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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娇_春梦关情-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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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老恭人蹙了眉头,钱老恭人转了转思绪,很快有了注意,指了指崔瑛:“叫她领清珠去言景堂,认完了再领回来。”

    崔瑛乐得身上有差事,还没等章老夫人同意呢,几步窜过去,伸手就提了清珠起来,再回头看几位长辈没有异议,才带着她出了门。

    钱老恭人看着姜云璧白着一张脸,像是很紧张,沉声叫了头一句云璧,然后问道:“你也是因为听了是昱哥儿找你,才过去的?”

    她话问完了,姜云璧心一沉,抬头看过去,果然章老夫人目露凶光,看起来很是骇人。

    这个问题,要她怎么回答?说是?她背着人偷偷的私会外男,名声还要不要?脸还要不要?可要说不是,她要怎么跟长辈解释一个人跑去松鹤院的事情呢?

    就在她万分纠结的时候,敬和堂内又进来一个人。

    来人进了屋,同长辈们请了安,满脸怒色未减,二话不说拉过姜云璧就甩了一个巴掌过去。

    姜云璧叫打懵了,袁老恭人也是蹭的站起身来:“放肆!”

    钱老恭人大约觉得脸上挂不住,也皱了眉呵了一声:“阿婉,长辈们面前,怎么能动手?”

    来人正是崔婉,散了宴后她领着袁慧真回到松鹤院中,发现崔易也在,才笑着问了几句话,就从崔易的口中得知了今天的事情,又联想到宴散后润大太太同章老夫人耳语的模样,还有其他三个房头的老太太都被请到了敬和堂去喝茶的事儿,心一沉,就知道不好,连忙赶了过来。

    她是气坏了,尚且顾不上追究袁文湘吃的酒从何处来,只想先发制人,把这个罪名扣在姜云璧的头上。

    她的儿子还要进学堂,还要考功名,将来还要娶一个家室清贵的世家女,然后继承整个袁家,她不能让姜云璧毁了她儿子的前程!

    姜云璧委屈的落下泪来,怯怯的叫了一声姑妈。

    崔婉横眉冷目,不屑地乜她:“我可不是你姑妈,璧姑娘这样随意认亲的毛病,可得好好改一改。”

    这话说的太难听,袁老恭人铁青着脸叫了一声崔婉:“你这是打谁的脸?”

    崔婉从前在家做姑娘时,被崔家老祖宗惯的无法无天,和如今的崔瑛很有一拼,所以袁老恭人这样训斥她,她也不往心里去。

    面上礼数不缺,恭恭敬敬的同老恭人行一个礼,可话却难听极了:“当年我出嫁,三嫂明里暗里的使劲儿,叫我那三百六十抬的陪嫁变成了二百四十抬,要论起来,袁家还是老太太同宗的人家,您尚且由着三嫂来,如今三嫂又不知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挑唆着孩子们在内宅里私相授受,您反倒说起我来?”

    袁老恭人气的喘不上气来,朱老安人赶忙开口嗔了几句:“看你怎么说话的,过去的事儿怎么还提起?再把她气出个好歹来,是你的孝道吗?”(未完待续。)

 67:空口无凭(四更继续求订)

    这些话崔婉像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冷冷的打量姜云璧,脚步一动手微抬起,就又想动作。

    润大太太站在她身旁,唯恐她招惹了老太太不高兴,在她动手之前先拉住了她:“有老太太们在这里,快一旁站下吧。”

    崔婉心里是敬润大太太的,咬了咬牙收了手,只是仍旧哂笑道:“当日我回府,所见璧姑娘全是每日走动我们四房,心中已觉很是不妥,只是母亲高兴,我并不好多说什么,只盼着老太太同三嫂能管一管她才好。”她说着又看向袁老恭人,啧了一声,“岂料老太太跟三嫂竟也不管她,由着她没规矩,到今日做出这样的事情,乱了套了,又打量把坏名声全扣在我们孩子头上不成?”

    朱老安人看她越说越来劲,无奈的摇头:“你也不要着急,瑛姐儿已经领了她的丫头到言景堂去指认,倘或真是昱哥儿把她叫到松鹤院去,这件事就且得另说。”

    “什么?”崔婉并不知这里头还有这样一层,微侧目看向润大太太,“怎么还有昱哥儿的事儿?”

    润大太太脸色难看,压着声音同她解释了一通,把适才清珠的那些话也全告诉了她。

    岂知崔婉听后怒极反笑:“她是个什么东西?随口的攀咬主子,就该拖出去打死,再问问姜家是如何管教下人的!竟还由着她到言景堂去指认?指认什么?”她反手去指崔昱,“这是我们家的哥儿,如何养大的,养的什么样的秉性,老太太们再清楚不过了,竟真信了那混帐东西的话不成?”

    话音落下,外头又有人进来。

    一屋子的人往屏风后面看去,不多时就见周氏叫崔琦搀扶着进到里面来,脸色还有些白,额边也直冒汗。

    她不来还好,袁老恭人一见了她,青筋凸起,提着嗓音呵斥她:“快看看你的好外甥女吧!”

    周氏也觉得脸上无光,可崔婉的话她又都听见了,忍不住的反驳回去:“按姑奶奶说的,是姜家不会养闺女,存了龌龊的心思,这样的话也太难听了,姑奶奶怎么不想想,文湘又做了什么呢?”她稍一顿,缓了口气,继续道,“既知道他不能吃酒,松鹤院中就不该存着酒,偏又给他吃了,闹出这种事情,竟成了我们的不是吗?”

    崔婉噎了一下,松鹤院原本是一滴酒也不放的,就是怕袁文湘混吃下肚,可今儿为着是老太太生日高兴,她才叫人搬了两坛子带回去,只想着晚些时候散了宴,请她嫂子到家里坐一坐,说说话,也试探试探薛成娇的事情。

    谁又能想到袁文湘不跟着兄弟们在外头看戏吃席,一个人跑回了家去,丫头们又这样没章法,给了他酒水吃。

    众人正说话的工夫,崔瑛已经带了清珠回到敬和堂来。

    她二人一进了屋子,润大太太就捏紧了帕子,脚下动了动,但终究忍了下去没出声。

    清珠复又跪了下去,浸出一头的汗来,小脸煞白。

    章老夫人一见便心中有数,笑着问她:“认出来是谁了?”

    清珠一慌,抬头看了一眼,旋即连忙低下去,连连摇头。

    袁老恭人的心一个劲儿的沉下去。

    那头崔瑛又开了口,叫了声老太太,跟着回道:“言景堂服侍的丫头们共二十二人,连带着六个老妈妈都算上,全叫她一一认过,并没有她所说的那个传话的丫头。”

    钱老恭人骂了一句混账,在桌子上拍了一掌:“果然是你攀咬主子。”

    清珠急的哭出来,眼泪唰唰的往下掉,连声喊着没有。

    沅芷听不下去了,膝行几步冲老太太们磕头,哽咽着回话:“我们真的没有撒谎,老太太明察。”她说着抬起头去看章老夫人,“我是从小跟着四姑娘服侍的,爹娘也在府里办差,犯不上为了表姑娘扯谎,将来给老太太们知道了,我要怎么处呢?是真的有这个人的,传的也确实是这个话,说是二爷找姑娘还不叫带着丫头,不然我们怎么敢叫姑娘一个人去呢?”

    袁老恭人眉心微动:“你从小在家里服侍,也不认得传话的丫头吗?”

    沅芷连连摇头:“我平日都跟着姑娘,各房各院的姐姐们尚可认得,但底下的小丫头们那样多,也并不是都能认齐的。”

    袁老恭人脸上有了难色,钱老恭人却不悦起来。

    崔瑛看她祖母不高兴了,越发起了性儿,嗬了一声冲着沅芷开口道:“左右全靠你一张嘴,空口无凭的,你也指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们也不要听你这些糊涂话。你姑娘做出这样见不得人的事情,你是三房的丫头,没有不替她遮掩的道理。”她又一顿,“还是你的这个话,我倒要问问你,怎么就敢叫姑娘一个人去?即便真的是二哥哥叫去的,他不叫你们跟着,你们就放姑娘一个人走了?倘或出了事,你来担待吗?”

    崔琦在一旁沉了脸色:“瑛姐儿,你不要一口一个你姑娘的,我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沅芷到底还是我的丫头,不是璧表姐房里的人。”

    崔瑛自知失言,吐吐舌,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偏崔琦又奈何不得她。

    钱老恭人那里听孙女这样说,一时也符合起来:“正是瑛姐儿这个话,可见你们做丫头的也不上心,也没分寸,眼里没了王法,不说规劝姑娘,反倒挑唆着,就凭这个,就该撵出去!”

    沅芷蓦然瞪大了眼,这可管她什么事儿呢?

    崔昱在一旁听了半天,这会儿才挪动脚步站出来,同他祖母礼了礼:“按说姑娘们的事情,我不该插嘴管,可既然牵扯上了我,我也有几句话想问问沅芷。”

    章老夫人嗯了一声,嘴里念叨了一句你问你的,便收了声不提。

    众人见老夫人发了话,哪里又敢不依的?便纷纷住了口。

    崔昱低头去看沅芷,又叫了她一声:“我先问你头一宗,我约你家表姑娘私会,你可拦过她没有?可差人告诉了你们太太或是姑娘没有?”(未完待续。)

 68:家丑不外扬(今天五更)

    沅芷心中一凉,摇了摇头,又赶忙接上:“原我是要回姑娘一声的,可……可……”她咬紧了牙跟,怯怯的回头看了姜云璧一眼,心一横把后话回了出来,“可表姑娘拦着我不许,我想表姑娘自然有她的道理,就没有去回。”

    姜云璧的脸色就更白了一分,脚下一软险些跌坐下去。

    章老夫人沉了声:“扶她坐下,叫她坐着听。”而后才示意崔昱继续问他的。

    崔昱笑了声:“我再问你第二宗,平日里我并不与你们表姑娘走动,今日在锦绣院你也看见了的,她上来搭话,我也并没有理会她,便可知我与她不亲近,始终守着礼数,如何就支使人去传话说要见她了?”

    沅芷一怔,赶紧接话回道:“因听那个丫头说是叫去松鹤院,我想着许不是二爷一个人,表姑娘今天身上一直不好,同姑娘们也没在一处玩闹多久,也许是姑娘们都在,并没有想过别的……”

    “这个话就说不通。”崔昱打断了她,复又说道,“既是姑娘们都在,怎么不叫她带丫头去?倘或端茶倒水,难道还叫她亲自来?”

    沅芷跪在那里,我了半天,再回不上一个字。

    崔昱满意的点了点头:“我这里还有最后一宗。”一句话说完,他黑了脸色,“言景堂内说得上话的,不过照月照人玲珑画壁四个,我往日若有事情要交办,也全是她四个,你是家生的世仆,难道不知道这一层?一个面生的小丫头去传我的话,清珠不知道就算了,你却连问也不问上一句吗?”

    钱老恭人醒过味儿来,呵了一声:“正是昱哥儿这个话,他几时动用过不相干的人?你竟连这个都混忘了,这会儿还敢在这里攀扯你二爷?”

    沅芷浑身一哆嗦,不住的磕头,可是一个字也不敢再多说。

    钱老恭人正要再发话,清珠却颤着声又开了口:“许是谁看我们姑娘平日讨老太太们欢心,一时看不过眼,打发了一个小丫头来哄骗她,这是……这是有意栽害我们姑娘的啊!”

    袁老恭人只觉得眼前一黑,恨不能立时拿块布把清珠的嘴巴给堵上。

    周氏心里全凉了,她妹妹怎么会挑了这样蠢笨的东西放在云璧的身边?岂不知把好好的姑娘,也给带糊涂了!

    润大太太面色铁青,正要说话,外间溥大太太带着崔琼和薛成娇两个人进了屋里来。

    不待众人问,她先请过了安,跟着回了章老夫人的话:“才琼姐儿跟成娇到家里去找瑛姐儿,我正听了信儿要到这边来,就索性带了她们两个一起过来,在外间正好听见这样的话,就把她们领进来了。”

    章老夫人嗯了一声,倒没有多说什么。

    崔瑛挪步到薛成娇身边儿,却见她手紧紧的握成拳,轻咬着下唇,像是怒极,又像是羞愤,又想起她母亲说,成娇是到四房去找她,一时心下便更不畅快,上前两步拿脚就踹在里清珠身上,张口就啐她:“你先攀咬二哥哥,见事情不能成,就换了主意攀扯成娇是不是?”

    薛成娇心里五味杂陈。

    她进来时悄悄地看过,姜云璧脸色惨白,精致的妆面也遮不住她的失魂落魄和手足无措,她是欢喜的。

    前世里,她也是这样站在敬和堂内,呆呆傻傻的任由人骂她、指责她,这一世,终于换成姜云璧站在这里,由着长辈们训斥至此了。

    可清珠的话,无疑把她推向了风口浪尖,她本是不想进来的,今天一整天她都在尽可能的抽身出来,没道理这个时候反倒把自己搅和进来。

    然而溥大太太不肯依,非要拉着她进了门。

    清珠挨了一脚,也不敢喊疼,赶紧又跪正了:“我怎么敢攀扯姑娘,可这件事实在蹊跷,人确实是去了蓼香居的……”

    崔昱冷了脸:“要不要你再到小雅居去指认一遍?且看看人是不是就藏在那里。”

    崔琼知他动了怒,唯恐他在老太太们面前失了规矩,又心疼成娇可怜,如今竟叫一个丫头这样怀疑栽赃。

    她迈开腿,上前一步,与周氏端一礼,又同袁老恭人拜礼。

    袁老恭人满口说着这是做什么,一边叫她快起身。

    等崔琼站直了,才开口道:“成娇怎么说也是我们长房的表姑娘,是保定府薛侯爷的独女,她曾祖父也曾入阁拜相。老太太心疼云璧我们都知道,可也不能由得她身边一个小丫头,这样无凭无据的数落成娇吧?如若这些话叫保定知道了,我外祖父那里必定头一个不依的。”

    袁老恭人眼中闪躲,一时竟不知如何去接这话。

    崔琼复又同她祖母说道:“今次这个事情,她们有她们的说辞,可又拿不出实证来,如今攀咬到成娇的身上,依我说,不如请了舅舅进府来,舅舅原也不是外人,若真是成娇黑了心肠,也只好叫舅舅立时把她接出去,带回高家教养了。”

    章老夫人蹙眉斥了一声胡说,才冷了神色看清珠:“你说你不敢攀扯姑娘,可瑛姐儿问的话不错。你先说是昱哥儿,言景堂你也去认了,没有你说的那个人,眼下又话里话外的说是成娇陷害云璧,我这个人一向公正,可也只看证据,”老夫人伸出一只手来,手心向上,摊开了递出去,“你只把证据拿给我看,我立刻就发落了成娇出去。”

    她哪里来的证据?唯一的证据就是去传话的那个小丫头,可要怎么去寻?又上哪里去寻呢?

    崔家家大业大,四个房头加在一起,服侍的丫头们少说有几百,况且还有各处当值的不算。

    清珠是糊涂的,可周氏并不糊涂,按眼下这个情形,只怕也不会有人大动干戈的去寻那个传话的丫头了。

    她一时又觉得崔琼可恨,抬出保定府的名头,又搬出高孝礼,谁还能去计较薛成娇到底有没有参与这件事?家丑是不可外扬的,若闹大了,少不得外头也要知道,想到了这里,周氏的心不住的往下沉了。(未完待续。)

 69:糊涂的老恭人

    此时的薛成娇,满脸通红,她心下有些欢喜,或许是今日的话触动了崔琼的心,至少她肯站出来回护自己,并不再像前日那样疑心,这是个好兆头。

    她动了动脚步,站出来,又双膝一并跪了下去。

    崔昱手一动,就想去拉她起身,反倒是崔瑛在旁边拦了一把,暗自摇头。

    章老夫人蹙了眉:“你这是干什么?”

    薛成娇跪的很正,脸色挂满了羞愤:“我住进崔家几个月,劳老太太和姨妈照看我,可我却不能尽孝,反倒一次次的招惹出是非来,虽本非是我寻事,可事皆是因我而起。清珠这样指认我,我不知如何替自己开解,也没什么证据说这件事同我没干系,所凭的不过一颗心而已。”她微顿声,叩头拜下去,再开口时已是哽咽起来,“适才琼表姐说不若就让舅舅带了我家去,我也愿意出去,老太太和姨妈一心待我好,我也实在不敢再添麻烦在您身上,倒不如就此撒开手,反倒清净。”

    润大太太气的直掉泪,弯了腰要去拉她起身,一把搂进怀里,口里叫着我的儿,旁的一概也说不出口。

    朱老安人也在一边儿抹泪儿,大约是觉得薛成娇实在可怜。

    溥大太太看不过眼,叫着老太太,站到了堂下来:“这件事情原本出在我们四房,且不说云璧存了什么心思,便是文湘吃酒的罪过,也该他亲自来赎,如今怎么反倒招惹上了成娇?”她斜着剜了清珠一眼,继续道,“丫头护主不可谓不忠心,可她这样无法无天,我们家就没了人吗?由着她说三道四,这样委屈成娇,我都看不过去了。”

    这话就是说给周氏听的了。

    章老夫人果然把目光投向了周氏:“老三媳妇,你怎么说?”

    她还能怎么说?这件事不管薛成娇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都已经不能再追究了。

    薛成娇打了一张苦情牌,她无父无母,投奔了润大太太来的,如今人在崔家站着,却让姜家一个奴才欺负了,说出去好听好看吗?

    章老夫人近来又喜欢她,这会儿若再敢多说薛成娇一句,谁说谁倒霉。

    周氏抿唇不语,直摇头。

    章老夫人见她不说话,便又看向袁钱两位老恭人,问了一声:“这个事儿,我就拿主意了?”

    钱老恭人自然不多说什么,袁老恭人也别开脸去,没有反驳。

    于是章老夫人忖度了一会儿,先同溥大太太吩咐道:“你回到家去,好好问问今天松鹤院服侍的人,该发落的发落,该打发出去的就打发出去。文湘一向不能吃酒,阖府上下没有不知道的,她们服侍主子这样不尽心,你何苦每个月白拿银子养着她们?”

    溥大太太嗳了一声应下。

    章老夫人才再去看崔婉:“阿婉,这个事情终归是文湘失礼,但他是醉酒无心,倒还可轻恕,等明日他酒醒了,你领着他去跟你三哥哥赔个礼,就过去了,听话。”

    崔婉面上不乐意,心里却欢喜,这委实不算什么责罚了,就应了下来。

    周氏那边面色不善,可一言不敢发。

    章老夫人正好朝她看过去,将她的脸色尽收眼底,冷笑了一声:“你也不要不服气,这件事情,你们自己身上就没有错处吗?不要叫我把话说透了,自个儿的心思,自个儿揣好了,大家干净就完了。”

    周氏一僵,忙软着应:“老太太只管分派,媳妇儿没有不听不服的。”

    “你愿意听,这很好。”她先指着清珠开了口,“这是人家姜家的丫头,我们是处置不了的,可这个丫头满嘴胡吣,你也得告诉你妹妹,回了家去好好发落才是,不然将来得罪了人,还得从这上头赎罪。”

    老夫人一句交代罢,周氏心中已觉不好,点了点头没出声。

    章老夫人又指过沅芷交代道:“她是咱们家里的世仆,人虽是你们三房的,我也要交代你一句。过会儿散了,就叫她娘进来,带她出去吧,这样的人放在四丫头身边,你也放心?”

    沅芷哭红了眼,拖着膝往崔琦身边:“姑娘救救我,姑娘救我。”

    可她又不敢闹的厉害,只能抱着崔琦的腿不撒手。

    崔琦早没了算计,弯腰拨开她的手:“这是你自己的命,我如何救你?但凡你今日多留一个心眼,多操一份心,何至于到了这个地步?”

    章老夫人咳了一声,她二人不敢再多嘴。

    老夫人那里沉声叫云璧。

    姜云璧浑浑噩噩的站起身来,由着丫头搀扶,眼神有些涣散,好容易才聚在了一处,看向老夫人。

    章老夫人吸了口气,笑着同她道:“崔家,你不能住了,将来,也不能再住了。”

    姜云璧身形一晃,丫头赶紧托住了她。

    周氏那里开口叫老太太。

    章老夫人眯眼看过去:“我说了,不要叫我把话说透了,大家脸上难看。”

    她后面的话,就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袁老恭人那边听完了,不乐意起来。

    这算什么?分明是姜云璧吃了亏,到最后反倒是她们三房倒霉?撵出去一个世仆不算,连表姑娘都不叫再进府了?凭什么?

    袁老恭人一时横眉,冷眼看向老夫人:“云璧受了一场委屈,最后反成了她的不是吗?”

    章老夫人也不生气,回以一笑:“要不然叫文湘的父亲到应天府来,领着他上姜家赔罪吧,便说轻薄了云璧。但依我想来,你若想给云璧做亲事,大约是不能够的。袁家是如何,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断没有说随随便便娶了个什么人家的姑娘回去的。这件事闹开了,吃亏的还是云璧。”老夫人的手在桌案上点了点,“要不然你来定论?”

    袁老恭人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个聪明的。

    这一屋子的人都听出来了姜云璧的心思,可她却一概不知,至于为什么崔昱叫了她过去,她就真的只身去了,老恭人也不细想,也不体察。

    这会儿章老夫人要赶姜云璧出府,她又只觉得打脸,冷了神色:“如今到底是分开过的,云璧进来也是住在我们家,您倒好,一张口就断了亲戚间的往来,这又是怎么说?”(未完待续。)

 70:是谁捣鬼

    周氏不禁又觉得头疼起来。

    再去看章老夫人脸色,虽然看起来与之前并没什么不同,只是她眼底分明多了一些戏虐和不快,于是周氏挣开崔琦的手,想起身上前。

    而章老夫人那里却已经开了口,向着周氏问:“你也是这个主意?”

    周氏头皮发麻,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袁老恭人虎着脸看她,章老夫人嘴角噙着笑看她。

    姜云璧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像察觉出她姨妈的左右为难,软着声儿叫了一句老夫人,跟着说道:“后半天我就收拾东西出府去。”

    袁老恭人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了,她怎么会想到姜云璧竟在这个时候打她的脸!

    于是越想越不痛快,索性一跺脚站起身来,草草的同章老夫人告了辞,冷眼斜过周氏和姜云璧一回,领了丫头径直出了门去。

    朱老安人像恐怕老夫人生气,在一旁打圆场:“怎么到了这个年纪还是这么个脾气,”说着又自顾自的摇头,打发周氏,“你快回去服侍着吧,再气出个好歹来。”

    周氏嗳了一声,倒没有忙着退出去,反先往章老夫人那里觑了一眼。

    见章老夫人虽面色不善,但还是朝她颔首点了头,她这才放心的退了出去。

    姜云璧一看她姨妈走了,自然不愿在这里多待下去,便也急忙告礼要退下去,却不想钱老恭人叫住了她。

    钱老恭人细细的叫了一声云璧,眸中多了些深思的意味:“你是个好孩子,只是这次错了主意,这回家去,今后也要好好改改这一宗。”

    姜云璧羞红了脸,仿佛又觉得很对不起钱老恭人素日里的疼爱,连声应是,又连声赔罪。

    钱老恭人看她端的这样谨慎,心有不忍,也不顾着章老夫人脸色,就摆手叫她先去了。

    等三房的人尽散了,钱氏和朱氏二人才又同章老夫人闲话几句,又劝她不要动气以免伤身,才纷纷离开敬和堂。

    屋内很快只剩下她们长房自己的人,老夫人压着的怒火就再也压不住,随手一摸,正碰到那只盛着雨前龙井的紫金釉洒金小杯,再一扬手的工夫,小杯落地,应声而碎。

    崔昱眉心微动,凑到罗汉床前,在老夫人身侧坐下来,伸出手来替她顺着背:“祖母可不要这样,真气坏了身子,心疼的不还是我们吗?”

    章老夫人又啐他:“你早该躲开她远一些,若没有当初……”想起姜云璧刚进府的事儿,眸色又是一暗,话到嘴边改了口,“算了,跟你说这个,你也没个算计。”

    崔琼又忙跟着劝了几句。

    章老夫人眼风扫过去,但见薛成娇只是垂首不语,一双白嫩的小手不停地搓弄着手里的帕子。

    她叹了口气,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成娇啊。”

    薛成娇听见上头老夫人叫,这才抬起头来。

    老夫人打量过去,只见她红了眼眶,看起来好不可怜的模样,就招手叫她近前来。

    薛成娇先是没动,崔琼在旁边儿轻搡了她一把,她才提步挪过去。

    老夫人拉着她在自个儿另一侧坐下去,搂上她肩头:“今日委屈你了,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不要吃心,也不要同丫头们计较这个,左右我也发落了沅芷,清珠到底不是咱们家的人,我们不好拿她怎么样,你若为这个不受用,看做下病来。”

    薛成娇没想到老夫人会开口宽慰她,一时鼻头又算了,咕哝着叫了一嗓子老夫人,又说不出话来。

    章老夫人失笑着把她往怀里带:“可不兴哭的。”

    润大太太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来,又见老太太对薛成娇似比前些时候还要亲厚些,不免又高兴了好多,适才姜云璧闹的那一场,也渐渐的看开了。

    章老夫人又来着薛成娇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放她们出去了。

    润大太太打发了崔琼和崔昱送薛成娇回小雅居,只说回头还有话要问,这会儿暂且腾不出空来,叫他们先回去。

    而后润大太太带了茯苓等几个人回顺安堂,再差了人到外面给崔润递话,叫他抽空先家来一趟,只说有要紧的事情要与他商量,别的一概不多提。

    再说崔琼那里送薛成娇回小雅居去,一路上她又很不服气,拉着薛成娇的手,不停地数落起姜云璧来:“早就看她不安分,偏琅姐儿那样护着她,还拿她当块宝似的,岂不知她又干出这么没脸的事情。”

    薛成娇知道她是为姜云璧那点儿心思生气,也不好接话。

    崔琼又实在气不过,与他二人走了一半的路,便停下了脚步:“我得去找琅姐儿一趟!”她咬着牙有些恨恨地,跟着才嘱咐崔昱,“你把成娇送回去,我先去找你二姐姐有话说。”

    崔昱嗳了一声想要叫住她,却看见薛成娇朝她摇了摇头,就收了话没说。

    等崔琼走远些了,崔昱笑起来,又问薛成娇:“怎么不叫我拦着姐姐?”

    “琅表姐近来护姜云璧的厉害,话里话外没少挤兑我,连带着琼表姐像是都听了她几句难听话,”她手勾起耳边垂下的发丝挽到耳后去,低笑着,“这会儿姜云璧丢丑,她心里不服气,肯定要去找琅表姐发泄出来的。”

    崔昱啊了一声,想了会儿,便没再多说什么。

    薛成娇歪着脑袋看了他半天,柔声叫了句表哥,跟着问:“去蓼香居的丫头,你从哪里找来的?”

    可没想到崔昱脸上也露出茫然神色,一个劲儿的摇头:“真不是我的人。”

    薛成娇嗳的扬着声调发出一声疑问:“怎么?不是表哥支使人去传的话?”

    问完了,就见崔昱接着摇头,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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