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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封推]-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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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大房江书鸿”、“二房江书鲲”等字。

    江传堂不想招惹何氏,回头让何氏知晓了自己发得比三房还多,又该要絮叨啰嗦起来,“祖父。我们四房得一成就行……”话还未落,便见坐在一边的孟氏瞪了他一眼,虞氏没了,江家早晚都要分家的,一早就说好了,这文忠候、平国公府一分为二,其他几房的人都要搬出去。从今往后,这里是文忠候和平国公府。

    多得些家业也好,江传堂如今也有自己的儿女了。

    孟氏曾以为自己是个淡然,待她做了祖母,也知道偏疼着自己孙儿、孙女,也明白了凌薇说的。“只要我孙儿们好,我就好”的真正含义,没想她淡然一辈子,竟把几个孙儿们疼到心坎上。

    江书鲲道:“爹,把我那一成分给大哥和三房吧。”大房理应得的多。大房的人口最多,三个儿子生子娶妻,如今光是奇字辈的孩子就有十几个,有的已经娶亲,有的还等着娶亲,这将是一笔不少的开销。

    江舜诚道:“早有规矩,这是父母留下的家业,又称为富贵连年,是长辈留给你们的福运,你若怜着他们,自回头另给旁的就是,但长辈留的你得拿着。便是妍儿那里,我也另备了一些田庄、铺子和金银,既是长辈留下的福气,自不能少了她的,你们明白,江家能有今日,与妍儿的帮衬分不开。”

    他也不瞒着,另取了一张纸出来:珍珠头面一套、白玉头面一套,又田庄一座约有一千二百亩,店铺两家,又有字画若干。

    给几房人看过,江舜诚道:“明儿一早就给妍儿送去。”

    江书鸿中规中矩地应了。

    江舜诚又道:“我若不在了,你们各房人记得手足相携,别整日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更要记得帮衬着你们唯一的妹妹,妍儿这些年没少为你们几个谋划打算,你们哪房人都得过妍儿的帮衬,莫寒了妍儿的心。”

    众人连连应声。

    江舜诚若有所思,虞氏没了,他只怕也活不多久,他已经是八十多岁的人了,古语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是到了他自个寻去黄泉路的时候。“大房、二房他日可在府中花园交界处建一座高墙,从今后,一府划过两府。二房的府邸看似小了些,大房人多,老二夫妇就多担待些。”

    江书鲲一脸无所谓,二房的日子过得最好,江传达又会做生意,哪月没有几十万乃至上百万两银子的收入,还一切都多亏了昔日的素妍,笑道:“不碍事的,要是我们那边小了,我出个高价把隔壁王家的府邸买下。”

    江舜诚微微点头。

    江书鲲又道:“他日各房要搬出府去,我再给他们每人十万两银子置办家业,爹就放心吧,有我和大哥照应着,不会让他们吃苦头。”

    江舜诚露出欣慰地笑。

    二房有钱,丝毫没将钱财看在眼里,十万两银子在各家是一笔小数目,但对二房来说,就跟拔了根鸡毛一般。

    江舜诚这晚交托了分家的事,将公中的财产都细细分割了,回内室睡下,然而,这一躺下却再也没有醒来,待下人们发现他去时,已经是三更时分。

    江家各房如临大敌,云集如意堂嚎啕大哭一场。

    素妍得到消息,刚失母亲,这会儿父亲又没了,哭得昏厥过去。

    想到前世点滴,能看父母寿终正寝,心下倒也安然许多。

    从江书鸿手里接过父母留给她的那“福气财产”,悲从中来,“怎还给我了?”

    江书鲲道:“这是父母的意思,你虽是出嫁的女儿,但我们做哥哥的,从来没拿你当女儿家看,你和我们是一样的。”

    江家刚办了老太太的葬仪,又紧着办了江舜诚的葬礼。

    两场葬礼一办完,素妍就病倒了。

    而江家那边,江书鲲依照约定,给三房、四房、五房各备了十万两银子的置家费,十万两银票每房都没少,就连何氏在内,也是欢欢喜喜地搬离了住了几十年的文忠候府,搬到一早虞氏与江舜诚给他们置下的各处院子,虽说那里的院子没有文忠候院大,到底够他们每房人住。

    何氏很高兴,她正想着把“嘉兴伯”的匾子挂到门上去,她也算是嘉兴伯夫人,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她丈夫也是封了爵位的。

    江传堂领着母亲妻儿,自搬到了城南的“江府”。如今杨文馨打理自己的嫁妆,又从公中分了一份家业,瞧着也是丰厚,看得孟氏心里直乐。

    五房的江书麒虽有诸多不舍,但因父母有言在先,又得江书鲲给的十万两银子,不好多说,收拾了东西,带着妻子儿孙离去,倒与四房江传堂继续做了邻里。

    搬到城南宅子后,江书麒与江传堂一商议,在中间的高墙上开了一道小门,也好让孩子们任意行走两府,他隐约听江书鸿与江书鲲也是隔断两府的围墙开了一道样的门。

    *

    转眼又过了大半月,这日江传良从外面回来,神色古怪地进了文忠候府的上房,曾经的睦元堂。江舜诚夫妇不在,谁也没提入住如意堂的事,无论是哪个儿孙、太太,想念江舜诚了都可以到哪里坐坐。

    江传良道:“爹,你知道这些年为甚六叔不回皇城么?还是十几年前提过要把十一送回来读书,后来却又没了动静?”

    沈氏一脸惊色,江书麟去西北有二十多年了,夫妻二人在那边亦育了两子一女,女儿湘湘在六房里排序第二。

    江传良斥退左右,故作神秘地道:“这还是二房的传远上回喝醉了酒透的口风,原是六叔在西北纳了妾室!”

    江书鸿顿时暴跳起来,跺脚道:“胡说!你祖父有遗命在先,谁敢有违家规就得逐出宗族家门。”

    沈氏也觉得这话在理,要是早前江书麟,犯一下错还有可能,经历了这许多,几房书字辈的、传字辈的哪个不是谨慎小心的,而今一个个也都大了。

    江传良道:“爹,我说的是真的。这事儿,二叔那儿一早就知道,他们在西北过呆过,西北的故人不少,定是不差的。”

    隔日,江书鸿请了江书鲲喝酒。

    酒席上,提及到此事。

    只要江书鲲否认,江书鸿只会信他。

    江书鲲迟疑一阵,正待问出是何知晓的。

    江书鸿却道:“你别问我如何知道,只说是真是假?”

    江书鸿身为长房长子,如今正担着皇城江家的族长一职,这可是他手头犯的第一桩违背祖训的事,自当秉公而断。

    江书鲲低声道:“这事儿原怪不得六弟,柳氏怀上次子时,他一次喝醉了酒,竟沾染了一个好人家的邱姓小姐,只怕一早就是设计好的。边城那种地方,大哥不知道有多枯燥乏味,尤其是那里的乡绅为了攀上有势力的,会想破脑袋把自家的妹子、女儿送去攀亲。六弟原想瞒着柳氏,谁曾想,三月后邱小姐寻上柳氏,言说自己怀了身孕,柳氏自不敢信,问了六弟,知是六弟的骨血,这……这才……”




 971 终章…驱出族谱

    江书鸿问:“这是哪年的事?”

    江书鲲细细回想,“是天兴五年的事。爹娘年纪大了,我不敢说出此事,生怕他们动怒伤身。”

    而今已经是天兴二十几年……

    也就是说,这侍妾生的孩子都有十多岁了,难怪这么多年江书麟不归皇城,有几回江舜诚写信去催,只推说边关事务繁重,他身为守将不能脱身。

    柳飞飞也是个心善的,见邱小姐有了身子,只得忍痛给江书麟纳为家中做了姨娘。

    江书鸿冷声道:“若只一回便罢,我怎听说他还纳了两房?”

    江书鲲面露诧色,“不是只一房么,怎成两房了?”

    江书鸿抬了抬手,原是诈江书鲲的话,“当我听错了。二弟当知道,而今我新执族长一职,万不能违了爹订下的祖训家规,江氏族里还有那么眼睛盯着那儿。既然六弟违背祖训在前,照着规矩,他就不配领爹分给六房的家业,他的那一份我也不得,就统络搁到族里去,赚了银子给族里人享用。”

    爹娘不在了,各房人谁不是为自个打算。

    二房财大气粗,自不看在眼里,但江书鸿看在眼里,六房所得的东西亦得不少呢,他从来不知道父母一生竟攒了那么多好东西,一直看他们勤俭节约,原来也有不少。

    江书鲲面露窘色,“这原是应该的。”他本是武人,没有江书鸿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心里暗想:他是族长。要是带头犯了的矩,往后如何管教族人。但他不同,他只是二房的人,要是背里帮衬一把江书麟也不无不可。

    数日后。接到父母双亡消息江书麟领着妻儿归来,跪在如意堂的灵堂上哭成了一片。

    哭得正伤心,江书鸿却领了执法副族长及几个族人从外面进来,一脸冷漠地看着江书麟。

    “大哥……”

    “还有脸叫我大哥。”江书鸿厉声道,“父母在世,写信催了多少回,如今回来了,见不着了,你又哭给谁看?你在西北违背祖训家规,擅自纳妾。别以为我们不知,江家没有你这等视祖训家规无物的不孝子孙,来人,将不孝子江书麟捆了!”

    “大哥!”江书麟惊呼一声,柳飞飞与长子十一更是满脸惊容。这么多年,以为瞒得很好,没想还是被江家人知道了,他们不归,便是害怕有这一日。

    “要是爹娘在世,只怕早被你给气死了。你既犯了祖训家规,我身为族长。又是嫡长子,理应严惩,更不能因你是我兄弟就轻纵放饶!来人,捆了!”

    素妍得了消息,马不停蹄地赶到江家,而江书鸿父子已押了江书麟一家去了乡下族里的宗祠。

    她又再度乘车赶往宗祠。远远地就见江氏族人们围聚在宗祠外面,当年随江舜诚从晋阳过来的十户人,江家人丁兴旺,不到二十年时间,就有一百五、六十口人的族人。男人们站在内祠里,女人们则聚在外祠,正指指点点地议论着。

    “太过分了!怎能违背祖训。老祖宗定下祖训家规,全是为了我们好。”

    “真是不孝子,族长这回怕是被气得不轻。”

    韩媒婆如今的年纪大了,喜欢住在乡下宗族里,有几户早前原与她相识,又有两家与她算是交好的,住在乡下可与她们闲话家常,因各家原是一早相识,迁到皇城后倒没有思乡情绪。

    江书鸿捧着《族长令》正朗声宣读江书麟的种种不孝之举,除了在外面偷纳侍妾外,带有他心无孝念,二十多年不回皇城探望父母之条。

    江书麟被捆得五花八绑。

    三房、四房、五房的人也都到了,江书麒只觉不可思议,何氏颇有些幸灾乐祸,她才不管谁犯了祖规,不是她的夫君、儿子就好。

    江书鲲铁青着脸,他不希望江书鸿逐江书麟出江家,但这是不可能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不在意族长一位,江书鸿还想寻出些事来给自己立威,也要证明自己是江家新一代的掌家人。

    柳飞飞吓得面无血色,不停地磕头:“大伯,这不关书麟的事,是我让他纳妾,是我的错!邱氏怀了他的孩子,到底是他的骨血呀!是江家之后……”

    “江家的儿郎只有嫡出,没有贱种!你这是在抵毁我江家高贵的血统。来人,将江书麟逐出江家,在族谱上记下‘江书麟犯纳妾之过,除名,其妻儿一律不得入族谱。’”

    不承认江书麟是江家的儿子,也不承认柳飞飞是江家的媳妇,就连他们的儿女都一并不认了。

    对于江书鸿的说辞,女人们很是受用。

    这不仅维护嫡妻子女的权利,更让她们觉得自己的地位不可动摇。越发面露鄙夷之色的议论起来。

    “太不像话了,这么多年不回皇城,原是违了祖训,该罚!”

    江书鸿为示公允,朗声道:“老候爷原留与六房的家产现在一律充到族里公中,着执法副族长代为打理,赚了银子,用于族学、修缮祠堂,接济族里贫困所用。”

    皇城江氏一族,家家都过得极是殷实,压根没有贫困的。

    正因为如此,江书鸿才需要一次建立威信的机会,双手叉腰,目露威严地扫视着族人。

    族人听说有东西充到族中,个个都很欢喜,这就意味着各家到了年底又能得笔额外的银钱度日。

    江书麟没了去处,连虞氏要留给他们六房的院子也被充到族里公中。

    江书鲲见族人将江书麟赶出宗祠,在相隔三里的地方,方接了他们一家。

    江书麟气愤填膺,“是不是你说的?是不是你说的?”

    不等江书鲲答话,江传远厉声道:“六叔做错了事,还怪我爹吗?那事大伯一早就知道,早前顾忌祖父祖母年纪大,生怕他们生气这才支字未提。”

    一早就知道。但为了年迈的父母,这才按下。

    这,原是江书鲲叮嘱儿子们说的话。

    但二房是最先知晓江书麟在西北纳妾的事,江书鲲虽不知大房怎么得了消息。轻声道:“到我府里住一阵子。”

    江书麟只觉活了大半辈子,从未像今儿这样耻辱过,僵持着不肯上车。

    素妍已经乘车赶至,站在不远处,看在比自己苍老一截的柳飞飞,许是西北的风沙过大,又或是常年的西北生活太过艰苦,让柳飞飞显得有些年老,即便衣着一袭鲜亮的袍子,到底是老了。

    “师……师姐……”

    “糊涂!”素妍吐出两字。没有对柳飞飞亲近,只有满脸的责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帮不了你。父亲在世时,为什么弃了晋阳西岭江氏族人。那是因为族里有人屡屡有人违背祖训家规,他实在管不了,只得弃下。而这回……”犯了祖训族规的却是江书麟,如果江舜诚活着,只怕会气得不轻,“既然你们二十多年不回皇城,我想你们不愿意留在皇城了。”

    柳飞飞想要争辩几句。“师姐。”才发现言语的苍白。

    她想回来,皇城可比长平县要好许多,可早前不敢回来,如今江书麟被逐出江家祠堂,也不能再回皇城了,只怕走到哪儿。都有人知道江书麟犯过族规,这就像一个犯过杀人罪的人,他的身上印下了一生都抹不掉的烙印。

    素妍道:“既已回城,且去我府里住几日。你们住二哥那儿,回头大哥知道了。指不定又会训斥。”

    江家近来的事够多了,素妍不想招惹太多的事。

    领了江书麟夫妇与传涛、传胜兄弟俩往左肩王府去,挑了座院子,将他们一家四口安置下来。

    传涛已在边城娶亲成亲,娶的据说是一位副将的女儿。

    传胜亦到了说亲的年纪,柳飞飞原想在皇城找一个,如今瞧来只怕不成了。

    江书麟出了几回门,遇到几位故人,见了程小勇、杨云简等人,都知道他被长兄逐出宗祠的事,颇觉得没面子。刚过正月十五,江书麟便再也待不下去了,只觉如今的皇城全都改变了模样。没有父母,而今各房人分散居住,还多了一些陌生的晚辈面孔。

    素妍说服了江书鸿,从江家取了父母的灵位来,小心包好,安慰江书麟道:“到了西北,六哥新开一族。这是爹娘的灵位,你小心带着,到了西北仔细供奉。”

    临走这日,江书鲲领着江传远兄弟赶来送行。

    江书鲲当着素妍的面,给江书麟塞了十万两银票,“对搬出府里的各房,我各给了十万两,到了你这儿,也不例外,你且拿着。父母留下的家业虽没了,我多给了二万两,往后领着你的妻儿一家安心度日,别再做荒唐事了,你远在西北,我也看顾不上。”

    江书麟呜咽着哭了一场,领着妻儿离去。

    素妍泪眼朦胧,看着那小小的马车化成了黑点,只见江书麒与江传堂骑马奔来,“六弟(六叔)呢?”

    素妍抬手指着远方,二人骑马快奔,终于追上了马车,江传堂喘着粗气,“昨儿听说你们要走,我娘亲自做了些糕点、卤食,让你们一家路上带着吃用。”

    江书麒道:“还有我备的一些礼物,当是送给湘湘及大侄孙儿的,聊表心意。”

    江传堂又道:“三叔原说要来的,可是今晨被事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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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72 终章…病重

    江书麒鼻翼里挤出一丝冷笑,“老三自来与大房的人就较亲厚,出了这种事,自是站在大房那边,哪里再肯来见你。”

    然,江书麒却说错了。

    此刻的江书鹏正站在遥远的山坡上,远远地眺望着化成小黑点的马车。

    书麟,就怎可犯这样的错?

    难道你忘了,那年父母要回晋阳,那晚对我们兄弟讲的话么?宠妾之祸,不可忘呀!

    送走了江书麟,素妍就病倒了,许是那日送行风太大,染了风寒,吃了两日药,却不见好转。

    这日,她正睡得昏昏沉沉,只听床前传来一阵呜咽之声,猛地启眸,却见榻前跪着一人,不是耀南还有谁?

    “耀南!”

    “娘,你没事便好。”耀南见她醒来,那泪珠儿更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重重地锤打在耀南的胸前,“你这个坏孩子,这两年野哪儿去了,怎的也不往家里送封信?”

    耀南含泪呼道:“娘,我想你了!”

    “回来便好,回来就好好地寻个好姑娘成亲过日子。相州那边,你祖父把相郡王府给建好了,他还是不放心,还亲自呆在封地替你和耀中打理封地,竟把相州境内的河渠修得不错。”

    耀南回家,素妍的病也好了大半。人也精神了不少。

    陪素妍说了一阵话,耀南回了自己的院子,耀东听说耀南回来很是诧然。

    “你哪有这么好回来瞧娘?难不成是听说娘病了?”

    耀南尴尬一笑,从怀里拿出一页书稿,“大哥瞧瞧这个。”

    “《岭雪传》!”耀东瞪大眼睛,细细瞧下去:

    “皇城世族江氏有女,小字岭雪,貌若桃李,容似明月,顾盼转辉,年方二八随父回故省亲。偶遇晋阳名士唐观,字云游,俊美风流,心生爱慕。以诗传情,情定三生。江父许下其诺,若观中仕许以为妻……

    悲乎,唐观为情孓然一生,唯以情诗留世寄怀,以示追思。与岭雪毗邻而居,静默守护,但求多闻琴音、诗词,以此为慰。

    终,病体沉疴撒手人寰。远山失色,江河悲鸣含恨而逝。岭雪闻言,悲伤不已,夫王追问其由“你何以悲?”岭雪答曰“观去也!”夫王怒极,拂袖而去。“孤宠你数载,你竟心系于他!”自此,岭雪失宠,郁郁而终。临终求其子曰“母唯此一愿:生难与观相依,死定与他相随。”

    这是一遍写素妍的野史小传,更离谱的事上面竟然说素妍与唐观原是有情有意的一对,后素妍因才貌出色被皇族权贵相中。被迫嫁给皇族亲王,婚后虽育子女却过得并不快乐,后因年老色衰失宠夫君,只得郁郁而终,临终前托付其子,要让她的灵魂获得自由。让她可以追寻真爱。死后,她竟与唐观合葬一处,留下了“生难相依,死定相随”的遗言。

    “胡说八道!”耀东抬手就将《岭雪传》撕了个粉碎,“皇甫澈是谁?本世子要将他千刀万剐!”

    耀南双眸含泪。垂首道:“唐先生在晋阳老家病故了。”

    “什么?”耀东还能记得唐观的温润风流,两年前唐观便说要回故土一趟,那日素妍得了消息,特意请他过府用宴,晚宴上宇文琰没少给他脸色瞧,还惹得素妍颇是不悦,说他没了男人度量,宇文琰反道:“这么多年,他习惯瞧我脸色,我要对他笑,他反觉不舒服。”

    不曾想,那次一见竟成永诀。

    耀南满是伤感,“待我得到消息赶到晋阳时,唐先生已经下葬,晋地一带的名士参加了葬仪,这篇《岭雪传》便是晋地年轻名士皇甫澈所写,这在晋地流行很广,我……我以为娘……再看着上面的时间,好似娘在两年前失宠,我以为……就连夜赶回来了。”

    “我要杀了皇甫澈,竟敢胡言乱语,他这是要坏了娘的名节。”

    “杀了他又有何用,如今这篇《岭雪传》在晋地传播甚广,又写得神情并茂,感人泪下,只怕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若是杀了皇甫澈,这篇野传小史会流传更广,人们总是对于旁人不许的,反而越发挂怀。

    耀东明白,在素妍心里,唐观不仅是知音人,也是相伴几十年的好友。

    唐观一生未娶妻纳妾,为了晚年有所依靠,只过继了侄子唐十为子,没想就这样孤独地去了。

    “耀南,这事儿别让娘知道。姥爷、姥姥去后,娘的身子大不如前,加上六舅那边的事,也受了不少打击,你……莫再给她添堵了。”

    但,《岭雪传》还是经过南来北往的客商、游子传到了皇城,好奇心重的人,不由得打听起野史小传里那个才貌倾世的贵门江氏女来,文人们更愿意相信,当年的江素妍心中倾慕的乃是唐观,而不是身份显耀的宇文琰。

    对于他们来说,素妍年轻时的绝代风华,那是天下无数女子难及的风姿,她的人,就如她的字,她笔下妩媚娇艳又不失风骨的百花一般令人折服。

    也只有一代绝世红颜,才能让唐观终身不娶,倾尽千金与她毗邻而居,静默守护。

    当宇文琰无意间看到那篇传记,少不得大怒一场,夜里追问素妍:“当年,你没对唐观动过心?”

    素妍先是一愣,“你怎好好问起他做甚?以前你亦问过我,以我的性子,我若不喜欢你,又怎会嫁你。唐观虽好,我只是欣赏,对他有感动,却无儿女私情。”

    宇文琰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将手一扬,以手为枕,笑道:“我与一个死人较什么劲儿,都怪那个皇甫澈,好好的写出那样一篇来传记来做甚?”

    “死人……”

    自从江舜诚夫妇相继过世,素妍连失双亲,顿时只觉自己守护的东西便轰然倒塌,“你……在说什么?”如今依旧让她支撑的便是几个儿女。

    难道她并不知晓!

    她近来身子不好,太医说她是不堪打击方才病倒的。

    宇文琰再不肯说。

    素妍若有所思,想再追问,但她知道。宇文琰最爱吃醋,这么多年最爱吃的还是唐观的醋。

    心里微微一痛:唐观没了么?

    他不是说要回晋阳省亲,等过些日子就回皇城,这一去竟是两载。

    没有再见唐观。听到的却是他的死讯。

    唐观,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总是那样云淡不惊的笑,谦谦君子,令人欣赏,令人爱怜。

    如若那时,她最先遇到的是唐观,也许会选他为夫。只是,她到底先与宇文琰先订亲,而宇文琰已经驻扎在她的心底。

    次日。宇文琰上朝之时,素妍还在睡梦中。

    蔡七听闻素妍的病情似又重了,唤了懂晓医术的耀南来,耀南诊脉之后脸色俱变。

    蔡七催促道:“二弟,你倒是快下方子。婆母又昏睡过去了。”

    耀南迟疑支吾道:“还是……请佐师祖或问心道长来瞧!”

    凌薇一听这话,就知素妍的病不轻,急道:“你在说甚混话,你的医术原就不差,快下方子!”

    北北新嫁,如今连耀中也长成翩翩少年郎,此刻瞪大眼睛。愤愤然地看着耀南。

    耀南扭过头去,“大嫂请佐师祖来就是!”冲出琴瑟堂的内室,一古脑奔至后花园,耀中紧跟其后,只见耀南跑到凉亭失声痛苦起来,“怎么会……她怎会病得这样重?”

    一道黑影投射地上。耀南方才留意到耀中,“你……”

    耀中恨恨地道:“娘的病到底怎样了?”

    “她……没事,只是染了些许风寒。”

    耀中嘴角一扬,露出几许冷笑,“二哥这话当是骗谁呢?要是娘只是风寒。你怎会哭成这样?”

    耀南不想说,既然耀中要知道,就直言告诉他,“这事儿,只得我们兄弟知道,娘的病很重!已是郁郁成疾,调养好了能活些年,若是不然……”

    “若是不然又将如何?”

    “也就是这两日的事。”

    “你胡说!你算什么郎中,你那点医术,便是我也学了几分。”耀中骂了几句,生气地调头离去。

    宇文琰听说素妍病重,回到家里,静默地守护在爱妻的身边。

    素妍便这样昏昏沉沉地睡着。

    梦里,似回到了前世,得到母亲病死狱中的消息,看到父兄被推至西菜市口斩首示众,江家父兄的血染红她的鞋,她泣不成声,嘴里一遍遍地轻呼着:“爹!娘……”如此往复,都是记忆里最惨烈的画面。

    宇文琰特意与皇帝告了假,相伴在素妍的身侧,即便吃了药,依旧看她一点点地消瘦下去。

    皇帝与皇后得晓素妍病重,也相继出宫探望,而素妍一直都在昏迷中。

    皇后问蔡七:“王妃早前都好好的,怎的突然就病是这般厉害?”

    蔡七轻泣着道:“自打老文忠候夫妇过世后,婆母的身子就大不如从前,去岁染了场风寒后,就一直在吃药,虽是调理着,却不见大好,时好时坏……”

    早前,连着素妍在内,都以为只是一场风寒,谁能想到,转眼间却变成要命的病。

    宇文琰镇日衣不解带地服侍在榻前,耀南也是跑前跑后地忙着。

    这日里,天气晴好,空气里飘散着蔷薇花的馨香。

    素妍迷迷糊糊中醒来,便听白茱在外禀道:“王爷,佐观主陪无名子道长到,是特意来瞧王妃的。”

    “快请!”宇文琰对自己一早忽视了素妍的病而愧疚。
973 终章…后世留疑

    素妍自觉从未有过的清明,这一刻她辩清了前世今生的点滴,在她前世临死那刻,她只得一个心愿:来生,定要守护家人的平安,看父母寿终正寝。而今心愿达成,今生无怨无憾。有她深爱的丈夫、儿女,但他们都学会了保护自己,这一生她求得了岁月静好。

    无名子进了琴瑟堂,与佐观主交换了眼色,独自进了内室。

    “是无名子师叔……”她突地忆起,待字闺中时,朱武说她当配唐观,就连无名子也说过类似的话。

    “听说你病了,我来瞧瞧你。”他是穿越而来的人,他知道《岭雪传》就是误导,就连当年他相信上面的真实,以为素妍是被宇文琰所弃而郁郁而终,事实是素妍是病故的,直到她死,她都深得宇文琰之心。

    “师叔,我定是好不了了。”她语调轻柔,“我昏迷时,听到了阿琰的哭声,还有耀中在哭……”她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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