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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烟暖雨收-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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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甩他的手,也客客气气的对他说:“若是一不小心摔着了,失了龙脉,可不就合了王爷的心意了吗?”
洛寒桐依然没有放开手,“此时不小心可不行,以后不小心的机会还多着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似乎一切都变得心照不宣了,我挣扎了几下,依然甩不脱他的手,也就不再费这些无用的力气。
洛寒桐像是挟持一样把我扶上了马车,然后径直坐在我的身边,我坐在他身边,感觉浑身上下都是寒意。
马车摇摇晃晃的行着,我知道它正载着我走向那个让我痛不欲生的地方。
身边的洛寒桐歪头看我,脸上是纯净无辜的笑,好像初见时那个眼睛里闪着星星的漂亮男孩,可是我已经看透了他这漂亮笑容后面的心。
他托着下巴看我,“王嫂离宫几日,不知道有没有想念这宫中的一草一木?”
“自然是想念的,这宫中大到宫殿楼宇,小到一砖一瓦,哪怕是一丝气味尘埃,都让本宫刻骨铭心,自是一刻都忘不了的。”
“那便好,王嫂只管安心养胎,小弟不会让王嫂失望的。”
我抬手掀起马车的帘子向外看,外面日头已经偏西了,天的尽头夕阳沉落,黛色远山,都是我曾经向往的地方。
只是,好不容易靠近了片刻,又要远离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洛寒桐,你累吗?
我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带着冰凉的泪痕,洛寒桐伸手来擦我的泪,“王嫂,何必呢?若是依从了小弟,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我侧目看他,对他笑了笑,“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他微蹙了眉,眼中流出一丝难辨真假的温柔,“若是你没有腹中的孩子,我也不会如此对你,你知道的,你是我唯一动过心的女子。”
我推开他的手,“洛寒桐,你还真是厚颜无耻,现在这样的时候,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再狠心的人,心里都有温柔的时候,只不过,他洛鸿影的温柔用的多了,而我,就算再喜欢一个女人,也不会为她失了心智,丢了江山。”
他直勾勾的看着我,长指又伸过来,勾起我的下巴,“我想要的东西,有的是方法得到,实在得不到,毁了就是了。你最好趁着我对你尚有一丝情意的时候乖一点,这样,就算保不住肚子里这个小孽种,至少还能保住将军府里那两条残命。”
将军府的两条残命,那恐怕是这世上仅有的两个还会护着我的人了吧……
自古那把至尊的椅子下面砌了不知多少冤魂,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事情,却总有人为了这权谋之事去伤人性命,启彦,洛鸿影,洛寒桐,他们都是如此,也分不出谁对谁错。
成王败寇,或许对错的差别就只是在于谁掌握了编纂史书之人的性命吧。可能后世之人读到今日这段故事的时候,洛寒桐已经变成了一个深明大义雄才伟略的明主呢。
想着想着,我苦笑一下,“我已经在你手里了,想要怎么样,恐怕不是我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可以控制的。”
“那王嫂的意思……”他凑近了一点,我已经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了。
“你保羌遥夫妻不死,我不给你惹麻烦,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你若是逼我,鱼死网破的局面可就不好看了,毕竟,新主上位,臣民若是滋生非议,你的江山坐的也不安稳。”
“王嫂已经如此境遇,倒是还有心思来威胁我。”
我也不在乎什么,迎着他凑了上去,“你别忘了,好歹,我也是中原郡主,你真的觉得,我已经山穷水尽了吗?”
“当然不,小弟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就是因为从来不敢轻视任何人,所以,你可能翻身的每一个机会,我都已经考虑到了,这也是你一直活到现在的原因。”
他说的很平静,似乎是从前与我谈笑一般轻松,可是我心里却泛着凛凛的寒意,洛寒桐这个人,果然比我想象的还要深的多。
都说成大事者不会暴露自己心中所想,那么此刻他敢对我说这些,便说明他所隐藏的心机一定更甚。
我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却只看到静如星夜的深沉,看不出任何破绽。
他松开捏着我的手,捻了捻手指,“你已经很厉害了,上一次居然还能找到人来救你……从来没有人在我手里还能逃得掉,真不愧是我喜欢的女人。”
他把手指放在鼻尖嗅了一下,然后露出微醉的表情,似乎是指尖残留的香气迷到了他,其实,我根本什么香粉都没有涂过。
“王嫂,我失误了一次,不可能再失误第二次,就算我对你比对他人手软一些,也不可能如我大哥一般,让你成为我的软肋。”
他笑了笑,转头掀起帘子看着外面,不再与我说话。
我看着他的侧脸,心中却渐渐平静了下来,淡淡的问他:“洛寒桐,你累吗?”
他的脖子僵了一下,侧过头来看我,眉目中依然是我读不懂的东西,过了许久,他裂开嘴笑了,却没有说一句话。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笑,但是我知道,那笑容定不是快乐的。
马车终于还是行进了皇宫,我慢慢的下了车,眼前是一座精致的小院子,上有小匾:恋花凌。
我看向洛寒桐,“本宫既然回宫了,难道不该住在凤昭宫吗?这是何处?”
“凤昭宫那个地方,怕是王嫂的伤心处,所以小弟特意安排了这样一个地方,雅致幽静,王嫂不爱与人交往,在这里养胎正好。”
“是啊,这里不仅幽逸雅致,而且僻静少人,真是符合王爷心思的好去处呢。”
“王嫂果然最懂臣弟的心思。”我们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倒像是有了几分默契一般。
我迈步走进去,天已经黑下来了,就着星落旖旎的宫灯,我看到宫门口跪着宫女内监,我让她们抬起头,十几个陌生的面孔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无心理会,慢慢走进去。
初冬冷冷的晚风里进了花肆芬芳的暖阁,好像整个人的心情也一下子恢复了一点生机,这屋子的确布置的雅致好看,倒有些神似初浅当年挽韵阁般别致。
屋中摆着这肃杀季节注定见不到的鲜花,颇有几分美好,难怪会叫恋花凌,然而这样的时候,就算让我置身花海,又有什么用呢。
我对洛寒桐笑,“王爷有心了。”
洛寒桐跟在我身后,“这都是小弟应该做的。”
我没有回答他,眼看着这十几个仆从,正了正神色,“以后本宫住在这里,你们不必拘谨,一切如常就好,只是,本宫近日甚为烦躁,喜欢听话的仆从,若是谁违逆了本宫的心意,自己离去便好,少惹得些麻烦。”
屋中众人又都倒头跪拜,齐声回到:“奴才必定忠心侍主,效忠娘娘。”
效忠?洛寒桐安排的人,效忠二字也好意思说出来,我心中暗笑,也无心理会,便对他们说道:“既然如此,便都起来吧,把这屋中的花都给我搬出去,我不想看见这些缤纷惹眼的东西。”
仆从们都愣了,纷纷看向洛寒桐,洛寒桐微微挑了一下眉毛,说道:“愣着干什么,没听见太后娘娘的话吗?”
宫娥内监们立刻起身,忙前忙后的开始搬花。
洛寒桐坐在我旁边,“王嫂,您这样真是可惜了小弟的一番苦心了,你知道吗,这些花可是十分珍贵的。”
“那王爷大可以去送给珍贵的人,小女子命小福薄,受不起王爷恩惠。”
他“啧”了一声,又想说什么,我抬手打断他,“既然已经回来了,王爷有什么事大可以日后慢慢说,今日事情繁杂,本宫想要休息了。”
洛寒桐却并不吃我这套,“王嫂,我这个人……最怕夜长梦多,所以……”
“难不成,你已经等不及现在就要杀了我的孩子?”
“王嫂想的太多了,臣弟只是需要一道太后的诏书,证明本王并没有作乱犯上作乱,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王爷所贪图的东西还真是少。”
“那是自然。”
我看着他平静的笑容,心里却在阵阵焦急,这道稳定朝局的诏书,是洛寒桐而今对我尚还恭敬的唯一理由,若是我给他这道诏书,那我就失去了唯一的屏障,纵使我有着中原郡主的身份,远水解不了近渴,我身在宫里,洛寒桐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无法接近我。
怎么办,怎么办……
洛寒桐明显看出了我的紧张,却依然平静的对我笑,“王嫂,小弟如此尽心,您不会连这个小忙都不愿意帮吧?至少,小弟保着护国将军和夫人的命,难道还换不来您一道诏书吗?”
护国将军……是啊,羌遥的命在他手里,柳心的命也在他手里,我腹中孩子的性命,和羌遥柳心的性命,短短的时间内,让我如何抉择?
我看着洛寒桐,“本宫忘记了凤印在哪,暂时还无法给王爷下诏书,既然本宫已经回来了,朝臣定是不会再议论王爷的不是,王爷也不必急于一时。”
洛寒桐伸手拿过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似乎在斟酌,但是我根本不相信他考虑不到我会推脱。
他用长指挠了挠眉心,瘪了瘪嘴,似乎十分委屈,“既然这样,王嫂好好休息,不过小弟每日都回来叨扰的。”
他说着,起身欲走。
“等一下!”
他转头来看我,似乎知道我会叫住他。“王嫂,还有什么事需要小弟吗?”
“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不要再伤到羌遥和柳心。”
“王嫂,羌遥将军的命并不是掌握在小弟手中的,他们夫妻能不能活下来,完全是在于王嫂。”他弯下腰来,目光与我平视,璀璨的眸子依旧漂亮夺目。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就好,那么,小弟告辞了……”他拉了个长音,对我轻笑一下,步伐轻快的离开了。
我看着屋中依然忙碌着的仆从们,知道他们都是洛寒桐的人,心里烦闷着,呵斥道:“都停下!”
屋中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看我,我叹了口气,对其中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说:“本宫今日累了,你服侍本宫休息,其他人都出去吧,不要来烦本宫。”
那女孩子赶紧过来扶我,“娘娘,您慢些。”
第一百八十四章 断指
她乖巧的搀着我的手,我看着她温谨的样子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月儿。”
我愣了一下,仔细看她,好像真的与星儿有几分相似,“月儿?那星儿……”
“星儿是奴婢的妹妹。”
我心中欢喜,“你真的是星儿的姐姐?”我一下子觉得,在这个孤寂凄冷的夜里,有了些许温暖,纵使她是洛寒桐安排的人,我也觉得亲切了半分。
“奴婢知道妹妹曾经服侍过娘娘,她曾对奴婢说过,娘娘待她十分好,能伺候娘娘也是月儿的福分。”
“既然如此,那本宫便那你当自己人了。”我抓着她的手也紧了半分。
她睁着大眼睛看我,“娘娘折煞奴婢了。”
她扶着我慢慢的走,进了卧房宽去外衣,我也是真的累了,便斜在卧榻上看着她为我端茶倒水,细看来,真的有几分像星儿,也不知道她和晨曦现在怎么样了。
“月儿,别忙了,本宫有事要对你说。”
月儿赶紧过来,“娘娘,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星儿跟着我已经吃了不少苦了,如今你又要来跟着我受苦,本宫心里实在是觉得对不住你们,所以,明天我便下旨遣你出宫,你出去,回乡也好,嫁人也罢,再不要和这个地方,和我这样的是非之人再有什么瓜葛。”
月儿愣了,“娘娘,月儿是一心想要伺候娘娘的,月儿不怕苦。”
“月儿,你们被洛寒桐安排在此伺候我,是什么样的心思,本宫心知肚明,而且,你知道,留在这里,留在本宫身边是十分危险的事情,星儿现在生死未卜,本宫不忍你们姐妹两条人命都搭在这样的阴谋里。”
“娘娘不是说,月儿是自己人吗?”
“正是因为拿你当自己人,才会让你离开此地,你出宫后,若是能找到星儿,你们两个便快些逃命,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
她看着我,眼角带着一丝泪痕,“月儿多谢娘娘大恩,只是……只是……”
她支支吾吾的似乎有话不敢说,我问她:“只是什么?”
“娘娘,奴婢……不能离开这里。”
我听了这话,就明白了一半,“为何,是不是洛寒桐……”
“娘娘,其实您心里也应该知道,现在恋花凌中所有的仆从都是王爷的人,包括奴婢,也是为王爷做事的。”
我叹了口气,“你为了帮洛寒桐做事,连自由都不想要了?”
她本来噙在眼中的泪“吧嗒”一声落下来,“娘娘,为王爷做事,并非奴婢本意,可是王爷他……”
“他用什么威胁你了吗?”
月儿睁大眼睛,咬了咬下唇,犹豫半晌,还是点头了。
“娘娘每日大事颇多,恐怕没有注意到星儿已经失踪了。”
“失踪了!”我心里已经,仔细想来,这几日似乎一直都是柳心在陪我,的确未见到晨曦和星儿,怕是柳心怕我担心,也没有敢告诉我她们失踪之事。
“星儿已经被王爷抓住了,奴婢只有听从于王爷,才能保住星儿的性命。”
“洛寒桐……”我不由得握紧拳头,心里暗暗恨着。
“娘娘,不仅是奴婢,这些安排在娘娘近身的奴才,每个人,都有不得不必须效忠于王爷的原因。”
果然,洛寒桐这局大棋,连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都要十足十的拿在手中才好。
“是本宫害了你们,如此,你便暂且留在本宫身边吧,洛寒桐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必顾忌我。”
“娘娘……”
“本宫想静一静,你先出去吧。”
月儿抹了抹面颊上未干的泪,躬身出去了。
我坐在那里,就着长夜慢慢思量,可如今的局势,却已经不是我在这里但凭思绪就可以解决的了。
绘着锦绣繁花的窗纸微微亮起来的时候,我慢慢起身,挪动着坐了一夜的酸麻的腿,推窗看着外面暗青中泛着薄红的天。
什么时候起,我这样的人,竟已习惯了独对孤灯彻夜无眠的日子。
外面的月儿听到屋中动静,轻轻敲门,“娘娘,您醒了吗?”
我心笑洛寒桐寻得果然不是常人,耳朵还真是灵,于是答道:“进来吧,正好本宫要梳洗了。”
月儿推开门,看见我衣着端正的站在窗前的样子,“娘娘,您……一夜没合眼?”
“许是年纪大了,不那么贪睡,倒是你,既然我已经知道了洛寒桐的安排,大着肚子又跑不了,你又何必彻夜守在门口呢?”
“娘娘,奴婢……”
“好了我知道了,这也是洛寒桐安排的。”我对她笑笑,“没事了,帮我梳洗吧。”
“娘娘……”
“不要愁眉苦脸的,等下洛寒桐一定会来的,若是让他看出破绽,你和星儿的命恐怕就都保不住了。”
“是,娘娘。”
我轻轻的扶着肚子坐下,孩子,母亲这样的无能之人,不知道还能保你多久了……
果然,天刚刚亮起来,洛寒桐便走了进来。
女子的卧寝,他一个男人毫不顾忌的走进来,看来如今,倒真是肆无忌惮了。他使了个眼色,屋中仆从立刻退出去,还掩了房门。
那关门声就像是一记重锤打在我心上,虽然表面上装作平静,心里却真的已经害怕了。
他毫不客气的拉了一把凳子坐在我身边,凑近了我看,轻轻的说:“你脸色不好,昨晚睡得不好吗?”
他已经不再称我为王嫂了,我心中忐忑,缓着气回答:“劳烦王爷挂心了。”
他幽幽的说:“是不是心里记挂着羌遥将军呢,放心吧,他还活着,而且,为了让你心安,我还带了他的信物来。”
“信物?”我转头看着他,“你会这么好心?”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递给我,脸上还带着笑,“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将信将疑的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打开,布包中赫然是一根带血的手指!
那骨节粗大的手指,我一眼便认了出来,明显就是羌遥将军。
我猛地站起来,对洛寒桐喊道:“洛寒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他是护国将军,你断了他的手指,以后还怎样征战疆场护国安民?”
他丝毫不介意我的激动,甚至没有抬头看我,依然坐在那里,漫不经心的摆弄自己的手指,淡淡的说:“护国安民?他是你和洛鸿影的走狗,难道会为了我的江山征战?这样的人,废了就废了,护国将军……他护得可不是我的国。”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而且,他现在连命都快保不住了,还在乎什么手指吗?”
“你答应我会保他的命,如今出尔反尔,又要如何?”
洛寒桐的声音依然悠然的不得了,“出尔反尔?你原本答应了我回朝下诏以平朝臣乱心,却又推脱没有凤印,到底谁才是出尔反尔的那个人?”
“我又没有说不下诏,难道连一点缓和的时间都不给我吗?”
“我可没说不给,但是,你每缓和一日,羌遥便会少一根手指,所以,你还有九日的时间来缓和。”
“不要!你不要再折磨他了!”
我含着泪看向洛寒桐,“你要的诏书,我会给你,只求你别再伤害羌遥和柳心。”
洛寒桐露出漂亮的笑容,“果然,我就知道,你不会忍心让我多费唇舌的。”
他说着,伸出白皙修长的漂亮手指来擦我脸上的泪,“这样才好,我们也可以相安无事了。”
“你所谓的相安无事,只不过是满足了你自己,摧毁了别人。”
他突然凑近了我,嘴巴贴在我耳朵上,阴阴的低语道:“那如果你还不想被摧毁,就给我乖乖听话。”
他在我耳边的气息然我浑身都有些战栗,牙齿打着颤,挤出一句话:“洛寒桐,你会遭报应的。”
“希望你能活到我遭报应的那一天。”
他说着,竟然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王嫂,人命关天,您还是少造一些杀孽的好”。
我木呆呆的站着,也懒得再与他争辩着些什么,慢慢的吐出几个字,“凤昭宫偏厅,紫琉璃台下的玉砖里有一道暗格,凤印在里面,你想下什么诏书,自己去写吧。”
他放开了手,用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对我说:“那我去凤昭宫看看,你乖乖的待在这里,别乱跑,我办完了事便会来看你。”
他说着,抬腿欲走,我咬着牙叫住他,“你等等……”
他刚走过我身侧,便停下了脚步,声音中都含着笑,“怎么,舍不得我了?”
我不想回头看他,只背对着问:“你……什么时候放了羌遥和柳心?”
话音刚落,就觉得身上一紧,他竟从背后伸手环住了我,大手在我凸起的小腹上摩挲,我吓得腿都软了,生怕他突然从袖中抽出匕首伤了我的孩子,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老老实实地站着,听见他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你这么听话,我自然不会要了羌遥的命,等我得到了我想要得到的,自然,也会给你你想要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又见小七
我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落在他的手上,他停了手,轻轻地说:“好了,我先走了。”
他刚一离开,我便瘫软了下去,抠在桌沿上指甲已经渗出了血,月儿跑进来扶我,“娘娘,您怎么了,您的手流血了……”
我推开她,“没事,你出去。”
“娘娘,您这样子,奴婢怎么放心呢?娘娘,您面色不好,要不要奴婢去请太医来瞧瞧?”
“不必了,太医就算看了,我这个孩子就能保下来吗?”
“娘娘……”
我含泪苦笑,“月儿,你出去吧,让本宫一个人清静清静。”
月儿犹豫了一下,“娘娘,奴婢先扶您到榻上休息吧,您一夜没睡,又滴水未进,可别再坐在地上着凉了。”
“好。”
月儿扶着我,一点一点的挪到床上,她找来了药布为我包扎手指,轻轻的对我说:“娘娘,再是如何,您也该以自己的身子为重,您这样对自己,奴婢看着都心疼。”
我有气无力的对她笑笑,“以何为重又有什么用,我是什么样的境遇你不是不知道,事到如今,要我做一个安逸无事之人,你觉得可能吗?”
“娘娘,既是事到如今,您就更应该保重自己的身子,您现在连走路都无力了,又如何能面对王爷的咄咄逼人呢?”
“你说的道理我怎么会不懂,只是,事情落到了身上,只是想得开,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的。”
“娘娘……”
“好了,你出去吧。”
“娘娘,您不吃一些东西吗?”
“那就备一道醒神的药膳吧,毕竟,孩子还活着。”
“是。”
我看着宫女们端了膳食进来,又默默的退出去,她们都像是木头人一样,脸上连个笑容都没有,也对,被威胁困在此的,又何止我一人呢?
勉强吃了几口,便再也咽不下去,便吩咐人撤了。
知道这院子我是出不去的,也就不再多想,只坐在桌边默默的发呆。
这时,有内监报信,“娘娘,祷之堂为您送祈福礼来了。”
我没听过什么祷之堂,便问了一句:“祈福礼?那是什么?”
“回娘娘,宫中诞生的孩子足六个月时,祷之堂都会为孩子行大礼祈福,只是此时……设坛摆宴之事不便行之,因此,祷之堂只是送了祈福礼来。”
我的孩子,一晃竟已经有六个月大,祈福礼……只怕,也是我腹中孩儿的祭礼了
“如此,便让他们送进来吧。”
内监宣了祷之堂的两位礼官进了侧殿,他们弓着身子慢慢的走,样子极为守礼,其中一个是头发花白的老者,另一个倒是个清朗少年,只是都不曾抬头,未见得容貌。
“臣等拜见太后娘娘。”
“平身吧,你们有什么祈福之礼,倒是拿上来,给本宫瞧瞧。”
“是。”
那老臣回手招了几个人进来,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请太后娘娘过目。”
我一眼扫过去,无外乎就是观音像祈福珠之类的俗物,倒是也没什么稀罕玩意,想着腹中的孩子不知何时便会被杀害,我心里暗暗痛着,也没有什么兴致,便答道:“撤了吧,这些东西,不过是俗物罢了,真的能为的本宫的孩子带来福祉吗?”
那老臣的表情有些尴尬,“娘娘,这……”
这时,他身旁的年轻人突然开口道:“娘娘既然不喜欢俗物,微臣这里还有一件祈福之礼,想必娘娘会有兴趣。”
他的声音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我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便定睛看着他,心莫名其妙的狂跳起来。
他慢慢抬起头来,当我的视线与他交织在一起,我感到自己的心似乎好像一下子停跳了。
那个正对着我微笑的年轻礼官,竟然是,小七!
几年未见,他已经从那个只会调皮捣蛋的野小子变成了俊朗青年,丝毫没有了当初的痞相。
我盯着他,他朝我微微眨了眨眼睛,我这才回过神来,恢复了平静,问他:“请问这位大人可有什么宝物要给本宫看?”
他不动声色的对我施礼,“此宝甚为罕见,微臣只能给娘娘一人观瞻。”
他身旁的老臣立刻慌了,偷偷拉他的袖子,然后对我施礼说:“娘娘恕罪,微臣这个徒儿年轻气盛,冲撞了娘娘,还请您见谅。”
他又小声对小七说:“你哪有什么宝物如此稀贵,敢单独给娘娘看,若是娘娘不满意,这是要掉脑袋的。”
“无妨。”我打断他,“今日是祈福之日,本宫必会给孩子积些福报,不会要了你们的命。既然只能给本宫一人看,那其他人便出去吧。”
老臣愣了一下,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娘娘,这……”
“怎么,是不是你们根本没有什么稀罕的东西,说大话来糊弄本宫的?”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既然如此,别人就都退下吧,请这位大人把祈福的珍宝给本宫看看。”
老臣愣了一下,进而紧张的看了一眼小七,神情中带着视死如归般的绝望,似乎自己一辈子的功绩都毁在了这个愣头小子的身上了。
他叹了口气,还是躬身出去了,我摆手示意屋中的其他人也出去,当屋门掩起来的时候,我终是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小七快步走到我近前,开口要说话,我急忙把手指压在唇边,示意他不要说话,门外的人,这些连我在卧房的咳嗽声都能入耳的仆从,无论声音压得有多低,怕是都会被人听了去。
小七会意,也含泪看着我,张开嘴巴,无声的说了一句:“你受苦了。”
我的泪如雨下,紧紧的拉着他的手,他看着我手上的药布,皱着眉满眼都是询问。
我咬着牙,故作镇定的大声说了一句:“这位大人既然说有宝物为本宫的孩子祈福,那便呈上来看看。”
他也立刻配合道:“还请娘娘过目。”
我抬手沾了杯中的茶水在桌上写到:师父现境如何。
他微微摇摇头,也写到:自当初离京寻你,便再无音讯。
我的心凉了半截,又开口与他搭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与外面的人听,手上却一刻不停的写着,我的泪没有一刻能停下来,我和小七要说的话真的太多了,只在桌子上写根本不够,过了半天,我才知道他是在师父失去音讯之后,为了寻找师父,也为了接近我一些,才隐姓埋名,化名言苘黎来到锡戎,筹谋了几年,终于得到了这样一个可以冠冕堂皇与我接触的机会。
他也已经离开中原很久了,知道洛鸿影死了,便知我又有难,拼尽全力才得了今日与我相见的机会,不过好在他是生面孔,又无亲眷根基,没有人会怀疑到他。
过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不能再耽搁了,我只好对他示意一下,用丝帕擦去桌上的水迹,小七抬手抚掉我脸上的泪,无声的说道:“姐姐,我会回来救你的。”
我点点头,他知道我如今的处境,定会出手帮我,好歹,在如今这个境遇里,小七的出现,就像是漆黑雨夜中一豆暖光,是我救命的稻草。
他紧紧拉着我的手,用力的握了握,然后站起身,朗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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