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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娇_春梦关情-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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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旻抿唇,冲她颔首。
薛成娇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一时无话,是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
等到她理清了思绪时,想要开口,一道阴沉的声音,却已经先她一步传到了二人耳边来。
“我本来还以为,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却不料你已经知道了。”
崔旻在听见声音的时候,立时就扭头看了过去。
燕翕黑着脸,负手站在不远处。
薛成娇的目光绕过崔旻的肩头,这才看见了站在那里的燕翕。
那处距他二人所站的地方不过一箭之外,她和崔旻的对话,燕翕应该听了个一清二楚吧?
她轻咬了下唇,不敢再随口乱说。
崔旻脸色也黑了黑:“你偷听?”
燕翕撇了撇嘴:“我是来找你的,崔昱引我入了府,我跟他说不着,也懒得让他陪着,就自己一个人逛过来了。”
薛成娇听着,心说这位世子怎地如此孟浪。
这里好歹是她的县主府,他就一个人随便乱逛吗?
燕翕自个儿倒是不以为意的,往日去谈家也好,高府也罢,他也这样自在惯了,这会儿丝毫不觉得这县主府有什么不同之处。
崔旻冷哼了一声:“你这是顾左右而言他,说到底,还是偷听了。”
燕翕回了一声冷笑:“你们青天白日的站在这里说这个,还怕我听见了?”
“那你想怎么样?”
崔旻毫不客气的噎回去,倒果真把燕翕给噎住了。
他想怎么样?
他其实真不想怎么样。
这件事情他是早就知道了的。
那天父亲被传召进宫,回到家中大发雷霆,任凭谁劝都没用。
后来才知道,陛下叫他进宫,说的就是给燕褚赐婚的事。
君命难违,父亲无从推拒,只能领了命,讪讪的出宫来。
母亲知道之后,立时递了牌子去见太后,可也没有得到她想要的那个结局。
太后在明元殿中,亲口告诉母亲——燕褚的身上,还有皇家的血,她也该为这个皇室,为你弟弟的江山,做点什么。
燕翕是愤怒的。
只是他的愤怒,无从发泄。
他的父亲一连三日不曾上朝,母亲也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进宫请安了,就连燕褚,这些天母亲都不肯叫她进宫去。
在燕翕看来,父亲不是没有雄才伟略的。
年少得志时,谁不是满怀经世谋略的才俊?不然先帝也不会把膝下的大公主婚配于父亲。
到如今,父亲收敛了所有的锋芒,安安分分做他的闲散侯爷。
可即便是如此,他们一家人,还是要被陛下掌控在手心里。
燕褚的婚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赐婚谢鹿鸣,这其中又有什么样的深意,他了然于胸。
原本是郁结于心不得纾解,想来找崔旻聊聊天喝杯酒的,可是没想到,偏偏又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胸中的那团火蹭的就燃了起来,这才惊动了还在交谈中的二人。
320:散心还是消遣
燕翕挪了步子,负手近前去:“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崔旻乜了他一眼:“刚知道。”
燕翕偏了偏头,拧眉深思了会儿,才咂舌问道:“又是刘光同告诉你的?”
崔旻微的挑眉,不置可否。
薛成娇觉得他二人之间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可这位世子,又实在不像是生气要算账的。
她心内惶惶不安,小手攀上崔旻的衣角,扯了扯。
崔旻感觉到衣角处的动作,稍稍回头,看了她一眼。
“表哥和世子既然有话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崔旻才刚要点头,燕翕却已然开了口:“县主对这件事,没什么别的看法吗?”
薛成娇下意识的拧眉。
矛头对上她了?
崔旻也是愣了愣,白了燕翕一眼:“你想做什么?”
燕翕觉得有些好笑,环了环手臂:“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我刚知道这事儿的时候,确实生气的很,到现在,也很气。燕褚是我捧在手心里照顾大的,是我嫡亲的妹妹,陛下拿她做筹码,拉谢家入朝,我不服。本来是想找你喝酒散心的,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陪我说说话,有问题吗?”
薛成娇不由的多看了燕翕两眼。
她和这位世子接触的次数不算多。
第一次是在高府外初见,觉得他惊为天人。
后来虽见过几次,可是话却没有多说过一句。
一直到了谈贵妃要她带宫花给谈绩,在谈家大门口遇上燕翕,他好心出言提醒,其实是在教她道理,还为了这个事儿跑了一趟高家,特意来告诉表哥知道。
她看人不如崔旻那样,就更不比刘光同了。
她眼里看不到那么多复杂的利益和矛盾,人分好与坏,其实就是一个很直接的区分。
所以燕翕在她看来,其实是个好人。
如此想来,她便有心想要开解。
燕翕如今对陛下有些不服气,这样的情绪实则是要不得的。
他是臣下,如何能对君上不服?
时日久了,只怕要积累成恨。
“我只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历来也不是由得我们自己做主的。”薛成娇抿了抿唇,平视着燕翕,“其实就算不是谢鹿鸣,将来也会是别人,世子又何必为此耿耿于怀呢?况且谢家、谢鹿鸣,也并不算委屈了燕七。”
燕翕哦了一声:“原来县主是这样想的。”
他低声叹了一句,才又道:“谢鹿鸣有了心上人,一道圣旨,压着他去拜堂成亲。县主觉得,燕褚以后的日子,很好过?”
薛成娇的口中丢出了一个这字,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如果没有听到她跟崔旻的对话,这样的话,也许还能安慰安慰燕翕。
拿谢鹿鸣去配公主,都是绰绰有余的,更不要说是一个燕褚了。
可问题就在于,他有了喜欢的姑娘,有了想长相厮守共白头的那个人。
这就大不相同了。
他不愿意娶燕褚,可是却不得不娶。
人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燕翕怕的,应该是谢鹿鸣和燕褚,早晚会变成怨偶。
她有些无措,抬眼看了看崔旻。
崔旻朝她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
薛成娇想了想,蹲了礼,便转身告辞而去。
待她走后,崔旻才长出了一口气:“你有能力改变这个事实吗?如果你有,何必郁郁寡欢?如果你没有,又何必怨天尤人?”
燕翕呵了一声:“你也有亲姊妹,你的亲姐姐,已经做了谈家的宗妇。崔旻,我是不知道这里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说头,可我想来,这桩婚事,也不是那样光明磊落的吧?你心里就一点也不憋屈?”
他说着,稍顿了顿,自顾自的摇头:“我看未必吧。谈大大婚那天,每个人都在笑,你也在笑,只是笑不达眼底,进了肚子的,全是一杯杯涩酒。”
崔旻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微合双眼,闭目沉思,良久之后才复睁开眼来看燕翕:“可我知道事已至此,我无回天之力。你也是聪明人,应该听得出来,成娇是有心开解你。她还小,心思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深,她想劝你是她的一番好意,你也用不着拿话把她噎回去。”
燕翕啧了一声:“你还真是护短护的厉害,不过——”他拖了拖音,“你的这个表妹,也是个有趣的人。”
崔旻下意识的就蹙了眉。
他不喜欢听人对薛成娇品头论足,甚至会有些厌恶感。
一抬眼扫过去,嘴唇动了动。
燕翕看他神色,就先摆了手:“我呢,从上次太白楼小聚之后,打听了一件事,觉得你们崔家人,都很有趣。”
崔旻眸色暗了暗,等着他的后话不开口。
燕翕又近前了几步:“听说你弟弟,也喜欢她啊?”
听说?
崔旻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就握成了拳。
燕翕是从哪里听说的呢?
思绪飞快的转动,灵光闪现的当口,他想起了高子璋来,于是更恨的牙根痒痒。
高子璋是个口无遮拦的,他觉得跟燕翕亲近,就什么话都能告诉,全然不考虑这对成娇的名声好还是不好。
燕翕看他这幅模样,就耸了耸肩:“我本来不是什么好奇心重的人,只不过是看你们亲兄弟闹的这样生分,才觉得有古怪,后来顺嘴问了子璋一句,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个一码子事。听说当初她刚住到高家的时候,纪家那位姑娘,也试探过她,”他一边说,一边抬手摸了摸下巴,“不过也是,清和县主生的貌美,秉性又柔和恭谦,讨人喜欢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呢?”崔旻翻了翻眼皮,扫过去一眼,冷冷的问道。
燕翕后退了两步:“怎么?怕我跟你抢啊?”
“你到底是来找我散心,还是来拿我做消遣的?”崔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燕翕听罢后,放声笑了。
崔旻让他的笑声弄的有些懵。
燕翕今天有些古怪,至少和往日不大一样。
崔旻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嘶了一声,锁着眉头问他:“燕褚的婚事,你不会真的想打别的主意吧?”
321:狠心
其实对燕褚的婚事,燕翕一开始的时候,是真的动过心思的。
太子秉性纯良,又跟他是一起长大的。
刚从母亲那里知道陛下有赐婚之意时,他想过去求太子,叫太子求娶燕褚。
只是他毕竟不是莽撞的人。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太子是什么人?
将来是要在太极殿升座的天下主。
燕褚从小就让。宠。坏了,她能做皇后吗?
皇后二字,对她而言,不过是个枷锁。
此时崔旻问他,是不是真的还有旁的心思,他扬唇笑了声:“没有,我一点主意也没有了。”
崔旻见他多有无奈之色,左手微抬了抬,在他肩头拍了拍:“其实事情没有你想的那样坏。”
燕翕抿唇不语,只是侧目看向他。
崔旻吸了口气:“谢鹿鸣的确是个君子,就算他是不得已才娶了郡主,也会善待郡主。况且你要知道,陛下这样极力拉拢谢家,把郡主许给谢氏,对你们家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燕翕稍稍一怔,旋即明白过来。
父亲怕陛下猜忌,每每闲散度日,如今陛下要给谢氏指婚,拉谢氏入朝,选的却是燕褚,换言之,陛下对他们家,是彻底放了心的。
崔旻观他神色较之前稍稍舒展了一些,便又开口道:“你提及我姐姐的婚事,其实我没有什么好怨怪的。仔细想一想,我们这样的人家,婚姻之事,从来都是无利不往的。只是从前还小,也不愿意去想。到如今事情发生了,心中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燕翕抬眼看他,喉头滚了滚,终究后话没有再说下去。
崔旻还是比他想的透彻,看得开,只是不知道,将来谈家如果真的出了事,连累到崔琼身上去,他还能不能这样坦然处之。
再说崔润那边。
一大早出了府往高家去,也巧了今晨起来时,郑氏身体抱恙,高孝礼往部里传了话过去,也就没往衙门里去。
门外的小厮进来里头回话时,他反倒想愣了愣。
旋即想起那日交代给崔旻的话,唇边扬起一抹冷笑来。
随后交代了丫头几句,便出了此间,往前头迎人去了。
他是到了附门口去迎崔润的。
彼时崔润负手而立,背对着兵部尚书府的大门,立于台阶之上,身形挺拔。
高孝礼不急不缓的走了两步,至他身侧:“底下的小厮不懂事,叫姐夫白等这么久。”
崔润这才回过头来,摇了摇头:“不妨事。”
于是高孝礼稍稍错开半步,以一个请的手势,迎了崔润进府去。
进了府门没走多远,崔润就沉了沉声:“你让旻哥儿带话给我,还是话里有话的吧?”
高孝礼的脚步略顿了下:“看来姐夫今天来,是想摊开了说的?”
“不然呢?”崔润干脆站住了脚,不再往前走,直直的看着他,“都是一家人,咱们之间说话,还要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吗?”
高孝礼似乎对这个说法很是赞同,咂舌两声,一边儿点了点头:“姐夫说的也有道理。既然是这样——”
他刻意的拖长了音,也没回头,只是朝着身后摆了摆手。
跟着进来的小子们有眼色啊,见主子打发人了,便忙告了礼退远了去。
等跟着的人尽数退开了,高孝礼才续上了前面的话:“姐夫入京,除了为琼姐儿大婚以外,还想做些什么?路上停留的几日,又走动了什么样的人?”
“你这是盘问我了?”崔润似乎是觉得好笑,就呵呵的笑了两声,“我也为官多年了,当年也是进士及第出身的人,有些许同年旧友在各地为官,不足为奇吧?”
“是。”高孝礼咬了咬牙,“可姐夫想过没有,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又会是怎么样的呢?你究竟是走访旧友,还是广结党羽,这——可由不得你说吧?”
崔润眼神暗了暗:“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也知道,此次进京走动,是个很冒险的举动。但是霖川,你身在朝堂之中,又是陛下新。宠。,应该很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了吧?”
果然,高校里不再说话了。
崔润见如此,冷哼了一声:“我这个时候还不动,难道要等陛下的局全部定了之后,再妄图改动吗?这是痴人说梦!”
他一边说着,一边深吸了口气:“我知道,崔家不比袁家,也不比你们高家。但是事在人为,我总不可能在应天府中干等着大厦倾颓的那一日吧。”
“为什么非要琼姐儿嫁谈昶年?”
这句话,高孝礼很早之前就想问了。
早在他第一次见刘光同细谈之后,他就很想问问崔润。
其实答案他心里是有数的,只是想听崔润亲口说。
崔润呼吸一窒,沉默了许久。
而他的沉默,更让高孝礼的一颗心,径直的沉了下去:“你们果然是舍弃了琼姐儿的。”
“不单是琼姐儿!”崔润咬重了话音,抬眼看向他,“老太太要把慧真说给昱哥儿,这事你知道吗?”
这件事情,高孝礼在崔旻的口中是已经得知了的。
彼时他也气过恼过,联想一下崔琼的婚事,就能知道,老太太一早把这事儿在心里敲定,绝对是有别的想头的。
只是崔昱毕竟是男儿家,娶妻娶贤,袁慧真当的一个贤字,又与他门当户对,亲上做亲,他心里的那团火也没憋着多久。
此时崔润再度提起,高孝礼反倒平静了很多。
他向着崔润看过去:“这件事情我知道,我也知道老太太打的是什么主意,”他说着,抿了抿唇,“只是你们也太狠心了些,竟把孩子们的婚事,当做筹码和交易,全然不顾念孩子们自己的心。”
崔润冲他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会拿子璋的婚事当筹码,子羡的也一样。不要说是你,就是你们家老爷子,也不可能点这个头。但是霖川,这是你们腰杆子硬,不需要做这些。崔家看似风光,内里究竟如何,不过自己体会罢了。”
是,这一点,高孝礼倒真的是无法反驳。
崔家里子如何,外人又如何得知。
崔溥投靠着云南甄氏,即便是分了宗,将来出事,谁又能保证崔家一定不受牵累呢?
他如此想着,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春梦关情说还有一更我们晚上见qwq么么哒
322:提前两年
因见高孝礼许久不说话,还是崔润叹了生气,又迈开腿向前走了两步,一边走,一边说道:“说句实话,崔家骨子里是已经坏了的,我也不怕你知道。”
他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崔溥闹了这么多年的分宗,但是你应该知道,宗不能分,分了,这个家就彻底散了。他今次办事越发糊涂起来,连成娇都……”
听见他又提起了薛成娇的事情,高孝礼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
崔润见他皱眉,自然知道此时他心中多有不快,便忙续上了前头的话:“旻哥儿特意跑回家一趟,劝老太太答应分宗。如今宗是分了,可将来如何,谁又说得准?崔家看似风光,可是四个房头人心不齐,如何能支应门户?旻哥儿身为宗子,奉旨入京为官,而昱哥儿又不成器——”他不由的摇头叹息,“我不奔走,又能怎么办?”
直到此时,高孝礼才是真正的说不出话来。
崔润的处境,从来没人设身处地的考虑过。
谢氏一族,是陛下极力想要拉拢的。
袁氏举足轻重,高氏又有他这位新任的兵部尚书在。
可唯独是崔家,全靠着崔润一人支应而已,说句不好听的,崔溥虽然圆滑会来事儿,可这些年来,他也没干什么好事儿,还净扯后腿了。
高孝礼一时无言,只能伸手在崔润的肩膀上拍了两把,与他一道入了府中,关于此事,再绝口不提。
时间大约又过了两日。
这一日一大早,中书省派出一道旨意来。
旨意上言明薛万贺贪赃枉法,有负皇恩,今将薛万贺押解入京,终生圈禁,其家产也一概查抄,唯独家眷不累。
薛成娇得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是到了近黄昏时候。
彼时崔旻从衙门里下职回来,就先去寻了她。
其实崔润在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找过她了,左不过是安抚一番罢了。
对薛万贺的事情,薛成娇的心里压根就没有多大的波动。
他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出了任何事,都和她没关系。
崔旻步入她的小院子时,她正坐在贵妃榻上,手里抱着个剔红锦盒,盒子里摆了好些圆滚滚的窝丝糖。
崔旻提步入内,也不说话,就径直的看她发呆,盒子里的糖却是越来越少。
“你这是拿糖当饭吃了?”
突然传入耳中的声音,让一直出神的人难免有些受到惊吓。
薛成娇混是一个激灵,扭头向崔旻那里看过去:“表哥下职了?”
崔旻嗯了一声,朝她那里走过去几步:“你二叔的事情,都听说了吗?”
薛成娇。点点头:“姨父也劝过我了。”
崔旻拉开她对面的高脚圆凳坐下去,盯着她看了会儿:“我不是来劝你的。”
薛成娇啊了一声。
不是劝她的?那是干嘛的?
于是她将满含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崔旻。
崔旻叹了口气:“陛下今天问责谈家了。”
“啊?”薛成娇惊愕不已。
问责谈家?
那为什么毫无动静呢?
薛万贺的事情,闹的风生水起的,怎么反倒谈家被问责,却无人问津了?
她思绪转的飞快,不多时嘶了一声,向着崔旻问道:“所以这个时候下旨将二叔押解入境,其实是为了分散注意力的吗?”
崔旻唇角略微扬了扬:“应该有这个意思的,”他说着,稍稍顿了顿,“他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严重到要终生圈禁的地步。”
薛成娇抿唇:“之所以有这样的下场,只是为了制造一个假象,让所有人的议论声都放在了陛下对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从而忽略了今日对谈家的问责,是吗?”
崔旻颔首:“他不过是贪了些银子罢了,当日给他的官职,也是看在姨父的面子上恩赏的,他既然不本分,一概封赏尽数褫夺就是了,何必要下这样的手?不过——”
他话音未落,拖了拖音。
“不过什么?”薛成娇抱紧了手中的食盒,立时就追问了上去。
“不过陛下要薛家不能翻身,对薛万贺下手自然是会重一些了。”
薛成娇沉默下去。
她毕竟还是姓薛的姑娘,还是出自保定府薛家的人。
崔旻的意思,她明白。
如今父亲不在了,族中虽还有长辈,可嫡亲的一支,也就只剩下二叔了。
薛家将来能不能光耀门楣,还是要看二叔和薛炳的。
陛下有心把薛家从朝堂上剔除出去,自然不会给二叔翻身的机会,就不要说薛炳了。
薛成娇心下一沉。
不知道父亲如果健在的话,陛下对薛家的处置,是否会有不同呢?
四方的小院子里,安静的可怕。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却谁也没有先开口。
良久后,还是薛成娇先扬眉问道:“今日问责谈家,是为了严公的事吗?”
崔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她,而后又说道:“大理寺摆了证据出来,矛头直指谈家。陛下在朝堂上虽然表现的一时不信,可还是在言辞之中问了责,这一回谈家要提心吊胆的过好一阵子了。”
薛成娇心里咯噔一声。
崔琼才刚刚成婚,就发生了这种事。
如果按照崔旻从前的说法,对谈家问责,只是一切的开端。
接下来,陛下会用所谓的顺藤摸瓜的方法,把真正的“元凶”——甄家,给揪出来。
而大理寺里此时站出来指认谈家的官员,只怕也难逃一劫。
她心念微动,大理寺这三个字,在她心头滚了又滚。
很熟悉,总觉得有什么是她遗漏了的。
突然,她脑中灵光闪过。
大理寺啊!
谈昶旭前世从七品县令调任做了五品寺丞,任的不就是大理寺的职吗?
三司之中,为什么偏偏就是大理寺站出来指认的谈家呢?
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
“表哥,那按照这样的发展,等到甄家被揪出来,陛下是不是该给谈家一个补偿呢?”
她突然问这个,崔旻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只是歪着头认真的思考了会儿,才犹豫着点了点头:“应该会吧。谈家到底身份还是不同的,谈贵妃近来还被议立后,大理寺冤枉了谈家人,虽然说是给陛下查案,但是公道还是得还给谈家的。”
那就是了!
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了!
只是,竟然会提前了两年。
这样的认知,实在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323:雪中送炭难(4000字大章)
谈家在这次的事情上受了委屈,而且照着这个发展态势来看,陛下今日的问责,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接下来的日子里,打压、罪责,一样也少不了。
而等到事情水落石出的那一日,一个补偿,势必少不了谈家的。
大理寺牵扯进来,届时少不得一批官员又要倒霉。
崔旻的云南道监察御史是怎么来的?
还不是陛下一手算计出来的吗?
这样的算计,只怕在谈昶旭身上再来一次了。
至于为什么是谈昶旭――直到今日,薛成娇都无从得知。
也许是因为谈昶年终究是宗子,将来不怕没有出人头地的地方。
而且想想前世,谈昶旭被弹劾,陛下降罪发落,谈家人使了多大的劲儿把他捞出来。
这事儿要是放在谈昶年身上,只怕就没这样轻易了。
身为谈家的宗子,他的一举一动都牵连着整个谈家,就如同崔旻一般。
念及此,薛成娇深吸了一口气,不由的感叹,这位陛下好手段。
她歪头想了会儿,才抬眼看向崔旻,柔声问道:“不是说之前舅舅上了折子请陛下立后吗?那今日陛下问责谈家,这件事又怎么说呢?”
崔旻摇了摇头:“本来陛下对这事儿态度暧昧不明,朝臣有上折子附和的,自然也有反对的声音。”他说着顿了顿,想起来成贵妃的事儿,便又续道,“成贵妃晋位,又搬到了景肃殿去,太后又一向喜欢她,如今好些人把注压在她身上。”
薛成娇有些听出门道来。
这就是陛下想要的。
谈贵妃一宫独大太久了,久到朝臣也许都以为,陛下要另立新后,非她莫属。
这时候抬举了成贵妃,实际上也是给众人提个醒儿,顺道拖着立后这件事不予理会。
薛成娇越来越觉得看透的更多。
如果是这样的话,对谈家的责难就不会太多,不然到最后收不了场,难堪的可就是陛下了。
“那我上次在津县的事情,是不是也快告一段落了?”
她此话一出,崔旻明显的眼中一亮。
“你越来越聪明了。”这是发自内心的赞许。
时间过去的并不久,在津县时,他还要教导她,和刘光同来往,也要保持距离,掌握好了分寸,别轻易留下把柄。
再到前阵子她被谈贵妃召入宫去,带了东西出来。
那时候他是有些许气急的。
气的是她这样没算计,又怕她被陛下怪罪,惹来一身的祸端。
但是今天,他不过多说了几句话,她就能猜的到,津县的事情快要结束有定案了。
想着,他又点了点头:“终究还是要从这上头定甄家的罪的,所以先开罪你二叔,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保定府薛家身上时,陛下其实已经在谋划着如何算计甄家了。”
薛成娇连连点头,又哦了两声,想起薛万贺来,又不由的失笑:“当日婶子到应天府来,费尽心思的要从我手里划银子走,没想到到了今日,落到了人财两空的地步了。”
“所以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崔旻眼中稍稍暗了暗,“当初如果不是他们欺负上门来,今日也未必落败的这样快。”
这是实话。
诚然,陛下自己也会寻薛万贺的错处,只是终究还要时日。
如果不是他们欺负到薛成娇的头上来,崔旻也不会费这个心力去抓薛万贺的把柄。
如今姨父虽然不在了,两家人毕竟还是亲家呢,没必要闹的这样僵。
将来要是给薛家人知道了,虽说是不怕他们家会如何,可到底脸上也不好看,平白的伤了情分。
薛成娇听罢,也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样的滋味,只是暖暖的,还带着些许酸涩。
薛万贺何时到了过不下去的地步了?
不过是贪图她手里的银子,又以为她孤身一人好欺负罢了。
心绪转动的十分快。
薛成娇眼珠子也转了好几转,软着声儿咕哝着叫了一声表哥。
崔旻扭脸儿看过去:“怎么了?”
薛成娇抿唇半天,话在嘴边滚了几滚,却又都收了回去。
崔旻看着,咦了一声:“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薛成娇还是犹豫了半天,咬了咬牙才说出口来:“我想给婶子送些银子。”
崔旻眉头立时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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