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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烟暖雨收-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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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我们俩小心翼翼的翻墙进了京鼎府衙,像做贼一样,绕过来来往往办事的差役,溜到一旁的偏院,那里有一个茅厕,而且人少。
我和小七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刚好能看见一排茅房的门,如果李箜来了,小七就去把他抓过来,我问他几句话我们就跑。
这个地方我是来过的,上次我在京鼎府衙乱跑被赵丞相的人抓走,就是在这附近,所以呆在这里心总是毛毛的。
我强忍着心里的难受等了半天,竟然只有一两个年轻人进过茅厕,我心道京鼎府衙的人都不方便吗?
日头一点点往西划过去,我心道不能再等了,等下师父回来了,看见我不再就死定了。于是带着小七悄悄溜回去。
我们从京鼎府衙的后墙翻出去,刚要走,正好看见几个差人压着一个人犯进了京鼎府的侧门。那人嘴里还在念叨着“我没杀人啊,我就是一不小心……”
衙役们推着他,“别废话,快走!”
我顿了顿,下意识的偏过头去看了他一眼,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有点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正在犹疑之际,见衙役们用刀柄捅着那个人催促他快走,那个人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一下,然而他带着笨重的枷锁,手根本伸不过去。
只是手臂挪动的时候,袖口外翻了一下,露出胳膊上一块胎记,那胎记很特别,形状像一个怪兽的形状。
然而他下意识的动作却把我看愣了,记忆逆流回到从前,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他看起来有点眼熟了。
我六岁那年,有一次爹娘带着哥哥去山上进香,我年纪太小就把我留给奶娘照顾,我跑到后花园玩,一不小心掉到水塘里,水塘很深,奶娘又不会游泳,赶紧叫着喊着去找人帮忙,我一个人在水里扑腾,几口水喝下去,感觉自己要死了,这时候突然有人跳到水塘里把我救了上来,我迷迷糊糊的只记得他好像也是个小孩子和哥哥差不多大,拉扯之际看到他手臂上的胎记。
可是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奶娘说她带人回来的时候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躺在水塘边上,根本没看见什么年轻人。
直到后来我爹娘回来了,说起这个事情,只以为是我自己慌乱中扑腾上岸的,我当时年纪太小,也没法说清楚事情的始末。
而今,我看到这个人,突然想起了当年的往事,这个人,是真的存在的!
第八十三章 试探
十几年了,他的眉目在我记忆里一直都是模模糊糊的,然而此时看到他的,好像多年前记忆里那个人突然有了脸,我一冲动,跑过去,想问他一些话,可是开口却顿住了,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人愣在那里,舌头打结的问:“你……你是不是……见过我?”
那人也愣了一下,看了看我,说:“没见过。”
我之前跟着师父来过几次,推搡着他的衙役是认识我的,“落姑娘,这人你认识?是二公子的人吗?”
我摇摇头,“不是的,我只是看他有些面熟……”
差役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个人对我说:“落姑娘,借一步说话。”
我随着他往旁边走了几步,余光看见另外几个差役把那个男人压进去了。
我急着:“他……”
“别急,您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骗我,于是耐着性子听他说话。
“此人是一个小偷,前几日行窃之时误伤人命,现在已经被我们捉拿归案,司薄要立刻审他,所以您现在还没时间和他交谈。”
“他是个贼?”
“是啊,听说从小就做飞贼,已经十几年了。”
我有点愣,“那我明天可以见见他吗?”
“这……落姑娘,他手上可是有人命的,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小子今日审完就应该是压入死囚牢了,您想见,还真是不容易。”
“那我……”
他突然灵机一动,“落姑娘,您不是二公子的徒弟吗?您去跟初大人说,他一定能让您去。”
我犹豫了,初清大哥审案通常都是只审重案要案,像这种简简单单证据明了的案子转交给司薄代理就可以了,但是我若去求他,便要和他说明情由,本来他就对我的事情感兴趣,我这不是自己找麻烦吗?以他审犯人的本事,不一定在什么地方给我下了套子,万一我没注意说漏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那师父一定会生气的。
我想了再三,还是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应付了他几句,和小七先回去了。
天已经蒙蒙黑了,我使劲全身的力气往回赶,等蹿回到小院的房顶,立刻傻眼了,师父的房间已经亮起了烛火。
突然一把扇子从门口飞了出来,直奔我的方向,我赶紧侧身接住,还是师父常用的那把,我知道自己死定了,只好慢吞吞的下来,进到他的房间里。
他背对着门坐在案几旁,我走进去,小声说:“师父,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很淡,轻轻的说:“京鼎府好玩吗?”
“啊?额……还好,不算太好玩。”
“若是不满意,师父明日再带你去,如何?”
我刚要高兴一下,看着他岿然不动的背影,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悄悄绕到他面前,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心里就知道完了。他精致的面容冷的像冰块一样,沉静的看着面前的案几,明明案几上空无一物啊。
我小心翼翼的坐到他旁边,想缓和一下气氛,把脸凑到他面前,笑嘻嘻的说:“师父你今天回来的好早啊,你吃过晚饭了吗?我好饿,你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话音没落,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有人回事:“送晚膳。”
我心道来的太是时候了吧,简直是我救命的福星啊,我飞跑着去开了门,接过大托盘,乐颠颠的捧回屋子,放在师父面,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师父,我们快吃晚饭吧,你的身体不好,需要好好吃饭。”
他依然不看我,淡淡的说:“我吃过了,这是给你的。”
我一口饭噎在嘴里,眼巴巴的看着他,含含糊糊的说:“师父我错了……”
“快吃。”
“哦。”
我把头埋在饭碗里,开始狼吞虎咽,折腾了一天的确是饿了,过了一会儿,盘碗就就被我吃的精光。我擦擦嘴看着师父,他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样子应该还在生我的气。
我小心翼翼的跑到他身边,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师父你是不是生落儿的气了?”
“你不该去。”
我听他说话并没有太凶,赶紧接口道:“我知道了,就是一时好奇没忍住而已,我以后不会了,师父你就原谅我吧。”
他依然冷了脸不说话,我只好哄着他,“师父,你这么疼我,肯定不会生我的气吧,对不对?”说完还用脸颊去蹭他。
他伸手拉住我,把我拉到他身前的凳子上,让我坐好。
“落儿,你应该知道,你若是暴露了身份,会有多危险。”
我当然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也知道在他还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跑去找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老头,真的是挺冲动的,但是当时就是忍不住好奇心,完全克制不住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师父,我当时就是忍不住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瞟着我,依然不说话,我吐吐舌头,“师父,你说我是不是因为太年轻了,所以才会好奇的,像你这种年纪大的人可能体会不到了。”
他把头转过来,认真的看着我,我知道他没生气,对自己的挑衅很满意,调皮的冲他笑,还做了个鬼脸。
没想到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师父今晚睡你房间。”
我的脸腾的一下,热的要炸开了,他若无其事的起身坐到书案后,开始看他的书,我觉得待在这里别扭的要命,灰溜溜的起身想要逃。
刚站起来,听见他的声音,“以后有事不要自作主张。”
我“哦”了一声,抽身跑掉了。回到房间,不免有些忐忑,偷眼看着自己的卧榻,不禁脸红心跳,越想越紧张。
所以当我的房门被推开的时候,我一个激灵跳起来,躲到房间里离门最远的地方,师父迈步进来,他今天穿的是黑色的长袍,站在门口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了,只有白皙精致的脸在黑暗中更显皎洁清濯。
他走过来一点,我就躲开一点,努力和他保持着最远的距离,其实我知道,他想靠近我的话,眨眼就到了,可是见到他靠近,还是有些紧张。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到了近前,低低的声音问我:“为什么躲我?”
“啊?我……师父喜欢睡我房间,那我去睡师父的房间吧,虽然床板硬了一点,不过也还好……”我打着岔想要逃,刚迈出一步就被人从背后抱住,他的声音在我耳边,“不准走。”
我挣扎了一下,自然是没有用的,只好转过来看他。他的脸色似乎不如昨日的好看,我有点紧张,担心他的毒又复发了,问道:“师父你没事吧?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师父……”
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只要你不给我惹麻烦我就没事。”
“师父……”
他伸手抱着我,“别怕,师父不会死的,师父会一直保护落儿。”
我靠在他身上,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这样强忍着伤痛,却视我如宝,真的让我心里酸楚极了,本来我还想与他说起今天遇到的那个人的事情,可是看他这样发白的脸色,实在不愿意给他找太多的麻烦。
淡泊避世如他,却为了我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到麻烦中。
我心里涩涩的,“师父,对不起。”
“落儿,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
我抬头看着他,“那我应该说什么……”
他沉吟了一下,放开手,让我坐到凳子上,自己也坐到我身边,“你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好好跟我讲一遍,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你一个人去那样的地方,容易让人起疑心。”
“我不是一个人,我和小七……”
他瞟了我一眼,我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然后老老实实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
他听到我在茅厕附近等李箜的时候,眉头微微的皱起来,我也不敢再看他,把事情全说了一遍,但是没有提我在后门口看见了那个人,只说等不到李箜就回来了。
师父安安静静的听着,淡淡的说:“你和小七倒是亲近。”
“啊,我……和小七,没有啊师父……”我低着头小声咕哝:“你怎么连一个孩子的醋都吃啊。”
“难道我要去吃初清的醋吗?”他的声音有些冷酷,似乎真的动气了,愣了一下,师父连初清大哥对我有点好都看出来了吗?我担心他的毒会加重,赶紧接口道:“好好好,我就只亲近师父,其他的人我一概不认识还不行吗?”
他看着我,清冷的眼神里带着一点点认真,“落儿,听我的话,有些人你不可以靠近,他们真的有可能是危险的。”
“谁?”
师父皱了皱眉,“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现在你最好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听他说的眼中,难道是我家中的案子已经有了头绪吗?小心翼翼的问:“师父,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可以告诉我吗?”
他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你现在不需要知道,师父到时候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第八十四章 毁
“师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查的毕竟是我们家的案子,你就不能告诉我一些事吗?”
“不能。”他的语气向来很淡,但是言语中却透着坚决,不容反驳。
我拉着他的手,说道:“师父,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真的很好奇,你要是不告诉我,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忍不住又跑到京鼎府衙去查问那个李箜了。”
我只是稍微的撒撒娇,希望他能心软告诉我一些事情,没想到他听了我的话竟然把眉头拧的紧紧的,甩开我的手,低声说:“我说了不能告诉你,就是不能告诉你,你不要胡闹。”
他这样说,我心里有点委屈,眼泪流了出来,他见了,也没什么反应,继续说:“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你现在还不能知道。”
我心里闷闷的,“师父,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你可以告诉我的,那是我家的事,那些都是我的亲人,哪怕只是一点点就好了,我也是季家的孩子,我为什么不能知道那些事啊……”我一边说一边抽泣着,越想越觉得委屈,竟然有些哭出声音来。
他伸手捂住我的嘴,“不准提。”
我憋着不说话,眼泪却更多了。
他沉静了片刻,语气软下来,起身走到我面前,低下身蹲在我面前,视线落到和我一样的高度上,用长指轻轻拭去我的眼泪,说:“听话,好吗?”
我也是一时赌气,小声嘀咕了一句:“师父不告诉我我就找初清大哥帮我查。”
说完我就后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无论如何也已经收不回来了,我吓得连哭都停住了,眼巴巴的看着他,他的眼睛微微闭了一下,眉间的愁绪徒然增多,忽然起身,抬手把我从椅子上拎起来。
我吓了一跳,被他拎的脚都快离地了,只好踮着脚看他,他的眼神里是冷冷的光,看着我,用阴鸷冰冷的声音问:“你说什么?”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有点害怕,哆哆嗦嗦的回答:“没……没说什么的。”
他的手紧紧的抓着我,眉头皱的那么紧,脸色比刚才更白了一些,似乎额角也冒出了汗珠,我真的害怕了,哭着求他:“师父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他的眼睛里带着微微的怒意,那眼神似乎要吃了我,我也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说的太不应该了,可是现在道歉似乎也没什么用,只好眼巴巴的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放开我,有气无力的摇摇头,然后转身出去了。他走路的样子有些虚飘,看得我心疼,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追上去,可是我担心他看见我会觉得更生气,犹豫再三,还是停住了脚步,一直在身后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
整整一夜,我都辗转反侧,心里惦记着他又不敢过去看,心里焦灼得像火烧一样,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我赶紧跑去敲他的房门,过了好久,他的房门才慢慢的打开了,他穿了一件纯白的褥衫站在门口,脸色比衣服还要苍白,我吓坏了,“师父……”
他看见我,没什么反应,转身进了屋,我赶紧跟进去。
他站在床边一件一件的穿衣服,动作都比平时慢了,榻上的被子还没有叠,应该是我的叫敲门声把他吵醒的。我看着他对我冷漠的样子,心里酸酸的,又看见他病成这样,更是又担心又愧疚,他今天病情加重,定是因为我胡闹又胡乱说话惹他生气。
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帮他系好衣服,他没有拒绝我,就安安静静的站着,我又把他的床铺好,转身之际,他却又坐到书案旁边去了。
我赶紧过去,“师父,你身体这么差,还是多休息一下吧。”
他并不理我,还是低头看着什么,写写画画的。
我鼓起勇气又凑过去一点,献殷勤的给他磨墨,又借机说话:“师父,落儿昨天太冲动了,一时心急,惹你生气了。”
他听了,放下笔,抬头看着我。
他这一看,我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傻呆呆的看回去,四目就这样互相看着,过了一会儿,我的眼泪忍不住“吧嗒”一声落在砚里。
声音很响,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墨水都溅到了他白皙的手背上,我赶紧慌慌张张的拿手帕去擦,结果一擦他的手背黑了一大片,我慌的不知所措,而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我忙活着想用手帕沾着一旁瓶里的清水给他擦擦手背,一激动直接把整个瓶子都打翻了,瓶子倒在桌子上,迅速把他满桌的笔墨古籍浸湿,然后滚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我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书案上那一叠东西是他画了近半个月的图,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看他花的时间和图的复杂程度,这些图一定是极为重要的,此时,却一下子被我全毁了。我慌得手都有些哆嗦了,拿着手帕到处乱擦,可是那小小的手帕根本不管用,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已经飞快的伸手把书案上的一些东西挪开,但是还是浸湿了不少东西。
“怎么办啊……师父,对不起师父……”
他的眉头也皱着,轻轻的说:“你闪开些。”
我赶紧闪开,看着他把桌上的几叠已经浸透了的纸拿起来,上面的墨痕已经完全化开了,只能看见一坨一坨的大块黑色。
他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我,我下意识的往后躲。
然后听见他的声音说:“落儿,我画了半个月,你一下就毁了。”
我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果然除了给他添麻烦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师父,这些图还能补救吗?”
他摇摇头,我彻底傻了,眼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向我走过来,我以为他要打我,也往后退了一步不想,他竟伸出长臂,把我揽进怀里。
我有点懵,享受着他的怀抱,心里却一刻也不得安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鼻涕都蹭到了他的衣服上。
他也不介意,轻轻的说:“没事,图没了还可以再画。”
我还是哭的停不下来,他低头看着我,眼神里微微的温柔了些,轻轻用额头抵住我的头,言语中带了一丝浅笑,问道:“害怕了?”
我抽泣着点头,用小拳头捶着他,所有的委屈都用了上来,“师父骗人,说好了就算我闯祸也不会不理我,结果又不理我了,师父是大骗子。”
他看我这幅得寸进尺的德行,也不嫌我幼稚,低头吻了吻我的眼睛,用哄小孩子一样的温柔轻轻的说:“这么委屈。”
我使劲把鼻涕眼泪往他的衣服上蹭,不管他觉不觉得脏,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死活不撒手。他笑了笑,然后收紧了怀抱,“傻丫头,师父答应你的事情,从来不会骗你的。”
我一直在哭,哭的连我自己都莫名其妙,他只是稍稍有了怒意,只一夜没和我说话而已,我却好像失去了一切,他看我一眼,我便惊慌失措到如此地步,他肯对我笑一下,我又像孩子找回了自己心爱的宝贝一样开心。我以为冰冷的他,原来已经完完全全的浸入、温暖了我的一切。
过了好久,我才停止了哭声,看着他依然惨白的脸,赶紧问他是不是病情又加重了些,他摇摇头说没事,捏捏我的脸,苦笑了一下,“落儿没事,师父就没事。”
这样的话让我更自责了,我把头埋得低低的,用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说:“师父,我不应该那样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只是一时心急。”
他把我的脸捧起来,让我正对着他,我那张挂满了泪痕的脸一定很丑。
他看着我的眼睛,轻轻的说:“是师父一直没能查出当年的事由,才害你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委屈。”
“不是的师父,如果没有师父保护我,我可能早就去见爹娘了。”
“你的命可是我的,我不允许你这么早离开我,所以就算你爹娘想你,也要再等上些年头了。”
“这么多年,他们可能已经忘了还有我这个女儿吧,也许世界上已经没有人想我念我要带我走了。”
他淡淡的说,“那正好,我也舍不得把你给别人,没人念你最好,免得我伤人。”
我突然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初清大哥,想起安子亦说若是初家兄弟为了我打起来会怎么办,心里有点打鼓。万一初清大哥真的对我有什么别的想法,那我是不是让初家两兄弟结仇了,不过仔细想来也无妨,像初清大哥那样的正人君子,怎么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呢。
想着想着,我的心情也好了一些,哼唧着说要去洗脸。
“你今日又惹了这么多祸,还想跑了不成?”
“啊?”我看了看案几,“不是说重新画吗?”
他笑笑,“我说的不是这个”,说完,低头噙住了我。
第八十五章 偷入大牢
我拖着酸痛的身子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师父坐在书案后依然写写画画,气色倒是好了很多,完全不见晨起时苍白无力的模样,见我懒洋洋的挪过去,露出一丝笑,“醒了?。”
我红了脸,点点头。
眼见他的书案又恢复了整立有序,问他:“师父,你那些图怎么办啊?”
“无妨。”
他说的波澜不惊,让我放心了不少,又凑过去问:“这些是为六皇子准备的吗?”
“嗯。”
我附在他旁边,傻乎乎的看他,他回身从身后的书柜里取了一本巨大的书递到我手里,“你很久都没读书了。”
我看着那本厚的像青砖一样的书,咬牙切齿的点点头,答道“是啊,受伤之后,就没怎么读书了。”
“那便好好读书吧,最近不要到处乱跑。”
看来他怕我忍不住跑到京鼎衙门去招人,想要拴住我。
我点点头,“师父,我知道了。可是这本书也太厚了吧……”
他拍拍我的头,“慢慢看,看完了还有别的。”
我心里恨不得那他当下饭菜狠狠的咬上几口,可是表面上还要堆着假笑,一副乖巧的不得了的样子答道:“好。”
他回到自己的书案旁,埋头不再理我了。
我又回到了如儿时每日苦读的艰难日子,他好像生怕我跑出去,每日都会扔一堆书给我,无论回来的有多晚,定会考问我一些艰涩的问题,如果没有用心研读,必定一下子就露馅了,害得我连去看箬茜的时间都没有。
这样又过了大概一个月,我整日都呆在小院里,师父也是忙得可怕,我呆在空寂寂的房间里,好像世界上莫名其妙的只有我一个人了。
人一旦孤单了就会胡思乱想,这日我读着书,读到古代隐逸之士辞官归田侍奉父母膝下尽享天伦,不禁心中又多了一丝愁绪,胡思乱想起来,等我回过神来,天已经黑了,师父依然没回来。
这时想起了敲门声,我跑去开门,见京鼎衙门的一位司役大哥站在门口,见我就问:“二公子在吗?”
“师父还没回来,请问有事吗?”
“是初清老爷找二公子有事相求,他若是不在,那我去别处寻一下。”
我点点头,师父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什么地方,只好对他笑笑,打算关门。
那人走了两步,转身又回来了,“对了落姑娘,上次你向我打听的那个年轻人,他被压入死囚牢了,应该很快就会问斩了。”
我一惊,“他真的杀人了?”
“是啊,他啊,也是命里有此一劫,行窃被人抓住,结果逃脱之时误伤人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人死他手,就算是误伤也没有办法。”
“可是……不是秋后问斩吗?现在才刚开春啊。”
他笑了笑,“所以我说他是命里有此一劫呢,本来是该秋后问斩,但是老爷前两天捉住了一批江洋大盗,这些人是要立刻就杀的,不巧的就是他们与这小贼还有一些交情,所以便说要一块斩了。”
我心道初清大哥你也真是会省事,你一块斩了,他就少活了半年呀。
不过我也没有任何办法,跟差役大哥道了谢,目送他离去。
回到房间便无法用心读书了,思前想后的惦记着那个人。他是我曾经的救命恩人,而今他命不久矣,我怎么说也该去送他一程,想来想去,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晚上师父回来问我今天的功课,我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他皱了眉头问今天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了,我赶紧说没有。
他沉吟了一下,拍拍我的头,问我:“又胡思乱想了?”
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我要是说我为一个小毛贼的事情担忧,他可能又会不高兴了。只好点点头。
他低低的声音说:“落儿,我最近有些繁杂,可能会有顾及不到你的地方,你一定不要乱跑,知道吗?”
“师父,是不是我的事情很麻烦啊……”
他笑了笑,“不是,只要你好好的,师父会把一切都解决的,不用担心。”
我点点头,又听见他说:“落儿若是没事,到可以为自己准备嫁衣了。”
我的脸又烧起来,心里却有一些期待,他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说明他的案子已经查出了一些眉目了,我们很快就会有新的生活了呢……
转念又想起今天衙差大哥说的事情,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向他开口。
第二天,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坐立不安,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马上就要被斩首的人。
我咬咬牙,还是决定去见他最后一面,至少,与我的过去有关的人,他可能是唯一的一个了。
我想着反正师父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于是换了男装悄悄溜出门,蹿到京鼎衙门的大牢门口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悄悄蹲着,好不容易被我逮着一个落单的衙差,跟着他的身后一个手刀敲晕了他,换上了他的衣服。
心里忐忐忑忑的,想着师父不让我穿别人的衣服,不让我到处乱跑,我好像全都做了,还是亲手扒一个男人的衣服。
竟是为了一个马上就要死的小毛贼。
我一边扒衣服一边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师父那么疼我,他一定不会怪我的,就算他怪我,也就是不理我而已,过两天就好了,但是这个人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他死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样想来,心里舒服了一些。换上这个大哥的衣服,又把他捆得结结实实的藏好,压低帽檐走进京鼎府衙的大牢。
我打晕的这位大哥许是有狐臭,衣服穿在身上熏得我有点发晕,咬着牙硬撑,一点一点的往前走。
我第一次来到大牢里,往四周看去,这里阴暗潮湿,散发着浓浓的臭味和枯草的腐味,加上我身上这件衣服,我觉得自己最多能活半个时辰。摸索着往前走,两边的房里关押着各种各样的人,有的已经一脸萎靡,有的依然凶神恶煞,看得我心惊肉跳。
走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了最里面的一排房间,我看见柱子上挂着小小的牌子:死囚。
咬咬牙扒着门缝一一看过去,终于在后面找到了那天见到的人。
我的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大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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