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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娇_春梦关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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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前人后少露娇憨之态,故而此时薛成娇这样精不失憨态的样子,倒让老太太很受用。

    大约过了有半盏茶的工夫,外头有小丫头回话大爷同二爷来了,老夫人给金陵递个眼神,丫头会意,往花厅外去迎。

    没一会儿两个人进到花厅中来,崔旻身上是月白长衫到不招人注目,唯是崔昱,腰间玉佩上缀了根柳黄攒心梅花样的络子,叫人一眼就看见了。

    章老夫人先盯着络子看了会儿,才似笑非笑的问崔昱:“你这个络子倒新鲜,又是照月的主意?”

    崔昱没多想,请安完了起身往一溜排开的椅子上择一而坐:“是今儿三婶送来的,也没说哪里来的,我也没细问,只是看这个颜色不错,就挂上了。”

    章老夫人眼儿一眯,没再说话。

    薛成娇恨的牙痒痒,只恨自己不能告诉表哥,周氏是个蛇蝎心肠的人!

    下午那会儿见了这根络子她就觉得有些怪,照月以往多用的都是些葱绿一类的颜色,果然一问之下,这东西是周氏送来的。

    于是她就想,这个络子,多半是出自姜云璧之手的,要不然好端端的送这个东西来做什么?况且表哥屋里的这些物件,一向都有照月打理,轻易不用外头的,周氏又不是不知道!

    “我瞧这个络子,倒像年轻姑娘们爱打的……”她咕哝了一声,像无意似的丢出这样一句话,再去看老夫人脸色,果然又难看了几分。

    “你也是糊涂的,这样贴身的东西不问清了也敢随便上身吗?”章老夫人像动了气,随口叫了声金陵,金陵就赶紧凑上去劝她别生气一类的话,她一概不听,指着金陵就吩咐,“去拿个剪子来。”

    这就是真的动了肝火了,崔昱也不敢再坐着,起身行了两步至罗汉床旁,仗着老夫人素日里疼他,竟顺势坐到了她身边儿:“祖母别发脾气,孙子哪里做错了,您要打要骂都使得,可气坏了身子如何好?”说着动手去解玉佩,双手捧着给老太太递过去,“连着整个玉佩也不要了,您摔了也成。”

    老夫人扭头来啐他:“谁摔你的玉。”又觉得不解气,拿指头戳他额头,“只恨你没心眼,学问做的那样好,竟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了。她不知从哪里得了络子,送给了你,你就上了身,倘或是出自谁家姑娘之手,你又要如何?”

    崔昱只管笑:“若非三婶送来的,我怎么会随便用?您怎么这么多心,难不成三婶还会坑我吗?”

    这话问完了,薛成娇分明看见章老夫人眼中忽明忽暗,略动了嘴可最终什么也没再多说,只是从金陵的手里接过剪子,把一条新的络子剪的不成样子,从崔昱的玉佩上弄了下来,吩咐金陵收起来。

    几个小的见老太太脾气压了下去,稍稍安心,才陪着又坐了会儿方散去了。

 11:眼熟的络子

    待出了屋外,崔昱一脸茫然的四下看,又摸摸脑袋:“我今儿才是白挨了一顿,还平白损了个新络子,”他又咂舌,“那个花样我正经挺喜欢的。”

    薛成娇不禁摇头。

    崔旻也是和崔琼两相对视一回,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他一巴掌:“前头我就说了让你别用,再喜欢,拿回家去,照月就打不出那样的花样了?三婶好好的送条络子来干什么?你偏说没事,这会儿挨了骂,可老实了?”

    崔昱啧了一声,去问成娇:“你怎么说看着像年轻姑娘的手笔?络子这样的东西,还有这个区分?”

    薛成娇想了下,边走边回他:“一来我平日里见姨妈她们用的都是些老绿酱紫的颜色,又多是柳叶或方胜的样式。而我与表姐日常用的就多是些桃红柳黄葱绿一类的了。”

    崔昱哦了一声,有些垂头丧气的:“下午的时候你是不是就看出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薛成娇有些心虚,她为的就是让老夫人猜疑周氏用心,连带着不待见姜云璧,所以才没提醒崔昱。

    这会儿崔昱闷声问她,她倒有些觉得对不住他:“听你说是潜三婶送的,我也没想那么多……”

    崔昱便闷着头一言不发了。

    薛成娇了解他,看这副样子他是真的喜欢那根络子,就叫了一声表哥。

    见崔昱朝她看过来:“你倘或喜欢那样式的,改明儿我打一条给你吧,老夫人总不会剪了我送的络子。”

    崔昱眼中又闪过亮光:“这是再好不过了。”

    那头崔旻又打趣:“怎么?就只有你昱表哥的份儿?”

    薛成娇痴笑着往崔琼身边儿靠,勾着头看他们:“那且得等,我女工上不精,可没这么快打出来两条。”

    四个人说笑着穿回了前院去不提。

    再说花厅中,老夫人叫丫头各自忙去,连金陵都打发了下去,独留了曹嬷嬷一人。

    曹嬷嬷原是老夫人的陪嫁,资历老的很,平日里崔琼姐弟见了她还要与她见个礼才算周全。

    这会儿见人都散了,曹嬷嬷站在罗汉床的左边儿,带笑的问:“您看出不对来了?”

    章老夫人沉声嗯了一嗓子,手心里攥着个什么东西,仔细看时才看见从她手指缝中露出来的柳黄色线头。

    过了好一会儿老夫人才松开手,盯着络子看了看,冷笑一声:“她在三房精惯了,袁氏全由着她,如今也把主意打到我们长房里来了。”

    曹嬷嬷嘴角处始终挂着淡淡的笑:“那您的意思呢?”问了一句又添道,“我看娇姑娘还算透通,一眼就看出这络子不对了。”

    “她眼明,心思转的也快。”老夫人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也听不出是不是赞赏。“这两天你没事儿往外头转转去,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也好回来告诉我,”说着又啐她,“成天就知道窝在家里享清福了。”

    “到了这个年纪,可不就只剩下享清福了吗?”曹嬷嬷又应是,“老太太把的太紧,是自己给自己找心操。要我说,儿孙自有儿孙福,顺其自然不好吗?”

    章老夫人撂开络子,斜了她一眼:“那也由不得她们什么人都往长房塞。”她说着像很嫌弃似的,嘱咐曹嬷嬷,“找个盒子收起来,明儿你背着人给老三家的送回去,叫她醒醒神。”

    ——————可爱的分割线——————

    第二天薛成娇起了个大早,梳妆打扮,整理衣衫,可花了不少的工夫。

    崔琼来催她的时候,她才将将料理完,一出门迎头撞上崔琼,笑着在原地转了个圈儿:“好看吗?”

    崔琼嗬了一声:“了不得,九天仙女下凡住进咱们家了。”

    薛成娇啐她一口,直骂她没正经,才同她携手往顺安堂去。

    润大太太见了她时,也是满心怜爱满口的夸,欢欢喜喜的领着她们姐妹俩就往后头去了。

    等给老夫人请完了安起身,老太太一眼先瞧见成娇头上的簪子,笑道:“看我说的错没错?这支簪子还得你们年轻姑娘才衬吧?”

    润大太太就在一旁陪笑:“老太太这可是连自个儿也夸进去了。”

    “我有眼力,看准了这簪子配成娇,还不兴夸自个儿一句?”说完了又往成娇身上看,嚯了一声,“这条裙子真好看。”

    薛成娇怕老人家不喜骄奢怪她太轻狂,有些不安起来。

    她还没起身赔罪,老太太那里又出了声:“我们成娇今儿这一身真精巧,颜色配的鲜嫩,又不张扬,是个小姑娘的样子。”

    正笑谈间,外面已有了姜家的嬷嬷先进来请安问好,又回说她们太太和姑娘已到了二门。

    章老夫人才端起来,坐正了身子,叫人领了姜家嬷嬷下去,又支了长安和洛阳两个去外头迎姜家的人。

    大约一刻钟后,脚步声从屏风后传过来,薛成娇的手不自觉的在两侧收紧了,她们来了。

    当周氏领着姜家太太出现在正堂中时,薛成娇的脸色已微微发白,鬓边有冷汗冒出,原本描红的唇此刻紧紧地抿在一起,垂在身侧的手也在轻微的颤抖着。

    她的异常是崔琼先感觉到的,在她手背上轻摸了一把,很是担忧的小声问她:“不舒服吗?”

    薛成娇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赶紧笑着冲她轻轻摇头,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是她的仇人!害她性命的仇人!

    前世她虽然是病死的,可若不是周氏陷害,她又怎么会落得那般田地!

    现在,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穿金戴银的,活的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在笑,在说,可她说些什么,薛成娇竟一个字也没听见。

    到后面,有个穿妃色裙的小姑娘从她身后绕出来,小丫头拿了蒲团来,那姑娘对老夫人磕头问安后起了身,抬起小脸儿来,只能算得上清秀的小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恭敬的、礼貌的。

    姜云璧!

    尽管比前世小了两岁,薛成娇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也只有她,会那样笑!笑不达眼底,全是装出来的!

    她恨不得上前去撕碎那张脸,撕碎那样的笑,可她不能,昨儿她信誓旦旦的跟老夫人,一定不会丢脸,所以她必须克制自己,然后站在这里,看着姜云璧含羞带怯的同她们见礼。

    “这是成娇吧?”周氏已经扫视过了一圈儿,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住进来几个月,也没好好的见上一见。要不是今儿带云璧来见老太太,还见不上你一面呢。”

    薛成娇在心里骂她不要脸,这么大的人了,竟然拿话坑她,这分明是说她不知礼数,住进崔家竟不到各房去见长辈们。

    润大太太的脸色变了变,刚想驳她两句,章老夫人却先开了口:“成娇身上有孝,不往各处去是怕冲撞了,况且她身上正不好,又觉得算不在五服内的亲戚,不好打扰了各房,劳动你们折腾。”

    这话说的巧,周氏并着姜家太太的笑都在脸上僵了一回。

    老太太不动声色的就噎了回去,姜云璧跟她又有什么两样?都是娘家的外甥女,还要这样兴师动众的跑到各个房头都去见一见,生怕人不知道有这么个人似的。

    可她不得不说,周氏这个人不光活的精明,还实实在在是个厚脸皮。

    只见周氏拿了帕子掩面,扯了哭腔似的:“说起这个来又觉得姑娘可怜见的。”

    薛成娇不愿听她在这里装腔作势,正好瞧见了姜云璧腰间玉坠上的石青络子,念头在心里飞快的转过,跟着就悄悄的拉了一把崔琼的衣摆处。

    崔琼扭头看她,只见成娇不停地朝着姜云璧那里使眼色,于是顺势看过去,眼神又不好太直白,瞅了一圈儿,终于把目光放在了她腰间的络子上。

 12:敲打

    周氏是人精,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姐妹俩,脚下微挪动,人往姜云璧身前略挡了挡。

    章老夫人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唇边带着笑,但也没给周氏难看,不过与姜家太太寒暄了一番,叫人送了她们出去,屋中众人便要退出去,她又开口留人:“老三家的,我这里有个东西要给你们老太太,你且留下。”

    周氏暗道不好,却没法子推辞,便笑应一声重又提步回到堂中。

    直等到人散尽了,老夫人给曹嬷嬷使了个眼色,才支了周氏坐:“叫她去拿了你带回去,坐着等一等。”

    周氏嗳了一声,心下忐忑,便也不敢多话。

    曹嬷嬷这一趟去的时间有些久,周氏分明有些坐不住,章老夫人看在眼里,笑了笑:“急着家去?”

    “没……”周氏吐出一个字,抬头正好对上老夫人审视的目光。

    那样的目光很可怕,周氏心头猛然一震,她觉得老夫人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可是却什么也不说。

    果然章老夫人手指在翘头小案上轻点了两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看好不好?”

    周氏腿肚子都在打颤:“老太太……我……”

    章老夫人把手一抬:“我不跟你计较,也没告诉你嫂子知道,你不必说了,既做了,就敢作敢当。”

    周氏想来老太太是不会给她分辨机会的,于是把心一横,强撑着笑:“许是老太太多心了,我原只是想叫孩子们多亲近些,不至于生疏而已。”

    曹嬷嬷回来的很是时候,手里拿着个锦盒。

    章老夫人朝着周氏努努嘴,曹嬷嬷便把锦盒交了过去。

    周氏颤颤地把锦盒掀开一些,大约是知道里头放的什么东西,只掀开了那么一条缝,往里头看了一眼,心情已是说不出的复杂。

    好好的络子剪的七零八碎,老太太分明是打她的脸,但是这件事她理亏在先,还不能跟长辈论理,只能生受了。

    周氏脸上的笑变得有些难看:“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你果真要我说?”章老夫人见她抵死不认的样,冷笑一声,“叫孩子们亲近,怎么不见琼姐儿跟旻哥儿收你的络子?不至于生疏而已,怎么你外甥女腰间的络子跟你手里拿的是一样的款儿?还要我说?”

    周氏噤了声,果然章老夫人对崔昱的事情这样把着,这次是她棋差一招,没料想这样细小的物什,老太太也这样看在了眼里。

    章老夫人见她不说话,翻眼皮瞪她:“我原也只是猜想,本来嘱咐了曹嬷嬷今儿背着人把东西给你送回去,谁知道你的外甥女这样明目张胆挂着那根络子到我面前来请安。”说着啧了一声,“我长久的颐养起来,你就打量着放肆到长房来了是不是?”

    周氏一惊,就差跪下去赔礼,还是曹嬷嬷托住了她,轻笑着看她。

    她再去看老夫人神色,虽然是严肃的很,可又不像是正经生气的样子,转了几圈儿想法,料想老太太今次是为敲打她,不是真要同她计较,便赶紧告说下不为例不多分辨。

    老夫人见她识趣儿,便叫她自行回去,果真没再为难。

    待周氏前脚出了门,老夫人后脚就打发金陵去叫成娇来,按刚才的情形看,这小丫头是认出来姜云璧腰间的络子了。

    薛成娇得知金陵亲自上门来叫她的时候,正缩在房里摆弄手里的线,要动手给崔昱打络子,听是金陵来,便赶忙撂开手,往外头迎了她两步:“金陵姐姐怎么来了?”

    金陵是个本分又机灵的丫头,笑着见了礼,眼睛淡扫了一圈儿:“姑娘要打络子?”

    “打着玩儿的,”薛成娇随口应付了一句,又怕日后生事,紧着就添上一句,“昨儿表哥的络子不是让老夫人剪了吗?出了门他满脸的不痛快,我怕他憋在心里憋坏了,就说给他打条新的。”

    金陵笑说姑娘手巧打出来一定好看,跟着才回明来意:“老太太叫姑娘过去一趟。”

    薛成娇料想老太太是为了才刚屋里那一幕,便吩咐瑞云把东西收起来,随着金陵往后头去了。

    进屋去的时候,老太太正对着半支开的月窗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是金陵小声的提醒了一句,老太太才回过神来,半是打量半是思考的看成娇:“你来了。”

    薛成娇看她这个眼神不对,就更警醒了些:“您找我,是有事儿吗?”

    老夫人先是嗯了一声,却许久没问话,好一会儿才出声:“你认出她腰间的络子了,是不是?”

    其实来的路上薛成娇就想好了,章老夫人眼睛毒,在她面前扯谎很容易会被拆穿,对自己实在没好处,虽然她不知道老夫人为什么会为了这件事单独再见她,但实话实说,一定是没错的。

    于是此时她便点了头:“一开始没留意,后来仔细看,才觉得络子很眼熟,之后就认出来了。”

    “你认出来了,为什么要指给你表姐看?”老夫人半眯了眼。

    薛成娇被问的噎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

    是啊,她认出来,为什么非要崔琼也知道?

    照理说她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不可能懂这种事情。

    同样式的络子,打了两根不一样的色儿,一条在姜云璧手里,一条给了崔昱,这是周氏的私心,章老夫人懂,崔琼也可以懂,姜家太太想必也懂,可她薛成娇怎么会懂?

    她半天没声,老夫人提声一沉:“嗯?”

    “我怕认错了,又觉得有些吃惊……”她轻咬了下唇,带着些怯怯的去看老夫人,“老夫人……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她露了怯,老夫人反倒没那么绷着了,可也没回她的话,盯着她打量了半天,才叹了口气让金陵送她出去了。

    “老太太觉得怎么样?”曹嬷嬷脸上的笑一直浅浅的,从来没化开过,迎到老夫人跟前开口问。

    章老夫人摇了摇头:“许是我多心吧。她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主意,许是我多心……”

    曹嬷嬷端着茶盏奉到她面前:“老太太怕娇姑娘存私心?想借这个事情小题大作,败坏璧姑娘的名声?”

    “你不觉得……”老夫人的话到了一半又收住,过了许久才重新接上去,“她有什么心思都好,只要不带坏我的昱哥儿,她长在咱们房头里,我能容她的自然容着。可她要是……”

    “我看娇姑娘就不会,”曹嬷嬷嘟囔了一句,“姑娘出身好,家学渊源,姨太太的气度教养摆着,教出来的闺女能错吗?她眼下又长在大太太手里,纵有些小打小闹,还能出格?前儿她能到您跟前给五姑娘说情,就足可见不是个心坏的丫头。”

    “那依你说,姜云璧又如何?”老夫人像来了兴致,歪靠着问她。

    曹嬷嬷还正经的想了会儿:“三房太太的心思,她或知或不知。倘或她知道,那便不是个好的,小小的年纪这样没羞没臊,将来还了得了?”

    “那倘或她不知呢?”老夫人先是问了一句,可曹嬷嬷没急着回,就听她又自顾自说下去,“即便她不知,她母亲也不是个好的。孩子们都还小,她倒急着攀亲戚,小东西塞进来,将来孩子们长大了,可不知道该塞什么了。”

    曹嬷嬷没再接话,人都说隔辈亲,放到老太太这里再没那么贴切。

    长房这里一共四个孩子,除去润大太太生的崔琼崔旻和崔昱以外,沪大太太膝下还有个崔琅,这四个孩子里,老太太最疼的要数最小的崔昱。

    老太太为什么会抓住这根络子不放?还明着给周氏说透了敲打她?不过是因为周氏打错了主意,心思动到了她们二爷身上来,这是戳老太太心窝子了,哪里会轻易放过?

    当初娇姑娘住进来,二爷对她百般的好,老太太为这个不待见娇姑娘,不然何至于住进来几个月,连面都没正经见过几次?

    如今是娇姑娘自己有本事,能讨了老太太的喜欢,可这喜欢也是有限度的,就好比今次的事情,把她和二爷放到一起,亲疏立明,倘或娇姑娘真动了什么歪心思,只怕第一个不放过她的,就是老太太!

 13:一封来信

    周氏回到三房的时候,后背都浸湿了,生出一身的冷汗来。

    降真服侍着换了身家常衣裳,看她脸色不太好,担忧的回话:“姨太太在松竹馆等您,您还过去吗?”

    周氏净了手,本来是要往内间去歇,听了这句话就收住了脚,想了会儿又提步出门:“你去把姑娘支出去,叫大姑娘陪她逛逛,就说是我说的。”

    降真是周氏娘家带来的丫头,既知根知底,又贴心贴意,她这样吩咐,降真就知道这是有话要跟姨太太说,便应下来,又想了个由头到松竹馆先去支了姜云璧出来。

    周氏领了蕙香跟她过去见小周氏,到了门口要把丫头留在了外间,大有让她把着门的意思。

    小周氏见了姐姐进来,又见她脸色不好,因而皱眉:“这是怎么了?章老夫人留姐姐说了什么?”

    周氏脸一沉,从怀里掏出那根剪坏了的络子丢到桌案上:“自己看吧。”

    小周氏眼风扫过来,跟着就呀了一声:“这是怎么说的……”

    “老太太说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周氏又恨她妹妹没脑子,张口啐她,“好好的你让云璧带着那根络子到长房晃悠什么?”

    小周氏也是做太太的,让她啐骂觉得没脸,白了一眼回去:“我哪里想了那么多?缀在姑娘腰间的物件,谁知道老太太也看到眼里了?”

    周氏恨得咬牙切齿的:“你猪油蒙了心?吃坏了脑子?一点儿也不警醒,我有再多的计较,也都叫你败坏了。”

    “你也太……”小周氏听她说话越发难听,拉下脸来,“今儿早上见云璧,你没看见她的络子?怎么都成了我的错?”

    她说着,深觉崔家姜云璧是不能住了的,招手叫莺哥:“快去给姑娘收拾东西,一会儿她跟我回家去。”

    周氏虎着脸拿脚在地上一跺:“事情已经做了,现在带她走,又算怎么回事?只会让老夫人觉得你心虚,更看不上云璧!”

    小周氏的脸一下子白下来,这是怎么说的?好容易盼着老爷调任应天府,人还没到就先给姐姐递了书信,虽也有借托崔家庇护之用意,可更多的还是为姐妹两个能时常见面而高兴。

    可是如今呢?她们才进府,听了她姐姐的话,动了点儿歪心思,塞了根云璧自己打的络子给崔昱,谁承想叫章老夫人抓了包。

    “你究竟想做什么?”小周氏语气也冷下来,“云璧留下来,给章老夫人活打脸吗?若传到了外人耳朵里,她就算完了。”

    “怕什么?老太太压着不发作,就不会让这些事情传到外人耳朵里去。”周氏乜了她一眼,“你还要不要姜家好?”

    小周氏生来没主见,不像她姐姐,原本知道事情败露,只想带着女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人都说出嫁从夫,她嫁给姜镇十几年,才跟着他从镇江府到了应天府,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再熬多久,才能跟着他搬到顺天府去。

    于是周氏问她要不要姜家好,她便立时又精神了:“我怎么不要姜家好?要是老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可眼下……”

    周氏看她总算肯听进去,稍稍放松了些:“你也忒小心,左右一根络子,能有多大的事儿。难道我会坑云璧吗?”

    小周氏心说你说的好听,这回不是已经把云璧坑了一把了吗?就有些不信的瞥了周氏一眼。

    周氏看的又无奈又生气,暗暗地发恨:“总之你不能带云璧回去。大哥哥位列九卿,承的是父亲爵位,旻哥儿去岁中举,将来前途如何你自己想。这样的人家,你是要赌一把,还是看着妹夫在应天府再苦熬十几年,你可想清楚了。”

    小周氏无疑是动摇了的。

    将来的事情,谁能说的准?

    十几年前,她亲姐姐嫁到应天府崔家,她又如何想过,家里会把她许给姜镇呢?

    小周氏没回话,周氏就干坐着等她想。

    而就在这时,松竹馆正间堂屋的纱帘被人从外头撩开,姜云璧踩着她那双秋香色的绣鞋踏进了屋内来。

    小周氏立时横眉:“谁叫你进来的!”

    周氏见是她,也是吃了一惊,板着脸朝门外喊蕙香。

    姜云璧浅笑盈盈步上前去,恭谨的蹲福:“母亲和姨妈别生气。”说着她又抬头去看周氏,“我愿意住在崔府。”

    周氏喜出望外,伸手去拉她:“好孩子,姨妈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

    小周氏原本犹豫不定,又怕女儿留在崔家将来要出事,可又担心姜镇仕途上无所助益。眼下女儿自己说愿意留下来,她又觉得心头不是滋味,眼神复杂的看过去。

    姜云璧笑着安抚小周氏:“母亲担心什么呢?这里有姨父姨妈,还有两位表兄在,能叫我吃了亏吗?”她从周氏手里挣出来,凑到小周氏跟前去,“我愿意赌一把。”

    “云璧……”小周氏爱怜的伸出手来摸她头顶,“你叫母亲怎么舍得……”

    周氏听不下去,咳了一声:“怎么还说起这个了?我这里是龙潭虎穴吗?有吃人的妖怪会吃了云璧吗?”

    姜云璧对着她母亲摇头:“母亲何必这样,前途未知,是福是祸还不一定。说不得女儿命好,合该是做太太的呢?”

    那天早上,周氏带着小周氏和姜云璧又走动了二房和四房,到了中午时,在三房的含芳馆内用了午膳,才命仆妇送了小周氏出府,另又支使了小丫头们收拾出蓼香居给姜云璧住下。

    而这一日黄昏将近时分,崔润自外回到家中,带回了一封书信来交给润大太太。

    彼时润大太太才往敬和堂请安回来,正等着崔润回家后传饭,岂知他进了家来就遣了屋里服侍的出去,与她独处屋中,从袖口掏出个信封。

    润大太太接下信,只见信封上写着“兄崔润启”,便狐疑问他:“这不是老爷的信吗?”

    崔润声音浑厚沉重:“你只管拆了看。”

    润大太太这才动手拆信,里头洋洋洒洒写了一通,落款竟是薛万贺。

    她看完了信,竟气的指尖都在发抖,信纸随手撂开:“这是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

    崔润倒了茶来给她,一边儿劝她消消气,一边儿解释给她听:“薛万贺三年前捐了个五品官,他又不像妹夫正干,还是到今年妹夫殉职后,皇帝给了个恩典,授了中议大夫。可谁能想到,短短几个月,他在保定府大行贪污事,足足敛了有两万多两银子。保定府新任的知府秦祎璋又不卖他面子,如今已将他收押,要不是他求到老泰山那里去,只怕秦知府的奏表已发往京师了。”

    润大太太气不打一处来,又想起信里的内容:“薛家也是钟鸣鼎食之家,怎么会教出他这样的子孙来!”她抖着手指那封信,“什么叫以银填纳后事不究?什么叫家私变卖别无他法?这意思是借钱来了?”

    崔润脸色也很难看:“我料想老泰山出面替他求情已觉丢脸万分,后面的事是绝不会再管。”

    “他又写信求到老爷这里来,是指望老爷替他填补这两万两的亏空不成?”润大太太怒极反笑,“不要说妹妹跟妹夫如今不在了,就是尚在,这个事儿也求不到咱们这里来。”

    可崔润却黑着脸摇了摇头:“怕没那么轻易。”

    润大太太皱着眉看过去,等他后话。

    果然崔润叹了声气:“送信的小厮说,她们太太已经带了大爷动身,不日就到。”

    润大太太腾的站起身来:“这太荒谬了!”

 14:章老夫人的话

    也无怪润大太太生气,这事儿换了谁,都不会高兴的起来。

    崔润也端的极为无奈:“所以我先告诉你知道,她便是托了看望成娇的名,咱们也不能把人拒之门外的。既然这两日就要到了,你也回母亲一声,家里预备下待客的礼才是正经。”

    润大太太鲜少有这样厌烦人的时候,可薛万贺来的这样一封信,加上早年前办的那些事,实在让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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