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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闺[封推]-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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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前道:“说是去三十里外的寒山庵堂礼佛。”
“礼佛……”高辰复更觉得奇怪:“寒冬腊月的天,去那么远的地方礼佛?”
“属下估计,是邬姑娘觉得明公子在家中,让她不自在,所以才走的。”周武分析道:“邬姑娘似乎极为重视名声,到漠北后都不与街坊邻舍串门。家里住进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她自然不自在。避开也属情有可原。”
赵前也点头:“属下觉得也是如此。”
高辰复恍然大悟。
☆、第八十二章 新友
高辰复对邬八月在京中的遭遇也略知一二。
大皇子和他同辈,论起来还是他的表弟。虽然有这么一层关系,但高辰复和大皇子素无交集。
他离开燕京时大皇子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少年。
在没接触邬八月之前,高辰复对他二人这段“轶事”还持保留态度。
但接触邬八月之后,高辰复却觉得这样一个女子,定然不会做那等事情。
俗谚说,上梁不正下梁歪。邬郎中瞧着为人正派,他的女儿无论如何也不会这般卑劣不堪。
更何况出事之地在宫中,那种地方会“生产”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有京中这段过往,邬八月避男子如洪水猛兽倒也在情理之中。
高辰复轻叹一声,想了想问赵前道:“三十里外的寒山……那里平常时候可安全?”
赵前知机,回道:“倒是没有听说过有何作奸犯科之事。”
“那就好。”高辰复点点头,伸手捏了捏眉心:“各自去忙吧。”
赵前和周武拱手施礼,退出营帐。
☆★☆★☆★
邬八月到寒山上的清泉庵时已是下晌,接待香客的小尼姑眉目清秀,邬八月对她的第一印象很好。
付了香油钱,尼姑庵给邬八月安排了厢房。
帮忙赶车来的方成因是男子,尼姑庵不许他夜宿。方成晚间只能宿在马车中。
寒山并不太雄伟高耸,清泉庵坐落在寒山半山腰上,庵堂也并不大,但前来礼佛还愿的香客还是很多。
大概只是因为,寒山的植被还算茂盛这个原因吧。
邬八月到寒山的第一晚,平淡无奇。
她不知道明焉会在邬家小院中休养上多少时日,按常理来说,也就只需要几天。
他在小院中待多久,邬八月便要在这儿待多久。
起初是有些无奈地避开。但到了清泉庵,邬八月却觉得这个选择的确很好。
清泉庵如今也是一片白皑,不过从上山一路的情况来看,若是在春夏秋之季。这里定然也是绿荫掩盖,风景如画。
难得在漠北寒关,还能有个休闲之地。
庵堂的床睡起来自然没有自家床炕舒服,但尽管如此,邬八月还是美美地睡了一晚,第二天在朝霞和暮霭的伺候下穿衣净面,然后去了庵堂大厅听早课。
讲经的女尼长得如那悲天悯人的菩萨一般,笑容慈悲。她的声音也很和蔼。
邬八月虽然听不大懂她在说什么,但光是这样肃穆而庄重的氛围便已够让她肃然起敬。
听早课的除了一众尼姑外,便还有一些如邬八月一般。也是在这里暂住礼佛的女客。绝大部分都是三、四十年纪的盘了发髻的妇人。如邬八月这样的小姑娘却是没两个。
早课结束,有女尼前来送了佛经。
邬八月接过后有些不解,正想问已走过她的女尼经书拿来做什么,后背却被人轻轻拍了下。
邬八月回头,面前的人对着她微微笑。
“你好。”
那人是个瞧着比邬八月略大些的姑娘。杏眼琼鼻,看起来不像北方姑娘,倒似是江南温婉的女子,端的是个十足的美人儿。
“你……你好。”邬八月也懵懂地回了一句。
那姑娘笑容亲和,说话却很大方:“我刚才瞧了一圈儿,来清泉庵的姑娘里就我和你,还有你身后的两个妹妹。你们是来清泉庵礼佛的吗?”
邬八月来到漠北关后。这还是头一次有陌生的姑娘同她搭讪。
她愣了下,方才回道:“我们……我们来这里暂住几日,也算是……礼佛吧。”
“真巧。”那姑娘呵呵一笑,声音清灵:“我闯了祸,被我娘勒令到清泉庵来思过。我也在这儿住几日。”
姑娘伸了个懒腰:“早上还未睡醒,就被敲钟声给吵醒了。我去补眠去。”
她说着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溢出水光。
“我看你拿着佛经好像有些茫然,你头一次来,不知道清泉庵的规矩吧?”
姑娘笑了笑,道:“你借住她们的地方,就也要向佛祖表达你们的诚意。所以你要同她们一样。每日抄写佛经,放到佛像脚下供奉着。”
邬八月看了看经书又看了看那姑娘,道:“原来如此……”
“我叫单初雪,你呢?”姑娘又偏头问道。
邬八月道:“我叫……邬陵栀。”
“灵芝?”
单初雪哈哈笑了两声:“还有人起这名儿啊!你家莫不是开药馆的?”
邬八月知晓单初雪是误会了,笑道:“单姐姐说笑了,我名陵栀,不是你想的那个灵芝。”
邬八月摊手在手掌心写下“陵栀”二字,单初雪恍然大悟道:“栀花时递淡中香的栀。”
邬八月眼前一亮:“单姐姐好才情。”
单初雪又是哈哈一笑:“这算什么才情?背一背古人诗句,这不过也就是信手拈来罢了。”
单初雪道:“好名字,栀栀啊,我先不同你说了,左右我们都要在这儿待好些天呢,等我睡醒了我再找你聊天儿啊!”
单初雪对邬八月偏头一笑,蹦蹦跳跳地从庵堂大厅跑远了。
邬八月有些愣神,暮霭凑上前道:“哎,姑娘,那单姑娘可真是自来熟啊!”
暮霭偷笑道:“不过姑娘运气真好,来这庵堂里也能交到一个性子不错的朋友。”
朝霞对单初雪走前唤邬八月的那声“栀栀”颇有微词,低声对邬八月道:“姑娘,奴婢去问问庵中的师傅们,看看这位单姑娘是何来历。”
邬八月点头,笑道:“朝霞,你也不用太紧张了。这庵堂是个清净之地,想必也不会收留不清净之人。那单姐姐个性天真烂漫,倒是让人羡慕。”
那般笑着的人,让人生不出反感之心。
邬八月将佛经抱在了怀里,招呼暮霭道:“走吧。回去研墨,早些将佛经抄完。”
暮霭应了一声,对朝霞挤挤眼睛:“朝霞姐姐可有得忙了。”
“死妮子,好好伺候姑娘。”朝霞警告地瞪她一眼。给邬八月福了个礼,这才去找庵中师傅打听单初雪的来历。
午膳前,邬八月已经抄完了大部分经文。
朝霞也已打听清楚了单初雪的来历,回来禀报给邬八月。
“那位单姑娘今年十六岁,也是从燕京那边儿过来的,和她娘住在寒山背面的小村落里,来漠北已经有两年了。庵中师傅们说,单姑娘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清泉庵,单姑娘的娘觉得她性子太像男孩儿,整日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便让她来这里修身养性。不过……似乎没什么效果。”
朝霞轻笑了一声:“这次单姑娘来清泉庵,听说是因为把同村的两个小子给揍了。单姑娘的娘认为她顽劣不堪,都要出嫁了还这般惹是生非,一个生气便又把她扔到清泉庵来了。”
邬八月双手相叉握成拳,抵在自己下巴上。羡慕地道:“单姐姐依着自己性子而活,真好……”
朝霞轻声道:“单姑娘那般……惹她娘生气,总是不对的。”
邬八月理解地点点头,不再评价单初雪之事。
收拾好后,朝霞和暮霭去庵堂领了斋饭。暮霭给方成送去饭食,朝霞则端着素斋回邬八月住的厢房。
却没想到单初雪竟然也来了。
“栀栀妹妹,你这笔字写得真好看。”
单初雪凑上前去仔细瞧邬八月抄写的佛经。夸赞道:“我娘让我执笔写字,可我练了好几年了,字也就是能瞧得清写的是什么。要说什么笔锋啊,风骨啊,那是一点儿都没有。”
单初雪看向邬八月,眼睛微微弯了起来:“小栀栀。可不可以送一张给我?我拿去裱了,作收藏之用。”
邬八月哭笑不得:“单姐姐,我这写得……也不算好……”
“没事儿,比我好就行。”
单初雪连连摆手,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邬八月无奈。只能点头应允。
朝霞端着托盘进来,搁上饭菜。
单初雪这才想起她也要去领餐食,立刻道:“栀栀,你等我一会儿,我去领了斋饭过来,我们一起吃。”
单初雪说完话便没了影,朝霞趁机道:“姑娘,那单姑娘……”
“无妨。”邬八月笑了笑,道:“有单姐姐在,也很解闷的。”
朝霞妥协点头。
单初雪领了素斋,当真就朝着邬八月这儿奔了过来,和邬八月一起用了午饭。
虽然单初雪瞧着没什么规矩,行事也没个章法,但她用饭时却十分斯文。
邬八月吃完了等了一会儿,她才慢慢放下筷箸。
然而放下了筷箸,她就又回到了原来的单初雪。
“啊,今儿的素鸡很好听!这豆皮的汁儿,味道都渗透进去了。”
单初雪意犹未尽地赞了一句,又问邬八月:“栀栀,你以前吃过素斋吗?觉得今天这饭食怎么样?”
邬八月还没回答,朝霞便忍不住道:“单姑娘,我家姑娘名陵栀,单姑娘若是要表达亲近,大可以唤姑娘为邬妹妹……”栀栀这种称呼,还是算了吧……
单初雪奇怪道:“为什么?我觉得栀栀很好听啊。”她看向邬八月:“你不喜欢吗?”
邬八月摇摇头:“倒也不是,只是我家里人都唤我八月,乍然听单姐姐这般唤,有些不大习惯。”
“小名儿是八月?”单初雪念了两句,摇头道:“小名儿挺好听的,可是我还是觉得叫栀栀顺嘴些。你家里人叫你八月,那我就叫你栀栀吧。好吗?”
邬八月自然没有拒绝。
☆、第八十三章 有疑
单初雪性子活泼、大方,清泉庵中的师傅们早已认识她,对她的评价都很不错。
至于住在清泉庵中的一些香客、居士,单初雪也与她们打成一片。
但大概是和邬八月年龄相近,又同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单初雪还是最喜欢和邬八月待在一起。
邬八月来清泉庵不过三日的功夫,单初雪便用她出众的亲和力和邬八月混得形影不离了。
“栀栀,在干嘛呢?”
午后,单初雪裹了件老旧的大棉袄,端着一碟瓜子便又寻到了邬八月的屋中。
邬八月正在抄佛经,单初雪往她面前一坐,探了头又去瞅她写的字。
“抄经书啊。”邬八月抬头对单初雪一笑,又低头抬手蘸墨。
“栀栀妹妹,你每日都抄这佛经,不累吗?”
单初雪将瓜子碟搁到了桌案上:“歇会儿呗,我们一起磕磕?”
邬八月无奈地抬头道:“单姐姐,我们都才刚午睡起身,今儿的佛经还剩一小部分没抄完。”
“那倒也是,你要抄,我却是不用。”
单初雪笑了笑,一手撑了头望着邬八月:“栀栀妹妹,你就是个老实孩子,师傅们让帮忙抄写佛经,你还就真抄了。我被逼着抄了两页,师傅说我字写得太丑,都不忍心再让我做抄写。”
单初雪掩唇小声笑道:“我猜她们是怕我这字儿太丑,供奉到佛像脚下,会冒犯了佛祖。”
邬八月被逗得一乐,搁了笔活动了下手指,笑道:“单姐姐明明才情很好,字写得丑怕是装的吧?”
邬八月挤挤眼睛:“我猜你就是为了躲开抄经。”
“哎哎,你别乱说啊,我字儿写的不好这可是真的!”单初雪一板一眼地道:“我承认我是读过很多书,不过我只喜欢看。不喜欢写。”
“怎么会呢?”邬八月觉得奇怪:“通常来说,读书写字,这是该连在一起的啊。”
单初雪无奈地摊手:“照常理来说,的确是这样。可是我读书也是背着我娘读的。我娘管家,从不会给我买笔墨纸砚。打小我就不怎么提笔写字,这又不是能速成的,现在让我写,我当然写不出来一笔好字了。”
邬八月更是纳闷了:“单姐姐你应该读过很多书,家中藏书应该很多……”又怎么会光有书,没有笔墨纸砚练字儿呢?
似乎是知道邬八月的疑惑,单初雪解释道:“我和我娘还在燕京府里的时候,家里是有很多藏书的,我看的书。也都是在府里的时候看的。不过那时候也是偷偷的看。那会儿我娘还背着人给我买了笔纸让我写字,我性子太活泛坐不住,练了好几年也只能写个让人不会不认识。”
单初雪对邬八月笑了笑,笑容里有种名为苦涩的味道。
“后来我跟我娘来了漠北,藏书没了。更别说笔墨纸砚了,我娘也不许我再念书和提笔写字。村里有私塾,我有时候也去听听,每次都被我娘给抓回来。”
“……所以令堂才觉得你顽劣?”邬八月偏头问道。
单初雪点点头,剥了颗瓜子吃进嘴里,嚼嚼后咽了,道:“我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让我有空多学学女红家务,书这一类东西,会教坏女子。”
邬八月尴尬地看着单初雪。
单初雪一乐:“我娘这般说又不代表她就是对的,栀栀你别好像倒是你做错了事儿一样。”
邬八月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奇怪罢了。单姐姐的性子……似乎和令堂不大相同。”
“其实还是相同的。”单初雪满不在乎地道:“我娘的才情极佳。唔,至少比我好得多吧。不过她很有才学。却不允许我读书识字。”
单初雪顿了顿:“她以前不这样。”
邬八月意外地看着单初雪。
她以为单初雪的娘就应该是那种这时代绝大多数妇人,大字不识一箩筐,只知道三从四德。
但没想到,单初雪的娘竟然也是个才女。
可为何才女却希望自己的女儿成为一个泯灭于大众的“草包”呢?
“哎呀,你再不吃。我这碟瓜子可就吃完了。”单初雪指指所剩无几的瓜子碟,望着邬八月。
邬八月摇摇头道:“单姐姐吃吧,我不吃。”
“那我吃完了。”
单初雪对邬八月咧嘴一笑,几下便将碟中的瓜子都给解决了。
“栀栀妹妹,我来清泉庵好几次了,这是头一次看到你。你以前没来过这儿吧?”
单初雪抖了抖身上的瓜子渣,一边问道。
邬八月点头道:“我和单姐姐一样,也是从燕京来的。到这边儿也不过才数月光景。”
“也是从燕京啊……”
单初雪偏头思索了一下,问邬八月:“那你知道燕京的兰陵侯府吗?”
邬八月正要执笔的手一顿。
她回头狐疑地看向单初雪:“兰陵侯府?”
单初雪点头:“我离京两年了,很久没有听过兰陵侯府的消息了。栀栀你在燕京时可有听过兰陵侯府的事情?”
邬八月站直身体,沉默了半晌后道:“单姐姐之前说的府里,难道就是兰陵侯府?”
单初雪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直,原本笑着的脸也微微沉寂了下来,凝眉不语。
“单姐姐若是不想说……”
“那我是不是就可以不说?”
单初雪抬头,认真地看着邬八月:“栀栀可以不问这个吗?”
邬八月低叹了一声。
她点了点头,道:“单姐姐不想说,那我便不问了。”
邬八月想了想:“至于兰陵侯府,别的我知道的不多,不过兰陵侯家的高二爷伴驾清风园围猎的时候摔了腿,婚事作罢了。”
单初雪“啊”了一声:“他的未婚妻我记得……”
“姓邬。”
邬八月对上单初雪吃惊的表情,笑道:“单姐姐不用惊讶,你问我兰陵侯府的时候,我也很惊讶。”
两人对视着沉默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单初雪方才打破僵局,哂笑道:“之前你说你姓邬,我还以为是乌云蔽日的那个乌。没想到……”
单初雪认真道:“之前你不问我,那如今。我便也不问你。”
邬八月点头:“好。”
她们两人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皆不提旁事。
单初雪只是询问了邬八月兰陵侯府的现状。
“高二爷与邬家的婚事作罢,听说因腿残了而颓丧落拓。其余的倒是没听说有什么。”
单初雪默默地点头,也不发表意见,只是感慨了一句“世事无常”。
忽而她又笑道:“不过老话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还真是……没法预料。”
单初雪陪着邬八月又沉默地略坐了会儿,便起身说她饿了,想要早点儿去领斋饭。
邬八月望着她比起往日来要匆忙很多的背影。轻轻笼了眉头。
☆★☆★☆★
单初雪到底是什么人?她和兰陵侯府有什么关系?
她们虽然互相有了默契,不询问对方的身份,但私下里一定会有一些分析和判断。
单初雪可以从她姓“邬”而不是“乌”来判定她是邬家的人。
可邬八月却没办法通过单初雪的这个“单”姓来断定她在兰陵侯府里所扮演的角色。
她也从没听说过,兰陵侯府里有这么一个人物。
朝霞端了热水伺候邬八月净面。
“姑娘从今日下晌单姑娘来寻姑娘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么事?”
朝霞关切地探了探邬八月的额温:“莫不是天寒,冻着了……”
“没有。”
邬八月拉下朝霞的手,将巾帕递给她:“我只是有些疑惑……”
“姑娘有什么疑惑?”
“朝霞,你……”邬八月停顿了下,问道:“兰陵侯爷有多少美妾姨娘,你可知道?”
朝霞摇摇头:“虽说三姑娘之前和高二爷订有婚约,但二太太去兰陵侯府的次数还是屈指可数的。奴婢也没听二太太身边的巧蔓和巧珍姐姐有说过什么。兰陵侯府除了兰陵侯夫人这个正室。就只有两三个没有生养的姨娘了。姑娘怎么想起问这个?”
朝霞疑惑地看向邬八月,邬八月摇了摇头。
大户人家有姬妾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谈子女婚嫁,妾室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即便单初雪和她娘与这有关系,贺氏也定然是不会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更何况兰陵侯府的姨娘都是没生养的。
这条线索又断了。
邬八月叹息一声。
“就是随便问问。”邬八月敷衍地答道。
第二日见到单初雪,她还是那副瞧上去没心没肺的欢乐样子。挤在邬八月身边听师傅讲早课。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单初雪脑袋一点一点的,到最后甚至直接就栽倒在了邬八月的肩上。
邬八月无奈地轻轻摇了她两下,实在是唤不醒她,便也只能替她遮掩着。
等早课完了。她半边肩膀都麻了。
咚的一声撞钟声,单初雪惊醒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抹掉嘴角的流涎,见四周人都开始散去,嘀咕了声:“完了啊。”
“完了。”
邬八月好笑地指指自己的肩。
“哎呀!”单初雪怪叫一声,赶紧伸手去擦,脸上满是尴尬:“都流到你衣服上了。”
邬八月摇了摇头,按住单初雪的手,示意她往高台上看。
佛像下边讲课的师傅正望着她这边,见她看了过来,口气十分沉重地道了句佛号:“阿弥陀佛。”
单初雪贴着邬八月的耳朵说道:“师傅肯定觉得,这姑娘,没救了。”
邬八月绷不住笑出声来。
☆、第八十四章 突变
虽然知道单初雪和燕京城的兰陵侯府定然有些纠葛,但邬八月还是得承认,她很喜欢单初雪。
单初雪比她大两岁,却和她很谈得来。
她的性子安静,而单初雪略有些聒噪。一静一动,性子互补。
但单初雪的“聒噪”却又不是那种让人厌烦的聒噪。她会聊天,虽然话题不断,但总能让人会心一笑,不会觉得她是没话找话说。
邬八月没什么朋友,之前在燕京城中的闺中好友她都没有直接接触过,只从原主的记忆中有些许的印象。
但原主对她那些所谓的闺中好友也并没有太深的感情。
如今她来了漠北,结交朋友的机会很少。单初雪的出现,填补了这一空白。
是以邬八月虽然有些顾忌单初雪的不明身份,但仍旧和她相处融洽,整日形影不离。
“你来清泉庵就是为了避开男人啊?”
放了毡帘的小亭子里,单初雪盘腿坐在地上垫得厚厚的软蒲团上,伸手拨着面前的炭盆。
炭盆之上悬吊着一个小铁炉子,里面是半融化状态的雪团。
邬八月跪坐在单初雪的对面,伸了小勺去拨弄小铁炉里的雪水。
“嗯。”
她低应了一声,道:“平日里我父亲不在家中,虽说家里还有守门人和长随,但突然住进一个年轻男子,我出入也不大方便。所以我就避开了。”
单初雪长长叹了口气:“真麻烦,还要替别人腾地方。那男人也不懂事,他难道不知道只有你一个姑娘家住在家里吗?偏还死乞白赖地要到你家里住。”
单初雪顿了顿,鬼笑着往前凑:“栀栀,我猜那男人,肯定是喜欢你,所以想方设法的要住到你家里去。”
邬八月张了张口。
这种论断她也不是没听人说过,单初雪这样怀疑,倒也没什么不对。
“不知道。”邬八月摇了摇头:“他什么心思。我管不了。不过避开他我总是能做到的。”
“倒也是,我娘也说,女孩儿的声誉何其重要,可不能让人污了名声。”
单初雪将拨弄炭盆的柴枝丢了进来。拍了拍手:“这还要煮多久?”
“雪水化开,再煮沸就行了。”
邬八月抬头对单初雪笑笑,从一边拿了木夹子夹茶叶。
单初雪在一边看着,笑道:“栀栀生活可真讲究,我和我娘来漠北之后,都没那么用心煮过茶水了。”
邬八月将茶瓮中的茶叶夹到两个密瓷茶盏中,等小铁炉子里的雪水开始沸腾了,便拿布包了柄,将铁炉子提到了一边,然后用小木舀从里提水。灌注入茶盏中,三点三提,茶盏上白雾缭绕。
清香四溢的茶味顿时在这小亭子里弥漫开来。
单初雪眯着眼睛闻了闻,点头道:“好香。”
“我这煮茶比较简单,没有那么多复杂的程序。”邬八月笑道:“那种工艺煮出来的茶水。更香。”
“就你这种就好了,我……”
单初雪话还没说完,毡帘就被人从外面掀开。
邬八月和单初雪都吓了一跳——进来的竟是个粗犷高大的男人!
他一脸风雪,胡子上还粘着络腮胡子,戴了一顶大毡帽,将半边脸给遮了起来。
这模样一看便让人害怕。
邬八月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单初雪便腾地站了起来,伸手将更靠近络腮胡子的邬八月拉了过来,让她躲到自己的后面。
只是在这过程中,邬八月愣了神,脚下一个没注意,将旁边的小铁炉子给踢倒了。连带着她面前的茶盏里还没来得及喝的滚烫的茶水也被碰倒,溅了出来。
冬日穿得厚,便是溅到身上倒也无妨。可好巧不巧的,邬八月右手上也被溅到了,顿时红了一片。
“啊!”
邬八月低叫一声。左右迅速按住右手,额上顿时起了汗。
这定然很疼。
两个姑娘往后退了一步,单初雪张开双臂瞪大眼睛盯着络腮胡子,正要开口问他是谁,从小亭外又进来了两个健壮不亚于络腮胡子的男人。
最后进来的那个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外族语,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来。
还没等两个姑娘反应,后来进来的两人便一人抓住了一个,同时,匕首也比上了两人的喉咙。
这种从天而降的倒霉意外谁都没有想到。邬八月只知道,她和单初雪被劫持了。
为什么?
邬八月不明白,说她心里不恐惧,这是不可能的。这恐惧甚至已经让她遗忘了她手上被滚水溅到的烫伤。
络腮胡子僵硬地说了句中原话:“别反抗,不伤害,你们。”
“你谁啊!”本在观察这三人到底是谁的单初雪见络腮胡子出声,竟还是安抚之言,胆子顿时大了许多:“放开我们!”
“不行。”
络腮胡子摇摇头,转身掀开毡帘,对他的同伙说了一句话。
邬八月猜,那话大概是:“走。”
因为紧接着,他们便胁迫着她和单初雪走出了小亭子。
这小亭子在清泉庵出庵往上走大概一刻钟的地方,是个幽静之地。邬八月这几日玩心重,跟单初雪提说要焚雪煮茶,单初雪立马就想到了这个亭子,所以两人便来了这边。
朝霞担心邬八月冻着,回庵里去给她多拿一件外氅。暮霭则带着月亮留在了庵堂里,怕月亮乱跑个没影。
可没想到,她们竟然会让陌生男人劫持……
等下山拐了个弯儿,邬八月总算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抓她和单初雪当人质了。
面前站了一排小镇衙役,应当是追上山来的,这会儿全都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他们亮着白晃晃的大刀,视线聚集在络腮胡子身上。
因顾忌着邬八月和单初雪两个姑娘,这群衙役一时之间都不敢动弹。
络腮胡子开口道:“退后,否则,杀。”
衙役中的领头捕快抬了抬手,众人往后撤退。
络腮胡子却是没有往前继续走。
他是倒退着走的。
“不许跟上来。”
络腮胡子声音僵硬:“否则。杀。”
有衙役不信,往前走了一步。
挟持邬八月的那个男人手上顿时用力,邬八月“啊”了一声,脖子上露出一道血痕。
“姑娘!”
抱着大氅往山上赶的朝霞被这一幕吓得险些失了魂。顾不得别的,连滚带爬地跑到捕头跟前,厉声道:“你们都别动!”
“别动!”
捕头也怕真弄出人命,只能稳住不动。
络腮胡子再次警告他们:“不许动,动一下,割一下。”
他们说得出,做得到。
没人敢再动。
邬八月脖颈上那道血痕倒是不深,出了些血后便凝了不再流。
她们也被迫跟着络腮胡子和那两人,越走越往寒山上去。
隔得远了,邬八月也不知道那群衙役会不会跟上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越来越冷。
这是自然,因为他们一直在往寒山顶上爬,爬得越高,气温越低。
邬八月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没有别的人,这三人开始用他们的语言交流起来。
大概也是觉得这时候还劫持着他们纯属浪费力气。那两人将邬八月和单初雪放了开,一人走在她们前面,一人走在她们后面,让她们自己往上接着爬。
单初雪将邬八月抱住,搓着她的手臂,捂着她的脸,焦急道:“你第一次在漠北过冬。自然畏寒,这哪儿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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