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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封推]-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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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渐次归于宁静。
  老王妃到了叶宅的一处院落里,这座院子是宇文琰给紫霞的,如此说来,倒也没亏待了紫霞。
  可王府里有多少好东西,她心里有数。
  那么多的好东西,都要给了外人,她不甘心。
  只有叶氏女子生的男孩,才是她的孙儿,素妍生的,她不认。
  但她现在还不会与素妍撕破脸。
  她却不知道,早在上回离开时,素妍已经与她撕破脸了。
  老王妃辗转难眠,想着如何逼宇文琰要了叶海月,想着怎样让叶家重展光芒,如若宫里的叶海虹再争口气。一切都会好转。
  她给宇文琰写的信里,说她二月初五动身,实际上,她是二月初三动身从卫州出发。
  为的就是要在叶宅停留两日,打听关于王府的诸事。
  不知不觉间。她进入了梦乡。
  *
  二月初七一大早。素妍收拾妥当,令青嬷嬷备了些糕点、吃食,又备了两块缎子。
  清心别苑里。服侍的丫头早早通禀了凌薇与辛氏,说左肩王妃带着孩子来探望了。
  素妍穿过一片竹林,过了上房,就见到一座雅静的院落。
  恬然的阳光从竹影间飘落,凌薇一袭湖色衣袍,含笑站在林间。那一张经过换肤移皮后的面容,加上三瓶玉颜复肌膏的功效,竟如二十七八岁的青春女郎一般。依稀可辩她往日眸中倒映天光云影、明澈如玉的风采,但更多的则是如幽潭般的沉郁。
  许久。她的长睫微垂,在这样竹香凄寂的春寒料峭中,更显出一种近乎萧索的忧郁。
  见素妍并未带旁人,身后只跟着青嬷嬷,面容里多了一份亲和的微笑。
  奶娘与其他下人都被素妍留在上房厢房里,与几个下人一道吃茶尝糕点。
  白芷提着几包糕点。脸上洋着笑。
  白燕抱着两匹绸缎,紧跟在素妍身后。
  辛氏见过青嬷嬷好几回,彼此也算是熟络了。
  皇城染疫时,素妍遣了青嬷嬷悄悄送过几回药材、硫磺和艾草、石灰等。
  凌薇迎上二人,站在青嬷嬷跟前。笑看素妍:“这是耀东吧?”
  素妍裣衽行礼,“还请凌姨包含,原该早些带他来见你的。可近来诸事繁琐,着实脱不开身。”
  凌薇道:“这原怨不得你。正月十四才解的禁行令呢。”她伸手接过青嬷嬷怀里的孩子,低头细细地瞧着,“长得像妍儿,不大像阿琰呢。”
  白芷虽早前见过凌薇,可压根和她记忆里不同,经过治愈、调养竟显得越发年轻美丽了。
  凌薇抱着耀东,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真是个好孩子,和阿琰小时候一样呢,不哭不闹,任谁抱都成。”
  青嬷嬷催促道:“把东西都搁花厅桌案上,你们俩去上房厢房里陪奶娘说话。”
  “是。”白芷与白燕搁下东西。
  这是青嬷嬷故意要支开她们。
  白芷与白燕也并无半分不悦。
  素妍不说,青嬷嬷不说,许是有难言之隐。
  她们虽然好奇,也不敢追问。
  一进院子,素妍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药草味,仔细辩认下,能识出几味草药味来,“凌姨、辛姨,是谁染了风寒么?”
  这是一座有正房四间,东、西又各有两间厢房,东边又设有小厨房,西边设有一间杂物房。
  凌薇望了眼东厢房方向,门虚掩着,一个近两岁左右的孩子从里面跑了出来,面露怯意,呆呆地望着众人,他快速往辛氏奔去,藏在辛氏的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好奇地打量。
  辛氏抱起孩子,暖声道:“生病的是苦儿娘,瘟疫时在庵堂里染了风寒,久不见好,如今成了痼疾。请了义济医馆的道长帮忙瞧病,吃了几日药,才稍有好转。”
  凌薇解释道:“苦儿娘,唤作慧娘,是你辛姨的女儿。”
  不是说,辛氏年轻时候是因为不育才被夫家休弃的么,怎么又冒出个女儿来,还有一个两岁大的孩子。
  凌薇又道:“慧娘这孩子也是个苦命,怀了身孕,被人抛弃,跳湖自杀未成还被人救起。暂居水月庵,遇到了你辛姨。你辛姨与她有缘,结成了母女。这回慧娘病得重,是我做主让人把她从庵里接过来养病。”
  辛氏面露难堪。
  素妍笑道:“不碍事,你们多个人相伴,我也欢喜。拿了两块缎子来,你和辛姨再添两身衣裳。想着凌姨和辛姨针线活极好,就没让府里的绣娘们做。”

  ☆、767 气愤

  素妍坐下,屋里的婆子添了茶水。
  青嬷嬷道:“这屋里服侍的丫头、婆子,每人赏一身茧绸衣料,又一身寻常的衣料,给你们添置春裳的。这会儿都搁在清心别苑管事那儿,你们且去领来。”
  几人一听,立时欢喜起来。
  婆子唤了两个服侍丫头,一起去上房领衣料。
  素妍道:“回府后,从库房挑两块瞧着鲜艳的衣料送来,再给这孩子挑几块送来,配齐了要用的线一并送来。”
  辛氏忙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辛姨别客气,如今都是一家人,你这么说话岂不见外了。”
  凌薇抱着耀东,逗着他玩:“快叫奶奶!叫奶奶……”
  耀东听了一阵,又习惯地咦咦呀呀发出声音。
  凌薇喜道:“这孩子真和阿琰小时候一样,那时候他也是这般大,一逗他就咦咦呀呀地说话,又不怕生人……”
  青嬷嬷自打开包好的糕点、糖果,取了几块递给苦儿。
  苦儿拿在手里,往嘴里塞了一颗,腻在辛氏腿前,一双眼睛怯怯地审视着素妍和青嬷嬷。
  素妍微微一笑,他立时就躲到辛氏怀里,将头埋了起来,却又小心地偷望几眼。
  素妍歪头瞧着,“嬷嬷,这苦儿瞧着像谁呢?怎的越瞧越面善。”
  青嬷嬷也细细地盯着苦儿,那样深邃的眼眶,又乌黑的眼睛,虽然不大,却足够有神,还有他的眉毛。浓浅适宜,那鼻子最是挺拔,下巴略尖,瞧着瞧着,青嬷嬷也觉着面善起来。
  “还真是面善得很,像谁呢?怎就想不起来了。”
  辛氏道:“王妃和嬷嬷……该不会见过苦儿那薄情的爹?”
  素妍笑着,“凌姨,我去厢房瞧瞧慧娘。我懂些医术,帮她再诊诊脉。”
  凌薇应了。
  诊脉是假,素妍从苦儿的眉眼瞧出一个人的影子来,许因她擅于绘画之故,对于自己见过的人,都能记得特别清晰。
  苦儿。像一个人!着实太像了,简直就是那人的缩小版,那样的眉眼、五官。除了那个人,她再想不到第二人。
  即便,她只讲过那人一次。
  辛氏见苦儿喜欢吃糕点,又取两块给他。
  苦儿正要往嘴里送,突地想起什么,往厢房奔去,推开房门,看到素妍正给慧娘诊脉,也不支声,只将两块糕点搁到慧娘手心。
  慧娘心头一缓。“苦儿,你吃!娘还不能吃甜的呢。”
  苦儿摇头。用手抓了一块糕点,一把塞到慧娘手里,“娘……娘吃!”
  无论吃多少苦,有这样一个儿子相陪,她都觉得值得了,笑着吃着糕点。“家里来客人了?”
  “嗯!”苦儿低应一声,吞咽着口水,“凌姥姥家……的……客人!”
  慧娘道:“你和姥姥陪客人说话,去吧。”
  苦儿见母亲吃了糕点,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转身回了花厅。
  辛氏问:“这向府里可好?”
  青嬷嬷轻叹道:“原是极好的,这不老王妃要来了,一来就为难人。老王爷离开的时候,特意吩咐,叫不让动静堂的布设。可老王妃人未到,先写了信来,让把静堂布置成她喜欢的样子。你们且说说,这不是故意为难人么。王妃也没法子,在府里挑了处清静的院子,照着老王妃喜欢的样子布设了。我瞧着,待老王妃到了,又得是一场风波。”
  别说素妍听说老王妃要来,心里不舒坦。
  青嬷嬷也觉着老王妃就不该来,可又不阻止,好歹老王妃还挂着素妍婆母的名份。
  “辛姨、凌姨早早就给世子做了衣衫礼物,我家王妃生下世子都一百多天,老王爷倒备了一箱礼物送来,虽都是小孩子玩的小玩意,倒是有心的。老王妃硬是连个礼物都没有。紫霞郡主只说家里事多,百日宴未来,送了一套小孩子做的衣服。青霞郡主却是连个人影都没瞧见呢。”
  青嬷嬷小心地看着外面,压低嗓门道:“王爷瞧了那衣服,都不许给世子穿。”
  凌薇一脸好奇:“这是为何?”
  青嬷嬷低声道:“原是件七成新的。哪有一套新衣服有股霉味的,一瞧就是临时拿出来的,我瞧着倒也还行,让丫头用热水洗过。可王爷还是不许穿,赏了府中婆子的孙儿。”
  辛氏没想,早前老王妃待宇文琰不好。
  而今,连紫霞和青霞也跟着学样。
  侄儿百日宴,哪有当姑母寻了孩子穿过的旧衣服当礼物。
  青嬷嬷对老王妃母女早有戒备心,而宇文琰听说是她们给的,也难免会多问几句。
  辛氏低骂道:“恶妇生的女儿,当真和恶妇一般行径,没穿是对的。”用眼瞅着凌薇,“只怕叶氏来又没安好心。”
  凌薇抱着耀东,这几句话击中她心头的软胁,有些微的担心与疼痛。
  “可不是么?想到早前,老王妃撕了我家王妃的陪嫁字画,还诅咒王妃和王爷过不到一辈子,至今想来,都让人胆颤心惊呢。”
  凌薇看着耀东那如瓷娃娃般的脸庞,那双乌黑的眸子多像宇文琰小时候。
  脑海里浮现幼时的宇文琰,总是那样的招人心疼,不哭不闹,直至到了一岁才开始辩人。而那时,他被叶氏夺走已有半年,早已认不得她,何况她还是那副鬼模样。
  辛氏道:“青嬷嬷说得对,只怕叶氏那恶妇又打旁的主意呢。而今你的脸好了,难道你就委屈地活一辈子,让老王爷蒙在鼓里一辈子,让王爷也……”
  这些话,她何尝不明白。
  传到凌薇的耳里,心头一痛,眼泪扑簌簌地滑落下来。
  她抱紧耀东。似发誓一般地道:“她敢伤害我儿子、孙儿,我自与她拼命。”
  听她说出,青嬷嬷便知自己猜中了。
  辛氏道:“你只说管什么用?你得想法子把老王爷诱到皇城来,你得把真相告诉老王爷。”
  凌薇轻叹一声,“卫州那边正忙着修河渠的事,他哪里走得开身。”
  辛氏颇是无奈。
  厢房里,素妍正与病榻上的女子诊脉。
  这个女子瘦得皮包骨头,一张脸白得如雪。全无半分血色,只着灰白色的中衣,半倚在榻上,素妍未说多话,只细细地给她诊脉,“你是产后失调。气血不足。身子太过孱弱,这场风寒怕是不易好,要想康复。得加强营养,好生调理,食物与药物共进,才能管用。”
  慧娘如死水般的眸子里,看着素妍时又生起了一份光亮。“早听我娘和凌姨提起你,说你是个极好的女子,咳……咳……”
  素妍伸出手来,一把握住慧娘的手,“你是疲劳过甚所致,难道你想早早丢下苦儿。让他与辛姨、凌姨处长大?”
  慧娘想到过往点滴,“生有何欢。死又何苦?”
  “你真自私!”素妍吐出几字,“你活着的今日,多少作古之人奢求的明天。”
  只一句,像一面重锤敲打在慧娘的心上。
  她讷讷地瞧着素妍,良久才道:“我是个苦命的女子,不到五岁就被送到父亲结义兄弟家生活。虽然叔叔、婶婶待我极好,可到底是寄人篱下……”
  素妍低声问道:“可是威远候府?”
  慧娘瞪大眼睛,没想素妍竟一语道破。
  素妍道:“我见过韩绍,他待青霞一直不冷不热。在他心里一直都记挂着你,可见他待你是真心的。苦儿长得与韩绍一般模样,让我猜不到都难。”
  “我……咳……”
  素妍倒了热水给她,“你且放心,我不会将这个秘密讲出去。我只盼你能够振作起来,苦儿那么小,要是没亲娘照顾,你觉得像青霞那样的性子,会善待他么?”
  “不!不!不……”慧娘连连反对,“我不会让苦儿回韩家,韩婶婶说过,便是我生下儿子,她也不会让我跟了绍哥哥。”
  那是怎样恶毒的话语?
  慧娘每每阖上双眸,都能想到威远候夫人说的话。
  韩家养大了她,她对威远候夫妇来说,如同女儿一般。
  韩家不会接受她这样的媳妇,甚至被威远候夫人指责她不要脸面。
  她喜欢韩绍,那样的喜欢,几乎连她的命都可以不要。
  可是韩家希望韩绍迎娶青霞郡主。
  素妍伸手,“就算这样,为了苦儿,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你若死了,他该怎么办?
  没有娘亲的孩子会很可怜的,我会告诉你,他会被青霞刻薄、虐待,会被青霞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就算辛姨待他好,可辛姨到底替代不了你,替代不了你这个亲生母亲。”
  慧娘望着素妍,“你以为我是故意拖坏自己的身子么?”
  素妍未答。
  慧娘摇头,“不是的!我得养活苦儿,只要能养活他,我吃什么苦都可以。皇城发生瘟疫时,我跑出庵堂,给郊外的几户富贵人家浆洗衣裳……”
  她伸出手来,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上面还有冻疮的印痕,这是一双带着累累伤痕的手,“苦儿身子太弱,我只想买点肉,给他在庵外做顿肉粥。娘随凌姨离开后,虽给我留了五两银子,可苦儿感染了风寒,吃了十来日的药,我又不能住在庵里,早把钱花光了……”
  素妍问:“你都会什么?”
  慧娘想了想,“洗衣、做饭,女红……我都会的。”
  “既是这样,我交给你几处田庄、铺子打点,你可会?”她粲然笑道:“不让你平白帮忙,收益一成五算是你的工钱,如何?”
  慧娘一脸狐疑。
  真的要交给她打点?
  素妍道:“你若应了,我就交给你,这里有绸缎庄、酒楼、客栈、分茶铺子,你想打点哪处?”

  ☆、768 开导

  慧娘迟迟疑疑,见素妍说得认真:“分茶铺子如何?”
  “你只要这一处打理么?”
  慧娘点头,若是多了,她怕打理不好,毕竟慧娘早前也没做过这些事,心里发怵,只这一家,还得从头开始学起。
  素妍道:“好,回头我写封信给你,你病好之后就去铺子上,管事看了信,会告诉你如何做。我会着人给你置几身新衣服,再两顶纱帷帽,这样就没人会认出你来。”
  她的脸上始终含笑,“我与你讲个真人真事。”
  素妍说了郑晗的故事,那是一个坚强而别样的女子。
  郑晗被妹妹抢了夫婿,又被婆家所休,被娘家所拒……她单立女户,如今已经是皇城出名的女商贾,她名下有无数的店铺、田庄,样样都做得那样出色。
  慧娘问:“天下间真有这样的女子?”
  “有。”素妍回答得肯定,“她是我的好朋友郑晗,她与你遭遇的事,所经历的苦,并不比你少。她也曾一度被妹妹背叛,被夫君所伤,可她还是活得骄傲而充满自信。”
  “慧娘,你活着,为自己坚强地活着,也为你的苦儿活着。你更得向所有人证明,伤害你,否认你,是他们做得最错的一件事。”
  一个郑晗,也是女子,却可以活得这样精彩,一个女子能单独打理那么多的生意,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慧娘只觉热血澎湃,想到那个女子的坚强,心头就觉得自己应当如此。“我,我再打理一家酒楼、一家客栈。”
  “好, 都交给你打理。如果忙不过来。你还可以请辛姨帮忙。”
  素妍从怀里掏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出来。
  慧娘要推辞。
  素妍道:“你先收着,当是我预付给你的工钱。三家铺子年底清算总账,也可半年一结。我可以提前支付你一些钱,若是你打理好了,一年挣下五六百两银子不成问题的。你若预借三百两,我都给你。”
  她又坐了一阵,陪慧娘闲聊了几句,多是问慧娘如何养育孩子。
  素妍宽慰了慧娘几句。起身告辞。
  慧娘要送,被她拒了。
  到得花厅时,素妍发现耀东在凌薇的怀里已经睡着了,微闭上双眸,样子恬静可爱。
  青嬷嬷道:“都换两回尿布了,刚才抱他去奶娘吃过了。一回来就睡着了。”
  素妍审视着屋子,“凌姨这儿可还差缺什么?”
  凌薇低声道:“样样都好着呢。有吃有穿,每月还有人送银子过来。可不很好了么。”
  她是拿与自己过去二十多年前的苦日子比,那时候东躲西藏,还怕见人,生怕被人当成了鬼怪,过着半人半鬼的日子。
  素妍笑着道:“凌姨知道的,我不会女红。上回凌姨给阿琰做的斗篷,他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至今还都没告诉他是凌姨做的呢。”
  她一直都想告诉宇文琰实话,可又想先与凌薇打声招呼才好。
  以宇文琰的性子,要是知道了实话。还不得立马就去见凌薇。
  青嬷嬷道:“夫人的针工可是极好的,比府里最好的绣娘都针工还要细密呢。”
  凌薇笑道:“近来我也闲着。他既喜欢,我再替他做两身。”
  她听青嬷嬷说过,宇文琰从小就希望有亲娘做的衣服,可老王妃只给紫霞和青霞做,从不曾给宇文琰做过。
  凌薇是吃过苦的人,对什么事都看得开。待素妍也很好。
  素妍道:“要是凌姨和辛姨能住到王府就好了,有你们帮衬着我,我就不用一个人分成几块来。”
  她垂下眼帘,早前暗自感叹,为什么老王妃那样待她,如今想来,原来老王妃并不是宇文琰的亲生母亲。
  “要分一些心来打理王府、内宅;还要照顾孩子;书法丹青那块儿,我也不想放下,这也是王爷的意思,稍有退步,先生就责怪王爷……”
  近来,皇城里除了传说珊瑚郡主休夫一事,便是素妍是岭雪居士的人。
  辛氏问:“听说你的《百花图》有人出了一百万两银子要买?”
  青嬷嬷淡然一笑,“王妃绘这图,是变卖钱后拿到卫州修河渠,那边正缺着钱呢。卫州百姓着实太穷了,虽然蓬东县、莱县的官田可以卖,可这官田卖了,靠种田的百姓怎么办?这些都是问题。老王爷写了三回信来,向王妃讨法子,这府里的事那么多,哪里有时间静下来想这事……”
  辛氏一脸同情地看着素妍,虽是尊贵的王妃,可烦心事也多。
  身为女子却连男人们的事也得管,就连卫州修河渠的事也得思忖应对法子。
  看起来老王妃疼爱宇文琰。可在许多地方,还是区分对待。
  老王妃一来,连青嬷嬷都犯了愁,到底与宇文琰夫妇不是一条心,只会添乱,更别想她会帮衬什么。就说早前的紫霞、青霞郡主,哪个不是给王府添了乱,伤了人心就离去的。
  素妍明眸珠辉,切切地看着凌薇,她是希望早日能把宇文琰的身世给说开了来,这样凌薇也能得到应有的名分,还能住到王府,也能帮衬着素妍。
  瞧着辛氏与凌薇是真心相待的,辛氏没有去处,要是去了王府,也能与凌薇为伴。
  凌薇心头一软,她欠了宇文琰太多,而今宇文琰与素妍又年轻,身边没个帮衬的人,虽然老王爷待他们好,可老王爷哪里有女人心细。
  素妍道:“着人寻些笔墨来,我给店铺掌柜们写封信,慧娘答应帮我打量几家铺子呢。”
  辛氏面露意外之色,“慧娘要帮王妃?”
  素妍道:“她人年轻,又会读书识字最是适合了。辛姨就让她去吧,总比整日闷在屋里的墙,让她出去走走也好。”
  凌薇抱着耀东。见他睡醒了,正微睨着双眼。笑着点头逗玩:“就连耀东都知道出来玩呢,何况是能跑能跳的?”
  那一摇一晃的样子,着实引人发笑。
  耀东咯咯地笑了起来,一串快乐的笑声如铃声一般。
  青嬷嬷道:“辉世子满两月时就会笑了,江家老太太一逗就笑,而今夫人也把他逗笑了,可不是认人的么?虽说是孩子。可也知道亲疏呢。”
  素妍坐在一边,写了两封信,各寻了信封装好,信的背后写了两家铺子的详细地址与店名,一并交给了辛氏:“辛姨待慧娘康愈了,把这个给她。”
  辛氏接过。
  素妍转身拍了一下手。“耀东!耀东!”孩子寻声望来,见到素妍整个身子动了一下,是欢喜。“来!娘亲抱抱!我们该向辛奶奶、凌奶奶告辞了,下次得了空再才瞧她们。”
  凌薇有些不舍,可她总不能把这么小的孩子留下来。
  素妍抱着孩子,轻声问:“这里还差什么吩咐一声,我让下人送来。”
  凌薇恋恋不舍地将她们送出院门,素妍反复说着“辛姨和凌姨都回去吧”。
  辛氏轻声催促道:“他们也不易,好歹也要明白孩子们的心意。你还是让王爷过来吧,有些事终得让他知晓的。”
  凌薇也有些心动,就在刚才素妍抱走孩子的刹那,她突然觉得其实自己可带大耀东的。
  她不能亲自带大宇文琰。但她可以亲手带大自己的孙儿。
  凌薇快走几步,赶上素妍:“妍儿。”
  素妍停下脚步。平和地审视着凌薇。
  凌薇纠结地,极低地道:“要是阿琰愿意认我,你……就让他来吧。”
  素妍明了,给了凌薇一个“我会让他来”的眼神。
  走了没多远,青嬷嬷接过孩子。
  素妍回头打了个让她们回屋的手式。
  辛氏道:“王妃和王爷都是极好的,你再不把事说清楚。指不定那恶妇又闹出什么事来。”
  凌薇的眼泪扑簌簌地滑落下来,氲氤成大团的雾气,心头越发酸楚,“姐姐,你说阿琰会认我么?”
  “王妃不是一早说了,王爷小时候就问过老王爷,说叶氏是不是他亲娘?为什么不给他做衣服么?若他知道你才是他亲娘,定会高兴的呢。”
  凌薇心下一片纠结。
  她也曾听说过,某位嫡妻不出,趁着做生意的丈夫出外,夺了小妾所生的儿子,再把小妾转卖出去。若干年后,这小妾寻上门来,告诉那孩子,说自己是才他亲娘。可那孩子却满口否认……
  宇文琰,会不会也如此?
  她早前不愿说,是害怕自己的鬼模样吓着他。
  如今害怕面对,又担心宇文琰不认她。
  素妍与青嬷嬷转入上房院子,再也瞧不见了,凌薇方才回身进了小院。
  一进院门,辛氏就见苦儿扒在桌上正大口吃着糕点、糖果,“你这个孩子,哪里这么吃了,小心吃坏了肚子。一会儿就要晌午了,吃了零嘴,怕是吃不下饭了。”
  抱了苦儿下桌,又将糕点、糖果给搁放至高处。
  素妍回了王府,让青嬷嬷新挑几块料子,给慧娘的里外两身春裳衣料,又给孩子准备了三套布料,一一瞧过。
  给慧娘的有一块水红色缠枝花,又有一块翠绿色竹叶纹,里面的亵衣一块银白色,又有一块杏黄色的,质地柔软,最适合做小衣。
  青嬷嬷道:“这些布料颜料花式,正合慧娘穿。”
  给苦儿挑的,有块栗色的、又有块茫色的,还有块蓝黑色的,素妍瞧着这几块有些眼熟,很快明白过来,茫色是早前让绣房给宇文琰做中衣的,栗色的是去给宇文琰做的斗篷,蓝黑色的是给他袍子剩下的。

  ☆、769 结巴小孩

  青嬷嬷道:“小孩子的中衣、亵衣不必用新料子做。我瞅着有王爷穿破不穿的旧衣服,拆上两套来,辛夫人、凌夫人都是针线好的,一定能给苦儿做成合意的中衣。”
  素妍瞧着也合适,道:“你是个精明的,如何说,不用我操心。把这些东西都送过去,你再另挑两套蓝黑和白色的富贵长春缎子送去给王爷做衣服。”
  青嬷嬷应了,又新挑了两块料子包好,乘了马车去清心别苑。
  见了辛氏与凌薇,笑道:“王妃说,都是自家孩子,王爷不穿的旧中衣改改给苦儿穿正合适。就连辉世子里面穿的中衣,也是王爷的旧中衣改的。”
  辛氏笑道:“大人穿过的改成孩子衣服,不伤孩子皮肤,这两身都能给苦儿改做三四套了。”
  因正值午饭时辰,凌薇留了青嬷嬷在屋里吃饭。
  慧娘因病着,不与她们一处吃。
  辛氏一面自己吃着,一面招呼苦儿吃饭。
  青嬷嬷问:“苦儿有两岁了么?”
  辛氏面露诧色,“他四月就满三岁了。”
  许是自小跟着母亲吃苦,苦儿一点也不像快三岁的孩子,倒像是近两岁的孩子,长得瘦瘦弱弱,一张小脸带着菜色,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
  青嬷嬷突地忆起,今儿上午来时,直到现在都少听苦儿说话,“苦儿,你叫我,叫我青嬷嬷。”
  辛氏轻声道:“这是青嬷嬷,你叫她青嬷嬷。”
  “青……青青……嬷嬷……”
  难怪不说话,这么个漂亮的孩子,居然是个结巴。
  青嬷嬷立时有着莫大的遗憾,笑着道:“乖孩子!”目光扫过辛氏。“苦儿还小,幸许能改过来的。”
  辛氏道:“早前原不是这样的。早前,庵中来了个登州富贵人家的老太太长住。老太太是个结巴,又喜欢孩子,苦儿常往她那里去玩,时间一长,苦儿也变成这样了。”
  大人吃苦倒无所谓,偏让孩子吃苦就不成。
  这也是慧娘愿意跟着辛氏、凌薇回城里住的缘故。
  凌薇道:“慧娘是个贤惠的。自会帮他调整过来。”
  青嬷嬷许是触动了辛氏。
  辛氏似较了真,面带肃色,“喊青、嬷、嬷!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不许再结巴。”
  苦儿低着头。
  “你若说好了,姥姥给你拿好吃的。”
  苦儿眼里闪着光,毕竟是孩子。抬头道:“青青……嬷嬷……嬷……”
  凌薇面含责备,“这才多大的孩子,你也太着急了些。”
  青嬷嬷道:“凌夫人。说起来江家的孩子还真是厉害。江家五房的小九,三岁时就会背十几首唐诗宋词,会认三四百个字,如今不到五岁,都会读野史了。苦少爷原不是天生的结巴,是与人学成这样的,这得纠正过来,回头还要读书识字呢,要是改不过来,不是要被人笑话么?”
  辛氏脸色有些脸看。这近三年多来,她是拿慧娘当亲生女儿一般的好。对苦儿也如同亲外孙。她没亲人,半路捡个女儿,也当作是彼此余生的依靠。这会子听青嬷嬷夸旁人家的孩子,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可青嬷嬷也是一片好心,她又不好甩脸子。
  凌薇道:“你也别急。孩子还小呢,慢慢来。”生怕青嬷嬷说了旁的惹辛氏不高兴,忙岔开话,“听说府里还住着老王爷的姬妾?”
  青嬷嬷道:“凌夫人说的是傅承仪?”她细细地回想着,“原是要随姚妃去卫州王府的,临动身时染了风寒,之后再没提回王府的事。王妃让她帮着打点绣房的事务,她还算用心。”
  凌薇见青嬷嬷愿意与她们说话,又问了些关于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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