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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娇_春梦关情-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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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4:生死未知

    往江南去的旨意,下达的很快。

    彼时公孙睿华接了旨,打赏了银子,便打发了人送传旨的太监离去。

    他的大儿子公孙恪凑上前来,目光灼灼,盯着传旨太监离开的方向深看了一眼:“父亲,此事只怕有诈。”

    公孙睿华年过五旬,鬓边早已生出白发,手里捏着圣旨,冷笑了一声:“当然有诈。”

    公孙恪一愣:“那这江南……”

    “你想为父抗旨吗?”公孙睿华眯眼看过去,“我是当朝首辅,江南的事情,再紧要,也没到要我亲自去一趟的地步。陛下如果是想抬个有身份的人往江南去镇着,康定伯一人足矣,或是成年的皇子们,都可以派过去,何至于非要我去?”

    公孙恪咬了咬下唇:“陛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公孙睿华却没再说话。

    他不是有从龙之功的人,不像严竞。

    可是严竞都死于非命,案子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了。

    这一点,早就让公孙睿华感到了恐惧。

    他和云南往来,起初确实是为了保地位的。

    陛下想动内阁,他不是察觉不出来。

    只不过碍于他是两朝元老,又没有什么大错,一时不好动手罢了。

    可谁又能想到,甄家会出这样的事。

    此时想要断绝往来,已经是由不得公孙睿华自己了。

    想到这里,他恨的咬紧了牙根儿:“都是白启桓这个混账东西!”

    公孙恪眼中惊惧一闪而过:“父亲这么说,难不成陛下真的知道了您与云南的关系吗?”

    公孙睿华吸了口气,冷眼看向自己的儿子:“你以为康定伯是为什么被派出去的?”

    这是巧合吗?

    如果放在从前,公孙睿华也不会想太多。

    可是近来事端不断,从薛万贺到崔溥孟夔,从严竞到谈家。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表明了陛下的心意。

    巧合发生的太多,就一定不是巧合了。

    此时派他和康定伯一起去江南,摆明了是还有后招等着他们。

    公孙恪拉上他胳膊:“父亲您不能去。”

    公孙睿华眼底的寒意越发浓重起来:“抗旨不尊,陛下此时就能将我罢官治罪。”

    “父亲何不以年事已高为由,上书……”

    “这不可能。”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公孙睿华就已定打断了他,“恪儿,如果陛下给我退路,就不会直接出这道旨。他该先召我和康定伯清风殿面圣,之后再做定论。如果是这样,清风殿中,为父自然可以请辞,此一去路途遥远,一路上上不了舟车劳顿,为父年逾五旬,受不了这份罪,也是人之常情。”

    公孙恪惊惧之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陛下断了他父亲的后路,换句话说,他心中所担心的事情,是一定会发生的。

    究竟是生,还是死,已然不是他们自己能够决定的了。

    公孙睿华长叹了一声,一只手压上了公孙恪的肩头:“为父活到这把年纪,荣华了一世,还有什么好怕的吗?只是你要记住,无论此去江南发生什么,你都得忍下去,而且和云南,绝对不能再有往来。来日若是白启桓再登我公孙府的大门,你一定要避而不见,记住了吗?”

    “父亲!”公孙恪听他的话意,分明是在交代后事。

    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了?

    他的父亲,从前是陛下最倚重的阁臣,是当朝的首辅大人。

    到底为什么,会走到这条绝路上来呢?

    公孙睿华自己倒是看得很开。

    从上一次万云阳登门拜访,言谈之中多有试探之意,公孙睿华就料想到了也许会有今日。

    陛下起了疑心,哪里是那么好打消的?

    就算白启桓没有找上门来,陛下也不会容他太久了。

    只不过一条是生路,一条是生死未知的路罢了。

    公孙睿华和康定伯动身往江南去的那天,是五月初五。

    皇帝亲临城门送行,以示对此次案情的看重。

    他二人在皇城下叩别君上,一行人车马浩荡的走远了。

    微风吹来,皇城上明黄。色的衣角随风而动。

    其素站在皇帝身后,轻声道:“陛下,起风了,回宫去吧。”

    皇帝失笑摇头:“这一别,就是死别了。”

    说完了,他眼光仍旧盯着城楼下:“其素,其实公孙的确是个好官,也是栋梁之才,先帝重用他,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人呐,总是贪心不足的。”

    其素抿唇,不好再接话。

    他知道,如果公孙睿华能舍得手中的权利,上书请辞归乡,陛下不会要他的命。

    只可惜公孙睿华聪明一世,到头来,还是放不下权力。

    “走吧。”皇帝回了神,转身下城楼,顺势又问了一句,“云南那边有信儿了吗?”

    其素掐着指头算了算,心道陛下真的是有些急了,便是八百里加急火速赶往云南去,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更不要说待夫人入京一路上还要坐马车,她那样尊贵的人物,怎么可能马不停蹄的赶路?

    于是其素轻咳了一声:“只怕还得些日子。”

    “其素,朕不能再等了。”皇帝咬重了话音,头也不回,“再派人去,既然借的是娘娘病重的由头,他们也该急起来!”

    这是要连下旨意去催了。

    其素仔细的想了想。

    今日是五月初五,崔溥和孟夔还没到京城,但是最晚初八日,他二人也该到了。

    之后陛下再亲审,便是拖上十天半个月的,就到了五月底。

    果然,皇帝那里已经先开了口:“五月二十五,二十天的时间,不管他们是日夜兼程也好,昼夜不眠也好,都得把人给朕带到京城来。”

    其素捏了捏拳,咬了咬牙,还是问出了口:“那等到夫人一行进了京,陛下打算怎么办?”

    皇帝微怔。

    是,甄羡已经死了,甄夫人不可能再见到她了。

    皇帝只想了片刻,就沉声道:“在宫里头先软禁起来吧。”

    不放在外面,怕的是一个防不住,她们再送出消息去。

    其素颔首应了个是。

    还不等他再问后头的话呢,皇帝却已经先开了口:“甄家的事情,暂且可以放一放了,只等到夫人一行进京,就可以动起来。这二十天内,把严竞的事情了结了吧。”

 345:父皇不该去

    其素心中一惊,话已出口:“了结?陛下是说了结?”

    皇帝失笑,啐骂道:“老家伙,你也犯起糊涂了吗?”

    于是其素稍稍定神,极其认真的想了一番。

    陛下所指的了结,应该不是他方才想的那个意思。

    既然说要等到五月二十五甄夫人入京之后再做处置,就不会提前把严竞的事情跟甄家定论到一起。

    只是拍板定案是一回事,惹人猜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先把谈家摘出来,把矛头往甄家身上引。

    再等到夫人一进京,崔溥毒害清和县主的事情一揭露,严竞的事情再一起定案。

    甄家,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其素深吸了一口气:“奴才知道了,立刻就去安排。”

    皇帝嗯了一声:“过个三五日,早朝上支使人回个话,给谈家喊个委屈,谈昶旭的大理寺丞,朕当殿许给他。”

    其素略抿了抿唇,嗳了一声应下来,旁的不敢多问。

    “至于立后的事情嘛——”皇帝拖长音调,抬头看了看天,“等谈家摘出来之后,还是得许贵妃一个后位啊。”

    中宫不可能长久的无主。

    虽说陛下抬举了成贵妃,可毕竟这些年来,与娘娘分庭抗礼的一直是谈贵妃。

    成贵妃想此时后来居上,这事儿就很值得推敲了。

    陛下在处置了甄家之后,不会再容谈家多久。

    人只有在放松警惕之时,才更容易出错。

    出了错,才能抓到把柄。

    其素刚想应声,皇帝却叹了口气,又开了口:“不过阿羡的丧仪,等事情了结,也该着手办了。宫中既然有丧,她虽然是废后,但也是朕的发妻。册后大典,还是要压后再行。”

    “陛下……”其素眉心微蹙,叫了一声。

    皇帝沉了沉声:“怎么?”

    “奴才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皇帝大概是猜到了他有什么话,神色微变,摆了摆手:“你说。”

    “当日太后劝陛下以大局为重,将娘娘的死讯压下不发,陛下如今既然许贵妃这个后位,奴才虽然不该多嘴,可心里清楚,陛下这是为了叫谈家人放松警惕,仗着出了一位继后,他们族中总会有不规矩的子孙。”

    皇帝嗯了一声:“所以呢?”

    “所以奴才想来,娘娘的丧仪,大办不得,更不能为这个,将册后大典往后推。”

    “其素。”皇帝叫这两个字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其素陡然一个激灵,他知道,皇帝不悦了。

    可是皇帝的怒火,却没有发泄出来。

    也许是他心中明白,起诉所言句句在理。

    而且真的到了那一日,只怕太后仍旧会出面阻拦。

    可他想给他的阿羡最好的,生前亏了她的,死后总要给她补上。

    皇帝觉得无奈至极,长叹一声:“今日若换了别人,朕非刮了他不可。”

    其素心下松了一口气:“是奴才多嘴了。”

    皇帝摇着头:“你是真心为了朕着想的。”

    说话间,皇帝早已下了城楼,往内宫而去。

    面前这是一条三岔路,皇帝站在路口,左右看了看。

    许久之后,他挪动脚步,往左边那条路走了,还一边儿吩咐其素:“朕一个人走走,你们不必跟着了。”

    其素动了动嘴,想劝,可是话又不敢出口,只好应了下来。

    往左去,那是明仁殿的方向。

    直到此刻,其素心里才真的同情起谈贵妃。

    他从前觉得,贵妃聪明有余而心气儿不坚。

    如果贵妃从一开始就能像娘娘那样,与母家、与朝堂隔绝开来,或许陛下不会这样待她。

    其素其实一直都不明白,贵妃明知道陛下不喜欢她与谈家书信来往,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成贵妃不也是从潜邸就跟着服侍的人吗?她不是也能够自持自重,从不过问宫外之事吗?

    若要在其素看来,与太后的想法是一致的。

    无论是娘娘,还是谈贵妃,都是不及成贵妃本分的。

    只是陛下爱重娘娘,所以娘娘偶尔在朝政之事上插两句嘴,陛下都当成了夫妻间的相互扶持,从不多加苛责。

    太后未必不生气,只是不愿意为了这个,同陛下母子不合,再加上娘娘不与甄家来往,所以这么多年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素无奈的摇了摇头。

    谈贵妃这一生,注定是悲哀的了。

    他正往福宁宫那边走,却迎面遇到了面色不佳的太子爷。

    其素唷了一声忙上前去请安:“殿下怎么在这里?”

    太子今年也有十六了,皇家的孩子成家早,他十五岁那年就已经从明元殿搬到了太子宫,娶了武英殿大学士的嫡次女做太子妃。

    所以从他搬去太子宫后,除去每日到明元殿给太后请安之外,是不在内宫走动的。

    今儿其素乍然见了他,便愣了下。

    太子哦了一声:“才刚去给太后请了安,本来是要去寻父皇的,但是福宁宫的宫人讲,父皇还没回去。”他说着,挑眉看其素,“怎么?今儿去送公孙大人他们,出了岔子吗?”

    太子在这个年纪上,陛下还没放手叫他插手政务。

    太后为这个跟陛下吵过几次,后来还是太子自己跑到太后面前,说他年纪还小,情愿跟着师傅再多进几年学,太后才渐渐的消气儿。

    其实陛下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

    甄籍毕竟是太子的外祖父,虽然太子是太后一手拉扯大的,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陛下真的要动甄籍,太子少不得出面说情,这个情,太子是一定求不下来的。

    如果闹的父子失和,那是陛下绝不愿见的。

    所以还不如干脆就不叫他插手朝政上的事,届时只消一句罪业滔天,祸乱朝纲,太子也说不出什么来。

    其素这里出神,就一时没有回话。

    太子沉了面色:“你在听孤说话吗?”

    其素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忙回了神,躬身礼了礼:“回殿下,陛下才刚往西边儿去了。”

    “西边……”太子喃喃了一句,随后定睛看其素,“明仁殿吗?”

    其素轻咳一声,点了点头。

    太子却一味的摇头:“父皇不该去的。”

 346:记得谢鹿鸣吗

    其素听见这个话,自然是怔了怔的。

    他不能说太后把太子教的不好。

    为人君者,该做什么、该说什么,太子从小就做的极好。

    无论人前还是人后,都是一派人君风范。

    以至于太子这么多年来跟娘娘一直不是十分亲近。

    即便是在长成之后,太子和娘娘的关系,也只能以生疏来形容。

    其素知道,娘娘被废,迁居明仁殿时,太子悄悄地去看过。

    彼时他觉得太子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孩子,心里还是牵挂着亲娘的。

    然而眼下他又说出这句话,其素心里就不由的有了别的想法。

    可是太子仿佛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稍稍错了两步,冲他摇了摇头:“内臣是贴身服侍父皇的人,总该多劝一劝父皇才好。”

    其素忙回了一声是,可还是有些不明就里的。

    一直到太子身形渐远时,其素才猛然反应过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也许陛下前脚进了明仁殿的大门,后脚消息就会传出去。

    虽说这些年来,陛下一直操心料理宫里多余的舌。头,可又如何处置的完?

    纵然不是传消息出宫,可就算传到太后或是两位贵妃那里去,也不是什么好事。

    其素抿唇,返身望向太子离开的方向。

    这位年轻的储君,对他亲生母亲的死,似乎是感到悲怆的,可仔细看下来,又觉得他竟然是无动于衷的。

    就连陛下多去明仁殿走动了两趟,他竟都察觉出不妥来。

    其素深吸了一口气——皇家的孩子啊。

    话却又说到了应天府那里去。

    当日四房分了宗,崔溥命人将后面甬道上堆砌了石门,与其他几房隔绝开来。

    没过几日,他就在外头挑好了宅子,也不再与长房通气儿,一家人就忙着搬了出去。

    后来崔溥出事,钱氏一时慌了神,第一个想到的还是长房。

    可是崔润和大太太又陪着崔琼上京了,崔沪是个不拿主意的人。

    钱氏当日上门,章老夫人因猜到了她的来意,便选择了闭门不见。

    这才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钱氏无奈之下,只得回到家中去。

    其后的几日里,她托人给袁家送了信儿,借的还是袁慧真的名儿。

    可是一连等了三日,也没等到袁家人的回信。

    直到崔溥被押解进京,她才彻底的慌了。

    怎么会走到了这一步呢?

    她突然想起了康氏,如果当年不是崔溥……

    溥大太太终日以泪洗面,不知道哭死过去了多少次。

    偏偏崔易又是个不学无术的,他父亲出了这样的事,他虽然心里着急,可是却一点法子也没有。

    那是崔溥被带走的第十二天。

    钱氏把能够动用的关系,都动用了。

    可是崔溥的这件事显然闹的太大,竟然无人敢应声儿说替他求情。

    钱氏走投无路,把自己关在房中,也不肯再出门去求人。

    崔瑜踩着细碎的步子,信步而来。

    她伸手推开了门,引得钱氏皱眉看过来。

    因她那里是背着光的,钱氏眯了眼也没看清是谁站在那里,就冷了嗓子:“不是说了谁也不许进来吗?”

    崔瑜走进去几步,声儿浅浅的:“祖母。”

    钱氏稍松了口气,面色缓和了些:“瑜姐儿啊。”

    崔瑜嗯了一声,见钱氏冲她招手,便又近前去。

    钱氏长叹了一声:“心心念念分了宗,可好日子还没过起来,坏日子就已经临头了。”

    “祖母……”

    不待她说完,钱氏就又开了口:“陛下如今只是将你父亲押解入京,可如果不是铁证如山,陛下又怎么会轻易……”她抿了唇,握紧崔瑜的手,“我早就说过,不许他再跟陆秉均往来,可他从不肯听,还为这个跟我红过几次的脸,如今出了事,才真正知道厉害了,可也为时已晚。”

    崔瑜一惊:“祖母,您是说父亲的事情,和陆伯父也有关系吗?”

    钱氏不知道该怎么同她解释。

    一个小小的陆秉均,几时能被摆到台面上来了?

    这里头牵扯的,实则是甄家啊。

    钱氏无奈极了,只是一味的摇头:“与你说,你也不定听得懂。总之,等案子查清楚,一个抄家也许是跑不了了。咱们手头的地契房契,只要是公中登记的,只怕一样也保不住。”

    崔瑜的小脸儿立时垮了下去:“这个我知道。”

    钱氏听她说知道,下意识的挑眉:“你知道?”

    崔瑜点点头:“前两天母亲已经跟我说过了,她还清算了下她自个儿的嫁妆,还有这些年攒下来的东西,多少还有些。”

    钱氏便哦了一声,眼眶就热了。

    这个儿媳妇,她不说多看不上眼,可也没有多待见。

    她喜欢如润大太太那样能持家,能理事的儿媳妇。

    可是康氏显然不是,她怕事,甚至有些漫不经心。

    家里的事情,她宁可一样也不管,全都推给自己来料理。

    若一时有什么大事,就更不要指望她去拿主意。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一次,竟把这件事想在了她前头。

    “你母亲的想法,与我正不谋而合,”钱氏稍稍坐正,“我这里也打发了人去清算了,且要看看够咱们撑多久的。况且你们三个都还没成亲,将来要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我真是……”

    钱氏也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女儿,嫁到崔家后更是一天的苦也没吃过。

    人到暮年,却要经受这样的挫折,她往日那些高傲的心气儿,也已经被磨平了八。九。

    “说起这个……”崔瑜轻咬了下唇,抬眼看向钱氏,“我正是有这么一件事,在心头过了几过,才到您这儿,想着跟你说一说的。”

    “哦?”钱氏音调微扬,“什么事?”

    “您还记得谢鹿鸣吗?”崔瑜眨了眨眼,柔声问道。

    她一提起谢鹿鸣,钱氏立刻就明白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谢鹿鸣看上了崔瑛,她们早就看出来了。

    只不过婚姻大事,毕竟还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崔瑛年纪还小,而且当日谢鹿鸣又是借着做客的名义,走动崔府,这事儿他当然不能开口了。

    “你是想——”钱氏拖了拖音,后话没有再问。

 347:自扫门前雪

    崔瑜的想法,可以说是不言而喻了。

    钱氏为了崔溥的事情,求了那么多的人,可是都无疾而终。

    那么谢家呢?

    那么谢鹿鸣呢?

    想到这里,钱氏脸上非但没有喜色,反倒有些怒意浮现:“你是要拿你妹妹的婚事做买卖?”

    崔瑜一时讶然:“您怎么能这么说呢?”

    钱氏眯了眼看她:“不是吗?谢鹿鸣看上了瑛姐儿,所以你父亲出了事,你想起他来。你一定是想着,谢鹿鸣必定会尽力帮忙,就算谢家不帮忙,他也一定会想办法。毕竟你父亲还在的话,咱们家和谢家也算得上门当户对,可你父亲要是不在了,且是议过罪的,那可就另当别论了。到那个时候,他再想娶瑛姐儿,可就是痴人说梦了。”

    她说的句句都是事实,竟噎的崔瑜说不出话来。

    钱氏看她不说话,便摇了摇头:“这件事是行不通的。”

    “为什么?”崔瑜脱口而出,质问出声。

    钱氏咂舌:“你当谢鹿鸣是傻子吗?连长房都避开了不肯插手,你姑父到现在都不肯回句话,谢鹿鸣和咱们家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帮咱们?还有,就算他想帮,谢家老爷子也不会让他插手。”

    崔瑜死命的咬着下唇:“那照您这么说,岂不是没有活路了?”

    “不。”钱氏的眼眸之中倏尔坚定异常。

    崔瑜眼中一亮:“还有什么法子?”

    “有一个人,也许能救你父亲。”

    崔瑜刚想要问这个人是谁,钱氏就已经又续言道:“去京城,求成娇。”

    老太太话音刚落,崔瑜就僵在了座椅上。

    求薛成娇?

    她能救父亲?

    崔瑜显然有些呆:“就凭她?”

    钱氏听见这三个字,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她眉头深锁:“糊涂的东西,她的话,才最顶用。”

    说完后,见崔瑜仍旧是懵懂无知的模样,老太太不由的叹气。

    许久后,她整理了思绪,才继续道:“旁人即便去求情,也还要怕陛下扣一顶结党营私的帽子下来,届时你父亲的罪就只会更重。但是薛成娇不一样,本身这事儿闹起来,就是为着你父亲和孟大人设计给她下毒,如果她能不计前嫌,出面求情,这里头可没有什么私利牵连。而且你别忘了她的身份!也许她在陛下面前,分量并没有这样重,可你父亲说到底也不是非死不可。”

    崔瑜听的云里雾里,更是不懂:“祖母,我不懂,父亲究竟还有什么过错?陛下难道真的要他死吗?”

    “傻孩子,”钱氏失笑摇头,“所谓君心难测,你以为陛下的心思,是谁都能猜透的吗?”

    于是崔瑜就不说话了。

    钱氏也跟着沉默了好久,才咳了一声:“你带着你弟弟妹妹,准备进京吧。”

    崔瑜一愣:“您真的要我们去求她?”

    钱氏点头看她:“当然了,京城中还有你大哥哥和大姐姐,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叫你大姐姐出面的好。”

    崔瑜不清楚,老太太心里可是门儿清。

    崔溥这头和甄籍牵扯不断呢,崔琼如今做了谈家的宗妇,她出面?她拿什么出面?还不是得求到谈家人脸上去吗?

    一头是甄家,一头是谈家。

    这不是给崔溥求情,这是催他死。

    但是薛成娇和崔旻就不一样了。

    崔旻得陛下重用,绝不是没有道理的,更何况他还一向跟刘光同交好。

    薛成娇自个儿身份不同,又有高孝礼坐镇京中。

    如果薛成娇能点头答应,再写一封家书送到保定府,高崇如果肯出面,那崔溥的半条命,至少是保下来了的。

    只要人能活下来,就什么都好说。

    即便是要抄没家产,她们也没什么说的。

    钱氏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

    但凡崔易是个有出息的,能有崔旻的一半,纵然是崔溥真的救不下来,她的日子,也还有个盼头。

    可崔易不是,她一辈子的指望,就全都在儿子身上了。

    而崔瑜呢?

    要去求薛成娇,她心里是万般不情愿的。

    不要说是她,就连崔瑛,只怕如今也是不愿再跟薛成娇来往的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祖母,这话您的跟阿瑛说,我只怕她未必肯去。”

    钱氏当然知道,自从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崔瑛整个人变得安静了很多。

    以往那个喜欢叽叽喳喳的小丫头,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

    她清楚,崔瑛拿薛成娇当知己,可到头来,两个人互相的伤害着。

    崔瑛这是伤了心,又愧疚着。

    此时要崔瑛入京去求薛成娇,对她来说,的确是一件难事。

    钱氏咽了口口水:“这是为了你们父亲,她不去也得去。”

    崔瑜动了动嘴唇,可是话却没说出口。

    强硬有用吗?崔瑛肯听吗?

    崔瑛不愿意做的事儿,有谁能够逼着她做吗?

    这祖孙二人话未说完时,崔易疾步而来,推门便入。

    钱氏沉了沉脸色:“怎么没规矩?自个儿推门就进来了。”

    崔易缩了缩脖子,手里捏着一封信,上前去:“姑父派人送了信来,孙儿不敢耽搁,急着就给您送来了。”

    钱氏下意识的看向崔瑜,二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还是钱氏先回过身,一伸手:“信呢?”

    于是崔易近前去,把信封递过去,放在钱氏的手心儿里。

    钱氏接下信来,拆封来看,可是越看脸色越黑。

    崔瑜不敢多问,却也知道,只怕这位姑父没有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可也巧了。

    袁慧真听闻父亲回了信,带了丫头就急着赶过来。

    她又见屋门大开着,外头也没丫头服侍,便提了裙摆进了屋去。

    钱氏正在气头上,一见了她,所有的火气就都窜了上来,手里的信纸朝着外头撇出去,轻飘飘的落在了袁慧真的脚边儿:“你的好父亲!这就是你的好父亲!你母亲才走了多久,这就要各扫门前雪了!”

    袁慧真正待弯腰去捡信,听闻此番话,立时脸色发白,去拿信的手,也僵住了。

    她根本不需要再看,从外祖母的反应,她已经能猜到,父亲回了什么话了。

    她还住在这里,养在外祖母跟前,父亲做事却这样不留情面,叫她要如何自处呢?

    于是她又不由的苦笑起来。

 348:无颜面对

    其实对于袁持舟的做法,袁慧真是可以理解的。

    她虽然年纪小,可是懂事儿很早。

    父亲偏。宠。弟弟,从小对她就不怎么上心。

    她虽然是家中长女,可得到的。宠。爱却并不多。

    小小的年纪,心思就变的很重。

    如今舅舅犯了事,触怒了陛下,按照父亲一贯的行事作风,一定会一心要避开,如此想来,他是肯定不会出手帮忙的。

    可是他这样直言不讳,惹得外祖母都发了脾气……

    袁慧真眼底的悲伤更浓。

    从母亲去世,她被外祖母接回家中,外祖母也许是可怜她年幼丧母,又没了兄弟扶持,父亲一向也不看重她,所以对她极好。

    就连从前态度不咸不淡的舅母,对她也日渐热络起来。

    每日嘘寒问暖,唯恐她哪里不顺心,一时赌气。

    可是今天,外祖母却……

    “外祖母,”袁慧真声儿哝哝的,“我想回家一趟。”

    崔易听了这话,下意识的皱眉,上前了两步,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袁慧真只当没察觉,抿唇继续道:“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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