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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娇_春梦关情-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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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薛成娇招了手:“你把那几个靠枕拿过来。”

    崔旻眸色微变,不动声色的挪开些身子,不说话了。

 409:求赐婚

    燕桑像是没瞧见刚才那一幕似的,把托盘放下去,抱了两三个靠枕过去。

    薛成娇与她二人合力安置好靠枕,才叫崔旻安生的靠了上去。

    崔旻看了眼燕桑:“药拿来吧。”

    薛成娇却嗳了一声,拉住燕桑没叫她动,自个儿跑过去端了药碗过来。

    那药碗上腾腾的冒着热气,崔旻看她右手托着碗底,眉都有些蹙,就叫了她一声:“才煎的药太烫,你仔细烫了手,给我吧。”

    薛成娇摇摇头,左手把那只薄胎白瓷的小勺子捏紧了,盛出一勺子黑漆漆的药,低头吹了几下,才往崔旻嘴边儿送过去:“表哥伤在肩窝,能不动手,就不要动手,不要再扯到伤口,还是你自己遭罪。”

    崔旻没说话,张口把药吃下去,却又丝毫不觉得苦。

    薛成娇喂下去大半,自个儿的小手也叫碗底烫的红。

    一碗药喂完了,她才把药碗递给燕桑,转头就自个儿吹起手心儿来。

    崔旻眯了眼:“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一面说,又一面吩咐燕桑,“去拧个冷帕子来。”

    燕桑嗳了一声应下,心里忖了忖,也没去顾着收拾药碗,便先去拧了帕子。

    薛成娇得了冷帕子,将手心儿冰了冰,那股子热意才渐渐地消退了:“也不打紧,可见是平日养的太金贵,如今端个碗,都觉得受不住。”

    崔旻盯着她看:“本来就是金贵的人,自然该养的金贵。”

    薛成娇一时怔,帕子也不动了,呆呆的看他。

    四目相对,她立时又有些尴尬。

    燕桑动作极快,收拾了药碗就退了出去,薛成娇抿唇,拉了小圆凳,离开床边儿有些距离,才坐下去。

    崔旻看她坐的远,唇边隐有笑意,只是不说。

    “那个……”薛成娇把帕子在手心里又转了转,“刘公说,你是故意受的伤,这是什么意思?”她一面说,一面把目光放在了他右肩窝处,“身体肤,受之父母,表哥这样,若是姨父姨妈知道了,岂不是要伤心担忧吗?”

    崔旻侧侧身,仍旧是盯着她面皮:“我瞧着,你也很是忧心。”

    他说完,左手微抬了抬,指的正是薛成娇眼眶那处:“还红着呢。”

    “啊?”薛成娇又立时反应过来,撇撇嘴,“表哥别打岔。”

    崔旻见瞒不住她,便叹了一声:“没办法,孟朝功夫好,刘公也拿他不住,我不露出短处叫他伤我,如何能近身拿住他?”

    “带了那么多人呢……”薛成娇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她自以为小声,可这屋里就他们二人,安静的很,她声音再小,也还是入了崔旻的耳。

    崔旻叫了她一声。

    薛成娇也不抬头看他,闷着头说了句什么。。

    可崔旻却是满脸的认真,柔声与她道:“这话以后不许再说了,当着太子殿下,更不能说。”

    薛成娇抿唇不语,许久后才颔:“我知道了。”

    “你……”崔旻定了定心神,“你这样为我着急,我很高兴。”

    薛成娇倏尔抬头,脸颊上的红晕,一时就晕开了。

    ……

    却说太子与燕翕出了门,一路往前面大堂而去。

    走出去十来米,太子斜了他一眼:“你护的是不是有点过头?”

    燕翕不以为意:“我就这样护着,还怕人家不看在眼里呢。”

    “用不着怕,”太子脚步顿了下,一抬手,拍在燕翕肩头,“人家本来就没看在眼里。”

    燕翕气结,一把打开他的手:“少落井下石。”

    他说话不客气,太子也不跟他计较,左右这十几年来,他一向是如此说话,也是如此与自己相交的。

    太子脸上反倒有了笑意:“实则,我在这件事上,却可以帮你一把。”

    燕翕咦了一声,侧目看他:“怎么帮?”

    太子耸耸肩:“她是有封诰的人,又是功勋之后,赐婚总是少不了的。”

    燕翕一个白眼丢过去:“她身上还有孝,你胡说什么。”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再说,我并不怎么愿意一道圣旨将她与我绑在一处,我要的……”

    “你要的,是她心甘情愿入你襄安侯府大门?”太子咻了一声,似乎很是不屑,“你别说我没劝你,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总归是容易叫人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再说了,她怎么待崔旻的,你也看在眼里了。你是出色,是满腹才情,我也知道,怎么比你都不会输给崔旻,但是有用吗?”

    燕翕一时愣住。

    其实都没用,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他就是比崔旻好上千倍百倍,薛成娇眼里看不见他,就全都没有用。

    太子见他不说话,便又道:“所以啊,娶回了家,才是最要紧的。至于孝期这个事儿嘛……”他象征性的顿了一下,“又不是让你们现在就完婚,左右先指了婚,等她出了孝,再挑了日子完婚便是了。再说,这次江南的事情,你少不了得个功劳,一则你叫姑妈进宫去跟太后求个情,二则自己在父皇面前求一求,我从旁给你说些好话,这事儿不就成了?”

    燕翕似乎一个字也没听到心里去,一个劲儿的摇头。

    太子见他这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刘光同可是偏崔旻的厉害,回头他到父皇面前去卖个乖,你这边不愿意求指婚,叫人家先得了这个话,你就再没想头了。”

    想起刘光同来,燕翕一时又头疼不已。

    他实际上不大能理解,刘光同一个阉人,如何对人家感情上的事情,就这样上心了?

    刘光同话里话外,都是劝他别打薛成娇的主意。

    这叫他心里有气,可还撒不出来。

    燕翕眸色沉了沉,也许,太子的这个提议,是个不错的提议。

    也许有了指婚,他就能比崔旻做的更好。

    燕翕定了心神,捏了捏拳头:“我知道了。”

    太子长出一口气:“这不就结了?你也用不着整日愁眉苦脸的,还巴心巴肺的对人家好,先拿了旨意,比什么都强。”

    他二人一面说着,一面就往正堂去了。

    却不见拐角的古杨树下,刘光同理了理他身上玄色长袍的衣襟,唇边是意味深处的笑意。

    指婚啊——

    好想法啊,他怎么就没想过呢。

 410:分寸

    燕翕口中所谓的徐总督尚有正事要回禀,其实还是为了公孙睿华和康定伯的事。

    公孙睿华的事儿倒是好办。

    那些人本来就是刘光同安排的,来的路上太子也问过了,公孙的尸体就是他的人保存着。

    装个样子,派几百兵士,到事的地点去随意的搜一搜,弄回来就交差了。

    但是康定伯……

    太子后来想了想,他是肯定要死的,但是回京之后,父皇也并不好对他下手。

    这次他丢了公孙一个人跑,说白了也是人之常情。

    康定伯毕竟不是带兵出身的人,遇上了这样的事儿,顾不上别人,实属正常。

    故而太子后来与刘光同他们议了议——畏罪自杀。

    回京的路上,做一个畏罪自杀的假象出来,这件事情便彻底了结了。

    于是徐总督那里,太子也打走得很快。

    只是派谁带兵去带回来公孙的尸体,太子自然是想叫刘光同去的,但刘光同却不肯,反倒推给了燕翕。

    大堂上,徐总督站在下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燕翕满目怒色:“你什么意思?”

    刘光同唇边噙着笑,也不看燕翕,只是与太子拱手礼了礼:“殿下,这次出行,崔大人是奴才举荐的,殿下没有忘记吧?”

    太子点一下头:“自然,我没忘。当日你在大殿之上,说崔旻有万夫之勇,可以做你的副手。”

    “这就是了,”刘光同直起身来,“他是奴才推荐的人,有了大功,奴才的身上,自然也要加上一笔,殿下以为是也不是?”

    太子面色一僵:“你的意思是……”

    连燕翕都听出来了,更不必说这位精明的太子爷。

    崔旻的功劳,就是刘光同的功劳。

    诚然,太子身为‘统帅’,所有的功,也都该给他记上一笔。

    可要正经的计较起来,这趟来江南,他总不能什么实事儿都没办吧。

    燕翕如果能找回公孙的尸体,再叫刘光同安排人,同他不大不小的打一场,这个功,他就算是替太子立下来了。

    太子猛然回过神,盯着燕翕看了一会儿。

    可燕翕他自己……他是不愿意出头的。

    “你去吗?”太子没有开口吩咐,反倒端了一副与他打商量的姿态,平淡的问了一句。

    燕翕一愣,就心软了。

    太子长了这么些年,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罪,他陪着,也感同身受。

    陛下不放权给太子,太子年纪渐长,又急于建功立业……

    他能这样拖后腿吗?

    崔旻曾说过,他如今是‘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袍未曾开’,等到,不过是来日太子上位。

    可这上位的路,如此艰难,就连刘光同这样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帮扶了太子一把,他要是在这时候为了自己,拖了太子的后腿……

    “我去。”燕翕定了定心神,满眼坚定地看向太子。

    太子松了口气,面上显然有了欢喜神色,旋即又指了徐总督:“你陪世子一起去。”

    徐总督哪里敢说半个不字,猫着腰应了下来。

    燕翕又与他告辞一番,二人便一同出了府衙大堂去。

    刘光同见他二人走远了些,直远到出了府衙大门,才转而与太子道:“奴才下去安排……”

    太子先截了他的话:“叫你的人仔细些,敢伤他分毫,你知道的。”

    刘光同陡然一个哆嗦:“奴才知道,世子尊贵,那帮东西不敢下黑手,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太子这才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打他也退下去了。

    ……

    说是安排人,实则也根本就用不着刘光同亲自出面。

    他打了新禄派话下去,又仔仔细细地叮嘱了一番。

    此方总督徐直,从前是带兵的人,实际上这回太子也给他出了个难题。

    不带上徐直,将来万一漏了什么口风,给人追究或是探查起来,这回去的人就只有燕翕一个,就又是个极大的漏洞。

    可带上了徐直……如果能将戏做的再足一些,将燕翕轻微的伤上一伤,哪怕只是个皮肉伤,有徐直在,他就是最好的人证!

    但是偏偏太子不许伤燕翕……

    刘光同不由得摇头。

    难,难啊——想瞒过徐直,实在是难啊。

    他正往后头走,迎面遇上崔旻那边的人,刘光同一挑眉,招手叫人近前来:“崔大人醒了?”

    那人忙颔:“醒了有一会儿了,也吃过了药,县主这会儿还陪着,叫奴才来回祖宗一声。”

    刘光同几不可闻的哟了一声。

    看这个情形,崔旻这小子,这回也算得上因祸得福?

    至少薛家的这个小丫头,看起来是有些开窍了。

    想起这个,他不禁又惦记上了太子同燕翕说的那番话。

    于是脚步更快了些,径直往崔旻养伤的那间屋子去了。

    ……

    刘光同推门进去时,薛成娇还坐在床边儿陪崔旻说话。

    一见了他进来,薛成娇便起了身。

    崔旻似乎想拉她来着,可是稍一动,又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

    薛成娇也叫吓了一跳,忙转身看他:“怎么样?又动着伤口了吗?”

    刘光同咦了一声,凑上前去,探头探脑的把崔旻打量了一番。

    他倒不大像是装的,额头上一水儿的冷汗,那显然是疼极了所致。

    于是他叹了一声:“你急什么呢?自己身上有伤,可叫人省省心吧。”

    说完了,眼神不住地往薛成娇身上飘过去。

    薛成娇闹了个红脸,轻咳了几声,意图掩饰那份尴尬。

    连崔旻自个儿也是有些讪讪的。

    从没人说过他是个不叫人省心的人——他把目光投向刘光同:“我没事。”

    刘光同啧了两声,倒也不再打趣,反倒看了看薛成娇,虚一礼:“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跟他说,县主避一避吗?”

    薛成娇一拧眉,心下有些不解。

    之前的事儿,也没打量着瞒她啊。

    这会儿怎么反倒要让她避出去?

    只是薛成娇这人是这样的,她不会死缠着问,尤其对刘光同这样的人。

    该她知道的,不必问她也会知道。

    不该她知道的,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多问,左右刘光同也不会说。

    这点儿分寸,她一直都有。

    于是她嗯了一声,又嘱咐了两句,便提步出了房门。

 411:家书

    她才出了门,崔旻就立时黑了脸色:“我们正说话好好的,刘公这是做什么?”

    刘光同便提着嗓子啧了好几声,眼底满是笑意。

    那个笑不似他平日里坦荡直爽的笑,更多的带了些调笑和打趣的意味在里面。

    崔旻盯着他看,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毛,索性就别开眼不看了。

    刘光同拉了拉凳子,便是适才薛成娇坐过的那把:“你今次伤了一回,怎么比从前耐不住性子了?”

    从前……

    崔旻一阵的沉默。

    从前他端的是小心翼翼,不过是怕吓着了成娇。

    更有甚者,怕祖母像对待崔昱那样,断了他的后路。

    现如今自然是不同的。

    他这次受伤,成娇的急切他看在眼里,小丫头动没动心,他还是有数的。

    所谓趁热打铁,讲的便是这么个道理。

    况且祖母如今对他是已经不能构成威胁的了……

    他做什么还要蹑手蹑脚的?

    于是崔旻摇摇头:“你这是明知故问。”

    刘光同稍撇了撇嘴。

    崔旻这个人,最不可爱的地方,便是在此了。

    他不过同他开几句玩笑,调侃一番罢了。

    这样直接戳穿了,还有什么意思什么趣儿呢?

    索性,刘光同这个玩笑也不开了,诚然——是他开不下去了。

    “我正经的同你说个事儿。”刘光同肃了面皮,端的一本正经的深看了崔旻一眼。

    崔旻连眼皮都没掀一下:“有事儿你直说。”

    刘光同看他这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就又起了坏心思,咻了一声:“跟县主有关的,你也不当回事?”

    果然,崔旻侧目朝他看过去:“成娇又怎么了?”

    “这回倒不是她如何了,怕是别人要把她如何了。”

    崔旻听得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话?”

    刘光同也不再与他打哑谜:“先前我听得太子跟世子的一番对话,你猜怎么着?”

    崔旻心头打了个颤,已然察觉不大好,只是也不说话,示意刘光同继续说下去。

    刘光同反手摸摸下巴:“太子出了个主意,叫世子这次回京之后,请旨赐婚。”

    “嘶——”

    这个事儿带来的刺激有些大了。

    崔旻一时间显然是忘了自己重伤在身,竟撑着坐起身。

    那动作极快,刘光同都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的伤口处已然又有了猩红色。

    刘光同蹙眉,就要去叫人。

    崔旻忍了半天:“不忙着叫人。”

    “你……”刘光同本来是想骂他两句的,可是这话到了嘴边,看看崔旻白着脸,眼底还流露着震惊和无措,一时就什么也骂不出来了。

    “他们是如何打算的?”崔旻硬是把那阵痛意给压回去,才落下的冷汗又回到了额头上,声儿里透着些虚弱,开口问到。

    刘光同咳了一声,站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水:“太子的意思,叫世子先请了长公主殿下去太后面前求一求,之后再在陛下面前,仗着这回下江南的功劳,求一道圣旨下来。县主还在孝期,完婚是不能够的,不过是先定下来罢了。”

    崔旻咬咬牙:“主意打得不错。”

    “我也是这样想,”刘光同复又坐回去,“但是你要知道,这件事,我帮不上你。”

    崔旻一口水哽在喉咙里,翻眼看他。

    刘光同忙摆手:“你别多想,不是不愿意帮你。”

    崔旻把水杯拿开了一些,刘光同摇着头,替他接住,放到了一旁,才又开口:“本来呢,这回把孟朝的事儿透给太子,陛下那里的态度我就拿不住,可能是好事儿,但可能是坏事儿。这次回了京城,我真的得收收心,闲事莫理这四个字,从前一直觉得该做到,如今是真的要做到了。”

    崔旻怔了怔。

    刘光同说的是有道理的。

    孟朝的事情,是陛下暗地里交代给他的。

    可是他呢?

    一转脸,卖给太子做人情了。

    就算是他能把自己从这事儿里摘出来,可他再精,能精的过陛下吗?

    陛下追究与否,不过全凭心情罢了。

    诚然,处理了孟朝,料理了公孙睿华和康定伯,再加上之前京城传来的信儿,甄家的事情也已经了结。

    想来陛下近日心情是不错的,至少此时回京,刘光同的罪责是可以免了的。

    但是,这也不过是一时的。

    刘光同走了一步险棋,他就必须要时时刻刻提着心。

    官场上的事儿,他插手,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过去的,就过去了。

    可官场以外的事情,放到这次的求赐婚上,他要是还敢插手,那陛下能否容他,就得两说了。

    更何况,太子和燕翕,一个是陛下的亲儿子,一个是陛下名义上的外甥,若是长公主殿下请的动太后,就再加上陛下的亲娘……

    刘光同要不是疯了,就一定不会跳进来替自己说话。

    但是他既然此时开了这个口,就一定是有了应对的法子。

    崔旻还是了解他的,就定了下神:“你既然说与我知道,那法子自然也该告诉我。”

    刘光同嚯了一声:“这么会儿功夫,又气定神闲了?你就真不怕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崔旻唇角微微上扬:“那倒也是不怕的。左右你此时告诉了我,就得咱们一起想法子。便是回了京城你不能在这件事上帮我,如今总还是要帮着我想办法的。”

    刘光同白了他一眼,又觉得好笑。

    他这样的人,竟在不知不觉中,跟崔旻成了能够推心置腹的知己。

    崔旻还如此信他……

    他下意识的摇摇头:“要我说,回京之后你先入宫面圣。上一回你不是说了吗?升迁功名都不要,只要一道圣旨。况且你今次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一会儿就去写奏本,连你因何伤的,一同写进去。等回了京,难道陛下还不许你吗?”

    “我便正有此意,另有一宗事,得你替我成全了。”

    刘光同扬声:“什么事?”

    “替我给舅舅送一封信回去,自然,也不能叫外人知道。”崔旻压了压伤口处,端的动作极轻,“我知道你能办到,且能不叫陛下现的办到。当是我求你一回吧,这封信,替我送回去。”

    求之一字,刘光同从不曾在崔旻口中这样听到过。

    便是当日他让自己帮他办薛万贺,还有托自己照顾薛成娇,也都不曾……

    刘光同想着,就已经点了头:“行,你来说,我来代笔。”

 412:推己及人

    崔旻的一封家书,所为不过是请高孝礼出面求旨赐婚罢了。

    刘光同代笔而书,不多时,一封信便写好了。

    他又取了信封将信放好,才回到床榻边,盯着崔旻看了会儿:“我加了一句话。”

    崔旻掀一下眼皮:“什么?”

    刘光同嘿嘿笑两声:“回头你就知道了。”

    崔旻下意识的蹙眉,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听闻外头小厮道了一声与太子殿下请安的话,他就不好再说下去了。

    刘光同将信封往袖口藏了,返身往门口去迎了迎。

    太子一条腿迈进门来,先看见的便是刘光同。

    他显然怔一下:“我以为是县主在这里。”

    刘光同噙着笑,自然没有回这句话。

    崔旻那里撑着要起身问安,太子摆手止住了他。

    刘光同挪了凳子给太子来坐,此时屋外的光似乎又弱了好些。

    太子坐下去,许久没开口,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崔旻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可他就是觉得不大对劲儿。

    果然,他这边还心内惶惶时,太子已然打刘光同出去:“我有话想跟崔大人谈一谈。”

    刘光同自个儿也愣了。

    太子……要谈什么?

    可他又不能问,于是只好告礼,退了出去。

    崔旻靠在引枕上,稍稍侧目。

    太子坐着的地方,于他而言,正是背光的。

    他一眼望过去,入眼的竟不是那一抹明黄,反倒是门口的多宝阁上,一直仿黑釉的金沙花瓶,先入了他的眼。

    阴沉沉的,又黏糊糊的。

    崔旻说不好这种感觉由何而来。

    这也正是让他奇怪的地方。

    照理说,他跟太子相处不是头一日了,以往从没有这种感觉。

    可是今日……打从太子迈入这间房门之后,这感觉就铺天盖地席卷了他,且一阵浓烈过一阵。

    许久后,坐在不远处的明黄动了动。

    崔旻能看到的是,太子的袖口,及他长袍下摆处,都轻微的晃了一晃。

    “殿下……”崔旻抿唇,声儿很轻,不像是叫,倒像是低吟喃喃,“殿下想与臣说什么?”

    太子将下巴扬一把,呵了一声:“你猜猜看?”

    猜……?

    崔旻心里咯噔一声,委实是看不透这位殿下想做什么了。

    不过太子显然没打算逗弄他,将手袖了袖:“谈一谈薛家的这位县主吧。”

    复杂立时涌上崔旻的心头。

    他原本以为,刘光同插手的就够多了,这位殿下……

    崔旻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适:“殿下不如说,谈一谈世子的一颗真心。”

    阴鸷在太子的眼底一闪而过。

    只这位殿下从小练就了一身喜怒不露于表的好本事。

    崔旻本来就看不清他的神情,他又掩藏起来的很快,这道阴鸷,自然就没入崔旻的眼。

    “那你是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崔旻左手微抬了抬,在包扎的伤口边缘划了划:“不知道。”

    太子讥笑:“你是聪明人,一定知道的。”

    “不——知——道。”崔旻一字一顿,咬重了话音,也噎住了太子爷。

    他果真不知道吗?

    不,他当然是知道的。

    退让,尊卑有别,朋友之义……

    假的,其实都是假的。

    崔旻心下冷。

    他也没法子怪太子。

    论亲疏,到底燕翕与之亲近。

    可这样的事,是能让该让的?

    他一时又觉得恨。

    燕翕连赐婚这种法子都想出来了,摆明了是要绝了他的后路,太子这会儿巴巴的跑到他的病床前,想叫他收手?

    欺人太甚——崔旻心中如是想到。

    太子叫他一句话噎了半天,一双手虚虚握着,放在膝头:“你说不知,便当你不知吧。”

    他一句话罢,左脚微踏了踏,出一阵闷响,一声声的,全都砸在崔旻心头。

    “也许你不知道,燕翕这些年,为了侯府,为了他的爹娘,更甚至为了我,牺牲了多少……也不对,”太子唇角扬了扬,“你纵然不知道,也该猜得出。天子猜忌,不是当玩笑的。谈绩喜欢他,你知道吧?”

    行走在京城里,但凡稍有头有脸些的,又有谁不知道——谈家大姑娘一颗芳心早已暗许燕翕。

    太子这时候提起这个来……崔旻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侧目看过去:“所以呢?”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人,”太子冲他摇一下头,“谈绩是不同的,可他不能爱上谈绩,知道为什么吗?”

    崔旻捏了捏拳,有些咬牙切齿的:“因为她是谈绩。”

    “是了,”太子的话,接的很快,“大约七年前,那时候我还小,笑着问他——你既喜欢她,何不求皇祖母赐个婚下来,也是一段佳话。你知道,他如何回我的吗?”

    崔旻摇头。

    太子闭上眼睛,回想了许久:“她不是我的佳妇,我也不是她的良人,何必两相耽误。”

    崔旻心头一震。

    燕翕那个脾性……他是喜欢过谈绩的……

    怪不得这么多年,他任由一众好友起哄玩笑,一个字也不反驳。

    又怪不得,谈绩芳心暗许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却从没人敢当着燕翕的面儿,说谈绩一句不好。

    这一切,都是有因才有果……

    “殿下与我说这个,又是什么意思呢?”

    “七年前我不懂,以为他不喜欢谈绩,这件事就再也没提过,”太子深吸一口气,摸摸鼻头,“后来我就懂了。时也,势也,这都是造化弄人。所以我想,如果有一天,燕翕遇上了自己心爱的姑娘,无论是谁,我都要让他抱得美人归。”

    “嘶——”

    这一声闷响,是崔旻出的。

    太子一直盯着他,眼珠儿从没挪开:“你瞧,自己的身子,自己要金贵些。”

    崔旻呵了一声,忍痛坐正一些:“那殿下且恕臣不恭吧——”他一面说,一面把手按在心口处,“臣心尖儿上的人,自然是臣命里的一部分。殿下的来意,臣知晓了,可臣不能答应殿下。论理,殿下有所吩咐,便是刀山火海,臣也不该眨一下眼睛。可是殿下拿了一把尖刀,要把臣的心头肉剜走……推己及人,换了是殿下,殿下能点头吗?”

 413:金枝玉叶

    太子猛然顿住。

    他原想了一箩筐的话……如何劝崔旻,哪怕是卖一卖燕翕的委屈,都不要紧……只要崔旻让这个步。

    实则也是他自私了。

    他来劝崔旻,如何就不能转脸儿劝燕翕?

    太子按一按太阳穴:“你说……县主是你心头肉?”

    “是。”崔旻不假思索地就回了这句话。

    太子哦了一声,有些意味不明。

    崔旻想,他应该是有些不高兴的。

    可实际上,太子并没有如何动怒,只是觉得心头惘然。

    他长这么大,没喜欢过谁,对太后、对皇帝,都是敬爱,而他的母后……太子没办法去理解这样的情绪。

    似崔旻,似燕翕,在他看来,都是人中龙凤。

    这样的人,为了一个小姑娘,若闹的不痛快,来日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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