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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夫请垂怜-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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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些,蝉衣一推方夙银,果然看见他浑身无力的趴了下去,接着,脸色泛了青,而后……昏了过去。
掌柜和伙计顿时看傻了。
蝉衣没空去管别人的看法,她只是走到柜台,给了伙计不少的钱,让他去找辆马车来。然后将方夙银弄上马车,让车夫将方夙银扔到怡红坊门口。
对,是扔到。不扔不准回来。
车夫默默看了蝉衣一眼,暗想着马车中的男人肯定得罪了这美人。
将方夙银处理完毕,蝉衣才往回走去,途中路过一家药铺,她脚下的步子不由得顿了一顿,侧目看了药铺片刻,终是转身进了药铺。
这家药铺是有大夫坐诊的,所以蝉衣没有马上去抓药,而是到了大夫那里,形容了一下病情,然后由大夫开了一副药。
蝉衣拿着药单走到抓药的地方,抓药的伙计见模样极美,不由得多看了看,结果一不小心和旁边走来的伙计撞了个满怀。
蝉衣失笑,对那伙计说到,“劳烦先抓好了药,我一时不会走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抓好了药,要看多久都行。
那伙计闻言,白净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红,却是极快地抓了药,一一个包了起来,然后递给蝉衣,口中跟着问到,“姑娘家中是有人咳嗽么?”
蝉衣接过药,笑了笑,道,“嗯,咳嗽的有些严重。”
那伙计看着近在眼前的艳容,想着多说句话,“那姑娘可要嘱咐病人忌辛辣、忌油城、忌海味,更要忌酒。平时以温水代替冷水服下,多多休息。”
听到这些,蝉衣认真的一一记下,又向那伙计道了谢,才在对方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药房。
直到蝉衣提着药站在厨房门口,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事。
已经说要远离容疏了,何以他的事,她仍是刻在心底,下意识为他做所有的事。
苦笑一下,蝉衣仍是提着药进了厨房,翻出药罐,取出小炉,往炉里加火烧炭,一个人熬起药来。
纵使再无其他可能,他也还是她的师傅。
一个人默默地熬着药,蝉衣想起自成亲以来容疏对她的所有态度,比之之前愈发亲近,愈发温柔。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对自己也有了感情,过了最容易相信的时候,如今她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去承受每一次揣测。
最主要的是,蝉衣不知道为何容疏之前那般拒绝,将她的心狠狠摔碎后,却在如今主动要走进她的生活。
她怕她往前真的走了这一步,才发现仍是幻觉一场。
在蝉衣兀自思索的过程中,药已经熬好,她放下扇子,起身倒了一碗药,又将药罐和小炉收好,方端着药到了容疏房前。
房中燃着一豆烛光,想来容疏应该还没有睡。
蝉衣抬手敲了敲门,没一会儿,容疏披着外衣开了门,乍然看见端着药的蝉衣似是愣了愣,才微微笑道,“这是——”
蝉衣颇有些不自然道,“见师傅最近咳嗽的这么厉害,蝉衣便买了药回来。”
容疏怔了怔,眼底融出一片温软的光,他退身让蝉衣走进屋来,反身带上了门,然后走到蝉衣身后。
将药碗搁在桌上,蝉衣一转身,却见容疏正站在身后,目光自她脸上一流转,忽然笑了出来。
蝉衣被笑的莫名,正想问怎么回事,下一秒就见容疏抬起手来,带着薄茧的的手指擦过她的脸颊,那一双黑曜般的眼转着清亮的光,“你给为师熬药是熬到木柴堆里了么?”
听着容疏的话,蝉衣看见他抬起的手指腹上带着一抹黑色,不由得窘迫的了一下,咳嗽一声,撇开眼。
容疏似乎觉得好笑,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走到桌边坐下,抬手端起药碗,问都不问便仰头喝了干净。
蝉衣回过身时,见药碗已经见底,容疏抬手擦了擦唇,微微仰头看着她笑了一下。
蝉衣心头莫名一阵温软。
“若是还不困的话,不如坐下来陪为师说说话吧。”将药碗搁回盘中,容疏笑着对蝉衣说。
这一次蝉衣倒也没有拒绝,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熬药想的太多,以至于现在脑中转不过来的原因。她微微弯身在椅子上坐下,将方才药店伙计的吩咐一字不差的和容疏说了一遍。
听完蝉衣所说,容疏仍是淡淡笑着,但眼底却好像被烛光映透般,亮亮的落在蝉衣面上,“为师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在一点一点接受为师?”
忽然听到这么一句,蝉衣眼眸轻轻垂了分,没有回答。
容疏倒也不逼迫,转而问到,“夙银呢?””
“喝醉了。”蝉衣的回答言简意咳。
容疏“嗯?”了一声,问到,“怎么不带回来?”
提到方夙银,蝉衣很是不悦的笑了声,说到,“我给师兄下了毒,然后扔到了怡红坊门口。”
闻言,容疏的神情很玄妙的变化了一下。
“蝉衣啊,为师没发现你居然这么的……当机立断。”
听见容疏的话,蝉衣笑了笑,道,“师兄果然是二师兄,该二的时候那真是毫不含糊。为了助师兄过来二这一关,蝉衣也只能出此下策。”顿了顿,她又解释道,“师傅放心,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药,解药也在弹衣手上。”
听到这话,容疏默默地在心里加了句,就算你用了要命的毒药,为师也能接受。
伍 纠葛卷 此心与谁说 第十一章 这场赌局,蝉衣可是赢了
“不好了!玉清姑娘,不好了!”
玉清正坐在桌前绣着什么东西,忽然听见外面慌慌张张的叫声,便抬了头看去,见坊中的姑娘喘着气进来。
“什么事儿?”握针的手顿了顿,但东西还是没有放下。
那姑娘吸了口气,说到,“那闲王殿下不知道被谁丢在门口,正昏迷着,脸色铁青,好骇人!”
听到这话,玉清的手猛地一顿,那细针忽的扎进另一只手的手指,嫣红的血瞬时冒了出来,圆滚滚一颗滴在绢布上。
玉清似是愣了会儿,眼中才动了动,将手指放在嘴边允吸了会儿,才装作不在意道,“然后呢?”
看见玉清这般,那姑娘也怔了下,才说,“妈妈让我来问问你,要不要——”
“既然是闲王殿下,便让妈妈将人抬进来,找个房间先养着便是。”口中涌进一丝血腥味,一点一点在嘴里渗开,“这需要特地来问我么?”
“可是——”
“可是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大夫,那闲王殿下昏过去我也没法。”玉清扔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拨亮了烛光,背对那姑娘不愿多说。
那姑娘迟疑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退下来。
“所以玉清是不打算管么?”老鸨听到姑娘的传话,微微皱了眉,说到。
那姑娘颔首,“应该是吧。玉清姑娘说,一切都由妈妈管。”
老鸨叹了口气,叹了声“作孽啊”,另一边吩咐道,“将人抬到空置的房间中,请个大夫来看看吧,毕竟是皇亲国戚。”还是老板的熟人啊。
旁边的人得了吩咐,当下去门口将方夙银抬了进来。因为时候已经不算很早,大夫都不太好找,好不容易请来一位,一诊脉,得,给出的结论是,“这位公子中了毒,一时半会也不会丢什么性命,只要是能在两日内服下解药也就没什么事了。”
老鸨先是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而后却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脸色一变,急急问到,“那要是没在两日内服下解药呢?!”
大夫摸了摸胡子,默默地看了方夙银一眼,说到,“大约也不会死。大不了就是聋了,或者哑了,嗯,也有可能瞎了。”
看着大夫没甚紧张的样子,老鸨抽了抽嘴角,让人将他送出去。
送走大夫后,老鸨身边有人问到,“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寻解药?”
老鸨点点头,而后忽然一拍桌子,一脸哀怨道,“天啊!他没告诉我,这闲王殿下中的什么毒啊!”
然而现在已经更深露重,而最后一辆马车,都是用来去送大夫了。
次日。
昨日来寻玉清的姑娘将饭菜送到她房里,玉清走到桌前坐下,刚抬手扮起筷子,就听见身边的姑娘问了句,“玉清姑娘真的不去看看殿下么?”
闻言,玉清手只微微一顿,说到,“我为什么要去看?关我什么事?”
那姑娘动了动唇,说到,“听大夫说,殿下是中了毒,得在两日内寻的解药。”
这话落入耳中,玉清夹着菜的手一松,那菜叶便掉在了桌面之上。只见她眼底轻轻波动了一分,接着,像是被乌云席卷了一般,将那一丝波动给表了干净。
“哦?也不知道这闲王殿下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怎么被人下了毒呢。”玉清淡淡说话,重新夹了菜放进碗里。
见玉清丝毫不动,那姑娘在心里跺了跺脚,暗想老鸨叫她将玉清请过去,可这样子,别说是“请”,估计是“绑”过去都难。
真不知道老鸨为什么说玉清对闲王殿下有情,这分明瞧着连陌生人都不是。
就算是陌生人,知道一个人中毒了,也会挂心探望一二。
而这玉清,分明是绝情至死了。
加上之前听到的那些碎言碎语,说闲王殿下对她一往情深,她非但不珍惜,还用那邵斌去践踏方夙银的一片真心。
所以,这玉清本就是个没有良心的人。
这样想着,这姑娘也懒得劝玉清了,默默站在一边儿等她吃完了饭,收扮收扮碗筷,便端着托盘离开房间。
在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玉清忽然出了声,“若是找不到解药,就将人送到夫人那里吧。夫人是闲王殿下的师妹,没理由不会救的。”
彼时,那姑娘本是对玉清很没有好脸色,所以听到她这话时,只觉得玉清只是想早些将闲王殿下送走,便愈发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那姑娘回到方夙银那边的时候,见老鸨仍是着急的团团转,一问之下才知,那大夫也不知道方夙银中的什么毒。
“如果实在不行,就将殿下送到夫人那里吧。听说殿下是夫人的师兄,想来不会袖手旁观。”
见老鸨这般模样,那姑娘便将玉清的话说了一遍。
听到这话,老鸨抬手揉了揉额头,叹气道,“就这么办吧。”
于是,方夙银被送回到蝉衣手中。
当蝉衣看着怡红坊的人把昏迷不醒的方夙银抬进房间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一道看不出情绪的细线。
“夫人,闲王殿下似乎中了毒,妈妈找了大夫来看了,但大夫也不知道殿下中的是个什么毒,只能送过来请夫人看看。”负青将方夙银送来的龟奴在看见蝉衣站在门口时,上前鞠了一躬,如实说到。
蝉衣微微勾了唇角,眼底的颜神色埋得看不见底,“有劳各位了。”
闻言,那龟奴忙称不敢,又听见蝉衣问到,“玉清有没有看过师兄?”
龟奴愣了下,答道,“没有。”
蝉衣勾唇而笑,眸色渐冷,“很好。”她念出这么一句,众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将方夙银抬进去后,那些人便跟着离开了。蝉衣走到屋中,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解药,扶起方夙银喂他服下,而后又将人小心翼翼放回去,接着盖上了被子。
转过身的时候,容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房间,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看了方夙银一眼,了然道,“玉清没救他?”
“她也救不了。”蝉衣将解药放回原处,而后走回床边,说到,“只是,她连看都不肯看师兄一眼,果然狠心。若是师兄真中了毒,真的没有解药,她难道就不会后悔么?”
说着这话的时候,蝉衣的语气冷得好似寒冬,隐隐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容疏看了紧闭着眼的方夙银一会儿,然后又将目光移向蝉衣,眸中微沉,忽而笑问,“如果有一天为师也这般躺着,你可会予为师半分温柔?”
这话问的突然,也问的毫无凭据,可蝉衣却莫名觉得好似有什么插到了心底,拉出一道有些深的口子。
“师傅怎么打这种比方,不吉利。”好一会儿,蝉衣才移开了眼,回答。
容疏笑了笑,很是无所谓,“有什么不吉利的,总有一天,为师也会这么躺着。”
“师傅!”蝉衣骤然出声,眉间微微又蹙痕。
看着蝉衣微微着急的神色,容疏笑了一声,说到,“好,为师不说这些便是。”顿了顿,又说,“不过看个玩笑,小蝉衣别往心里去。”
蝉衣动了动唇,好像要说什么,却终是没说出口。她只是看着容疏在床沿边坐下,抬手拉过方夙银的手臂,探手查了查脉,一边说到,“脉象稳了很多,这解药还真快。”
闻言,蝉衣也凑过去看,视线还没落到方夙银面上,就见容疏转头说了声,“醒了。”
因为容疏这转头的动作实属突然,蝉衣一下子没来得及退后,就和容疏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不甚明晰的光线中,那一双黑透的眸子很是明亮,而那一泓纯色中,清楚的映出自己的模样。
“咳咳。”
床上的咳嗽声将蝉衣的目光扯离了容疏,她逃避般的垂了眸子,看向方夙银,问到,“师兄好些没?”
方夙银睁开眼,颇有些有气无力的说到,“你这死丫头,还真狠。”
蝉衣嘿嘿笑了一声,语气有些尴尬。
方夙银抬了抬手,道,“先喝水。”
蝉衣立马会意,转身去倒了水过来,由容疏扶着方夙银起来喝了水,她才说到,“这场暗局,蝉衣可是赢了。”
伍 纠葛卷 此心与谁说 第十二章 便做师徒,又甸必强求
听到蝉衣这话,方夙银喝水的动作停顿了一刻,却也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地将一杯水喝完,才淡淡道,“我知道了。”
蝉衣直起身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原以为方夙银会难受,会心痛,或许还会生气的骂自己一通。她早就准备好了对策,来应对方夙银可能的怒火,哪知他这么风轻云淡的来一句,完全出乎蝉衣的意料。
这分明是痛到深处,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计较。
“师兄,我知道你肯定在心里怪我如此。但是,与其让你一直在玉清身上浪费感情和时间,蝉衣以为,这般做是对的。你若是要骂我,要吼我,都冲着我来便是,但玉清,蝉衣绝对不会再接受她。”
从一开始,蝉衣就对玉清万般不待见。这倒不是因为玉清曾挑拨过他们的三人的关系,虽然,这也是一个原因。但最大的缘由,却是玉清太能伪装,太有心计。
这般有心计的人,留在身边,绝对是个祸害。
何况如今,她将方夙银逼到这步田地,退一万步讲,就算把前面的事都抹杀掉,单这一条,蝉衣也觉得和她势不两立。
听到蝉衣这番话,方夙银只是淡漠地扯了扯唇角,道,“我知道你为我好,不会怪你。”
闻言,蝉衣一微动,只觉得今日的方夙银乖巧的不似她那二师兄。
一直默不作声的容疏见两人都不再说话,视线扫过两个徒弟,而后看向方夙银,微微笑道,“你也躺了这么久了,没事儿就起来走走,看有没有哪里不对的,趁着蝉衣在记得找她麻烦。”
听见容疏的话,蝉衣抽了抽嘴角,道,“师傅!我又不是修补工。”
容疏转头看她,笑意浅浅,“我瞧你修补的得心应手。”
知道容疏说的是方夙银那颗破碎的心,蝉衣咳嗽一声,当做回答。
夜色如墨般泼了下来,月影切割了婆娑树影,疏影横斜落在水波粼粼的湖面之上。
容疏走到方夙银房前,刚巧见他开了门,乍然看见容疏在外面,似乎愣了一下,才唤了声,“师傅。”
容疏笑了笑,转身上了台阶,方夙银忙让开路让容疏进去,而后返身关了门。
“师傅是来看徒儿身体的么?徒儿已经缓了过来,师妹下的毒药虽然奇葩了点,好在也不算太伤身。”方夙银和容疏在桌前坐下,一边给容疏倒了水,一边说到。
听见这话,容疏笑了笑,道,“奇葩的人用奇葩的毒。”
闻言,方夙银咳嗽一声,说到,“师傅,你这话若是让师妹听见,估摸着得生气了。”
“她今日若肯和我生气,倒也不错了。”容疏淡淡接了一句,虽然脸上还笑着,可语气却变了。
方夙银也愣了愣,双肘搁在桌上,看着对面那个许久未曾张扬过的男人,低了声问,“师傅真不打算告诉师妹?师妹并非不通情达理的人,她和贺兰千成亲确也是因为师傅的关系。若是师傅将实情说了,以师妹对师傅的情,断不会这般冷待。”
听见方夙银的话,容疏笑了一声,说到,“为师不希望她只是因为这些原因才肯像当初那般待我。”
方夙银怔了怔,没有说话。
看着方夙银这般神色,容疏挑眉而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为师自己的事为师自己清楚。我都不烦躁,你这般摆脸色是为什么啊。”
“师傅——”
“好了,先把你自己的事弄清楚,再来管为师吧。”容疏截断他的话,淡笑而言。
提到自己的事,方夙银的神情也有微微的变化。阴影之下,他神色晦涩,“玉清…徒儿不会再去找了。”
听到这话,容疏点了点头,收起玩笑之色,认真说到,“这次为师是站在蝉衣这一边的。蝉衣说的没错,这般女子能狠心到不顾你的生命,便不值得你再费心了。”
闻言,方夙银满心苦涩,最终只化作一声微渺的“是。”
离开方夙银房间后,容疏信步往回走,一阵夜风拂来,使得他压制的咳嗽又翻腾起来。
扶着一旁的树干咳了许久,他微微地喘了喘气,忽而想到蝉衣给他熬得那碗药。
从前日里开始,蝉衣每BBS。Jo OYOO.NET夜必会熬了药给他送来,掐着时间算算,这个时候蝉衣应该正在厨房熬药吧。
这般想着,容疏便折而向厨房走去,还没走到,便闻见一股浓浓的药味从厨房中传来出来,正是他每夜喝的那药。
容疏走到门口,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蝉衣正站在小炉前,一手扇着蒲扇,一手提起药罐的盖子,靠近看一看。
容疏的眸色一瞬温软下来。
他想起很多个在派中的日子,想起蝉衣第一次做了糕点兴冲冲的端来给他吃,想起他偶染风寒之时,蝉衣摔着一大碗药冲进来给他喝,那些之前本没有注意的细节,再那一场大火之后,却时时冲进脑中。
彼时他才知,哪怕他再压抑,再不想承认,对蝉衣,他已经做不到只当一个徒弟一般看待。
只是那时候,他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候。
“师傅?!”
正在熬药的蝉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站在门口的容疏,目中微讶,语气惊异。
容疏回过神,冲她笑了一笑,走了进来,素色的袍子带进一片流光月色,“在熬药?”
“嗯。”蝉衣应了一声,转而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对容疏说到,“师傅到那里坐会儿吧,一会儿就好了。”
闻言,容疏没有动,他只是看着蝉衣忙碌的样子,慢慢说到,“熬药这事儿,你让下人做就好,何苦自己每夜蹲在厨房里。”
蝉衣笑了笑,说到,“他们我不放心。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熬药纯当打发时间了。”
容疏眸色渐深,心头动了一动,没有再说话,只是站在蝉衣身后看着她扇着扇子。
大约蝉衣已经熬了许久了,容疏来了没一会儿,这药就熬好了。
蝉衣抬手用袖子抹了下额头,而后熟练的取过碗,用布巾抱着药罐把手,将滚烫的药水倒进碗里。而后又将药碗搁在窗边吹凉一些,接着收扮药罐和小炉。
清理完一切,她方端起药准备送到容疏手上,结果一转身却见容疏仍站在身后,一双深眸直直看着自己。
见蝉衣顿了一下,容疏探手从她手中接过药碗,口中说到,“我来。”拿药碗的过程中,他的手碰到蝉衣的手,蝉衣如触电般欲要收回,却被容疏连着药碗一起握住。
蝉衣愣了愣,抬头看着容疏,诧异唤道,“师傅?”
容疏低眸看着她,一向看不到底的眼里倏然涌起许多情绪,一丝丝,一缕缕,交.缠而过。
屋中一时安静。
药碗中的热气裳裳升起,氤氲了两个人的眉目。容疏隔着热气看着蝉衣,薄唇微启,声音轻的仿佛眼前的烟雾,“蝉衣,为师方才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恍然发觉,关于你的片段,记得比谁都清楚。”
蝉衣眸色动了动,唇轻抿,却没有说话。
“或许你会觉得,是你先对我有了情意,可是我想来,或许先有了超过师徒感情的,是我。”
容疏不再自称“为师”,像是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又拉远。而蝉衣心头猛然一跳,隔着雾气看着模糊了面容的容疏,满心震惊不知道如何开口。
看着蝉衣的神情,容疏轻轻勾唇笑开,眸色染了热气,竟分外让人心头发暖,“是我一直不肯承认这份心思,才逼得你如今下嫁给贺兰千。你成亲那日,我一路赶来,想着若是阻止不了,怕是——”这话说到这里却突然顿住,就像是被什么冲到了喉咙,哽住了后面的话语。
蝉衣睁大了眼,心里一团乱麻,捧着药碗的手却在微微颤抖,像是擅制不住心里将要冲出的情绪。
热气越来越多,容疏带着涩意的笑容被挡在后面,“我原以为你只是赌气,可在那日看见你那般笃定的眼神,才知道你真的是决定要断了所有的过往。这几日我一直在想,或许就这样好了,贺兰千对你确实不错,你和他相处也是极好的,我又何必强求。”
蝉衣颤抖着手听容疏说完这话,一时心头翻腾,不知道那情绪是该缩起来,还是该冲出去,而下一秒,容疏便松开了她的手,而后从她手中取过药碗,一饮而尽。
带着药碗热度的手微微垂下,手掌心发烫。蝉衣看着容疏将药碗搁在桌上,又朝自己走来,那一双眸子明明黑的透彻,偏生又再度看不明白起来。
下一刻,容疏抬手抚过她的脸颊,倾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你仍是为师最爱的徒弟,永远。”
说完这话,容疏转身离开厨房,那一身清辉被月色映透,却在蝉衣眼中印上酸意。
额上还残留着容疏唇角的微微凉意,蝉衣抖着手去拿药碗,却不慎摔碎了那只熨烫了手心的碗,碎片散了一地,她方知道此刻自己的心头亦是一地零碎。
伍 纠葛卷 此心与谁说 第十三章 不速之客
“什么?!你也要去京城?”
天方亮,蝉衣就听说宫中来人,似乎带了圣旨过来,由方夙银接了旨。
故而她这一大早来寻方夙银,想问问怎么回事,谁知道竟然听到如此让她诧异的消息。
说是朝中的裴将军在边境和异族交战,大战告捷,顺利将异族赶回了他们自己的山谷之中。此番回朝,新帝要大宴群臣,特此邀请方夙银回京赴宴。
这裴将军蝉衣听过一二,据说是屡战屡胜,故而百姓称其为百胜将军。当初便是他带人攻入宫城,替新帝夺下帝位,之后异族冒犯边境,他便带人去往边境,此番仍是大获全胜。
听见蝉衣诧异至极的声音,方夙银抬眼看了她一下,从喉咙里“嗯”了一声权作回答。
抬手揉了揉额头,蝉衣颇为感叹道,“先是贺兰千,而后又是师兄,皇上还真是寂寞。”
闻言,方夙银送到嘴边的茶杯默默地离开一分,一边庆幸还好自己喝的慢,一边挑眸笑问,“怎样?有什么要让师兄带给妹夫的话?”
蝉衣拿眼砚他,眯眼笑道,“让他记得带几个小妾回来,为他们贺兰家开极散叶。”
方夙银嘴角一抽,决定还是先不喝茶为妙。
“什么开极散叶?”刚刚走进屋的容疏似乎只听见方夙银最后一句话,不由得笑问。
方夙银尴尬了一下,道,“没什么。只是徒儿要上京一趟,蝉衣让徒儿早些给方家开极散叶呢。
“哦?”容疏应了一声,在桌边坐下,转眸看了蝉衣一眼,神情如常。而后他又看向方夙银,笑着道,“蝉衣这提议甚好,为师也这么觉得。”
方夙银嘴角再抽。好吧,原本只是怕容疏误会他和蝉衣的玩笑,这下倒好,把自己绕进去了。
见方夙银神色憋屈,蝉衣忍不住笑了声,转移话题道,“师兄什么时候走?不如我帮着你收扮一下吧。”
方夙银感激地看了蝉衣一眼,然后回答到,“明天一早吧。今晚好好的和师傅师妹吃个饭。”
这一晚的饭菜比往日更丰富一些,三个人围坐一桌,聊天胡侃,倒也算的上其乐融融。
次日一早,方夙银便骑马离开了漓城,除开那些下人,整座宅子里就只剩下容疏和蝉衣二人。
而自从容疏在厨房里和蝉衣说过那番话后,他对蝉衣虽依旧温柔,却也不再有什么暖昧的话了,就好像真如他说的,便这般罢了。
这般的相处倒也算平和。两个人一起在宅子里过了大约三天的时间,第四天的时候,这份好不容易维持的温淡气氛,却被一个突然到来的人给打破。
蝉衣捧着茶杯,看着坐在对面一脸冷傲的月纤,微微勾了嘴角,不带什么感情的说到,“你说什么?”
月纤面色不变,语气微冷,“麻烦你在容疏房间附近收拾间房,我要住下来。”
明明是拜托的话,可从月纤口中说出来,却带着些命今的意味。
蝉衣微微有些恼。
但她脸上还是一片温淡,一双美眸不含情绪地看着不远处的月纤,笑道,“抱歉了,师傅房间附近没有空的房间。。”
月纤冷笑一声,说到,“我看你这宅子也不算小,容疏想必应该是一个人在一个院子吧,不可能一个院子只有一间房。”
闻言,蝉衣回她一笑,亦是冷的可以,“你也知道这是我的宅子。”
听到这话,月纤似乎顿了一下,又听见蝉衣继续说,“怎么?想住我的宅院还这般语气。你说吧,我凭什么让你住下来。”
月纤动了动唇,知道自己方才的语气有些问题,却又拉不下脸,只得和蝉衣一直僵着。
屋中气氛很是不对。
“怎么回事?”
就在两个人比着谁先坐定入佛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道低醇的声音,两个人都抬头看去,见容疏一身苍青色衣衫走了进来。
“容疏。”
看见容疏,月纤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看向他,眼底深深滚动着思念。
乍然看见月纤,容疏似是愣了一下,疏离有礼也对她点了点头,说到,“你来了。”
见容疏没有半分惊喜的神色,月纤倒也不觉得不舒服,而是几步走了上去,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好似松了口气般说到,“你看起来还不错。”
容疏微微勾了唇,笑了一笑。
看见两个人这番模样,坐在上座的蝉衣莫名觉得心里不舒服。她搁下茶杯,低眸了片刻,也站起身来,似乎不太想看两个人,只是看着门外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蝉衣。”见蝉衣要走,容疏忙喊住她。
蝉衣的步子停了一下,转身却对容疏笑的一如平常,“既然是师傅的朋友,蝉衣会让人收拾一间房出来给月纤住的。”
容疏正要颔首,月纤却突然出声’,“我要容疏旁边的房间。”
听见这话,蝉衣的目光“唰”地移了过来,直直看着她。
“月纤……”容疏也轻轻皱了眉头,似是对这句话也不太赞同。
可月纤却抬手拉了他的胳膊,仰头看着他,眼底微微含着些暗色,“我必须要在你身边看着你。”
闻言,容疏的眸色动了动,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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