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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请息怒-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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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又一道诏书下来:宣布大公主因事离国,册封先国主的民间遗女凝雪儿为雪国小公主。

只有心腹知道:那宣布大公主离开的胤华君,是龙朝六王爷左龙渊,而新封的睿王,才是戴了人皮面具的真胤华。

至于那小公主,却诚然是老国主当年遗留在民间的孩子,只是睿王那好色的老爹究竟四处播了多少种,无人算得通透;但凝雪儿的母亲,当年本是要册封为十妃的,因长得实在抢眼,正妃不待见,便抵死不同意,那时候与老国主争吵得甚凶,甚至暗中派人刺杀了那可怜的孤儿寡母,若不是睿王当时已有三分权利而援救及时,唯恐今朝是找不到更好的人选来联姻龙朝的。

而凝雪儿,自小被父亲抛弃,母亲又为人所害,虽然被睿王接入宫中的时候只有六岁,却因命运多舛而比同龄人更懂得人情世故,睿王是她的救命恩人,睿王生母却是她的杀母仇人,这份煎熬纠结在小小心田,让她每每面对睿王都百感交集、不知作何情绪。

因此反倒与替代睿王的胤华君(左龙渊)更加亲近,在得知龙朝黎后提出联姻条件后,便义无反顾答应远嫁。

彼时黎媚对雪鼎国半威胁半拉拢的若即若离态度已然维持了将近三年,在左龙轩长得稍稍懂些人事而得知雪国新封了一位年纪匹配的小公主后,终于提出联姻政策,自觉雪国已在掌控之中,态度立马好转许多,巴巴地赠了不少施舍,被左龙渊在凝雪儿七岁诞辰晚宴上救济给雪国穷苦百姓后,凝雪儿正式提出接受联姻:

“为什么?”左龙渊拉她到一旁站了站,“你可以拒绝的,我们的计划是假意联姻,黎媚不曾见过你,我大可以安排别的人选,若没有圆滑的处事手段和敏锐的头脑,到时候东窗事发,非常危险,指不定你没有逃脱的机会。”

“那我就不欠大哥了!”凝雪儿却回道,这“大哥”指的自然是睿王,“我不欠他,我才有资格恨他那个狠心的娘,如果我功成身退,我就要去掘他娘的坟,如果我不幸战死,那也好,不必再纠结了!”

终究还是个孩子,左龙渊暗叹,摸了摸她的脑袋,薄唇轻扯、深眸含笑,笑里三分宠溺:“那我尽量护你安全回国,掘他娘的坟去!”

于是为了左龙渊眼里的那三分宠爱,凝雪儿异常开怀:“如果我再大个几岁,我一定要嫁给你!”

“哈!这小妮子后来也果真跟我提起过,她对左龙渊很感兴趣!”听此,伊薇愤愤了,一声怒吼震落了不少番茄树叶。

沧叶寒正待宽慰几句,忽闻园内一阵脚步急促,抬眸,但见觅柔匆匆赶来,对着伊薇满目求助:“黎公子醒了,不肯吃药不肯穿衣,这么冷的天,非要顶着高烧出来寻你!”

“我这就回去。”伊薇来不及回看一眼沧叶寒,就这样跟着觅柔急急走了。

沧叶寒伫立原地,看她远去背影,心有牵系而惶急切切,不由苦笑暗忖:“如果带他一道穿越,何尝不是好事一件。”

温池壁洞内,冷菲娥坐在左龙渊身边,替他斟满一杯又一杯的烈酒却终不见他袒露半句后,不得不将酒水换成了茶水。

“酒呢?”左龙渊抿了一口茶后,厌烦地丢了玉杯,出语阴沉、深眸含怒。

“你已经喝了一天一夜了,再这样下去,身体……”

“给我酒!”

冷菲娥柔柔宽慰尚不及说完,左龙渊便彻底黑了脸。

于是只好再为他斟起满满一杯,不无担忧地望了眼满地狼籍的酒壶,这一整日,他便颓废在这方温池里,哪里也不去,凡事都不理,只沉溺在楚伊薇逃开的痛楚里,任谁都走不进他坚硬如冰的心里。

“我想醉,却如何也醉不了……”

良久,终于听他自嘲苦笑道,“从类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忤逆本王的情意!”语声由颓然转为凄厉,凄厉中不无愠火灼灼。

“何不放弃?”终于,冷菲娥开口问道,表情惴惴,语声颤颤。

左龙渊蓦地抬眸,凝望她,淡漠凄冷薄情如斯:“菲儿,你又为何不放弃?”

霎时间,冷菲娥心如刀割、泪如泉涌:“当年是我大哥把我推给了你,却是我自己仰慕你英才英容非要留在你身边,可终究是我大哥明白得比我早,知道你心有所属,我与你三年,不及她初来乍到三个月……”

那时候,楚伊薇嫁入王府三个月,冷菲娥久久不见左龙渊将她送去龙啸山庄一如先前两位王妃,便赫然体会到了心凉的绞痛,左龙渊对待女人素来一个态度,独独对楚伊薇,却出奇得阴晴不定,是宠溺与霸占的纠结甚至难以平衡,在冷菲娥眼里,那才是真真的爱;如今自己犹不肯死心,堪堪像一个妓子一样恳求良人的回眸,眼下又蓦地发现:左龙渊对楚伊薇的痴,原来竟不比自己对他的痴要少。

而自己的大哥睿王,在带凝雪儿初入龙朝遇见伊薇后,便回来深感愧疚地道明了一番话:

“当年把你托付给六王爷,是我一厢情愿的错,害妹妹你委屈了三年,大哥实在愧对不住。”

“大哥何出此言?”

“那楚伊薇,诚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本以为才子配佳人,美人赠英雄,才是天造地设的双双对对,实则不然,那女子的心里,没有男尊女卑,没有单厢付出,别看六王爷雄才霸气,其实心底真真需要的,只是一种别样的平等的爱。”

“那难道我就给不起嘛?”

“菲儿,不是你给不起,而是他心已钟情,趁早醒悟还来得及,大哥为你安排更好的……”

“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好的嘛……”冷菲娥凄然惨笑,从回忆里醒悟,痴痴凝望左龙渊,一字字道:“你既执着,我便陪你,情难以堪,至死方休。”言毕起身离开,步影婀娜,身姿绰约,终不再回头,这一路,是何其漫长而煎熬,冷菲娥要走的,却不过是“至死方休”四个字。

第三十一章相思泪

 伊薇回到别院,便见黎穷雁将将踹开四五个婢子,然后外衣也不披便直直往门外冲,一冲撞上伊薇,将伊薇弹开远远三尺,气得伊薇怒目而视、喝道:“倒是生龙活虎得很嘛!有本事冲出去玩冰雕,冻死了也别喊我!”

黎穷雁失笑,笑里诡魅妖娆:“薇薇,你去了哪里?要知道我一醒来不见你,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伊薇汗颜,颓然叹道:“我每每被你一阵低温一阵高烧地吓到,才是最痛苦的好不好!”言毕将黎穷雁扶回房内,好生宽慰,“眼看着我嫂嫂病快好了,如今你却受不得风寒害我们不能尽早离开,这又是何人作孽来着!还是给我乖乖回去躺好,若是明天还不退烧,我就自己卷铺盖走人,不等你了!”

黎穷雁听此,牵过伊薇的爪子往自己额头上一抚,笑道:“看,是不是退烧了?”

伊薇用心一探,果然温度如常,遂放心笑道:“如此甚好,接下来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想吃什么尽管说,我派人去弄!”不信在左龙渊的地盘上,自己要吃什么还搞不到的。

“也没什么胃口,弄个蟹黄凤脯就好。”妖孽有气无力如实说。

伊薇抚了抚额角,敢情这叫没什么胃口,那喝皮蛋清粥的岂不是要行将就木了!

虽这般汗颜着,还是出门唤了觅柔去给他做什么蟹黄凤脯,却在将将绕到别院门口之际,幡然醒悟!

黎穷雁分明高烧未退,他素来是比常人还要低的体温,伊薇方才一摸,是和自己一样的温度,然对妖孽来说,分明是高了的。

这杀千刀的!

于是怒气冲冲转身回头,却蓦地跌入一个冰冷怀抱:“薇薇,你果真没阿左认定的那般笨。”

伊薇狠狠往他胸口一顿锤击:“你竟敢诓我?哼,别说蟹黄凤脯,就是皮蛋清粥,也休想吃上半口!”

黎穷雁细眉一皱,诡魅苦笑:“我不过让你摸了一摸,然后问你退烧没有,是你认定我退了烧,我委实冤枉哪!”

伊薇也不是真的生气,听得这话后细细一想,貌似的确是自己迷糊在先,于是展颜莞尔,娇嗔道:“黎子你记住,你可以骗任何人,却惟独不准骗我,要不然到了二十一世纪,没有我的带领,你会很吃亏的!”

黎穷雁郑重点头,琥珀眸光暗含期待:“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要找到聚宝盆,还能顺利启动的话,才可以走。”

“走之前,看最后一晚星星。”

“到了那里也可以看,而且看得更清晰!”

“那里的,必然和这里的不一样吧?”幽幽的,是黎穷雁凄然的惨笑,伊薇突然怔住,如何他的眸子里,竟有三分不舍,抵死纠缠般的依依不舍,却隐藏得极深,惊得伊薇下意识出手,捏了捏他冰冷的修长手指,“黎子,别担心,我会和你一道走。”

于是那琥珀深潭里的一汪凄然,突然随风而散化为迷离了。

伊薇心头一酸:原来不止是自己,妖孽比自己更担心,回穿,就像一个遥不可及的奢望,如果离不开左龙渊的世界,伊薇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全心全意留在黎子身边,有句话叫“眼不见为净”,真不是盖的!

正在惆怅之际,门外传来觅柔通报:“黎公子,蟹黄凤脯已经做好了。”

“这么快?”愁闷被蟹黄的香味所吸引,伊薇反手开门,将碟子端进,然后顺手关门,将觅柔排外。

黎穷雁失笑,一脸诡诈:“这道菜在吃的时候,需要有人在旁帮你调味,服侍的丫头不在,你自己是弄不好的。”

伊薇一怔,额角开始冒汗,将觅柔顺势关在门外不是自己的本意,而低头看了眼肉抹香油的蟹黄凤脯,果然错综复杂无从下手,不得不妥协道:“你帮我剥不行嘛?”

“我还指望你帮我剥呢,这么油腥,我怕脏了我的手。”

“这可是你点的。”

“我特地点来让你伺候我的!”

“你咋这么无良呢?”

“好过阿左吧?”

饭局蓦地僵住,在未开饭之前,就僵成冰冻。

然后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往后再别提他了!”

“我往后再也不提了!”

这才消了心头芥蒂,重新把觅柔请进来,任劳任怨地替两人调味剥壳,正吃得烦恼抛后、不亦乐乎之际,雪鼎后宫内突然传来大公主服毒自尽的消息。

相思豆,嫣红如血、质坚如玉,乃痴情人泪落树下,终生难化凝结而成,形如心,含剧毒。

冷菲娥的皓腕之上,一直带着一串相思豆连缀而成的手链,那是左龙渊带她初入龙朝之际,赠予的:“遇到危险,就一路撒落,我会循着它们,找到你。”那时候,左龙渊的眸子何其清澄,语声何其柔魅,冷菲娥也是在那一瞬间,于心底埋下了至死方休的痴念,于是那一串相思豆,便彻底变了定义,冷菲娥在最危险的时刻,都不舍得拿出来用掉,直至今日,在落雪阴寒的暮色里,贝齿切下嫣红一片,在唇角溢出妩媚的曲线,一如死心切下的三年情丝。

伊薇霍然起身,揪住前来禀报那婢子的细腕,急急问道:“她为什么……是直接吞了还是咬碎了吞的?若是直接吞了倒问题不大,咬碎了才是剧毒啊!”

“大公主一心求死,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如何才是彻底的死法?如今都已经晕过去了!”婢子哭着回道,便惊得伊薇巴巴就要往雪鼎后宫奔去。

黎穷雁正欲跟上,却被伊薇拦下留在了房内:“我去看看就回,你别出门小心受了凉。”

“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若你不回来,我便去找你。”妖孽不放心,沉声令道,“你若乖乖回来,我保证明日便能退烧!”

伊薇哪里还敢废话,匆匆答应了便疾步往后宫去,一路只问了一句:“通知胤华君了没?”

“是先通知的睿王,睿王让婢子来通知姑娘。”婢子如是说。

伊薇一怔,偏头看了眼那装扮不凡的丫鬟,突然顿悟她该是个心腹级的婢子,知道谁才是冷菲娥的亲大哥,谁才是第一时间应该通知的人,可是为什么,睿王却选择第一时间把自己叫过去呢?

第三十二章薄情如厮

奔进冷菲娥的寝宫闺卧,伊薇在外厅撞上愁眉不展的睿王。

“情况怎么样了?”

“叶寒在为她逼毒,好在发现及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伊薇往珠帘屏风内瞅了一眼,正见沧叶寒扶倒冷菲娥,然后缓步踱出,幽幽看了自己一眼,却没有说话。

伊薇回望睿王,问话忐忑:“不通知左龙渊吗?”

睿王表情郑重地将伊薇望了一望,然后蓦地跪了下来。

“睿王你……”伊薇惶惶,不料这位真太子,竟然是个欢喜朝人跪拜的家伙,念及此心头暗笑,然而睿王接下来一番推心置腹的恳求,却一点也不值得好笑。

睿王道:“我本不是个棒打鸳鸯的混蛋,在此之前,我也一如既往地希望你与六王爷白首偕老,可是今天的惨剧让我醒悟,楚姑娘,没有王爷你还可以活下去,但是菲儿没有了他,就是这个下场!”

循着睿王的手指,伊薇冷冷瞄了眼里头不省人事的冷菲娥,突然觉得眼下自己遭遇的这个桥段俗不可耐、俗到掉渣。

于是蓦地笑出了声,既不答应请求也不扶一介国君起身,只任由睿王继续跪着,沧叶寒静静看着,伊薇突然就笑得直不起腰来。

什么穿越被无数美男捧在手心的幸福命运,都不过是梦里的星光琐碎,伊薇才被两个男人一番你争我夺的宠爱,便要遭遇这般你死我活的下场,究竟谁的下场比较凄惨,究竟谁该跪下来拜一拜老天求一声“让我回家吧”,伊薇觉得,真真悲摧的人是自己!

悲摧自怜够了,伊薇方俯身扶起睿王,坦然笑道:“你多虑了,其实我早已打算与黎子远走高飞的,所以……”话及此,竟然很不争气地哽咽了。

沧叶寒见状,恰时靠近,轻轻挽过伊薇对睿王道:“她答应了,姐姐也没有大碍,大哥若没其他事,我们就先走了。”言毕牵过伊薇,转身往厅外去。

却在将将出厅之际,迎面撞上才赶来的左龙渊。

彼时因着寝宫内外都是自己人,左龙渊甚至都没有扮作胤华的银面模样,一脸英容却尽显疲倦,深眸凹陷掠过沧桑,对上伊薇的翦瞳刹那,蓦然淌出痴缠迷离,然只一瞬即逝,在看见沧叶寒牵着她无声走开后,左龙渊竭力收拾隐起一腔悲怆,正色问厅内的睿王道:“菲儿可好?”

“不太好……”睿王苦叹摇头,“叶寒已经帮她将毒逼了出来,但若她一心求死,我们再阻拦也是徒劳。”

左龙渊走入内室,步置冷菲娥床头,眸光一如既往的淡定,除了那不经意淌出的愧疚,然而真真除了愧疚别无他意,薄情得,连心疼都没有……

彼时最心疼的当属伊薇,若不是沧叶寒在身旁支持着,伊薇唯恐在睿王面前便要嚎啕大哭起来。

明明早打算不原谅暴怒龙的,明明早打算和黎子远走高飞的,如今谁都知道自己傻傻奔赴雪国是中了左龙渊的圈套,究竟是谁不放过谁,伊薇才是该哭着求某人放手的那个……

念及此更觉悲摧,抱着沧叶寒果真就嚎啕大哭起来,鼻涕眼泪一大把,哇哇呜呜好不震撼。

沧叶寒无法,权当是给她个肩膀倚靠,尽管这样想抱又不敢抱、却终究双手揽紧了她纤腰的滋味委实不太好受,心头泛起别样酸涩,暗忖着:是不是这一时空的人,上辈子都欠了她太多太多,如今要偿还的时候却乱了套,互相摧得遍体鳞伤,甚至有至死方休的痴情非要去尝一尝红豆索命的销魂。

如此悲叹之际,肩头传来伊薇断断续续的哽咽:“你的那位大哥和……姐姐,果真不是和你一个胎生的,还是你最好,要是……要是能带你穿越,就更好了……”

“可别,我在这里逍遥得很,不要与你这种层次的人,活在同一个世界。”

可惜,当初被伊薇鉴定最能适应二十一世纪的沧叶寒,如今竟然毫不留情地说了这番打击人心的话,伊薇听得不受用,憋屈不已,愈发哭得山摇地震、昏天暗地:“我怎么个层次了?我层次境界都比你高好不好!我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我通古博今、时尚前卫,我……”

话及此,突然顿住了。

“怎么不说了?”沧叶寒竟然还一脸戏谑地望着伊薇,等待她继续厚着脸皮自吹自捧。

伊薇不乐意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砸:“没见过词穷的啊?”

沧叶寒扯了扯唇角,想竭力忍住不笑的,却不慎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一下子笑出声来,果断遭遇伊薇一记狠狠斜视:“再笑,再笑!再笑我吃了你!”

“你敢!”

这一句阴沉的低喝,却不是沧叶寒说的。

沧叶寒一脸坏笑、满目谑弄、情绪散漫、心胸坦荡,才不会莫名其妙迁怒伊薇,如今阴沉沉抛出这话的,正是只披了一件中衣便施施然出门晃悠的黎穷雁。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混了脑浆的,伊薇竟然轻飘飘问出这么一句。

“薇薇,阿左是不是来了?”

然而不料,在伊薇以为妖孽醋坛子打翻而自动远离沧叶寒靠近了他后,他竟然幽幽然反问这么一句。

伊薇一震,惶惶问道:“你……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我恍惚嗅到他的味道了。”黎穷雁如是说,琥珀微眯,细眉紧蹙,堪堪是困惑的不安和怀疑的忐忑。

下意识地,伊薇无从回答之际,回望沧叶寒,她不希望黎穷雁知道胤华君就是左龙渊,在一切还沉沉浮浮之际,这样的真相对眼下跌宕起伏的局势很不利,妖孽与暴龙,兴许下一秒就能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不得不佩服:妖孽的鼻子委实灵敏,心思委实细密,连伊薇都不曾发现:其实左龙渊在扮作胤华君的时候,的确隐去了身上一股淡淡的龙涎香,而将将在冷菲娥闺卧门口,伊薇是近身才嗅到了这股熟悉的男子气息。

沧叶寒及时收到伊薇的求助,面不改色,淡淡笑道:“他若在这里便最好了,我正有事寻他,同时好心告诉他,他的女人要被别人吃干抹尽了。”

 第三十三章我胆大包天

  沧叶寒听得黎穷雁的质疑,冷峻面庞牵出玩味笑意,扯谎扯得脸不红心不跳,天意如此,理所当然:“他若在这里便最好了,我正有事寻他,同时好心告诉他,他的女人要被别人吃干抹尽了。”

果不出所料,黎穷雁一把将伊薇搂入怀里,恨声道:“谁也别妄想,再把薇薇从我手里抢走。”

伊薇汗颜:这一个“再”字用得委实绝妙,却不知这无中生有的事情从何而起。

沧叶寒同样汗颜,本以为瞒不住了,便顺口一说借以转移他的注意力,不料楚伊薇当真是他的死穴,一情急,便什么都抛之脑后了。

论情深,左龙渊未必不及黎穷雁,但论情痴,黎穷雁远远过之,这一点,终是沧叶寒看得最清楚,连伊薇都浑然浑知。

所以在黎穷雁将伊薇牵走后,他随即返回冷菲娥闺卧,告诫左龙渊还是带上面具隐了身份的好,那别院里头住的,真真是只厉害的妖。

是夜,黎穷雁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每每揪住伊薇梦呓:“阿左就在我们身边……微微……别走……”

伊薇睡在他外间,几乎也被连累着彻夜未眠,若不是期间觅柔顶替了一段时候,伊薇真想掏出九毒蓝珍刺他一针了……

但是,九毒蓝珍呢?!

突然想起这件要紧的事儿,伊薇立马唤来觅柔接替黎穷雁的爪子,觅柔一脸哭状,颤颤悠悠接了熟睡中的妖爪,煎熬的表情就像赴死沙场:“姑娘可要早点回来啊,要是公子醒了不见你,又发现我脏了他的手,定会把我劈死的!”

伊薇冷笑,端出攻略:“那你就反劈他!”

觅柔一怔,眼泪就劈吧劈吧往下落:“我纵使有这个力,也没那个胆呀……”然而泪眼朦胧中,伊薇早已不见了人影。

只是伊薇奔赴雪鼎殿的路上,着实是把觅柔的话想了一遍,觉得甚没逻辑:就好比自己如今要去找左龙渊抢回九毒蓝珍吧,是足够有这个胆,却没那个力,如今她若有力,劈死他又有何妨?

念及此,伊薇突然顿步:不行不行,不能让她黎子给劈了,黎子死了自己不就成寡妇了?

于是蓦地转身要奔回别院去阻止一场血灾,却又将将回奔了几步,再度觉察情况不对:貌似怂恿觅柔劈死黎子的人,是自己吧?觅柔承认自己没那个贼胆,想来黎子是死不了的。

如此一来,又大汗淋漓地往雪鼎殿赶,这一来一去,混沌狼狈,却委实证实了一个铁打的事实:去找左龙渊,伊薇的小心脏是异常紧张的,一紧张,便昏了头脑,手足无措,频频出错。

彼时天落小雪、稀如鸿毛。

雪鼎宫廷外,悠悠然停下三辆马车,为首的马车不同于后面的普通马车,车厢周身包裹着一层厚实的貂绒毛毯,车帘细缝内,不时冒出一股腾腾热气,似是里头正蒸着桑拿,而彼时正在这方冰天雪地内惬意享受着暖气的,便是将将从大龙王朝赶来的楚伊清。

中间的普通马车内,坐着孔芸、秦天夫妇,后面的马车,则是小老头孔鹊带着一大堆药草药罐,一路护送至此,小心翼翼,为的就是治愈自己那个幼年摧折的可怜外孙。

而有能力牵动他们一家子赶赴此地的,自然不是深居雪鼎宫殿的赵小瑜,而是暴怒龙这颗霸占了人家女孩的私心。

诚然那女孩不是龙朝楚家的,也诚然,左龙渊相邀楚氏一家赶来雪鼎国是好几日之前了,那时候,伊薇还不知道自己就是胤华君,关系也远没有现在这般僵硬,如今她一家子都接来了,左龙渊却蓦地不知该如何开口留下所有人。

同样踌躇在雪鼎后宫冷菲娥闺房门口的伊薇,亦心乱如麻不知如何跟左龙渊开口要回九毒蓝珍,正在犹豫之际,房门突然从内拉开,沧叶寒倚在门边,笑意诡恶:“真可惜,九毒门十年才发一次的珍宝,我都给了你,如今你若不要回来,委实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

伊薇大惊,诧异回望沧叶寒,暗忖这厮该不是个神通吧?

再闪烁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往里一瞅,果见左龙渊坐在淡雅香闺外厅内,修长手指正饶有兴味地把玩着一方宝蓝绸缎锦盒。

伊薇怒嗔:“你们串通好的,一个赠送一个扣押,都没安好心,我不和你们玩了,九毒蓝珍这玩意儿,我权当不小心丢了,好歹曾经用过,也算占了便宜!”言毕便撅嘴斜眼,扭头欲走,转身之后犹未消郁愤,蓦地灵光一闪,又回身直指屋内薄情人,凄厉喝道,“里头那个男人,我也曾经用过,如今占完便宜,也权当丢掉了事!”

抛出这话,终于泄愤了,顿觉心头舒坦百般、畅快淋漓,这才甩甩衣袖、飘飘青丝,扬长而去,却不料,这一走已然迟了。

左龙渊蓦地起身,如风般擦过倚着门框看热闹的沧叶寒,一把拎起伊薇衣裳后领,将之提进了屋内。

这丫,自己若是给她三分薄面,她便沾沾自喜、飘飘欲仙,非要扮作黑脸暴怒一顿才肯服服贴贴,说难听点,便是犯贱的妮子。

而悲摧如自己,竟然就被这么一只犯贱的妮子给迷得魂不守舍。

“你说,占完便宜就走的道理,是不是**了点?”一不小心被拎到角落里,面对冰冷墙壁,左龙渊阴怒的质问从身后传来。

看吧看吧,觅柔的逻辑果然是错误的:自己明明是有胆对抗暴怒龙的,若不是无力的话……诚然眼下正哆嗦得厉害。

伊薇这般想着,咧嘴带着哭腔回道:“平等平等啦,你不也占了我便宜……论失去的,我显然要更吃亏一些才对……”

扣住她的肩膀将之板过身来,左龙渊无奈发现自己只要一旦从她话中探出失去小龙的酸涩来,便压根硬不下心冷不下表情,于是深深望她,恨不得望穿她小小脑瓜里的一团浆糊,谁说自己睿智心思深邃莫测,其实眼前这丫头,才是最难猜透的那个。

第三十四章被妖孽发现的阴谋

 “想要跟穷雁远走的心,究竟有几分坚定?”

一字字问出心头纠结,左龙渊的深眸,越来越凝聚成火焰一簇。

伊薇怔忪,期期艾艾了半天,却无从作答,这份答案,其实自己想都不敢想,因为一旦想了,就是对黎子天大的不公,于是扯了扯唇角,哼唧哼唧:“这个问题真真无聊,黎子待我那么好,我不带他回穿带谁回穿,何况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还有我曾经养的那只黑仔,都在二十一世纪呢!”(所谓黑仔,乃在楚伊薇刚长牙就死了的一条老狗)。

“不知道有句话叫‘既来之则安之’吗?这个世界同样有疼你宠你的哥哥,视如己出的外公,你又如何舍得?”

随着左龙渊正色质问的,是从侧厅走进来的五个人——楚伊清、赵小瑜、孔鹊、孔芸、秦天。

阵势委实强悍,一家子都在这里,神情期待、两眼巴巴地把呆愣了的自己看了又看,清澄的、幽怨的、诚挚的、怜爱的、宠溺的眸光道道交杂,却统统落至伊薇一人身上,压迫成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了?”喃喃问道,伊薇不无被命运拿捏掌心的惆怅感,诚然,那张牙舞爪的命运,是左龙渊这条不知天高地厚的暴怒龙在背后忤逆。

“伊薇,原谅王爷、重归于好吧?”

一列人排排站,对着伊薇扼腕良久,终于站出孔芸这位代表上前说了这么一句话。

伊薇抬眸,迎上其余四人的颔首肯定,心下一荡,无奈回望左龙渊:“自己摆平不了的事情,你就请出我的亲人?你说的对,虽然长不过一年,我还是万般不舍,但是……”

伊薇靠近左龙渊,小爪抚上他坚实胸膛,贪婪摩挲,唇含苦笑,一如最恋恋不舍的别离姿态,“但是你无法给我想要的,知道吗?”

左龙渊深眸微凌,语声暗哑:“伊薇……”

“我只最后问你确定一次:江山和我,你选择谁?”

“伊薇……”

“我没法和你的江山共存,一旦你高坐龙椅,很抱歉,我无法母仪天下,而你若想充实你的后宫……”话及此顿住,伊薇冷冷瞅了眼毫无动静却暗藏微波的里屋,以死相挟的事情她不屑,但若**到尽头,何尝抛不出一句凄凉的咬牙切齿,“哼,谁不会吞相思豆似的……”

“不会有那么一天!”左龙渊突然扣住她的肩膀,让她游移的眸光正视自己深眸内的诚挚和痴迷,“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保证再不纳娶别人。”

“凭什么呢?”

“此生有你足矣。”

“可是你没发现江山嫁给了你?”非常噱头的,伊薇淡淡而讥诮问道,“正在你面前对着我虎视眈眈!”

在旁的楚伊清等人压根插不上话,而沧叶寒抚了抚额角,表以十分的汗颜。

“楚伊薇!”左龙渊怒而低喝。

“左龙渊!”谁不会怒似的,伊薇也厉喝,“你不要回避我的问题!”

那自己去压一压江山,伊薇知道天平偏得有些过了,委实自不量力,但是不从左龙渊口中亲耳听到:“我要江山不要你。”伊薇突然发现自己没办法死心。

然左龙渊将将启唇,门外却突然奔进一人,竟是一身戎装的阡羽,面色红润,似有大喜,诚然那大喜,与伊薇是无关痛痒的:“王爷,雪公主拿到了黎后未来两年的战略部署计划和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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