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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封推]-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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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若陆康答应了,倒还真不错。
  她听江家的奶奶们笑说过陆康的元配马氏的事,活脱脱就是乡野村妇,开口是鸡,闭口是她养的鸭。官家奶奶们谈的话,她是一句也不懂,人家谈论女红,她便问“是不是女儿红的酒?”居然连针工女红都不晓得,自嫁陆康后,不知在皇城闹了多少笑话,很是被公候世家的奶奶、太太所不喜。
  李二奶奶道:“侍候陆候爷便罢,那是晓采有翁爹,可晓采凭什么要侍候马、张二家的公子、奶奶……还有那个马氏,你没见过,我可是听江家奶奶们说过,整个就是一村妇,不,她比村妇还粗俗……”
  封晓纯张口结舌,这亲都订了,万一陆康不同意,提出退婚怎么办?早前她还担心,自己这个可怜的妹妹,就算将来再有人要,怕也是做妾的命。“这样……能成么?”
  “能成,能成!自然能成的!”李二奶奶也不管了,凭着自己是封晓纯堂姑母的身份,唤了个精干的小厮来,与他叮嘱了几句,让他去请韩氏。
  韩氏正巧在陪新出嫁的女儿、女婿说话,就听丫头来禀,说梁家派人请她过去。
  韩氏搁下茶盏。
  江诗恩吃吃笑道:“娘这一做官媒,当真越发忙了。”
  韩氏呵呵笑着,想到做媒是好事,而她还是官媒,先是帮宫里出来的老宫女寻夫婿,这几月下来才真挫成了不少的良缘,一想到这些心里就乐,如果有谢媒钱、封红拿,就更乐了。
  她凭着自己的双手,给江诗恩挣了份不错的嫁妆,当她办好之后,从江家名下的别苑挡出去,连沈氏大吃一惊“会奶奶当真厉害,这才几月竟置办出近三十抬嫁妆。”这样的东西,便是富贵人家也难做到的,何况她一介妇人,又无夫君相助,能办得如此风光,当真少见。
  韩氏道:“这可是现成的生意。江五老爷刚选定了杜小姐,陆将军就闹到江家要求娶被休的小姐,可不是缘分么。明儿要办喜事,许是找我过去商议的。”
  韩氏自做官媒后,还真赚了不少钱回来。虽说每月要向官媒署上交一部分收益,那一部分只是少数,官媒与私媒相比,有更大的优势,但凡肯吃苦的官媒,一年也能赚不少媒人钱。
  江诗恩暖声道:“早些回来。”
  韩氏道:“让人给我留着后门就行,我走后门回来,免得吵了你婆母、翁爹。”
  江诗恩嫁给虞正禄后,韩氏就成了虞建章的亲家母,住进虞宅,与江诗恩夫妇同住一座院子。
  虞宅是座三进院子,里面大大小小的院落有七处,韩氏不想独住一处,说是太冷清,想与江诗恩夫妻住在一起。
  曾玉梅做了虞建章的续弦后,开了家绣坊,生意还不错。
  虞建章在皇城西市开了一家不大的拍卖行,有江传达的帮忙,一些小生意都逐渐转到了拍卖行里,招牌挂的是“独家拍卖行西市分行”前面五个字很吸引,却在下面写了不大的四个“西市分行”,挂了通告说明自己经营的范围,只收价值在二百两银子以下的物件。
  开了一月,生意还不错,他粗略地计算了一笔,一个月除了掌柜、小二、跑堂的花销,还赚了二千八百两银子,除去与江家分红部分,他自己净赚了一千六百多两。曾玉梅的绣坊一月赚了不足百两银子,这令虞建章越发信心百倍,相信家里的日子会越过越好,每日更是早出晚归,忙着谈生意。
  一些小当铺、小钱庄时常有收入的东西,也送来请他帮忙拍卖。
  虞建章整日像服食了补酒的人,有了事做,整个人都似年轻了十岁,神采奕奕。
  曾玉梅为人贤惠,心疼盼儿、柔儿自小失母,待姐妹俩视同亲生,又因早前在文忠候府在一座院子里住过,彼此倒也熟络,相处还算融洽。曾玉梅深知继母的不易,江诗恩进门后,就让江诗恩打理后宅,自己则一心扑在绣坊的事上。这么做也减少了她与虞家兄弟、姐妹的矛盾。
  虞正禄、虞正豪兄弟俩潜心苦读,家里有主内的江诗恩,外面又有一心想多赚银子的虞建章,所有心思都用在读书上,就连虞正禄也能像模像样做几篇文章,写几首诗词。
  虞建章动不动就对儿女们道:“忙点好,忙点能多赚钱,赚了钱好置些家业。正豪成亲得有聘礼,盼儿、柔儿的嫁妆也得准备的……”
  韩氏忙,可人家忙了几月下来,给江诗恩备了像样的嫁妆,一个妇人尚能做到,虞建章相信自己也一样可以做到。
  他越发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才真正是人过的。没有二房、三房打压,没有父母刁难,想做什么都成,他还能放手干些大事。
  虞建章正坐在上房偏厅里用暮食时,韩氏又风风火火随了小厮到梁宅。
  李二奶奶把封晓纯的意思说了。
  韩氏愣了一下,“别说是你们,便是我进了恪靖候府也会气闷。外面瞧着是公候之家,里面就是郊外乡下,一府的鸡鸭,一地的萝卜白菜。”
  她抿了口茶,李二奶奶常去平国公府,对于恪靖候陆家的事甚是了解,韩氏不想有半点隐瞒,若是男女双方知晓对方而选择,这样成就的良缘,才不会埋怨媒人。
  韩氏道:“恪靖候府隔壁就是荣国公府,荣国公府的太太、奶奶没少派人上门抱怨,说是每日清晨睡得正香,恪靖候府的大公鸡就喔喔乱叫,吵得她们也跟着睡不好。”
  荣国公程大勇也去告诫过陆平安,陆平安也说过陆奶奶马氏,可马氏反问:“公鸡的嘴长着就是报晓的,我哪能管得住。”
  说了跟没说一样。
  雄鸡照样高唱,府里的狗儿逢人就咬。
  周围住的几家深受其害,甚至有人因为这事弹劾恪靖候,告他扰人清梦。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百官闻言,一笑置之。陆康觉得很是丢人,陆平安却不以为然,装作没发生过一样。
  封晓纯听罢,摇了摇头,“真真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
  李二奶奶心直口快:“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陆将军一直不同意这门亲,是陆候爷硬逼着娶回去的。”回过神来,才知把话扯远了,“还得劳韩媒婆再跑一趟,与陆将军好好说,让他在别处给我家晓采置座院子,正正经经地过好日子。”

  ☆、522 闪婚

  韩氏出了梁家,封晓纯的心悬得高高的,生怕陆康不同意,好好的亲事,要是被她给毁了,她又会觉得对不住封晓采。
  正担心着,韩氏就回来了,满脸笑容,一进门就行礼,“陆将军同意了,说是在城南麻柳庵东街有座二进别苑,里面只得三座小院,要是梁奶奶和李二奶奶不弃,他就把人迎到那里。”
  韩氏口渴得紧,自己倒了盏茶,一口而尽,“我去的时候,陆将军正亲自领着下人在院子里置备聘礼,满满一院子的绸缎、物件,都用红纸包好,再用红绸结花,当真是喜气得很。”
  当天夜里二更一刻,恪靖候府的大管家领了小厮、下人送聘礼至客栈。
  封晓纯与李二奶奶也一并跟去客栈打点,当看到陆家送来了二十六抬聘礼,两人都吓了一跳。
  封晓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给晓采准备的,确实少了些。”
  李二奶奶道:“到底是太急了些。先把这事办了,回头与你父亲、大哥、二哥说一声,把在卫州给晓采准备的嫁妆变成银子,在皇城另外再置了店铺、田产给她添妆。”
  封晓纯道:“要是时日充裕,指定能让晓采风风光光的出嫁。”
  十月二十二,封晓采再度披上了嫁衣,这嫁衣是陆康令大管家特意送来的,随着嫁衣一起的,还有一套凤冠头面,是一整套新娘装,这是封晓采见过最漂亮的嫁衣。心头一动,在鞭声中上了花轿。
  陆康今儿请程小勇上朝请假。说他今儿成亲,程小勇吓了一跳,因为在这之前,程小勇尚未听说过。陆康几乎是突然就娶妻了。
  程小勇与陆康打小就要好,跟上头打了声招呼,领了几个手下就去吃喜酒,原以为是在恪慎候。一入府门,才发现一切都冷冷清清的,经过打听,才知陆康要把新人娶到麻柳庵东街的别苑里。
  别苑的大门上,醒目地挂着一块匾额“陆宅”,悬着大红的囍字灯笼,结着彩绸,倒也布置得喜气洋洋。
  待程小勇到时,江传达兄弟都已到了。连杨云简也来了。还有几个从西北回来的老兵、将士。几个人人围在上房花厅里,等着看新人拜天地,上房院子里摆了六张喜酒桌案。
  在喧闹声中。韩氏的喊礼声里,喜娘要将新人送入洞房。
  程小勇大着嗓门:“陆康。要成亲也不提前说,害得我连准备贺礼都来不及。你太不够义气了,我们得看新娘,看看是哪家的小姐,让你小子这么急成亲。”
  西北老兵们跟着起哄。
  陆康呵呵笑着,按捺不住,当着众人的面挑了封晓采的盖头。
  大红盖头下,一张漂亮的瓜子脸,一双明亮的眸子仿佛善语一般,娇妍似花,百媚动人,风情万千,程小勇呆愣片刻,立马大叫:“你从哪儿拐了个天仙般的小姐回来?”
  陆康得意地道:“嫉妒死你们。我媳妇美吧?”
  杨云简歪着脑袋,看这女子的年纪,不是十五六岁的模样,显得有些成熟,应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这种成熟的风韵,不是青涩少女所拥有的。
  韩氏生怕人误会,忙笑道:“这是卫州世族封家的嫡小姐。本是来皇城探望姐姐的,没想竟说成了这门亲。”
  程小勇叫嚷着:“你小子太走运了,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小姐做媳妇……”
  韩氏笑着搀着封晓采,“你也累了大半日,早回洞房候着。”
  封晓采款款行礼,“各位将军、兄弟请随便!切莫客气。”
  这声音一听就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才有的,温婉动人,不温不火,那不一个得体能形容的,简直就是亲和有力,听后让人觉得很舒服,如沐暖泉一般。
  程小勇跺了一下脚,“连新娘子都这么说了,我们自不会客气。”
  大家吵着要看人,陆康就挑了盖头给大家看。
  封晓采落落大方,言行得体,陆康越发满意,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妻子,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可不是马氏那种山野村妇。
  江传远大声道:“我瞧陆大嫂子就不用回洞房了,陪我们兄弟一起吃酒。说起来,我内子与你也是表姐妹,往后大家常来常往。”他扭过头,对着跟来的小厮道:“回府把三奶奶请来吃喜酒!”
  江传达也觉这主意好,新娘子都如此大方,他们也不要拘谨,“把九公主也一并请来。她好些日子没出门了,也让她乐呵乐呵!”
  韩氏愣了一下,哪有新娘子跟着一帮子客人一起吃饭喝酒的。看众人的样子,一个比一个还欢喜。
  陆康道:“把女眷都一并请来,我们是兄弟,也好让她们做好姐妹,往后彼此多多帮衬。”
  西北老兵爱听这话,也都相继着人去请女眷们来。
  原是六桌,不到大半个时辰,就坐得满满挤挤的,女人们坐了两桌,男人们坐了四桌,喝着酒、吃着菜。
  封晓采与李碧菱询问了陆宅的情况。
  李碧菱领了他去了南院的厨房,封晓采看了眼剩下的菜式,让下人们加了几样菜。李碧菱晓得封晓采也是个打理内宅的,虽只看一眼,她心里就明白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从午时一直吃到了近黄昏时分,算是午宴、晚宴一起吃了,西北老兵醉扒了一片,陆康也醉成了一滩烂泥。
  喝醉的老兵被女眷们带回各家。
  没有女眷的,就暂时留在了前院客房里。
  封晓采服侍陆康褪了喜袍,给他盖上被子,陆康一动不动,嘴里时不时嘟囔道:“高兴!本将军今儿高兴……我终于娶到自己喜欢的女人……”
  封晓采微微笑了笑。
  次日一早,封晓采下厨做了养胃汤。
  陆康迷迷糊糊间,隐约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突地眼开眼睛,却是一袭红家的封晓采,她轻声问道:“夫君昨儿醉得不轻,我做了养胃汤。你先吃一碗暖暖胃。知你今儿醒来得迟,一早就派了下人去平国公府寻江世子,托他再与朝里告个假。”
  他如在梦里,暗问自己:这个漂亮而得体的女人是他媳妇?
  怎么感觉就是个梦呢?
  陆康闭上眼睛。忽尔又睁开,见封晓采还在一边,“这不是梦?”
  “夫君这是怎了?”
  “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原来我真娶了个仙女般的娘子。”他说着,一把扯过封晓采,将他揽在怀里,封晓采吓得浑身一颤。“你怎了?”
  “夫君不会打妾吧?”
  陆康怔了一下。他忆起韩媒婆说过,她之前嫁的孙公子,本是富家子。却是个脾性爆燥的。时常打骂于她。若不是她姐姐怜惜。带人闹到孙家,逼着孙家休妻,她还过着不打即骂的苦日子。
  “是个真男人就不该打女人。更不能打骂自己心爱的女人……”他越发怜惜地抱紧封晓采,“我不骂你。也不舍得你一根手指头。我娘在世的时候常说,真正的男人不打女人,我爹虽然性子古怪些,就从来没打过我娘,虽然常骂,但从不动手……”
  封晓采身心一颤,小心地望向陆康,“夫君真的不打人?”
  “时间久了,你自知晓。”陆康看着面前这个诱人一尝的女子,是他的妻,“昨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却醉了,是我不好,我向你赔不是,这就与你补上……”
  “夫……夫君……”
  她的话尚未说完,她就落在大红的喜帐内,他整个人覆了上来,她因为是他的粗鲁,是他热情的亲吻,没想他将她控在小小的方寸间,就这样只距半尺的久久凝视。
  他看她的眉,这样的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他看她的眼睛,含着几分怯意,又如惊弓之鸟,令人心疼。
  他看她白皙的脸庞,上面有三枚黑痣,尤其是眼角的那枚,如此多情又动人;一枚在酒窝上,更添风情;一枚在鼻翼上,如此天生的鼻环,撩惑人心。
  “晓采。”他轻柔地唤她的名儿。
  “夫君,你还是先把养胃汤喝了,刚大醉过,莫伤了身子。”
  陆康微微一笑,起身取了养胃汤,不烫不凉,刚刚好,他一饮而尽。
  封晓采起身要出喜帐。陆康低呼一声“别动,你趟着就好。”
  她面露怔忡,“夫君,已经是辰时了,这……”她垂下眼帘,“翁爹那里我们该去敬茶的。”
  想到陆平安,陆康不满地道:“理那老东西做甚?他喜欢做一家之主,且让他在恪靖候府威风去,我们夫妻只过我们的日子。”
  他搁下碗,又坐在榻前。
  窗外,阳光灿烂。
  屋内,春色正好。
  封晓采躺在他的身上,婉转承恩,带着往事的恐惧,却有着对未来的憧憬,在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与向往里沉浮着,痴缠着。
  喜帐翻滚,低语如唱,陆康一次又一次地迷离在娇美妻子的怀里。
  第一次,他与一个女人说了这么多,说他第一次上战场是在十三岁时,说他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体是在二十六岁,那是一个不算漂亮的营妓……
  说他不愿意娶马氏,却被陆平安逼着娶回了家门。
  说她自母亲去世、大哥战死后的痛苦与孤独,说父亲不理解他……
  封晓采第一次知晓,原来男人和女人间可以说这么多的话。
  许是他的真诚打动了她,又或是她知晓他的真心,她控制不住,也讲了自己的往事。将父亲如何因为一时冲动,讲她与孙家订下婚约,讲她在孙家过的那些非人生活,孙公子如何夺走她的嫁妆,还与侍妾、通房一起算计她、羞辱她……

  ☆、523 结发妻

  她说自己的故事时,是流着泪的。
  陆康从未见过这样无助又如此柔弱的女子,她就像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小猫。他心疼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晓采,从今往后,再没人敢欺负,就是我爹也不成。如果受了委屈,你得告诉我,我会保护你……”紧紧地相拥,视她为自己真正的妻子,而她仿佛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
  二人是在房里用的午食。
  封晓采让自己的丫头备了香汤,亲自服侍陆康沐浴,陆康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夫妻二人正整理衣衫,被陆康带到别苑的心腹小厮一路飞奔进了东院,“将军!将军!候爷到了!奶奶也到了!”
  封晓采略有些惊慌,怕什么来什么。
  陆康道:“本将军正沐浴,让他们在前院花厅等着。”
  小厮应答一声,火速去回。
  陆平安站在已经收拾干净的前院里,还真没想到,他儿子居然在麻柳庵东街置了座这样的小院,虽说小,倒也安静、雅致,院子也打扫得干净,现下是十月,还有一排排开得正艳的秋菊,黄的、紫的、白的皆有,婀娜多姿,如同风华正茂的美人一般。
  他在恪靖候府等着新人来敬茶,没想到了中午也不见人,只要自己骑马过来了。
  马氏听说陆康娶了新人,吓了一跳,因在这之前,她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好歹她是大房,再怎么娶也是个小妾。
  马、张二奶奶又出了主意。说要建威严。
  陆平安一听说陆康在沐浴,立马跳了起来,高声训斥:“老子等新人敬茶,他倒好。跑去沐浴了。早不沐浴,晚不沐浴,老子一到就要沐浴,当老子是三岁孩子?”
  小厮不说话。
  陆平安出了前院。径直往东院跑去,一个清秀、干练的丫头迎了过来,瞧着眼生,她欠了欠身:“奴婢见过候爷。”
  马氏心下好奇,肚子里憋着一股怒气,陆康要娶新人,不与她说一声就去做了,她正想寻了机会好好的发泄一通。可她知道,因她的出身。便是府里的丫头都瞧不起。每次参加贵门举办的宴会。别人异样的目光足可以把她给淹毙。
  陆平安微微一凝,“你……是新奶奶的服侍丫头?”
  丫头应道:“奴婢阿如,是新奶奶的陪嫁丫头。因婚宴办得急。暂时只奴婢一个,过几日卫州封家就会再送几十个陪房、丫头来。”
  马氏扬了扬头:“一个个的只会说不会干事。他们可会养鸡、种地?要是不会,我们恪靖候府可不养白吃饭的。”
  阿如愣了一下,她隐隐听人说过陆将军的元配马氏,看她的容貌,便是连阿如也比不上,看她的打扮,倒是穿着上好的锦缎,带着一头俗气的金银头饰,脖子上还套了个秤砣一样的金挂佩,要多俗有多俗,活脱脱就是一个地主婆。不,就是地主婆也比她还有几分雅致。
  “封家老爷、大爷、二爷们原是商量好的,早早就给我家奶奶置备了丰厚的嫁妆,自然送来这些陪房,便有能养活他们的陪嫁田庄、店铺。再说我家奶奶也是个贤惠,这几年在卫州娘家自己打理又挣了几个店铺、田庄。如今远嫁到皇城来,这些田庄或转给大爷、二爷,或变卖成银钱,也能在皇城再置新的店铺、田庄。”
  阿如停了一下,扬了扬头,“我家奶奶在卫州时,是出了名的贤惠。这几个陪房,有的擅经营店铺,有的擅于种植果林蔬菜,还有的善侍候庄稼,个个都是老爷、大爷、二爷们从数百个下人里挑选出来的。”
  人家是有丰厚嫁妆的,还有一大群的下人服侍。
  马氏本想炫耀一番,反被阿如来了个下马威。
  陆平安微微眯了眯眼睛,“封氏当真有这么多嫁妆?”
  封晓采想出去阻住阿如,陆康却冲她摇了摇头,示意由得阿如去。
  阿如反问道:“人人都知皇城的安西郡主有多尊贵。卫州人便知封家的二小姐有多高贵。江家是皇城的世族,封家是卫州的世族,不过是几十个陪房、五座庄子外加十几家店铺而已……”
  马氏越发没了底气:我的个老天,几十个陪房,庄子就有五座,还有那么多店铺,可比恪靖候加起来的还多。
  陆平安冷声道:“嫁妆再丰厚,也不过是个妾。”
  陆康挑起布帘,迈出内室,站在花厅里厉喝道:“谁说晓采是妾了?是妻,是主母。”
  陆平安伸手指道:“你……你……”很快,他厉喝起来,“一早说好的,她最多是平妻。”
  陆康道:“她是我的人,我已经给了她妻子的名分,昨儿来了那么多人吃酒,哪个不是唤她一声陆大嫂、陆大奶奶。”
  过往,每次都是陆平安赢,但这回胜的是陆康。
  马氏低着头,顿时被一抹耀眼的红给吸引了,瞳孔也随之放大,颇不敢相信的望着封晓采,这女子,竟比马奶奶、张奶奶都长得好看,就是陆平安的妾室大姨娘也比不上,不,其实是封晓采身上的气质,那是大家闺秀身上才有温婉与优雅,就连走路时的动作,都是这样的漂亮。
  马氏想到了江家的安西郡主,当她第一次见到安西时,就惊为天人。
  陆平安不可思议地道:“她……她就是封氏?”
  封晓采迎上陆平安,款款行礼,“儿媳封晓采拜见翁爹大人!”漂亮的万福礼,举止端方得体,虽只是几个动作,却是马氏学了大半年也学不好的。
  马氏立马就被她好听的声音给吸引了。
  马、张二位奶奶可没告诉她,陆康新娶的这个原是个大美人。
  她怎么和人家比,站在一起,就可真真云泥之别。
  封晓采道:“翁爹且上花厅上坐。不知翁爹和……”她小心地看了看马氏,心下明白为什么陆康瞧不上,连她的阿如都比不。
  陆康道:“她比你年幼,唤她妹妹。”
  自来妻妾之间不是以年龄来尊为长幼的,而是以身份来决定。
  陆康这一句“妹妹”便是要尊封晓采为大,马氏为小。
  陆平安厉声道:“你们别想欺负枣花,敢要欺她,老子第一个就不同意。”
  阿如带了两个小厮来奉茶点,封晓采玉手如藕,任是哪个男人瞧了都会喜欢,又正值风华绝代时。她提了红裙,端端跪下,将茶双手递过脑袋,“儿媳给翁爹敬茶!祝翁爹身体康健。”
  陆康睨着眼,陆平安最会胡搅,这一会若是接了,便是承认封晓采是他的儿媳,要是不接,就是不接受封晓采给他的祝福,不想身体康健。这一招厉害,竟让陆平安进退两难,不得不接。
  陆平安并没有接茶,而是朗声道:“马氏是主母,你只是平妻,这一点你要明白。”
  封晓采想到前一段婚姻里的忍耐,最后还被人骑到了头上。这一次,她绝不会再委曲求全,何况陆康是真心待她,她若也是真心,就要为自己争取。连陆康都说她才是他真正的妻。
  “翁爹可曾见过,有哪家的女儿给人做小,会带那么多嫁妆的。素来只有做小妾的,娘家才用几十两银子甚至不用银子来打发,我父兄为我准备的嫁妆可是数万两银子,他们为我准备这么多,就是不想让我委屈。要是知道让我做小,他们万万不会添妆。就说昨儿我嫁到陆家,连我姐姐、堂姑母都准备了上万两银子的嫁妆,难不成是她们看我给人做小才给的?”
  她听陆康说了,恪靖候府的日子过得很清苦,又养了张、马两家闲人,白吃白穿白用,还要从中挑驳是非。
  陆平安一阵语塞。
  陆康面露得意之色,还是封晓采懂事,他一句话,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马氏着实让他带不出门,出一回门,就让他觉得羞愧,只有封晓采这样的才是好女子。昨儿那么多的女眷,封晓采往其间一站,言行举止做得这样的得体,得体得让他觉得骄傲。
  陆平安道:“罢了,左手、右手没有大小,你和枣花同为妻室。”他接过了茶水,优雅地饮了一口。
  马氏即便明知不如封晓采,可心下不甘,轻呼一声,“翁爹!”她嫉妒,她嫁给陆康这么久,陆康一直都是嫌弃她,从来没有给她一个正眼,可现在陆康居然要维护封晓采。“她是平妻,我是主母……”
  陆康微微一笑,“你要在恪靖候里做主母我没意见,在陆宅里,晓采是主母。在官府的婚姻报备卷宗里,那可黑字白纸地写着‘封晓采乃陆康之妻,陆康乃封晓采之夫’。”
  马氏咬着双唇,提高嗓门,“你胡说,我才是你的结发妻子!”
  陆康道:“爹和马氏要是不信,只管去官府查阅。”
  马氏拉着陆平安,撒娇不像撒娇,就更是撒泼:“翁爹,我不依!我不依!把封氏的名字改了,我才是陆康名正言顺的妻。”
  陆康俯身,搀起封晓采,“父亲要是不怕开罪文忠候、平国公府只管去改。可是我们父子求上江家帮忙说了这门亲事,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在家里言而无信便可,要是在外面也是如此,堂堂七尺男儿,倒真让瞧了笑话。”

  ☆、524 尊嫡妻

  陆平安此刻方才明白过来:“你……你一早就想好的?”
  “是。今儿我就把话撂下,晓采是主母,马氏为平妻。要是不同意,晓采是主母,马氏为姨娘……”
  陆康全无感情。
  他既然说了要保护封晓采,便会尽力做到。
  陆康不管陆平安与马氏,笑着对封晓采道:“我把娘的牌位供在前院佛殿堂了,我们过去给娘磕个头,我要告诉她,昨天我成亲了,我有妻子了……”
  封晓采忆起中山狼,他喜欢上通房丫头时,也是这样全力维护,把自己视若马氏。但又不一样,不一样的是,从一开始陆平安要陆康娶马氏,陆康就反对,是被陆平安设计捆绑着拜了花堂、入了洞房。
  对于任何一个男子来说,这都是一种羞辱。
  要是马氏是个好的,陆康许会接受,偏又是这样的女子。
  马氏跟着走了一截,一晃眼间就看到东院偏厢房里耀眼的红,走到窗前,从窗棂里往里一望,满满一屋子的嫁妆,虽然不知道那红包、红绸包的是什么,但一定是好东西,眼馋得咬牙。
  陆康携了封晓采的手去了前院,前院偏殿设成了佛堂,夫妻二人点了香烛,陆康打开灵牌前的一只盒子,里面是一支银镯子,还有一支银簪子,“我娘生前常说,要是有一点我娶妻成亲,就把这东西送给我妻子。现在我代替我娘把簪子给你戴,再把镯子交给你……”
  马氏冲了过来,大吼:“为什么给她?我都给你生女儿了。她连个蛋都下不出来,你却护着她……”
  这个破天响的大嗓门,异常刺耳。
  在陆宅门外轿子上呆着的大姨娘,见这对翁媳一去不回。领了丫头迈出轿子。正巧听到前院传来马氏的怒吼声。
  她不由得轻叹一声。
  有小厮迎过来,将丫头阿如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大姨娘惊呼一声:“真有这么多?”
  “是丫头亲口说的,没想虽然时短,封家备的嫁妆也不少。满满地穿了一个屋子,重重叠叠都是,有的瞧着像是丝绸,有的瞧着像是字画、汝窖瓶、屏风之物……”
  落到大姨娘的耳里,却自有一番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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