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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请息怒-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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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伊薇这才反应过来,迎着乌邪狠命冲了出去。

伊薇反应慢不是头一回了,乌邪上一次救她亦是如此,眼下只求自己能够快些带着这个迟钝的女人逃离祸患,因为被削去鼻尖肉的黑大个比她快一步反应,回身寻到乌邪,便如恶虎扑羊般冲了过来,乌邪也不迟疑,一把拉过伊薇,往寻香楼外奔。

“乌邪乌邪……我……我喘不过气了……”伊薇被乌邪强拉硬扯着一个劲猛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无疑黑大个是跑不过矫捷如猴的乌邪的,然而带上个伊薇,乌邪眼看着人家紧追不舍的脚步就在身后三丈之外,不由责怨伊薇道:“逃命你废话什么?别喘气只管逃就是了!”

伊薇听了这话愈发觉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愤愤喝道:“你丫不会飞呀!哪个带着逃命的……轻功不会啊?”

“我自己是会飞的,可是带了你就不行了!这么大个人,貌似也不轻吧?”乌邪怒斥一声,表明自己不会骑车带人。

伊薇已经没有回他话的力气了,生生被他拖着跑,另一只爪子使劲往腰际掏丝帕抹汗,却不慎抖落了系在腰间的荷包。

“啊呀!我东西掉了!”伊薇一声惊呼,便从乌邪手中抽出了自己的爪子,欲返身回去拾那荷包。

“什么东西丢了就丢了,小心你连命也丢了!”乌邪气急败坏地停下脚步,举弓对向黑大个,想来这不争气的笨女人是非逼着自己开杀戒了,本以为这辈子杀杀鸡就够了,天知道还是不忍心看她倒霉而要射箭杀人……

伊薇却是不得不为了那一个小荷包赌一赌自己的小命,因为那荷包里藏着的,是沧叶寒给自己的紫檀宝蓝锦盒。

然而伊薇回身之际却已来不及拾回它,黑大个一个激灵,俯身就将荷包抄在了手里,然后晃悠着威胁持弓的乌邪道:“让老子看看是什么宝贝,你再想想值不值和老子对着干!”

乌邪同情地看了眼伊薇,心忖着不知道是什么小女儿家的小玩意儿要被翻出来耻笑了,只要伊薇一个眼神,他便乐意在黑大个还没来得及睁眼看清楚之前戳他一个两个窟窿的,或者冲过去与他肉搏也无妨,然而伊薇淡淡站在原地,竟不动声色,让乌邪十二万分怀疑她心急如焚导致反应又迟钝了。

可惜这一回乌邪料错了:伊薇之所以站在原地看着而不咆哮也不逃跑,就是想要看一看在黑大个不慎触动锦盒的机关后,他会中**呢,还是**……

第八十八章沧浪一出谁与争锋

宝蓝色绸缎包裹着紫檀木薄片,玲珑的盒子里躺着玲珑的瓷瓶,静伫着的,是噬骨夺魂的毒,疑惑是妙手回春的解毒,然而令伊薇没有想到的是:在黑大个渐渐惶恐了脸色慢慢打开锦盒后,他小心翼翼的动作没有触碰到任何小机关,自然也没有中那些个什么**、**了,只是,他许是中了疯魔障,竟然对着那一个小锦盒,惊诧而虔诚地叫了声:“大师兄!”

乌邪看了眼伊薇,亦得来她茫茫然的摇头,倒是很想凑上去瞧一瞧,那小盒子里头躺着他大师兄不成?

“这是我大师兄的九毒蓝珍,怎么会在你这里?”黑大个看够了,便又小心翼翼地合上盖子,似是知晓其中不易乱碰的玄机,然后赤红着双目瞪向伊薇,并不打算还给她,还问了这么一个叫她惊愕迷惘的问题。

“敢情是沧叶寒偷了人家的东西然后才来送给我的?”这是盘旋在伊薇脑袋里的第一个问题,谁叫沧叶寒这四海为家的浪荡子给人印象不好呢?然后,在细细回想沧叶寒当日赠盒的话后,伊薇蓦地恍然大悟,回瞪向黑大个厉声问:“你、你是九毒门的弟子?”

“不错,我就是叱咤风云二十多年的九毒门……的弟子!”黑大个如实报了家门,与他之前“老子叱咤风云二十年”果然是……大相径庭呀!

伊薇听到这里便彻底消了惶恐不安,以不屑的目光瞥了眼愤愤的黑大个,轻蔑口吻透着骄傲:“那就是了!送我锦盒的人,正是你九毒门的首席弟子,应该也就是你的大师兄,沧叶寒了!”

“哼哼,你唬老子呢?”却不料这厮又开始哼唧哼唧地不老实了,在伊薇将将准备伸手过来取回锦盒之际,手臂一收迅速将盒子藏在了怀里:“我大师兄怎么可能会把这攸关性命的宝物送给你一个小妮子?必定是你偷来的!”

“哈,你脑筋抽坏了吧?我一个在警校混了三年连散打都不会差点毕不了业的人,有啥本事去抢江湖数一数二的高手、一刀斩大侠的身家性命?”伊薇火了,这厮委实可恶,先是抢了自己的神仙鸡,现在又来抢沧叶寒送给自己的好东西,简直活腻了!再不迟疑,回身就喝令乌邪:“给我射他个千疮百孔!”

然而乌邪却举着弓,原地不动,姿势很潇洒,表情很尴尬,在伊薇等了半天犹不见他有所反应而凑近去低喝问:“你呆愣什么!”的时候,乌邪哭丧着脸回看伊薇,憋了半天又气又窘地低斥道:“你没发现我弓上没箭嘛?”

“箭呢?”伊薇急得跳脚,压低了声音怒问。

“我出来得急,才发现只背了弓却把箭给落了,要不然我早射了!”乌邪愤愤喝道,却不慎扯高了嗓门,被黑大个听了个明白,乐得他又笑抽了筋:“哈哈哈哈,既然如此就休怪老子手辣心狠,定要替大师兄好好教训这妮子!”说完又要扑将过来。

伊薇和乌邪对视一眼,竟忘记了逃跑。

“大不了让乌邪跟他拼了。”那一瞬间,伊薇心想。

“大不了我和他拼了。”同一时刻,乌邪心道。

想来乌邪虽然功夫不高,总归是个铁铮铮的男子汉,准备替伊薇挡了这一记泰山压顶。

然而,乌邪的拼死和伊薇的躲避都未能实现,一柄周身透着寒光戾气的刀直直横劈了过来,在乌邪和黑大个之间利落绕旋了三圈,生生逼退了黑大个的冲劲,也保住了乌邪和伊薇的小命。

而那柄出鞘则见血封喉、寒光透着与世无争、戾气却独立天下的刀,在盘旋飞舞炫耀够了之后,乖乖地回到了主人手中。

“沧叶寒!”伊薇一瞬茫然过后,大喜过望,急急奔了过去挽住他的胳膊,殷勤笑脸尽显谄媚,并不忘告状:“你的这个又老又丑又没教养的师弟,抢了你给我的东西,还准备欺负我和乌邪呢!”

“我看到了。”沧叶寒淡淡一笑,转而正色命令黑大个道,“陆泰,把锦盒还来。”

那黑大个原是有名有姓的,名叫陆泰,如何也料想不到他的大师兄会半路杀出来,眼下听了他的吩咐,哪里还敢怠慢,灰溜溜地凑过来,双手巴巴奉上锦盒,表情比伊薇见到沧叶寒还要谄媚和虔诚,与先前那个“老子”长“老子”短的简直判若两人。

然而献还锦盒的同时,陆泰心里也未曾全消了愤懑和不甘:“可是大师兄,这个……这个九毒蓝珍是师父给你们唯一几个制毒施毒有出息的师兄弟的宝物,你怎么就……随随便便给了别人?还是个……还是个女人……”

这话伊薇不爱听,敢情自己就受不起这小破盒子了:“你们九毒门若不肯,我也不是非要它不可的!拿回去便是。”想来当初沧叶寒把它赠与自己的时候,自己就死活不要放这么危险的毒品在身边,是那厮非要自己留着的,所幸还派上些用场,虽然也曾不慎用错过两次。

沧叶寒见伊薇和陆泰闹了别扭,失笑着重新把锦盒塞回到伊薇手里:“他死脑筋小心眼,你同他怄什么气?既然给你了,就好生给我收着。”

伊薇这才顺了气,掸去被陆泰摸过的荷包上的灰尘,然后心安理得地放回了自己兜里。

“大师兄不怕师父怪罪嘛?”陆泰却还是不甘心得很,继续替沧叶寒瞎着急。

“这你就不必为我担心了,我自有分寸。”沧叶寒淡淡一句话,拒绝了陆泰的殷勤,让陆泰嗫嚅了半天,终无话可说。

“伊薇、乌邪,随我回寻香楼坐坐吧?”在陆泰犹自踌躇不走的时候,沧叶寒眼底掠过不怀好意的浅笑,然后径自招呼了伊薇和乌邪,晾着他在原地不管不顾,扬长往寻香楼去。

“好好好,我还留着七只神仙鸡呢,都拿出来款待你。”乌邪一听欢欢回道,挤走沧叶寒身边屁颠屁颠的伊薇,一把揽过沧叶寒的肩膀以示他们都是爱吃鸡的好兄弟。

伊薇鄙夷地瞪了眼乌邪,而身后的陆泰则更加冤屈地吼了句:“不是说没鸡了嘛?怎么还有七只?”

自然没人理他,三人都已经走远了。沧叶寒笑看伊薇,目露戏谑:“不是麻烦你去趟闲云山嘛,鹅们都领回来了?”

“大约在回来的路上了吧,我请了个帮手。”伊薇一脸贼笑,很是得意。

“谁?”

“你的相好?”

沧叶寒止步,哭笑不得:“我有甚相好?”

“慕容岚啊!人家可喜欢你了。”

“那是人家的事。”沧叶寒继续走,表情淡然似若无其事。

“有你这么薄情的嘛?”伊薇嘟囔着,彼时三人已经到了寻香楼,乌邪先行进去开路,准备给他们挑个好位子。

沧叶寒则在踏进寻香楼大门后,目光落到厅堂隐蔽一侧的桌椅上,示意伊薇看看一个衣着光鲜却头蒙纱布的人:“天下薄情大有人在,何独缺了我一个?那人,却于‘薄情’二字,多有非议的。”

伊薇循而望去,那人恰时抬头,俊俏的脸庞被蒙在面纱里,憋屈又惶惶的目光透着年少不经事的轻狂和愁闷,在见到伊薇后,惊而起身,却不敢叫出“六嫂”,而伊薇也是在“晨欢”二字差点脱口而出之际醒转过来,求助翦瞳望向沧叶寒,彼时沧叶寒已经招呼乌邪不必在厅堂找位子了,他们需要一个更加隐秘的包间,好容晨欢解了他头上怪异的面纱。

“姗姗与我青梅竹马,在我没娶公主之前,咱们就是一块儿玩闹着长大的,后来她被出宫巡游的婷妃看上而选入宫中做了宫娥,又不久后我被公主看上当了驸马,偶尔便会在宫中遇见她,或者……或者我也确实借着进宫的幌子会过她几次,但我真真把她当做妹妹的!我是关心她、挂念她,却与对公主的感觉全然不同,你们要相信我!”

在乌邪提供的包间内,九驸马哭丧着脸再三表示:他和那名唤姗姗的宫娥是清白的。

“现在关键不是我们信不信你,而是左龙渊和左凤信不信你。”伊薇扯着晨欢那块用来遮脸的纱布,心里盘算着改天得送他个酷酷的斗笠,江湖百晓生好歹也是要面子的,蒙块女人家的面纱委实丢人,口中却正色续道,“何况上次被我撞见你们在假山缝缝里的幽会,貌似人家姗姗对你……可不止兄妹之情那么简单!”

晨欢耷拉着脑袋,一筹莫展:“这个……我是知道的,

可她就是不明白,哪怕我有了公主,还有了我们的鹅宝宝。”

伊薇将将还在喝茶,听了这话又是生生被呛到,乌邪滥发好心狠狠拍了拍她的后背,却害她呛得更烈了,沧叶寒一把扫开乌邪的手,冷眸示意他莫要作弄于她,乌邪摆摆手表示他不是故意的,彼时伊薇已经缓了过来,瞪着晨欢就像瞪着一块比她自己还要不可雕的朽木:“你可不可以正经点?好端端地扯出个鹅宝宝,敢情你和左凤是鹅爸鹅妈!”

第八十九章怒之伤

“我现在最最担心的事情,有三件……”

晨欢踱步到窗前,望着渐渐西沉的似血残阳,年少轻狂的面庞透着苦闷和忧愁:“其一是我们闲云山的小鹅……”

“那群鹅我已经派人去安置妥当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惦念了?”伊薇是受不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把目光局限于几只鹅仔身上,这样的孩子,说他是江湖百晓生委实要遭天打雷劈的!

“六嫂,我话还没说完呢!”晨欢回头,怨念地望着伊薇,一脸憋屈,“我是担心我们闲云山的小鹅要是没我照顾而有个三长两短,公主又得气上三两天不吃不喝了,上一回就是这样子病倒的,她喜欢她的鹅她的驴,还不是因为她单纯善良有爱心,我心疼她为此伤了自己。”

伊薇噤声,心忖他倒是比左凤有三分理智,惟独对那一句“她单纯善良有爱心”微感汗颜,望了眼另外两位:乌邪同情地看着晨欢,好似引起了共鸣,恨不得与他大饮三千杯一解苦情愁,而沧叶寒则淡定地斜靠在藤椅上,冷峻的眸子看不出半丝情愫,俨然已经神游太虚去了。

“第二件,是我担心和公主闹别扭这事已经传到了宫里,婷太妃为讨好公主,唯恐要刁难甚至加害姗姗,姗姗若是遇害我一辈子也不会安心,何况公主也未必真能因此消了气,还不是更加恼我恨我,这也是我担心的第三件事,就是公主再也不愿意理我了。”晨欢说完,黯然垂首,再不多言。

“知道了你对左凤的心,这事便好办了,我这就回府,替你们圆了这破镜。”伊薇起身,展颜笑道,先前忧心晨欢与那小三确有其事,眼下听了他的心声,三件事件件不离“公主”的感受,看来这九驸马对九公主,当真是倾尽了一片真心,只要自己乐意牵一牵线,还怕这对小夫小妻不破涕为笑和好如初?于是欢欢辞了沧叶寒等,捎带上乌邪送的三只神仙鸡,急急往六王府回了。

俗语说人算不如天算,伊薇却觉得自己算不如左龙渊算;俗语还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伊薇却觉得自己赶不上左龙渊;有时候越觉得简单的事情,越以为可以插一插手就轻而易举解决的事情,被左龙渊一句话,就彻底颠倒了天地,变得异常棘手。

伊薇回到六王府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膳厅内将将摆上晚宴,似乎黎穷雁的红肿眼圈已经褪去,所以愿意出来露一露脸,此番正陪着左龙渊坐等伊薇。

左龙渊脸色不悦,左凤正在劝解:“嫂子就是回一趟娘家嘛,应该就快回来了。”

“该回来的不回来,不该回来的,倒是巴巴回了来。”左龙渊却不给左凤半点面子,冷言冷语一番讥嘲,想来是等得不耐烦了,心里头窝着火等待伊薇回来受呢!

“六哥你……你太过分了!我不回你这里,还能回到哪里去?”左凤委屈地嘟囔一声,巴巴蹭到左龙渊身边挽住他的手臂,舒服地靠在他坚实的肩头一顿撒娇,“我以后就赖着你了!哪儿也不去了,就你养我一辈子算了!”

左龙渊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臂,睨了眼可怜巴巴的左凤,眼底掠过心疼,嘴上却犹自狠心:“纵使晨欢不要你,你也别指望我可以养你一辈子,只是你若不介意,我便另外帮你寻个有能力守护你一生的男子。”

左凤抬眼,满目迷惘,实非真心想要左龙渊替她另觅归宿,却只是好奇而已,却不想一好奇成千古恨:“谁呀?”

“穷雁。”左龙渊云淡风轻两个字,黎穷雁蓦地放落手中茶碟,望向左龙渊的琥珀眸子里,透着些许的不可置信和幽幽怨愤。

而将将回府步向膳厅的伊薇,也是在听到这段对话后骤然现身,愕然情急之下脱口问出:“不可以!”

伊薇这一声“不可以”自然是为晨欢说的,然在左龙渊听来,却是另一番意味,抬起隐忍了愠怒的深眸,一字字沉声反问:“为何不可?”

“你为什么要拆散他们?”伊薇踏入膳厅,一步步迈向左龙渊,口中愤愤追问,“晨欢还爱着左凤,左凤也时时不忘晨欢,你有什么资格擅作主张要左凤另嫁?”最后一句,问得嘲讽凄厉。

“本王下的决定,容不得你有非议!”因着伊薇的毫不相让,本就积聚了怒气的左龙渊冷冷一声低喝,眸中射出凌然霸气。

伊薇一怔,霎时间无言以对。

左凤仰着脑袋,看看伊薇又看看左龙渊,暗忖貌似自己才是争辩的主角吧?

“我不会娶九公主,阿左,你又何必多此一举?”而另一个被左龙渊硬赶上架的主角——黎穷雁淡淡然一句话,透着坚决和不满。

“你别无选择。”岂料,左龙渊也是淡淡然一句,透着自信和狠戾。

黎穷雁霍然起身,妖娆褪去的绝世容颜上、如水明眸中,冷冽凉意如隔世寒霜:“你……当真?”

左龙渊移开视线,不看任何人,深眸中藏着谁也捉摸不透的掌控和威势,哪怕乾坤扭转也动摇不了的坚毅和决绝:“自然不假。”

黎穷雁再不多言,转身离了膳厅,经过伊薇身边时,微微顿了顿身,嫣唇轻启却没有说话,终疾步迈入了暗沉的夜色。

蓝色衣袂飘逸间,伊薇隐约嗅到金百合的淡淡香味,心下一荡,返身欲追出去:“黎子……”

“你站住!”身后传来左龙渊冷冷一身喝令,伊薇闻声驻足,回头瞪他,言语间透着暗讽:“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愿意听你的话。”

左龙渊抬眼,目露玩味,静静看她。

伊薇语声凄凉,续道:“而我也不是每一次,都愿意听你的话。”言毕再不迟疑,追着黎穷雁远去的方向,一道隐入了微凉的夜色。

“六哥……”左凤低喃着靠向左龙渊,摸不透这微妙关系的剑拔弩张,却只隐隐觉得与自己这个最有干系的人毫无干系。

左龙渊的神色犹自波澜不惊,却抬手一扫,一桌子丰盛晚宴,只落得支离破碎……

第九十章一片炽热在冰肌

伊薇追着黎穷雁出来膳厅,却在九曲回廊里绕了半天都寻不到那抹魅蓝身影,只急得一路盲目奔向他下榻的西苑偏搂。

却在经过后花园之际,恍惚嗅到金百合的味道,继而肩头被人一握,整个人便给那股不轻不重的力道提了起来,惊愕之下也不及尖叫,闭眼睁眼之间,人便已经站在了屋檐之上,身边搂着自己的那道蓝影,一如往昔,唯那琥珀眸子里,含着伤凄。

“又要……看星星吗?”伊薇傻傻呆坐在黎穷雁身旁,此番心底的情愫又与当初大不相同,想来身边人,亦是如此吧。

“今晚没有星星。”黎穷雁暗哑的磁腻声音透着黯然神伤,却在伊薇好奇抬眼之际,隐去惆怅,斜斜抛来魅惑的妖娆眸光,“不过有我在,最亮的星星也不敢出来媲美了。”

伊薇汗颜地抬手抚了抚他的额角:“你没发烧吧?自恋成这样子还真不容易。”却在收手之际,蓦地被他一把握住,强行贴上他滚烫胸口。

伊薇一怔,倾城粉颊已然红成绯色,若不是趁着夜色深沉,娇羞模样显露无疑,羞涩中不无愧疚,想来自己与他,怎么可以在左龙渊的府上、在左龙渊的眼皮子底下,搂搂抱抱亲亲我我,便使劲往外缩身子,想要抽回爪子,黎穷雁却不放松,只淡淡开口问:“这里……只有这里,是热的对不对?”

伊薇愕然,愣在原地:是哦,曾经总是以为黎穷雁与常人不同,没有体温,肌肤冰凉一如他的吻,却没有太注意,其实他的胸膛,火热得亦是异于常人,这一冷一热,矛盾地积聚在他体内,却不知是相容还是排斥,却不知他是个什么感觉……

“痛……”伊薇不曾开口问,黎穷雁已然淡淡开口,只一个字,他笑着说出,伊薇的心,却蓦地随着一下绞痛,抬眼凝视他:“为什么会这样?”

伊薇的翦瞳内越是淌露关切,黎穷雁便越是笑靥妖娆,虽然他说的话,衬着他的笑,显得苦涩而讥嘲:“我身上的毒,由来已久,若不是靠着体内那一簇火养着,只怕早已冻结,身死心死。”

伊薇听得云里雾里,一双爪子无耻的摸索在黎穷雁胸膛上,小指头还戳一下戳一下地不停歇:“你这里头……点着蜡烛烧着火苗呢?”

任是黎穷雁心底再凄凉,也被她逗得失笑:“不是真火,是阿左给的一剂解药,融在我心头血中,养护我不被冰毒所噬,护住心脉,得以苟活……”

伊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就是说,左龙渊是你的救命恩人呢……”心下暗忖:想来深谙毒道的人该是沧叶寒才对,怎地暴怒龙也有这等深厚功力?

却听黎穷雁缓缓续道:“当年朝中内乱,阿左请出我黎氏一族的条件之一,就是答应媚媚医好我的冰毒,在此之前,我被养在火岩洞内,终年不见天日……然而阿左的这剂解药也非万能,每到皎月最缺之日,我便如万蚁蚀心般绞痛难耐,咒印渐渐笼罩、遍布全身后便再回天乏术,所以每月靠着阿左一剂解药存活,所以在阿左说我别无选择之际,我当真是被他逼到了绝境……”

黎穷雁在说这话的时候,口吻仍自轻描淡写透着自嘲的笑,表情也犹自妩媚妖娆淌露不经意的魅惑,在伊薇听来,却似早已被伤得体无完肤、血迹斑斑,不由伸手抚上他那道一笑便可惊艳星辰陨落的琥珀眼角,柔声安慰道:“你别担心,我不会让左凤荼毒了你,也不会让左龙渊迫害了你!”

“九公主对我无心,他是知道的,我对九公主更是无意,他也清楚得很,却生生要撮合我们,你可知是为了什么?”黎穷雁却展颜一笑,透着讥诮。

伊薇茫茫呆愣了三秒钟,蓦地缩回了手,表情惶惶不安,顾左右而言其他:“这屋顶怪高的,也没有星星可看,要不你送我下去,天色也不早了,各自洗洗睡吧?”

黎穷雁笑容愈深,欺身近来,吐气如兰:“今晚陪我,可好?”

“不好!暴怒龙会翻了整座六王府的。”伊薇的脑袋摇得就像拨浪鼓。

“那我们去别地?”

“也不好!云都他也敢翻。”

“总有一处他找不到的地方。”

“不是地方的问题,是……真的不早了,碧琳这丫头恐怕在四处找我呢!”

“薇薇……”黎穷雁轻轻出手,捧起伊薇局促的脸蛋,琥珀眸子淌出**的魅笑,暗藏了三分微凉的伤痕,“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伊薇叹了口气,抬头凝视他的痴缠眸子,不得不冷言打击:“黎子,我是六王妃,左龙渊的女人,我不可能陪你看一辈子星星的,也许你牵着另外一个人的手,一并坐在屋顶上,会比我更有看头。”伊薇至今觉得黎穷雁当初坦白喜欢自己的理由,牵强且诡异,这份飘渺的爱,不管他如今表达得再深再过,也经不起现实的争锋,当初不是自己要的菜,现在也不是,将来……将来的事情,谁又料得到呢?

然而因着伊薇这一番尚且还算委婉的拒绝,黎穷雁却怒了,他的怒当属阴怒,绝世的俊颜笼上冷霜,微眯的瞳孔泛着凄厉,嫣红的唇紧抿,蓦地贴了上来,吻得伊薇一个猝不及防,冰凉的手掌托住她的粉颈,不容她有退缩的余地。

伊薇挣扎不拖,心乱如麻,却不知道是个什么百感交集的滋味,脑海里只空留下左龙渊愠怒的深瞳,便生生启齿狠狠咬了下去……

腥甜的血染红了贝齿,交融在交融的唇瓣之间,黎穷雁却不是因为吃痛才松开的唇,妖娆的琥珀里透着得逞的笑,伊薇不在乎那笑里还残余几分伤痕,再不迟疑,趁着他不及出手拉回,便一把推开他的怀抱,往屋檐下跳去……

大不了跳个骨折或者脑震荡,躺它十天半个月的,看哪个杀千刀的还敢来骚扰!伊薇这样想着,便纵容自己快乐地往下落,却当真是低估了这两层楼的高度……

这两层飞檐搂台,虽然不高,下面却是青石板路,若是生生撞击,又撞得不巧,唯恐一躺就是一辈子……

然而黎穷雁仍自坐于屋檐,不动声色,既然出手已然来不及,若她真摔得粉身碎骨,便索性随之同去了极乐也罢!

而左龙渊,此刻正静候于伊薇跳落的屋檐之下,负手直立,英容冷冽,深眸中看不出是何等情愫,却在伊薇即将落地之际,蓦地闭上了眼睛……

守在他身侧的慕怀霜惊而失色,不曾料到左龙渊会生生看着她落下而不出手相救,再不及多想,飞身上前,一把横抱住伊薇,这才让她毫发无伤地着了地,随即松开怀抱,垂手伫立,目露责怨,却不多言。

伊薇也是在惊魂未定之际,看到了将将投来阴沉目光的左龙渊,想来他明明就在下面却无任何举动,任由自己为黎穷雁诡魅轻薄,甚至连搭救自己不摔个半死的,也都是慕怀霜出的手,不由心下一凉,嘶哑着犹有余悸的声音,颤颤问道:“你都……你都见死不救嘛?”

左龙渊俊颜凌然,深眸一黯,语声不无自嘲:“将将你落下之际,我心有念想,若是你就此死了,我会不会随你一道去了,却发觉,我并没有做好与你同生共死的准备,然我所料不错,穷雁却是有这个心的,现在你清楚了,究竟与谁与共,再重新做一个选择罢。”言毕拂袖而去,再不回头。

伊薇怔在原地,一时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委实摸不透左龙渊的意思,他究竟要怎样,自己又算如何?被他判定重新开始,还是逼着自己彻底断了和黎穷雁的干系否则便一拍两散?

晚风微凉,吹的尽是一股子欲哭无泪的压抑和郁愤,扰得伊薇径直冲回龙薇小筑要问左龙渊一个通透,然而那一夜,左龙渊没有回房,据碧琳说是打算在书房过夜了:“小姐,你追着黎公子出去后,王爷发了好大的火,这火,似乎是从宫里头带出来的。”

“那他也不该迁怒我们,不该乱点鸳鸯谱去撮合黎子和左凤!简直无理取闹、暴虐霸道!”伊薇丢了枕头又丢被褥,也是将将闹腾了一夜未睡……

与她同样一宿未曾合眼的,是坐于屋顶径自吹箫、顾影自怜的黎穷雁,和挑灯夜读、运筹帷幄的左龙渊。

“你当真打算放弃了她?”慕怀霜为左龙渊研了一整夜的磨,终于在天蒙蒙亮之际,问出了心

头疑惑。

“本王爱上的女人,自然不会说放就放。”

“那你方才为何……”

“不是有你吗?”

“不要每次都拿我去赌,王爷,她是你的妃!”

“正因为她是我的妃,我才不得不以退为进,逼她做出选择。”左龙渊放下手中书卷,抬眼正色道,“怀霜,你也知道,眼下的形势,我与穷雁,只怕早晚是要反目的。”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扫,便是一卷赤色的名单,慕怀霜看在眼底,心下一沉,望着左龙渊微蹙的倦怠英眉,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第九十一章王爷被迫西行

自那一夜无声的争锋过后,第二日左龙渊便离了王府远赴西疆,一去就是不知归期,走之前没有与伊薇交代半句,伊薇在房里哭了半天,都是慕怀霜苦劝相伴才止了眼泪,颤声抽泣着听慕怀霜说:“昨日进宫,王爷大闹朝堂,只为了反驳太后的无理要求,却终敌不过几乎是满朝文武的软逼硬迫,奉旨奔赴西疆整治旱情。”

“西北的春旱,我早些天就听说过了……只是,非要左龙渊堂堂一个六王爷亲自去指挥抗旱嘛?”伊薇伏在床头,怨念地抬起泪眼朦胧的脸蛋,瞅着慕怀霜满目幽怨,“黎媚这妖女究竟又给他施了什么压力?”

“太后给了王爷两个选择,休楚氏娶曼莹,或者西行抗旱。”

伊薇腾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揪着慕怀霜一顿撒泼声嘶力竭:“黎妖女竟然还没有死心!还要逼迫他去娶那个小贱人?”想到左龙渊在朝堂之上被奸佞小人无理围攻、软硬逼迫,却仍据理力争自己不愿意休妻的英挺俊颜,伊薇的心便痛得阵阵抽搐。

“太后的要求,自是远远超乎了一介女子的婚嫁私欲,无论哪个条件,都是于她黎氏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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