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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娇_春梦关情-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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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8:天子的秘密

    于是崔旻所有的声音全都被堵在了喉咙处。

    他转过头来,怔怔的看着刘光同。

    刘光同不是个冒进的人,凭着崔旻对他的了解,这样的一番话,他是绝对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太子是什么人?当今天子的长子,是发妻原配所出的嫡子。

    崔旻入朝虽不久,可也听闻过,太子幼年时顽劣,曾偷偷地跑进清风殿去,结果当日朝臣所上奏疏,尽数叫太子给烧了。

    这算是很严重的事儿了吧?若那些奏疏之中,有个什么国政国策,又或是有个什么天大的冤屈,太子此举,岂不误事误国?

    然则即便是这样,陛下都没下手惩戒太子,也只是将那日当值的小太监打了板子,发配下去做杂役,对这位太子殿下,可是毫无责罚。

    崔旻心头颤了颤,刘光同今儿这是怎么了。

    再一抬头,太子脸上的笑果然全然不见了。

    原本他就是怒极反笑,可这会儿听刘光同这样半是劝半是警告的话,反倒有些冷静了下来。

    太子也不叫刘光同起身,自个儿往门框上一靠,双手环在胸前:“你这是在警告孤?”

    刘光同停止了腰杆子,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奴才怎么敢?”

    “哦,”太子喜怒不辨的从鼻子里挤出一个音儿,才又乜他一回,“孤来问你,什么叫扬州水深?孤这趟领的是皇差,这里头的水究竟深还是不深,孤都得查下去。”

    “不能查。”

    刘光同的声音里满是坚持,丝毫没有因为小太子的动怒而退让。

    这已经是他今日犯下的不知第几次不敬主上了,太子是尊贵惯了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个?

    刘光同的一个“不能”,叫他神色几变,纵然心里清楚,刘光同此举一定有隐情,可心里还是不受用的。

    燕翕在旁边儿眼看着他要动手似的,就忙拦了一步,转而问刘光同:“究竟是个什么道理,你倒是也说明白了。我呢也知道,不论是在宫里还是在外头,底下的人见了你,也没几个是敢同你叫板的。可你这趟委实太没规矩,也太没道理。太子殿下自然有他的行事,你一个奴才家,非是要拦着主子,这总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吧?”

    刘光同抿唇半天,一言不发。

    太子冷笑了一声,冷眼看燕翕:“怎么样?你出来打圆场,也得看人家领不领你这个情。”

    崔旻知道僵持下去,对刘光同是绝对没有好处的。

    刘光同再怎么得器重,诚如燕翕所说那样,他终究还是个奴才。

    今天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是逾越的很了。

    只是刘光同敢这样做,那他就一定是有所依仗,是不怕太子回京之后告他的状的。

    这样看来,刘光同所仗着的,就该是陛下了!

    “刘公……”崔旻拧眉叫了他一声,“你这样拦着殿下,莫非是早就知道此事?亦或者,那处府邸有什么古怪,你心里是有数的?”

    崔旻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适才太子只顾着震怒,燕翕也提心吊胆的怕生出一场变故,两个人竟然都不曾往这个事情上头去想。

    眼下崔旻提起来,他二人才猛然回过味儿来。

    是啊,刘光同做什么要这副样子,死活拦着不叫查下去了呢?

    这件事情,所涉及的,无非是那处府邸,再就是一个戴融。

    可戴融如果是刘光同的人,那他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阻挠太子。

    那如果是陛下的人呢?刘光同就也没必要这样做。

    陛下的江山,迟早是要交到太子手上的,如果戴融是陛下安排在扬州的心腹,这枚棋子,早晚也是要告诉太子的,刘光同今日此举,若他解释的不妥当,可谓是把太子得罪了个透彻,对他自己将来,可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那就只剩下那处府邸了……

    刘光同却仍旧避而不谈,只是抬眼看向太子:“殿下,陛下虽然派您到江南来,可也点了奴才同行。况且,当日奴才就同殿下说过,派您来,还是为着躲开京城即将到来的一场纷争,陛下与您是父子,他不愿为了朝堂上的事情伤了父子的和气,所以借故派您到江南。”

    太子眯起眼来:“你的意思是说,孤只消多听多看,不该做的,一概别做?本来这一趟,孤就是被支出来的,你才是身领了皇差的那一个?”

    这话就显然是刁难了。

    刘光同说的就是这么个意思,可小太子是个上道的人,听进去了,这事儿遮过去就完了。

    可他又偏偏不。

    他非要追问一句,你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这叫刘光同怎么回?

    若点了头,那可真的是死罪了。

    刘光同思忖再三,实在别无他法,只得咬牙松了口:“奴才只能告诉殿下,那处府邸,的确是有问题,奴才此来江南,也正是为了查那府邸主人的行踪,以及确认是不是陛下想找的那个人。但是殿下,这件事,是陛下绝不愿再让外人知晓的,殿下知道了,没有什么好处。”他吸了吸鼻头,扬起下巴,“奴才方才说了,陛下是为了父子间的情分,把您派出来,避开京城的事的。眼下,您真要查,奴才来日回京,少不得要如实的回禀陛下,此一来,情分二字,只怕是周全不了了。”

    太子袖下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他不是怕了刘光同,若依着他储君的气度,这会子砍了刘光同,来日皇帝都不会说什么,毕竟是刘光同无礼在前的。

    可是刘光同说出来的话,却越发让他心沉。

    这心沉之余,他便更是冷静。

    青茫山里的府邸,只怕还藏着一个大秘密。

    本来他们以为,那个秘密,不过是牵扯到戴融的贪赃而已。

    但是叫刘光同闹了这么一场,太子才突然想明白了。

    那个地方,也许是和皇帝有关的。

    古往今来,和天子有关的是,都是辛秘,即便是他身为储君,也不该知道,更不该卯足了劲去探查。

    可是,他们又究竟在找些什么呢?如今叫他知道了个头,却又不许他去探查那个尾,这感觉,真是糟透了!

 389:不得善终

    许久后,太子回过神来,似笑非笑的盯着刘光同看,也不说话。

    刘光同叫他盯的有些后背发凉,也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可是他还没开口说话时,太子就站直了身体,随手指了指崔。

    崔突然被点名,先是楞了一把,跟着便忙开口问:“殿下有什么吩咐?”

    太子翻了翻眼皮,又斜了刘光同一回,才同他道:“你送刘公回自己房里去,看住了他,他要是踏出房门一步,回了京,我就拿你问罪。”

    崔眼皮突突的跳了两回,忙应了个是。

    他硬着头皮去扶刘光同起身,可刘光同却一把打开了他的手:“殿下还是要去?”

    “不,”太子已经迈出去的一条腿顿住,也不回头,只拿后背对着他,“不去了,你既然说,那地方与父皇有关,我就不去了。”

    “那殿下你……”

    刘光同是真的有些懵了。

    太子不查了,那禁足他干什么?

    他方才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

    他这次到江南来,就是为了找人的,而且是陛下授意的。

    如今把他关在房里不叫他出门,他还如何去寻人?

    这样一来,耽误的还是陛下的事儿。

    太子似乎摸透了他想问什么,在他话没说完时,就先打断了他:“你大可以等回到京城后去参我一道,说我禁了你的足,耽误你办差事,但是眼下”太子拖长了音调,扭过头来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刘光同,“你只能待在房间里。”

    刘光同一时气结,可眼前这人是当朝太子,他又能怎么样?

    太子说完后,也不再多看他,径直往自己的房间回。

    燕翕看看崔,再看看刘光同,无奈的叹了一声,便也提步离开了。

    崔摇着头去扶起刘光同:“你这是何必呢,得罪了太子,对你有好处吗?”

    刘光同跪的久了些,他已经有好几年不这样跪别人了,这会儿突然站起身来,膝盖处竟有些发疼。

    崔扶着他的胳膊就又稳了稳。

    刘光同也不扭捏,借着崔的劲儿,缓了好一会儿,才稍稍缓和过来一些。

    “你当我乐意得罪他?”他二人一边儿往房间回,刘光同一边儿啐了一口,“这天底下,我最不愿得罪的,就是他。”

    “那你还……”崔满脸的无奈之色。

    刘光同了一声:“可不得罪他,由着他去查这件事,真要叫他查出点什么来,陛下饶不了我。”

    崔听后,脸上的无奈就被凝重取而代之了。

    二人说话间,刘光同住的那间客房已经在眼前。

    崔推开门,扶着他进屋去坐下,才开口问:“究竟是什么事?你在寻人?寻什么人呢?从来也没听你说起过啊。”

    刘光同摇摇头:“太子不该问,你就该问了?”

    崔一楞。

    刘光同挑眉示意他坐,才浅笑道:“其实你们若胆子大一些,敢想一些,依稀便能猜出来。可这个人,是你们不敢想,也不敢猜的。”他顿了顿,“崔,我言尽于此,也只能话到此处了。”

    崔也不是真的要探究这个,他之所以问,无非是好奇刘光同的态度罢了。

    为了这件事,他敢这样强硬的同太子殿下相争,这就一定不是个小事。

    可是他不能再问下去了。

    刘光同说他们不敢想,他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人,便是废王尊。

    可一切的想法,都是枉然。

    这不是他应该管的事儿,也轮不到他来插手。

    他只是担心刘光同……

    “你今天这样对太子,我怕他来日报复你。”

    刘光同眼神暗了暗:“你想多了。”

    “你别不当回事,他尊贵惯了的人,哪里受得了你这个样……”崔一时没多想,只以为他是不以为然,就多说了两句。

    可刘光同很快就打断了他:“我是压根不怕他报复我。”

    崔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满眼震惊的看向刘光同。

    刘光同苦笑一声:“什么叫一朝天子一朝臣,像其素那样经两代还能独善其身的,你以为,能有几个?”

    “你的意思是……”

    崔没把后话问完。

    等到来日太子登基,首先要除掉的那批人里,就会有刘光同。

    所以刘光同今日,不论得不得罪太子,他的下场,都不会变。

    刘光同深吸一口气:“所以我把你放到京城,极力在陛下面前举荐你,后来你同燕翕走得近,我还几次在陛下面前保你,不过也是希望你眼下仕途坦荡些,还能傍上太子这条线,来日”他直视着前方,眼底的情绪复杂的很,那一双眼中,分明是一片清明的,可清明之后,又隐隐的夹杂着些愁云惨淡,“来日也许,要你来保我一条命了。”

    崔吞了口口水,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了。

    他在京城走动的这些日子,同燕翕算得上走得最近的了。

    可整个襄安侯府都是陛下所忌惮的,他同燕翕来往如此密切,陛下怎得就从来没警醒过他呢?

    到今日,他才知道,这一切还有赖刘光同。

    刘光同早就算到了自己的下场,也知道他自己没有退路,所以现如今,能做的安排,不论多还是少,他都是要做的。

    崔看着这个以往意气风发的人,心下也不由得感慨万千。

    “其实你不该回京城。”许久后,崔说了这样一句。

    只是他说这话时,声音很轻,轻到刘光同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然则愣怔须臾,便就想明白过来。

    刘光同呵了一声:“我从小进宫,身家性命,都是陛下的。我的荣、我的辱,都不由我自己做主。”说完他耸耸肩头,“不过你也不用替我可惜,我风光一世,便真的是不得善终,也没什么遗憾的。追名逐利,这本就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有人登高,就必然有人跌重,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至暮年时,我还能安然立于朝堂内宫。”

    崔侧目看他,心中不由得更高看了他些许。

    这个人,把世道都看清了。

    他要了一世的逍遥恣意,哪怕是不得善终,也不枉来这人世走一遭了。

 390:变故

    崔旻觉得心里堵着一块石头,他知道,刘光同说的都有道理,也佩服刘光同能够这样坦然的面对未来。

    可是在他看来,这不该是刘光同的归宿。

    他此时竟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刘光同。

    于是崔旻身形微动,起了身往门口去。

    “崔旻。”

    刘光同动了动嘴,崔旻就收住了迈出去的腿。

    他没回头,背影似乎都僵了僵。

    刘光同点了点桌案:“如果太子有话问你,我告诉你的话,你都可以告诉他。”

    崔旻猛然转过身来:“你说什么?”

    “全部。”刘光同眸中坚定异常,“我跟你说的所有话,包括那处府邸,也包括我的不得善终。”

    崔旻脸色一白。

    刘光同料定,太子一定会把他叫过去问话的。

    “你究竟想做什么?”

    刘光同却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这位殿下,是聪敏过人的人,他会知道我想做什么。”

    他说着,又略顿了一回:“自古以来是这样的,秘密知道的多了,都不会有好下场。”

    崔旻下意识的拧眉。

    刘光同今天委实有些反常。

    他好像……他好像又希望太子知道关于青茫山的秘密。

    可是方才,他分明那样死命的拦着太子。

    刚才如果不是他,这会儿太子应该都已经带着人前往青茫山了。

    崔旻索性也不往外走了:“你把话说清楚。”

    “我跟你说不清楚,”刘光同抬抬眼皮,“你只管告诉太子就是了。”

    崔旻倒吸一口气,咬咬牙,退了出去。

    事情和刘光同猜想的是没差的。

    他回到屋里的时候,燕翕就坐在他屋中。

    崔旻一见他,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太子让你来的?”

    燕翕眉尾一扬:“走吧。”

    崔旻眸色微变:“太子和刘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燕翕哂笑一回:“你问我?”他反手指指自己,“我还想知道呢。”

    崔旻就没再往屋里进,往门边儿一靠,朝外头努努嘴:“我今天是彻底的懵了。”

    让崔旻这样的人,承认他理不出头绪,也是个极难得的事情。

    燕翕起身的动作微一僵,旋即恢复如常,只是在路过崔旻身边儿时,拍了他一把:“世间最难得,是‘糊涂’。”

    说罢,他提步往外,不多做逗留。

    崔旻细细的品了品,便跟着他出了门,往太子那边去了。

    二人进屋时,太子早就已经换了衣裳,梳了个寻常的发式。

    崔旻上前去欠了欠身。

    太子嗯了一声算应了他的礼,还没开口让座,就先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崔旻颔首:“臣和刘公从前就有些交情,殿下让臣送他回去,是料想到了,他一定会同臣说些什么吧?”

    “不错,”太子手里把玩着支青玉簪子,翻了翻眼皮,簪子也转了转,“说吧。”

    崔旻眯眼看了燕翕一眼,见他极轻的点头,又想了想刘光同的那几句话,便长出了一口气:“陛下要找的那个人,刘公说了,若咱们敢想敢猜,是想的出来的。然则,这个人,是咱们不敢想,也不会想的一个人。”

    太子手上的动作很明显的顿了一下,眼珠子转了几转,似乎是在认真地品这几句话。

    未及,他神色却突然变了。

    从崔旻这里看过去,青玉簪子在他手上抖了两抖。

    燕翕自然也看到了:“你想到了什么人?”

    太子也不抬头,也不回答他,反倒又问崔旻:“还有什么话?”

    崔旻咬咬牙,把心一横:“刘公说到了一朝天子一朝臣……”

    那些话,他实在没办法说出口。

    他不知道太子听了会作何感想,但无论如何,太子不会因为这么几句话,就对刘光同改变看法。

    左右,刘光同服侍着当今天子一路走到今天,将来新主登基,都容不下他。

    可是太子听了这几个字后,脸上的笑却在唇边绽放开了。

    “殿下?”崔旻端着些小心翼翼,轻声叫了一嗓子。

    “他可真是个老狐狸。”太子冷笑着念叨了一句。

    念叨完了,青玉簪子被他撂到桌上去,在崔旻带着些疑惑的目光中,太子缓缓地站起了身来。

    崔旻便立时稍稍退了两步。

    燕翕也站的正了些:“这是要做甚么?”

    太子白了他一眼:“去点五十个人,一会儿出发,咱们去青茫山。”

    “殿下!”

    “不去!”

    崔旻和燕翕几乎是同时开的口,话音落下,二人又面面相觑。

    太子一挑眉,看向燕翕:“你再说一遍?”

    燕翕轻咳了一声:“刘光同刚才不是说的很明白了?你也说了不去,这会儿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万一他回到京城,真的到陛下面前告你一状呢?”

    “他不会。”太子这话说的笃定,他勾了勾唇,“他要是不想叫我去,就不会跟崔大人说这些话,”说着,他目光放到了崔旻的身上去,“如果我所料不错,他让你告诉我的吧?”

    崔旻下意识的咦了一声。

    他还没做出回应,太子却像是已然心知肚明似的。

    “你们去点齐了人等我,有个事情,我得去问一问刘光同。”

    说着他就要往门外走。

    燕翕见势不对,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两步上前,就拦在了他身前:“不行,你到底要干什么?”

    太子撇撇嘴:“做什么,我心里有数,有的事情,我得弄明白了,才能告诉你,”他左臂微抬,拍了拍燕翕肩膀,“如果我猜错了,就再也不动青茫山的心思了。”

    崔旻在旁边儿看着,心头的怪异感越发浓重起来。

    太子仿佛真的知道点儿什么,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开玩笑的。

    于是崔旻轻拉了燕翕一把。

    燕翕感受到一股子外力,就回头瞪了他一眼。

    他回头的功夫,太子已经绕开他,出门去了。

    燕翕一时气结,怒视崔旻:“你拉我做什么!”

    崔旻知道他跟太子一起长大,可在他看来,终归是君臣有别的,只是这个话……还是不大好同燕翕说。

    “殿下不是个莽撞的人,他既然这样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你一定要拦着他,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尤其对你而言。”

    燕翕锁了锁眉,没再说话。

 391:他竟没死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刘光同眼中全是平静。

    太子看着他,将长袍下摆一撩,抬腿进屋:“看来我猜的不错,你在等我。”

    刘光同这时才站起身来,施施然一礼。

    太子手一扬,绕着小圆桌走了一圈儿,扫视了一眼他这屋内,才坐下去。

    他手指在桌案上点着:“有几个问题。”

    刘光同嘴角始终噙着笑:“奴才便知道,殿下是个极聪敏的人。”

    “你也不差,”太子这话说的半是赞许半是讽刺,“不过,你就不怕父皇治你的罪?”

    刘光同的笑还挂着,欠了欠身:“殿下发现了青茫山的秘密,本着爱民的一颗心,要以身犯险,进山一探究竟,奴才苦拦不下,这陛下也要治奴才的罪吗?”

    太子呵了一声:“你果然是故意的。”

    “如殿下所想一般,”刘光同站直身子,眉眼弯弯的看着太子,“如果不是奴才方才态度强硬的拦着,而后又同崔旻说了这样的一番话,殿下还会非查不可吗?再说了——”他刻意的拖长了声音,往门口走两步,手一扬,将房门紧闭,再回过头来定睛看着太子,“那处府邸和谁有关,殿下若没猜到,也不会过来了。”

    太子脸色一变:“果真是他吗?!”

    刘光同站在门口的地方:“他确实没死。”

    太子倒吸一口冷气,浑身一个激灵,立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孟——朝。

    怪不得,其素曾经几次暗示,说什么,守不住秘密就不配做御前的人。

    刘光同今次,也算是兵行险着。

    他希望自己去查这件事,更希望自己能明白,扬州水深,深在孟朝。

    太子呼吸有些急促,合了合眼睛:“他为什么没死。我依稀记得……”

    一句依稀记得,思绪便拉长了,可是记得什么,太子此时竟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认真的回想了一番,孟朝出事的那年,他还懵懵懂懂,只知道宫里出了好大的变故,父皇杀了一批宫人,撵出去一批太监。

    太监不比宫女,宫女们出了宫还能谋个出路,太监出了宫,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可是父皇却这样做了……

    “他是怎么跑的?”

    刘光同失笑摇头:“陛下雷霆之威下,他能跑的了吗?”

    太子呼吸一窒:“放走的?”

    刘光同点点头,又摇摇头。

    太子眉头紧锁:“这是什么意思?”

    刘光同长叹一声:“陛下当年对外是宣了斩立决的旨,殿下如今大约也能想明白。孟朝势力大,不杀,朝堂必然不稳,只有他死了,才能在前朝清理他的余党,诚然那个时候人心惶惶,可奴才也不得不说,陛下权衡有道,孟党倒台之势快的让人惊讶,几乎不过一夜之间罢了。”

    “这个我知道,”太子眉心未能舒展,“可实际上呢?为什么不杀他?我后来了解过,孟朝他确实是想反的。”

    “是,他野心大,的确想反,”刘光同并不否认,踱步近前去,“可是孟朝也是随着陛下一起长起来的人,殿下可能也听人说过,他救过陛下的命。人嘛,越爬越高,才会得意忘形,可陛下为什么会容他那么多年,不过是为了这个救命之恩罢了。”刘光同吸了口气,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头,“要不是他自己找死,这么多年,哪里有我出头的机会。”

    救命之恩?

    小太子一时语塞。

    这个恩情,是换了谁都不能不承的。

    天子纵然是天命所授,可也不能做个忘恩负义的人。

    看看如今对忠烈公的死后追尊,太子便多少能了解皇帝当年在处置孟朝时的那种纠结。

    太子沉默了许久:“因为这个救命之恩,父皇把他放了?”

    “倒也不是放了,”刘光同无奈的叹息,还带着些难以察觉的苦涩,“本来是要把他弄出宫,建一处院子,圈起来,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听到这里,太子就都明白了。

    他眼神倏尔变冷:“他跑了,是吧?”

    刘光同抿唇不语。

    太子盯着他打量了许久:“在你眼皮子底下跑的?”

    刘光同咳了两声,也不承认,可也没否认。

    太子讥笑了一声:“父皇没把你砍了,可真是奇哉怪也。”

    刘光同吞了口口水,这个话他不打算再接下去。

    当年他没被陛下赐死,算是他这辈子运气最大的一件事,所以这些年来,他暗地里查了孟朝的下落这么久。

    这一次,对他来说,也是个意外收获。

    实际上,江南一行,本来还是陛下自己得了信儿,正巧了崔易等人入京,这才寻了个由头,把他打发出来查。

    太子看他许久不语,啧舌几声:“我这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刘光同稍一躬身:“殿下请问。”

    “这件事情,你自己不是不能查,为什么要做这套形容与我看?”

    刘光同扬唇笑了:“若殿下去了青茫山,就算看见了那处孟府,会想起孟朝吗?”

    太子一顿,旋即摇头。

    “可我做了这套形容出来,这个事儿,算是给殿下点透了。”刘光同顿了顿话音,“我说给崔旻的话,后头可还有一宗。”

    太子双眼一眯。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刘光同的算计不错。

    孟朝的事情,对他来说,如果做得好,绝对是在父皇面前表现的绝好机会。

    刘光同之前拦着,是因为怕牵连进来,回了京里父皇饶不了他。

    可是这个机会,他情愿送到自己面前来,所为的,不过是将来罢了。

    “你要什么。”太子似笑非笑,眼底有些发冷。

    刘光同似乎是察觉到了小太子的情绪不大对,心头咯噔一声:“奴才不敢贪天之功,所求不过安身立命而已。”

    太子没说话,手指抬了抬,又落下去。

    许久后,他扫了刘光同一眼:“我且问你,这个案子,怎么查,才能叫父皇对我不罚反赏。”

    刘光同起先是愣了一把,这位太子的话锋转的委实有些快。

    然则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活捉孟朝,秘密处决,上表青茫山事,问责戴融,回到京城后,再把孟朝的事情报到陛下面前。”

 392:别去

    太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孟朝的事情,不能再让外人得知。

    这次如果真的在江南找到了他,直接砍了,回京交差就是。

    可是数年前,孟朝反心最重的时候,父皇都为了这个救命之恩,没对他下杀手,现如今……

    “杀了他,我只怕更不好交差了吧?”

    刘光同愣了下,旋即便笑了:“殿下也太小心了。”

    太子挑眉不语,示意他继续说。

    刘光同偏头想了想:“您是知道陛下的,当年开恩,是念旧情,如果孟朝安分些,在陛下替他选好的地方安安生生的待着,便一辈子也就这样,就算他罪恶滔天,也能寿终正寝。可他跑了——”他拖长了尾音,“这对陛下而言,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太子沉沉的哦了一声,低吟了半天。

    换句话说,孟朝这一跑,可能是为了保命,但也可能是为了蛰伏待机,等到将来伺机而动。

    这对天子的威严,就是一种挑衅了。

    “那你呢?”太子环着胸,“这原本是你的差事,落到了我的头上,你就不怕父皇责你办事不利?”

    没想到刘光同却摇了摇头:“这个功劳,是奴才心甘情愿给殿下的。”

    “就为了将来安身立命?”太子呵了一声,“这可不像你。”

    是了,这可不像刘光同。

    他不是个怕死的,如果他怕,这么些年来,他就不会这样出风头。

    刘光同抖抖肩膀,笑着摸了摸鼻头:“这只是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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