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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烟暖雨收-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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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缓过神来,看着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莫名其妙的,竟露出一丝笑容,“洛寒桐,你来了?”

    洛寒桐看见我像个疯子一般的表情,脸上露出一丝嫌弃,松手把我扔回榻上。

    我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声闷响陷进被褥里,脸上的笑容依然未退,慢慢的变成了出声的大笑,再到疯狂的笑,笑的我都快喘不上气了。

    我笑着,眼角的泪顺着鬓角滑进发丝里,感觉自己的头发都湿腻腻的,可是那笑声却始终无法停下来。

    洛寒桐皱着眉看我,像是在看一个怪物,看我一直笑着,似乎有些受不了,伸出大手给了我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得我半边脸都没有了知觉,却依然保持着带着笑的表情,想来,那张脸看起来一定很恐怖。

    我慢慢的停止了笑,吃力的从榻上爬起来,走到洛寒桐的身边,含着泪的眼睛看着他,吃力的对他说:“洛寒桐,你赢了……”

    他冷着脸看我,面色中是我读不懂的东西,我也不想读懂,只是继续看着他,一点点凑近他,越来越近,直直的看着他漂亮的眼睛,“洛寒桐,你这双眼睛不仅生的好看,看事情也远远比我要准呢,什么都逃不过你眼睛,你真厉害,你能不能教教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我就做不到……”

    我说着说着,觉得自己已经崩溃了,对着他撕心裂肺的喊:“为什么我想要保护的人就通通都要死?为什么我就不配有亲人有朋友?你告诉我!”

    我使劲捶打着他,真的像个疯子一样说着一些我自己都听不懂的话,踢他打他,想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他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知道我筋疲力尽,瘫在地上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才动了动,伸手把我安置回去。

    我用最后一点点力气抓住他的袖子,他轻而易举的摆脱了我,然后转身坐在离我较远的一把凳子上,静静的看着我,好像生怕我又突然发疯咬死他一样。

    过了许久,他才轻轻的开口道:“你把自己搞成这样,觉得有趣吗?”

    我勉强睁眼看他,“你不就是想看到我这样吗?不然,一个小宫女,如何知道朵荞死时这个中细节?”

    洛寒桐点点头,“是我让她告诉你的,这是你应该知道的,这件事情,还真是要谢谢墨玉,若不是她,我还真的没意识到朵荞在寒星楼会有这样的事情,也不会知道你们之间还有这样的关系,当初朵荞被贬入寒星楼可是你贵妃娘娘一手造成的,你说你们之间没什么关系,怕是连自己都不会相信吧?”

    我想开口说些什么,喉咙里却疼的要命,可能是刚才喊的厉害的,于是只能哑着嗓子对他说:“我和朵荞最大的关系,就是我们都嫁给了自己不爱的男人。”

    我看见洛寒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心里觉得痛快,“洛寒桐,你的女人,都是残花败柳,我们表面上是你的妃嫔,可是心里面想着的都是别的男人,你这样的人,活该被人背叛。”

    洛寒桐脸上明显带着怒火,我继续对他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无人醒是自投罗网的吧?他愿意陪着朵荞一起去死,对吗?”

 第二百六十章 洛寒桐的报复

    他眯了眯眼睛,站起身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回敬他一个轻蔑的笑,“你的死士那么多,就算墨玉看到朵荞和一个死士在一起,也不可能直接怀疑到他,可是他却愿意站出来陪朵荞一起死,洛寒桐,这就是为什么没有会真心真意的对你,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用真心去对别人,你也不会懂得什么叫生死相依。”

    洛寒桐一个闪身便到了我面前,直接抓起我的肩膀把我从榻上拎了起来,我的身体离开了床榻,脚下也够不到地面,整个人悬在半空里。

    他瞪着眼睛看我,“就算我不懂又怎么样,你爱的是别人,可是你依然在我的手里,现在只要我想,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得到你,就算初澈他得到了你的心,可是他除了痛苦还有什么,你觉得你们很快乐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阴冷,听得我在盛夏的天里竟然觉得身上有些凉。他的大手像一把钳子一样捏的我生疼,好像手臂都要被他卸下来了一样。

    我抬起头对他笑,“所以呢?你得到了我,你觉得很骄傲吗?”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继续笑,“陛下,整个锡戎都是你的,无论你想要什么,权利,钱财,想去哪里,想睡哪个女人……都可以随心所欲,但是洛寒桐,你问问自己的心,你真的觉得开心吗?你夺来的权利里带着你兄长和侄儿的冤魂,你对面的女人每天对着你笑的时候其实她心里在哭,我每次对你说我爱你的时候我心里恨不得一刀捅死你!你难道就不觉得恶心,不觉得胆寒吗?”

    洛寒桐依然直勾勾的盯着我,但是抓着我的手慢慢放开了,我瘫在地上大口的喘气,还没来得及缓醒半刻,又被他拎起来按到墙上。

    他的眼睛好像在冒血一样瞪得通红通红的,他低头看着我,逼得那么近,让我觉得好像马上就要被他掐死了。

    可是他没有动,只是那样看着我,慢慢的对我说:“你每次见到我,都想杀了我,是吗?”

    我看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他听了,原本紧皱的眉头居然舒展开来,露出了一丝迷离的笑容,“可是这对你来说太难了,论武艺,你打不过我,想下毒,又毒不死我,柒月,你很痛苦吧?”

    我咬着牙告诉自己不要哭,可是眼泪却还是不停的往下掉,耳朵里听着他继续说:“其实我一直都在怀疑你,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我到现在才揭穿你吗?”

    他伸出舌头在我的耳朵上舔了舔,似乎想要我听得更清楚一些,然后又转过头来看着我,“因为就算你什么的都记得,你也对我无计可施,可是我,还可以借你的手,看看朝中究竟是谁对我有异心……”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竟然什么都知道,“你……”

    他的眼睛依旧盯着我,带着赤裸裸的光,“不仅如此,顺便,还能得到你的投怀送抱,何乐而不为呢?”

    我突然明白,从前我觉得讽刺的那些东西在现在来看都是玩笑,如今我才知道什么叫做讽刺,我忍辱负重的留在他身边,丢下所有的羞耻和自尊,还自以为很聪明的在暗地里筹谋着大事,可是这一切早就被他看破了。

    他看着我像一只被困在牢笼里却还上蹿下跳自以为是的猴子一样折腾,一定像是在看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吧……

    洛寒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我的腰间捏了一把,“你季柒月主动贴到男人身上的样子,怕是连初澈都没见过……偏偏我就见到了。”

    他轻浮放荡的样子让我心里仅存的一点羞耻喷薄而出,低头躲着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别说了……你别说了……”

    他却不依不饶,脸上带着邪魅的笑,硬生生把我的手拿开按到墙上,低头附在我耳边,语气中带着调戏和迷离,“你在你师父的身下,也会这么千娇百媚吗?那个时候,你应该还稚嫩着,还不似现在这样,懂得如何取悦男人……”

    我拼命想躲开他,手却被他死死的按着,人贴在墙上动弹不得,只能苦苦哀求他:“你别说了……”

    洛寒桐已经完全是在报复我了,他的脸凑得近在咫尺,强迫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都像刀子一样在割我的心,“柒月……做坏人有什么不好?初澈为了你九死一生,洛鸿影把你宠的像个宝贝疙瘩,可是到最后呢?得到你的人是我……他们现在在哪?两个幽魂?”

    两个幽魂……

    我看着他,“你什么意思?我师父死了吗?他在哪?你告诉我他在哪?”

    洛寒桐挑了挑眉毛,“对啊,死了,我杀了他……没想到你那个天下无敌的师父现在已经这么不堪一击了,我还没怎么动手,他就一命呜呼了。”

    他低头在我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果然是红颜祸水,天下无双的一个大才子,生生毁在了你手上了。”说完,又亲了一下,几乎是在咬我脸上的肉,“柒月,我早就说过,你是我的好帮手,果然,你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过。”

    我的心里彻底崩塌了,靠在墙上发着呆,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哭,还是已经不会哭了。

    师父……你真的已经离开我了吗?你忘了之前曾经对我说过什么,你说不知道要把我放在心里,还会带在身边,可是你人呢……我还没有找到你,我还没有对你说对不起,你就真的已经走了。

    洛寒桐看着我,把我拉过去靠在他身上,我无力反抗,像一个木偶一样任凭他摆弄,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轻轻的说:“柒月,你现在只能老老实实的接受我了,这是你的命,如果你敢伤害自己或者作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我会找很多人来给你陪葬的。”

    我伏在他肩头,轻轻的笑道:“你放心吧,给我陪葬的,只会是你一个人。”

    “是吗?”他低下头,带着琢磨不透的笑容看我,看得我浑身发凉,拼命想缩起来,可是他的手牢牢的钳着我,让我动弹不得,只能也同样抬头看着他。

    “洛寒桐,你好可怕……”

    “你很怕我?”

    “不,我现在只是觉得你,早晚会遭到报应的。”

    他的笑容更深了,“没错,不过在我遭到报应之前,你不还是要待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吗?你可以盼着我的报应早点来,这样,你可以早点离开这个让你痛不欲生的地方,或者说,是早点离开这个没什么可留恋的世间。”

    我听着他一字一句的说话,眼泪倾泻而下,洛寒桐长指挑起我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柒月,只要你和从前一样乖,我还是会好好待你的。”

    我看着他,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指甲划破了他精致的脸,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血,似乎并不在意,低头继续笑,“柒月,你这么明目张胆的谋杀亲夫,让我怎么办才好?”

    他说完,猛的抱起我压在榻上,不由分说的用大手扯开我的衣服,我挣扎着拍打他的手,却一点用都没有,如今我在他面前就是一直蝼蚁,微弱的让我自己都觉得可怜。

    我的衣服被剥落,他看到我伤痕累累的身子,停下了动作,眉头微微皱起。

    我看着他笑,“陛下是不是觉得臣妾太过残破不堪了?若是实在觉得脏,不如就丢掉吧。”

    洛寒桐皱着眉头看我,一字一句的说:“想让我杀了你,你在做梦吗?你给我听着,我洛寒桐的东西,只能我亲手来处理,宠着她或者毁了她,都只有我才能决定。”

    我看着洛寒桐阴冷无情的脸,真的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想得到什么,他附身下来,把我的双手压过头顶。

    我浑身都是青紫红肿的痕迹,轻轻一动,就痛的厉害,忍不住轻哼了一声,洛寒桐停住了,侧眸看我,我别过脸去躲开他的目光。

    他没有做声,继续埋头肆虐,伤口的灼痛让我浑身发抖,本来就烧的厉害,加上疼痛,忍不住缩成一团。

    洛寒桐低头看着我,突然开口:“柒月,你现在答应我,好好的留在我身边,不再去想那个死人,我今天可以不碰你。”

    我回过头去对他笑,“你还是杀了我更实在,洛寒桐,我季柒月这辈子,心里只有初澈一个人,你洛寒桐,是我杀夫弑子的仇人。”

    “住口!”洛寒桐一拳打在我耳边的褥榻上,拳头捏的嘎嘣作响。

    然后他起身离开卧榻,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伸手搭了被子在我身上,冷冷的说:“你在发烧,穿好衣服,等下我叫太医来给你医治。”

    “陛下好像很害怕小女子死了。”

    他伸手扯我起来,把衣服披在我身上,冷冷的说:“我早就说过了,你是我最好的帮手,我可不想让你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心病还须心药医

    我看着他,再也说不出话来,安安静静的穿好衣服,整理好自己凌乱的头发,对洛寒桐露出温谨的笑,“陛下,臣妾已经整理好了,可以请太医来了。”

    我实在烧的厉害,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争执还是因为发烧,感觉头昏脑涨,脸上烫的厉害,昏昏沉沉的坐在桌边。

    洛寒桐附身摸了摸我的头,我厌恶的躲开他的手,他没说什么,开门让下人去叫太医。

    他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摸了摸自己脸上微微干涸的血痕,对我说:“你下手这么没轻没重的,脸上这道痕迹被人看见了,该怎么办才好?”

    我冷冷的看着他,“原来你也是有脸面的。”

    他冷薄的嘴角抿了一下,似乎带了一丝怒意,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太医走进来,看见洛寒桐脸上的伤,愣了一下,赶紧低下头,低声说:“陛下,老臣以为是娘娘身子不适……请容臣回去取伤药来……”

    “不必,就是娘娘身子不适,朕这点伤无碍。”

    太医战战兢兢的看着洛寒桐,终究没有说什么,跪在我面前为我诊脉,然后他转向洛寒桐,低头禀告:“陛下,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心火太大,郁火中烧,需要精心调养,舒缓身心才好。”

    老头子犹豫了片刻,又加了一句,“陛下,心病还须心药医。”

    他说完,见洛寒桐神色中似乎透着不悦,立刻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洛寒桐似乎要发火,我漫不经心的看着他,他瞟了我一眼,把火气压了下去,低声说:“做好你该做的。”

    “是,微臣明白。”

    老头低眉顺眼的出去了,我站起来想回到卧榻上休息,脚下一软,身子向下倒着。

    洛寒桐眼疾手快接住我,我推开他,继续跌跌撞撞的自己走,我听见他在我身后说:“我知道你的心药是什么,但是你永远也得不到,季柒月,就算你死,也只能死在我身边。”

    从桌边到卧榻短短几步路,我好像走了很久很久,终于摸到了床头,我靠在那里辛苦的喘着气,对他说:“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在你死之前,我一定会努力提着这口气,直到看你的报应。”

    我说完,倒头靠在床榻上,再没有力气与他争执。

    其实我一直都不懂洛寒桐对我到底还残存着些什么,明明已经剑拔弩张,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难道我们还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吗?

    若说是他舍不得我死,我始终都不愿意相信,他那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就算是最初他对我有些许情意,现在,也该消磨殆尽了。再说,他堂堂君主,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偏偏在我身上下功夫,难道真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

    除非,他害怕中原的势力,可是他完全可以随便找个理由说我病死了,反正两国交战的借口永远不难找,他根本没有必要回避这个问题。

    他留着我,到底要做什么呢……

    我迷迷糊糊的想着,在梦里,依旧不能踏踏实实的睡,却真的难以看破他的心,这个人的心机真的太深了,我那么多的努力,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傻子,我却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看破了我,知道了我和朵荞的关系,那朵大人是不是也已经处于危险之中了呢,那洛东亭呢,是死是活,洛寒桐也同样抓到了他吗?还有师父,师父真的被洛寒桐杀了吗?他是在哪里找到的师父,他又怎么可能杀的了师父?

    洛寒桐对我说的那些话,必定有一些是诈我的,可是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翻来覆去,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了,冷汗把枕头浸的湿漉漉,上面绣的并蒂芙蓉也似乎被水养的鲜活了一些。

    洛寒桐一直在房间中看着我,彻夜未眠,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正顶着黑眼圈和脸上那道细长的血痕打算去上朝。

    我对他说:“我们都已经这样针锋相对了,你就不必再如从前一般做个温善的好男人了,此时你应该把我关进牢里每天上着大刑才更合适。”

    他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对着铜镜整理自己的衣着,半响,才开口道:“好好休息,这段时日,我会每天都来看你。”

    然后,也不管我快要瞪出血的表情,转身出门去了。

    那小丫头给我送了药和早膳,我勉强吃下去,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能让自己颓废。

    我这条命的上实在负载了太多人的冤魂,若是我想不开寻了短见,下去见到他们,他们会问我:“我们为了你白白搭上性命,你倒好,自己抹了脖子,早知道我们就不会帮你了。”而后又会有一群我可能都不认识的怨鬼跑来对我说:“都是你,因为你的死害得我们整个恋花凌的人都死了。”

    想想这场面还真是蔚为壮观,我缩了缩脖子,叹了口气,对我身边的小丫头说:“你服侍了我两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回娘娘的话,奴婢绮珊。”

    “嗯。”

    “娘娘,奴婢觉得您似乎比昨日气色好了些。”

    “是吗?那要谢谢你照顾的周到。”

    绮珊赶紧低头,“娘娘福泽深厚,定然会好转的,奴婢只是做好分内事而已。”

    “福泽……”我轻轻的默念这两个字,我这辈子所有的福泽,或许都用在了初家小院里陪伴师父的那些年了吧,曾经,我对师父说我这几辈子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了和他在一起,现在想来,可能是他真的太好了,我这些运气,也只够陪他九年而已。

    我们,甚至连一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便匆匆错过了彼此,只是他那日晨起时照常的离去,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天各一方,人鬼殊途了呢……

    可是,那些让我们苦苦离散的人,初浅,启彦,都还好好的坐在金殿里享受着权利带来的快乐,或许在他们的一生中这样无辜的人太多了,区区两个人的终身幸福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绮珊见我发呆,小心翼翼的叫我,“娘娘,您还好吗?”

    “没事,放心吧。”

    她似乎在微微的叹气,我装作没听见,继续问她:“霁嫔娘娘的尸骨如何处理的?”

    她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说话有点结巴,“这个……霁嫔娘娘的死……是……是秘事,奴婢自然不知道尸骨如何安放……”

    “秘事?为何听你说起缘由之时那么详细,好像你亲眼见到了一样,如今又是秘事了?”

    “啊……娘娘,奴婢……奴婢昨日是听说的。”

    我的头实在沉重着,只好趴在桌上眯着眼睛看她,漫不经心的问:“听说的,是听洛寒桐说的,还是听容兼说的?”

    绮珊愣了一下,脸色变了,我暗道这丫头的本事还真是不如月儿和冬叶,连争辩几句的本事都没有,看来洛寒桐手下的人也是一个不如一个了。

    我看着她,“我知道你的来路,不必掩藏着什么,我和洛寒桐现在是什么样想必你也清楚,你只要安安分分的就好,我不会怪你,也会尽量不连累你。”

    绮珊呆呆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跪下来恭恭敬敬施了一个大礼,“多谢娘娘。”

    “我没力气扶你,自己起来吧。”

    她抬头看我,老老实实的站起来,对我说:“娘娘,其实奴婢想劝你一句,陛下是至尊之人,您和他剑拔弩张,一定会吃苦头的。”

    “是洛寒桐让你来劝我的?你劝人的本事可实在是太差了。”

    “不是的娘娘,是奴婢看着您身体虚弱,愁眉不展,觉得您真的吃了太多苦,陛下现在还对你尚留温存,不如娘娘您就顺从于陛下吧,您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斗得过君主呢?”

    尚留温存,我对绮珊露出一个艰涩的笑,“小丫头,谢谢你还惦记我,可是,很多事情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若是能委曲求全,我又何必为难自己?”

    “娘娘……”

    “我这个人似乎命中带煞,所有在我身边的人总是要受到一些牵连和伤害,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用顾及我,保全你自己就好了。”

    绮珊咬着下唇看我,目光里带着一丝亮晶晶的东西。

    我勉强笑笑,“这是我活了二十几年唯一能对身边人所说的话,你一定要用心记得。”

    “是,娘娘,奴婢记住了。”

    “作为交换,你也要对我说一句实话。”

    “这……”

    “绮珊,我不会为难你的,你只要告诉我朵荞和那个死士的尸骨是如何处理的就好。”

    小丫头的喉咙动了动,似乎想说话,又犹豫了一下,轻轻的说:“本来说与所有的死囚犯一起弃到乱坟岗的,可是最后清点尸骨的时候有人说少了两具,我们也不敢呈报给陛下,私底下悄悄议论,可能被朵大人家的人偷走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朵大人没有被抄家吗?”

    “家是抄了,可是朵大人逃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亲自安排

    逃了……

    我露出一丝笑容。

    绮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紧张的看着我,“娘娘,这可不是奴婢告诉您的,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我知道,这是我们的交易,我不会出卖你的。”

    “多谢娘娘。”

    我向她伸出手,“扶我去休息一下,实在是走不动了。”

    绮珊急忙紧着步子来扶我,帮我擦额头上的虚汗,“娘娘,您的身子如此,就不要过度忧思了。”

    我的目光有些飘,自己都不知道看的是哪里,轻轻的我对她说:“绮珊,你知道我为什么输给了洛寒桐?”

    “这……是陛下太过睿智?”

    “是我太不懂深思熟虑,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很懂得隐忍了,以为自己的思虑已经足够了,甚至觉得我伪装的十分好,可是我要面对的人,那是洛寒桐,他是一个惯会带着虚伪面具的人,我在他面前,想的再多都不过分,我输了便输在我太浅薄,低估了他。”

    绮珊低着头不说话,她是洛寒桐的人,她知道我说的没错,洛寒桐这个人,看似放荡形骸,实则深不可测,最可怕的是,他总会有本事让人忽略他心里的阴谋,让人放松警惕,然后掉进他的圈套。

    我看着绮珊的手指头绞在一起,心下苦涩着,恐怕,就算是如今我们之间的这些话,也不会逃过洛寒桐的耳朵,可能从一开始,我以为隐秘的事情,包括月儿,包括冬叶,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下的。

    那么绮珊对我说的话,也是同样不可信的吧。

    我看着她拘谨的脸,几乎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答案,没想到绮珊突然凑过来,俯身在我耳边悄悄的说:“娘娘,绮珊没有骗你,朵大人真的逃了。”

    我心下一惊,抬头看着她,她说完这句话,迅速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眼中的神色与刚才无异。

    这句话,是洛寒桐安排好的,还是她真的发自内心的可怜我?我现在已经被洛寒桐骗的神经兮兮,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

    绮珊带着微笑看我,“娘娘,陛下深谋远虑,您这样和陛下对立下去,受伤的永远都是您自己啊。”

    “你不必劝我,你知道的,就算我表面上答应,心里也必定不会答应,不要浪费唇舌了,下去吧。”

    绮珊叹了口气,“娘娘好好休息吧,有事唤奴婢就好。”然后悄悄的转身出去了。

    我靠在软枕上,好像失了魂魄一般发呆。

    如今,朵荞和无人醒都已经不在了,宫中再也无人能让我与外面有联系,我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牢笼中的困兽,唯一不同的是,困住我的牢笼是精致的雕花门窗,而困在笼中的我也不是一只野兽。

    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呢?就算绮珊说的是真的,朵大人真的逃走了,那么下月初二,他和洛东亭还会杀进宫来吗?朝局所向,洛寒桐已经心知肚明,他们还有打进来的本事吗?

    死刑犯的尸体丢了两具,是朵荞和无人醒吗?那师父的呢?

    师父那样一个人,死后真的就和别的死囚一样,被丢在肮脏阴晦的乱坟岗,任野兽撕咬他的躯体吗?

    看着窗外夏日的繁花盛景,果然,王室精心布置的小院,比那初府的院落纷繁旖旎了太多,只窗口小观一隅,都是眼花缭乱的。

    我若是能如雀鸟般顺着窗口飞了,那该有多好。

    只可惜我现在头重脚轻身子虚乏,当年最引以为傲的轻功也几乎废了,恐怕现在随随便便拉来两个侍卫我都敌不过的,真是可惜了师父费尽心力的教我。

    我歇了一会儿,爬下床,踉跄着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口,想让这夏日明媚的风景驱一驱心中的阴霾,阳光照到外面葱茏的花上,在我眼里却丝毫没有光彩。

    到底是有阳光的地方温暖些,我身上寒意退了,觉得舒服一些,循着一个能晒到太阳的地方,趴在窗框上闭眼小憩。

    正迷迷糊糊的,突然有东西砸了一下我的头,我猛地抬起头来,四下观瞧,除了院中有一位老内监正认认真真的修剪花枝,并无他人,我叹了口气,可能是自己心里慌着,连趴一会儿都趴不安稳了。

    正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突然又有一个东西砸到了我的头,我低头一看,竟是一个小小的石子。

    我心下一惊,立刻四处张望,终于,在离我甚远的一棵高大的树上,层层叠叠密叶后面,我看见一个黑影,带着熟悉的面具,无需看清,只那灵活的像猴子一样的动作,我便知道那是谁。

    无人醒,他竟然还活着,那朵荞呢?是不是也没有死,绮珊说的那两具丢失的尸体,难道就是朵荞和无人醒吗?

    听绮珊的意思,杀手们处理的时候发现丢了两具尸体的事情并没有告诉洛寒桐,而洛寒桐以为万无一失了,也没有在乎,这才让无人醒和朵荞钻了空子,可是明明是说斩了啊,这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们俩的躯体把自己头捡起来又装了回去?还是说我大白天撞鬼了?

    我又使劲儿揉揉眼睛,那个人影并没有消失,一种重获新生的欣喜让我差点晕过去,看到他还活着,比看到我自己的转机还要开心。

    他轻轻对我比划了一个手势,似乎是要我放心,然后飞身离去了,我站在窗口,呆呆的看着他远去的方向,莫名其妙的掉下了眼泪。

    门轻轻地响了,我回过头去,看见绮珊站在门口,手里端着大大的托盘,“娘娘,这是温补的小食,陛下特意吩咐让您一定要吃的。”

    我笑道:“有毒吗?”

    “娘娘,您别吓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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