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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封推]-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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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妍尝了一口,“当真不错。”对她来说,茶叶也就是去去白水的味道,她对饮食上并不讲究,许是前世的她,把不该讲究的都讲究太过了。
  九公主挺着大肚,被江传达搀扶着进来,见了礼,慕容氏让他们坐下。
  素妍笑道:“找你们借银子真好,不催还账不说,反让我催你们来拿。”自己掏了布包,从里面点了五万两银票,递给白芷,白芷又呈给了九公主。“阿九可好好点点,回头少了,我可不认账。”
  江传达嘿嘿笑道:“上回小姑姑可做了笔好生意。”
  “敢情是被白芷的话吓住了,才用了心思帮我。”
  慕容氏和九公主不解其间内情,追问原由。
  江传害便把白芷要胁他的话说了,又说那些东西本是值十二三万两银子的。
  素妍用手点了点,“就那么点事,全被他给说出来了。”笑了一下,掏了张地契出来,“这是十里外庄子上的,原是八百亩,我化成了两份,本是分左庄、右庄的,左庄近五百亩,右庄有三百多亩,都是上好的良田,三百亩的我且收下,五百亩就给二嫂。”
  慕容氏道:“你冤枉了你小姑姑藏私,早前的两座田庄给了五房,又给了五房五家店铺,西市的客栈铺子给了大房太太。”她也不说旁的,也收下了五百亩田庄地契。
  沈氏拿了客栈铺子,慕容氏觉得这是素妍要帮衬他们二房,许是素妍觉得,几万两银子原是大房、二房人出的,好歹也给两房一些东西。
  九公主笑道:“小姑姑行事最是公允,四万两银子是大房、二房出的,你也不亏了两房,一个给了客栈,一个给了田庄,倒也合适。”
  素妍扬了扬头,“大房缺的是店铺,二房少的是田庄,我这心里头可都有数着呢。”
  九公主敛了笑意,喝了口茶,“婆母当真偏心,小姑姑一来,把好茶都沏上了,我来了多少回也没喝着。”
  慕容氏含着笑,“不是传达从江南商人那儿带回来的么,说是你舅舅让我吃吃看,再请几位懂茶的人帮忙品品,问这样的茶在皇城可好卖。若是能成,明年就准备到皇城开一家分茶铺子,专卖江南的各式茶叶。”
  江传达用心尝了一口,虽是秋茶,能炒出这个味的当真不多,能祛火,还能润肺,连夸了几声“好茶”。“大伯母得了小姑姑给的客栈,真让二奶奶去瞧了,说是地段极好的,生意也好。仔细一打听,是掌柜见闻家失势,吞到自己腰包了,现下听说是江家铺子。二奶奶要查账,吓得一下子拿了三百两银子出来。还连连认错,求二奶奶继续用他。”
  九公主今儿也听江传达说了这事,道:“二奶奶是什么人,可精明着呢,让大账房的先生一查,这大半年,掌柜的还真吞了不少银子,得有一千多两,二奶奶以‘私吞东家财物的罪名’要送官查办,他吓得全都吐出来。还多赔了一百两银子谢罪。”
  素妍听她一说,也有些意外。
  偏慕容氏道:“怕是你姑姑偏着大房,故意留了好的给他们。”
  素妍忙道,“我知赚钱不多,但想着地方大。大嫂和大奶奶都是会打理的,许是一接手就能多赚银子,真不知道原是生意好的。”
  慕容氏一脸不信,她已经认定是素妍偏帮着大房。
  当然,素妍也没亏她,人家可给了一座田庄地契。
  九公主继续道:“大房最多的就是人才,回去禀了大太太后,立马就挑了个得力的管事过去做掌柜,还开客栈,大半年能赚一千五百两银子,一年得三千两呢,可不是好生意么。客栈有三间铺面,皆是楼上楼下的,后面还有座大院子,也是楼上楼下,这么大的客栈,便是全城也不多见,当真是好的。又在西市天桥附近,生意好得很,有些商户一住就是两三月的,便是堆柴的小杂房也住有客人。”
  最让慕容氏心烦的是素妍的添箱,她和沈氏商议过,两房各添三抬,偏素妍早早与虞氏说好了,她的嫁妆合着并肩王府送来的聘礼,统共不得超过一百抬,就九十九抬。
  这可愁坏了虞氏,想要多备,偏素妍还有一大堆的道理:“阿九嫁到江家,算上江家的聘礼统共才一百一十抬,我一个异姓郡主,总不能越了金枝玉叶去。”
  虞氏不乐意。
  素妍又道:“树大招风,一切不可逾了规矩,九十九抬最好的就成,用红绸红包一裹,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
  虞氏只能挑了最好的出来,然后让下人们重新包裹入箱,原本是三抬的,都想法合成了两抬,一抬抬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江传达笑道:“姑姑的《百花图》可绘画了,回头裱好,送到拍卖行里,到时候我设法让你卖过好价。”
  素妍挑了一下眉头,“八字还没一撇来,忙了两个月,秋花卷的才算完成了,今儿才把梅花绘完,明儿开始得绘春花,估计得过明年春天才能完成。”
  九公主张着嘴,一脸诧色,“一幅画能画这么久啊,是不得最快得明年秋天了?”
  “秋天还是最快的呢,到时候其间有不满意的,还得重绘,这样一下来,天晓得什么时候能绘完。到时候弄完了,还得请三哥、先生他们来品评,要是过了,才算定下来。”
  江传达对九公主道:“小姑姑的画最是严谨,一点不满意就毁了从来,这也是小姑姑的画为什么能卖好价的缘故。听说如今,连朱先生也和小姑姑一样,但凡半点不称心的,立马就毁了。”说到字画,江传达就似大半个行家,能说得头头是道。
  就连江书鹏都说,自从江传达做了拍卖行的生意,会认字画了,还会辩好坏玉来,但凡是上好的古董,一入他眼,他就能说过头头是道。
  江传业兄弟三人常往拍卖行去,一来一去,也学会鉴别好画,还会估价。
  说到字画,江传达又提了一个人,“近来晋阳才子唐观的字在皇城颇受欢迎,上回拍卖行开大市,他的字《孔雀东南飞》就卖出了一万三千两银子的高价。”
  九公主紧张地轻咳一声。
  江传达道:“嗓子不舒服喝水,喝水。”
  九公主气得想骂,这几月所有人都没提唐观,江传达居然好好的提起来,唐观惹出的麻烦还少么?

  ☆、542 富仆

  江传达道:“你喝几口水。”任她愿不愿意,捧了她的茶盏就送到她的嘴边。
  九公主换成了眨眼。
  江传达高声道:“我哪有胡说,唐观的字确实卖了个好价嘛,听说近来他的字价都在上涨。许多有头有脸的官家都以收有他的字为荣呢。传良说,上回他卧床不起,被朱先生给狠训一顿,气得他口喷鲜血,没想两日后就好了,当真奇了。”
  素妍自觉,既然认定一人,当不再与旁人有牵连。对于唐观,她是个无情人。
  后来,她特意向江书鹏打听了此事,原是朱武听义济医院的郎中说,唐观心里憋了一股子气,郁结于胸,难以舒缓,得让他把这口气吐出来,否则长此下去有性命之忧。
  朱武前往探望,将唐观狠狠地讥讽一顿,笑他不是真男儿,笑他不如宇文琰,他想得配安西郡主简直就是痴人做梦,尽说损人话。
  朱武一走,唐观越想越气,越气越怒,喷了口鲜血昏死过去。
  吓得几位晋阳籍的学子连连请了郎中来,施了银针,请过脉后,郎中反说“性命无忧也”,众人这才明白,原是朱武要救唐观一命。
  唐观三日后就能下床行走了,又调养了大半月,竟是一月比一月的精神,开始攻读诗书,习字也越发勤勉,写了幅《孔雀东南飞》又亲手配绘上图,竟卖了一万三千两银子的高价,一时在皇城名声雀起。
  江传达道:“小姑姑的字画可在唐观之上,上回交给我的那几幅,都卖出了好价。现下,砚脂楼主、岭雪居士、三叔父、唐观是北齐四大才子。”
  九公主道:“怎的三叔父还排在小姑姑之后了。”
  素妍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仿佛在说与己无干的事。
  “我也好奇过,二哥说。这是因三叔父和唐观在丹青上远不及朱先生和岭雪居士,综其各自才华,自不如他们。”
  素妍还不会诗词呢。她就从未写过诗词,但她谱过曲。在西北时还填了词,教将士们传唱。
  素妍岔开话题,问慕容氏道:“二哥去了晋阳,可有信回来?”
  慕容氏道:“写过几封回来,晋地那边也忙得不可开交。回禀朝廷说,想在明年春闱之后主持晋地吏考,八、九品的小官直接在晋地录用。皇上应允了,但现在就得准备着。”
  春闱大考后就要施行吏考,问道:“可订日子了?”
  “三月二十八。皇城这边是三月十五,今秋过了乡试的。倒有希望得中进士、同进士,没过乡试的,晋地吏考有机会,也有不少人留在晋地等待时机呢。这些日子正与晋地官员登录差缺的小吏名单。”
  江书鲲虽没有走科举,却凭着自己的英勇挣下了功名。不比江舜诚得来的“文忠候”差。
  自己不会写文章,却会看出是不是好文章。
  素妍又坐了一阵,瞧着已到二更三刻时分,这才告辞退了出来。
  没有回得月阁,领了白芷去如意堂。
  江舜诚领着儿孙在大书房里议事。素妍径直进了虞氏的内室。
  虞氏一到冬天就怕冷,早早坐在榻上,与田嬷嬷正闲聊着。
  “大管家在你们联手买的那座三百多亩的庄子上置了家业?”
  “是。大管家买得最多,得有一百六十亩,我有八十亩,青嬷嬷又置了六十亩,还有大太太身边的五嬷嬷置了五十亩,那座庄子上的房子,大管家得了一半,我得一座稍大的院子,青嬷嬷选了座稍小的,五嬷嬷也得了一座稍小的。往后老了,服侍不动老太太,就可以回庄子上养老。大管家的就住到庄子上了,还里里外外地拾掇了一番,又买了几个下人服侍着,当真像个太太了。”
  连江家的下人们都能置田地,不过是他们花了一辈子的积蓄才置下的。
  素妍的记忆里,江家落难,这些下人也由官府收没转卖,像田嬷嬷只卖了三百二十文钱。可如今,连田嬷嬷能置下八十亩的良田,心里倒也安稳不少。
  他们在江家服侍了一辈子,就该有个好归宿。
  “娘、田嬷嬷,说什么这么欢喜呢?”
  虞氏指着田嬷嬷,“这老东西也做老太太了,还说要回庄子养老呢。”
  他们几个联手买下一座田庄,然后再各自分割,这比早前田嬷嬷置的可好多了,早前置的三十亩都是薄田,也是与大管家等几个老奴置在一处的。
  如若前世的田嬷嬷与大管家等人一早就是自由身,他们也不会在江家落难时做了官奴。自由身的下人,一旦主家败亡,就可自行散去,有家的回家,没家的另寻出路。
  素妍道:“娘,田嬷嬷和大管家都服侍江家一辈子了,人家是该享享清福。可他们现下还是奴婢呢,我想与娘求个恩典,给服侍了三十年的老奴赏个自由身,老了老了,哪能还是江家的奴婢,你说是不是?”
  田嬷嬷一听,当即就乐了,欠身跪拜:“老奴谢郡主恩典!”
  虞氏却有些不高兴,都做一辈子,现下给他们脱奴籍,做自由人。
  素妍娇呼一声:“娘!你就答应了吧。早前我也答应了青嬷嬷,得给她一个自由身。”
  虞氏心下纠结,大管家祖孙三代都在江家服侍,田嬷嬷也是如此,青嬷嬷年轻守寡,如今收养了一对儿女,也算是两代服侍了。“好,我应了!”
  素妍想着,万一江家逃避不了,他们是自由就不会被官府收没,家产也能是他们自己的,就算真有难了,他们还可以转卖宅院、田地为家人赎身。
  田嬷嬷乐得当即行礼,“多谢老太太!”
  虞氏道:“早几年说过要让你回家养老,你也是个闲不住的。罢了,明儿就让大太太去办这事儿,先给你与大管家、青嬷嬷及五房里上了年纪的老奴脱了奴籍。”
  素妍在榻前坐下,田嬷嬷从厨里寻了条小锦被。“郡主盖着,莫凉了膝盖。”
  素妍接过,掏了地契、店铺房契出来。“从闻氏那里买下的是三座田庄,七家店铺。这儿还有一家茶肆铺子,又一座三百亩的田庄。这座田庄原是八百亩的,中间有条河,将一庄化成了左庄、右庄,右庄有五百亩,左庄有三百亩,五百亩的右庄我今晚给了二嫂。”
  最让虞氏佩服的便是素妍行事。总是光明磊落,不藏不掖,更难得的是能做到冷静公正。
  一早给了大房一家客栈铺子。
  现在又给二房的一座田庄。
  瞧着大房、二房直了亏,可实则都没亏多少。反而挣了个友爱兄弟的名声。
  虞氏道:“你帮扶二房的够多,就算不给,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各是各的心意。”她笑着将地契、房契给了虞氏,“还是搁到娘这儿吧。回头娘选个得体的去茶肆铺子里瞧瞧,听说大嫂派二奶奶去客栈查账目。查出一千多两银子出来。”
  田嬷嬷一脸惊色,“难不成原是赚钱的铺子?”
  素妍道:“正是。这家茶肆铺子也说是不挣钱的,派了白菲去打听,铺里的伙计说,掌柜都欠他们三个月工钱了。”
  虞氏看着房契。“只怕见闻家败亡,一个个都敢欺主了,唉!”她轻叹一声,“这事交给田嬷嬷着办,你大儿媳妇是个精明的,让她带人查账,要是敢私吞,赶走掌柜,另寻个好的去。”
  田嬷嬷笑着应了。
  虞氏将契约递给田嬷嬷收后,搂着素妍喊“心肝”,“都要出阁的人了,好好儿陪陪娘,别镇日地呆在阁楼里。”
  素妍任由母亲搂着,贪婪地享受着母亲的宠溺,想到母亲在狱中病亡,心头一阵莫名的刺痛,“娘!”,她扬头看着母亲那深深浅浅的眼角纹。
  虞氏笑着。
  “娘,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她往母亲的怀里扎了扎,“琰世子说,左肩王夫妇待我们成亲,便要世子提前袭王爵,他们要回封地去。到时就剩我和琰世子,连青霞郡主的婚事都要我操办……我心里怕得紧。”
  虞氏越发搂得紧了,“他们俩当真是当甩手掌柜的,只得琰世子一个儿子,也能说出这等话来。”虞氏想到自个儿,她有几个儿子,就算当年的沈氏进门,她也是学着婆母陈氏的模样,手把手教导,后面陆陆续续的几个儿媳妇,或多或少都是得她呵护、指点过的。
  都是为母亲的心,她有些不明白,左肩王夫妇只这一个儿子,素妍过了门,也只素妍一个正经的儿媳妇,怎不帮衬一把,就要不管了。
  “娘不信,我可是相信的。到时候,你可得给我做主,让大嫂她们帮衬我一把……”她说得可怜巴巴的,一脸委屈样。
  田嬷嬷笑道:“郡主真是想多了,你有了难处,便是这府里的太太们也会出手帮忙的。就算真是如此,也没甚难的。”
  素妍低着头,“可我心里还是怕着。娘,我身边的白菲、白芷虽是好的,可再过几年,我也想放了青嬷嬷回家养老,心里难受得很,想着就要成亲心里逾怕……”说着抱紧了母亲。
  虞氏瞧着她的眉眼,当真让她心疼,这女儿太懂事了,又顾着几位哥哥,这护家人的性子和江舜诚一般无二。“我的心肝,那你好好儿地学主持中馈。”
  “大嫂已经教了我很多,我都学着呢。”
  素妍与母亲说了一阵话就离开了。
  虞氏在素妍面前不说,待她一走,也跟着犯了愁:“早前倒是听左肩王夫妇说过这事,倒没上心,这回听来竟是真的了。这……哪有这样为人父母的,儿子一成亲,就甩手不管了,唉……我当真有些后悔给妍儿订了这门亲。”

  ☆、543 牢骚

  田嬷嬷宽慰道:“老太太不必忧心,再与大太太、奶奶们商量商量,给郡主挑几个能独挡一面的陪房过去。老奴的二儿子一家都是好的,老太太把他们也给挑上。会侍候庄稼果蔬的不能少,这会打理店铺生意的也不能少,都得是极好的。”
  虞氏道:“早前挑好的十二家,个个都是好的,偏妍儿又说给六户陪房就成,陪嫁丫头就带她院里的人。大太太说妍儿是个聪明的,主持中馈这些一点就会。可看到她为往后的事犯愁,我这心里也堵得慌。有个婆母帮忙教导着,总要省心些。便是我嫁到江家,上头还有个贤惠的婆母……”
  主仆二人又为这事细细地说了一番,田嬷嬷最懂虞氏的心,皆因她太偏疼幼女的缘故,打小就当心头肉一般带大,如今看女儿心里害怕,也跟着着急起来。生怕素妍到了婆家有这诸多的不顺。
  江舜诚从大书房回来,就算虞氏在那发愁,问明原因,“妍儿怕甚,有我在,还有她几个哥哥在,谁敢欺了她去不成?”
  虞氏皱着眉头,“这孩子打小心重。竟被这些事给难住了,左肩王府又不比咱们府里,各处自有媳妇们打理,她又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哪里吃过苦。便是我现在一听到家里的琐事,都觉得头昏,又哪能怪她。”
  江舜诚说得简单,“你明儿遣了大儿媳去左肩王府问一声,先探探语气。若是左肩王府要去封地的事是真,说妍儿到底年轻,能不能过两年了让他们夫妇再去封地。以妍儿的聪颖,过两年,左肩王府的内宅事就都学会了。”
  虞氏认同这个建议,次日太太、奶奶们来请安。便让沈氏去探探口风。
  慕容氏是个嘴笨的,沈氏就拉了李碧菱一起去。
  天气越来越冷了。
  清晨有雾,径旁的花草上噙着露珠。
  沈氏与李碧菱在左肩王府的丫头引领下到了上房花厅。
  左肩王府王妃此刻正半躺在暖榻上。教青霞郡主做抹额,微闭着眼睛:“听说安西不会女红。哎哟!你说你哥怎的偏就看上她了,早前还好,回了趟晋地,又和风流才子唐观搅到一块,想到这事儿,我心里就堵得慌,那些个艳诗淫词的。连我听了都脸红,她竟能当个没事人似的……”
  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声,过往她对素妍倒还算满意,可今年接二连三的出事。王妃越想越不喜欢。
  青霞郡主打了手势,知江家人到了,王妃住了话。
  沈氏领着李碧菱见了礼。
  王妃赐了座,突兀地笑问:“是来退亲的么?这福媒婆到底把话传到了。”
  沈氏咯噔一下。
  青霞郡主轻呼声“母妃”,带着责怨。对沈氏道:“江大太太别和我母妃一般见识,前几日刚生了一场大病,昨儿才刚好些呢。”
  李碧菱神色有诧,“王妃身子欠安,我们倒来得突然了。”
  还好带了见面礼。是一包燕窝,又有一根上好的百年老山参,一并呈给了王妃。
  王妃瞪了眼小郡主,“安西郡主才貌双绝,是皇城出名的才女,我家琰儿配不上她,要是贵府退亲,我倒不会意外。”
  沈氏被她的话弄得莫名其妙,她这小姑哪里不好,行事也是安分守己的,怎的王妃似厌恶素妍的样子。还记昔日,左肩王夫妇可是巴巴儿地结下这门亲。“王妃这话……我们哪会做这事,再说这婚期不是已经订下了么?”
  原来不是退亲的?
  她还白白欢喜了一场。
  想着既然要退亲了,她也不能说人坏话。
  “我哪有订下婚期?”王妃一句话推远了,“订亲了,订在什么时候?”
  沈氏更是好奇,“不是在腊月十二么?这些日子在朝里,我家老爷与老候爷多有遇到王爷,不是都知道的么?”
  王妃一脸惊愕,她不同意,居然就私下订下了。
  “琰儿那个不争气的,没了安西就要死不活的,还非她不可了。安西是个认真过日子的人么?你……瞧瞧她,与我家琰儿订了亲,怎的和唐观扯上了,听听皇城那些流传的诗词,什么断肠深情的话……连我听了都面红耳臊的。”
  沈氏此刻听明白了,王妃不想结这门亲,原因是唐观写了太多的情诗,而有心人与素妍牵扯到一起了。
  李碧菱原想随沈氏过来瞧瞧,本是想劝王妃打消待宇文琰和素妍一结婚就避去封地的念头,却听王妃说出这番话来。“王妃,这事不关我家小姑姑的事,她统共与唐观也没见过两回,就算唐观公子确实心下喜欢我小姑姑,可我小姑姑自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王妃冷哼一声,坐直身子,提起素妍,她似乎死了也能跳起来,“八月十五去天龙寺敬香,惹得上千名皇城学子围观,哪有这等大家闺秀?她哪里顾忌自己的身份,她是不把我们左肩王府当回事。”
  沈氏惊了一张,“王妃这话说的,哪有上千名皇城学子围观,不过是几个读书人……”
  “你们可别拿话哄我,上千个人把街道都堵了,要不是琰儿赶来及时,指不定出什么事呢?既然你们今儿来了,我便把话撂下,我原对这个儿媳就不满意,偏琰儿坚持不可,念着江家的门第倒还好,这才勉强同意的。她若过了门,也别指望我帮扶她,更别想我给她好脸色。你们江家若是反悔了,我会爽快地退亲!”
  沈氏直接被王妃这一块又一块的话砸得反应不过来。
  王妃先是对唐观写的情诗不满,认定那些诗写的是素妍。
  现下又拿上千名皇城学子堵路的事说话,明明只得二三十年名晋地学子,怎么就变成了上千名了。
  人言可谓,她算是真正领教了。
  沈氏道:“王妃是不是误会了?”
  王妃越想越气,自八月底到现在,近两个月一直和宇文琰闹腾着,她是想宇文琰退亲的,便宇文琰死活不应,就连左肩王也说素妍是个好的。
  若真是好女子,怎么会有如此不堪的声名,连写她的艳诗都有了,这叫她如何安心。
  “江山易得求美难,素妆回眸起波澜。妍媚一笑倾城乱,又是才女又是仙。”王妃念完,怒不可遏,“听听,听听这是什么诗,这是一首藏头诗,说的正是你家的好姑子,这些写她的艳诗淫词不知几何,还要我一一都念出来给你们听么?”
  沈氏整个人愣在那儿,就说这首,连她也是第一次听到。
  素妍少出府门,偶尔出去,也是去义济医馆帮忙,不过统共才去了五六回,一定下婚期就没再去了。
  没想这样一个深居简出的小姑,也能惹来风雨。
  王妃念的这首诗,连沈氏也从未听闻过。
  将名字藏在诗里,那不是将素妍的闺名都宣扬出去。
  “你家安西是天上的仙女,我儿子就是一凡夫俗子,配不得她。江大太太也是做母亲的,要是你儿子摊上个这样的未婚妻,你真乐意由他娶上门?都是做母亲的,这心是一样的,王爷说我无理取闹,琰儿也因这事和我闹得不可开交,近来干脆不回府,就算沐休日也住在别苑里……我不怕与你们说实话,我不愿意琰儿娶安西!不愿意!这样招惹是非的女子,能做个好妻子吗?”
  沈氏现下回想,上回订亲,是王府的大管家和媒婆来订的,王妃都没露面,还问江家选在哪日,通常都是由男方长辈出面商定,可这次就有些不正常。
  早前只说是左肩王夫妇选的,难不成是宇文琰自己选的?
  王妃叫嚷着不同意娶素妍,还说了一大堆素妍如何的不守妇德,怎样与唐观扯到一起,“皇城都道,你家郡主是娇兰,晋阳唐观是梅花,独傲冬雪。一个梅,一个兰,真真是天生一对呀!”
  如果虞氏在场,估计能被王妃这番话给气得跳起来大骂。
  李碧菱呆不下去,素妍在家里待上下有礼,怎的被王妃说得如此不堪:“王妃,我家小姑姑真是清白的……”
  “若真清白,能让唐观写出那么淫诗艳词出来?什么一顾惊鸿姿,二顾相思起,三顾断人肠,听听呀……”王妃拍着自己的大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怎么能要这样的儿媳妇,难道媒婆没告诉你们,这门亲,我不同意,我不想结呀!还没过门,我儿子就与我离心,这要是过了门,还有王府的安宁么?我给你们江家面子,赶紧把这婚事给退了吧,我们不结了,宁可你们江家退亲,你们早些来退亲吧……”
  青霞郡主吓得惊慌失措,连连轻呼:“娘!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王妃早已失了往昔的冷静,这些日子与宇文琰之间闹的不快,一古脑儿地全都奔涌了出来,用手指着小郡主“你给我闭嘴!”。
  青霞郡主再不敢说话。
  王妃道:“江大太太,你说这亲还能结吗?我不望琰儿娶个天仙,只盼他能平平安安、一家人和和顺顺的,你小姑子是个省事的么?她武功比琰儿好,心眼比琰儿多,要过了门,还有他好日子过么?我不同意这门亲事。你们退亲吧。依照我的意思,早是要退的,偏被琰儿给阻住了。”

  ☆、544 退亲吧

  王妃一面絮叨着,似压抑了太久的怨气,此刻一古脑全都发作了出来。
  李碧菱惊慌失措,看着沈氏,也是一脸惊慌。
  在她们的眼里,素妍是个极好的,可王妃句句指责,说素妍闺名已坏,还说她和唐观有不清不白,听得沈氏抓紧帕子又松,松了又抓紧帕子。
  沈氏强制按捺着性子,素妍比传良的年纪还小,是她瞧着长大的,情同母女,小时候素妍还喂过她奶水,此刻被人说得这般不堪,好几次都想发作起来。在王妃的絮念中起身:“王妃,我们不敢打扰,就此告辞。”
  “站住!把这礼物拿走!退亲之前,我可不敢收授江家的东西。”
  沈氏咬了咬唇,令五嬷嬷接了东西转身就走。
  离了王府上房院子,李碧菱一路快奔,“大伯母,这可如何是好?这……这……要是被祖母知晓了,以祖母的性子,哪里受得。”
  那边过来一个中年男子,深深一揖,“可是文忠候府的江大太太?”
  沈氏冷声道:“正是。”
  江家几时受过这样的羞辱,比骂她自个一场还难受。
  “我是府里的二管家,大管家随琰世子去别苑了,这几日正在置备聘礼。王爷一早有吩咐,不许王妃与江家退亲,还请江大太太莫往心里去。”
  沈氏道:“可这事是我能决定的么?”
  素妍是个好女子,要才有才,要貌也是有貌的。
  沈氏上了府门外的轿子,轿子起,她心潮起伏。
  李碧菱的心比沈氏更乱,王妃都反对成这样,早前一点风声都没传来。看是左肩王下了禁足令,王妃定是被禁于院中,不许出门。而王府下人口风紧,这才没有传出消息来。
  回到江府。李碧菱小心地跟着沈氏身后,“大伯母,只怕这事是瞒不住的,还不到一个月就要办喜事了,到时候万一王妃大闹花堂,我们江家只怕会更丢面子……”
  五嬷嬷呢喃道:“怎的就成这样了?郡主是千里挑一的好,竟被王妃寻了个藉由。挑了一大堆的不是。”
  沈氏定定心神,“派人出去打听一下,只怕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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