颤抖个不住的修长手指,探向了晚蓝的鼻息,不想触手所及的,却是滚烫灼人的液体!
哆嗦着手掰过她的下巴,触目所及的,是猩红液体从微微扬起弧度的唇角蜿蜒而下的那一瞬间。淡淡的腥味儿,霎时传遍了小小车厢的每一个角落。
“立刻去请白大人过来!”利飘雪自己都很奇怪他还能发出这样沉着冷静的命令。
白轻云赶到时,看见的就是利飘雪抱没有知觉的晚蓝,一脸面无表情的情境。
“‘含笑九泉’第二次发作了?!”是疑问也是肯定,白轻云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悔恨和懊丧。
“上车!”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利飘雪连看都想再看他一眼,虽然他也杀过很多人,也曾杀人不眨眼,可是,再没有任何一个时刻,他的心里如此时这般后悔过,后悔自己师兄弟两个,自小接受的是含笑着便置人于死地的训练。
晚蓝身上的毒,是白轻云在他们初次于允州见面时,混在当时他给的所谓“治疗烧伤的特效药”里下的,而他之所以会对晚蓝下毒,其理由也无可厚非,谁能保证这样一个睿智的女子,在知道了有关利飘雪太多的内幕后,不会有叛变的一天?说到底,利飘雪可以放任自己去信任一个认识不久的女子,他却不能。唯一且最好的法子,莫过于杀人灭口。——虽然这个理由,在现在看来是多么的可笑!
一前一后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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