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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战1915-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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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沉默独自在
第一章 1914年北京
今朝的北京显得越来越不安宁了,虽然共和民主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了,但是新生的中华民国政府总是给不了任何人安全感。从整个大局去看,北京倒是渐渐有了众矢之的的气氛。自从民国临时大总统由孙文变成了袁世凯之后,全国的一些呼声就有了变质,总感觉再也没有以前那种踏实的味道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平头的老百姓在含辛茹苦的岁月里,是不会关心中央政策的变化的,不管是清王朝还是中华民国,其差别在他们眼中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多一条辫子和少一条辫子而已。最多的,也就是再也不用给满族旗人面子,相反很多满族旗人倒要给汉人面子。
在北京城的大街上,处处能看到的是笔挺西装、锃亮皮鞋还有洋里洋气的大檐编织帽。黄包车和汽车交叉驶来驶去,人们木讷的脸色都在表示,即便现在是共和国,依然要为生存忙碌下去。只有一些趾高气扬的洋人和整天带着枪的军人们,才会时不时的悠闲的在街道上晃来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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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邵文站在胡同路口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学员军官请愿队,心中总算舒了一口气。事实上他也是一名学员军官,就连现在身上所穿着的都是陆军军官大学的军服,只不过对于陆军大学这些时日隔三差五为了支持大总统袁世凯颁布新《中华民国约法》而举行请愿队,自己感到十足的滑稽和反感。
年初的时候,袁世凯下令解散了国会,而时隔五个月的现在,又即将以“人民滥用民主自由、人民政治认识尚在幼稚时代”为借口,废除原有的民主性质《中华民国约法》,决定改内阁制为总统制,还规定总统有无限任期并且新任总统由上任总统指选。从这些条文可以看出,袁世凯已经差不多要挂总统名义,实行皇帝性质了。
当然,废除《中华民国约法》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发生,也不是一般人能够预知的。也所以说,徐邵文不是一个一般的人,半年前他还是二十一世纪中央警官学院的学员,只不过因为一个意外而穿越来到了民国1913年,附身在这个名叫徐邵文的陆军大学学员身上。
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是1914年5月,即民国三年五月,对于这个奇妙的穿越徐邵文也只能硬着头皮适应了。
陆军大学前身是陆军随营军官班,后来因为光绪皇帝企图垄断新一代军官人才而建立贵胄学府,而袁世凯对此很是不满,于是不甘示弱并且先斩后奏的将陆军随营军官班改建为陆军行营军官学堂。
原本陆军行营军官学堂是在保定与著名的保定军校一同办学,后来革命爆发之后,袁世凯就将其迁移到北京,并改名为陆军大学,任命自己的亲信段祺瑞督办。
袁世凯一直将陆军大学看作是自己的私人财产,从校长到教务全部是指派自己的心腹担任,从而给学员们灌输一种忠于北洋政府的思想。只不过袁世凯绝对想不到,陆军大学自成立到倒闭,一共培养出的三千多名学员当中,一大半的将才在日后却是为国民党所用。
这段期间,陆军大学的教务层为了给袁世凯的改革助威,已经是第三次组织学员从西直门大街一直游行到总统府东华门前进行请愿,这期间很多学员都积蓄了不满的情绪。他们所做的可并非真正出于内心的意愿,这样的请愿与诈骗有何区别呢?
不过内心不满是不能放到脸面上来的,毕竟在这个动乱不安的时代,能够成为一名陆军大学的学员那可是来之不易的。在民国初年,几乎所有与军事有关的学校都被认为是“铁门槛”,但是一旦进入了军校,那么也意味着有了一副“铁饭碗”。尤其像陆军大学这样属于北洋政府高端参谋官人才的培养基地,毕业之后大有机会进入中央参谋部或地方军政系统。
为此,所有学员只能将不满放在心里,手中照样要举着请愿的旗子,嘴上依旧要喊着歌颂袁大总统的口号。
但是徐邵文不是这样的人,毕竟一个受过二十一世纪真正民主自由思想熏陶的人,对于一些陈旧的东西会有排斥感。所以就在刚才,他悄悄的趁着教务长不注意的时候,在几个关系不错的学友掩护下逃了出来。(网手机站wap。16k。cN
在军校学习可不比在寻常学堂读书那般,那可是一年到头只有几天的假期能够出校门。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能放松一下,怎么能不好好珍惜呢?不过唯一要付出代价的是,下午在返回学校的时候必须想办法带进去几盒哈德门香烟,这就是为了掩护自己跳出队伍几个同学要求。
不过这点事情不算难办,徐邵文身上的口袋都能藏进去几包,很容易就能避开门督的检查,最多花一块多钱就能买上好几包哈德门。
在看到请愿队伍消失在西直门大街尽头之后,徐邵文将自己的军服上衣脱了下来,只穿着一身白衬衣配合着军裤和长筒皮靴。学员军官是没有肩章的,他担心被眼熟的人看见之后,会到教务长那里去戳自己的小辫子。当然就眼下这一身行头,也能轻而易举的让别人误以为自己是正式军官。
好在四月的北京只是有少许的寒冷,在北京过惯了一段时间,这点气候徐邵文还是没感觉多大问题的。他大大咧咧的将军服上衣挽在手臂上,然后沿着胡同的小道向另外一边出口走了去。
徐邵文并不是北京人,在他的记忆力自己的原籍是河南安阳,从小是在县城里的高等学堂念书,后来因为成绩与体质都符合要求,所以被选送到了南京陆军中学。原本在陆军中学毕业之后,他被编入了入伍生预备进入保定军校继续深造。
只不过袁世凯在革命爆发初期为了更多的笼络年轻一代将才,于是在保定军校入学生名单中挑选出了一批优异的生员入读陆军大学。徐邵文因此与中国近代最有名的保定军校擦肩而过,来到了北京陆军大学。
不过,凭心而论保定军校虽然在中国近代历史上是名校,培养出了近六千名名将,包裹吴佩孚、孙传芳、叶挺、蒋中正和白崇禧等等这些后世名声在外的人物都是在此经过历练。但是保定军校所培养的都是中下级军官,而陆军大学培养则是高级参谋,这在民国初年想要混一个优厚的饭碗,后者更是具有吸引力。
徐邵文是陆军大学正则班第四期学员,如今已经在军校里学习了将近大半年的时间,但是在军校里封闭的久了,这偌大的北京城还是不熟悉。他在这条不知名的胡同里晃悠了一阵,看了看四周琳琅满目的小吃摊位,感受着真切存在的民国风气。
就在走出这条胡同的时候,迎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吵杂声,似乎人群当中发生了口角。
徐邵文寻着吵闹声向胡同外的街道对面看了去,只见两个穿着布褂子的年轻人,正堵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纠缠着,在他们的脚下还散落着一大片瓷碗渣子,从这些瓷碗随便可以看出似乎就在刚刚不久一件瓷器被摔碎了。
“我说老头儿,您这走路也不太招眼睛了吧,咱哥俩好不容易从家里摸出这许宝贝来,正准备去当铺卖个价钱,现在可好了,您这一胳膊肘下来,把咱哥俩一辈子的家当都弄没了,今儿个您可怎么说都得有个交代了。”两个身穿布褂子的年轻人中,一个年龄较大并且戴着一顶布帽的人一副贼悻悻的样子说道。
“老头儿,看你穿的还有模有样的,咱哥俩可是穷人子弟,被你撞碎的瓷器那可是庆王府传下来的,我家老头那可是混了半辈子才得到的赏赐。”另外一个布褂子语气带着一股狠重的说道,“这么着,咱哥俩也就算认个倒霉,你就拿两百块钱这件事就算了。”
一旁有一些围观的平头百姓在听到这个价钱之后,都纷纷露出了一片哗然。
民国初年的时候,袁世凯改革了币制,将旧式的鹰洋和龙洋全部代之以新大洋,也就是二十一世纪俗称的袁大头。一枚袁大头的单位是圆,通俗点也可以用一块钱、一元钱来称呼,通常来说月薪十几块钱的家庭,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很不错的收入了。这两百块钱在这个时代可以算作是天价了。
对于这一点,徐邵文还是很了解,做为二十一世纪中央警官学校的学员,基础功课和业余历史爱好都让他对于这个时代不是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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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上穿,希望各位读者多多支持,虽然进展慢热,但是相信会符合很多民国迷的口味。
第二章 碰瓷奇遇
很显然眼前这个老人家是遇到了臭名昭着的“碰瓷”事件,这两个穿着布褂子的年轻人摆明是故意让老人家撞上这件不值钱的瓷器,然后借此勒索。不过看着这位老人家身穿着绸缎子上衣,颇有古风古气的双撇胡,胸口处还挂着一幅别致的怀表,十有八九非富即贵,但是却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显得气定神闲,苍迈的双眼之中流露出的是一种遇事不惊的稳重。
徐邵文心中倒是有些奇怪,这么有身份的一个老人家怎么会独自一人来到这种市井混乱之地呢?
“两位小兄弟,”老人家莞尔的笑了笑,倒是显出了几分轻蔑的意味,“敢问令尊是庆王府哪位干事,老朽虽然浅薄,但是昔日也与庆王爷奕匡有过几分交情,说不定与令尊还是有照面呢?”
看到老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又听见其所说的一番话,倒是让两个诈骗犯皱了皱眉头。说实在的,他们两个甚至连庆王爷叫什么名字都提不上名儿,更别说自己的老爹是不是在庆王府当差过。不过在北京这个昔日清王朝的都城,什么样的达官贵人都是有的,眼前这个老人无论是气质还是穿着,都是一副大家子,弄不好还真是与庆王爷有过什么交情呢。
这样的人物从原则上来讲,可不是他们两个小混混得罪得起的,不过在周围这么多街坊看着的情况下,谁也不想折了面子,不然以后可都没脸在这条胡同混迹下去了。更何况,这瓷器虽然是从琉璃厂随意淘来的赝品,但也总归是一个物什,总不能买卖不成还把本钱给赔了吧。
“你这个老头倒是有来头呀,不过你一把年纪了,把人家东西撞坏了也应该知道赔钱这个道理吧。”先前年长的青年开口说道,只不过语气明显有些动摇了,“您老人家先别跟我们谈庆王爷,咱兄弟俩眼下只要解决这个瓷器的事情。”
“你这老头是不是老糊涂了,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可是中华民国,你跟庆王爷有交情,那你岂不是跟满族鞑子称兄道弟的了?像你这样的老汉奸我见得多了,别仗着以前在清廷里做过官、有点家底子现在就神气了。现在可是要讲民主、讲律法的。”第二个布褂子恶狠狠的威胁道,语气丝毫没有减弱,但是所说的话却不知不觉有矛盾起来。
先前他们还称自己的父亲在庆王府当差,现在又骂老人家是汉奸,岂不知同样也骂了自己是汉奸了。
老人微微皱了皱眉头,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依旧笑而不语。
“这样吧,两百块钱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既然您老人家跟庆王爷有过交情,怎么的也算是自家人。我们也不多要了,您手头上有多少现洋,咱哥们就算吃点亏了。”年长的青年决定退一步,同时给另外一个布褂子使了一个眼色。
“听到了没,身上有多少钱就先拿出来,别把这点小事给闹大了,你是有身份的人,传出去可要小心损了名声。”另外一个布褂子立刻会意的叫嚷了起来。
兄弟两人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一唱一和的似乎要吃定这个老人家了。
徐邵文有些看不下去了,虽然他隐隐的能感觉到老人家应该是能应付过去的,最多也就花上几个钱息事宁人,但是来自二十一世纪警官学员的自己,与生俱来就有一种排斥犯罪和社会丑恶的心理。虽然很大程度上这种心理是因为他还只是一个年轻的学警,对于社会真实一面还没有真正的认识。
他快步穿过了围观的街坊人群,走到了老人家与两个年轻人中间,故意摆出一副威严的姿态,叱问道:“这是干什么?什么事情闹的这么热闹啊?”
虽然徐稍微身上穿着的只是一件衬衣,但是蓝色军裤与长筒军靴,再加上手中挽着的军外套,让所有人都确定的认为是一位军官出现了。一些胆小怕事、担心惹上麻烦的围观者,纷纷开始散开了去。
看到军官的出现,两个诈骗青年相互之间又会意了一下。年长的笑吟吟的走到徐邵文面前,躬了躬身道:“这位军爷,您来的可真是时候,咱这街坊邻居可都是看着的,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总归要讲个道理。这瓷器可是我爹好不容易挣到手的,可是却被这个老头给撞碎了,您来给这事儿做个公道。”
不等徐邵文开口,另外一个布褂子又说道:“军爷,咱哥俩可是跟警察局吴队长是拜把子兄弟,您要是能帮咱主持下这公道,这犒劳自然是少不了您的。”
徐邵文冷冷的笑了笑,用脚踢了踢地面上的碎瓷片,语气冷淡的说道:“警察局与我有何干系?难道还管着我陆军部来了?刚才谁说这是庆王府的祖传瓷器来着,别说军爷我不提点你,你们这破瓷颇瓦的不过是一两年的成色,手工细路也不纯,这还祖传?”
两兄弟一听徐邵文这口气,就知道不是自己一路的人,心中顿时凉了半截,甚至还在猜想这军官是不是跟这老头有关系。二人顿时打起了退堂鼓,这事要是继续纠缠下去,恐怕抓鸡不成反蚀把米。
年长的布褂子马上讪笑了两声,说道:“军爷,这瓷器至于是不是祖传,咱兄弟俩又不是行家。既然军爷您说这不值钱,那咱兄弟两先回去询问一下家中的长辈,看看是否拿错了物什。”说完,拉了一把自己的搭档,转身就要离去。
徐邵文冷笑一声,喝道:“给我站住。”
一句话不怒而威,两个诈骗犯顿时不敢乱动,转身纷纷赔笑着。
“像你们这样作奸犯科的市井小混混我见的多了,正如你们刚才所言,现在是中华民国,讲的是民主立宪,你们既然都清楚,怎奈还明知故犯做这种不齿之事?”徐邵文厉声的责问着,当然他并没有想要以什么大言论教导这些小混混,对于这种冥顽不化、见风使舵的人,教导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只能是刻意去刁难一番,让其知道厉害。
“军爷,咱哥俩知错了还不行吗?这……咱这也没做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再说,这也真是老头先撞坏咱哥俩的东西的呀。”年长的布褂子连连讨饶起来,只是嘴面上依旧想为自己讨回几分面子。
徐邵文有些忍无可忍的摇了摇头,这样的小混混还真是不识好歹。他走上前在年长的布褂子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两下,说道:“你还真是嘴硬了,到现在还指责是老人家撞坏了你的瓷器,是不是让我请你去陆军部刑讯室坐一坐你才知道个中滋味呢?”
两个小混混自然不知道陆军部有没有刑讯室,但是在听到刑讯两字,并且还是和军队挂上边儿,总会在心中感到一阵恐慌。
“军爷,咱认错了,都是咱哥俩的不是,”年长的小混混赶紧又改了口,“是我们利益熏心,但是军爷您大人有大量,咱兄弟俩也是因为家里揭不开锅才出此下策的。咱上有老下有的小的,过日子也不容易。我发誓,这绝对是咱兄弟俩第一次做这个勾当,以后再也不会了。”
一直扮黑脸的小混混也终于换上了一副哭丧的脸色,跟着一起叫饶道:“军爷,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徐邵文看到这两个人的狗样,心中总算舒坦了不少。他略略的想了想,淡然的说道:“向我求饶有什么用?尔等去问问老先生是何意思了。”
两个小混混一听,顿时在心底里暗叫不好,这原本就是故意讹诈老人家的事情,现在对方怎么可能会轻易饶恕呢?他们两人脸色极为难看,但是依然摆出了一副孙子样,可怜巴巴的转而向老人家求饶。
老人在看到这副状况,倒也有些意外,不过自己总算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对于这些市井之徒的伎俩倒是没放在眼里。他颇有深意的微微一笑,向两个小混混罢了罢手,说道:“算了,姑且这次就饶过你等,但是胆敢再有下一次,自有天地和良心来训斥你等。”
两个小混混如获大赦,连忙拜谢了一番,接着忙不迭逃走了。而围观者也见没有什么下戏了,纷纷走散开去,街道上恢复了往常那般的热闹。
徐邵文转过了身,向老者略略点头致意了一下,然后说道:“老爷子,您怎么看都是一个有身份的人,有些市井肤浅的地方,您还是悠着点为好。没什么事情的话,那在下就先告辞了。”他说完,准备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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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茶室小论
老人家脸色微微露出了一丝惊愕,他原本以为这名军官会与先前两个小混混串通一气来讹诈自己,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真心实意的在帮助自己。他心中不由的怀上几分感激,忽然开口叫道:“这位军爷请留步。”
徐邵文回过头,对着老人家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问道:“老爷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军爷现在可有任务在身吗?”老人家龙钟却不失精锐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徐邵文,语气祥和的问道。
徐邵文愣了愣,他原本只是军校学员,虽然按常理来说自己平日的任务就是学习,但是今天是特殊情况。他略略的想了想,回答道:“这些日倒是很清闲,在下今日也只是闲逛于此偶然遇到了那两个市井小地痞。”
老人家点了点头,带着笑容说道:“既然如此,不知道军爷可否赏脸,我这老头子想请军爷喝上一壶茶闲絮一番。”
徐邵文原本就打算四处游耍一番,然后尽快返回学校,现在老人家愿意请自己去茶馆闲絮,正好可以换一换往日军校食堂的口味,何乐而不为?更何况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他就对老舍先生名著《茶馆》心驰神往,如今能切身实地的却体验一番老北京的茶馆文化,算是一种幸运了。
“老爷子如此盛情,那在下真是却之不恭了,”当下,他微微的欠了欠身,接受了老人家的邀请。
北京的茶馆从清朝定都于此开始,便属于北京渊源文化之一,这种带着浓厚习俗性的产物一直延续民国现在。在以前,但凡王公贵族平日相约,便是在茶馆怡情斗鸟、闲聊风月,而如果就连北洋军阀时期,一些将佐政客也会在闲适频频光顾于此。事实上在二十一世纪颇多的影视电视作品当中,所出现提供官僚富绅闲情娱乐的青楼春院,从严格的历史考证来说应该都是茶馆,只不过编剧要体现这类人群的淫乐放纵而故意强调是色*情场所。
老人带着徐邵文走出了这条街道,来到了西直门大街另外一侧的一条胡同里。北京城的街道大多是以胡同命名,但是此间的胡同也有不少并非是蜿蜒曲折的。就像老人带着徐邵文来的这里,与刚才的市井小胡同俨然不同,仿佛过了西直门大街就有两处不同的天地一般。
这条胡同徐邵文叫不出名来,他只是带着昂然的兴致跟随着老人走了一段路,在胡同末端的三岔路口处,一间别致的两层古朴建筑四平八稳的坐落于此,正门朝北,朱红的漆木圆柱上挂着两幅对联,上联是“春风解恼诗人鼻”,下联是“非叶非花自是香”。这幅对联出自南宋大诗豪杨万里,虽然茶楼没有挂横批,但是一块“点沧楼”的匾额倒是与漆木圆柱相辅相成,显得颇为大气。
老人在茶楼门口略略的等候了一下,伸出手示意徐邵文先请。徐邵文自知自己只是一个后辈,可不敢多造次,连忙谦让的退却一步让老人家先请。老人微微的笑了笑,眼中带着几许赞许,于是不再客套,先一步走了进去。
两人在二楼靠窗的地方找了一个座位,双双落座之后,老人家点了一些瓜子、酥饼和凉笋,并且也让徐邵文自己点了一些。徐邵文可没那么矜持客气了,点了大笼小汤包,又叫了一份桂花糕。
茶博士上前备好了一只小炉,调配了茶饼和汤水,然后摆上了两只茶杯。
老人家自顾自的先饮了一杯,而在这期间徐邵文已经不顾吃相的狼吞虎咽了一番。这一幕倒是让老人又诧异了一回,总感觉这军官没什么军人的气质,倒是有些落魄寒酸的形样儿。不过他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对年轻人的率性微微露出了笑容。
“敢问这位军爷尊姓大名?”老人温和的问道,嘴中刚刚咽下去的香茗还吐出了一股清淡的白烟。北京的四月总归还是有些冷意的。
清末民初在相互称呼之间,依然会有一些旧式的习惯,那就是总会敬称对方为“爷”或者“哥”什么的。这一点倒是让徐邵文有些尴尬,对方都是一把年纪的老人了,还如此称呼自己这个小辈,真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在下徐邵文,表字文远。”徐邵文一边咬着热腾腾的汤包,一边回答了一句。
老人表情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想着什么,过了一阵之后,他依然带着微笑问道:“原来军爷也姓徐?这也算是一种缘分了,老朽恬耻,与徐军爷可属同宗呀。”他顿了顿,没有告诉徐邵文自己的名号,反而又问了一句,“恰才听徐军爷自称是属陆军部,不过老朽看徐军爷年纪轻轻,不知道是哪位将军的从官呢?”
徐邵文微微的怔了怔,他自称来自陆军部只是为了唬一唬两个小混混,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军校学员,根本就没有什么实际官职。他笑了笑,随意的说道:“老爷子抬举我了,在下只不过是陆军部的警卫人员而已,并非是哪位将军从官。”
为了立刻转移这个话题,他赶紧又笑问道:“还没请教老爷子您的大名呢?既然老爷子与在下同姓,说不定在下还能恬耻攀上关系呢?”
老人呵呵的笑了笑,轻微的抿了一口热茶,说道:“老朽徐水竹,还真不知道能否与徐军爷攀上关系呢?”
徐邵文正在吃着汤包,乍一听这“徐水竹”三个字,突然喉头一紧,险些被汤包噎住。也许没好好研究过中华民国历史的人,对这个名字会感到很陌生,而恰恰徐邵文在高中的时候在课外读过几本史料。这“徐水竹”其实就是北洋政府元老、袁世凯结拜兄弟徐世昌,也是继袁世凯之后中华民国第二任大总统。
徐世昌晚年的时候曾自号“水竹村人”,而此时他自然不想以真名示人,所以才编取了一个“徐水竹”的名字。
“徐……徐先生?”徐邵文震惊不已,没想到今天既然遇到了一个腕级的人物。他真是很庆幸自己当时的正义感,及时出手相助了徐世昌一把,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落下了一份人情了。
徐世昌见到徐邵文如此惊愕的表现,倒是更加意外了,他着实的没有料到,自己使用化名都可能被认了出来。对于自己水竹村人这个字号,也只有一众老朋友才会知晓,怎么对方一个年轻的后生难道也有所耳闻吗?
“徐军爷,莫非认识老朽?”徐世昌心中带着浓厚的疑问,同时又饶有兴致的问道。
徐邵文看了看四周,正午的时候茶馆并没有很多人,因此显得比较空荡。他略略的欠了欠身,恭敬的说道:“徐先生即将升任国务卿,在下岂能不认识呢?”
徐世昌不由的笑了笑,确实在下个月也就是五月份的时候,袁世凯将委任自己出任北洋政府国务卿,只不过虽然这个委任已经内定,但是还是处于筹划阶段,料想一个陆军部警卫是不可能知晓的。更何况,先前他曾问过徐邵文公务是否繁忙,按照常理来说,警卫人员每日都有值岗任务,怎么会有清闲的时候呢?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徐邵文搁在一旁的军服,立刻心领神会的笑了笑。他没有打算揭露这个冒牌军官,略略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原来徐小哥消息很灵通嘛,那么也算是很关注国家政事的了?”
徐邵文笑了笑,说道:“老爷子言中了,在下身为军职,而眼下天下又不太平,理所当然要多注意一些国事了。正所谓国家兴亡,关乎黎民百姓,正是我等这些匹夫之责呀。”
“年轻人有壮怀漏*点是好事呀,”徐世昌开怀的笑了笑,转而又问了一句,“不过恰才听徐小哥所说这天下不太平,恕老朽愚昧了,放眼我中华全局,虽然北京政府这边的呼声部算很好,但是自广州孙文号召所为二次革命失败之后,这全国上下也算是风平浪静了,怎生会是不太平呢?”
徐邵文觉得自己头皮有些发麻,他是从二十一世纪到来的人,自然怀着的是二十一世纪的历史角度在谈问题。确实在两年之后,袁世凯会称帝失败,自此北洋军阀四分五裂,什么直系、奉系、皖系等等,为了争夺所谓的国家领导权,而尔虞我诈、你争我斗的。到那个时候北京政府就仿佛回到了五代十国的时期,君主更替宛如流水走马一般迅速。
接着,外国势力想要扩大在华的利益,于是各自扶持军阀划地为界,斗争将会愈演愈烈。
只不过对于去年二次革命被成功镇压之后,广州政府那边一时失去了积蓄已久的力量,暂时没有了什么动静,因此全国的局势看上去有了恢复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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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中华变局一论
“请恕在下冒昧了,徐先生看到的安宁是北京城的安宁,而在下所言的不太平却是我中华全局的动荡,”徐邵文将手中吃了一半的汤包放了下来,摆出了一副正经的样子,他知道徐世昌是故意在试问自己,而自己也必须为刚才所说的观点找个借口弥补一下。
徐世昌怔了怔,不觉又大笑起来:“年轻人口气还真不小呀,如此说来,倒是老朽孤陋寡闻了。”
“徐先生误会了,正是因为在下年轻,所以容易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徐邵文略表了歉意,继续说道,“在下想试问一下徐先生,徐先生以为中华动乱的罪魁祸首当属谁者?”
徐世昌犹豫了片刻,回答道:“如今清朝覆灭,中华民国屹立,虽然袁大总统并非民望之中的大总统,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国家承认的元首。而广州那边以孙文为首的党众一直对于袁大总统怀恨于心,以至于企心不轨。照我说来,广州那边才是乱华罪魁。”
做为北洋政府的元老,徐世昌自然会把国民党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徐邵文早就会料到徐世昌会这么说。他淡然的笑了笑,说道:“可是徐先生,您是否想过,广州国民党的军事力量在如今并不是很健全,但是孙文在西南等地还是非常有号召力的。他有号召力,但是并不表示西南等地的军阀是支持他的共和民主思想,关键还是在于孙文所提倡的一些观点符合了他们的利益。”
“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徐世昌带着几分期许看着徐邵文。
“这就说明白了,眼下袁大总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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