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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丹香-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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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飞柏恍惚中脑海里竟然满是夜酒酒那个绯色明丽的身影,虽然她是恒安带回来的。但是至从见到夜酒酒后,于飞柏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他不得不承认他是爱着这个女人的,但是恒安将她保护的那么好,让他使尽了法子也无法接近她半步。

共襄的茶色眸子微微晕染了一抹笑,正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番心思还是被他猜中了。即便是身边的赐香也猜到了于飞柏的心思,什么叫情难自已,这个世界上最难过的便是情关了。

于飞柏顿了顿:“好!我这便带你们去蛮境!!”

“钥匙呢?”共襄淡然问道。

于飞柏又是涌现出慌乱和急躁:“这也是我今天找你们来的原因所在,酒酒将恒安的钥匙偷了出来,交给了我。“

赐香大惊,心头不禁更加担忧,恒安此番能设计将魔教教主藏起来,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尚且如此狠辣。若是真的动怒了,夜酒酒岂不危险了?

于飞柏从袖筒拿出了一块儿桃花状的黑陶出来,上面刻着的图案很是诡异。是一朵桃花,镂空透雕着一个曼妙女子的身影。却又带着浓墨重彩,和一番清远萧索的意境。

也真是奇了怪了,教主不喜欢女人,何故这么重要的东西上面却刻着一个女子的身影呢?而且那女子只有一个背影,光看那背影便觉得婀娜多姿风情万种。

共襄扫了一眼黑陶片上的女子,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共襄?”赐香从来没见过共襄如此失态,不禁轻轻推推他的手臂。

“共襄公子认识上面的女子?”于飞柏也是惊讶莫名。

“呵呵……不认识……只是陡然间对这等风情卓然的女子背影有些惊讶罢了!”共襄搪塞了过去,茶色眸子里却满是思索疑虑。

左护法府邸较往日来看更显出了几分萧杀,那些一丛丛的妖艳桃花散发着蒸腾弥漫的香气。带着一些盛极而衰的*,之所以没有对夜酒酒造成伤害。大概因为夜酒酒也是毒师,对这些毒素天生具有排斥作用。

一道暗色的身影急匆匆划破了夜的沉寂,逼迫而来。却又在夜酒酒的闺房门前停了下来。

“右护法!!”看守着的徒众跪下来行礼。

恒安视若无睹紧走了几步打开门,稍稍顿了顿。月色照在他清秀的脸上。带出了丝丝缕缕的怒意,他的咬肌绷得紧紧的,走了进去。

琉璃屏风后面传来似有若无的哭泣,恒安的脸色瞬间掠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疼惜,稍稍冲淡了之前的怒气。

屏风后面是一张硕大的床榻,绯色纱幔上点缀着明艳的宝石。这个明丽的女子总喜欢将一切都变得色彩艳丽,一如她的人一样令人心动瞩目。

夜酒酒穿着一身淡粉色单衣,腰间扎着翠色腰带。绣着南昭国特有的月凌花。她乌发散落了下来,遮住了苍白的漂亮容颜,披散在丰盈的腰间。两只纤细的手捧着脸,似乎在哭泣又不敢大声哭泣,带着隐忍的痛。

听到了外面有人进来,她缓缓抬起了头,止住了哭泣。待看清楚烛光中恒安明暗不定的脸,夜酒酒的小嘴微张,掠过一抹惊恐。

恒安尽量让自己的脸色柔和起来,挤出一个安然的笑容。几步走到夜酒酒的身边坐了下来。抬手抚上了她的脊背,只觉得近几日明显单薄的脊背狠狠颤了颤。

恒安脸上的深情凝固了,强忍着坏脾气笑道:“还没有歇息?”

夜酒酒掩饰着慌乱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声音微颤,长长的睫毛上泪水凝成的珠子要落不落。这样一番楚楚动人之姿,令恒安的喉结狠狠动了动。

“酒酒,我说过不会动你的师兄,你何苦这般担心?你看看刚画好的眉都被你蹭花了,”恒安说罢捡起一边紫檀木小桌上的“蛾绿”螺子黛,轻轻将夜酒酒略显婴儿肥的下巴转了过来。

这名叫蛾绿的螺子黛,价格昂贵,一粒十金。不过恒安很舍得给夜酒酒花银子。一切都是最好的。

夜酒酒小心翼翼转过身看着面前这个一度曾经让她很依赖,现如今又让她很恐惧的男人。嘴唇哆嗦着。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不会相信这样一个清秀雅致的男子会杀了那么多女孩儿。并且喝了她们的血。

每一次想到这情景,都令她作呕。其实她早该见识到了恒安的残暴的,只是自己被报恩迷惑了眼睛。早知如此她真不该加入魔教,南昭的日子那么快乐,那么无忧无虑。所有的师兄弟们都宠着她,爹娘罩着她,可是……

她突然吸了口气,她不后悔,爱上枭冷从来不曾后悔过。人人都说她是不顾廉耻到处追男人的疯女人,但是她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想好好爱一场。

恒安握着蛾绿轻轻描画着夜酒酒挺秀的眉,她的眉带着几分刚硬,显出几分不同于一般姑娘家的英气来。

“酒酒……”恒安沉迷了进去,手中的蛾绿落在了一边,凝眸注视着自己心尖子上的女人。她的心却始终不肯交付给自己,不管自己怎么做都无济于事。

“恒安……我困了……”夜酒酒下意识地躲开了恒安抚上额头的手掌,带着张皇失措向锦塌里面挪了挪。

恒安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中,随即唇角挤出一抹苦笑:“酒酒,今天闲来无事,不若冷月醇酒,两小无猜,烛下对饮否?”

夜酒酒心头掠过一抹怒意,若是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她同师兄更合适一些。随即别过了身子喏喏道:“恒安……我今日是真的累了……想要……”

她的话刚出口,只觉得身子猛地凌空被恒安一下子打横抱在了膝盖上。恒安以前虽然也对她会做出些亲密之举,但是绝没有今夜这般放纵。

她一时间吓呆了,看着他俊逸飞扬的笑靥中,竟然溢出嗜血的寒意,幽深冷谧的眼瞳中此刻却是精光四射。

他近乎耳语般的声音在夜酒酒听来带着些许刺人心魄的惊悚:“蛮境好不好玩儿?”

夜酒酒的身子顿时凉了,自己跟踪他去蛮境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酒酒不乖了,去便去了,怎么能将钥匙随便送人?而且还是于飞柏……”

夜酒酒昨夜将恒安灌醉后,偷拿了他的钥匙,派了一个自己的亲信送到了于飞柏那里。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便被他发现了,也不知道那个亲信现如今怎么样了?她只是想恳求于飞柏将蛮境中的枭冷救出来。

“酒酒,多谢你还记挂着我不胜酒力这一点,”恒安的眼眸中掠过一抹伤痛,“昨夜你要与我对饮,可知道我真的很开心。你总是对我若即若离,我对你的付出纵然是一块儿石头也感化了去。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会是这样的没有心,你的心都牵念在了那个枭冷的身上。”

“恒安……”夜酒酒唇角哆嗦着,“恒安……求你……”

“你为了他竟然求我吗?”恒安的眼中泛着因为愤怒而晕染的赤红,“呵呵呵……你以为于飞柏会真的放过枭冷吗?他对你的心思,你还看不明白吗?”

夜酒酒的眼角滑过了泪,浑身颤抖着,惊恐万状。

“他和我一样恨不得枭冷去死!”

“不……”夜酒酒想要挣脱恒安的束缚,拼命的挣扎起来,却被紧紧箍在恒安的怀中。

“酒酒……”恒安的叹息犹如从地狱中发出来似得,“终归是我对你太纵容了些。”

“恒安……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你放我和师兄走,”夜酒酒哭泣着,她本就不是个坚强的女子,平日里的飞扬跋扈只是被宠爱的太厉害了些。

“恒安……我回到南昭后会让我父亲重重谢你……你不要这样对我……我父亲是毒师……你若是……”

“呵呵呵……我若是和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我未来的岳父大人会不会很高兴呢?”恒安的眼眸呈现出了酒红色,“酒酒……我未来的岳父是不会怪我的,明天魔教便是我的了,而你……也是我的……”

“恒安……”

恒安的修长手指顺着夜酒酒的脸抚摸而下,他的动作很缓慢,带着无法渴止的热烈。

“酒酒……我曾经说过……我此生于你来说绝不放手,除非我死了,”他滚烫的唇在夜酒酒的唇上亲昵的磨蹭了一下,舌尖缓缓撬开了她的唇瓣,紧接着便是犹如疾风骤雨般的吻。释放出了浓浓的慑人心魄的侵占意味和冰冷的霸道。

“恒安!!”夜酒酒大口喘着气,猛烈的反抗着,却不想自己指尖的毒素竟然对恒安毫无伤害。她惊恐的瞪大了眸子,带着丝丝的绝望。

“酒酒,”恒安的眉头蹙了起来,“酒酒你竟然要杀我吗?可惜了……我还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你,我早已经是毒师了……我之所以留着枭冷一条命是因为他的血实在太适合我修炼毒师了。”

“啊!!”夜酒酒惊恐地尖叫起来。

恒安猛地将她丢到床榻上,单手勾下床帐,遮住外面的光线,继而压倒了夜酒酒吻住。手指划过了她翠绿色的衣结,猛地撕开,唇顺势而下,在她洁白的颈项处点点噬咬,延伸到白皙细腻的肌肤。

夜酒酒的哭喊声渐渐微弱了下去,窗外的月色却更是清冷了许多。(未完待续)

☆、第136章 节外生枝

赐香实在是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和魔教四大堂主以及一干轰轰烈烈的魔教徒众,拿着奇形怪状的兵器一哄而上的造了魔教的反。

共襄的阴毒加上于飞柏的深谋远虑,几乎在魔教所向无敌。恒安终究还是太着急了些,根基未稳便想的谋权篡位,实在是太欠考量。

于飞柏准备这场变乱已经很久了,在这紧急关头将自己暗暗储备的那些神秘力量拉了出来,交给了他最信任的兄弟绯越。绯越连同铁斐二人从正面攻打已经被恒安占据了的总坛八角楼,气势凶猛异常势如破竹。

恒安最是阴毒万分,饶是谁也没想到这个人真的是个武学天才。不光偷学到了化尸功,而且还修炼成了一名从来没有公开过身份的毒师。在他的名下汇集了一股子专门由毒师组成的暗月组织,毒雾,毒气,毒飞镖……无所不用极其。绯越饶是英勇无比也没有攻下总坛八角楼,最后双方竟然成了掎角之势。

于飞柏的另一路人马,虽然人数不过百人,却是一个个选拔上来的精英。由于飞柏亲自带着,还有共襄,赐香连同那个惯于会用机关暗术的梁琼,一起从阴塚的一个入口来到了地下。

四周都是嶙峋的怪石,湿漉漉的岩壁,参合着渗入地下水中的尸臭味,令人作呕。

“等等,”共襄一把拉住了赐香的手臂,其余的人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即便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于飞柏也实在受不了共襄的矫情。

“香儿,”共襄拿出帕子擦着赐香额头上的汗,他的帕子上带着一股特殊的清香味,这样一来,之前赐香心口的那股子烦闷竟然好受多了。

“共襄?”赐香觉察出共襄的帕子上面有问题。

共襄嘟着唇比了一个唇语。让她安静,随即又拿出一个竹木筒笑道:“香儿,喝点儿水。不要太累了,咱们慢慢走。“

他此话一出。身边的于飞柏和梁琼脸都绿了。这不是游山玩儿水好不好,上面的战乱已经如火如荼,他们这两个却是一路上卿卿我我磨磨蹭蹭,实在是令人着恼。

“香儿,怎的袖子上沾了灰尘?”共襄缓缓弯下腰替赐香整理了一下衣袖。

“共襄可不可以不要这夸张?”赐香脸色绯红,压低了声音提醒。共襄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不光是令她受宠若惊,主要是肉麻的很。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实在是令人羞愧。

“香儿。你累不累?饿不饿?冷不冷?”共襄拿着火把凑到赐香的身边关切的看着她,虽然有些拿乔作样,那茶色眸子中的关切却是万分真切的。

“咳咳咳……”于飞柏实在受不了,“共襄公子和赐香大师,我们能否尽快赶路?”

“哎!于兄,”共襄拍了拍衣袖笑道,“这便是你的不对了,做大事的人一定要沉得住气。”

梁琼白了他一眼冷冷道:“莫非共襄公子在消遣我们不成?”

“呵呵呵……怎么会呢?”共襄将火把交给一个魔教弟子,随即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这条道我已经走了很多次了。决计是不会错了。你们想……我在魔教游玩儿这几次,你们可曾抓到过我?”

游玩?赐香抿着唇微微一笑,暗道好个不要脸的家伙。分明是去魔教偷东西,还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于飞柏果然脸色铁青但也不好发作,虽然他拿到了进入蛮境的钥匙,但是要想找到通向教主地下密室的道路还真的需要这个不着调的共襄帮忙才行。加上此人确实具有雄才大略,只是稍稍将他的兵力做了重新的分配,便将地面上的僵局瞬间扭转了过来。

如果能借助此人的力量将魔教教主抓获,自己便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成了这魔教真正的主人。还有……夜酒酒……也是他的。

“共襄公子所言极是,”于飞柏的脸色缓和几分。责怪的看了一眼几乎要气疯了的梁琼道,“只是危兵战凶。还请共襄公子多担待些。”

“好说,好说。”共襄突然抬手指着前面的一道石墙笑道,“你看看你们着什么急?那便就是入口了,将那钥匙准备好了。”

于飞柏忙命人将火把凑了过去,迎面一堵丈许高的石墙赫然而立。石墙上镂刻着诡异的花纹,同黑陶上面的图案一模一样。只是图案上的女子身影如同真人般大小,随着地下河波光流转的倒映,更显出了卓然风姿。

共襄的脸上再一次露出深邃的表情,一边的赐香看得分明,不禁心生一点儿嫉妒。她也不知道什么要嫉妒,向来这些日子共襄只对她百般的看顾温柔,她也是小女儿家的心思,不想共襄心中再有他人?但是自己这样的想法真的好奇怪!

“共襄……这女子莫非是你的心上人?”赐香小心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否则你怎么老喜欢动不动来魔教捣乱?那领过来,姐姐帮你把把关如何?”

共襄猛地转过头表情古怪至极,随即沉下了脸:“香儿休得胡说八道!不然将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赐香吃吃笑着,刚要再打趣几句缓解一下这地下黑暗环境中的压抑之感,却不想共襄将自己的手一拉沉声道:“快走!!跟上去!!”

梁琼不愧是精通机关术的高人,几下子便找到了安放钥匙的所在。地下似乎传来不明所以的机械咆哮,带着阵阵颤动,整个石墙轰然向两边从中裂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缝隙那边便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面对这样的黑暗人人都会生出些恐惧。于飞柏命令两个魔教弟子打头走进去探路,倒也没什么变故出现。他转身看着共襄笑道:“共襄公子请!!赐香大师且留在后面吧,这地下古怪得很,莫不要吓坏了赐香大师。”

赐香何尝不明白于飞柏的心思,他对共襄忌惮得很,此举是要将自己做了人质锁在后面。

“于堂主想的周到,”共襄不以为意,轻摇着折扇随在于飞柏身后,也没有看向赐香。

赐香暗暗骂道,果然是个狠心的。不过这几日共襄卖力的教了自己几招防身之术,对付身边的两个魔教弟子应该不成问题。

她扫了一眼那个身材略微瘦小的一个,冲他莞尔一笑。那纯情少年果然招架不住,一个踉跄差点儿被脚下的石块儿绊倒。

赐香一阵郁闷,扯了扯身上的衣袖,不禁萌发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兴许长的好看的女子,真的不需要修行什么本领?这一颦一笑便是杀人的利器,不禁又想起了凌云峰顶,自己拼命的炼制丹药,自己的庶妹端木烟雪拼命的打扮妆容。

她自顾自思索着乱七八糟的前尘往事,被前后魔教的弟子簇拥着挤过了石墙的缝隙。刚站定了试图要找到共襄的声音,却听得一阵尖锐的声音袭来,一大片铺天盖地的金属暗器准确无误的将于飞柏手下举着的火把全部削断。

“抓住他!别让这小子跑了!!!”黑暗中传来于飞柏略有些慌乱的声音。

身边的人流涌动,赐香登时慌了。刚被人群撞得东倒西歪无法自处,只觉得胳膊一紧,整个人被打横抱起。共襄身上特有的白檀香的味道扑面而来,赐香登时心安了许多。

“别怕,是我,”共襄低哑的声音传来,却引得身边魔教子弟迅速围堵过来。

赐香不禁苦笑,好得也与共襄共同经历了这么多危险,难不成自己连一点儿默契都没有吗?他倒是多事,这下子好了,引来了魔教子弟的围堵。不过心头却是带着一些欣慰,他终究是在乎自己的,担心自己害怕才不得已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共襄似乎也不愿意在此处多做纠缠,敛了声息,在人群中灵活的穿插跳跃。他轻功甚好,此时又是夺命时刻,自是将一身的本领发挥到了极处。

赐香紧紧勾着共襄的颈项,尽量让自己紧贴着那冷硬的怀抱。她甚至在这黑暗凶险的环境中,还能清晰地聆听到共襄心脏强有力的轰鸣。这决计是整个大陆世界最厉害的一颗心脏,七窍玲珑又豪气满天。

不知飞奔了多久,好在共襄对这里环境的熟悉到了令人惊诧的地步。几乎闭着眼睛也能找得到他要去的方向,等于飞柏等人醒悟过来,重新点燃了火把,共襄带着赐香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赐香聆听着耳边的风声刮过,再睁开眼来,却是将共襄那张大汗淋漓的俊美的脸看了个真切。

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队魔教弟子,一个个擎着火把将四周的空间照得通明。竟然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洞穴,再看向抱着自己的共襄。外袍已经自肩膀两处滑落,松松垮垮地挂在手臂上。白皙的脸上染了一层汗湿,散发着淡淡的莹然珠光。发梢的一滴汗珠顺着锁骨滑落过微露的胸膛,定格在上面的一处不易察觉的刀痕上。

赐香一时间看的痴了,逃命的样子都这么美?

“我说,”共襄将她轻轻放在了地上,甩了甩酸麻的胳膊,“香儿你若是想好好欣赏本公子,咱们不防另外选一个日子,现如今且让本公子先缓缓。”

“少主!!”为首的一个魔教子弟率众跪了下来行礼。

赐香更是大吃一惊,这是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丹王谷闲散公子,南昭陶家的家臣,什么时候成了魔教弟子的少主了?(未完待续)

☆、第137章 摘星星

诡异的山洞,一群魔教中的弟子,黑压压一片跪在了共襄的脚下喊着少主。这一惊超出了赐香最大的理解能力,她不禁微张了嘴吧,愣怔的看着这一切。

“穷喊什么?”共襄显然有些恼怒这样的虚礼挥了挥衣袖,“还不滚去探路?”

那些人也算终于识了时务,忙不迭四处散开,却又远远将共襄和赐香护在他们形成的保护圈子里。赐香心头满腹狐疑,这样的派头决计不是一个南昭陶家普通家臣的身份那么简单。

“共襄?”赐香缓缓走了过来。

“停!!”共襄将身上的衣衫紧了紧,恢复了一贯的气定神闲,狭长的茶色眸子微微一眯,笑道:“有什么话且明日再说,可否?”

“共襄你到底在隐藏什么啊?”赐香一阵气闷,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咱们两的交情已经这般深厚了,难道还换不来你的一句真话?你到底是谁?”

共襄摸了摸鼻子,突然咧嘴一笑:“香儿……你想问什么?”

“你是哪门子的少主?”

“哦,”共襄转过身,刚走了一步,却被赐香挡住了去路,她漆黑明亮的眼睛迎了上来,满是审视的意味。

“额……香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年轻?”他突然认真的问道。

赐香一愣点了点头,确实不老啊。

“我是不是他们的主子?”

“看起来好像是,”赐香扫了一眼那些魔教弟子。

“那不就结了,本公子是他们年少的主子,便是少主喽,”共襄一把将赐香打横抱了起来,不给她半分反问的机会。脚尖一点。便穿过了横贯洞中的那条大约六七尺宽的小河。

白檀香合着男子身上的特殊气息将赐香登时迷惑了去,她刚要出口追问的话便被噎了回去。她定定抬头看着共襄稍显棱角的下颌,还有这个角度仰望过去的那抹睥睨世界的气度。

看着赐香眼眸中瞬间沉下来的阴影。共襄知道她是断然不会再问什么了。可是自己心头反而不怎么好受,现如今形势不明。他真的无法给她一个清楚明白。有时候觉得糊里糊涂的她应该会更快乐吧?其实只有他自己明白,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发自内心的感情。

他所要做的事,是这世界上最艰险万分的,若是他将她带在身边对她是福还是祸,连他自己也无法预料。既如此又何必解释呢?可是为什么看着她眼眸中的失望,他还是有点点的心痛。

“香儿,走,带你去一个地方。”共襄拉着她的手,穿过了一道奇形怪状的石廊,走进一个略有些阴凉的石洞。

这个石洞虽然入口小,但是里面的空间极大,几十丈入深,大约十几丈高,很是阔大。

“香儿,闭上眼睛,”共襄温柔的凑过来,白檀香的香气令赐香心头狠狠一动。她忙闭上了眼睛。心头却是跳跃个不停,这个家伙想要做什么呢?心中竟然带着点儿不自然的期待和渴望。

“好了,”共襄轻声轻语道。像是怕惊扰了美丽的梦。

赐香缓缓睁开了眼眸,瞬间惊呆了。共襄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手中的火把熄灭了,此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只是漆黑中却点缀着蓝色的星辰。散发出来的莹然蓝光,像极了夜间广袤的星空。这一瞬间,一切语言都几乎是苍白的,赐香瞪大了眼睛贪婪的将这美景收在了心中。

“真美……”赐香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的景色,一个将整个星空纳在洞中的景色。带着强烈的令人震撼的触动,她几乎想要流泪。

“呵……”共襄的手臂将她的肩头紧紧揽住。却发现她的肩头微微颤动。不禁一阵纳闷,他本来是想要给这个傻丫头看看这里的一片景色罢了。免得她又来问东问西让他无所适从。却不想这个贪财俗气的小女人竟然哭了,这一下子手足无措的竟是他了。

“喂……你哭什么?”

“呜呜……我白活了……”赐香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渗了出来。

“香儿,”共襄竟然心疼的要命,这可不是他此番带她来的目的啊,“我说……你这是怎么了?”

赐香突然觉得自己上一世好可怜,被圈在了凌云峰顶的那个小圈圈里,却不曾想这世间风景竟然这样美。从没有人领着她去看这样的风景,从没有人始终站在她的面前替她遮风挡雨,也没有人愿意弯下腰细心地理一理她凌乱了衣袖。而今身边的这个男子都给了她,她只是觉得幸福,幸福的想要哭泣。

“好了,好了,”共襄有些憎恶自己了,怎么总是惹得她不开心,忙拉着她的手,“既然你不喜欢,我们这便离开。”

“不……不是……”赐香吸了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只是觉得这样的美景不能长久的留在身边,有些可惜。”

共襄一愣,星光下的俊眉一挑:“你便是为了这个哭泣?”

“呵呵呵……算是吧……”赐香掩饰着,可不能在这个家伙面前露了馅儿,其实他哪里知道自己心头已经有点点喜欢他了。若是被他看出来,以后指不定要被他笑话成个什么样子呢。

共襄微微侧了头突然笑道:“你想把星星带到身边?”

“嘿嘿……共襄……这个可能吗?”赐香抿唇一笑,这家伙也有犯傻的时候。

“这个自是好办,你且等着,”共襄突然转身冲湿露露的洞壁走去。

“喂!共襄你疯了吗?”赐香看着那个人朝一边湿滑的岩壁飞跃了过去,惊出一身冷汗。但是共襄哪里肯定听,自顾自向上攀爬着,渐渐模糊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虚空中。

赐香呆呆的看着这个疯子,却又不敢再喊了,生怕惊扰了他的心神,一个抓不稳摔下来便是万丈深渊。

半柱香的时间后。赐香已经站也站不稳了些,两只手紧紧攥着,几乎要将自己的唇咬破了去。

一点蓝色的星光却是顺着黑漆漆的崖壁缓缓落了下来。不多时共襄俊美的脸显露在她的面前。

“疯子!!”赐香大吼,真想上去揍他一顿。从来没有人可以这么让她愤怒。

“别生气,这颗星星送你的,”共襄将挂在腰间素纱锦囊中的石头取了出来,石头上独特的蓝光更是鲜明了几许。

“共襄你……”赐香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一向精明似鬼的共襄竟也有这么犯傻的时候。只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以身涉险,仅仅是为了一块儿破石头。

“走吧,还有很多路要走下去的。”共襄细心的将火把点燃了,赐香定睛看去却发现他手背上多出了一道被岩石刮擦破的血痕。

“等等,”赐香将石头放进自己的怀中,随即摸出了丝帕小心翼翼将他受伤的手背轻轻裹了起来。

共襄心头一阵跃动,忍了忍随即归于平淡:“傻丫头,谢了。”

赐香第一次没有因为他的这句傻丫头生气唇角一翘:“傻小子,疼不疼?”

共襄唇角微微勾起,活了二十多年从没有人胆敢称他一声傻小子。罢了,今日且由着她占些唇舌上的便宜,也是他该让着她的。

两人相携着走出了洞口。谁也没有再开口。默契的保持着彼此之间心头的那点子秘密,他是丹王谷最平常不过的闲散公子,而她也是青丘镇含香院的烧火丫头。仅此而已。

共襄还是率先打破了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的沉默:“香儿,一会儿路可能比较难走些,还有也可能会有人对我们不利,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你都站在我身后不要乱动可好?”

“嗯,”赐香头一次乖巧的认同了共襄的话,随即笑道,“那些魔教弟子腰间都佩戴着红宝石络子,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们是你的人,安插在魔教中的人。是也不是?“

共襄摸了摸鼻子点点头:“香儿越来越聪明了,其实于飞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今日我们不脱离他,一会儿便是我们的死期。呵!”他傲娇的仰起头来。“和我共襄玩儿阴的,他们都还嫩了些。”

赐香不解的看着他,同他站在一起自己确实笨的够可以。

共襄解释道:“香儿你觉得于飞柏同恒安谁更聪明一些?”

赐香一阵茫然,随即道:“似乎于飞柏更深谋远虑一些。”

“呵!”共襄撇撇嘴,“真正厉害的人却是那个恒安,他的城府决计是你我二人想不到的。夜酒酒那个丫头虽然跋扈但是却极其单纯的。她怎么可能是恒安的对手?也就仗着恒安是真心喜欢她,让着她的那些小把戏而已。”

赐香点了点头:“你这样说,我倒是也觉得如此。”

共襄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暗自觉得这丫头着实可爱,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乖巧顺着他的意思说话?这让他觉得好欢喜,随即道:“所以夜酒酒偷出来的那把钥匙一定有问题,恒安应该是故意让她将钥匙带出来给于飞柏的。所以若是跟着于飞柏,必然是一场恶战,我们作为外来的何苦跟着他们送死?”

“那我们去哪里?”赐香仰起头几乎带着崇拜的看着共襄。

共襄微微一笑:“别忘了魔教教主还不知道被恒安关在了哪里,想来定会是一个谁也想去但不一定能找到的秘密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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