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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歌天下(瑾瑜)-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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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此法怕对娘娘不敬。”
  众人还未答言,躺在榻上的晚蓝先就强撑着坐起来,微弱的道:“都这会子了,还理他敬不敬的做什么?况能找出原因来,便能对症下药,一来可以让皇上龙体早日康复,二来我也可以少受罪,三来也可以顺藤摸瓜找到那下毒之人。这样一举三得的事儿,还犹豫什么呢?”
  楚御天忙行至她身边,柔声道:“可是爱妃你本就身体虚弱,再要强行催吐,只怕……”
  “皇上放心,臣妾受得住的。”晚蓝强挤出一抹笑意,弱弱的道。
  “如此就苦了爱妃了。”楚御天怜爱的看了她一眼,方转头命于院判去取藜芦散来。
  一时藜芦散取来了,楚御天忙接过亲自喂晚蓝服下,一旁皇后几乎气歪了嘴巴,还是太后不动声色的掐了她一下,她方稍稍冷静了些。
  约莫一盏茶过后,晚蓝开始剧烈呕吐起来,早有宫女捧了纯银的敞口痰盂过来。太后和皇后等人都厌恶的撇过了头去,惟独楚御天一点不嫌腌臜,仍在一旁轻柔的拍着她的背,轻声说着抚慰的话。
  好容易晚蓝吐完,太医们忙捧了痰盂去隔壁,细细观察讨论起来。
  良久,于院判才带着众太医过来回话:“回皇上,娘娘是因为先后食用了鲜鹿肉和核桃糕,两种食物相冲,才会指使晕厥的。”
  楚御天忙道:“两种食物相冲?到底严重不严重?”
  于院判道:“医理上这两种食物同食,最严重可致人于死地。幸得贵妃娘娘所食不多,才得以幸免于难。”
  晚蓝苍白着脸忽然插言道:“既是如此,皇上很该将其余宫里的姐妹们,还有皇子和公主们都召集起来,好生检查一番才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爱妃言之有理。”楚御天忙唤苏公公道,“苏老儿,你赶紧命人到去传旨,务必将今儿个参加了宴会的所有主子都传过来。”
  “奴才遵旨。”苏公公匆匆领命去了。
  俄顷,就见各宫的妃嫔们陆续抵达了内殿,楚御天忙亲自细细盘问起众人可有不适的感觉等语来。
  但盘问的结果,却是众人的桌上都或是只有鹿肉或只有核桃糕,并无一人的桌上二者皆有的,只除了楚御天和晚蓝的桌子。
  楚御天才好了些微的脸色,复又阴沉了下去,旋即冷声道:“去把御膳房和今儿个殿内服侍的所有太监宫女,都与朕一并传来。”
  忙有几个小太监飞奔而去,很快带回来百十来人,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谁是掌事的?”楚御天不怒而威的冷声道。
  就有两个中年太监爬跪上前,颤抖着声音道,“回皇上,是奴才。”二人一名来顺,一名秦喜,都是新近才升到总管位子上的。
  “狗奴才,你们好大的胆子,竟胆敢谋害朕与贵妃,是想被诛九族了吗?”阴冷的声音,让二人不由又是一哆嗦,因赶着表明心迹道:“奴才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生出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来啊,何况付诸于行动呢?还请皇上明察。”
  “哦?不是你们?”楚御天冷笑道,一面将犀利的目光射向了后面跪着的人们,“既然不是他们,那就是你们了?”
  “奴才(奴婢)不敢,奴才(奴婢)不敢……”众人忙不住叩头道。
  “既然没有谁站出来提供有用的线索,你们就一起上路吧!”楚御天冷酷的道,“来呀,将这些狗奴才全部关进天牢,明日午时问斩。”
  “臣遵旨。”南宫烈忙出列领命大踏步出去了,很快就有百十个甲胄满身的御林军,将跪着的众太监宫女都包围起来了。
   
        
第五十二章 针锋相对
  且说楚御天命人将众太监宫女都包围起来后,满殿霎时被他们“皇上饶命”的哀叫哭喊声所填满,场面一时是乱得不可开交。
  “皇上且慢,且听哀家一言。”良久,还是太后的声音,让以为她开口是为自己求情的众人立时安静了下来。
  “哦?敢问母后有何话说?”楚御天虽是笑着在发问,那笑意却始终未到达眼底。
  太后做出一脸的慈祥和善道:“我大楚历来以仁孝治天下,又岂能因为一个妃嫔误食了相冲的食物,而让百十人白白送了性命呢?”
  “误食?一个妃嫔?”楚御天冷笑着重复了一遍,方继续道:“难道母后忘了才刚朕也中毒晕厥之事了?还是朕的母后心里,压根儿没有您所说的那么重要啊?”自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且朝堂上的局面渐渐于己方更有利后,他已很难做到让自己在面对太后时,仍装得像以前那般谦虚有礼、尊重有加。
  太后显然也早已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面对楚御天这甚至可以说是质问的口气,并未如以往般勃然大怒,而是息事宁人道:“是哀家救人心切,倒忘记这等大事了。一切还是由皇上拿主意吧。”
  楚御天这才缓和了脸色,“实在是一想到竟有人欲害贵妃,甚至是朕,朕就心有余悸,是以才有些浮躁了,还请母后勿怪。”
  “哀家与皇上也是一样的心,又怎会因此而怪责于你呢?”太后见他递了筏子,也就借坡下驴,自退坐到一旁去了。
  “还愣着做什么?押下去!”阴蛰狠绝的声音,让才刚还觉出一线生机的众人,复又陷入了绝望当中,尤其是自觉美好生活才刚开始的太监来顺儿,于是便开始狗急跳墙、不顾一切的哭喊起来:“究竟皇上和贵妃娘娘缘何会中毒,奴才们是真的不知道,只是昨儿皇后娘娘宫里的香兰姑娘到过咱们御膳房一趟……”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站在太后身后的皇后身上。
  皇后呆楞了片刻,旋即几步上前,一脚踹在来顺儿身上,一面骂道:“狗奴才,你竟敢将这脏水泼到本宫身上来,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来顺哭道:“明明是娘娘您打发香兰姑娘到御膳房,说皇上和贵妃娘娘喜食鹿肉,吩咐奴才们一定要做了来孝敬的,是以奴才才命人只与皇上和贵妃娘娘烹制了。也怪奴才一时贪功,竟未察觉到这其中的机锋,不然就是借给奴才一千个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谋害皇上和贵妃娘娘啊……”
  不待他把话说完,楚御天便暴怒道:“皇后,先前你谋害贵妃皇嗣一事,朕已念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宽大处理了,不想你不但不思悔改,今日更欲加害于朕,真是蛇蝎心肠啊!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万幸朕与贵妃都未过多食用那鹿肉,不然你的诡计,岂非已得逞了?也难为你想得出这样天衣无缝的法子,以为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却未料到,这些个狗奴才都是不经吓的,一说要他们的狗头,他们立时便会和盘托出的!”
  彼时仍躺在榻上冷眼观看好戏的晚蓝,见他如此连珠带炮的先发制人,不由暗自冷笑起来,楚御天的演技,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纪的好莱坞去,现任那些所谓的奥斯卡最佳男主角们,怕是都要甘拜下风吧?她这个导演都还未向他讲述剧情,他已知道如何才能演得尽善尽美了,真是不枉在“楚宫影视基地”培训了这么些年啊!
  皇后显然被楚御天扣下来的这顶大帽子吓得不轻,忙“噗通”一声重重跪到楚御天面前,白着脸急急为自己辩解道:“臣妾没有做过的事,仅凭这狗奴才的一面之词,就这样被皇上盖棺定论了,臣妾万万不能服气。再有就是,皇上乃臣妾的夫君臣妾的天,臣妾又怎么会怎么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呢?还请皇上明鉴!”
  “皇后说得很对,此事非同小可,皇上万不能被这狗奴才的一面致辞所蒙蔽了呀!”太后忙起身接道,“况才刚他不是说当日是香兰传的话吗?皇上很该召了香兰来盘问过了,再做定夺不迟啊。”
  楚御天沉吟了一会儿,方点头道:“母后说得也不无道理,传香兰。”忙有两个太监领命飞快的去了。
  少时,两个太监回来了,却是一脸遮不住的恐慌,说话也变了声调:“回……回皇上,香……香兰自缢于她自个儿的屋子里了……”
  这下不止皇后,连太后亦大变了脸色,凭她叱诧后宫几十年,自然在第一时间内便反应过来自家侄女儿是被人暗算了,而且这暗算还环环相扣、天衣无缝,人证物证俱全,又是发生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自家侄女儿此番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最糟糕的是,此事会不会牵连到她独孤一门呢?自己又要不要弃车保帅呢?果真弃了车,是否就真能保得住帅呢?
  “香兰已畏罪自杀了,皇后你还有何话说?”
  楚御天的厉声呵斥,打断了太后的沉思,她忙凝神为皇后开脱起来,“皇后贵为我大楚国母,身份显赫尊崇,其娘家又系三朝元老,无论是在朝堂还是沙场上,都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为我大楚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虽则此番皇后因打理后宫不力,使得这些个奴才做出了此等欺主的下作事,还请皇上看在哀家和你舅舅一家的薄面上,从轻发落吧。”
  她的话让晚蓝都几乎要忍不住拍手叫好了,果然不愧是老姜,三言两语便表明了皇后不过是监督不力,才会让奴才们有了谋害主子的可乘之机,算不得什么大罪和皇后的背后可是有独孤家撑腰,要楚御天权衡一下利弊再做处理这两层意思。
  只是,老马也有失蹄的时候啊,也不想想,楚御天忌恨独孤家,已非一日两日的事了,此番好不容易揪住这个机会,偏太后还不知道说软话做小伏低状,到最后吃亏的,也只能是她们了!
  果不其然,楚御天更加怒不可遏,也不愿再与太后虚情假意的周旋了,说出的话更是如刀子一般:“太后说得好没道理,难道就为着皇后的父兄为大楚做了他们分内该做的事,尽了他们分内该尽的力,朕就该容忍皇后欺君犯上的弑君行为了?我大楚朝堂多的是几朝元老,若是他们也都抱着同样的想法,朕这个皇帝,岂非早已死了一千次一万次了?”
  太后见楚御天这样不留情面的与她撕破了脸,也不再扮什么慈母,而是针锋相对的道:“皇上,今儿个的事,明显是有人暗算皇后,于公于私,皇上都应该竭尽全力的查明真相,还皇后一个清白才是,而非像现在这般,贸然武断的便与皇后安上了‘欺君犯上’的大罪!”
  楚御天阴着脸正要答话,忽然苏公公进来与他耳语了几句,他方咽回到嘴的回敬太后的话,沉声命南宫烈道:“南宫爱卿,你带着你的手下,将这里给朕看牢了,任何人都不得进出,若有违令者,斩!”说完带着苏公公等人,急匆匆去了。
  这里南宫烈见满屋子都是些女人和不男不女的人,尤其其中还有后宫地位最高的那三个女人,因命自己的手下们都撤了出去守在门外,旋即他自己亦回避了,只留下太后、皇后与晚蓝三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良久,晚蓝才自榻上下来,缓缓行至她姑侄面前,用仅能让她二人听见的声音冷冷道:“还记得那天我说过的话吗?今儿个不过是开胃小菜儿罢了,真正厉害的,还在后面,咱们只走着瞧罢!”
  听了她的话,太后还好,只是冷冷的仇视着她而已,皇后就差远了,吵着骂着便要扑过去厮打她,却被早已有所防备的春雨等人,客气却强硬的拉开了。
   
        
第五十三章 执掌后宫
  不知道楚御天到底是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才经历了什么事,晚蓝只看见他再次返回偏殿后,脸色较刚才更为铁青了几分,只是,这铁青却不同于先前的铁青,先前他虽然气愤,却于气愤之外,更多了几分自得和踌躇满志——这是晚蓝根据当前的局势和以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对他的了解而得出的结论。
  可是眼下他却是真的气愤阴郁到了极致,全身更是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了浓烈的戾气,殿内那些仍跪着的宫女太监们,见状更是胆战心惊不已。
  太后和皇后则是一脸阴晴不定的坐在先前她们所坐的椅子上,不发一语。
  “来人,将皇后送回凤鸣宫,好生看管起来,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出凤鸣宫!”好半晌,楚御天才冷冽的开口道。
  就有十来个御林军领命进来,为首那个小头目模样的人客气的对皇后道:“请娘娘起驾。”
  皇后显然对楚御天这个决定十分不满,起身便欲开口,早被一旁的太后拉了一把,狠狠瞪了一眼,她方强咽了回去,不情不愿的跟着众御林军走了。
  这里楚御天稍稍缓和了脸色,转头对太后道:“才刚朕征询了一下文武百官对此事的意见,他们都说兹事体大,恳请朕调查清楚,慎重处理。母后只管放心,若果真不是皇后所为,朕一定会还她一个清白的,只是暂时要委屈她了。这会子夜已经深了,朕还是让人先送母后回寝宫歇息去吧,苏老儿,就由你送太后回锦凰宫吧。”
  太后见他的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皇后的处罚亦比她预想的轻了许多,又说征询了文武百官的意见,显然才刚他是到正殿去,而且还受到了她独孤一派势力的某种胁迫才会如此的,心里不由是又得意又担忧,得意的是自家的势力仍如此强大,担忧的是,此举无疑会让楚御天更加忌恨他们。
  但面上仍露出慈爱的笑容,道:“皇上能如此明察秋毫,实在是我大楚的福气。闹腾了这大半夜的,哀家这把老骨头也累了,就先回寝宫歇息去了,余下的事,还得劳烦皇上多费心了。”说完扶了贴身的嬷嬷,缓缓的去了。
  目睹太后的身影消失在不远的影壁后面,楚御天忽然一气将他目力所能及范围内的一应物事,都砸了个粉碎。
  刚从外面进来的南宫烈见状,忙命众人都退了出去,还将门掩上了,方关切道:“到底什么事让皇上气成这样?是独孤老贼父子才刚说了什么不敬的话吗?”
  楚御天一边喘气,一边咬牙切齿道:“以老贼的城府,自然不会明面儿上与朕过不去,可恨那独孤彪,竟敢以其手握的那四十万大军来威胁于朕,真是反了天了,他日朕若不将其五马分尸,誓不为人!”
  “皇上请息怒。”南宫烈劝道,“今日咱们虽然未能达到想要废后的目的,也不算是一无所获啊,至少,皇后已被软禁起来了。皇后一被软禁,朝堂上的局势一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独孤老贼的那些拥趸们,很快就会弃暗投明的,到时咱们再想法子夺了独孤彪手里的兵权,独孤一门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你刚刚是不在场,不然你一定比朕还要生气。”楚御天长叹了一口气,“罢了,横竖早已料到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定会比战场真刀真枪的流血牺牲还要艰险万分,还是一步一步的来吧!”
  一直坐在榻上听着二人谈话的晚蓝,闻得此番皇后并未如她所愿的被废除,心里却并未有太多失望,皇后有太后和独孤家族做靠山,真能如此轻而易举便扳倒了她,她反而会觉得不正常了,所以她才会对皇后说,这只是开胃小菜。
  只是,从楚御天的反应和话语来看,眼下他显然还是很忌惮独孤家的,或者说,他很忌惮独孤家的长子,亦即皇后的哥哥独孤彪手里的兵权!那么,要彻底扳倒皇后太后和独孤家,就要先想法夺了独孤彪手里的兵权才行,不然她的报仇大计,就始终无法真正实现了!
  问题的关键在于,连楚御天和南宫烈这两个专擅玩儿心计手段的家伙,都至今未想出能夺去独孤彪兵权的法子,她又能想出什么法子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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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病床上装模作样的调养了几日,晚蓝“痊愈”了。
  因着皇后被软禁,后宫大权自然又落到了她这个“副后”的手里,鹂鸣宫的气焰,一时比年前她暂摄后宫时,又更高涨了几分,连锦凰宫的人见了,也自动退避三舍了。
  期间晚蓝利用职务之便,将内务府八个掌管吃穿用度行的掌事大太监,有六个都换成了自己的人,其余的各部的执事人,也笼络了不少,现在的她,深知权利的重要,当然不会放过这绝好的机会。
  她还将后宫一些不平等或不合理的旧例都改了,譬如以前内务府分发妃嫔们每月的吃穿用度时,都是依据其受宠的程度来的,越是受宠的,领到的东西就越好越多,且还不劳其底下的人去领,自有内务府的太监送过来;而那些不受宠或位份低的,就凄惨多了,不止领到手的都是别人挑剩的次品,很多时候甚至连次品都领不到,还要忍受那些太监们的奚落嘲笑,与前者无异云泥之别。
  她这种“公开、公平、公正”的“三公办公”方式,赢得了后宫八成以上妃嫔的高度赞扬和拥护,众妃嫔对她于先前纯粹的讨好谄媚以外,都多了几层历代后宫掌权者们所没有得到的难得的好感。
  至于太后那里,她也没有含糊,不独样样都挑上好的送到锦凰宫,她自己更是一日早晚两次不厌其烦的往锦凰宫跑,说是给太后晨省定昏——当然太后一次也没有接见过她。她的这一行为,更为她赢得了宫里其他老太妃们的赞扬,说她有礼识度,孝顺恭谨。
  一时鹂鸣宫晚贵妃成了后宫人人交口称赞的对象。
  这一日午后,晚蓝正忙活着与内务府大总管核算下月各宫妃嫔的月钱,楚御天忽然来了,她忙放下手中的事,迎上前笑道:“皇上怎么这会子有空过来?可否请皇上先坐一会儿,臣妾就快完事儿了?”
  她现在已基本摸清了楚御天的脾气,知道他喜欢自己对他于顺从外,偶尔还要有一些小撒娇和小叛逆,就像寻常的情侣或夫妻那般,是以才会违心的奉承——没办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怎么也不可能报得了仇的,她能玩儿的,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
  果然楚御天一脸的受用,右手也随之点上了她的鼻尖,“纵观整个天下,也就只有你才敢让朕等了。”说完当真依言退到一旁自顾喝茶去了。
  约莫一盏茶后,晚蓝做完了手中的事,这才移至楚御天对面坐下,笑道:“臣妾瞧着皇上气色不错,可是有什么喜事儿不成?”
  他笑着反问道:“难道没有喜事,就不可以开心了不成?对于朕来讲,能时时刻刻见着爱妃,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啊。”
  晚蓝继续笑道:“皇上开心,臣妾也就开心了。”心里却是在冷笑,你开不开心,与我何干?
  若非他自以为是的将她弄到楚宫来,她何至于会失去她唯一的亲人芷云?又何至于会落到今天这样生不如死的局面?拜他所赐,现在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为芷云报仇了。至于自由,在她心中已经可有可无了,反正都是行尸走肉的活着,在哪里又不是一样呢?
  这晚,楚御天仍如往常一般,宿在了鹂鸣宫。
  
   
        
第五十四章 谁才是刀
  次日晚蓝醒来时,楚御天已上朝去了,梳妆打扮,用毕早膳,又处理完几件之前压下的事儿,晚蓝便无所事事起来。
  适逢玉嫔来请安,无意提到御花园的桃花正开得好,晚蓝想着反正无事,遂带了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往御花园开去。沿途不时有人经过,看见她都侧身到路两边跪下等她先过去。
  御花园的桃花果然开得正艳,远远看去,就像一片灿烂的红霞。
  稍稍赏玩了一会儿,玉嫔便殷勤的道:“娘娘本就凤体娇弱,又要日日忙于处理后宫的大小事物,难免凤体有损,连臣妾看着都心疼,不如先到那边的亭子里去歇息一会子吧。”
  “难得玉嫔对本宫的这分心,就去那边坐坐吧。”晚蓝淡笑道,说完扶了春雨的手,打头往前面的亭子去了。
  这玉嫔算是跑她鹂鸣宫跑得最勤的妃嫔了,只因她出身不高,其父不过是一个偏僻州府的小州官,自然比不得其他妃嫔们的显赫出身。她之所以能坐到“嫔”这样算得上中等偏上的位子,一来是赖着她还算清丽的模样,二来就是凭的她先前对太后和皇后的百般讨好了。
  说来晚蓝最看不来这种两面三刀的人,但没有她这样“狐假虎威”的人,她的一些工作还真不好开展,说不得容着她罢了。
  早有小宫女取了厚厚的一个大锦褥子来,铺在栏杆旁的榻板上,晚蓝倚柱坐下,捧着茶钟闲闲的听起玉嫔讲各宫妃嫔们的是非来。
  听了一小会儿,她觉得烦了,因开口道:“罢了,本宫乏了,回吧。”
  玉嫔以为是自己哪里惹恼了她,忙诚惶诚恐的跪下道:“臣妾若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娘娘恕罪。”
  晚蓝虚扶了她一把,假意笑道:“你好心为本宫散闷,何罪之有?地上怪凉的,快起来回你的鹭鸣殿吧,本宫也要回去歇息一会子了。”说话的同时,心里忽然有些同情她起来,这样卑躬屈膝的生活,也是有着常人所不能想象的艰辛吧?
  打发走了玉嫔,晚蓝却未起身回自己的鹂鸣宫,而是信步往御花园深处的小径走去。
  小径旁花草树木发出的嫩绿的新芽,让她烦闷的心稍稍好受了一些,因顾不得体统,一屁股坐在原地的石凳子上,闭上眼睛感受起这早春的清新气息来。
  只是,这样美好的精致,这样清新的空气,她竟然没有机会再跟芷云一起感受了!
  想到芷云,她的心立刻哀伤沉痛起来,强压在心底的对皇后的刻骨恨意,霎时盈满了她的四肢百骸。也罢,自皇后被软禁后,她还未去“探望”过她呢,横竖今日有空,就好好去痛打一下她那只“落水狗”吧!
  “摆驾凤鸣宫!”冷冷的吐出这几个字,晚蓝率先往凤鸣宫方向行去,跟随的人虽不明就里,却也忙忙的跟了上去。
  到得凤鸣宫宫门,守卫的御林军见是晚贵妃,都忙低头跪下行礼问安。
  命众人起来后,晚蓝对那小头目模样的守卫道:“本宫要进去探望皇后娘娘,开门。”
  虽是楚御天早已下过旨,命任何人不得来凤鸣宫“打扰”皇后,但阖宫上下谁不知道晚贵妃乃皇上心尖子上的人?既是她发话了,自是再无不从的。那守卫三下两下便开了门上的大锁,还躬身殷勤的道:“回娘娘,皇上有旨,让皇后只能在偏殿活动,娘娘请直接去往偏殿吧。”
  晚蓝点了一下头,又回头对跟随的人下了“你们就留在外面。”的命令后,方抬脚进了凤鸣宫的宫门。
  凤鸣宫还是一如既往的磅礴大气,却从里至外都透露出一种萧索冷清的气息,地上的落叶也积了厚厚的一层,人一踩到上面便“吱嘎”作响——与往日的富丽整洁相比,算得上是天壤之别了。
  一时到得虚掩着的偏殿门前,晚蓝也不叫门,而是直接推开了那门,就见一个人蓦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是别个,正是皇后。
  冷眼看着她脸上从惊喜到愤恨的快速的表情转换,晚蓝冷笑道:“怎么,你以为是楚御天看你来了?”
  皇后冷冷道:“你来干什么!我这凤鸣宫不欢迎你,请你离开!”几个月的软禁生活,让她憔悴不少也苍老不少,以往还算得上姣美的脸庞和双眼,这会子也没有了往昔的神采。
  “离开?我当然会离开。”晚蓝邪恶一笑,道,“只不过离开之前,我还想告诉你一句话:我,凌晚蓝,一定会实现当日的誓言,将你一门九族诛杀殆尽,永世不得超生!至于你,就等着为他们收尸吧!”
  “请便!”皇后晃了一晃,方冷笑道:“我自顾尚且无暇了,还管得了他们?你爱怎样就怎样,与我何干?”
  看出了她虚张声势背后的紧张和恐惧,晚蓝笑得更邪恶了:“那你就擦亮眼睛,好好儿的看着你的亲人们,是怎样一个个倒在你的面前的吧!”说完一甩袖子,转身便欲往外走。
  “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不就是玩儿了一把蹩脚的借刀杀人的把戏吗?”在她身后,忽然有皇后的声音响起,“只是,谁是谁的刀,谁又是那借刀的人,还不知道呢,哼!”
  听得她这话有异,晚蓝忙回头质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快得她来不及抓住。
  皇后讥诮一笑,道:“你不是很聪明很自以为是吗?怎么会想不到我和太后,缘何会在第一时间内就知道芷云有了身孕,又缘何会毫无顾忌的弄死她母子两个?你和我,以致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都是他利用的工具罢了,只有他,才是这场纷争里最大的赢家!只是,我明白得太迟了……”
  说到后面,她已经有些哽咽了,“我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原来竟如此恨不能置我和我的家人于死地而后快……”
  她后面说的是什么,晚蓝已听不进去了,只知道下意识的蹒跚着往外走,因为她满脑子都是皇后那句“你和我,以致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都是他利用的工具罢了,只有他,才是这场纷争里最大的赢家!”
  难怪当日他再四要先送她和芷云回来,难怪春雨姐妹四个在芷云蒙难前说什么也不肯出手救她,难怪南宫烈会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并救下她的性命,难怪他会在她生命垂危时,一直在她身边说“难道你不想为芷云报仇了吗?”这句话……原来这些都是楚御天早已经算计好的!
  他一心要除掉太后皇后及独孤家,却又找不到合适的法子,偏偏芷云又在此时被诊出有了身孕,于是他便精心设了这个大陷阱给太后和皇后。此法若能成功,他就能将独孤一门连根拔起;即便不能成功,亦还有一心想为芷云报仇的她可以充当他的工具,在后宫中为他对付太后和皇后,这样他就可以将全副精力都放到朝堂和整治独孤家上!——事实上,他也真的如愿一小半了,至少皇后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真是打得好算盘啊!可笑自己还以为能借他这把“刀”,来达到为芷云报仇的目的,却未料到,编剧是他,导演是他,男主角也是他,而她,从头至尾都只是一枚可怜的受害的棋子,一个自以为是的小丑罢了!她的芷云啊……
  守在宫门的春雨等人见她脸色苍白、意识涣散、踉踉跄跄的走出来,都唬了一大跳,赶紧围上前,小心翼翼道:“娘娘,您没事儿吧?”
   “都不要跟来!”她却只是恍惚的丢下这一句话,便踉踉跄跄的往护城河方向自顾去了。众人恐出什么意外祸及自身,忙分成两拨儿,一拨去报告楚御天,一拨则紧着撵了上去。
  
   
        
第五十五章 仇恨之火(上)
  闻得宫人来报,楚御天忙扔下手中未完的事儿,急匆匆赶至河边,就见晚蓝正盘腿坐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而她的头则深深埋进了自己的腿间,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沉默了片刻,楚御天咽回到嘴的喝骂奴才上前搀起晚蓝的话,亲自行至她身边蹲下,右手搭上她的肩膀,同时放柔声音道:“虽说已开春了,地上寒气还是极重,爱妃何苦这般糟蹋自己?可是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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