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家和月圆[封推]-第1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真是拓跋昭,一张俊朗、刚毅的面容映入眼帘,素妍在山上时见过他两回,那时带着少年的意气风发。而眼前的男子更显憔悴、落漠。
  他痛苦地低吟一声,嘴角溢出血丝,“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死……告诉我瘸军师在哪儿?”
  “他死了。”素妍回答得干脆而肯定。
  拓跋昭不信,“不要骗我……”
  “他确实死了。”她重复得肯定,眼里露出坚定的表情,“瘸军师在天牢时被静王收买,后又潜入吴王府,身份暴露,暴毙而亡。”
  他不是命定国师、丞相之才么?怎么就死了。
  拓跋昭不信。痛苦地摇头。可由不得他不信。他知道素妍说的是真的。
  瘸军师死了,命定一说也可以出现差错。
  “百花诞、百花诞……你是百花诞日出生的女子……”
  素妍冷声道:“我不知道什么百花诞,我只知道我生于三月三。”
  拓跋昭在片刻之间。似终于明白了,浑身抽搐,瞪大眼睛,倏尔目光黯淡,失去了生的光芒。
  三月三,可不就是百花诞么?
  只是,北齐的人虽有三月三出行踏青的习俗,却少有人过百花诞,这是西歧年轻姑娘们喜欢的节日。传说这一天,乃是百花盛放的日子。百花仙子便是这一日降临人间。
  素妍将脸扭向一边,不愿去看死人。
  护卫俯下身子,将手放在拓跋昭的鼻息尖,“禀郡主,刺客咽气了。”
  她吐了口气。
  江舜诚道:“来人,把刺客尸首送回皇城府尹,再把这里发生的事上报官府。受伤的四名护卫不用跟我们上路,且配合官府调查行刺案,其他人继续赶路。”
  素妍回到马车上,有人留下处理此事。
  虞氏惊魂未定,“妍儿,你没事吧?真的没事?”
  素妍肯定地摇头,露出明媚的笑容。
  “可吓死我了。你这孩子,刚才多危险,要是你出了闪失,可叫为娘怎么活?还有你爹,怎么就被抓住了呢。”
  素妍道:“娘该去前面马车宽慰一下爹,我无事。”
  虞氏道:“你爹什么样的风浪没经历过,你放心,吓不着他。”
  素妍笑着,依在虞氏的怀里。
  拓跋昭怎么就寻来了,很显然他是为了找瘸军师而来,瘸军师对他就这么重要?
  素妍不愿再想,迷迷糊糊间,在虞氏的怀里睡着。
  青嬷嬷取了斗篷,让她睡得更为舒服些。
  *
  午后,宇文琰得到了消息。
  整个人暴跳起来:“你说什么?有人行刺文忠候父女?”
  小太监道:“是,今儿城里都传遍了,文忠候府的四名护卫受了伤,还有一个伤得极重,已在义济医馆住下了。”
  “刺客可拿住了,是什么人?”
  小太监低声道:“回世子话,是西歧国的二皇子拓跋昭,被众护卫在混乱中杀死,尸体已送到府尹衙门。”
  宇文琰忆起昔日,佐怒天要他代为清理门户,没寻拓跋昭竟自己寻上门来,还葬送了性命。“此事当真?”
  “百姓们都说,他是为行刺安西郡主去的,郡主平定西北战事,他要报复,抓了文忠候,要逼安西郡主自尽。幸而郡主命大,这才逃过一劫……”
  因是春日,又逢沐休日,有不少郊外的百姓、行人巧见了这幕,自然要当成大消息一般四下流传,传着,事情就变了模样,甚至有人说安西郡主如何大展武功,斗败恶魔拓跋昭,当场取其性命。
  吴王与十皇子亦得到了消息,前来寻宇文琰,正赶上他听太监说了。
  “西歧人想干什么?吃了败仗还不服?三月初二便是太平公主与西歧太子大婚的日子,他们竟敢在这个时候生出是非,竟行刺我朝郡主与公候。”
  十皇子道:“莫不是这其间有什么误会,说起来拓跋昭与你们也是同门。”

  ☆、412逾矩婚娶

  宇文琰细细地回味着,拓跋昭在西歧失势,一定会倍加怨恨素妍。道:“我听弱水说过,拓跋昌向她打听瘸军师的事,还说瘸军师要是真死了,便讨回尸骨厚葬。”心下一想,越发不安心,“皇城到晋地千里之遥,不成,我得回府再挑些武艺高强的护卫过去,弱水不能出差错。”
  吴王曾听人说过,拓跋昭与瘸军师如手足,如朋友般情义,难不成他是为了给瘸军师报仇才寻上了素妍。这样说来,倒是自己累及了她。
  宇文琰抱拳告辞,去寻左肩王请了一个时辰假,火速回到王府又挑了十名护卫,每人给了一匹马,着他们去追文忠候父女。
  他不能让素妍有任何闪失,多些人保护更为妥帖。
  自出了皇城遭遇一回惊险之后,一路上倒也算风平浪静。
  *
  三月初二,是曹玉臻与崔珊大婚的佳期。
  十里红妆,大公主的爱女出阁,一百三十八抬的嫁妆排成了长龙,吹吹打打,人声喧哗,好不热闹。
  骏马缓缓驰来,声乐优扬、喧闹,彩幡彩旗迎风飘扬,张扬如焰似霞,伴着送嫁队伍款款而来。最前者,以战甲护卫开道,接着是两列锦袍侍卫神驹驶来。内侍、宫娥手持礼器,各取其长,相随其后。接着是华衣宫娥提着花篮,抛洒五色花瓣,连空气都徒染百花馨香。
  这等阵势,便是皇城活了大半辈子的百姓也少见过。这分明就是以皇家迎娶之礼出阁的。
  有人低声叹道“只怕曹家就要大祸临头了。”
  有人不解,追问其由。
  “战甲护卫开道,锦袍侍卫随后,内侍、宫娥手持礼器。此乃皇家亲王迎娶的阵式。曹家何等能耐敢受此荣?”
  “只怕是皇上应允的,否则曹家怎敢乱了规矩。”
  当今皇帝是个守成明君,万不会犯了此规。
  有百姓喊了声,“快去瞧西歧太子娶亲!”
  而宁王府大郡主出阁,又晋为太平公主,和亲下嫁西歧太子为正妃,二人今儿一早就在朝堂上行礼拜见,而新房安置在皇城馆驿之中,三日后,太平公主将随西歧太子远离皇城。从此便是西歧皇家妇人。
  有人飞奔而去。这才明白。崔、曹两家当真犯了大忌,居然以皇家之礼嫁娶,西歧太子娶妻。那是因为他本是西歧皇族,而和亲的公主是皇帝亲封的。
  因西歧太子今儿大婚,抢去了崔珊不少的风光,许多百姓直往城南驿馆方向奔去。她恨恨地拽紧丝帕,暗恼太平公主。
  对周围的议论纷纷,恍若未闻,只满心期盼地嫁入曹家。
  一百三十八抬嫁妆,便是安国公嫡长女也只得一百二十多抬,她一定要做皇城最风光出嫁的女子。
  深宫观星台上,吴王双手负后。听人汇报着外面传来的消息。
  他不由大惊:“大公主敢以皇族嫁娶之礼送嫁崔珊?”稍顿片刻,这可是犯大忌的事,“可与皇上禀报过?”
  来人摇头,“明日,定有御史弹劾,这可是逾矩的事。当年大长公主嫁女儿,那可是皇上下了恩旨特赐的。大公主手无恩旨,就敢如此行事……”
  静王自来张扬,而大公主行事更是不管不顾,就连七皇子也颇有些狂妄。
  顾侍郎一路快奔,近了观星台,仰望着上面。
  吴王朝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上来说话。
  顾侍郎沿着石阶而上,直累得满头大汗。
  吴王取了自己的汗巾递给他,神色凝重,虽早有准备,可再度听到父亲的死因,他还是难以控制心绪。
  顾侍郎尴尬笑了,到底是他未来的女婿,待他就是好。
  吴王一个手势,禀报太监退去。
  顾侍郎抱拳道:“吴王殿下,太子的……棺椁打开了,不敢扰了太子的安宁,看了一眼,就令人合上了。”
  “说!”
  顾侍郎从怀里掏了一把,掏出一只竹筒来,里面装着几只硬壳甲虫的枯尸,只只都有姆指大小,“棺椁之中有许多这样的虫子,令人惊骇,看来消息属实,乾明太子确实被人用蛊毒夺人性命。”
  顾侍郎听到声声骨骼的脆响,吴王的拳头紧握,十指错落地发出声音,而他的双唇顿时再无血色,眼睛里掠过浓浓的杀意。
  顾侍郎继续道:“下官特意令小儿查阅书籍,在前朝文人编写《苗疆野闻》一书里,详实地记载,这种虫子唤作水甲兵,通常是用血喂养,待得母虫育有虫卵时,却不让它产下了虫卵,而是在这之前,先将母虫用特殊的药酒醉死,但虫卵却是活着的。
  待得所需,启开母虫,取出虫卵,这虫卵甚小,若是混在茶水、酒或汤羹之中,很难被人发现。蛊虫得用喂养母虫的血方能诱卵成虫,若误食烈酒会长速惊人。身中此蛊虫者,前期不觉,待到蛊毒发作时会倍觉口渴,喝的水越多,虫就长得越快。直至虫子长成,吞食中蛊者的五腑内脏,让人生生被折磨致死!”
  这,便是兄弟手足!
  竟用如此狠毒的法子夺他父亲的性命。
  吴王听罢,一拳重重地击在大木柱上,似要震得观星台屋顶震动。
  顾侍郎抱拳道:“吴王息怒,下官父子生怕出了闪失,也是再三核查。下官曾询问了一位苗疆来的商人,经他证实,苗疆确有这种虫,就是山林中的水甲兵,到了夏季繁育惊人。”
  他的父亲英年早逝,说是暴毙,实则被人算计了性命,死得这样的凄惨、残酷,任由蛊虫吞食内脏,就算太医知道。他们也不敢说,一旦发作,便已无力回天。
  吴王故作淡定,“去见皇上。把你查出一切如实禀报。”
  “是。下官告退!”
  他本已有父亲相伴,可那些人却容不得他的父亲,早早夺了父亲的性命。
  父亲,这个词该是如何的亲切。
  如若他活着,他一定会护着自己的儿子平安长大。
  吴王能从皇帝、母亲的口里知道,乾明太子是一个正直、忠厚、仁慈的人,他对妻子真心真意,对自己的父亲敬重有加,对兄弟谦恭有礼,对群臣仁爱。便是这样一个翩翩君子却不被兄弟所容。他们竟使出此等残忍的法子夺了他年轻的性命。害得他自幼无父。
  静王!
  宁王!
  无论是谁,只要害了他父亲,他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顾侍郎下了观星台。身后传来吴王振臂的狂呼声,这样的撕心裂肺,没有一个儿子能容忍自己的父亲被人害死的真相,而这些害他之人,还可能是他的叔伯们。
  顾侍郎又忆起上回,无意间遇到吴王,吴王对他说的那句,“告诉令雯,待本殿大婚之后,会尽快纳她入府。”
  令雯。顾侍郎爱女闺名。
  自打知晓要许给吴王,令雯偷偷去瞧过几回,尤其是知晓吴王乳字琅琊,是朱武先生的弟子时,爱慕之情逾深。
  吴王眺望宫外,“皇祖父,知晓了真相,你会替我父亲讨回公道么?让那些害他性命之人,也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
  他不知道!
  静王囤兵,私造兵器的事儿已经有些日子了,可皇帝一直都没有过问,反让宁王监理朝政。
  当年,乾明太子是从宁王府参加酒宴后发了病,那晚,他饮了很多的酒。
  吴王认定,父亲的死与静王、宁王脱不了干系。
  无论是谁,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
  养性殿,顾侍郎原原本本将自己查出的实情向皇帝禀报。
  皇帝看着竹筒里的“证据”,那一枚枚如同指甲般坚硬的黑色、褐色硬壳,他的爱子是被人用蛊虫之术夺了性命?
  这么多的虫子,要快速长大,只得吞食他的内脏,直将他蚕食干净,让人骇人听闻。
  皇帝问左右道:“静王可回皇城了?”
  大总管垂首回道:“回来了。”
  回到皇城的第一件事,不是来拜见皇帝,而皇帝是问了旁人才知晓。
  “他回来,都做了什么?”
  大总管道:“今日是珊瑚的喜日,大公主殿下就这一个女儿,静王殿下是回来吃喜酒的。”
  皇帝仰头大笑,这是悲怆,是失望,更是狠决。
  静王、大公主、七皇子,他们可真真是手足情深。“江南的差事都办好了?”
  大总管没有回话。
  “传朕旨意,宣静王入宫觐见,朕要问问江南的案子。”
  大总管领旨传话,唤了小太监叮嘱几句。
  皇帝看了眼顾侍郎,虽只一眼,顾侍郎只觉浑身发颤,垂下头去。“顾爱卿,朕近来接到揭发奏章,你……愿接这案子么?”
  皇帝少用这种语气说话,尤其最后几字,掷地有声。
  顾侍郎小心回道:“回皇上,是件什么案子?”
  皇帝抓起龙案上的一份奏章,犹豫再三,“此案由你负责!”音落,奏章亦落在顾侍郎的面前,他低头细瞧,竟是有人揭发宁王心怀不轨,意图登上皇位的折子,上面清楚地写着,某年某月某日,宁王召幕僚于府中商议,如何除去静王,怎样将静王在晋地干的一切给张扬出来……
  诸无巨细,竟似当场所闻一般。
  “这……”
  “朕给你七日时间。三日后,太平离开皇城……”
  皇帝的意思很明白,要他在太平公主随西歧皇子离开后再动手,这多给的日子,就是让顾侍郎去安排布置。“若需人手,找吴王帮忙。必要的时候将折子给吴王看。”

  ☆、413父仇

  顾侍郎来报他,只怕在这之前,已经告诉吴王了。
  当底是谁把乾明太子的死因有异告诉了素妍。
  那些虫子……
  皇帝想到这里,心头有一丝隐痛。
  而他,却是知晓实情真相的。
  几番打扰过世多年的乾明太子,这么做到底对是不对。
  乾明太子死因离奇,无论是中毒身亡,亦或是旁的缘故,他是被人害死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无心看奏折,无心过问朝政,近来这些事都交给了宁王、吴王,就连过往不能用的十皇子,也被他召来派了差事。
  十皇子是众多儿子里,最让他放心的一个,一则因为他资质平庸;二更是因为他的生母是五品嫔妃,身份卑微,且早已过世。
  大总管低声禀道:“禀皇上,静王殿下到!”
  “宣!”
  静王一袭紫红色蛟龙袍,气宇轩昂,立于宫殿门外,心下忐忑,他为了看外甥女出阁,特意悄悄回皇城,没想原是几人知晓的事,连皇帝都知道了。他与皇帝遣来保护的御卫一起用膳,共同进出,就是想说服这几人,原以为已经收为己用,可现下看来,还是有人是忠于皇帝的,根本就很难说服,更难真心效忠于他。
  只是,这与皇帝通风报信的侍卫究竟哪一个?
  他此刻忆起,似乎个个都被他收服了,又似个个都是在与他演戏。
  静王跪拜高呼:“儿臣拜见父皇,万岁万万岁!”
  皇帝面无表情。取了份奏折,扫了几行又搁下,“江南的案子查清楚了?”
  静王道:“启禀父皇,刘钦差是被江南贼匪所杀。已经拿下了贼匪,即日将押送皇城听候发落。”
  皇帝冷笑一声,目光犀厉地审视着静王。“有人弹劾你在晋地囤积重兵、私造兵器,你有何话说?”
  不是传来消息,说皇帝根本不信。
  静王抱拳道:“禀父皇,儿臣没有做过。”
  在父亲的眼里,他辩不出每句话的真伪,既说信他,为什么又要提及。从小到大,皇帝都让他心生畏惧。小心翼翼。在他的面前。更是半步都不能出错。
  明明他的母亲才是皇帝的结发妻子,可最后,皇帝宁可把后位给淑妃。也不愿给结发妻,甚至还立资质、智慧、为人处处不及自己的四皇子为太子,也不肯立他。只因,皇帝的心里真正喜欢的唯许淑妃,因着四皇子宇文瑛是许淑妃所生,也最疼爱四皇子。
  就如皇贵妃所言,皇帝的眼里只有先皇后母子,也只觉得唯有乾明才是他的儿子,旁的儿女都是一时兴起,一度欢心留下的。
  瞬息万变之间。皇帝纠结如何处理静王,他犀厉的眸光掩下了内心的挣扎起伏。
  静王垂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皇帝拾了弹劾的折子,不是一份两份,而是一大撂,“砰”的一声,尽数飞向静王,如一阵乱石般地砸在静王身上,或击在他脸,或击中他的胸口,而他蚊丝未动,不闪不躲,在一阵“哗啦”声响后,奏折间落他周围。
  皇帝厉喝:“自个儿看看,好好地看看这些折子,若是无中生有,怎会有人接二连三地弹劾你,甚至连囤兵何处,兵器何在,都写得清清楚楚。”
  静王心头一沉,拾起一份折子,定国公不是说皇上信任他么?怎么会因为这些奏折的事又再度发作。
  大总管见有太监张望,出殿问了明白,低声道:“禀皇上,七皇子殿下到!”
  他们兄弟自来就是最好的,不,应该说他们兄妹三人同气连枝。
  “宣!”
  皇帝眸光微敛,片刻之间,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七皇子进入大殿,看到的就是静王跪在中央,周围是散落的奏折,他望了一眼,但见上面所奏,还有上折之人,都是宁王的人,大呼一声“父皇”,“这是五皇兄诬陷三皇兄,这些上折的人,可都是宁王的人,凌御史、工部罗侍郎……他们这是构陷。”
  皇帝朗声里带着几分寒意,神色里全是威严,再无昔日见着这对兄弟时的笑容,“皇贵妃身子欠安。静王既入宫,从即刻起,去和鸾宫侍疾,没有朕的允许不得离和鸾宫半步!”
  说是侍疾,这是禁足,要将静王禁困深宫。
  七皇子高呼“父皇”。
  静王不安地使了个眼色,若是连七皇子也被困了,他们就当真输了。
  一次、两次上折,皇帝不信,可上的奏折人数多了,皇帝自然就会信,也会派人彻查。
  静王朗声道:“儿臣谨遵圣意。”
  有侍卫过来,带了静王去和鸾宫。
  七皇子道:“父皇应该相信三皇兄,他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
  但事实是,他做了。
  皇帝对静王与宁王早已失望,重病缠身,在他跟前侍疾的是吴王,他必须得保住先皇后剩下的最后血脉。
  他对不起先皇后,害得她英年早逝;更对不住乾明太子,将他推上储君之位,让他成为众皇子算计的对象。
  皇帝拿了两份奏折,递给大总管,大总管又小心地送到了七皇子手里。
  七皇子小心看罢,心头一震。
  皇帝怒拍龙案:“你们这些兄弟,个个都不让朕省心。别以为朕不知道,揭发晋地囤兵的是宁王,而静王也在背后让朝臣揭发宁王有谋朝篡位之心。念在你不在争斗之列,朕给你五日时间,查清宁王谋篡真相,若你确实能证明静王是被人诬陷的,朕自会放他出宫,否则……”
  后面的话。不说也罢。
  既然已经惊动了皇贵妃,他们母子见面,自然会晓他已生疑。
  皇帝厉声道:“传左肩王!”
  皇帝病后,身边金吾卫指挥使改成了左肩王。宇文琰做了金吾卫的副指挥使。父子二人轮流守护皇宫。
  左肩王不时即到,“皇上,臣弟在!”
  皇帝扫过还看着奏折的七皇子,看着这些内容,他是否会觉得眼熟?
  “传朕旨意,从即日起,静王府上下只许进、不许出。着羽林军两千人马严密看守静王府。”他顿了一下,“翰林院大学士拟旨:令刑部、大理寺彻查静王于晋地囤积重兵、私造兵器一案。即刻起,定国公薛继玄、左相崔从善等静王党人,不得离开皇城。若出城门。视为叛党。射杀之!”
  七皇子知晓。皇帝信了传言,亦或者说,是皇帝知晓了晋地的一切。
  他一脸惊恐。听到“射杀”二字,知皇帝要大开杀戒。
  皇帝还是年轻时登基之初杀过一批人。
  七皇子惊骇不小:保不住静王,保不住崔左相,恐连自己也保不住。
  这一切,都是宁王惹出来的,若不是宁王党人弹劾、揭发,再三如此,皇帝不会生疑。
  乾明太子不在了,静王就是身份最尊贵的长子、嫡子。
  皇帝早在二月初时就想动静王、宁王了,却一直按捺着性子。直到晋地接二连三地传回消息,坐实的传言,证实了静王反意,再有乾明太子确系被毒害……他方才下定了决心。
  现在,就算说服宁王否认奏折上的内容,恐怕已是不能,这是一条死路,而他们的生死都捏在皇帝的手心里。
  皇帝冷冷地俯视着七皇子,“滚下去!”
  七皇子早在心下问了无数个“怎么办”,抬头迎视皇帝,重重一磕,“请父皇明查,这是有人构陷三皇兄,三皇兄对父皇之心日月可表,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当务之急,便是与自己撇得清楚。
  他得先自保,才能求得保全静王、大公主的法子。
  “将他拉出去!”皇帝再无耐性,一旨令下,两名护卫入殿,架了七皇子就走,七皇子挥舞着手足,大声高嚷“父皇,三皇兄是清白的,他是清白的,这是构陷,是构陷。”
  皇帝心气一涌,又有痰堵在咽喉,难以舒解,想吐不出,想咽不下,大总管取了瓷瓶,用小银匙取了祛痰散,皇帝咽下,咽候处一片清凉,舒坦了许多:“皇弟,你瞧瞧他们,你弹劾我,我弹劾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快要气死朕了,他们这是瞧不得朕身子康复,在盼朕早死呢。”
  左肩王抱拳道:“皇兄严重了。”
  “你领两千羽林军看护静王府!”
  除非查出静王确无反意,否则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左肩王想安慰几句,可现下皇帝不需要这些,这些事皇帝是一早就调查得清清楚楚的,他在等机会,也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七皇子出了养性殿,并不愿离去,而是在外面徘徊良久,见左肩王出来,迎了过去“皇叔!”
  左肩王轻叹一声,“近来皇上龙体初愈,你们怎能惹他生气呢。早些回府吧!”
  “皇叔,你劝劝父皇吧!他最听你的话,我三哥不是那样的人……”
  左肩王知道年初皇上就在查晋地民谣的事,后来又逐一查出了囤积重兵、私造兵器,无论是哪一件都是杀头的大罪。
  想到静王妃背里买通皇城算命先生,误宇文琰的良缘,左肩王心里有恨。恨虽有恨,到底是他的亲侄儿,他不希望这些皇子们被皇帝所杀,这到底是血脉至亲。
  明明晋地的事已被查清属实,可七皇子还在喊冤枉。
  左肩王道:“查清事实真相,皇上自有决断。皇上的性子我们都知道,要是这个时候再劝,反而会适得其反。”
  罪魁祸首是宁王!

  ☆、414治罪宁王

  七皇子抱拳道:“皇叔可愿带兵去宁王府?”
  没有皇帝旨意,私自领兵入皇子府邸,这亦是大罪,即便左肩王是皇族中人,他也不敢冒险。“老七,别胡思乱想,先回府歇着。待事情查清,静王自会回府。近来也是朝里弹劾的折子太多,要是皇上再装作不知,如何向百官交代。清者自清,你回去吧。”
  不,不可以认输的!
  一切都是宁王闹出来的。
  只要宁王倒了,一切都迎刃而解。
  若不是宁王让人再三上奏,皇帝怎会派人彻查。
  在刑部、大理寺没彻查之前,必须让一切终结。
  七皇子拿定主意,离了皇宫。
  三月初二夜,两千羽林军包围静王府,一夕之间,朝中局势猛转。
  就在宁王一派沾沾自喜时,三月初三晨时,趁着宁王在宫中朝会,七皇子领了武卫府几千将士兵困宁王府,将偌大的宁王府翻了个底朝天,竟在秘室中搜出了龙袍、凤袍等物。
  就在宁王得到消息,准备立马回府时,七皇子领着武卫府的人拿着龙袍、凤袍,押着宁王妃、宁王世子入宫见驾,一时间,偌大的皇城、皇宫乱成了一团。
  定国公薛家、左相府崔家皆如惊弓之鸟,不知如何应对,就连闻其贵也大吃一惊。
  朝堂之下,七皇子带着“造反证物”进了议政殿,当着群臣的面。朗声道:“父皇,众目睽睽,在宁王府佛堂后面的秘室搜出了这些东西,儿臣不敢有半点妄言。父皇不信,可以问同去的武卫府指挥使等人。”
  全乱了!皇帝布了那么久的局,没想被七皇子这一闹腾,竟全乱了。
  好好的一盘棋,被扰成了乱局。
  前朝闹成了一锅粥,后宫里入宫谢恩的太平公主与西歧太子也得了消息,太平顾不得多想,跌跌撞撞地到了朝堂。人未至,声先到:“皇上明查,我父王万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证据确凿。怎会是无中生有。
  七皇子高声道:“父皇。儿臣岂敢诬陷。这些东西,可明明白白是从宁王府里搜出来的,不仅如此。那佛堂后面还有一屋子的金银珠宝,儿臣已令人守住佛堂,父皇若不信,当即派刑部、大理寺卿去瞧个究竟。那些东西,可不是儿臣能够构陷的。还有这龙袍、凤袍更不是儿臣所能陷害的……”
  皇帝微微阖眸,心下纠结,转而抓起案上的杯盏,顿时摔成了碎片。
  满殿群臣,没一个敢出大气,朗声高呼:“皇上息怒!”
  “来人!将宁王府上下打入天牢。着刑部、大理寺彻查此案。”愤然起身,抛下满殿群臣,拂袖而去。
  这,便是他的儿子们,他还活着,就上演了一出狗咬狗的好戏。
  看戏的人是群臣,是天下的百姓。
  宁王冲向七皇子,揪住他的衣襟:“你这是陷害,是陷害……”
  “五哥说错了,佛堂秘室里那么多的东西,可不是我弄进去的。那是实情!”
  这一生,德妃被皇贵妃压着。
  静王也同样压着宁王,欺他软弱,宁王实则想借着晋地出事,反败为胜,寻求一条路子。
  他好不容易得到皇帝的信任,予以监国理政之权,一夕之间,竟被莽莽撞撞的七皇子给毁了。
  午后的阳光,照射着偌大的皇城。
  宁王妃领着儿女,在众多官兵的看护下出了宁王府。
  太平公主满是着焦急地望着这一切,唤了声“母妃”欲语泪先流,怎么也控抑不住。“母妃,这是被人陷害的,是被人陷害的……”
  宁王世子低垂着头,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一意孤行,将心腹献来的龙、凤袍藏起去,就不会惹来今日的大祸。皇帝都让宁王监国理政了,宁王不就是除静王以外最合适的储君人选么?
  他抬眼看着太平公主,“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收下那两件衣袍……”
  宁王妃低呼一声“轼儿”。
  太平公主愣了片刻,咆哮道:“你想害死父王、母后吗?怎么能做下这种糊涂事。你……”
  宁王妃被今日之事都惊呆了,摇了摇头,“你别怪他,我们宁王府也是压抑太久,被静王欺得太久了……”难得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就这样出错了。
  监国之权?
  这就像是一个馅饼,没有诱得宁王出错,却让宁王世子做错了事。
  皇城顿时沉陷在一片肃穆与惊恐之中,宁王一家下了诏狱,就连一府的下人都被贬为罪奴,等候发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