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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闺[封推]-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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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反,与邬昭仪里应外合欲弑君扶持五皇子即位,圣上有令,围困辅国公府,彻查此事,皇差办案,尔等让道!静!”
高辰复脸上顿时一凛,回头望去,邬八月面色一片惨白。
☆、第两百五十五章 抄家
自古以来,扯上“谋反”之事,还能全身而退的,几乎无人。
历来君王都是最贪生怕死之辈,坐在那样的高位,就怕被人从上面给揪下来。
所以涉及谋反,历朝历代的君王所奉行的,都是宁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过一个。
虽然名义上查的是辅国公府,但实际上,皇上的真正目的,是邬家。
邬国梁,邬国栋乃是亲兄弟。查了哥哥,还会放过名满天下的弟弟吗?
邬八月顿时伸手抓住了高辰复的前襟。
“皇上说年节前会了结此事,看来是真的……”
邬八月咬了咬牙:“皇上让大姐姐入宫,未尝不是……不是等着这一天。”
高辰复心里很清楚,皇上这一招,是要将邬家一网打尽了。
与辅国公府交好的承恩公府、奉恩公府说不定也会被牵扯其中。
“皇上既然发了这样的圣旨,那就说明,他已经设计打点好了一切。”
高辰复沉声说道:“不管辅国公府有没有这样的打算,皇上都不打算放过邬氏一族。”
“我们要怎么办?”
邬八月心已经慌了,原本打算回娘家再和父亲母亲说说话,通通气,可现在……她怕是连家人的面儿都不可能见着了。
高辰复抿抿唇,轻声说道:“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先去邬家瞧瞧。皇上现在下旨要查的是辅国公府,邬府那边儿,暂时应该还查不过去。明面上的东西总要先摆平了才行。”
邬八月只能点头答应,高辰复让周武催促一下赶车马夫,更快些赶到邬家去。
东西两府已然分家,但到底还是比邻而居。东府嘈杂哀嚎声太闹。西府自然也听得清楚,整府人立刻惶惶不安了起来。
前来拿人的可是禁卫军啊!
“母亲。”
邬八月迎上面色凝重的贺氏,扶着她轻声问道:“父亲呢?”
“在里边儿。”
贺氏扶过邬八月的手。看向高辰复:“辰复回来了?之前也没听到信儿。”
“回得匆忙,没有让人知会岳父岳母一声。是小婿的不是。”
高辰复施了一礼,道:“岳母,我们进去说话吧。”
贺氏点点头,拉着邬八月往屋内而去。
邬居正坐在太师椅上,瞧着还算面色从容。
他向来不是一个会惊慌失措的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他都能够冷静自持地相对。学医之人忌讳心浮气躁。
“岳父。”
高辰复对邬居正行了一礼,邬居正笑言道:“辰复回来了?”
“是。”
高辰复颔首。
“坐。”
四人都坐了下来。邬居正喝了口茶,轻抿抿唇道:“皇上派人到东府拿人,接下来,就该来我们西府了。你们略坐一会儿,就先回去吧。免得到时候和禁卫军的人碰上,徒生事端。”
“老爷。”
贺氏忧虑地看向邬居正:“东府真有那么大胆子扶持五皇子谋反?这也太牵强了……即便是皇上不在,五皇子上头可还有四位皇子,再者五皇子不是……”
贺氏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样的皇子哪能登上皇位?皇上怎么就信了呢?”
“威胁到皇上的皇位和性命,对皇上来说,也是宁肯错杀三千不会放过一个。”
邬居正轻叹一声:“咱们皇上还算是明君。东府命运如何,我们也管不了了,。现在只希望皇上明察秋毫。不要认定我们西府也参与其中。”
贺氏咬了咬唇:“父亲和伯父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父亲在文臣中声望如此之高,皇上又怎么会相信我们府中没有参与其中呢?一旦定了伯父那边府里的罪……”
贺氏越想越是害怕:“到底是谁告密或者弹劾的?还是……宫中昭仪娘娘真的做了这样的事?”
“谁知道呢。”
邬居正摇了摇头:“行了,别在这儿自己吓唬自己。”
邬居正看向高辰复和邬八月:“没事儿就先回去吧。”
邬居正顿了顿:“希望不会连累到兰陵侯府。”
☆★☆★☆★
高辰复和邬八月连椅子都没坐热,就被邬居正半“赶”着离开了邬家。
邬八月心中惶惶,很是担忧,在邬府附近找了个茶楼,也不敢走。
皇上要是将邬府的人也都拿走,她在这儿好歹还能看见。
高辰复便也静默地陪着她。
“你说……皇上要真对邬家动手。不会……就地处斩吧?”邬八月轻声问道。
高辰复轻道:“放心,皇上既然放出这样的罪名出来。就一定会经大理寺层层审查,最后定罪。再决定是否处斩。一时半会儿,邬家的人不会有性命之忧。”
邬八月点了点头,目光却仍旧闪烁不定。
“可是……入了大理寺的监牢,要审查的话,肯定要讯问。”邬八月咬咬唇:“讯问的过程中,多半会上刑逼供。那岂不是……会受很多苦。”
高辰复顿时静默。
会让大理寺直接审问的案子,多半都是牵涉到高官侯爵的案子。虽然有“刑不上大夫”的古语,但真当问起案子来,又岂会在乎你是什么身份?上刑是较为低劣的手法,却架不住好用。
真正的讯问高手,三言两语之间就能把你的话给套出来,逼问得人毫无招架之力。
高辰复不担心大理寺的人讯问,毕竟邬家是不可能牵涉到谋反之事。
怕就怕皇上下了暗示,要大理寺,屈打成招。
他想得到这个道理,邬八月又哪儿会想不到?
要让邬家败落的是皇帝,大理寺也是要听皇帝的话的。想要平反?简直是无稽之谈。
二人相顾无言,良久后邬八月方才轻声道:“明明知道家人会蒙冤,我却什么都不能说,连辩解都没办法辩解一句。”
邬八月眼睛微微红了。
她的无力高辰复又如何不知?可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轻轻抱住她,给她安慰。
爱笑的瑶瑶又发出了一记笑声,邬八月望向朝霞怀里的瑶瑶,苦涩地弯了弯唇角。
“还不知事的小娃娃多好,每日吃喝睡,想乐呵的时候就乐呵,想哭的时候就哭。哪像我们……”
高辰复无言以对。
禁卫军开始押着东府的人走了,邬八月看见了好些熟面孔,甚至还看到了老迈的郝老太君。邬陵梅陪在郝老太君身边,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邬八月强烈的视线,邬陵梅抬头望向了她的方向。
邬八月伸手朝着她挥。
可是距离太远了,邬陵梅根本就望不见她。她的目光只停顿了一秒便收了回去。
“老太君也老了啊……”
邬八月哽咽道。
郝老太君这么大把年纪,到最后竟然还要遭受这样一次牢狱之灾。
邬八月心里陡然对邬国梁升起怨恨之心。
若不是他的自私,只顾自己感情不顾家族安危,若不是他的自大,以为丑事会永远不为人知——邬家又岂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东府也因他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伯祖母说得不无道理——西府的人克他们!
可不是祖父害他们到如今的田地的吗!
东府的奴仆们哭哭啼啼地也被拉走了,然后,禁卫军去了与辅国公府只一街之隔的邬府,开始将邬府的仆人也拉了出来。
邬八月别开眼,猛地起身,道:“不看了,走吧……”
高辰复知道她是不想看到家里人被禁卫军押解的样子,理解地点点头,揽着邬八月离开了茶楼。
高辰复本打算回长公主府,但邬八月却说要回兰陵侯府。
“三姐姐听到消息,肯定会找我的。”
邬八月轻声说道:“我们先回兰陵侯府,我也要去将免死金牌给取出来。”
高辰复点了点头,道:“不要慌,事情到现在,也没有更坏的了。”
“我知道。”
邬八月颔首道:“即便最后……最后不如人意,我也……”
她说不下去。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时候会怎么办。
重活一世,她来到这个世间之后虽然波折颇多,但对亲人的感情却深刻而真挚。她享受了他们的好,总归是无能为报。
左右这一世都是赚来的,如果能够牺牲她自己来救回亲人,她并不会吝惜自己这条命。
可她没有那么大的价值,她一个人的命换不来所有家人的性命。
她根本就没有那种扭转乾坤的能力。
在皇权至上的世界里,至高无上的皇帝便是所有人命运的主宰。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邬八月紧紧捏了拳。
☆★☆★☆★
回到兰陵侯府不过一刻钟时间,高辰复还未来得及听下人禀报他走后兰陵侯府出的事情,邬陵桃便来了。
与往常不同,她今日穿得极为素淡,脸上甚至没有涂抹脂粉,看上去清清爽爽,哪里是那出门必要艳光四射的陈王妃?
“三姐姐。”
邬八月迎了她进一水居,吩咐周武看好一水居的大门。
邬陵桃紧握着邬八月的手,眼神飘忽不定。
“八月……”她急迫问道:“你听说了吗?伯祖父谋反,东西两府现在都已经被抄家了!”
邬八月点点头,道:“我刚从那边回来,就等着三姐姐来,我们好商量对策。”
☆、第两百五十六章 希望
邬陵桃道:“陈王说,皇上是要借此敲山震虎,用一个邬家来警告所有当权世家。而且……”
邬陵桃顿了顿:“祖父威望太大,朝中多半文臣都要听他的,皇上这也是要……削祖父的权,所以这一次……不管罪名真假,祖父肯定是难逃一死的。”
说到这儿,邬陵桃就愤恨道:“祖父乃大夏肱骨,皇上这般对待有功之臣,就不怕臣子们寒心吗!”
邬八月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会央陈王帮忙。”邬陵桃轻吐一口气,低叹一声:“为何碰上我的喜事儿,却是这样的多事之秋?我真怕……”
“三姐姐有什么喜事?”邬八月看向她。
邬陵桃将手轻轻搭在自己的肚子上:“我……我有孕了。”
“真的?!”
饶是在邬家身处这样风雨飘摇的时候,邬八月还是感觉到了欣喜。
“瑶瑶尿在我身上,真的是个好兆头。”
邬陵桃笑得温和。
难怪,难怪今日见到邬陵桃,她没有涂脂抹粉,原来是有身孕了!
“太好了三姐姐。”邬八月由衷为邬陵桃高兴。
邬陵桃笑了笑,脸色却又变得凝重了起来:“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要想办法为祖父平冤才是。东府我们管不了,我们却总要帮西府洗刷联同东府谋反的罪名才行。”
邬八月明知邬家难逃此劫,却不能开口对邬陵桃说。
她只能晦涩地道:“谋反这样的事,皇上要是打算……”
“不管皇上怎么打算,此事都与邬府无关!”
邬陵桃愤恨地说了一句,胸口起伏不定。
邬八月忙劝道:“三姐姐你现在怀有身孕,不要生气。当心动了胎气。”
邬陵桃深吸一口气,对邬八月道:“大理寺审案总要有一段日子,趁着这段时间。我们要找人替邬家、替祖父鸣冤才行。”
“人走茶凉,现在邬家遭难。大家恐怕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又有谁会愿意沾染上这样的麻烦事?”
邬八月轻叹一声,虽然觉得抱歉,但她说的却也是实话:“被人躲还来不及……”
虽知邬八月说的是现实,但邬陵桃哪能接受?
“总要试一试……”
邬陵桃深吸一口气道:“我会让陈王找找另外几位王公重臣,你与轩王妃交好,看能不能寻轩王妃,让轩王爷帮帮忙……”
邬八月一怔。
“……我知道这有些为难你。高将军心里指不定也不舒服。可事急从权,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邬陵桃定定地看着邬八月。
“八月,我们是邬家的女儿,不管我们嫁得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日子,我们的根是在邬家。邬家要是败落了,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无论如何,都要尽我们最大的力气,保全邬家。”
邬八月缓缓地点头。
“我这里,有样东西。”
邬八月轻声说道。
“什么东西?”邬陵桃忙问道。
“太祖皇帝给的御赐金牌。”
邬陵桃顿时惊道:“两府分家的时候。从老太君那儿得来的金牌?!”
邬八月点点头。
“对、对!还有那免死特赦金牌!可是……怎么会在你这儿?”邬陵桃皱眉道:“那金牌,不该是祖父收着的么?”
要解释那金牌为何在她手上,倒也要颇费一番口舌。邬八月含糊道:“是在祖母手里边儿的。祖母弥留的时候,将金牌给了我,我一直忘记交还给祖父了。如今看来,倒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邬陵桃便也欣喜道:“没错,那金牌在你手上正好!要是最后真的回天无力,还有这金牌能保邬家一命!”
邬八月抿抿唇,颔首说道:“是,要是最后我们做了所有的努力,还是救不了邬家。也只能依靠这枚金牌了。”
“那你可要好好收着。”
邬陵桃伸手握住邬八月:“收好了。”
“三姐姐放心,我明白的。”
邬八月对邬陵桃点了点头。轻呼口气,道:“那么。我现在就去轩王府,问问轩王爷……能不能帮忙。”
邬陵桃也赶紧道:“我也去找找别的相熟的王公贵族。事不宜迟,就不耽搁了。我现在就去。”
“三姐姐,你小心着些,别累着自己。”邬陵桃匆匆告辞,邬八月紧跟着叮嘱她道。
邬陵桃只挥了挥手,不一会儿就瞧不见了人影。
高辰复走了回来,邬八月迎上他,轻声道:“三姐姐让我去找轩王妃,看能不能说动轩王爷帮忙说情……”
邬八月为难道:“我们明知皇上是不会……可是要是什么都不做,这也不行。”
高辰复沉默了会儿,道:“大理寺断案不会太草率,我与大理寺丞还有几分交情,你先去轩王府,我去大理寺找找人,拜托他们帮忙关照关照,能不用刑,尽量别用刑。”
邬八月赶紧点头。
高辰复道:“我办完事就去轩王府找你。”
“好。”
邬八月点点头,抿唇道:“我等着你。”
☆★☆★☆★
邬家下大狱的事在一夕之间传得整个街市沸沸扬扬。
宫中各位娘娘家中也自有人想方设法传递消息进去,叮嘱她们要谨言慎行。
皇上正在盛怒之中,各宫妃嫔自然都不敢在老虎头上搔痒。
萧皇后略觉奇怪。
皇上在坤宁宫中萧皇后本想旁敲侧击问两句,但话的意思刚露了个头,就被宣德帝给堵了回去。
萧皇后与宣德帝十几年夫妻,自然知道宣德帝这是不希望她多问。
但这也表明了宣德帝的决心。
宣德帝是一定要问邬家的罪的。
萧皇后只能叹息。
邬老这般年纪,全家还要遭受牢狱之灾,也着实是运气欠佳。
邬昭仪得宠之时虽然的确有些恃宠而骄,但就萧皇后所知邬昭仪的为人。她也应当是没有那样胆大包天,竟敢弑君扶幼子即位的。
除非她是昏了头了。
可这般一想,倒也觉得邬昭仪昏了头也是有迹可循。
自邬昭仪生了五皇子。伤了身子又得知五皇子乃是痴儿,邬昭仪就失了宠。皇上几乎没再踏进邬昭仪的钟粹宫去。
后来邬昭仪之父受人弹劾,邬昭仪言辞激动要面君求情,又被皇上无情地阻在了门外。
邬昭仪向来是个好强的女人,连番遭受打击,或许还有宫中之人眼见她不得宠了而对她的百般刁难……
剑走偏锋想要富贵险中求,也不是不可能的。
“娘娘。”萧皇后身边的嬷嬷轻声提醒她道。
萧皇后忙回过神来,看向站在宝顶下的宣德帝。
“皇上?”萧皇后迎上前去。
“朕有些事,要去母后宫中一趟。”宣德帝对萧皇后道:“邬家谋反。前朝后|宫皆议论纷纷。昭仪邬氏处朕派了人看着,你无需操心。但警告后|宫各妃,此等时刻,不得妄议朝政,乃你之职责。”
萧皇后立刻低头道:“臣妾明白。”
“你一向识大体。”宣德帝伸手握了握萧皇后的手:“朕先走了。”
“臣妾恭送皇上。”
萧皇后半蹲着送走了帝王皇驾,贴身嬷嬷凑近她笑道:“宫中各妃嫔在皇上面前都如走马观花一般,自始至终皇上信任的都只有娘娘,能被皇上放在心上的,也只有娘娘。后宫女人虽多,但娘娘对皇上来说。是独一份儿的。”
萧皇后微微一笑,顿了片刻叮嘱嬷嬷道:“让人去萧家说一声,这等时候。让萧家不要有任何动作。附议皇上处置邬家或者为邬家求情,都做不得。”
嬷嬷略一思索,顿时点头道:“老奴明白,老奴这就让人去萧家传话。”
萧皇后颔首,心里却又起了些疑惑。
虽然民间都言皇上至孝,对太后敬重有加,但她身为皇后还是知道的,皇上和太后其实母子情淡,在宫中时。除非必要,皇上也只有定点去问安的时候才会得见太后。
皇上去太后的慈宁宫。会有什么事呢?
萧皇后不愧是何宣德帝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女人,少年夫妻。伴侣的想法即便猜测不出,但总能发现一些细节和端倪来。
此时,宣德帝正坐在慈宁宫后殿,姜太后的凤榻边上。
郭嬷嬷跪在床尾,殿里没有其他宫人的影子。
魏公公低着头站在宣德帝身后,拂尘竟纹丝不动。
姜太后得知邬家一家被皇上派禁卫军抓了起来,下了大狱的消息后心乱如麻,竟然跌倒了。
未免引起他人注意,这等事情自然不能宣太医。
姜太后卧了床,还没等她让人去寻宣德帝过来,宣德帝便已来到了慈宁宫。
望着凤榻上半躺着的姜太后,宣德帝行了个礼,坐了下来。
郭嬷嬷上前福礼,宣德帝却没叫起。
紧接着,魏公公让殿内伺候的所有宫人全都退了出去。
这样的阵仗,如何不让姜太后和郭嬷嬷如临大敌?
郭嬷嬷跪在地上,浑身都直发抖。
“皇帝,你这是……”
姜太后拿袖笼掩了眼睛以下的部分,装咳一声。
宣德帝淡淡地说道:“母后既生了病,为何不传御医?”
姜太后顿了顿,道:“没什么大碍,哪用得着麻烦御医。”
“是吗?”
宣德帝微微一笑,姜太后又问道:“皇帝是有话要同哀家说?内殿里的宫人怎么全都出去了。”
“母后若是想让他们听倒也无事。”宣德帝淡淡道:“左右不过是你我母子二人谈完之后,多十几二十条人命。”
姜太后面色顿时一白。
☆、第两百五十七章 威胁
宣德帝将话说得这般吓人,在她面前甚至都没有身为儿子该有的谦逊态度,这让姜太后心里止不住发毛。
她强笑了两声,道:“皇帝乃是明君,自然不会随意要人性命。”
说到这儿,姜太后就想起自己要见宣德帝的目的来。
她缓了缓气,开口问道:“皇帝,邬昭仪意图弑君篡位之事,果有此事?”
姜太后关切着邬国梁的性命安危,并没有去注意宣德帝脸上的表情,她甚至没有等宣德帝回答她便径自说道:“不管邬昭仪是否有这样的意图,那也是辅国公府的事情。哀家听说邬府和辅国公府已经分为两家,邬老与其兄辅国公也甚少往来,这件事情想必和邬老一家是不相干的。”
姜太后苦口婆心地道:“皇上如此将曾为帝师的邬老下了大狱,可是要让天下读书人寒心呐。”
宣德帝面上带着微笑地听着,姜太后没有发现他眼中早已是满布寒霜。
直等到姜太后说完话,宣德帝方才轻声道:“母后,从朕踏进慈宁宫到现在,您都没有问过一句,邬家谋反,朕是否有事,却是一个劲儿的在为邬老开脱,坚信邬老无罪。”
宣德帝缓缓砖头看向姜太后:“这般急切的姿态,要说母后您和邬老之间没有一点儿猫腻,朕可真不信。”
姜太后大惊,郭嬷嬷更是差点眼要脱眶。
“皇上,您可千万不能这样误会太后……”
“误会?”
宣德帝轻哂一笑,望着姜太后,语气淡淡地道:“母后,这可是误会?”
姜太后面如金纸。
她简直不能辩驳。
宣德帝是她的儿子,她对自己的儿子再是不亲近。但做了三十来年的母子,宣德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姜太后再是清楚不过。
他来这儿。会这样跟她说话,就已经表示。他已经知道了,他有足够的证据知道……
姜太后忍不住吞了口水。
然后,她猛地瞪大眼睛。
她迅疾前倾了身子,伸手抓住了宣德帝黄袍的领子,惊恐地望着他,哆嗦地问道:“你知道、你知道邬老没有谋反之意,你是……你是设局要害邬家?是不是?是不是!”
宣德帝不动如山,抬了手阻止要上前来拉姜太后的魏公公。
他轻言细语地说道:“母后说的什么话?邬老乃是朕的帝师。他若是没有做错事,朕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一大家子锒铛入狱?平白无故的,朕害他做什么?”
宣德帝伸手拉下姜太后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到底是谁在害邬家,母后您自个儿心里应该跟明镜儿似的。”
姜太后浑身都禁不住颤抖起来。
郭嬷嬷跪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你、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知道的?”
姜太后咬紧牙关,颤声问道。
“知道什么?”宣德帝微微一笑:“朕不知道母后在说什……”
“别装了!”姜太后大吼一声:“你都问到哀家面前来了,你还能说你不知道哀家在说什么?!”
宣德帝轻笑一声:“那,母后不妨说说,你到底在说什么?”
姜太后心口一抽一抽得难受。
她捂着胸口。好半晌才冷笑着拖长了音说了句:“这就是哀家的儿……”
宣德帝只微笑着不语,姜太后到底是沉不住气,但她也不打算说她与邬国梁之间的事。只冷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邬家?”
宣德帝便是一笑:“母后这才算是问到了点子了。”
宣德帝微微前倾了身体:“母后希望朕怎么处置邬家?”
“邬家没有谋反。”姜太后冷冷地回道。
宣德帝点头:“的确如此,不过——”
宣德帝微微偏头一笑:“要是朕执意要邬家人的性命呢?”
“你!咳咳……”
“太后息怒!”
郭嬷嬷听得姜太后又咳嗽了起来,顾不得旁的,忙要起身前去察看姜太后的情况。
人还没完全站起,宣德帝一个伸腿就将她踢了回去。
“朕还没有叫起,郭嬷嬷还是跪着的好。”
郭嬷嬷顿时哆嗦着双手着地不敢出声。
宣德帝自己倒是起了身,伸手扶了姜太后一把,让魏公公端了茶来,伺候姜太后喝了一口润喉。
姜太后好不容易得以舒服了些。立刻就推开了宣德帝。
宣德帝也不在意,掸掸衣裳又坐了回去。
“朕来慈宁宫。就是要和母后说一声,邬国梁的命。朕是要定了。”
宣德帝话音刚落,姜太后就激动地怒道:“你敢!”
“朕是天子,有何不敢?”
宣德帝微微前倾了身体:“母后要是还念情分,想要保全邬家其他人,就不要给朕惹出别的是非来。兴许,朕心情好一些,还能让邬家留个后。否则——”
“你当哀家稀罕邬家其他人的性命?”姜太后打断宣德帝,冷笑一声:“邬老要是命丧黄泉,其他邬家人的性命在哀家眼里连蝼蚁都不如。皇上拿邬家人的命来威胁哀家,可真是走错了路子。”
宣德帝面上一顿,片刻后方才笑道:“原来如此,母后在乎的,只是邬老而已。”
宣德帝叹了一声,摇摇头道:“母后贵为我大夏皇太后,本该怜悯苍生,却是拿人命比作蝼蚁,视人命如同草芥。当真是应了那句话。”
宣德帝看向姜太后,缓缓说道:“最毒妇人心。”
姜太后知晓自己和邬国梁之间的秘密已经暴露,在皇帝面前她也再懒得伪装。
她哼了一声说道:“不毒,哀家怎么能在寂寂深宫走到现在?慈庄皇后也好,岑妃也罢,甚至是先帝……想要权势想要上位,就必须得踩着一个接着一个人的尸首。”
姜太后冷肃地盯着宣德帝:“没有哀家,何有你这个皇帝!”
宣德帝微微眯了眯眼。
慈庄皇后乃是先帝中宫嫡后,赵贤太妃的胞姐,在姜太后入宫之初是最阻碍姜太后的人。病亡。
岑妃乃是先帝后几年最为宠爱的妃子,阳秋长公主之母,在先帝最后在位的几年可谓是后|宫第一得意人。在阳秋出生后亡故。
先帝……
宣德帝愣了片刻神,方才紧盯住了姜太后。
“父皇……是母后你……”
“不错。”
姜太后勾了唇角:“是哀家,送他最后的一程。”
“太后!”
郭嬷嬷吓得腿都软了,这下要她起,她也是起不来的。
这最大的秘密……太后怎么能、怎么能就这般告诉皇上了呢!
先帝那时候也没多少日子可活,太后大意了,和邬老谈事情的时候被先帝听了去。太后担心先帝会回光返照另立遗旨,便趁着无人,对先帝语出恶毒,活生生将先帝给气死了。
这件事,本该带到土里去的。太后这是气急了,不然怎么会在皇上面前抖落此事……
宣德帝豁地站了起来。
他咬着牙。
慈庄皇后和岑妃娘娘之死是否与姜太后有关,宣德帝不在意。毕竟这两人与他没有太多交集,他也不会因为这两人的死而有太多情绪波动。
但先帝乃是他生父,母亲杀了父亲,这样的事实他如何能接受?
“……为什么?”
宣德帝手都在抖。
他运筹帷幄、计划周详,还从来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勃然变色方寸大乱。
可现在宣德帝觉得自己浑身都在不可遏制地发抖。
姜太后仿佛觉得自己赢了宣德帝一般,她哈哈大笑了两声,竟然语出威胁:“皇儿,你说,要是群臣知道,弑君凶手之子竟然稳坐皇位,会不会众臣抗议,要废帝另立?”
姜太后缓缓地坐直,说道:“哀家与皇帝做个交易。你要邬家其他人死,哀家一句话不多言。但是邬老,必须是寿终就寝而非死于非命。哀家保全你的皇位,只要邬老一个人的性命。这买卖,这交易,不可谓不划算。皇帝好好想想。这么多年,哀家也是有几分势力的。”
宣德帝望着姜太后,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提起“交易”二字,他却想起了自己在高辰复回京进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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