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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娇_春梦关情-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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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她怯懦也好,说她狼心狗肺也好。

    她不想承认,那个谈笑自如的崔昱,变成这样,是因为她。

    崔旻音见她面色几变,自然也知道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冲她摇了摇头:“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他会变成这样,不全是你的错。他自己若是个心气儿坚定的人,也不会因为旁人如何,就变的如此了。”

    这话在薛成娇听来,到底还是开解的意味更浓一些。

    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的扯出一抹笑来:“总是要表哥开解我,其实今天昱表哥针对的,是表哥你呀。”

    崔旻先是一愣,旋即就笑了起来。

    他的姑娘,终于想起来,偶尔他也是需要人来安慰的。

    这是个很好的开端,至少她愿意向他伸出手,这就够了。

    崔旻突然很想抱抱她。

    他其实很累,最近压力也很大,就算有舅舅一起分担,他还是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可是人前人后,他还要挺直了腰杆,做那个无坚不摧的崔旻。

    崔旻这样想着,胳膊也真的抬了抬,只是抬了一半又收了回去。

    漆亮如星的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薛成娇:“我能抱抱你吗?”

    薛成娇双颊立时红了一大片,吓的她倒退了两步:“表哥……”

    喃喃的叫了一声,眨巴着眼睛看崔旻,才发觉他似乎不是在开玩笑的。

    薛成娇心跳得很快,有些发慌,脸蛋上的温度也逐渐的升高起来。

    她不敢再站在这儿,想也不想拔腿就跑了。

    崔旻看着她跑开的背影,心底的那点阴郁,竟全都不见了踪影。

    他是怎么了,学的像崔昱那样莽撞,差点就吓坏了他的姑娘了啊。

    可她似乎不觉得被冒犯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心里其实也有了他的位置呢?

    崔旻唇角上扬的更厉害,盯着薛成娇离去的方向,久久的出神。(未完待续。)

 299:有点分寸

    第二天崔旻和崔昱倒是都起了个大早,在家中吃过饭,送了帖子往谈家,而后才动身往谈家去。

    席间二人互不理睬,高孝礼看在眼里也实在没办法,他还惦记着部里和刘光同说的那件事,哪有心思整日调和兄弟二人。

    至于薛成娇,更是低头吃饭一言不发。

    待二人离席出府,郑氏才叹了口气:“这兄弟两个闹的如今这样,大姐姐看了,该如何伤心难过。”

    高孝礼沉了沉声:“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劝的我也都劝了,这里头没有旻哥儿什么事,昱哥儿自己看不开,谁也拿他没办法。”

    薛成娇抬头看过去,发现高孝礼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

    她心下咯噔了一声,忙挪开了眼睛。

    高孝礼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收拾了一番,往部里去了。

    郑氏自然把这些看在眼里,手在薛成娇手背上轻拍了两下,状似抚慰,只是话不多说一句。

    再说兄弟二人一路到谈家,正是谈昶年带着几个小一点的弟弟出府相迎的。

    谈家的几个兄弟里,谈昶年年纪最长,为人处世跟崔旻倒是极像。

    他这些弟弟里,要说谁能拿得出手,也就只有一个谈昶旭了。

    谈昶旭是个无论什么时候都笑脸相迎的人,通常这种人会让人觉得虚伪不真实,可偏偏谈昶旭身上就没这样的气质。

    谈昶年带着众人一路进府,自然先去给谈家老祖宗请了安。

    谈家这位老祖宗,如今早已颐养起来,府外事务鲜少过问,一应大事小事全都交给了谈家大老爷谈益川。

    谈益川此人崔旻早有耳闻,不说刘光同与他说过多少,只说入京以来所闻者,便也很多。

    这个人年轻的时候活脱一个纨绔子弟,虽然是家中宗子,可一概庶务皆不上心,后来谈家老祖宗把他撵出去了两年多的时间,他竟真的学好了。

    再回到家中来,料理家事也好,处理外间人情世故也罢,竟是一等一的好手。

    不得不说,谈家这位老祖宗是个狠角色,对儿孙们是绝不溺爱的。

    想到溺爱二字,崔旻不由的看了崔昱一眼,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从谈家老祖宗那里出来,再往谈益川的书房去,还有好长的一段路。

    崔旻心念转了几转,开了口:“上一回成娇进宫请安,贵妃叫带出来的东西,她粗枝大叶的,也不知弄坏了没有。”

    谈昶年走在前面,崔旻看着他的身影明显是顿了一下的,于是心中冷笑了几声。

    “怎么会?”谈昶年笑着反问了一句,“还没谢过县主跑这一趟,阿绩也是个没计算的人,县主特意来送东西,竟连杯茶都没吃,就叫县主走了。”

    滴水不漏的回答,反倒更让崔旻觉得有问题。

    谈昶年只说谈绩,绝口不提那只锦盒。

    如今他已然快要做崔家的女婿了,对着他们兄弟二人,竟还是防备至此,可见谈家对自己如今的处境是心知肚明的了。

    崔旻不再多问,只笑了笑:“那也没什么,难道还没有上门来吃茶的日子吗?”

    于是众人便都笑了起来。

    崔昱听得有些茫然,不情不愿的扯了崔旻的衣摆出,见崔旻回头看过来,就冲他皱了皱眉头。

    崔旻只对他摇头,示意他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崔昱眸色更黑了些,一言不发的跟着众人进了谈益川的书房。

    谈益川见了小辈们进来,便收了手中的书,招手叫他们坐,而后才看向崔旻:“你到京城也好几个月了,一直也没正经的上门来说说话,就这么忙吗?”

    崔昱在家里是拆崔旻的台,可是到了人家家里来,显然是老实多了。

    崔旻看他不说话,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还不算糊涂到底,好歹是知道分寸的。

    想完了,才去回谈益川的话:“您也知道我前头是犯了错被陛下免了官的,虽然进了京,但各处走动还是不要太勤的好,免得再牵连了别人。”他说着又顿了顿,“进京之前,老师还嘱咐了我要去拜访拜访他的几位同年,到如今我也没敢去呢。”

    这话说的就很巧了。

    魏笠仲的同年,如今哪一个不是身在要职的,即便是有已经辞官离朝的,也是德高望重之辈,座下门客众多,又或是如魏笠仲那样桃李满天下的人物。

    谈益川不好再多说什么,神情稍变,只是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看向了崔昱:“你来的倒是很早啊。”

    崔昱啊了一声,忙笑着回了话:“原本父亲不叫我一起来的,后头是惦记着还得支使人先来告诉一声,若是打发家下人来,总归是不太妥当,又知道如今大哥哥那件事风声渐渐过去,正好叫我一起来,跟大哥哥上门来好好的请个安。”

    谈益川点了点头。

    众人不过又闲话了一番,谈益川就叫把人送了出去。

    崔旻和崔昱二人也不多留,起身告了辞就退了出去。

    一直到出了谈府大门,崔旻才笑着看向崔昱:“算你还有点分寸。”

    崔昱向他一挑眉:“这是大事,在人家家里人面前跟你对峙起来,丢的还是崔府的人,姐姐将来也要遭人诟病,我没那么傻。”

    崔旻撇了撇嘴,一耸肩头不多说什么。

    二人正要翻身上马回家去,崔旻远远的就瞧见燕翕一人一马正缓步而来,于是停下了动作。

    崔昱不解的看向他,也跟着收了脚。

    燕翕近他们身前时,翻身下了马,看了看崔旻,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崔昱:“这是?”

    崔旻虚与他一礼:“这是舍弟,单名一个昱字。”说完了才同崔昱介绍起来,“襄安侯府的世子,单名一个翕。”

    崔昱听闻襄安侯府四个字时,眉心突突的跳了跳,这才正眼去打量燕翕。

    怪不得京城百姓说起那位明乐郡主时都要夸一句好容色,看看眼前的燕翕,也该想得到,那位郡主该是有天人姿色的。

    这样的出身、这样的容色,崔昱下意识的皱了眉。

    燕翕看着他神色几变,最终竟将眉心拢在了一起,拧成了川字,便觉得有些好笑:“我应该没跟你见过吧?怎么一见了我,眉心立时紧蹙了呢?”(未完待续。)

 300:垫脚石

    崔昱倒还没觉得有什么。

    崔旻那里先暗暗惊了一把,似乎是怕崔昱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可是崔昱掩饰的又很快,拱手礼了礼:“只是一时见了世子相貌堂堂,觉得有些自愧不如罢了。”

    燕翕旋即就放声笑了起来,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从他二人身边绕过去。

    只是路过崔旻身侧时,脚步稍顿,抬手在崔旻肩头压了一把:“你的这个弟弟啊——”

    崔旻眉心一跳,侧目看过去。

    燕翕的后话却全都不说了,换了一副笑脸:“谈大前几天得了副好字,说要我来鉴赏一番,你若得空,太白楼等我一等,我看了字就过去,”他又稍顿了顿,看了崔昱一眼,话却仍旧是对着崔旻说的,“咱们两个也很长时间没把酒言欢了。”

    崔旻是七窍玲珑心的人,立时就明白过来,燕翕是有话想说,可是不想当着崔昱的面说。

    他那句没有说完的话,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崔昱真的是让家里给惯坏了,彼时在应天府中,又哪里有这样眼力刁钻的人?

    他自以为掩藏的好,借口也找的及时。

    殊不知在燕翕看来,就是多此一举的。

    崔旻无奈的叹了口气:“今儿要到谈家来拜访,一早往国子监里请了半天的假。”

    “那正好了。”燕翕丢出这样一句话来,才迈开腿,往谈府里去了。

    崔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他想说我什么?”

    崔旻冷笑了一声:“你在应天府中,做事也一向这样大意吗?”

    崔昱一拧眉,脸色又难看了些。

    从昨天舅舅说过那些话后,他就觉得心头有些发堵,可是仔细的想一想,又觉得舅舅说的都是事实。

    他确实是事事不如崔旻的,也的确是被人捧着长大习惯了的。

    但是就像他曾经问祖母的那样,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吗?

    崔旻也不是生来就懂得变通的,他不也是慢慢学的吗?

    “我为什么要给你这个机会?”

    直到此刻,崔旻冷言冷语的问他,是不是一向这样大意,授人以柄,当日祖母那句话突然就回到了脑海里。

    崔昱眨了眨眼:“不懂的,我可以慢慢学,难道你……”

    “慢慢学?”崔旻呵了一声,“京城龙虎之地,难道还会有人给你机会让你慢慢学着怎么揣度人心,怎么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我的好弟弟,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要慢慢学,还是等姐姐婚事办完了,趁早回家去吧。”

    崔昱觉得近两天他听到的话都太难听了,脸便有些垮。

    倒不是他承受不住,只是一时间纷涌而至的抨击和嘲讽,让他有些受不住。

    他看崔旻提步要上马,手倒是快得很,一把就拽住了他。

    崔旻一时不防备,差点儿叫他扯翻了,于是横眉盯着他:“做什么?”

    “你和舅舅说我的这样难听,我全认了,那然后呢?”崔昱吞了吞口水,“你是做兄长的,不是该多提点我一些吗?当年你身边如果没有刘光同,你如今能学成吗?”

    “你只说对了一半。”崔旻索性丢开缰绳,环胸看着他,“结识刘公诚然我学到了很多,可更重要的,是我一开始就知道,我身上背负的是什么,那些责任压。在我肩上,叫我时时刻刻的谨记着,我的一言一行都可能牵累整个崔家,我不可能骄纵放任,唯有收敛锋芒,谨慎处事。可是你呢?”他说着又啧的咂舌,“你如今知道我是你兄长了吗?昨日在舅妈和子璋面前与我针锋相对时,可有没有想起,我是做兄长的?”

    崔昱听明白了。

    崔旻是在怪他行事鲁莽,随心所欲。

    诚然,这十四年来,他也都是这样过的。

    但凡惹出了事,总还有祖母替他兜着。

    就拿上次顶撞老师那件事来说,不也有小叔叔出面去赔礼道歉,事情还是不了了之了吗?

    但是反过来想想,崔旻仿佛真的没惹过什么麻烦,唯一的一次,就是严竞的事情他被牵连其中,可再看看眼下,他又被陛下钦点入了国子监,所以究竟是福是祸,只怕外人是难以参透的了。

    崔旻见他沉默下去,也知道他听到了心里,抬了手拍了拍他,才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而再说高孝礼那里,一大早匆匆去了部里,交办了几件差事后,打发了人给刘光同去下了个帖子,就回了家去。

    说来也很巧,他回到家中时,正好在府门口遇上刘光同的轿子。

    新禄打了轿帘,刘光同信步出轿,一抬头看见他,就扬了笑:“我以为高大人会在外头找间茶楼。”

    高孝礼撇了撇嘴,冷眼看他:“隔墙有耳,哪里也比不上我的尚书府安全。”

    “那大人就不怕有心人大做文章,说你一个兵部尚书结交权宦,到时候再上本参你一道?”刘光同往台阶上走了两步,与高孝礼比肩而立时,才收住了脚。

    高孝礼侧目看他,唇角微的上扬:“那也得看,这道折子,陛下理不理会了。”

    刘光同的笑倏尔就收了起来:“看来崔旻已经跟你说过了。”

    高孝礼侧了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才与他一起进了府中去。

    进了书房后,新禄是留在外间把守的。

    高孝礼也不觉不妥,叫人上了茶后就打发人都退了出去。

    他吃了一口茶,才抬眼看刘光同:“这道折子,陛下想什么时候见到?”

    刘光同见他也不绕弯子,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等谈昶年完婚之后吧。”

    高孝礼终于还是蹙了眉:“这么说来,陛下是有意试探崔家的态度了?”

    “我以为高大人早该有这个认知的,之前我们已经谈过这件事了,”刘光同叹了两声,“不过呢,我也劝大人也不必担心,听说崔润这次是一起进京来的,大人不妨猜猜看,他想做什么呢?”

    崔润想做什么?

    无非是联络联络旧时友。

    而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他想在京城扎根了。

    刘光同看他不说话,就挑眉又道:“所以陛下也许不需要再试探了,崔家的态度很明显,他们要站队,选择的却不会是谈家。换句话说——”

    他刻意拖长了音,声音戛然而止。

    高孝礼眉心微挑,向他看过去,接下了话:“换句话说,谈家不过是他们进京来的垫脚石,更有可能,是在陛下面前表忠心的手段。”

 301:贞妃殁了

    只是话音落下,高孝礼眉心突突的跳了几跳:“如今崔家这样上蹿下跳的不安分,陛下将来如何放心?”

    刘光同却冲他一味的摇头:“将来如何,并不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只要眼下他们别选错了路,至少就是安全的。”

    高孝礼觉得有些茫然。

    崔润像是丝毫不顾崔旻一样。

    大儿子如今在京中尚未站稳,他就已经急着要进京来活动。

    明知道陛下心意是怎样的,却还是不避讳。

    “他入京来,对旻哥儿会有什么不好吗?”

    刘光同却没有急着回答他,反倒平声问了句:“大人可知道,崔旻能得陛下器重,是因为什么?”

    高孝礼沉默了下去。

    按目前来看,总不可能是因为崔家的缘故。

    如此想来,崔旻能在陛下面前挂上号,无外乎刘光同的缘故了。

    于是他啧的咂舌:“当日我就说过,与你相交,绝非是什么好事。”

    “是吗?”刘光同也不生气,很是平静的反问了一声。

    许久之后,他才又继续开口道:“若不与我相交,十五岁的少年郎君,如何能得陛下器重至此?说句不好听的话,高大人别觉得不受用——”他刻意的拖了音,“崔润这么多年都没能把自己的前程挣回来,其实他心里早就该清楚,崔家这颗棋,压根就没有在陛下的棋局里。”

    高孝礼心里咯噔一声。

    刘光同的意思,显而易见。

    如果不是他,崔旻也许一辈子就这样了。

    果然,刘光同又开了口:“所以说,若非与我相交,若非我在陛下面前提起,高大人就能保证,崔旻寒窗数年后就能入部入阁了吗?”

    高孝礼眯了眼向他看去。

    到此时他才隐隐明白,刘光同当年外放,陛下把他放到应天府去,是为笼络人心的。

    崔家也许一开始不在这盘棋中,但是刘光同从小在宫中服侍,看人看的多了,他所见崔旻的确是能成大事的人才,举荐给了陛下,陛下抬举崔旻之余,自然给崔家做了新的安排。

    换言之,刘光同实际上在无意之中,救了崔家一把。

    高孝礼没再多与他说什么,只是敲定了上书的日子。

    谈昶年和崔琼的大婚日是定在四月十六的,那之后四月二十一有大朝会,二人商定好这一日上书请立后,随后高孝礼就命人送了刘光同出去不提。

    一直到了贞宁十二年四月初九的这一日,原本刘光同一手安排好的严竞案重提之事,就该在今日的大朝会上。

    可是一向勤劳国事的皇帝,却在朝臣临朝半个时辰后,命人派了话出来,取消了今日的朝会。

    众臣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谁也不敢多问。

    唯独是刘光同得此消息后,笃定宫中一定出了事,于是连忙递了牌子进宫去了。

    他所料是不差的,宫里明仁殿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一大早宫人回了话到其素面前,贞妃甄氏,殁了。

    其素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皇帝才要起身,他震惊之余,惊惧更重。

    贞妃没了,陛下会如何?

    而皇帝在得到消息时,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平静。

    他在福宁宫中呆坐了许久,一言不发。

    其素在旁边陪着服侍,更是一个字也不敢说。

    约莫过了有半个时辰,皇帝先开了口:“今儿朝会,散了吧。”

    其素一愣:“那严竞的事情……”

    皇帝一眼扫过去,惊的其素浑身一震,只是他目光很快又收回去:“改日再议。”

    其素忙命人往前朝传了话,自己又匆匆回到此间,哪里敢叫皇帝一个人独处。

    皇帝对着福宁宫正殿门口久久的出神:“其实朕想到了,那日去明仁殿看她,朕就想到了。只是没料到,她果真如此决然,走的毫不留情,其素——”

    皇帝的声音有些哽咽:“传旨,追贞妃为贵妃,按皇后礼葬入……”

    “胡闹!”

    皇帝的话音未落,话自然也就说了一半未完,一道声音自福宁宫门口传入,打断了他所有的话。

    其素忙低下头去,返身朝来人方向去做礼。

    皇帝显然也是愣了下,从榻上起了身,拜了礼:“母后怎么来了。”

    太后是只身入的殿,冷眼看着皇帝,呵了一声:“孤若不来,岂不是由着你追封贞妃,将她葬入景陵之中了?”

    “这是她应得的。”皇帝也不起身,一抬头,语气生硬的对上太后。

    太后被他的态度气着了,冷笑不止:“应得的?甄氏是废后,你如今将她以后礼葬入景陵,叫天下百姓如何看你?还有,孤来问你,现如今将甄氏的死讯公诸于众,你就不怕云南反了吗?就不怕镇不住谈家了吗?”

    皇帝的气焰立时弱了大半。

    母子二人俱是沉默下去。

    过了约有半盏茶的时间,皇帝兀自起身来,平视着太后:“可这是儿子欠她的。”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从小孤是如何教你的?你是要君临天下的人,从来只有旁人敬着你,没有你欠了谁!你的后宫中,孤一向最喜欢的是赵氏,你道是因为什么?”

    皇帝眯了眼不说话。

    太后见他如此,眉心微蹙:“谈氏通外戚,甄氏与你儿女情长,唯独赵氏,十几年来恪守本分,事上以敬,没忘了她自己的身份!你说你欠了甄氏的,无非是觉得把她拉下后位,对不住她而已。但是我的儿,你是要这江山安稳,开出一片属于你自己的新局面来,还是要守着你的甄羡,白头终老?”

    皇帝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他还有什么好选的呢?

    太后话中深意,他是听得出来的。

    从他选择了放弃阿羡的那一刻,他就该料到会有今天的局面。

    他想给阿羡身后尊荣,其实从一开始,他没想过要阿羡死,即便是事到如今,他还是让其素重整景肃殿,等着接阿羡回来。

    太后朝他伸出手:“当日斥责贞妃的——是孤。今日,你若要给贞妃正名,你是皇帝,孤拦你不住。只是我的儿,生身之母,和你的甄羡,你要哪一个,可想清楚了。”

    皇帝瞳孔放大,猛然抬头看向太后。

    那张脸,那张素来就不怎么慈爱的脸,在他眼中无限的放大了。(未完待续。)

 302:交锋

    太后素来不慈爱,可却把他护在心头上。

    彼时穆贤皇贵妃专。宠。,早该属于他的太子之位,却久久的悬空。

    太后隐忍多年,始终不发,只是把他教导的更加成器。

    到今日,他的母亲问他,生身之母和甄羡,他要哪一个。

    皇帝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握成拳。

    太后伸出来的那只手,隐隐的在颤。抖。

    良久后,皇帝终于伸出手来,握上了太后的手:“儿子知道了。”

    太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反握上去,抿唇半天,看了其素一眼:“贞妃的事情,压下不发,明仁殿的宫人都交给你来处置,若有走漏风声的,孤只拿你来问话,记住了?”

    其素头更低了低,道了一声记住了,旁的一概不多说。

    太后嗯了一声,又嘱咐了皇帝几句,才从福宁宫离开了。

    待她走后,其素才上前了两步,从袖口掏出一张微微泛着桃红色的信笺来。

    皇帝眼风扫过去,眼皮跳了跳:“她留下的?”

    其素说了声是,而后才道:“宫人们进去的时候,只有桌上留下了这张纸,旁的……娘娘什么也没留下。”

    皇帝胸口一疼,伸手去接。

    拿过来看时,才发现信纸上只有“明乐”二字。

    皇帝剑眉紧锁,阿羡至死,都还在替他的江山朝堂做考虑。

    信纸被他捏在手中,那双手,关节处都已隐隐发了白。

    其素壮了胆子,开了口:“景肃殿那边……”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双眼微合,似乎在做深思。

    其素见状话音收住,只等皇帝的吩咐。

    须臾,皇帝睁开眼来:“去备一道旨,赵夫人晋贵妃位,择成字为号,回头准备着给她迁宫吧。”

    赵夫人的晋位,其实是在意料之中的。

    太后方才话里提起她来,多半也是在提醒陛下。

    如今贞妃没了,立后的事情也很快会被前朝提起,后宫之中谈贵妃一人独大,赵夫人虽生性淡泊,然则在宫中多年,深得太后喜爱,膝下还养着贞妃生的五公主,晋位是早晚的事情,只是眼下……

    “拿什么由头呢?”

    皇帝撑着脑袋想了会儿:“年前他父亲不是刚平了江淮一带的私盐霍乱吗?好听的话还要朕来想?”

    皇帝话语之中已然有了不耐烦,其素也不敢再多说。

    景肃殿中的一应摆设,全是按娘娘的喜好来的,如今要把赵夫人迁进去……赵夫人又会如何想?

    其素摇着头,见皇帝冲他摆手,只好告了礼退了出去。

    他才出了门,正好瞧见刘光同踩着台阶上来。

    于是他快走了两步,上前去拦了他一把。

    刘光同微的蹙眉:“怎么说?”

    其素一个劲儿的摇头:“陛下如今谁也不想见。”

    刘光同心里咯噔一声:“到底出什么事了?”

    其素回身看了看殿内,拉着刘光同下了台阶走远一些,才压低了声音:“贞妃殁了。”

    刘光同感觉浑身一寒,贞妃没了?

    其素见他不语,才摇头又道:“太后刚才来过了,这件事叫压下不发,贞妃如今只能先拿棺椁成殓,秘不发丧。”

    刘光同心头一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可以想象得到,陛下此时心中如何的不甘,又是如何的疼痛。

    这样的情绪压。在心里,只怕早晚要出在谈家人头上了。

    “坤宁殿呢?可知道消息了吗?”

    其素叹了一声:“估计是知道了,不过太后不欲张扬,叫我去把明仁殿的宫人料理干净。坤宁殿那位精着呢,自然不会随口说了,只是这个信儿,恐怕还是会想法子送出去。”

    刘光同倏尔冷笑了一声:“她如果还要命,就不会这么干。”

    其素盯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陛下要晋赵夫人为贵妃,定了成字为号。原本给娘娘收拾出来的景肃殿,也要给她了。”

    刘光同嚯了一声:“成啊……”

    不得不说,陛下这招实在是厉害的很。

    谈氏一定坐不住,消息也一定会想办法往外送,到时候触了龙鳞,谁也保不住她。

    只是这样一来……

    刘光同心念微动:“我跟高孝礼说好了四月二十一大朝会上折子,现如今这样看,日子是不是要挪一挪?”

    其素掐指算了算:“先不急,晋位的这道旨陛下只叫备了,什么时候发还未定,估计也是要等谈家大婚之后了。”

    刘光同哦了一声,待要再开口时,却见其素冲他挤眉弄眼的摇头。

    他心中疑惑陡然高升,还没来得及问话,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叫人作呕的声音。

    来人的话音尖细的很,还带着些洋洋得意与不屑:“今儿好巧,你跟其素都在啊。”

    刘光同啧了一声,回身看去,敢这样直呼其素名姓的,除了王芳,不会再有别人了。

    王芳身上穿的是四爪蟒服,脸上神情也是傲慢不羁的,近了二人身前时,才啧声对刘光同:“真是许久不见你,如今可没有当年的风采了。”

    刘光同心说你这样的风光,老子也宁可不要。

    只是面上冷笑一声:“是吗?那我如今也是东厂的提督太监,”他说着嘶的倒吸了一口气,“王芳啊,你最近规矩可不大好吧?”

    平日里其素见了王芳,多半不与他逞口舌之快,他言辞上有些许不敬的,其素都当没听到。

    故而这两年来,王芳性子养的越发刁钻,压根不把其素放在眼里。

    就算是在前朝,面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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