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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请息怒-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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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听得见,自己便算是谢过了,何故人家一点反应也没呢?既不勒索,也不说句“不客气”,尽是一脸的自怜自伤,仿若伊薇是个透明人,逼得她不得不再度举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惴惴问道:“你……会说话吗?”
靖文公子闻言,缓缓低垂眼睑,待再度抬眸时,终于将瞳孔正视向伊薇,眸光熠熠,竟是如此迷人,语声暗哑,溢满悲戚:“养好伤,就走吧。”
伊薇一怔,这话分明是逐客令,听起来却没有被排挤的感觉,更像是一种劝诫,一如苦劝世人苦海回头的观自在,普度众相,心怀悲悯。
“这岛距离大龙王朝的东疆海滨,远不远的?”伊薇不得不问个明白,考虑要在船上囤积多少干粮。
“不远也不近,可远亦可近。”靖文公子却吐了这么一句颇具哲理意味的话,在伊薇的脑袋瓜子里弯来绕去,还是没被总结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巴巴问道:“究竟……近不近的?”
面无表情,负手返身,这是靖文公子给伊薇的回答。
“不说也罢,我问茗芙去!”伊薇心下小怒:还遇上个冷面瘫了。
恰在这时,殿外进来一名白衣女子,双手端着一盆茶蘼,纯白的花瓣散出芬芳香气,待走到靖文公子跟前时,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语声细软:“公子,这是新开的独步春,给您放案上了?”
靖文公子颔首,女子便将花盆搁置殿侧书案,再福了福身,便轻声退下了。
“这是茶蘼花哎!”伊薇好奇地凑到书案前,一边手痒痒地拨弄那白洁花瓣,一边自嘲笑道,“原来也叫独步春,这名字委实怜苦,却很适合茶蘼,开在春日尽头,绽放绝望颓废的末路之美。”
彼时靖文公子已经缓步踱到书案前,苍白的手指探向茶蘼,伊薇只当他是要好生爱抚那些初生的花儿,却不料他手指一紧,一瓣白色便被生生扯下捏碎,枯萎地委实凄凉落魄。
“有你这么蹂躏花花草草的嘛?”伊薇急了,一把揽过花盆不给他碰,表情愤愤,护花殷勤。
“就算我现在不败坏它,迟早有一天它也会自行凋零,待那时开到枯萎残黄一片,还不如我趁它最华美的时候,结束它短暂的一生,好歹是存了它最美的时刻。”
靖文公子这话一出,伊薇呆了,一来是诧异于惜字如金的冷面瘫竟然肯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二来是他的理论委实自私又消极,全然不问问花花草草们自己的意思,伊薇看不过,便反驳道:“花儿都有花儿自己的生长绽放凋谢期,不需要你在半路上扼杀殆尽,不给人欣赏,还摧残生命,简直作孽!”言毕便将茶蘼护得更紧,一再折伤了细嫩枝丫,倒是比靖文公子还会摧花。
“我素来有这一癖好,你阻止得了今朝,也阻止不了明天。”靖文公子淡淡抛下这话,便返身往殿后走去,既然这女人非要争做护花使者,便且留那独步春再绽放一晚罢,自己,从来不愿意多做计较。
“花花草草都是有生命的,你这样子谋害它们,自己不懂心疼便也罢了,它们定然是疼坏了!”伊薇不放弃对冷面瘫的谆谆教诲,便一路紧跟着他晃到了白殿后头,却在绕过几道弯后,赫然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高挑而出的平台上。
原来那白殿是矗立在山丘之上的,伊薇进来之际走上百层台阶不觉它有多高,如今没有了往下的阶梯,只站立于一个没有栏杆的楼台上,放眼俯瞰,才发觉高居云下迎风而立的感觉甚为拉风,尤其是在下方一片望之无尽的空地上,整整有序地排列着足有上万人的军队。
军队!?
队列井然,笔直站立,一个个手持兵器,身披纯白铠甲,面色凝重,刚毅如铁的,不是军队又是什么?
伊薇侧目望向靖文公子,面目困惑,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似是方才还在训练,因为靖文公子出现在高台上,才齐齐站定等待发落,然靖文公子只是颓然地挥了挥手,示意继续苦练,便径自步下高台,折往别处去了。
第二十章我爱依然
伊薇巴巴跟上,身后传来铿锵有力的训兵口号,那浩荡的队伍、精锐的武器,每挥出一拳蹬出一脚都是美的力度,也是狠的气势,紧张惶恐的情绪便莫名在心头升华,不是飘逸如仙的海外孤岛嘛,怎么会有如此规模庞大且训练有速的军队?捂着耳朵作不闻不问状,伊薇还是心有余悸:“是不是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靖文公子目不斜视径自前行,紧抿的唇却不肯透露半个字。
“你这个岛,属于哪个国家?”好奇心迫使伊薇不要命地继续打探。
“不属于哪国,只属于一个人。”冷面瘫淡漠凄凉的一句话,却跟没说一个样。
“属于你的?”
“自然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
“再问,你就真的出不了这个岛了。”
“我反正到哪都被囚困,换个地方也不错,只是这里太过苍白,我……呵呵,我还是不问了。”做人识相点,总是没错的。
“你往那边走,便是你同伴所在的客房了。”彼时将将走到岔路,靖文公子为伊薇指了一条明路。
伊薇谢过,便急急去了,哪怕心中有太多好奇,此番也不敢多做纠缠,光将将那群貌似有心血洗天下的虎狼之师,任谁挥一刀便可以把自己小命给挥没了的。
“全部都是白色,真丑……”
尚不及踏进黎穷雁所在的客房,便听见里面传来这妖孽厌恶的抱怨。
“公子,喝药吧?”一个细软的女声,遇上这等难伺候的人,还是甚有耐心,温柔谦和。
“碗也是白的,药怎么也是白的?”妖孽如是说。
伊薇推门进去,委实受不了了:“你爱喝不喝!人家好心救我们,还包吃包住,汤药服侍,你再挑剔,滚回大海里挣扎去!”
黎穷雁抬眼,妖眸凄厉:“我会变得这么虚弱,还不是为了你!”同时起身下床,一把揽过伊薇往门外去,“作为补偿,你陪我去外头走走,这里的白色我实在不待见……”
却在踏出房门之际,陡然怔住了。
外面亦是白花花一片惨淡,教妖孽何其绝望,绝望得细眉微颤,眸光含泪:“为什么……这么苍白?看得我好难过……”
“不是挺好的嘛?”伊薇虽然也汗颜于无名岛上纯白的建筑设计,却远远没有妖孽这般激动,如今看他几欲抓狂的痴颠状态,不得不违心安慰道,“这说明岛上干净得不染俗尘,你需懂得欣赏,睁眼看看,多美呀!”
彼时妖孽死闭着眼睛,就是不肯面对现实。
“黎子!”伊薇怒其不争,一把揪过黎穷雁的手臂,却不慎用大了力,一掐就掐准了沧浪刀抹下的伤痕,疼得妖孽呲牙裂嘴,不得不睁眼低喝:“将将用最好的金创药疗得快要愈合了,被你这么一抓,若是往后留疤,我定然不放过你!”
“一个大男人身上留点伤疤会显得更加阳刚,你都不知道,左龙渊腰侧有老大一道疤,同一处地方伤了足足两次!”伊薇好说不说,偏偏扯到了左龙渊,惹得黎穷雁脸一黑,负气拂袖,径自循着远处园子里那抹唯一的草木翠绿,疾步奔去了。
伊薇气结,这厮的心胸,委实狭隘得可怕,一句话一个眼神也可以掀起醋海滔天,不由追出去怒喝:“你丫不要一下喜一下怒得给我闹脾气!左龙渊怎么了,我提一句左龙渊怎么了?想当年我与他缠绵悱恻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如今霸占我的一切,还不是从左龙渊手里抢来的,抢也不光明正大地抢,不是威胁就是强迫,还耍阴招,左龙渊可比你强多了,什么都比你强!”
这一番话,饱含怒气,从黎穷雁下榻的卧房一直吼到白殿后院,黎穷雁被气得越走越快,一下子晃没了影,伊薇正在踌躇之时,忽然被人拉住身形,然后强拽回身,迎上一双忧郁颓废的眸子。
“你刚才说谁?谁什么都强?”
伊薇怔住,靖文公子怎么也在后院?自己委实不知天高地厚,在他的地盘大吼大叫,果断引来了他的不满,眼下拧紧眉头的脸庞,失了冷面瘫时候的淡漠无波,竟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诚然,将将才把伊薇打发走的靖文公子辗转来到自家后园寻找可容摧残的茶蘼,而伊薇追着黎穷雁出离白殿,可巧不巧途径后花园,本来就算正面相逢也无关既要,然而靖文公子赫然出手阻拦她的脚步,却是因为她话里头的那三个字。
“左龙渊?”
在伊薇结结巴巴不知所以的时候,靖文公子一字字替她回答道。
“啊?哦,呵呵……你认识左龙渊啊?”伊薇闪烁其词地打着哈哈,暗暗祈祷这远在东海孤岛上隐居的靖文公子可千万别是左龙渊的宿敌,然而抬眼凝视他的表情,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带着讥诮、冷笑、恍然、始料不及,不是个朋友该有的态度,亦不是个仇敌该有的眼神,良久,靖文公子才问伊薇确认道:“你……是他新纳的王妃?”
这个问题却难住了伊薇,该如何坦白自己如今和左龙渊的关系呢?憋了半天憋出的竟是:“我……我才休书给他,也不知道他收到没。”
听此,靖文公子却笑了,他的笑不深,却百感交集,百感中更多的是苦涩和戏嘲:“你竟然是他的妃,他竟然……有你这样的妃,呵呵……你能帮他什么,他又能利用你什么?”
这话听得伊薇云里雾里,却听出了人家对自己的不屑,扭头微怒:“你什么意思,敢情我就不配做他王妃?”
“不是配与不配,而是有用与无用,对他而言,没有利益的人,是不需要待在身边的。”靖文公子收起先前散落的复杂情绪,换回一脸颓然悲凉,眸光忧伤得仿若滴血,“你叫什么?一定是有足够强大的家族势力,才被他纳为王妃的吧?”
伊薇瘪了瘪嘴,心有不甘,说出来的话颇具诙谐意味:“我们家嘛,也不算太强大,我爷爷是先皇时期的大将军,到我爹那一辈就弃武了,如今在云都有几家小绸庄,经营惨淡,正趋向没落……我嘛,我其实是代嫁的,左龙渊本来要娶的是相府小姐,岂料人家眼光独特,不喜欢这类人中龙凤,所以我才好死不死地给他们骗进了六王府,误打误撞被左龙渊爱得死去活来……”
大言不惭这个成语,说的就是伊薇了。
靖文公子紧紧凝视伊薇,试图从她吊儿郎当的表情上看出些许端倪,然而看了半晌,这妮子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心下失笑,嘴上却淡淡说了三个字:“他变了。”似是自言自语,言毕便颓然转身,缓步离开“你认识他?”伊薇望着他径自远去的背影,好奇心迫使自己忍不住追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靖文公子没有止步,闻言却顿了顿身子,似有一瞬间的恍惚纠结,却很快继续踱步走开,没有留下任何答案,直到他那抹白色身影即将消失于白殿后花园,伊薇依稀听见他的声音隔空传来,平淡的语调,三分告诫:“在我无名岛看到军队的事,出去莫与人说。”
伊薇张了张嘴,想要回应一声,又觉得毫无必要,落寞地耷拉着脑袋,心里困惑异常:左龙渊究竟是条什么龙?为何四海之内外,到处是听闻过他的名号、却褒贬不一、态度复杂之人,每每提及他的名字,伊薇看到的表情,明明大相径庭,却又恍惚存在相似之处,至于究竟是什么情愫,伊薇此刻道不明也说不清;曾经以为性情多变的黎穷雁和来去无踪的沧叶寒是神秘人物,可眼下看来,最最神秘的,却是自己的枕边人,多少个夜晚赖以拥抱的,尽是一团迷雾……
沮丧地踱步到白殿之外,在一片风景如画的茶蘼林子里,看到了临风站定的黎穷雁,伊薇上前,幽幽问了句:“你体力若是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便离开这里吧?”
“我早已受够了这里的惨白,你若不介意,我们马上走?”琥珀眸子落定伊薇,淌出魅惑。
伊薇冷嘲:“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考虑我的感受,以前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嘛?何况将将还在同我生气,眼下反倒舒坦了?”
带着火药味的问话,在黎穷雁听来却是嗔怪的撒娇,于是嫣红唇角勾起浅笑,搂过伊薇到身前,语声柔媚:“我看到这一片绿色,心情便好了许多,又看你的桃色罗裙,更觉
绚丽夺目,若是再赌气反害你弃我而去,我便要失去你这道养眼的风景了。”
“变态!”伊薇气结,欲挣脱他的怀抱,“原来是贪图我的裙子,若是我也穿一身白,你是不是就……”
“我爱依然。”黎穷雁唯恐伊薇逃之夭夭,紧紧箍着她的纤腰不给她挣脱的机会,覆在她粉嫩耳垂边轻咬低语,“我不过随口说说,你真当以为我在乎只是一条裙子?”
第二十一章他抢我老公
伊薇嗅到金百合的淡淡香味,在这方茶蘼芬芳肆意弥漫的花园内,金百合的妖娆足以扼杀了茶蘼的末路之美,一朵开在绝望尽头,一朵开在繁华盛极,伊薇挣扎不开的,是身后人生死不放的怀抱,耳畔尽是磁腻软语和薄凉气息,不禁颤了颤身子,偏过头去,却掩饰不了绯色的如霞双颊。
“你这妖孽,一时好了,一时恼了,真真叫人措手不及!谁又知道你现在说的话,不是随口瞎编来唬我的?”
“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是……”伊薇柳眉轻皱,竟然词穷,本就没有做好当小妖精的准备,信与不信不过一念之差,心底犹抱着逃之夭夭的侥幸,对于黎穷雁,素来不知道“认真”二字怎么写,火烧眉毛了,也是能过则过、得过且过,还巴巴指望着左龙渊能来英雄救美,诚然他会不会来还是个问题,只是心尖尖上开朵希望的小花苞,总是美好的。
念及此,伊薇叹了口气,不无焦躁:“现在也不是和你纠结这些个无聊问题的时候,我最担心晨欢,也不知道他被风暴卷去了哪里,是生还是……”“死”这个字伊薇终究没敢说出口,若是晨欢真的被大海吞了,唯恐九公主的眼泪将淌出一片汪洋,然后变成又一尊苦苦守候的望夫石。
“你信不信我这个问题,很无聊吗?”然而妖孽根本无心牵挂人家的生死,“那小子本就是个累赘,我没利用他来对付沧叶寒,已经给足了九公主面子,一个江湖小混混,一而再再而三企图打探我恒虎镖局的底细,显然是早活腻了。”
想要狠狠骂上几句,好让妖孽知道自己有多黑心多无情,然而伊薇张了张嘴,又觉苦口婆心对妖孽的冷心俨如废话,便干脆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走,不管那厮如何叫唤如何威胁,再不回头。
辗转在无名岛亭台楼阁间,几番走走停停下来,伊薇赫然发现:迷路了。
诚然这里的建筑一概雪白,放眼望去没个认路的标志,再加上木鱼般的路痴脑瓜,也难怪伊薇在同一个岔路口走了第三次才幡然醒悟:得找人问问路了。
“哎,前面这位美女!”逮着一个莲步姗姗的白衣女子,伊薇便巴巴凑了上去,“我想问个路。”
女子闻声回头,大惊失色。
伊薇的表情也淡定不到哪里去,一开始的错愕只不过是反应迟钝,却在愣了足足有半分钟后,终于指着白衣女子的鼻子,一脸震惊,期期艾艾:“蝴蝶……蝴蝶!?”
伊薇一时间叫不出人家名字,却分明是认识人家的,当年在承欢阁,老鸨吹捧上天的一只飞蛾一只蝴蝶,叫自己好生纠结,彼时还硬塞给云无痕,害得他窘迫难耐几欲一头撞死,然如今,承欢阁红牌,怎么会在这个神秘的东海孤岛上,摇身一变成了神仙级的白衣侍女?
“姑娘要去哪里?”然而,媛蝶儿很快掩去面上惊诧神色,恢复无名岛上白衣仙女惯有的友好浅笑,柔声问道。
伊薇眉头紧皱:敢情是认错了人?然而将将她的花容失色,又岂是寻常路人该有的反应!一时愕然不知所措,只喃喃问道:“呃……我想知道我住在哪里。”这个问题,真丢人。
媛蝶儿一瞬错愕,思忖须臾,才微笑回道:“姑娘应是住在客房的吧?客房都在西边,在前方拐角往右便是了。”纤纤玉手遥遥指了个方向,伊薇循而望去,貌似那一栋白楼,将将才走过,想来真是路痴,明明路过了自己房门口,却给直接忽视了。
于是对着媛蝶儿道了一声谢,茫茫然转身。
蓦地驻足,回身惊呼:“你是媛蝶儿?”总算是想起了这个花名,伊薇怔怔瞅着她讶然又无奈的脸色,却没有得到她的肯定:“姑娘,无名岛看似闲散逍遥恍如仙界,里头却有诸多规矩,还是不要随处乱走,早些回房罢。”言下之意就是:“乖乖回窝里去,不该问的不该说的,统统闭嘴就是。”
如此失了放荡也不再妩媚的媛蝶儿,伊薇还真是不习惯,既然要命的真相不能问,伊薇就问点好奇得抓肝挠心的事儿:“你原先就是无名岛的人,还是从良了过来的?”这话问得,还真真伤人心肺。
媛蝶儿却依旧笑容清浅:“姑娘又是从何而来呢?”
“风暴翻了船,我是被浪冲上来的。”
“前夜里的那场风暴,至今还尚未过去呢!”
“啊!原来前天我就被冲上来了呀,那风暴什么时候过去?”
“或者今晚,或者明晚,尚不清楚。”
“那你们有没有救上其它人来?”
“姑娘去问问茗芙吧,外来无名岛的人,都是她管辖的。”
“好好,我这就去。”伊薇言毕,便急急往西面去,走了一半路才幡然醒悟:明明在打探媛蝶儿的底细,怎么说来绕去就给她扯到了别处?狠狠拍了拍自己越来越不好使的脑瓜子,想当初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不是挺聪明的嘛,如今穿越过来,是脑细胞受损了,还是被这具身体所累?竟从典型的大智若愚退化成了绣花枕头一个,中看不中用!
伊薇这样踌躇着的时候,人已经晃晃悠悠拐到了自己房门口,游目四顾没有闲杂人等,才壮着胆子推门进去,因为若是不幸撞错一间房,退出来没人看见尚且不算丢人,然好在,床上的外袍和桌上的头饰,都熠熠闪耀在那里瞅着自家主人,表示十二万分的鄙视。
随即,伊薇大大方方敞了门和窗,对着空荡荡的雪白园子就是一通招魂般的大吼:“茗芙!茗芙!”
“姑娘什么事?”细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了伊薇一大跳。
“你、你在我房里呀!怎么我进来时没瞧见?”穿一身白衣,悄无声息地晃到人家背后,虽说是大白天,伊薇也觉得自己有被吓破胆的可能。
“我是从你卧房偏室的后门过来的,将将给黎公子安排好了寝居。”茗芙扶过伊薇到床前,撩起她额前碎发,小心拆解纱布,看她伤口是否愈合完好,口中缓缓续道,“本来因着黎公子身体虚弱,时时要汤药滋补,就特地把靠近药膳厅堂的楼台腾出来给他住。适才他却找到我,说要与你同住,我只好将他安排到隔壁卧房了,也才听到你的叫唤,急急从偏门过了来,这门相连你们的房间,以后来去倒也方便。”
“住我隔壁了?”伊薇惊得瞠目结舌,“还有对门!”
茗芙很诧异地瞅着伊薇,反问:“不好吗?”
伊薇哭:“那门,可以反锁吗?”
“那不过是一层珠帘。”
“珠帘?那就请人给我封了!”
茗芙很汗颜:“姑娘和黎公子,莫不是结了深仇大恨?”
“嗯,他抢我老公!”这话说得委实黑白颠倒。
茗芙苦笑,知道这么疯癫的话必不属实:“发现你们的时候,黎公子紧紧抱着你,身上有多处被沙石划伤。而且当时的风浪方向本不是冲着我们无名岛来的,想必是黎公子选了这处最近的陆地,拼了全力才将你带过来的。”
伊薇听此愕然:“他受伤了?我只当他身体本就虚弱才……那会不会留疤呢?”难怪将将碰了他的手臂就疼得他呲牙裂嘴,想来是旧伤再伤,全身都伤,才在伊薇提及左龙渊的时候,心也受伤,便一赌气走了。
“倒不会留疤,就算有点疤痕,男子汉大丈夫,也是无妨的。”茗芙觉得这是个天经地义的道理,可惜她错就错在没有看清黎穷雁是只妖,伊薇生怕这好好一位仙女被无辜荼毒,便好意劝道:“这话在他面前休要再提,你们岛上有什么去疤的好药都给他用上,若是不还他一个白白净净,恐怕我小命就难保了。”
“有这么严重吗?”
“有。”
伊薇怔了怔,问话的是茗芙没错,回答的,貌似不是自己,而是……回身,迎上妖孽一双妖眸,好生妩媚。
“若是早知道这座岛上惨白一片,我就是死,也不愿意过来的,然而既然过来了,风暴又没走,便也只好多熬几日,幸而我们住得近,我随时可以过来搂着你看星星。”黎穷雁唇角轻扬,透着邪魅,“反正回了龙牙谷,你还是得与我寸步不离,况且因着你哥哥和云无痕的打扰,远不及这里的清净自在。”
“哼,这里才没你想象得那么清净自在呢!”伊薇冷哼,满
目不屑,“我方才在白殿后园……”
“姑娘!”茗芙急急出声打断,因为被靖文公子告之伊薇看到了训练的军队,唯恐她不慎失言道出,便一把挽过她的臂弯,将之拉到了桌前,“将将拆了你的纱布尚不及换药包扎,你且不要多说废话,好生抬头让我瞧瞧。”
伊薇乖乖顺从,面色淡然,却心如鹿撞,差点将靖文公子的嘱咐抛之脑后而把不该看到的事实给尽数泄露了,只怕妖孽妖心一起捅出个篓子,便要连累伊薇在无名岛上做一辈子的苦力,因单单看那靖文公子摧残茶蘼的辣手,便知他定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第二十二章妙手回春
才被伊薇暗骂“不省油”的那盏灯,在伊薇额头将将包扎完毕伤口后,就派人来传,说是请茗芙过去处理十万火急的事。
“什么事十万火急?”不待茗芙反应,好事如伊薇便巴巴地凑过去追问道。
那来报的白衣小厮倒也不介意透露给外人,回道:“园子里的独步春今日无故死去好大一片,公子怪罪花农没把花儿照看好,下令将之处死,花农苦苦求饶,自认花了十万份心细心照料,丝毫不曾怠慢,罪不该死,公子于是请茗芙姑娘前去主持个公道,看看究竟那四名花农,该死不死。”
“不该死!”伊薇再度抢了茗芙的话头,怨念道,“眼下才步入盛春,而茶蘼的花期在暮春,你们岛上的花农把它们培育得早早就开了花,那是花农的本事,如今花死,也只怕是时令不到,注定活不成的,怎么可以因为这么个小事,就草菅人命?”
“公子请茗芙姑娘过去定夺。”小厮不得不插了句话,暗忖这是哪家没关好大门,让好事的小姐跑出来吓人。
“若是感兴趣,你便随我一同过去看看吧。”茗芙点了点头,便返身笑问伊薇,正合她的心意:“好啊好啊,我是正义化身,要去把可怜的花农伯伯救下来!”
在旁的黎穷雁汗颜地轻叹一口气,淡淡道:“我也一道去。”唯恐那“正义的化身”为了正义壮烈牺牲,自己便也不得不早早结束了这妖娆的锦绣年华。
白殿花园内,靖文公子长身直立,迎风忧郁,身前跪着四名白衣女子,个个娇躯轻颤、梨花带雨,却换不得自家主子的一眼正视。
伊薇怔了一怔,气氛比想象中的要肃杀许多,惨淡的白色里充斥压抑,更诧异的是:花农竟然不是伯伯而是妙龄美女,若是这样子被处死,残酷之心更甚催花,想来堂堂孤岛岛主,自我封闭惯了便心存变态,一念之差就是暴戾的决绝。
“花死了可以再生,人死了便再不可复活,公子何必失了花儿还要失人,到头来还不是气着自己?”茗芙施施然踱到靖文公子身边,柔声安抚着,想来她的地位,就是近身大丫鬟,有权利说上几句贴心的话,不让主子犯了糊涂。
靖文公子的目光,本专注于一地萎焉的茶蘼,眼下终于缓缓落定到茗芙身上,然后忧郁倾泻,竟含着三分沧桑,是一抹这个血气方刚的英年,本不该有的沧桑。
“你怜惜她们,可是谁来怜惜我的花?”颓然绝望的声音一字字问出,伤凄得就像毁天灭地般的末日临世。
伊薇差点被那股忧伤感染,若不是花农们的抽泣惊醒了自己:“这些花儿就算长成,也不过是给你一顿蹂躏立马败坏的,与其这样还不如任它们自生自灭在花苞苞里,结局也不见得比被你摧残更可怜!”
靖文公子回眸,满目悲怆:“我爱独步春,爱之深任世人谁也不及,我知道什么样的结局对它们最好,你没有资格评断。”抬手指了指身下花农,语声颓废,“今天这四个人,我必杀,除非我的独步春可以复活。”
伊薇瘪了瘪嘴,一脸愤愤,嘟囔道:“没想到这个恍如仙境的地方,也有这等残酷之事,白白纯洁了这一片如雪净色,若是染了血,委实令人伤心。”
“我不会令你伤心。”望着伊薇的不悦神色,一直静立于旁仿若看戏的黎穷雁再不能无动于衷,伸手捏了捏她紧握拳头的小爪子,柔声宽慰道。
伊薇抬眼,迎上他如妖的琥珀眸子,熠熠闪烁着的,是坚定的傲然甚至自负。
“你有什么办法?”伊薇急问,敢情遇上一位摧花圣手,素来狠毒的妖孽,就进化成了护花使者?
“我若是能够使花复活,靖文公子可否放过这四位花农?”黎穷雁却不回答伊薇,只气定神闲地望了眼那抹迎风忧郁的白衣,缓缓问道。
“只要花不死,她们也不必死。”靖文公子不看黎穷雁,径直怜惜那一片暗黄的残败。
“我需要点时间,天黑后,请公子再过来此地,看茶蘼繁华。”黎穷雁淡淡一句承诺,便暂时护下了四名花农的命,那些个白衣回眸凝望黎穷雁,满目的敬仰和感激涕零。
“好,希望……”靖文公子应下承诺,却一时为花死所伤,恍惚了黎穷雁的称呼。
“黎公子。”茗芙轻语提醒道。
靖文公子微一颔首,却没了下文,只径自负手离去,然未曾说完的话是在场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希望黎公子不要叫我失望。”
靖文公子走后,伊薇一脸焦灼地望着黎穷雁,不无担忧:“花都死了,你有什么办法妙手回春?”
“只要花瓣未曾凋落,便有再度绽放的希望。”黎穷雁却径自盯着一片萎焉却不曾落下花萼的茶蘼,嫣红的唇角勾起浅浅笑靥,似有九成把握做一回神农,同时宽慰伊薇道,“你也好生歇着去罢,天黑后再过来。”
“我不,我在这里看你。”
“你在这里,我恐难发挥。”
“为什么?”一脸憋屈,不知妖孽何意,竟然眸光鄙视。
“身上浊气太盛,会污了我妙手回春之术。”
“你、你一股子妖气,还污蔑我浊气太盛?”伊薇满腹委屈,愤懑低喝,“哼,我走就走,看你一个人能搞出些什么名堂来!”言毕便扭头转身,怏怏离去,再不管那妖孽如何施展妖术,为那明明歇了菜的茶蘼挽回一片暮春。
然而事实证明:伊薇低估了妖孽,在夜色降临、星辰璀璨之时,屁颠屁颠跑到花园里来准备看一场妖孽出糗的好戏时,却赫然发现偌大一个花园里竟然围满了人,清一色的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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