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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闺[封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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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居正眉心微微皱着:“八月,那高将军莫不是看上你了?”
    邬居正问女儿这种问题有些羞赧。可妻子不在身边。也只能由他来问了。
    平心而论,若能得高辰复那般的人物做自己的女婿,邬居正是很乐意的。
    但他就怕自己理解错了高辰复的意思。
    闹了笑话倒在其次,坏了女儿的声誉可就遭了。
    所以尽管对着女儿问这种问题他很是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得问。
    邬八月下意识就摇头:“不会吧……”
    高将军也有二十来岁年纪了,见过的女人怕也不少,怎么会看上她?
    但邬八月又想起自己三次见到高辰复的情形。
    第一次是明公子骑马冲撞她,她扭伤了脚踝,高将军带着明公子来瞧她,那时父亲正给她正骨。虽然高将军没表现出来。但她眼角余光还是看到了,高将军是瞧见过她光脚的。
    第二次是她去军营给父亲送饭,明公子放了她入内,却遭受了高将军斥责。那一百床棉被是她为抵责罚的交换之物。
    第三次便是在几日前,父亲跟着漠北军前去救援被压在雪堆之下的镖队。被月亮咬伤,高将军送父亲回来,她没听暮霭将事情说完便衣衫不整地匆忙跑了出来,整个人的不雅装扮都落到了高将军眼里。
    这般说来,三次见面中倒是有两次让高将军瞧见了本不该他瞧见的……
    难道高将军是因为如此,方才觉得该对她负责?
    邬八月想到这儿顿时有些觉得哭笑不得。
    可这种事情她又不能直白地告诉父亲,只能自己闷在心里。低声道:“女儿觉得……高将军只是感念我给军营送了一百床棉被吧。”
    邬八月想了想,道:“那四盒香料似乎都是从被埋在雪下的镖队里起获的,也不花钱……兴许是那镖队的人拿来感谢高将军,高将军拿着这东西也没用处,便转手给我了。”
    邬八月越想越觉得是这般,连邬居正也觉得女儿说的有几分道理。
    军中将士拿香料来做什么?军营中又不熏香。兵丁也不会涂脂抹粉,留着也没用。给了八月还能做个顺水人情。
    邬居正便松了口气,思索片刻后道:“高将军那里是不会把这礼给收回去了,这礼便你收着吧,为父见你也是稀罕得紧。”
    邬八月腼腆一笑。连连点头:“谢谢父亲。”
    邬居正解了一道心事,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邬八月也瞧了出来,赶紧从怀里掏出之前燕京来的家书。
    之前是父亲不在,她将此事给忘了。后来父亲回来,又是受了伤,她也没想起这茬来。今儿下晌时她猛地想起,便将家信给找了出来揣在身上,想等父亲回来便给他瞧。
    接过妻子寄来的家信,邬居正如获至宝,就着灯光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好几遍。
    邬八月撑着下巴笑。
    待将信妥帖收好,邬居正方才尴尬地咳了一声,故作正经地板了脸:“这都多少天了,你才把信给父亲瞧。”
    邬八月掩面告了个罪,笑道:“父亲什么时候给母亲写封回信?”
    邬居正一脸不在意:“待得空了再写,也不急于一时。”
    邬八月见他仍旧这般伪装,轻轻捂嘴笑了两声。
    邬居正沉吟片刻却是说道:“因为父之事,陈王对与邬家的婚事上态度有变,陵桃将来嫁过去,恐怕过得不会太称心如意。”
    说罢,他默默地叹了一声。
    离家千里,邬居正最关心的自然是家中诸人。这其中又尤以邬陵桃的婚事最为着紧。
    虽是板上钉钉的未来陈王妃,但如今邬居正逢难,对邬陵桃自然也有很大的影响。
    陈王又是惯会见风使舵之人,邬居正早就料到他的态度会有所转变。
    但真听到消息,邬居正还是觉得略有些心寒。
    这样的女婿,不是他想要的。
    邬八月柔声宽慰他道:“父亲不用担心,母亲一定会好好教导三姐姐的。三姐姐也不是蠢笨之人。进了陈王府也会审时度势为自己谋划……”
    邬八月说到这儿,却是想到年后邬陵桃出嫁,她和父亲都不能送她出门,便有些伤感。
    三姐姐虽然性子高傲。有时候说话还有些刻薄,但与她之间的姐妹之情却不是假的。她在她面前会使小性子,也是将她当做亲近之人方才如此。
    邬八月停下了话头,看向邬居正:“我会为三姐姐祈祷的。”
    邬居正哂然一笑:“好,得你祈祷,陵桃的路也会走得顺些。”
    这也不过是互相宽慰之话,邬居正怕继续说陵桃,他也生了感伤之心,便将邬陵桃之事放在一边。
    “倒是你二姐姐,这门亲……”
    邬居正提到邬陵柳。频频摇头:“便是要将庶女打发走,大嫂做得也过火了。”
    邬陵柳相配商贾,在邬居正眼里也是有些不屑的。当然这不屑冲的是金氏而非邬陵柳。
    好好一个姑娘,让嫡母给毁了。这是邬居正和贺氏心里共同的想法。
    邬八月倒是不这么觉得。
    蒙羞的是邬家,是大伯母。得益的说不定是二姐姐呢?
    商贾之家若是家底厚。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及不上世家勋贵?不过就是地位被人看得低了些而已,但生活的享受却和世家勋贵没什么区别。
    不过依着邬陵柳那性子,怕是不能随遇而安。
    邬八月不好对邬陵柳的婚事进行评断,只听邬居正说。
    “邬家庶出的儿女不多,二丫头也算是独一份,昭仪娘娘只有这一个亲妹子,这般打发了。说起来也是落了昭仪娘娘的脸面。”
    邬居正摇头叹气,对金氏此举大大的不赞同。
    邬八月却品出了别的味道来。
    父亲和母亲都知道大伯母此举不妥,大伯母怎么会不知道?而照大伯母之前的举动,即便不给二姐姐找门好亲事,也不至于将她如此下嫁才对。
    大伯母这般匆匆给二姐姐定下亲事,将她送得远远的。田姨娘因反对还被打了一顿……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邬八月绞尽脑汁想了半晌,理不出个头绪,也只能将这事放到一边。
    母亲的来信上内容不多,凭借这些她和父亲都无法推测出京中的具体情形。
    邬居正轻声一叹:“若是如今还在京中,这时候两府都应该开始准备起过年节礼了。”
    是啊。时至年关,燕京中两府应该已经开始忙碌起来过大年了。
    反观他们这个小院,到此时也还是冷冷清清的。
    邬八月算了算日子,问邬居正道:“父亲,过大年要准备些什么?您列个单子,我也好让张齐家的准备起来。吃的穿的用的……往年母亲忙活着的时候我也没在一边盯着瞧……”
    邬八月略有些惭愧,邬居正却笑着摇摇头:“就我们俩,也不需要刻意准备些什么。买了红纸裁了写几副对联,贴贴窗花,布置一下就行了。图个意思。”
    邬八月点头,一一记下来,又问他:“那年三十晚上呢?”
    “比往日做得丰盛些就行,也别刻意去准备些什么菜。咱们简简单单地过一个年就好。”邬居正顿了顿,轻声道:“漠北还有些将士们没有家,除夕也只能啃馒头。”
    邬八月静静沉默下来。
    ps:
    上架了,哦也。

  ☆、第七十四章 决断

相比起漠北寒关的冷清,燕京九曲胡同内的邬家两府却是热闹非凡。
    虽离年关还有近一个月,但两府各房却已经早早准备起来。
    不止是邬家。
    京中各家各户都开始采买年关所需物品、年节器具和置办年货,紧张而忙碌地准备辞旧迎新。
    就连宫中礼部也开始奉上谕,准备祭天祈年。
    同时礼部还分出一部分官员,郑重准备大皇子大婚之事。
    ☆★☆★☆★
    九曲胡同西府。
    段氏半坐在烧得暖烘烘的炕床上,下边坐了她三个儿媳。
    贺氏是早就掌了西府的中馈当家的,即便是邬居正远走漠北,段氏也没有收回给贺氏的钥匙,仍旧让贺氏当着家。
    四老爷和五老爷对自己的长兄也颇为敬重,裴氏和顾氏对贺氏这个嫂子亦是心悦诚服,他们都没想过要趁着二房落魄的时候来争权夺利。
    是以西府虽然走了一位老爷和一位姑娘,但运作还是没有出半分纰漏。
    贺氏正低声向段氏汇报着准备过年节的情况,自然也不会漏了同陈王府、御史中丞顾大人府上的有礼往来。
    年后,陈王府、顾府便都会成为邬家的姻亲,赶在这时候互相送些礼,那也是正常的人情往来。
    段氏点了点头,问贺氏道:“给居正和八月那边儿送东西过去了吗?”
    “回母亲话,送了。”贺氏轻声回道:“这会儿已经在半道上了,儿媳怕时间赶不及,提早让人将年货往那边运。”
    段氏满意地颔首,示意身边的陈嬷嬷端上一个锦匣,捧到贺氏跟前。
    “这段日子你辛苦了,居正和八月那份儿,算我这个做母亲、做祖母的。里头的东西你拿着,年节前后还有得你忙的。可要当心身子。”
    巧蔓忙伸手接了过来,轻轻打开锦匣盖子给贺氏瞧。
    里头倒也不是什么银两俗物,段氏知道自己儿媳也不缺这点儿银子,她给儿媳的是一点儿补身用的珍贵药材。
    贺氏蹲礼谢了。段氏又看向裴氏和顾氏:“你们二嫂忙着的这段日子,你们也帮了不少忙,待会儿都让人去账房那儿支二十两银子,也给自己和孩子们做两身新衣裳。”
    裴氏和顾氏赶紧起身对段氏福礼。
    待妯娌三人坐了下来,段氏又询问起邬陵桃和邬良梧的婚事准备情况。
    年后邬家要办两场喜事,一是邬陵桃出嫁,二是邬良梧娶亲。
    邬陵桃出嫁的事有礼部郑重相待,邬家要做的多是配合。除了给邬陵桃准备嫁妆之外,贺氏这段日子都在教邬陵桃一些内宅手段。
    贺氏因嫁了个略有些清心寡欲的邬居正,这些从她母亲那儿学到的争斗从来没有施展的机会。如今轮到她的女儿。贺氏恨不得让邬陵桃将这些都学了去,好一点亏都吃不着。
    陈王府不是安乐窝,贺氏能为邬陵桃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而邬良梧娶亲,却是西府目前最费心的一件喜事。
    三爷邬良梧是西府的长孙。娶的又是御史中丞顾大人的嫡次女,西府诸人都想借此机会将这门婚事办得妥妥帖帖,给今后邬府的嫁娶之事开一个好头。
    段氏仔细地问了裴氏种种问题,裴氏都一一答得仔细。
    段氏很满意,夸赞道:“你们都是办事仔细牢靠的,哪怕某天我撒手去了,这府里交给你们管着。我也安心。”
    “母亲!”
    妯娌三人同时出声喊道。
    段氏是五老爷的嫡母,顾氏未出嫁前很是担心未来婆婆不好伺候,嫁到邬家后方才觉得自己是走了大运。虽是嫡母,但段氏对五老爷这个庶子,对她这个庶儿媳并无不同。比起贺氏和裴氏来,顾氏对段氏的感念更深。
    “母亲缘何说这话?大夫说了母亲只是偶感风寒。休养上一段时日便好。这府里诸事,很多还要靠母亲决断……”
    顾氏前倾了半个身子,柔声规劝段氏不可胡思乱想。
    段氏只幽幽叹了口气。
    “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活了这大半辈子,也差不多到头了。别的我也不担心。我就是想着八月……”
    段氏说着便抹了泪:“我的八月还从来没去那么苦寒的地方,那孩子走前还强装坚强,对我一直笑。可我知道她心里苦,被人诬陷辩驳不得,回了家,那东府的人还这般侮辱于她……”
    段氏说起东府就是一脸恨意:“攀高枝的时候想着我们,出了事就撇得远远的,今年过年老太君定要我们过东府去,到时候一个都不许去!”
    段氏已和东府郑氏、金氏闹翻,狠话也说了,以后但凡东府有求到她面前的一天,她定然会置身事外。
    她是这般说的,也是这般做的。
    这短短两三月的时间里,她没有和东府有过任何往来。即便是老太君相请,她也借口卧床养病,没有过去。
    她连东府的门都不肯踏进去。
    贺氏抿了抿唇。
    她同段氏一样,厌恶东府至深。但理智还是告诉她,照段氏这般行事,不行。
    “母亲……”贺氏轻声劝道:“即便母亲和大伯母、大嫂有嫌隙,老太君总没有对不起您的地方。上次老太君相请,您没有过去,老太君怕是心里也有点儿疙瘩……何不趁着这次过节和老太君修好,也好让老太君给大伯母施施压……”
    段氏伸手打断贺氏的话。
    儿媳妇的意思段氏当然知道,但要她以客人之姿前往东府,段氏只觉这是对她的侮辱。
    “不用了。”段氏道:“老太君不是糊涂人,是非曲直她自然有个判断。但老太君也不是管事的人,东府你大伯母还恭敬供着她老人家,为的是什么,那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儿——为的不就是老国公留给老太君的那点儿东西吗?”
    裴氏低声道:“可往年过年都去东府,今年不去,老太君总也会察觉到的。到时候老太君问起,东府那边的说辞定然是向着他们,老太君岂不是会误会母亲更深?”
    段氏阖目道:“我说了,老太君不是糊涂人。你大伯母在她跟前阳奉阴违的,你当她不晓得?她起了疑心正好,让她查个清楚,也好知道知道他们那府里头的人办的是些什么事儿。”
    段氏抬手止住这个话题:“都别再劝,我这一把年纪了,还不能有点儿自己的脾气?老二媳妇。”
    贺氏忙恭敬道:“母亲尽管吩咐。”
    “尤其是你,可要记住了,老太君要见陵梅,仍旧不许让人带她过去。”
    老太君最喜欢邬陵梅,段氏让贺氏扣着邬陵梅不给老太君瞧,老太君自然会着急。
    前面这三两月段氏便已让贺氏找了无数借口,不把邬陵梅送去东府,老太君倒也没说什么。如今要过年了,还不让她见她最宝贝的曾孙女,老太君不起疑心才怪。
    贺氏应了下来,心里却担心。
    母亲这般吩咐她们都应了,这若是父亲又来一道吩咐,到时候她们听谁的?
    仿佛知道贺氏担心什么,段氏斩钉截铁地道:“若是你们父亲开口让你们过去,到时候你们听谁的?还是得听我的!这内宅到底还是我说了算!”
    贺氏、裴氏和顾氏连忙福礼道:“是,母亲。”
    段氏交代完三个儿媳,让裴氏和顾氏下去了,单留了贺氏。
    “翻过年,八月可就十五了。”段氏面露忧色:“漠北那地方怎是她那种娇滴滴的姑娘家能久待的?居正在那边儿待长一些时候倒也罢了,八月可不能一直待在那边。到时候浑身上下都被那地方的风给吹糙了,肌肤不细腻,以后怎好说婆家?”
    贺氏黯然道:“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大皇子后日大婚,有关于八月的谣言在近段时日甚嚣尘上……她若是回来,恐怕会被流言所伤……”
    贺氏说到此事也不禁愤怒:“宫中到底什么腌臜人物,竟然这般害我八月……”
    段氏胸口狠狠起伏了两下,方道:“那两个宫女是何名总算是查出来了,既要替八月洗清冤屈,总要慢慢来。八月回京不过是早晚之事,我们要做的,是在此之前做好所有准备。”
    段氏虽是病卧床榻,却也不是毫无建树。她动用起所有能用的人脉,打听当日站出来诬陷八月的两个宫女,想以此为突破口,查出真相,还八月一个清白。
    但宫中的人总是不好查的,过了这三两月,也不过只查出那日两个宫女名菁月、寒露。别的她一概不知。
    “居正那边,他父亲也正在找证据。”段氏皱了皱眉:“只是当时宁嫔身边的人都已因她的死而尽数杖毙了,居正的事情也不好翻案,这事拿着也是头疼。”
    贺氏对此却是看得开些:“母亲不用焦急,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父亲也不会让居正一直待在漠北。”
    “话是如此说,但他们父女俩会受多少罪……”
    贺氏心疼儿子和孙女,说着说着便又伤心抹泪。
    贺氏陪在一边宽慰。
    婆媳二人相对饮泣了两刻钟的功夫,陈嬷嬷来报,说是东府老太君过来了。
    ps:
    二更。

  ☆、第七十五章 明告

贺氏对郝老太君一向敬重,听了陈嬷嬷的传话便立马站起身。
    段氏也要起身,甫踏进门来的郝老太君刚好看见。
    “你坐着吧,甭下床了。”郝老太君摆了摆手,上前按住欲起身的段氏,眉头微微皱着,一副不忍的模样:“你这都病了多少时日了……”
    贺氏给郝老太君行了个礼,郝老太君也一把把她扶了起来。
    郝老太君一向不拘小节,也不用丫鬟婆子伺候,自己个儿拿腿勾了条凳子来,就挨着段氏的床沿边儿坐了。
    段氏一脸惭愧:“劳累母亲了。”
    “劳累啥。”郝老太君囫囵地瞪了段氏和贺氏婆媳二人:“我自己个儿过日子没数着数,今儿突然想着怕是有一阵子没见着你们过来了。咋的,你病了,你三个儿媳妇全都病了?”
    段氏不语,贺氏站在一边装柱子。
    郝老太君也不是糊涂人,瞧她们婆媳这模样就知道这里头定然有事。
    “啥事儿,说吧。”郝老太君也懒得废话:“你这还生着病,心里再装了事儿,可更亏身子。但凡我这个当娘的能给你做主的,我就给你做主了。”
    段氏略有些动容,嘴皮子动了动,却还是没开口。
    贺氏则是想着,这兴许是个好机会——夫君的事儿老太君管不着,八月的事,老太君总能管一管。
    贺氏还是想让女儿回来。她年纪不算小了,回京之后可就得准备说婆家。要是继续待在漠北,她能许个什么样的人家?
    贺氏想都不敢想,从小娇滴滴的女儿要去过那般的苦日子。
    正寻思着怎么开口,巧珍却领着邬陵梅来了。
    邬陵梅是来瞧段氏的,自从段氏卧床后,孙子孙女里属邬陵梅来得最为勤快。邬陵桃要跟着许嬷嬷学规矩,连门都少有出;邬陵柚性子太懦了,除非顾氏带她来看望长辈。她才会出门,其余时间她都喜欢待在自己的闺房里。
    这般一来,偌大的西府里,也只邬陵梅这个半大姑娘惦记着每日来给段氏请安。嘘寒问暖。
    见到郝老太君也在这儿,邬陵梅十分高兴。
    “祖奶奶!”
    邬陵梅也不叫让郝老太君不喜的“曾祖母”这个称呼,亲切地唤了她一句祖奶奶,像一只快活的鸟儿一般扑到郝老太君的怀里。
    郝老太君顿时一阵心啊肝儿的喊了一通,搂着邬陵梅就不撒手。
    趁郝老太君的注意力放在邬陵梅身上的时候,段氏给贺氏使了个眼色。
    贺氏斥责道:“陵梅,不要在老太君身上扑腾,快下来。”
    邬陵梅赶紧松开抱着郝老太君的手,湿漉漉的眼睛望着郝老太君,规规矩矩地说道:“曾孙女给老太君请安。”
    郝老太君连连笑了两声。说了几个“好”字,又埋怨贺氏道:“你姑娘活泼,训她做啥?”
    邬陵梅眨眨眼睛:“祖奶奶,母亲一直心情不甚好,说话时带了点脾气。您别跟她置气。”
    但凡是邬陵梅说的,郝老太君都认。
    她连连点头:“好好,不置气,不置气。”
    可顿了顿,郝老太君就觉得不对了。
    她看向贺氏:“你心情咋不好了?马上过年了,过完年陵桃也要嫁了,那陈王再是不好。这也是你头一个闺女的亲事儿,你就该欢欢喜喜的,怎么还心情不好了?”
    贺氏低垂着头不语。
    邬陵梅拉着郝老太君的袖子,呜咽两声:“祖奶奶,不怪母亲……陵梅心情也不好。三姐姐被拘着学规矩,四姐姐又不在。陵柚妹妹闷得很,我跟她也说不上话……”
    “你等会儿!”郝老太君本认真听着,琢磨着这话却是觉得不大对劲:“你四姐姐怎么不在了?这要过年了,宫里还不放她出来?”
    东府瞒得可真好,老太君这儿对邬八月的信息也只止于她受太后青眼进宫一事上。
    这话贺氏可不能说。
    既然邬陵梅说起了头。贺氏索性也不插嘴,任由女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倒了出来。
    贺氏是觉得骄傲的。她虽然只有一个儿子,却有三个各有千秋的女儿。
    陵桃清傲有主见,八月敦厚,陵梅虽然年小,但贺氏瞧得出来,她算是她们三姐妹中最聪慧的一个。
    况且陵梅最得老太君的喜欢,她在老太君跟前说的话,老太君定然会信个*成。
    “真是荒唐!”
    郝老太君听完邬八月的遭遇,顿时怒上眉梢:“宫里的人就这么欺负我们家八月?老二呢!他也任他孙女被人欺负?!”
    郝老太君点到邬国梁,段氏就不得不开口了。
    “老太君息怒,这事事关宫闱,又有碍八月的名声,他也不好插手管……”
    “胡说!”
    郝老太君怒得一拍桌子:“什么叫做不好插手管?他这会儿位高权重,门生遍地了,就顾那点儿虚名了?自己家人受了委屈都不敢问人讨个公道,以后谁还看得起他!”
    段氏抿嘴不说话,贺氏也不言语。
    “那八月囡囡人呢?”郝老太君又问道:“她这出了宫,怎么又不在你们府里?”
    她看向贺氏问道:“莫不是你怕她受名声所累,怕她压力大,把她送去她舅家去了?”
    贺氏强忍着摇了摇头。
    邬陵梅哽咽了一声代替贺氏回道:“四姐姐跟着父亲去漠北了……”
    “你爹?二孙子?”
    段氏瞪大眼睛:“你爹又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去什么漠北?”
    邬陵梅一抽一搭地又将邬居正的事情说了一遍。她到底年纪小,知道的也并不清楚,贺氏在一旁帮忙补充。
    邬陵梅待贺氏说完,从郝老太君怀里直扑到段氏床边。
    “这都算了,父亲和四姐姐走的时候也都还笑呵呵的,父亲说当是去历练,四姐姐也说借此机会也好看看别的山河景色……就是祖母,想要帮四姐姐洗刷冤屈,求到大伯母和伯祖母那儿去。希望能求昭仪娘娘帮忙查查事情真相……她们不帮忙也就算了,还羞辱四姐姐,害得祖母气狠了,这些日子都卧在床上……”
    邬陵梅抱着段氏的手臂:“祖母不要生气了。四姐姐走的时候说希望您能身体康泰,定然不希望您继续憔悴虚弱下去……”
    郝老太君脸色阴沉不定。
    邬陵梅一直在劝说着段氏。
    提起八月,段氏就止不住悲从中来,也是忍不住泪盈于眶。
    贺氏抹了抹泪轻声对郝老太君道:“老太君,陵梅小孩儿心性,您别放在心上……”
    郝老太君哼了一声:“那倒是,陵梅是小女娃娃,她说的不都是平时从你们嘴巴里听来的?”
    贺氏觑了觑老太君的脸色,咬了咬下唇,道:“母亲那次去东府。孙媳没有跟着去,后来之事也是听母亲身边的丫鬟说的……”
    “行了。”
    郝老太君站起身:“我来的时候就说了,但凡我能做主的,我就给做主了。她们再厉害,也越不过一个孝字去。我这就回去问问她们。看看她们又是个什么说法。”
    郝老太君要走,段氏顿时挣扎着要起身送。
    她这病也并不是全是装的,身体虚弱郝老太君瞧得出来。
    对郝老太君而言,两个儿媳妇里,她更喜欢段氏。至少么,老二媳妇瞧她的眼神里从来没点儿轻视,让她自在许多。
    “你别起来了。卧着吧,免得我来一趟还累你再病一场。”
    郝老太君心一软,口气也松乏了些:“我也知道你喜欢八月得紧,要是让陵梅也离我远远儿的,我也受不了……放心,我保证帮你把八月给接回来。我看谁敢动八月一根毫毛!”
    郝老太君许了承诺,段氏心里的一块大石顿时落地。
    早知如此,她该一早就求到郝老太君跟前去的。
    但段氏又想起自己丈夫,不免一阵黯然。
    邬国梁曾同段氏说过,八月去了漠北便不会再回来了。也让她勿要主动去替八月周旋。
    段氏心里默默想,她并未主动替八月周旋,家中女眷都替八月抱屈,郝老太君知道此事也不是她所透露的,算不得主动。
    贺氏代送郝老太君离开,邬陵梅也跟了过去。
    老太君很久没见到这个曾孙女儿了,想念得紧,一见着了就不想撒手,定要将她时刻带在身边。
    段氏也没法阻拦。
    等贺氏回了屋,段氏坐直了身子。
    “你是个有福气的。”段氏看向贺氏,幽幽一叹:“老太君最喜欢的晚辈,是你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姑娘。”
    贺氏浅浅地笑道:“是,儿媳有福,八月得母亲这般喜爱,陵梅又得祖母这般喜爱。”
    段氏抬了手,贺氏忙将手递了过去。
    段氏轻轻拍在她的手背上:“有老太君插手,最迟年后,八月也会回来了。你父亲素来孝顺,不会违拗老太君的意思。只是——”
    段氏顿了顿,叹道:“即便是将八月接了过来,她的婚事,也是件棘手的事。我自私,不想让八月离我太远。但让她在这京中寻夫家,恐怕那些权贵、世家,都会受如今那些流言影响。这拿着,真是难办呐。”
    段氏看向贺氏:“我上次听你说,你娘家兄长要举家来京,为的是你侄子科举之事。若他们能在京中立足,就此住下来,你那侄子……倒是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
    “母亲,这……怕是不妥。”贺氏轻轻摇头:“修齐与八月乃是姑表兄妹,夫君曾说,血脉太近,子嗣不丰,多有不如意处。夫君不会应允的。”
    段氏便是幽幽一声长叹。

  ☆、第七十六章 训子

郝老太君去西府走了一圈,并没有花太多时间。
    回来时却被得知消息后匆忙赶来的郑氏给拦住了。
    邬陵梅素来是个乖巧孩子,立刻蹲身给她伯祖母请安。
    郑氏不大搭理她,微微舔了舔唇对郝老太君笑:“母亲这去西府,原来是去带陵梅过来了啊……母亲要是想见陵梅,同儿媳说一声就好,儿媳让人去把五姑娘给带过来便是……”
    “我还指望你?”郝老太君冷哼了一声:“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前前后后加起来数得上数的也有四次了!你哪次把我陵梅给带过来了?还不如我自己去。”
    郝老太君不耐烦,牵着邬陵梅绕过郑氏要去田园居。
    郑氏还要拦,想问郝老太君有没有见别的人。
    “你这每天这么闲?”郝老太君不客气地鼓着眼瞪郑氏:“要真有这么闲,我交代个事儿你去办了。要再办不好,我看这国公府你也甭当家了。”
    郑氏顿时睁圆了眼:“母亲有何吩咐?儿媳一定办得妥当。”
    郝老太君道:“待会儿让陵梅她爷爷,她伯爷,都到我这儿来一趟。我有话要说。”
    郝老太君撂下话,拨开郑氏,带着邬陵梅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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