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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闺[封推]-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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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个就不大可能。”邬八月随即说道:“他上面有三个哥哥,他的母亲不缺他这个儿子来巩固地位。”
“这个也没必要,其父原本就是上门女婿,直到现在在家中的地位都还比较低。他的妻子何至于特意去弄个儿子?”
“那这个也没必要了,夫妻恩爱,丈夫无妾,妻子只得一子,要真是抱来的别人的孩子……可能性太低。”
……
“那,这里边儿就没人了。”邬八月望着最后一张放下去的纸,轻声说道。
☆、第两百七十八章 外室
线索到这儿就断了。
“说不定……几年前那场走水,衙门里烧毁的户籍资料中有我们可以参考的信息。”
邬八月安慰高辰复道:“户籍资料烧毁,总是要补上的。且先去查查已补上的资料,如何?”
高辰复轻叹一声:“毕竟是二十年前的资料档案,烧毁之后要补上又哪有那么容易?”
虽是这样说,但高辰复还是亲自往衙门跑了一趟。
不过遗憾的是,从已经恢复的新的资料中,也并没有找到符合高辰凯的有关信息。
“这下可不好找了。”
高辰复看向邬八月,道:“彤丝那儿,恐怕该说我是故意不去找的。”
“我会帮着你和彤丝解释。”
邬八月叹息一声:“也有可能,是我猜测的方向错了。”
邬八月直觉高辰凯应该是被富贵人家抱去了,十有*就是偷龙换凤的戏码。
但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又止不住对自己产生怀疑。
趁着某日出了太阳,邬八月带了瑶瑶阳阳去见高彤丝。
高彤丝一见瑶瑶就抱着不撒手,邬八月便抱着阳阳,看她心情不错,同她说了找高辰凯的经过。
“……虽然是一无所获,但这也不能怪你大哥。他也已经尽了全力了。”
邬八月看着高彤丝沉下来的笑脸,道:“你大哥其实也很想知道辰凯过得好不好,但要找一个二十岁上下,不知样貌特征的男子,谈何容易?”
高彤丝抿抿唇道:“可以去找当年那两个倒夜香的啊。他们当初住处附近的人,总还有记得他们名姓样貌的。找到他们,再从他们口中问出小弟的下落不就行了?”
邬八月颔首,道:“我们也想到过这个方法,可是当年他们才带着钱财跑掉,淳于氏也花了时间让人找,却在最佳的寻找时间里都没能找到他们……现如今再找,恐怕更是不好找。”
“那也得找!”
“彤丝你莫生气。你大哥已经让人去打听那对夫妇了。”邬八月叹道:“你别这样。你大哥正在尽全力找,你不要给他压力。”
高彤丝撇过脸,面上仍旧生气。
但她心里还是有点儿惭愧的。
邬八月也不拆穿她。和她说了一会儿瑶瑶阳阳的趣事儿。
“现在长公主府里也只有我和你大哥住着,冷清得很。”邬八月轻叹道:“单姨也走了,平日你大哥不在,偌大的长公主府就只我一个人待着。要不是还有瑶瑶和阳阳。我可真待不下去。”
高彤丝一笑:“如果不是我不能出现在人前,我倒是想去长公主府里陪着大哥大嫂。”
高彤丝顿了顿。问道:“大嫂,你说单姨走了?”
“嗯。”
邬八月点头,将单初雪的事情和高彤丝说了一遍。
“单姨说,有单姐姐的地方才能叫做家。她如今也是了无牵挂。只剩下单姐姐一个……”
“大嫂叫什么单姐姐。”高彤丝无奈道:“她是你的小姑子。”
邬八月莞尔道:“这般说,你是认可她是你大哥的妹子了?”
高彤丝哼哼了两声。
高彤丝不认淳于氏所生的一子两女,根本不承认他们是她的弟弟妹妹。
之前她也不承认单初雪这个妹妹。直到后来和单氏生活在一起后,或许是因为对单氏有所改观。便连带着也承认了单初雪的身份。
“她都追着大哥去漠北了,还救过大嫂,连大哥也认她当妹子……我还反对什么。”
高彤丝摸了摸脖,沉吟片刻后道:“大嫂,漠北风景好吗?”
“风景?”
邬八月张了张口,道:“夏秋时节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不过寒冬腊月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倒是十分震撼。”
邬八月笑问道:“怎么,你想去漠北看看?”
“那也说不准呢。”高彤丝笑道:“之前大哥大嫂说的,我现在身上没有平乐翁主的身份压着,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想去哪儿去哪儿,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只要不触犯律法……我要是想走遍整个大夏呢?漠北当然也能去。”
邬八月便笑道:“你也是个有计划的。”
她问道:“那现在你可有最基本的打算?”
“打算?”
高彤丝看向邬八月:“自然是得先把辰凯找到。”
邬八月一顿。得,话题又绕回来了。
“找人总不是今日说找,明日就能找到的。”邬八月抿了抿唇,轻声道:“彤丝,你不要催促你大哥。”
“知道了。”
高彤丝略微不满地道:“大嫂你已经说过了。”
邬八月叹道:“这是嫌我老了话多了?”
高彤丝顿时轻笑一声。
“我又不是大哥,大嫂你别跟我撒娇。”
高彤丝轻握着瑶瑶的嫩胳膊,摇了摇道:“当心我让瑶瑶笑话你。”
“我的女儿笑话我,我有什么怕的。”
邬八月莞尔,随后正色道:“辰凯我们会努力去找,你就好好待着,耐心等着。一有消息,我们立马通知你。”
“嗯。”
高彤丝点头,叹息道:“大嫂放心吧,我已经吃过不经思考就行动的亏,不会再犯了。”
高彤丝眨了眨眼睛:“再犯,说不定就是真死而不是假死了。”
“胡说八道。”
邬八月忙伸手去掩住她的嘴,埋怨道:“大新年的说这种话。”
“新年早过了。”
高彤丝笑了笑。
☆★☆★☆★
仲春时候,寻高辰凯的事情却有了新的进展。
原本是对那倒夜香夫妇不抱希望的,没想到竟然打听到了他们的消息。
大概是天助高辰复,两年前那对倒夜香的夫妇竟然回到了燕京。
赵前手下的人拿了他们二十年前的画像,在酒楼和同伴们吃饭闲聊时。巧合得遇到了变老变沧桑了许多的两人。
拿出画像一比对,夫妇俩都和画像上很是相似。
赵前的手下第一时间作出了决定。跟踪这对夫妇,并且让人回去同高辰复和邬八月禀报。
彼时高辰复正在宫中,邬八月听到消息后,当机立断让赵前将人控制了,带回来问问。
赵前的手下都是些冷面人,对那对夫妇说有人要见他们。并不多言。
那夫妇二人也是贪生怕死之辈。只能硬着头皮乖乖跟着赵前的人走。
等被蒙着眼睛带到了邬八月面前,他们连看都不敢看邬八月一眼,径直就跪了下去直喊着饶命。连声说当初只是“一时糊涂”,想着那孩子不跟着他们,还能过更好的生活云云。
邬八月一听这话,自然知道。真是找对人了。
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起来吧。”
邬八月也是心软之人。见他们两人都已老迈,瞧着也都佝偻着背,便知他们至少是近几年过得并不如意。
让人给他们看了座,邬八月道:“我家老爷不在。不过,我也能给你们做了这个主。只要你们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老老实实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当年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不追究你们的责任。”
夫妇俩连声道好。
周武和朝霞一左一右站在邬八月身后。
邬八月便开口道:“当初那孩子,在你们身边也待了两天。”
“是是,是两天没错。”
那老妇连连点头。
“那你可知,他身上可有什么特征?”
老妇想了想,道:“回夫人的话,他左边儿屁股上有个红色胎记,不过想必娃娃长大了,胎记也就消失了。”
“那痣一类的呢?”
“没有。”老妇摇头,道:“那娃娃白白嫩嫩的,浑身上下就没痣。”
邬八月皱了皱眉,那老妇却又“啊”了一声:“不过那孩子头发生得好,头顶上有两个旋儿。”
邬八月点了点头。
身体特征方面,倒是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邬八月便又道:“那,你们可知道,当初是哪家人将他从你们手里买去了?”
这下那老头儿开口了。
“夫人,这种事情主人家怎么会亲自出面……主人家是不会出面的,我们自然不知道到底是谁买我家娃儿。”
邬八月心里不悦:“什么叫‘你家娃儿’?”
“是是是,小的说错话,说错话,该打,该打……”
老头儿顿时伸手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邬八月看不过去,摆手道:“行了别打了,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是是是……”
邬八月觉得还是那老妇说话中听些,便看向她,问道:“不知道是谁买的孩子,那你们可知道那家人的一些信息?”
老妇连连点头:“那天来抱娃儿的人和小的挺聊得来的,说是要等消息,再看要不要抱孩子走。小的就和她闲叨了几句。她说她家主人也是要生孩子,盼着生个儿子能进门儿,让她家主人的老爷正室不得不接纳她家主人。后来消息来了,让她抱孩子走,她才给了银子抱了娃走,让我们赶紧着离开燕京城。”
邬八月眉头皱得更深:“你的意思是,把孩子抱走去养的,是某个富贵人家的外室?想要拿男孩儿要威胁进富贵人家的大门儿?”
老妇连连点头:“小的送她走,还听到来报消息的人嘀咕,大概应该是她家主人生是生了,但生了个女娃,夭折了……”
“外室……”邬八月若有所思。
☆、第两百七十九章 明焉
让人将这对老夫妻给送走,邬八月招了朝霞来分析。
“如果是外室的话,那这范围又能缩小些。能不能找找那日出生的人的记录?”
“姑娘,怕是不大好找。”
朝霞轻声说道:“既是外室,那便是见不得光的。况且抱了男孩儿去,到底有没有成功蒙混了正房,进得府里去,那也并不确定。总归是一件丑事,找起来……不那么容易。”
邬八月轻轻颔首,叹息一声:“这事儿明明是范围越来越小,却没想到情况越来越复杂。”
“那……下一步姑娘打算怎么办?”
“有这么个消息,总不能不找。”
邬八月沉吟片刻,问朝霞道:“燕京城中,养外室的男人多不多?”
“这可不好说。”朝霞直言道:“一般来说,除非是看上的女人身份太低贱,根本不能过门儿,否则男人可以纳妾进府去,又何必养在外头?除此之外,便只能是家中正室容不得人,男人惧内,只能养外室。”
邬八月想了想,道:“那应该是那外室的身份太低。”
“姑娘如何笃定?”
“你想啊,那外室要换儿子,不就是为了要进府去,要个名分吗?如果男人家中正室是个母老虎,那外室总不至于这般不聪明,硬要往枪口上撞吧。带着儿子进府去,且等着被母老虎收拾吗?”
朝霞点头,却又道:“也不排除是那男人瞒着她。”
“是有这个可能,但可能性不大。如果真是这样,那想必那男人即使见她生了‘儿子’,也不会让她带着孩子进府去。外室仍旧只能是外室。”
邬八月叹息一声:“户籍管理上疏漏很多。来往的燕京内外的百姓那么多,外室更是隐蔽……这怎么好找。”
邬八月摆摆手,吩咐朝霞道:“你先让人打听打听,有没有外室带子登堂入室,博了名分的。”
朝霞点头,领命而去。
邬八月只觉头疼。
虽然事情有了进展,但找起来却是相当不容易。
高辰凯啊。你到底在哪儿?
高辰复回来后。邬八月将那倒夜香的老夫妻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并加上了自己的分析。
“已经让人去打听有没有外室带着孩子进府有了名分的富贵人家了,能不能找到……现在有点儿要靠运气了。”
邬八月递上折扇。高辰复摊开扇了扇凉,说道:“之前又哪儿不是在碰运气了。”
高辰复笑了一声,却是顿了顿,道:“你说……抱走辰凯的。是一个男人在外养的外室?”
“没错。”
邬八月颔首,见高辰复有些怔愣。便轻声唤了唤他,道:“爷,还好吗?在想什么呢?”
高辰复甩了甩头,回过神笑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明焉的娘也是外室,没等到进府。就撒手去了。”
邬八月心里突的一声。
“明公子?”
她看向高辰复:“明公子……多大年纪?”
高辰复愣了愣,看向邬八月。哽了一下方才说道:“和辰凯……应该差不多。”
“那,生辰呢?”
“生辰……”
高辰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明焉他也没有说过。”
话说到这儿,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半晌后,高辰复声音略沙哑地道:“我……寻个机会问问他。”
邬八月点了点头,看向高辰复,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爷,如果真的是明公子……”
高辰复抿了抿唇:“是与不是,问问便知道了……”
“明公子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他……”
高辰复点头,道:“如果生辰对得上,只需要问问他母亲,便知明焉到底是不是辰凯。但如今他母亲已逝,可能……就算生辰日子对上了,也没办法确定明焉到底是否是辰凯。”
邬八月心里隐隐觉得,如果生辰对上了,那十有*,明焉就是高辰凯。
死无对证又如何?在证据都指向明焉的情况下,他的身世,昭然若揭。
邬八月有些为难地看向高辰复。
他现在的心情肯定相当复杂。
此后高辰复的确不怎么说话了,沉默了两日后,突然在一天早上出门前对邬八月说道:“我今日会进宫,我打听过了,今日是明焉当值。我会制造机会,问问他,他的生辰日子。”
邬八月颔首。
高辰复顿了顿,道:“但是,即便他的生辰日子对得上……我也不打算和他说此事。”
邬八月微微一愣。
“明焉的生母,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明焉一直很怀念她。而明焉的父亲,也是一个十分疼爱他的人。要是明焉不是他们的孩子……”高辰复摇了摇头,道:“对明焉来说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对他们来说,不管是深埋地下还是仍存于世,又何尝尺一件残忍的事情?”
邬八月叹息一声,理解地颔首道:“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高辰复轻轻捏住邬八月的双肩:“所以,不管结果如何,这件事情都要保守住秘密,不要告诉他人。”
邬八月轻轻点头。
☆★☆★☆★
高辰复入了宫,邬八月有些忐忑地等待着。
皇宫一如既往的幽静。
宣德帝下了朝,心血来潮的邀了几名大臣逛御花园。
谈起漠北关如今的和平,北秦各部落和大夏之间签署的和平协定,宣德帝便觉得心情大好。
“陛下,听说第一批矿品已经开始采集了,很快就能组织起来,运往冶炼之地。”有大臣微微躬身笑道:“陛下所作此决定,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实乃万民之福啊。”
宣德帝不是好大喜功之人,但身为君王,当然还是希望臣子们嘴里说的都是好话。歌功颂德的溢美之词,谁不爱听?
一路上臣子们舌灿莲花,将宣德帝夸得笑不拢嘴。
高辰复微微落后一些,刻意走在了明焉身边儿。轻轻碰了碰明焉的手肘。轻声说道:“我有话与你说。”
明焉愣了一下,更加放慢了步调。
终于,君臣行在前。高辰复和明焉落后了他们一截。
“高将军有何贵干?”明焉低声问道。
他已经褪去了当年的不谙世事和轻狂,虽然语气中还有一些因为不甘心而产生的怨愤之感。
高辰复并不同他计较,轻声问道:“你生辰是什么时候?”
“什么?”
明焉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问我、我的生辰?”
高辰复脸上也有些尴尬。
两个明面上已经闹翻了,私下里却在隐约开始和好的人。他忽然开口问对方,对方的生辰日子。怎么想怎么让人觉得是在示弱和示好。
明焉自然也是这样想,脸上的笑容顿时怎么都掩盖不住。
“你问我的生辰?”
他又重复了一句,手捂住嘴,眼睛都弯了起来。
“有这么好笑?”高辰复没好气地轻声说了一句。道:“说吧,你生辰是什么时候。”
明焉笑够了,方才摸了摸后颈。道:“高将军陡然问我这个问题,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侃笑了几句后。明焉才漫不经心地报出自己的生辰。
高辰复一听便愣住了。
“高将军?高将军!”
明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怎么这表情?”
明焉狐疑地收回视线,道:“皇上那边已经走远了,我们赶紧跟上去吧。”
他刚往前走了一步,手腕却被高辰复给抓住了。
“明焉。”高辰复望着地面,并没有看他。
他说道:“元宵节那日,你见到彤丝了,是吧。”
“彤丝……”明焉一愣,脑子里光一闪,顿时道:“你是说平乐翁主?她真的还活着?!”
明焉瞪圆了眼睛。
“看来你还没有同皇上说。”高辰复轻声说道,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明焉点点头,道:“每次卡在喉咙里想要说出口,但又自己咽了回去,没能说出来……”明焉看向高辰复:“高将军,你也知道令妹还活着……”
“嗯。”
高辰复点头,道:“你既然知道了,希望你能保护这个秘密。要是皇上知道了,今后事情就会很复杂……不,‘复杂’是对我们来说的,对你来说……应该是危险。”
明焉哂笑道:“怎么做妹妹的说得吓人,做哥哥的还是说得那么吓人……”
“多言必失,你该明白,多说多错的道理。”
高辰复轻吸了口气:“你之前没说,那我希望,你能够一直不说。”
明焉有些不甘心,但高辰复说话的语气十分正经,想必他真的是在给他忠告。
“好,我知道了。”
明焉心里有些不痛快,道:“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元宵节后你怎么不找,拖到现在。”
高辰复静默着,半晌后方才点了点头:“一直有事耽搁,又想着你不是多话的人,没听到什么风声和消息,我就放了心,久而久之,把这件事给忘了。”
明焉若有所思:“这个倒还说得通。那你还问我生辰做什么?”
“……我随便问问。”高辰复道。
明焉这下总算是板起脸了。
“你是不是去了漠北后,回来脑子坏掉了?问话找不准重点,还忘性大。”
明焉抱怨了一句,甩下话道:“陛下走远了,赶紧跟上啊。”
高辰复望着明焉的背影,眼睛渐渐泛红。
☆、第两百八十章 后路
宣德帝和其他几位大臣相谈甚欢,君臣和睦。
高辰复在其中却是沉默寡言,显得很是格格不入。
虽然他一向是个寡言少语之人,但像今日这般心事重重的时候却也不多。
宣德帝注意到了这点,等遣散了其他臣子后,便单独留了高辰复说话。
勤政殿内,宣德帝坐在御案后面,提笔练字。
高辰复低首站在御桌前两步远的位置。
“复儿。”宣德帝轻声说道:“你今日似乎有心事,脸上甚至不能掩盖住凝重的表情。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宣德帝身边只留了魏公公,再无旁人。
魏公公可是宣德帝的心腹,连姜太后之事魏公公也清楚,可见宣德帝对他的信任达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
高辰复沉默了下,心里天人交战。
虽然他嘱咐邬八月,如果明焉的生辰和高辰凯的对得上,但仍旧要保守此事的秘密,不告诉别人。
可宣德帝这般神通广大,他说不定已经知道高辰凯仍旧还活着的消息。
这时候要是还瞒着宣德帝,无异于自找死路。
但要是宣德帝不知道呢?
等他得知辰凯还活着,宣德帝会怎么对辰凯?
高辰复担心的便是这个。
他想了想,轻轻抬头看了一眼宣德帝。
帝王面沉如水,根本猜不到他的心思。
“看来,你果真有事瞒着朕。”
宣德帝是什么人?运筹帷幄之中,能忍生母偷人二十年,一边巩固自己的势力,一边扫除碍眼之人。雷厉风行毫不手软……
他对别人的观察,简直入木三分。
高辰复顿时跪了下去,道了一句:“臣死罪。”
“你还未说到底是什么事,便扣上一个死罪。”宣德帝一笑:“就不怕朕真的把你给斩了?”
高辰复心里微凉。
宣德帝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可任谁听了不脊背发冷?
姜太后之事就像是悬在脖子上的一柄大刀。
高辰复从来不认为,这件事真的就能这般过去。
他也一直在想后路该如何走。
“说吧。”
宣德帝凝声问道:“到底出了何事,让你连‘臣死罪’这三个字都出来了。”
高辰复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道:“臣最近得知……臣之早夭幼弟。原来还活于世间。”
既然说了,高辰复便只能将前后经过娓娓道来。
从淳于氏为保命将这消息刚出来开始,到今日他询问得了明焉的生辰。几乎可以确定明焉便是那个孩子。
“臣今日心神不宁,便是因为此事。”
高辰复低首道。
他话音一落,勤政殿中便是悄无声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宣德帝方才搁下了手中的白狼毫。沉声说道:“你起来吧。”
“臣……谢皇上。”
高辰复慢慢起身,宣德帝看着他。道:“你确信,朕的御前侍卫,便是你亲弟?”
高辰复摇头,道:“臣今日只是为了他的生辰。他的身份情况和生辰日子,的确和辰凯的情况合得上。至于他是否的确为臣亲弟……还有待进一步的证明。”
宣德帝沉吟道:“怀疑明焉,只你一人?”
“……臣妻也知此事。”
高辰复低声禀道。
宣德帝轻笑一声:“你们夫妻俩还真是。知道什么,彼此之间毫无秘密。”
这话说得有些嘲讽。高辰复知道宣德帝是在影射姜太后之事。
他当然不会傻得去接口。
“行了。”宣德帝说道:“既然有这个怀疑,那便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就是。确认的事情,朕会让人去看着办,你等着结果吧。”
高辰复一愣,宣德帝道:“怎么,不放心将此事交给朕去查?”
高辰复赶紧道:“臣不敢。”
“那不就得了?”宣德帝摆手道:“下去吧。”
高辰复心下一哽。
事关他的亲弟弟,他岂能就这般撒手不管?
高辰复硬着头皮,跪下道:“皇上,臣斗胆多问一句。若是真能确定明焉便是臣早夭之幼弟高辰凯,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如何处置辰凯?”
“处置?”宣德帝哼了一声:“朕就是那般嗜杀之人不成?他若是你幼弟,那也是朕的外甥。朕重用他还来不及,又岂会处置他?”
高辰复心下非但未松懈,反而更加绷紧了。
“皇上,臣……不打算告知他此事。”
“哦?”宣德帝扬眉道:“你是说,你不打算和他相认?”
“回皇上,是。”
“为何?”宣德帝奇怪地道:“你不想与他兄弟团圆?”
“他……”高辰复低声道:“从前在漠北时,他称呼臣为小叔。他一向敬重他的父母双亲,若是知道他的身世……臣担心他无法接受。”
“如果他真是你的弟弟,事实便是事实,又岂是欺瞒就能混过去的?纸终究包不住火。”
宣德帝意味深长地道:“朕可以答应你,等查出来,确定他的确是朕的外甥,这个事情,由你告诉他。你若不告诉他,朕也不会令人瞒着他。”
高辰复咬了咬唇:“皇上为什么一定要将此事告诉明焉?”
“为什么?”
宣德帝冷笑一声,又提起笔,漫不经心地在生宣上挥毫。
“复儿,你怕是忘了,你父亲可还活得好好的。”
高辰复心下一冷。
“兰陵侯府里那个孩子不是他的骨肉,这个消息,你还没告诉他吧?不然他现在如何能还活得这般清闲自在?”
宣德帝笑了一声:“要是明焉果真是你的弟弟,那岂不正好。告诉他他的生身父母到底是谁,你父亲恐怕会迫切希望他能够认祖归宗。可惜啊。明焉的性子,朕也是知道的。要他接受这样一个父亲,怎么可能。”
高辰复暗暗捏了捏拳:“皇上……只打算报复兰陵侯爷吗?”
宣德帝挑了挑眉:“明焉也是个做事的好苗子,朕没理由把他变成一个弃子。”
高辰复顿时磕了个头。
“臣……还有一事,要禀告皇上。”
宣德帝有些意外:“还有何事?”
“臣想了许久,觉得臣理应留在漠北,见证北秦和大夏长久和平共存。”
高辰复伏在地上。声音铿锵有力。
宣德帝面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他知道高辰复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漠北那地方。高寒、荒凉。两国交界之地,也是最乱的地方。高辰复曾去那儿历练过几年,完全能够知道那里的苦寒。
可是他现在却求着要去漠北。为的,自然是舍富贵而保平安。
宣德帝轻轻停了手,沉声问道:“你一个人去?”
“……皇上若是仁慈,还请允许臣。携妻带子,扎根于漠北。”
“好一个‘扎根’!”
宣德帝有些心安。却又没来由的有些恼怒。
他面色微沉。
在还没有说明焉之事前,高辰复对这条“后路”还是有几分疑虑的。
他自然是不怕留在漠北那样的地方,但他的妻儿要在那儿度过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他是不舍得的。
燕京城多好。繁华、热闹,想要什么便能有什么。
而漠北呢?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风景是壮观,却太贫寒。
富贵人生谁不想有?他哪里舍得妻儿与他一道受苦?
可高辰凯仍活在世。他不得不为自己弟弟谋一条后路。
总要让皇上,对他放心才行。
对他放了心,才能保证高辰凯的平安。
高辰复不知道自己这个电光火石之间作出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妻子,那个说会支持他的小女人,一定也会一如既往地认同他的选择。
即便对她来说,这个选择,有些自私。
“你是打算留在漠北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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