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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请息怒-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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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子我……”今朝伊薇是彻底乱了心绪,每每张口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欲言又止,却又有千言万语想要呐喊发泄,到头来都胆怯地被扼杀在贝齿之间,“黎子你……你知道左龙渊中毒的事情吗?”

“薇薇喜欢吃蛇肉吗?”黎穷雁却似压根不曾听到伊薇的哽咽,只径自提起手中之物,当着沧叶寒的面,晃了一晃。

那黏滑细长、口吐红杏之物,不是蛇又是什么?

伊薇一惊,诚然是被吓得不轻,却分明感觉身后榻椅上那厮的反应愈发激烈,陡然一僵,僵过三秒之后,便踩着榻椅靠背,跃到了屏风后大床边,冲着黎穷雁,一番横眉冷对:“将这浊秽之物带进我房里来,你意欲何为?”

人说沧叶寒怕蛇,真不是盖的。

而沧叶寒越是胆寒,黎穷雁便越是欣喜若狂:“我来找薇薇一道炖蛇肉吃,看在你支持我们远走高飞的份上,便也请你吃上一口,如何?”

“谢了,不必!”好歹是恢复了一脸冷峻,沧叶寒眸光一沉,口吻阴寒,然仍旧不敢靠近黎穷雁半步,只远远站着、定定望着,同伊薇一道,与那蛇保持相当的距离。

显然,伊薇也是怕蛇的,虽然不似沧叶寒这般胆寒,但哪个女生见到活蛇不战栗一下?伊薇权当是跟风罢了,倚着沧叶寒做恐惧状,万般不解当年与菲菲、小茜两条大蟒蛇融洽缠绵的人,究竟是自己不是?

后来的蛇吓事件是如何解决的,伊薇相当困惑:在黎穷雁提着蛇使唤自己把聚宝盆从沧叶寒房内捧出去后,伊薇是憋屈万分的;然而在黎穷雁使唤厨房做了一锅香喷喷的蛇肉后,伊薇显然是喜出望外的,巴巴凑到他身边跟着吃蛇肉,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只是,在黎穷雁蓦地问出一句话后,伊薇被噎住了。

黎穷雁问:“是不是很想……回去看阿左?”

一块蛇肉,就这样哽塞在伊薇喉头,呛了个半死:“黎子、黎子你别介意,我只是出于、出于对故人的缅怀。”这话说得,忒不像话,好似左龙渊已然驾鹤西归去了。

黎穷雁果然忍俊不禁:“你别紧张,我也担心阿左就此死去,反倒令你不安牵挂一辈子,诚然不是我想的,所以,阿左这几日要来西疆,你尽可以去探望他,只是……”

妖孽果然是妖孽,在这一刻故意拖长了调子,察言观色了一番伊薇的异样神情,然后才缓缓道来、琥珀邪魅,“我们要一起去,手牵手一起去。”

手牵手一起去,不是诚心气死他暴怒龙的嘛?尽管如此,伊薇还是欣然答应,暗忖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独独不解:“左龙渊他……为何要来西疆?”

“休战之前最后一回战役,就在草原和大漠的交界地带,离这里很近,因我借故将你滞留在房内,你才没有听闻外面的消息。”说这番话的时候,黎穷雁满目狡黠,“其实你若是静心聆听,甚至可以听到战鼓如雷,而也就在那时,阿左突然不支,从马上跌下。”

伊薇大惊,原来就在几日之前,自己离左龙渊那么近,却在他最脆弱的时候,自己压根不知。

“为什么我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些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叫她如何淡定如何漠视,伊薇嗔怒的,是自己的后知后觉、和所有人的有意隐瞒,这次若不是被自己无意听到,是不是直到自己回穿、左龙渊死后,一切仍是云里雾里,真真的天人两隔。

“我并不比你知道得早,是慕容岚得知阿左中毒的消息后,来将我这横刀夺爱的混账痛骂了一通,我才知晓的。”黎穷雁的解释非常无奈,一如伊薇被动的得知噩耗,如今两人面面相觑,互抒悲怜,心头想的,却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愁情心绪。

第五十八章我不殉葬你别死

得知左龙渊这几日便要过来公主府,伊薇的心,便随之忐忑了好几日,却不料,就在朔日那晚,黎穷雁窝在火堆边上不得出屋之际,左龙渊竟然如风而来。

“手牵手一起去”这句话,犹在耳畔,黎穷雁彼时却不得离开火堆,吞了玉瓶内的药丸便窝在火堆边昏睡整晚,左龙渊选择这个时候过来,一定是故意的!

诚然如此,伊薇还是尽心尽责地守在黎穷雁身边,不敢跑去前厅看他。

“楚姐姐你脑袋不是被烤糊了吧?”慕容岚奔进暖屋里来,冲着伊薇就是一顿凄厉的低喝,“现在王爷就在前厅,你还不赶紧过去!”

“我过去干嘛?他是来部署西疆战略的,我过去干嘛?”伊薇嘟囔问道,一脸的纠结不甘心。

慕容岚失笑,笑着笑着却又哭了:“你要是过去看到他那副模样,一定心疼死了……”

“他怎么样了?”听此,伊薇立即绷紧了神经,急急问道。

慕容岚却眉角一挑,傲慢回道:“你自己看去,惨不忍睹,我不敢说。”

伊薇小嘴一瘪,泪珠盈眶:“岚儿,我的好岚儿,你帮姐姐做件事吧?”话未说完,便将怀里的九毒蓝珍掏了出来。

“不成!”然不待伊薇开口恳求她替自己给左龙渊送去续命神水,慕容岚便毫不犹豫拒绝道,拒绝得斩钉截铁、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伊薇哭,哭得慕容岚脸色越来越黑,最后干脆狠辣辣抛出一句:“真没出息!”便一溜烟转身晃没了影。

伊薇悲怆哭声戛然而止,在呆愣了三秒钟之后,霍然起身,怀揣九毒蓝珍,义无反顾地往前厅奔去。

谁说楚伊薇没出息了?就给谁看一看什么叫做出息!不过是去给某只暴怒龙送药而已,为免将来后悔,今朝这一步,就是别人不逼,伊薇也是要豁了小命踏出去的!

于是顶着那一股气,伊薇生生就要踏进公主府前厅大门了,却在将进未进之际,再度怯步了——要不要……直接把九毒蓝珍放门口了?顶多再留张便利贴关切提醒一下,只是……万一被扫地大婶当做废物扫走了可咋办?这轻轻松松的一扫,扫走的可不止是俗尘,还有暴怒龙天命一条呢!由此看来……不管那神水究竟有没有用,还是姑且一试的好,终于念及此,伊薇再不敢迟疑,举步踏了进去……

左凤勾着小指头,挑起左龙渊龙脑袋上一根银白的发丝,心疼得抓心挠肝,抽泣问道:“疼吗?”

左龙渊失笑,英容一如从前那般摄魂到不可方物,独独面露倦色,下巴也分明瘦削不少,薄唇褪去从前的血红,略显苍白:“谁人白根头发,还疼得死去活来不成?”

尽管自身难保,凝视左凤的深眸还是一如既往的宠溺,让左凤更觉心痛难耐,正欲啼哭之际,蓦地发觉门口光线一暗,左龙渊剑眉一皱,偏头看去,暗忖原来就楚伊薇那小身板,也可以挡住偌大一片光线呢!

“我……那个……我是来……来……”手里紧紧拽着九毒蓝珍,几乎要把锦盒捏碎了了事,却半晌憋不出半句完整的话,左龙渊这厮,怎么可以憔悴到这等程度了,还俊美得惊为天人的!

“来送神水的?”沧叶寒在旁,趁机问道。

这厮也不是一般的莫名其妙,不是坦言要协助自己和黎穷雁穿越现代,眼下,怎甚有好意撮合的意味?

“对……”好歹是给了自己的尴尬一个台阶下,伊薇乖乖顺从沧叶寒的意思,挪着小碎步靠近左龙渊,将近两月不见,再度迎上他如渊深眸之际,伊薇那颗经不起跌宕的小心脏,如今跳得异常岂是一句“心如鹿撞”可以形容?

“我放这里了,你记得喝……”伊薇颤颤垂下脑袋,在将将贴近左龙渊身边之际,顺势把锦盒丢在了茶几边,唯恐他吃错毒剂与解药,还特地好心提醒了一句,“是深蓝色的瓶子。”

左龙渊却连正眼都没肯施舍给九毒蓝珍一眼,只定定望着伊薇,波澜不惊的英眸中,看不出是何等高深莫测的情绪,然而痴恋、心疼和不舍,却分明在点点滴滴地淌露,溢出了眼眶,沾染到唇瓣,不经意勾起浅浅弧度,出语微哑、暗含嘲弄:“本是无药可解,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恐怕有点作用,你何不试一试呢?”伊薇急了,这厮这会子,竟然这般死脑筋起来,生生要急煞自己和普天下看好他攻下江山的人。

“是死马当活马医吗?”左龙渊却继续自嘲谑笑,俨然中了薄情散的人不是自己一般事不关己、洒脱得很。

“你就不能试一试嘛!”伊薇怒了,抬眸直勾勾瞪上那双狭长无畏的深瞳,语声凄厉、咬牙切齿,“试一试你会死啊?”分明是,不试一试,就必死无疑了。

然而左龙渊却不回答,只蓦地出手,一把圈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箍到了自己怀里,紧紧抱着不肯松手:“穷雁可以为了你不顾生死,我既然失去了你,又何必在意生死?”

天煞的,这种毛骨悚然的话,竟然能够出自左龙渊之口,伊薇只觉乾坤逆转、天昏地暗了,然而也正是在堪堪抹汗之际,赫然发现将将挤了满屋子的一群人,左娴、左冲、左凤、晨欢等,如今都一个个的,跑到哪里去了?如今,偌大一座殿厅,竟然只剩下他两个,一个被一个擒着心,一个被另一个擒着身子,却都动弹不得丝毫。

“楚伊薇,我若是死了,你殉葬吗?”就在伊薇满面绯霞、不知所措之际,耳畔热气氤氲、龙涎香蔓延,是左龙渊霸道的轻语。

“你去死!”伊薇下意识脱口骂道,却随即觉得这话忒不厚道,随即改口道,“我才不殉葬咧,你也别死!”

最后四个字说出口之际,伊薇不自禁探出爪子抚上他鬓角几缕已然银白了末梢的发丝,心下一揪一痛,泪水便盈出了眼眶。

第五十九章欲念侵心

慕容岚所言极是,自己果真没有出息,看见左龙渊有了白发便鼻子一酸,滚下泪来。

吸了吸鼻子,抽泣几声,伊薇突然环住他的脖子,本就坐在他膝盖上,如此一来,便整个蜷缩在了他的怀里,沧叶寒说得不错:情到浓时天地唯于你我二人,眼下伊薇就不管不顾了,只有一个念头,请求左龙渊:“你喝了那神水吧?那是九毒门的珍宝,指不定有用的!”

“若是有用,大哥和老八,都不会死。”左龙渊失笑,笑里是对伊薇懵懂无知的宠溺和纵容,“别浪费在我身上,将来兴许对你有用……”

“可是……”

“眼下……”不待伊薇踌躇辩解,左龙渊出语打断,口吻是出奇的温柔、深眸也蓦地淌出迷离,“陪我一晚。”

伊薇柳眉一皱,身子微颤,粉唇却已然被他那两瓣薄唇擒住,柔柔撕磨、轻轻吮吸,动作远不似从前的狂风骤雨,让伊薇陡然感到他的无力后,便放弃了推拒的念头,任他探出舌尖撬开贝齿,与自己纠缠百般、回转甜蜜。

终是最贪恋,这等温热如火的怀抱。

然后于无意抬眸见,伊薇又诧异而汗颜地发现,不知哪个好心人,竟在走之前把厅门厅窗都关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眼下虽然仍是偌大一个空间,却只是他二人的私密空间,纵使外头兵荒马乱、天旋地转,也不曾侵扰了这一方的痴缠如水荡来,涟漪叠叠、如痴如醉。

往事如潮涌来,伊薇的脑袋,一瞬空白一瞬杂乱,却不知何时自己的衣裳已被尽数褪去,如今正一丝不挂地被左龙渊抱在怀里,春光大泄,在昏暗里悄悄羞赧。

正在迷惘之际,身子忽被左龙渊一手抱起,在他另一只手迅速扫落桌案上玉碟银盏,听得一阵清脆如银铃般的破碎声响后,伊薇柔弱无骨的身子便被他放倒在了平坦冰凉的桌面上。

背脊微凉,伊薇低吟出声,左龙渊却已速速除去身上外袍将之顺势一裹,然后一处炙热便蓦地抵上了伊薇温润的两腿之间。

如此一来,哪里还有半丝凉意?只有满身血液肆虐奔流,和烧到耳根子的炽热如灼,他,倒是进入正题得极快极准,眼下已然开始抽动,有力的冲撞,哪里似方才的疲倦无力,分明比先前的每一次,都要狠烈暴虐!

伊薇不禁吃痛出声,呻吟渐强、娇喘剧烈,只愈发勾起了左龙渊霸占的欲念,不得不加快摆动抽送的速度、猛增深深抵入的力道,往着最高点,勃发澎湃的激情和无尽的愉悦……

那一夜,究竟是如何结束的,伊薇到底还是记不清了,只依稀知道在那一间昏暗的大厅内,左龙渊不断深入的索取,永无止尽的渴求,生生将自己折腾到精疲力竭,几欲昏迷,最后失去意识之前,朦胧中仅听到他低喃的一句话:“楚伊薇,本王此生不放你……”

彼时黎明将近、星辰无光,月华惨淡得没入云端,黎穷雁在梦里,竟没有疼到撕心裂肺,而是遇见了一位如精灵般的女子,从不曾见过,却恍如隔世地熟悉她的味道……

如扇睫毛覆盖的眼皮之外,缓缓被一股刺目的光线笼罩,伊薇不得不睁开眼睛,震然发现天已经亮了,而自己,眼下正直挺挺地躺在公主府寝卧的暖床上。

床沿一边,是一袭蓝影透出似笑非笑的妖娆神情,琥珀瞳孔里,莫名流溢三分冷冽。

如醍醐灌顶,赫然起身,伊薇一把扯开被子,然后又迅速收拢,好在,衣衫完整,毫发无伤,虚惊一场过后,却莫名感觉昨晚与暴怒龙的痴迷缠绵,恍如一场落英缤纷的梦魇。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反应委实迟钝,伊薇这才兢兢战战问出了困惑。

黎穷雁嫣唇轻扯,轻语反问:“你不应该在这里嘛?我一醒便过来看你,你一直都在这里啊。”磁腻的嗓音何其诚挚,伊薇却诧异于为何那两汪琥珀妖瞳,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脖颈。

脖颈咋了?伊薇下意识探手一摸,却不曾摸到任何异样,想来是妖孽看倦了自己,已然无处可看,便看看粉嫩的脖子吧,有朝一日一口咬下去的感觉,应该是美味可口的。

念及此,脑瓜子里赫然浮现昨晚的云雨场面,羞得伊薇无地自容,更觉百般愧对黎穷雁,一时间怔怔然不知所云:“黎子我……我昨晚……”

“薇薇……”黎穷雁却突然开口打断她的踌躇,眸光比伊薇还要歉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夜的梦里,总被一个陌生女子闯入,似你又不是你,挥散不去,委实苦恼。”

伊薇心下一颤,嗔怒道:“你莫不是看上哪家的小姑娘,移情别恋了吧?”话出口后顿觉幸灾乐祸,转念一想何尝不是好事一件,“其实这样甚好,这天底下,本就没有吊死在一棵树上的男人……”

“薇薇!”黎穷雁沉声打断她的妄想,眉目阴森,口吻却婉转含笑,“后天就有雷雨,我们可以启动聚宝盆了。”

“后天这么快?”伊薇大惊,一直念叨着回穿回穿,如今迫在眉睫了,反倒懦懦怯步了,然而黎穷雁嫣唇轻启,是不容拒绝的蛊惑:“薇薇,你放心,我带你回家。”

放心个头!伊薇樱唇一张,细不可闻地碎碎念着,如今左龙渊身中薄情散,自是一百个不放心,虽说昨天送去了续命神水,还与他狂风骤雨了一夜,但如此强悍一介天人,若是就此跨了,真真的天下之大不幸,不看着他东山再起将黎媚踩死在脚下,伊薇是不甘心就此一走了之的,于是望着黎穷雁满目歉疚,嗫嚅问道:“能不能……再缓两天回去?”

绝世美艳的脸庞上,如妖笑靥渐渐淡去,琥珀眸子溢出丝丝悲凉,嫣红唇角却径自强扯起一抹妖娆弧度,冰凉的手指触上伊薇那被自己凝视了老半天的脖颈,轻轻摩挲,喃喃低吟:“多留一天,便多一道伤痕……”

第六十章视死如归而去

黎穷雁终究不肯晚两天再走,在伊薇床头黯然神伤了一番后,便阴森着他那张“走遍天下无人可敌”的俊颜,沉声拒绝了伊薇的提议,然后借故替她去厨房催促早餐,离开寝卧往庭院角落自怜自伤去了。

而独自在房内没心没肺下床披衣的伊薇,在凑到水盆下铜镜前方才发现:为什么黎穷雁走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纠结于自己粉嫩的脖颈,还说什么“多留一天,便多一道伤痕”的蠢话,原来,自己裸露在领口外的肌肤,斑斑驳驳散落着殷红的吻痕,触目惊心,甚至惨不忍睹!

左龙渊这个杀千刀的!

于是匆匆抹了把脸、披上外袍,伊薇踱出寝卧踏入庭院,准备找黎穷雁好生安抚一番,坚定一下自己回穿的决心,对左龙渊,不过是不忍眼睁睁看他阴沟里翻船的惨剧,只要他身上的薄情散一解,伊薇便再也没有了留下的借口。

诚然这般想着的时候,心还是隐隐作痛,另有一桩事闷在心底好久得不到答案:究竟是谁,潜藏在左龙渊身边对他下了毒手?

如此一路想着,便与月牙门外的黎穷雁隔着一堵墙,擦身而过。

彼时的黎穷雁,就在她缓步走过的白墙另一侧,背抵冰冷墙壁,心也薄凉如水——今早,是左龙渊派人来告诉自己:去把楚伊薇从殿厅内抱回去。

黎穷雁听此,心下一沉,失神步入殿厅之际,正见伊薇晕迷在偌大一张桌案上,身上盖着左龙渊的玄色镶红锦袍,周遭却空无一人。

左龙渊将她霸占一夜,却走得如风如烟、干净果断,堪堪要黎穷雁过来将之带走,这等分明有意的挑衅,便是与黎穷雁之前和伊薇约定“手牵手一道去探望左龙渊”一样的残酷。

自己不曾那般作为,他却永远是最绝最狠最无情的一个。

黎穷雁毫无退路,轻轻抱起伊薇,回了客房寝卧,忍着心头一口怨气守着她醒来,还要强装无事地浅笑宽慰,这种隐忍的痛,她楚伊薇又何尝懂了?

彼时,与她相隔一道墙,不是不愿相见,而是不敢,眼睁睁看着她双眸倦怠为左龙渊心力交瘁,自己被孤置一旁的落魄,又有谁曾怜惜?

带她走……带她走……这句话盘旋在揪痛如潮的脑海里,终变了意味……

而另一头寻不到黎穷雁的伊薇,辗转四顾,晃到了沧叶寒房中。

将将步入沧叶寒下榻之处的廊苑,便迎面瞧见沧叶寒提着沧浪刀走了出来,星眉剑目一如从前般的冷峻,透着七分桀骜不羁,只是这一次,多了三分冷沉的忐忑焦迫。

“我正来找你呢,你有事出门?”伊薇拦下他,不安问道,“从得知他中了薄情散后的那刻起,我就想知道,究竟是谁出卖陷害了他。”横刀直入指向正题,伊薇毫不含糊对左龙渊身边奸诈小人的担虑。

彼时正疾步如风般走出庭院的沧叶寒,只淡淡斜睨了伊薇一眼,然后云淡风轻吐了三个字:“冷菲娥。”

“真的是她!?”伊薇大惊,这一声惊呼,却让沧叶寒诧异驻足,深眸凝神逼视,一字字问道:“你知道?”

委实有违常理,连左龙渊都防不慎防冷菲娥的痴情会在自杀未遂后变成了深仇,她楚伊薇一个素来被认为笨到天理难容的丫头,怎就能够猜到这一层面?

“我……我只是觉得……她不善……直觉、纯属直觉!”见沧叶寒一双星眸射出咄咄逼人,伊薇急忙改口,表示自己绝不是恶意污蔑他姐姐。

然而,沧叶寒到底与黎穷雁不同,就像一个灭了七情六欲的绝顶杀手,对于“姐姐”二字,薄情得很:“可惜,我若是早一步猜到,便会亲手结果了她。”

伊薇寒了一寒,然后陡然发现沧叶寒彼时正提着刀要出门,顿时煞白了脸色:“你该不会……不会是想要去剁了冷菲娥吧?”

沧叶寒面色一沉,深眸微眯表以汗颜:“你这个脑瓜子,真真与我们不同,不入流得很。”

伊薇抿嘴一瘪,埋怨道:“那你急匆匆的是想要去干嘛?”

“去救左龙渊!”

“左龙渊”这三个字难得从沧叶寒口中狠辣辣抛出,不禁令人胆寒,仿若左龙渊那厮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叫他去收拾烂摊子,极其讨厌极不耐烦。

“他怎么了?”为免被沧浪刀的戾气所伤,伊薇尽量小心翼翼地问着。

“妖后的紫影从云都追踪而来,要找他挑战!”沧叶寒答得云淡风轻,却隐隐透着愠怒和戾气。

“紫影不就是两次重伤他的那批人?”伊薇大震,乱了心神,想起左龙渊腰侧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叫她如何不急如何不慌,“黎媚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出动这批人来找他挑战呢?”

沧叶寒唇角轻扯,暗忖这丫果然是个聪明一时糊涂一世的妮子,于是回复口吻不免含了七分无奈三分讥诮:“自然是想试探一下,王爷是否真的中了薄情散之毒,不能招架紫影的围攻,毕竟,对于冷菲娥这个因爱生恨、突然倒戈的同盟,黎媚是不甚信赖的。”

伊薇茫茫然点着头,然后大震:“那……那眼下左龙渊他已经赴约去了?”

沧叶寒颔首,随即转身往外走,不能再在一个笨蛋面前多作耽搁而延误了援救的时机:“单枪匹马一大清早就出去了。”

“不要命了嘛!”伊薇疾步跟上,“你一个人去救行吗?要不要我去喊人?”

“你留在此地静候佳音便可。”然而沧叶寒只淡淡一句话,便兀自提刀运气,如燕般足踏草尖、袍染花尘、飞檐走壁追寻而去了。

伊薇愣愣侯在公主府大门口,游目四顾不知所措,不知左龙渊究竟是如何个情况,黎媚在这个时候派来最强悍的杀手组织,无疑是铁了心要将左龙渊逼到末路,偏偏那狂妄自大的暴怒龙还视死如归而去,伊薇担忧之际只觉心急如焚、心乱如麻,便痴痴傻傻站在烈日底下堪堪从正午等到黄昏,然后在天幕将黑之前,不幸等来了噩耗……

第六十一章远方佳人约我杀人

据说,左龙渊接到战书后,对身边侍卫隐瞒了真意,并借故遣走一切随行暗影,只留了一句话在书房门口:“远方有佳人,约我去杀人。”然后独自一个,走得干脆利落。

爱面子如他,想要单枪匹马解决那群二度砍伤自己的混账,好对得住自己腰侧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好昭告天下他左龙渊就是一个铁铮铮的英雄,不需要帮手不需要部署,只赤手空拳,掌风猎猎,就是黎媚紫影的灰飞烟灭。

未免,太过倨傲自负了些!

据说,沧叶寒是第一个看到他留书的人,然后在他书房火盆内拾起未曾燃尽的战书上,只模糊看到一个残缺的“陀”字。

沙陀山?!

由此推断,左龙渊是一个人去沙陀山逞能了,诚然不是不相信他足有以寡敌众、报仇雪恨的力量,然怕只怕黎媚使诈,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左龙渊就算心思缜密、诡诈堪比黎媚,如今重任在身,终令沧叶寒不放心之下,义无反顾从他房内取了胤华君的银质面具,又回自己房内提了沧浪刀,也不告知任何人,只身前去助阵了。

谁又能说,沧叶寒不曾狂妄自大得很?

只有伊薇知道他们要对付的人,是黎媚最锋锐的爪牙,只是左龙渊去得消无声息,沧叶寒又飞得毫无踪迹,留下伊薇只能捧着一颗跌宕忐忑之心,干干在府内等到天黑,然后,在远山吞噬落日最后一道余辉之前,看见左龙渊搀扶着重伤的沧叶寒跌在了公主府门口。

伊薇一震,整座公主府也在下一刻,震了三震。

于是御医来回奔走、侍婢跌跌撞撞,为的,就是六王爷那一点点擦破轻伤和沧叶寒心口那一处致命重伤!

叫伊薇不得不困惑,照理说,名震江湖的一刀斩,其功夫之高不可能在暴怒龙之下,然而这一战却将他几近击败,究竟其间有什么曲折,伊薇堪堪在房外等候了半日,直到左龙渊包扎完毕踱步出来,才心怀愧疚地告之了缘由——原来,沧叶寒一路飞奔追上骑马独去的左龙渊,便将他拦在了沙陀山之外。

“我知道你复仇心切,但是那一批人是联合使刀,你赤手空拳,就算得以摧毁灭之,也必然两败俱伤、后果惨烈。”沧叶寒的劝解句句入理,不忍左龙渊负伤的心也赤诚恳切,“我懂刀法,就让我代你去吧?”

左龙渊失笑,笑靥嘲弄:“我的事情,岂容你插手?”

沧叶寒脸色一沉,口吻不满:“你很少意气用事,为何这一次,偏要固执如此?”

“我非固执,这终究是我自己的事。”

“但是你若负伤,便是天下负伤,先前我不能帮你什么,这一战,就让我代你去战罢!”沧叶寒眉心紧蹙,大不似先前面对伊薇时候,对左龙渊生死漠视的那般冷淡,“那批紫影,本属江湖帮派,曾与我交过手,后来在江湖上匿迹,想来就是被黎媚密诏入宫集中训练了三两年,估计也未见长进,这一次,给我机会再度会一会他们吧?”

面对沧叶寒的执拗,左龙渊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分明是不满他无辜插手的坚持:“我知道你沧浪刀挥得出神入化,但是你我功夫相当,我都没有十成的把握,你拿什么去拼?”言毕继续向前,往赴约地沙陀山而去。

沧叶寒却在左龙渊转身跨出三步的那一瞬,蓦地出手挥出三支银针,完美的距离挥洒,完美的正中穴位,完美地对毫无防备的左龙渊背后暗算,然后在他不止倒地的刹那,疾步跨过去将之搀扶入一旁的矮树林,再从怀里掏出银质面具覆在面上,进了沙陀山……

紫影,原有七人,在进入黎媚旗下之前,各持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戾刀,一并挥下如虹经天。

沧叶寒喜欢沐浴在这般炫彩之中,将他们七人一网打尽,然而如今被黎媚训练之后,竟然个个手持一柄紫气熠熠的刀,一挥落下一片惨淡的墨紫,叫沧叶寒很不待见,因着不待见,继而心情不爽快,因着心情不爽快,继而发挥失误,于是在放倒半数后,胸口蓦地被刺中一刀,直穿而入,抵出英挺的后背,刀尖滴下嫣红的血,落在漫漫烟尘的沙陀山上,随风绽开不羁繁花。

七人联手之强悍,果不是盖的。

然而一刀斩更不是盖的,最后使出必杀技,出鞘则见血封喉、寒光透着与世无争、戾气却独立天下的沧浪刀,一挥而下,黄沙腾起恍如千军万马,烈炎隐退天地昏暗无光……

沧叶寒持刀点地却撑不住脱力的身躯,单膝跪下,面对长河落日、大漠孤烟,心头是冲出修罗炼狱般的畅快,尽管生命的血液在不断流失,可是敌人比自己先一步倒下,就是一个江湖浪子惬意的追求!

然而黎媚潜伏暗中的爪牙,如期而至。

沧叶寒无力招架,面对围攻,仍旧笑得云淡风轻。

幸而,左龙渊及时醒来,带着他突出重围,这后来的爪牙,远不及紫影那般功高强悍,左龙渊亦无心恋战,只望尽快将沧叶寒送回救治,因那心口的重伤,已经一刻都延误不得。

如今,左龙渊站在沧叶寒房门外云杉树下,深眸笼上隐痛、眸光不无悔恨,对着心急如焚的伊薇缓缓叹道:“他竟将我撂倒承接了这场挑战,带着我的面具,灭了该灭人的口,如今消息传到云都,诚然是令黎媚相信了我虽身中薄情散却依然强悍如初,不敢肆意挥军北上,然若沧叶寒有个万一,我不惜要她整个家族乃至云都,陪葬!”

伊薇听得越发惶急,只求正在里面忙绿的御医出来汇报好消息,然而半晌过后,出来的老御医却一筹莫展地跪倒在了左龙渊脚下请罪道:“王爷恕罪,沧少侠伤势过重,老臣无能为力。”

伊薇一个踉跄,差点立不稳身子,左龙渊伸手搀扶,却被她推拒挡开:“我不要阿沧死!我不要阿沧死!你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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